天主,祢在何处?
 

历史自身不断地重复,我们都听过这样的话。我们发出的问题,前人同样问过。我们所追求的事物,也早已有人追求过:

我们四处寻找能给予答案的智者,期盼在他的眼神中寻获平安,在他的脸上觅得安宁的喜乐,好让我们相信,这人确有答案。

近几年来,无数男男女女为寻找答案而前往东方。他们远至印度、泰国和其他甚至更为奇特之地。有时,他们确有所寻获。但大多数的人最后还是回到家乡找寻自己的根源。

这并不是第一次人们前往东方。记得马可波罗吗?还有利玛窦、方济各·沙勿略?中世纪时,则有十字军战士和朝圣徒。更早的时期还有其他的追寻者。第四世纪时,我的主保西略和友人国瑞离开雅典的讲厅,出发前往觅寻更真实的智慧。伽仙,这位出身于达尔马提亚的富有青年,也是如此。女人亦不例外:宝拉和那对令人喜爱的祖孙,大玛列妮和小玛列妮亚。

回到耶稣的时代亦然。那两位加里肋亚海边的渔夫在约旦河东岸做什么呢?他们在寻找一位出现于旷野的异人。那人留着长发长须;穿着骆驼的毛皮,据说他只吃野蜜和蝗虫!但他身负一项讯息。人们聚集在他前。若望和安德肋也在。「你就是那位吗?」他们问——有答案的那位,我们满心企盼的那位。

这位来自荒野的人,洗者若翰,是位谦逊之人。「不,我不是那人。但他就要来临了,等候、准备吧!

若望和安德肋肋真的认真等待着。于是忽然有一天,当洗者若翰正在讲道时,他抬起眼,看到了祂。「看!看那边!就是他。」若望和安德肋跑云,跟随在耶稣后面。耶稣转过身来,问他们,也问着我们每一个人——在记载上,这是耶稣第一次对门徒所说的话——「你们要什么?你们找什么?」

我们的回答呢?

若望是个聪敏的年轻人,他要的是全部。「师傅,你在哪里?」他没要求其他事,他只想与天主同住。

耶稣答说:「来看看吧。」

于是他们跟随了耶稣。

也许若望和安德肋所期待的是,耶稣将领他们至某间屋子或茅舍内,在那时,他们可与耶稣在一起,明了真正的幸福与属神的智慧等奥秘。但很快地他们发现,狐狸有穴,天上的飞鸟有巢,而人子却没有枕头的地方。

若望忠诚地跟随了耶稣三年。他仔细聆听祂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逐渐知道自己是耶稣所爱的门徒——如果我们也能多花些时间与耶稣在一起,我们也会发觉自己是祂所爱的。

最后,一个重要的晚上来到了。若望和安德肋的兄弟西满备办了一顿特别的晚餐。起初,若望并不知道这事的重要意义。在晚餐中,耶稣对若望和其他门徒揭示祂的圣心,这是祂从前未曾作过的。此时,祂终于回答了若望第一次向耶稣所提的问题。

「那爱我之人,父和我将住在他内。」若望,我住在哪呢?我住在你内。

这便是天主在这世界上最喜爱的居住地:你我之内。

天主无处不在,这是当然的。但祂「住」在哪里呢?若望和耶稣所使用的这个「住」字,有它特别的含义。它不单指「在哪里」或「住在哪里」,还意味着与所爱之人或家人同在的亲密关系。天主住留在我们内。祂想与我们亲密地分享生活上的一切。这便是祂创造万物的原因。「一切都是你们的,而你们属于基督,基督属于天主。」

天主住留于我们内。祂总是在。只是,唉,大部分的时候,我们都不在。

真实的自我
 

    我们出生之时——当然,大部分的人都无法记得当时的情况,虽然我们的记忆深处都已有所纪录——是一堆需要的集合,需要温暖、需要安抚、需要养育。对我们而言,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我们以嚎哭来求得所需。

大多数的人都能如愿以偿。

我们的意识逐渐扩张。供应我们这些需要的「人」变得十分重要,我们的「作为」很重要。假使我们遵循着某种规范去行事,人们便会给予我们所需。如果我们可使得某些人高兴,就会获得奖赏,也因而成为他人钦羡的对象。

在这样有成长过程中,人的自我逐渐形成——很不幸的,这却是个错误的自我。我们看待自己,是以「我拥有什么」、「我能做什么」和「别人认为我是怎样的」来作为评断的依据。

这便是大部分的人看待自己的方法,经常是如此。

不知你是否曾留意过,当人们介绍自己时,常立刻告诉对方自己从事的工作。若他没提,而你是否也是很快地问他这样的问题:「你从事什么工作?」这便是很多人不愿退休的原因:他们早已将自己与工作画上等号,一旦不再工作,他们等于失落了一大半的自我。

过去,一般人不认为单单做为家庭主妇和母亲是多重要的角色。(我们有时不也具有如此奇怪的观念吗?)女人们常以所拥有的东西来定位自己:衣服、珠宝、身体、但这仍是错误的自我观念。

当然时代已经改变了。今天,张太太也许是公司的董事长,而张先生则可能带着金镯、项链、甚至耳环。

这样的自我,非常脆弱,错误的自我是由「我们所拥有的」、「我们所做的事」和「别人对于我们的看法」所组成。拥有之物,容易失去,做事的能力也非一生都能持有,与他人的关系更不是永恒的。因此,我们的自卫性便产生出来。

我们也变得具有竞争性。反正,他得的愈多,我得的愈少。他们愈喜欢她,就不可能喜欢、照顾我。

错误的自我观念导致挫折感,甚至是暴力的发生。假使我认为,为获己需必得努力迎合别人所求,必得取悦他人,实则在自己内心深处必是厌恶异常,甚至恨着那些人。然而我必须维持取悦他人的态度以确保时时能获得所需。于是我压抑自己的愤恨情绪,过着充满挫折的生活。有一天,那履经抑止的仇恨突然爆发了……。

错误的自我意识也流经于我们和天主的经验时里。为许多人而言,天主是位于某处的一个「大人物」、永远的赐予者。我们最好使祂高兴,否则,后果堪虑。这就是他们的宗教观:取悦天主以获得所需——但一方面,他们对于提出这些麻烦要求的天主,常是心怀怨怼的。

但是这些都不真实。真实的我们不该是这样,事情的本相亦非如此。

天主并不是某个置身于外,只源源不断赐给我们世上一切属物的人。祂是住在我们内的挚友,热切地希望我们也住留于祂内,好让祂教导我们所有的事,特别是,祂的爱。

我们希望回到原来真实的自我,这个自我实际上是住在天主创造性的爱中。我们的内在并不空虚,亦不需要烦琐小事来填空。我们的内在是圆满的,非常地圆满——满溢着天主创造性的爱。

我们不用在乎别人如何看待我们。在天主的眼中,我们是那样的美好——为了我们,祂创造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的,而你们属于基督,基督属于天主。」我们可以做任何想做之事:「在那坚强我者内,我可以成就所有的事。」我们能得任何想得之物:「求,你们必得到。」

我们渴望回归,回至真实的自我。不只是为明了我们的内在有丰富、多有力量、多么美丽——也为发现我们被爱得有多深,因为天主的的确确是居住在我们内的挚友、教师与上主。

但是,如何回归呢?

回家
 

     第五世纪时,前往东方的年轻人当中有一位来自达尔马提、曾留学罗马的富有青年——名叫若望·伽仙。他曾四处游历于今日的小亚细亚和叙利亚一带,最后定居于近伯利恒的一处修道院。但他渴慕真理的心并未能在修道院中获得满足。带着神师的祝福,他又启程开始为时七年的寻求,结果仍是无功而返。第三次的旅程,他来到了埃及的沙漠,寻访传说中沙漠里的隐者。在那里,他遇见了据说是诸多隐者中最神圣、最年长、最有智慧的一位:大师依撒格。

持着最深的渴望,若望和他的旅伴挚友日耳曼靠近这位可敬的长者:「师傅,请给我们有关祈祷的指示。」可敬的大师优美地向他们道说与那爱我们至深且居住在我们内的天主相融为一。他提到这份与天主相契的内在经验带给生活的果实和喜乐。

那晚,若望和他的朋友几乎是飘飘然地回到客房。但第二天早晨醒来时,他们又回到现实中了。日耳曼对若望说:「他讲的没错,但怎么做呢?」人如何进入与天主的相契经验中?这位居住在我们内,让我们活出真实自我的天主!

两个年轻人拿起外袍,穿过沙漠,飞奔回师傅依撒格的小室。「您如何作到的?您怎样进入这种祈祷内?」

大师为这两位寻道者的真诚所感动了。「我看得出来你们是真的追求者。让我来告诉你们,我年轻时从一位最神圣、最年长且最有智慧的师傅身上所学得的东西。」就这样,大师依撒格开始他第二次的会谈,实际教授如何进入真实自我的空间,亲炙住于其内的天主。

若望没有再回到伯利恒的修道院,他前去当时的首都,君士坦丁堡。在那里,他被立为神父,也开始把东方获得的智慧带回西方世界。若望在靠近马赛城之处建立了两座男女修道院。为了这些修道人,他力就其记忆所及,将他从那位伟大的东方神师所习得的生命之语写下来。这些便是当时依撒格师傅的第二次会谈内容和他实际指导的基督徒默祷方法——我们今日称为「归心的祈祷」。

几世纪以来,无数的修士、修女阅读了若望·伽仙所纪录的依撒格师傅讲授内容。他们照着练习、也教导他人。修道院里的神师和农庄市集里的在俗弟兄也教授此一本书是写于十四世纪的「不知之云」。此书广泛流传至今,有数种版本。

一九七一年,罗马曾有一次重要的神师聚会。这些神师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熙笃修道院院长,他们齐集一堂为省思如何以更好的方法来教导他们的孩子。圣父教宗保禄六世也在他们中间。这位年长的教宗启示他们的孩子一项讯息。他力促他们,一面忠诚职守于修道生涯,一面尽所能去帮助教会内所有的天主子民以及寻主途中的人,使他们认识这种古老的祈祷方法,发掘他们在天主之内的真实自我,好让他们将生命植根于真理——真实中的真实——和爱中,以及天主的德能内。在那里,为我们有最深的满全。

这群熙笃会士共同研讨出一种简单实用的方法。它很快地被广泛传授着。受到他们当中一位最伟大的神师,路易神(THOMASMERTON)的启发,这种祈祷方法定名为「归心的祈祷」——古老的祈祷方法有了新的名字。

以下便是依撒格师傅传授给若望·伽仙的古老基督徒默祷方法——由熙笃会神师们所教导的现代版本:

放松,安静地坐着。

1  天主住在你的生命内,让自己沉浸在对祂的信与爱中。

2  拾拣一爱的字语,让它缓缓地呈现出来,以支持你在充满信德的爱中,与天主同在。

3  当你注意到庞杂事物时,借着你的祈祷字语,慢慢地再次回到天主内。

祈祷的最后,内心默诵天主经(或其他祷文)。

放松,安静地坐着。

我们的朋友曾经从东方带回一些不错的祈祷姿势,如莲花坐、半莲花坐。这些都是很好的冥想坐姿。但大多数人只是坐于椅上,背部若有靠垫或许更好。最重要的是,全身放松(但不要放松到睡着了),背部挺直,如此,生命力才易于流动。最好闭上眼睛。我们许多心灵上的能源都用于视觉,只要闭上眼睛就能静下来。

耶稣曾对我们说:「凡劳苦和负重担的,你们都到我跟前来,我要使你们安息。」祈祷需要安宁——无论是身体、精神或是心灵。

天主住在你的生命内,让自己沉浸在对祂的信与爱中。

我们知道天主居住在我们内。我们借由信德明了了这事:因祂说过,便是如此。

在爱中,我们将自己献给祂——我们所有的注意力、我们的全部——在这二十分钟的祈祷内。「一切皆属祢所有,天主。愿你的旨意承行于我身。」

拾拣一爱的字语,让它缓缓地呈现出来,以支持你在充满信德的爱中,与天主同在。

选择一个爱的字语,通常中我们最喜欢对上主的称呼:「耶稣」、「天主」、「朋友」(耶稣的爱语可能是「阿爸」。)我们自内心低处缓缓地说出这个字语,并让它静静地重复着。不费任何力气。就让它在那儿——在那儿我们和天主同在——对祂开放,让祂以祂愿意的方式呈现给我们。

当你注意到庞杂事物时,借着你的祈祷字语,慢慢地再次回到天主内。

我们安适地与天主在一起,真是美好、平安。而突然我们发现自己在想着昨日晚餐的食物,或某事忘了做,或明年暑假的计划,或是……。身子内的电脑继续运作着。也有来自外在的事:听到隔室的声音、楼下有人在刈草、弹钢琴等等。

每当注意到一些事情时,只需使用那爱的字语,慢慢地再次回到天主内。有时我们必须一再使用这个字语,因为心内和外在环境皆不清静。有时,则不太需要这个字语。这些都无关紧要,只要每次注意到宠杂事时,都能慢慢回向天主。

在祈祷中,让其他的事离我们而去。好似天主正问着我们:「你爱我甚过此事吗?」我们以爱的字语回复:「是的。」在这二十分钟内,让所有的事离去,将生命的空间给予天主,好让祂施行祂的旨意。而祂的旨意最主要便是要使我们明了祂爱我们有多深,祂的同在是多么地真实——一直都是如此。

当我们选择天主,所有的事都将飘然而去,一切附随的压力和紧张也顿然消失。祈祷过后,我们可以去掉各种心理「包袱」,去面对所有的事。天主在我们的祈祷中,使我们的心灵,甚至是身体与精神都为之焕然一新。

因此,就让它们离你而去吧,让它们流逝——任何盘据我们心灵之物——只需以那爱的字语,选择天主。

祈祷的最后,心内默诵天主经(或其他祷文)。

许多人——数以千计的人们——以此方式,每天固定两次作归心祈祷。他们发觉二十分钟是很恰当的时间,足够去除自前次默祷以来所积聚在内的所有压力和紧张,并在天主内获得安适的调息——也让祂为我们作深层的心灵治愈,如果祂愿意的话。因此,我们极力建议二十分钟。

一日再两次。我们如此默祷并非只为沉泳于那二十分钟的福乐之境。重要的是其中意识的转变;我们希望完全认识真实的自我并活出它来,祈望能度一个自在地涵纳所有事物于爱的生命——由在我们内的天父所作主的生命。若能一天两次而非仅止一次,作这样归心的祈祷,我们的转变将更快速。

因此:二十分钟,一日两次。

让我们回家与天主同在。

始于信德
 

     阅读这本小书的过程中,我们一直在聆听天主之言。祂告诉我们祂住在我们内,祂要给予我们力量,一切都是我们的,而我们属于祂。我们相信,也知道这是真的,因祂赐给了我们一项恩典,我们称之为信德。

信德是上主所赐予的能力,为让我们能够只因祂曾这样说过,便就这样相信。这是一项珍贵的赐赠,它使我们明了了全部——是的,全部的事:「我从父那里听来的,全部告诉了你们。」

就像我们的肌肉或心志一样,信德也需靠不断地使用才得以成长。信德源于聆听,它借着聆听而成长。我们每一日都祈望能在信德中成长。「义人(和快乐之人)借着信德而生活」。每一天,我们都希望聆听天主圣言并接受它。

这里有一个简单的传统方法:

阅读圣经

最好将圣经置于家中一尊崇之处,犹如圣言真实地临在于我们中间。

1  恭敬地拣选圣经中的一段章节,并呼求圣神的降临。

2  以五分钟的时间(或更久,若你是如此地沉浸于其中),仔细聆听天主透过经文对你说的话,并作回应。

3 最后,选择一个字或一句话(可能祂早已「给」你了)置于心中,并感谢天主的同在与祂的启示。

最容易中到天主圣言之处,便是在圣经当中。

圣经当属于我们的珍贵物品之列。不该将它随意搁置或是与其他的书籍并放架上。它应在家中或办公室里被尊崇地放置着,犹如天主实际的临在。

每一天,我们都希望花一些时间在这些启发人心的文字中聆听上主之言。

我们满怀敬意,拿起圣经,意识到天主的临在。我们亲吻圣经,并请求那曾经默感圣经作者并居住在我们内的天主圣神,使得每一字句都能对我们有所启示。

然后,在可能的时间内,凝神谛听。如果天主在第一个字上对我们发言,便作回应,若无,则逐一顺移,聆听,准备回应。假若天主对我们有特别的光照,只需停留于那字句上与祂的亲临中。

末了,感谢天主(只需有需要,任何时候皆可请求祂对我们说话,这不是很美妙吗?),并从方才与天主的会晤中取一字句或一段思想,伴我们度过一天。

有些时日,天主似乎并不临在。我们逐字细读,却无所获。有阅读、聆听的最后,选取一字,存留于心。随着时日的过往,我们当常发觉,这字恰可给予需要之人。而有时,我们顿觉所选的那一字句突然鲜活起来了——这真是与复活的天主一次真实的相遇——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

最后的晚餐中,耶稣告诉祂的门徒(我告诉你们):「我不再称你们为仆人,而称你们为朋友,因为凡由我父听来的一切,我都显示给你们了——我心中的所有秘密。」

我们受造是为着与天主的那一位深刻亲密的友谊。我们的心灵渴慕。有位曾是大罪人的伟大圣哲曾如此呼喊:「喔!天主,我们的心灵是为祢而受造,它将片刻不得安息,直至憩息在祢内!」

我们不会满足于仅是聆听天主的话语,无论那是多么地美妙。我们企望能与祂有更深一层的合一经验。犹如一真切的友谊:友谊愈趋成长,也愈需超越言语的层次,共同或为彼此付出。降生成人的天主经常用的方法是如同婚姻般的结合,彼此全然的合一。祈祷之时,不仅以耳、眼、意志,也更须以全心全灵来谛听。

      信德是接近天主的必经之门。信德的加深须借聆听。

 

慷慨的父亲
 

     耶稣对着紧密围绕身旁的群众说话。远在边外,站着一些「大人物」——知道一切答案的法利塞人,通晓法律的经师,以及尊贵的司祭。他们轻蔑地看着这群争相聆听耶稣话语的混杂之众——群不懂法律的罪人。

耶稣最感心痛的,母宁中,在这些聆听祂讲话的穷苦微小群众里,有如此多人相信他们自身的确是个罪人。他们太明白自己所犯的罪,渴望听到能带给他们平安的话语。

耶稣对他们讲述了这个故事:

有位富人,他有二子。长子是个正直青年,忠诚职守于他的责任。他知道自己是长子,也是继承人,他很用心地照顾未来将属于他的产业。小儿子则有其他的人生志趣,他愿意活得尽兴。

他向他的好父亲要求一笔钱过生活。这个可怜又愚笨的青年,他将自己耽溺在逸乐中,深陷于内无法自拔。他供人吃住,也接受这些人的谄媚。最后,他们都跑了,留下他一个失意落魄的穷光蛋。由于身无技能,他只得从事奴仆般微贱的工作。

最后,他清醒了过来,深知自己身为他那好父亲的儿子所应有的尊严。他已丧失要回那份尊严的权利。但,至少他可以请求好父亲的怜悯,无论得到怎样的对待,总比在外独自生活好得多。

因此,他回家了。

好父亲的爱从未有过动摇,含爱的目光也未曾黯淡。远远地,他瞥见儿子的身影,不顾年龄和尊严,他跑上前去,以最深的爱和喜悦,迎接这个可怜的小流浪汉回家。他没时间听这个年青人经历过的伤心事,至少不应在此如获至宝的喜乐时刻里。目前只应有爱、喜乐和欢庆。过去的事就全忘了吧,他的儿子回家了——这是他全部所望。

     我猜想,所有人的心底深处都质疑着自己的存在的价值。不管过去留下什么纪录——重大的过失,或者仅是人类紊乱情事的可怜小小累积,这都是每一个天主的孩子同有的情形——我们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天主爱我,住在我内,真的要做我的朋友,真的希望我也是祂真挚的朋友。

这是耶稣讲述此故事的原因。从某个方面来看,我们都是那浪荡子(虽然有些人未尝在挥霍生涯中做过什么好事)。但祂甚至比我们更为慷慨。就某方面而言,我们离开了祂。但祂始终留在家里——在我们内——等候我们回家。

是该回家的时刻了。

方法很简单。

也许太过简单了。我们总喜欢难一点的,好可称颂自己完成了如此伟大的成就。(又是错误的自我在作祟!)

但祂曾说过:「除非你们变成最小的,否则无法进天主的国。」

天主的国就在祢内
 

 

进去吧,回去吧。天国是我们的家。我们是天主的孩子。

在里面,我们找到爱,找到平安。在里面,我们发现真实的自我——这个天主所如此深爱的美丽之人。

归回你内吧。归回天主,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