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我们不需要读完《黄本子》的全部记载，便会发现德兰和耶稣依搦斯姆姆(她的宝琳姊姊)之问的关系，是孩子和母亲的关系。德兰永远记得宝琳对她的恩情：自从母亲在一八七七年八月二十八日去世(那时德兰四岁半)以后，宝琳就养育她。德兰在[最后言谈』中多次提到这事，她反复地以语言来表达她对姊姊的深情。我们也将在她和瑟琳(珍尼微修女)的最后言谈中，同样读到她对瑟琳的感情表白。但是，她和瑟琳的关系完全不同：那是两个年轻姊妹在一起的谈话。瑟琳只比她大三岁，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玩同样的游戏，读同样的故事书等等：她们在病房的谈话常常充满了童年的经验。

    瑟琳和德兰在年幼时就已决定要度修道生活了。瑟琳慷慨地让德兰在一八八八年四月九日，继两位年长的姊姊宝琳和玛利之后，进入里修的加尔默罗会院。六年后，瑟琳于一八九四年九月十四曰才在同一座修院中和她们相聚。在这六年当中，她已成为一位二十五岁的成熟妇女，独立自主；她拒绝了几次求婚的机会，尽心照顾生病的父亲马尔定先生。马尔定先生于一八八八年患了中风，那时德兰刚入会不久；他的病一直持续到一八九四年七月二十九日去世时为止。

父亲去世后,瑟琳似乎已不再有圣召的阻挡了。但是，有几件事情相继发生，使他几乎不能入里修的加尔默罗会。先是耶稣会士毕松神父（玛利和宝琳的神师，参阅《人物志》37）在加拿大有一伟教计划书，他很鼓励瑟琳前往。加外就是修会院某些修女的强烈反对，她们不赞成一个家庭有太多成员在同一个修院。当反对达到最激烈的状态时，德兰开始为问题的解决而祈祷，她写道：

有一天似乎困难重重，谢圣体时我对耶稣说：[天主，您晓得我多么想知道爸爸是否直接升了天堂；我不请求您对我说，只要赐我一个记号就够了。如果耶稣艾梅修女（参阅《人物志》3）同意或是不阻挠瑟琳入会，那么这就是爸爸直接到达您那里的记号。]亲爱的好母亲，您晓得，这位修女觉得我们有三个在这里已经太多了，她不要我们家还有另一个加入。但是天主掌握他所有受造物的心，使他们承行其旨意；她改变了这位修女的心意．谢圣体后我第一个遇到的就是耶稣艾梅修女，她带着友善的笑容叫过去，要我随着她到你的房间．她含着眼泪对我谈起瑟琳．啊！我不得不感谢耶稣为我所做的那么多事；他答复了我所有的请求！(参阅＜回忆录＞第二二五至二二六页。

于是，瑟琳在一八九四年十四日入了里修的加尔默罗会,取名为德兰珍尼微修女对她说,要接受新生活中的严格训练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尤其在比她小三岁的妹妹德兰的指道下,这训练更是格外困难。德兰已在一八九三年二月耶稣依搦斯姆姆任院长时，被任命管理初学修女。她的工作是训诲、教导，和纠正初学修女；虽然后来她发现这工作极不甘饴，但她从不怠怱职守。当然初学修女们会对她的某些纠正感到气愤，连她的姊姊瑟琳也不例外。在论及她培育初学修女的经验时，德兰写了以下这件有趣的事。我们要记住，她提到的这位修女就是她的亲姊姊瑟琳：

有一天我特别渴望受到贬抑，一位初学修女在这件事上满全了我；她做得好极了，立即使我想起史米咒骂达味的事(撒下十六10)。我对自己说：[是天主令她对我说这些话的]。于是我的心灵享用这道端上来的丰盛苦食(参阅《回忆录》第三一七页)。

关于这位珍尼微修女，加尔默罗会士高师神父这么说：

珍尼微修女后来真纯地坦述她的弱点和挣扎。她始终无法真正领会她妹妹的[小道』精神，直到一八九七年十月九日，一个突如其来的皈依恩宠开启了她的眼，并且改变了她的心。德兰在离世后大约一个星期，实践了她的许诺，在瞬间完成了珍尼微在三年中所无法完成的事。

高师神父的这个观察相当有意思：它再度为我们指出德兰在修院中真的是[不为人知』，而这使得她越发吸引人。当我们读到瑟琳和德兰之间的[言谈]时，高师神父上述这段话语的深长意义将更清楚地显出。无论如何，我要指出的是发生在一八九七年十月九日的事。当我们读到瑟琳的解说时，就会很容易明了这事。在一次谈话中，德兰忽然对瑟琳说：

我们将如两只小鸭子一样：妳晓得他们是多么亲密地彼此相随啊!如果我看到坐在天主另一膝上的，是别人而不是妳，我会多么伤心啊!我会终日哭泣的!……

在她们两人的[言谈]中，德兰经常许诺瑟琳说，当她去世后她要很快回来带瑟琳走。她所使用的[两只鸭子彼此亲密相随]的图像，是这些许诺之一。然而，这是德兰所无法实践的一个许诺：珍尼微修女比德兰多活了六十多年，直到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十五日才去世。当然这使瑟琳得以在这些岁月中致力于传扬对她圣女妹妹的敬礼。在以上所提及的那次交谈中，第二个句子相当有意思；瑟琳对这句子作了以下这样的注解：

我的小德兰被福音中耶稣拒绝载伯德的两个儿子在天国中位于祂左、右边之特权的章节(玛二十23)所感动。她说：[我认为这位置已保留给小孩子了。]她希望这两个享有特权的小孩子是她和我……。  (这便是为何我不断地害怕自己不堪领受这恩惠的原因。)

这一恩宠出现在她去世的三个星期后，它回答了我在诵念午前经时内心所出现的一个问题：我的小德兰没有告诉我说，她是否已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位置——坐在天主的膝上?就在那一刻，经堂中正念到： 

(咏一一九56)这一句；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念完日课后立即去找出翻译的意义。的意思是：[已经对我这样做了。]

珍尼微修女在接受这特殊恩宠后，领会了[小道]的精神；曰后当她在妹妹德兰列真福品的程序中作证时，对[小道]的重要性持非常坚持的立场。她说：

在列品程序中，信德调查人员问我：[为什么妳希望耶稣圣婴德兰修女列真福品?]我回答说，为的是她的[小道]能够广为人知。我称之为[小道]，乃因这位圣者谈到她所走的那条和天主结合的特殊道路时，一贯使用这样的说法。所以，我们可以说，[小道]是她灵修的标记。

然而，信德调查人员警告我说：[一旦妳开始说到一种特殊的[道路』时，列品案无疑地就会被耽搁：有无数的个案证明了这一点。]

我回答：[那真糟，但是对德兰修女列真福品案会被耽搁的耽心，并不能阻止我强调那今我感到兴趣的唯一重点一一她的[小道]应和她一起被高举，就是说，被高举到登上祭台的荣耀。]所以我坚持；结果列品案并未受到影响。事实土，每件关于列品的事都进行得很快速，以至于不过几年之后，教宗本笃十五世便将德兰修女的英豪德行公告于世。一九二一年八月十四日，当教宗在演讲申正式把[神婴小道]举扬到教会生活中崇高的地位时，我的喜乐达到了极点，远甚于我的德兰妹妹其它值得纪念的日子：首先是列真福品，然后是被神圣的慈母教会列为圣品。

瑟琳坚持这样的立场，需要很大的勇气，尤其是当她被告知若固执于一个特别的教导可能导致列品案的中止时。她不顾一切地捍卫[小道]，而她成功了。在此，我再引述一段瑟琳对[小道]的重要观察：

借着那彰显给弱小者的隐藏的智能，德兰具有一种特别的能力，能够再度发现这扇开向永生的门，并将之指示给他人。

她的[小道]实际上在于修谦德。她的[小道]也使她无误地确立在[神婴精神]内。她常欣喜地对我指出福音中有关神婴精神的不同章节。

    瑟琳继续指出许多德兰在《回忆录》中解释[小道]时所没有提到的章节。特别令人感兴趣的是，有许多章节出自福音，而在那些出自旧约的章节中，以下这一段必定让瑟琳想到自己所领受恩宠；就如人怎样受母亲的抚慰，我也要怎样抚慰你们……我要将你抱在怀中，放在膝上摇摆(依六十六12—13)。

七月十二日

一、正在谈话时，小德兰忽然停下来，以慈悲而温柔的神情看着我说：

    [啊!……我的好珍尼微修女是最舍不得我离去的：无疑地，她是栽最同情的，因为只要她一有苦恼，她就马上来找我，而她再也找不到我了……但是，天主会赐她力量的……而且，我会回来的!』

    她对我说：

    [我会尽快回来带妳，而且是和爸爸一起来：妳晓得他是个急性子。]

二、稍后，当我在她身边执行护士的职责时，像往常一样，我论及那即将来临的别离：这时，她把自己当成我，以[他是我的』这首歌的曲调哼着以下这些她所写的诗节：

    [她是我的，上天从我身边

    所夺取的她是我的。

    她是我的，我爱她：啊!是的，我爱她，

    没有什么能使我们分离的。』

三、我说：[天主不能在妳死后马上带我走，因为我还不够好。]她回答：

    [没有关系：妳记得圣若瑟．卡布提诺，他的智力不大好，且没什么学识，所精通的只是福音中[怀过祢的胎是有福的]这一小节。当他被考问到这个题目时，回答得那么好，使所有的人都赞叹不已；他为司铎们赢得了很大的荣誉，和他在一起的那三个同伴都不需要再考试了。人们在听了他卓越的回答后，认为他的那三个同伴也都和他那样，懂得十分详尽。]

    [因此，我要替妳回答，而天主将白白赐给妳祂析赐给我的一切。]

四、同一天，当我进入病房时，她说：[我的好华肋良……。』

    她有时会把我们的关系比作圣则济利亚和华肋良。

七月

一、当她看着我时，感情就自然流露：

    [我们将如两只小鸭子一样：妳晓得他们是多么亲密地彼此相随啊!]

    [如果我看到坐在天主另一膝上的，是别人而不是妳，我会多么伤心啊!我会终日哭泣的!……]

    我的小德兰被福音中耶稣拒绝载伯德的两个儿子在天国中位于牠左、右边之特权的章节(玛二十23)所感动。她说：我认为这位置已保留给小孩子了。』她希望这两个享有特权的小孩子是她和我……。(这便是为何我不断地害怕自己不堪领受这恩惠的原因。)

这一恩宠出现在她去世的三个星期后，它回答了我在诵念午前经时内心所出现的一个问题：我的小德兰没有告诉我说，她是否已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位置一一坐在天主的膝上?就在那一刻，经堂中正念到：(咏一一九56)这一句，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念完曰课后立即去找出翻译的意义。[Haec facta est mihi]的意思是：[已经对我这样做了。]

二、我对她说，失去她后我会发疯。她回答：[好保姆，如果妳发疯的话，[好救主]会来把妳带走!……]

    [好保姆]是她在院长的许可下为我取的绰号。取这绰号的理由是因为我照料她，也因为她需要常常叫我，而叫我[好保姆』比叫我的名字，为她比较不累。

三、看着耶稣依搦斯姆姆记载了我们这位天使所有的美妙话语，而我只匆匆写下她和我个人之间的交谈，我表达了我未能写下她所有话语的遗憾：[我没有像其它人那样做，我并没有记下妳所说的一切话。』她立即回答我说：

    [妳不需要那样做：栽会来找妳的……]

    六月里，在被送进病房前，有一天当她看到我对她的即将离去感到难过时，她举止可爱地用手指着小耶稣，好象在教导牠似地说：

    [小耶稣，如果祢要带我走，祢一定也要带走莉莉小姐。这是我的条件，所以祢一定要想清楚祢将要做的事……或是带走或是留下，没有中间路线。]

四、七月廿二日，我在给舅妈葛林太太的信中写道：[……有一天，当我为她读一段关于天堂福乐的文章时，她打断我说：

[这并不吸引我……]

    我问：[那么，是什么吸引妳呢?。]

    [噢!是爱吸引我!去爱，被爱；并且回到世界上来使爱被爱……。]

五、她在夜间咳了血。她欣喜、孩子气地，不时让我看看她的小盘子。她好几次略带伤感地指着杯子边缘，意思是说：[我多希望血满到这里!]我伤心地回答她说：

    [哎!多或少并没有差别，终究这是妳死亡的一个记号……]，我又说：[妳比我幸运，因为我连一个自己的记号也没有!]她立刻答道：

    [噢!妳有!我的死亡便是妳的死亡的记号!……』

七月甘一日

    当我在病房执行收拾房间的职责时，她的眼光追随着我；然后，她突然以下面这句料想不到的话打破沉默：

    [在天堂上，妳的位置会在我的旁边!]

    过了一会儿，她吟咏着一些与路易十七有关的美妙诗节：

    [你很快就会来，和我一起

    ……抚慰那哭泣的孩子；

    ……并以光耀的气息，

    使这些太阳

    在它们灼热的住所，

    恢复青春活力。]

    [那时我会把红润小天使的那一对天蓝色翅膀为妳安上。我要亲自为妳安上，因为妳不晓得怎么做：妳会安放得太低或太高! ]

七月廿四日

一、她知道很多故事，并且记得其中相当多的细节：有时她会运用它们，使交谈变得生动、富想象力：

    [妳有善志，不用怕什么，因为妳有一只小[狗]，牠会从所有的危险中拯救妳。]

    她论及驱魔仪式中，魔鬼对苏霖神父所说的：[我已战胜了，然而唯有这只善志之狗我无法对付。]

二、我对她说：[妳是我的理想，是我所达不到的理想。啊!多残酷呀!我像一个没有距离感的孩子般：这孩子在母亲怀中，伸出小手想要抓帷幕、想抓一样东西……，他根本不了解这些东西离得还很远。]

    [没错，但是在末日，好耶稣会让牠的小瑟琳靠近她所渴望的一切，那时她将抓得到一切。』

八月三日

    [妳非常[微小]；要记得当一个人很微小时，是不会有美妙的思想的……。』

八月四日

一、在修道生活的最初几年，我体验到我本性的真实瓦解，我看到自己四周尽是断垣残壁；而我也经常怨叹不已。就在这样的一种状况中，我听到她唱道：

    [好保姆，在今世不成全，

    在天堂上将是成全的!』

    她是按照一首圣若瑟颂歌最后两行的曲调而唱的：

    [若瑟，在今世不为人知，

    在天堂上却是伟大的!]

二、为了减轻我亲爱的小妹妹右肩和右臂的剧烈疼痛，我以折叠的亚麻布弄成一个大吊腕带，把它固定在她病床上方的天花板上，让她把手臂悬起来。虽然这种纾解方式并没有维持很久，但她仍温柔地表达了她深深的感激：

    [天主也会为好保姆做吊腕带的。』

三、想到她的死，我中断了谈话，悲伤地说：

    [没有她，我活不下去!』

  她立刻回答：

    [没错，所以我会带给妳一双翅膀!]

四、当我单独和我的德兰在一起时，我对她说：[要从一个麻雀蛋里孵出一只像妳这样可爱的小鸟，是不可能的!]

    [没错，但是我要耍个把戏来娱乐圣人们。我会拿一个小蛋对圣人们说：[请注意看，我要变戏法了：这是一个麻雀蛋，好!我要从它里面变出一只像我这样可爱的小鸟来!]

    [然后我把我的小蛋呈给天主，悄悄地、悄悄地对祂说：请吹一口气改变小鸟的本质……。]当祂把蛋还给我之后，我把它交给圣母，并请圣母亲它一下……。然后我把它交给圣若瑟，求他抚摸它一下……。最后，我大声对圣人们说：[请你们一起说，你们和我一样喜爱这只就将从小蛋里出来的小鸟!]]

    [所有的圣人马上会大喊：[我们和妳一样喜爱这只就将从小蛋里出来的小鸟!]于是，我会得意洋洋地把小蛋打破，一只可爱的小鸟就出来了，就在我旁边，在天主的膝上。当诸圣们听到这两只小鸟歌唱时，他们将置身在一种我所无法描述的喜乐中……]

八月五日

一、福音中有一段记载：两个女人同在磨旁推磨，一个被提去，一个却被遗弃。

    她说：[我们两人一起践行我们的小志业；我很了解妳不能独自一人推磨，所以我会来带妳走……要醒寤，因为你们不知道：在哪一天你们的主人要来。]

    她常提醒我说，我们两个是同伙。如果其中有一个人没有能力，又有何妨?自从决定彼此不分离以后，有朝一日将共享利益。

    在[回廊边的小鸟期待神圣之鹰]的比喻中，这小鸟不停地仰望、爱慕神鹰；我亲爱的小德兰常常告诉我说，她不能想象自己是独自一人，为她而言两只小鸟常是在一起的……。

二、她借着一些像下面这样的话，尽力教导我何谓心灵的贫穷：

    [好保姆必须持守自己的分寸，绝不可尝试去做个了不起的女士!』

    我还有曰课未念，她说：

    [去念[午后经]吧!要记得自己是个小小的[修女]，居于众修女之末!]

三、我说：[妳就要离开我了!]

    [啊!寸步不离!]

    我又回到我常提的话题：[妳相信我仍有希望在天堂上和妳在一起吗?对我来说，这似乎是不可能的；这就像要让一个只有一只手的小小残障者与人竞争，要他攀上夺彩竿以夺取那置放在竿顶之物一般……。]

    [没错，但是如果有一个巨人把这个小小残障者抱起来，把他高举，并亲自把他所想要的东西给他!]

    [……这就是天主要为妳做的，但是妳绝不可自己操心此事，妳必须对天主说：[我知道自己绝不配得到析希望的，但是我像个小乞丐般向祢伸出手，而我确信祢会完全满全我，因为祢

是这么仁慈!……]]

八月八日

    我说：[妳走了之后，如果人们要写妳的小史，我宁愿在他们做这件事之前走……妳相信吗?]

    [是的，我相信，但是妳可别失去耐性……瞧!我多么和善，妳也应该这样做。』

八月

一、我亲爱的小妹妹在我们所有的遇会中，尽力使我超脱自己。她把我们两人的行走比拟为某张图片上两个小孩的行走。她，摆脱一切束缚往前走，身上只穿一件长衣，手中空无一物，唯独拖拉着她的小妹妹。而后者在抗拒，因为她要摘花：虽然已有一大东花牵累着她，但她还要采，不让任何一只手空着。

二、有一天她对我说了这个小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姐]，她拥有一些不义的财富，而对这些财物她非常地依恋。]

    她有一个小弟弟，这小弟什么也不拥有，却生活得很充裕。这小弟弟生病了，对他的姊姊说：[小姐，如果妳把所有这一切只会烦扰妳的财富投入火中，妳就会成为我的好保姆。把妳小姐的头衔丢掉吧!当我到达那我马上就要去的喜乐之国后，我会回来接妳，因为妳将会像我一样贫穷地生活，不担心下一天的事了。]]

    [[小姐]了解她的小弟弟是正确的，她变得像他一样贫穷，成为他的好保姆，不再被那些她已投入火中的易朽坏的财富所干扰……。]]

   [她的弟弟信守诺言，当他到了那天主为王、圣母为后的喜乐之国后，便回来带她，他们两人永远坐在天主的膝上：这是他们所选的地方，因为他们太贫穷了，穷得当不起登上宝座……。]

三、还有一次，她也以上述两个小孩的图像来作比喻；此外，还提及一个女主人，这女主人的橱柜中什么也不缺：

   [ 一个过于富有的[小姐]：她有许多玫瑰花蕾，她的身边有许多鸟儿鸣唱；她有一件裙子，有整组的厨具，还有许多小盒……。]

    这些话采自她所读到的一小段赞美她的英雄——戴奥法．伟

纳(参阅{人物志}47)——的文字：[他的双唇有朵玫瑰花蕾，他的耳边有只小鸟鸣唱。』

四、一天晚上，她看到我脱下会衣；对我们衣着的褴褛她充满同情，并用她曾听过的一种诙谐口气叫道：

    [小可怜!妳好可怜哟!但是，我对妳说，妳不会永远这样的!]

五、[当我在天堂时，我会从天主的宝藏中拿取宝物，并说：[这是给玛利的，这是给宝琳的，这是给莱奥尼的，这是给小瑟琳的……]，并对爸爸叹气说道：[现在她是最小的，所以我们要赶快去接她!]』

六、她告诉我她生病前不久所做的这个梦：

    妳和两个我不认识的人在海边。其中一人提议要散散步，但是她和她的同伴很小气，她们说应该租一只小羊代替驴子，让三个人都坐上去。但是当妳看到这只小羊驮着这两个人时，妳说妳要走路。]

    [可怜的小羊沿着树篱走着，牠再也走不动了，不久之后便因负荷过度而倒下去了。]

    [后来，在路的转弯处，一只可爱的小白羊呈现在妳前。于是妳了解，是牠在妳人生的旅途中支持着妳：接着小羊说了一句话：[妳晓得我的心也要在妳内跃动……。』』

    后来我了解，这是妳对那两个人爱德的酬报，妳没有一点埋怨地支持他们。因此，耶稣亲自来把祂自己给妳。』

八月十六日

    大清早起来，我发现我亲爱的小妹妹被痛苦及苦恼折磨得苍白而憔悴。她说：

    魔鬼在我旁边；我没有看到牠，但是我感觉得到……。牠折磨我；牠抓着我，有如以铁掌抓着我般，不让我有丝毫的纾解：牠增加我的痛苦，企图使我失望……。我不能祈祷!我只能注视着圣母说：[耶稣!……我多么需要夜祷中所祈求的：从暗夜幽灵中解救我们!]]

    [我经历到一些奥秘的事……；在此之前，我的疼痛在右侧特别厉害，但是天主问我是否愿意为妳受苦，我立即回答道：非常愿意……，就在那一刻，我的左侧发生了难以置信的疼痛……。我为妳受苦，但魔鬼不愿意!』

    我深受感动，点了一枝祝圣过的蜡烛，很快地，她恢复了平静，虽然她身体的这新疼痛并没有消失。

    此后，她称她的右胸侧为[德兰这边]，左胸侧为[瑟琳那

边]。

八月二十曰

    [喔!是的，我会来接妳的，因为当妳这样可爱时，妳的眼睛露出不想活下去的神情。』

八月廿一日

    [当我说：[我正在受苦]时，妳要回答：[好极了!]我没有力量说，所以妳要完成我所想说的。]]

    她喘得很厉害，为了帮助呼吸，她一遍一遍地念着：[我正在受苦，我正在受苦……』，但是很快地她就责怪自己，觉得自己好象在抱怨似地，遂对我说了上述的话。

八月廿二日

[我的好小姐,我非常爱妳，能被妳照顾多么甘怡。]

她把我叫过去，对我说这些话。

八月廿四日

    我们以别人所无法领会的孩子话交谈着，护士主管圣达尼老修女(参阅{人物志}43)赞美说：[这两个讲着不为人知的话语的小女孩多可爱呀!]

    稍后，我对德兰说：[是的，我们两人很可爱!但是妳，妳独自一人就很可爱；而我，只有当我和妳在一起时，我才可爱!』

  她立刻回答说：

    [所以我要来接妳!]

八月卅一日

    [好保姆，我非常爱妳。]

九月三日

一、我在病房的壁炉前来来去去地忙着家务事，一件不如我意的事困扰着我。她说：

    好保姆，不要心神不宁!』

二、同一天，但不是在相同的情况下，我对她说：[受造物不能了解我们彼此多么相爱……。]她回答道：

    [不需要受造物相信；重要的是，事实就是如此……。』

  她以确定的口吻说：

    [是的，当然!因为我们两人将坐在天主的膝上!]她以愉快的方式说出[是的，当然!]这个为她习卜常独特的词语。

九月五日

一、[我会保护妳的!……]

二、我很珍惜星期天的自由时间，因为我可以把我小纸片上的摘录记下来。我说：[今天这个星期天白过了；我们的小本子里什么也没写。]

    [这是莉莉衡量事物的尺度，不是耶稣的。』

九月十一日

一、[好保姆，妳不再是好保姆了，妳是我的奶妈……妳正在照顾一个垂死的宝宝。』

    她转向她亲爱的戴奥法．伟纳的像，对他说：

    [好保姆把我照顾得很好，一旦找到了天上之后，我们两人就一起来找她，不是吗?]

二、[我非常爱我的好保姆，非常地爱……当栽走了之后，我会再回来谢谢她曾经如此好地照顾我。』

三、她温柔地注视着我说：

    [……但是我要再看到妳，妳的心要充满喜乐，并且妳的喜乐没有人能夺去!』

九月十六日

一、我刚犯了一个小过错，她张大眼睛对我说：

    [妳还是会在那里，在我的旁边。』

二、她对我对她的照顾感动得落泪，大声说道：

    [啊!我对可怜的好保姆是多么感激呀!……妳将会看到我为妳所做的!]

三、我怕她会冷，对她说：[我去帮妳拿一块小[毛毯]。]但是她回答说：

    [不用了，妳就是我的小安慰……。』

九月十九曰

    [我的好保姆是甜美的，她妥善地照顾栽……我会报答她这一切的!]

九月廿一日

    [爱妳的人是我，……；那不爱妳的，不是天主!……是魔鬼。』   九月廿三日

    [妳不需要了解，妳太小了……』

    她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了解天主在我身上所做的。

九月廿五日

    [我就要死了，这是确定的……我不晓得什么时候，但这是确定的!』

九月廿六日

一、有一天，我对她说：[妳会从天堂注视着我们，对吗?』她不加思索地回答：

    [不，我会下来!]

二、尽管她坚决反对，但我还是在夜间起来好几次。有一次当我去探视她时，我发现我亲爱的小妹妹双手合在一起，两眼望着天空：我问她说：[妳在做什么?妳该试着入睡呀!]

    [我不能入睡，我太痛苦了，所以我祈祷……]

    [那么，妳对耶稣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我爱祂!]

三、她生命最后几天中的一天，在极大痛苦中，她恳求我说：

    啊!好珍尼微修女，请为我求求圣母。如果妳生病的话，我也会为妳多多祈求她的!人都不敢为自己祈求……。』

  她叹了一口气，对我说：

    [啊!多么需要为临终者祈祷呀!如果妳晓得的话!]

    这些话，以及其它大部分由耶稣依搦斯姆姆所记下的话，我都听到了；回为我看到这些话已被记下，所以就不再记录。除了念曰课时依搦斯姆姆单独和她在一起所说的话之外，其余的话我都可以作证。

九月廿七日

    [好保姆啊!我的心对妳满怀柔情!』

九月三十日

    今天是我亲爱的小德兰流放的最后一天……她去世之曰的下午，耶稣依搦斯姆姆和我陪着她，我们亲爱的小圣女颤抖着、衰败至极，她要我们过去帮助她……她全身的肌肉都极度疼痛，于是把两只手臂分别架在耶稣依斯姆姆及我的肩上，就这样成一个十字形。那时，三点钟的钟声响起，耶稣在十字架上的图像进入我们心中：我们可怜的小殉道者岂不是耶稣在十字架上活生生的图像?……

    我们曾问她：[谁将是妳最后注视的人?]在去世前几天，她回答说：[如果天主让我自己选，那将是院长姆姆』(玛利．龚撒格姆姆)。

    她临终时，就在断气前几分钟，我以一小块冰敷抹她那发热的嘴唇：这时，她举目向我，以一种预示性的坚决目光凝视着我。她的目光充满了柔情，同时有一种鼓舞及许诺的表情在内，彷佛在对我说：

    [前进，前进!瑟琳，我会和妳在一起的!……]

    是天主对她启示我今生将在世上为她进行长远而艰辛的事业，而祂要借着她的最后目光在我的流放期安慰我?她的最后目光是所有的修女都极度渴望的，而最后却给了我；对那最后目光的回忆，一生一世支持着我，为我是一股无法言传的力量。

    面对这样庄严的一幕，全体修女心神悬念。突然问，我们亲爱的小圣女垂下双眼找寻院长姆姆，而院长姆姆正跪在她的旁边；她那无神的目光又回复到先前那样，充满了痛苦的表情。

一八九七年九月三十日

我们亲爱的小德兰最后的话语

[啊!这真是纯粹的痛苦，因为没有安慰。没有，一点也没有。]

[我的天主啊!我爱天主……圣母，请来救我!]

[如果这是临终，那么什么是死亡呢?……]

[姆姆呀，我向妳保证，苦杯已经满到边缘了!]

[是的，我的天主，一切随祢所愿……但求怜悯我吧!好姊

姊……好姊姊们……我的天主，我的天主，可怜我吧!』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可是，我得好好忍受……]

    [我……我正在消失……不，我绝不相信承受这么大的痛苦是可能的……绝不!绝不!]

    [姆姆呀，我不再相信死亡……我只相信受苦!]

    [明天，还会更糟!嗯，这样最好!』

    黄昏时分，当院长遣散修女们，并说临终的痛苦将会再延长时，这位神圣的小病人立刻回答：

    [那么，好的!好的!啊!我不要少受一点苦!……]

    [啊!我爱祂!……]

[我的天主……我……爱祢!』

<前  言>

    现在我们来看看圣女小德兰的大姊玛利(圣心玛利修女)所记录的最后言谈。由于环境的关系，玛利无法像依搦斯姆姆及珍尼微修女那样时常去病房，所以在她的笔记本中只有很少的。言谈．记录。然而她对自己的小妹妹所说的话很感兴趣，因此早在德兰于一八九七年七月八日住进病房前，她便积极地为德兰所说的话作证。其实，我们得非常感谢圣心玛利修女，以下我将指出，小德兰手稿的写成，如何归功于玛利对自己这位小妹妹的态度。

在列真福品的过程中，人们常要求玛利对《回忆录》的缘起加以说明。玛利很简明地告诉审查官说，由于她的建议[童年回忆]才被写出。那是在一八九四年底，一个寒冬的黄昏，她正和依搦斯姆姆以及德兰修女说话，德兰讲了一些自己童年的意外事情，逗她俩开心。玛利灵光一闪，认为应该为了家庭的缘故而把这些事情写下来；之后，她对当时担任院长的耶稣依搦斯姆姆说：

[妳既然准许她写些小诗取悦大家，难道不可以也让她写些童年往事呢?妳将发现她是个不会长留人间的天使，若这样，我们便会失去这些颇有意思的叙述了。]依搦斯姆姆起先迟疑，经我们不断地请求，便对上主之仆说，如果在她的主保瞻礼日能得到这童年回忆，将会给她很大的喜悦……。

    上述玛利的证词给了我们一些富有价值的讯息。早在一八九四年十二月，玛利似乎已知德兰将不久于人世。还有，德兰写诗的才华在加尔默罗会已为人知，并得到准许善为利用。她去世前已写了五十首诗，其中有一些只是小诗，有的则是二十五、三十节的诗作。由上述的证词，我们也得以了解玛利是如何说服了依搦斯姆姆，使她相信让她的妹妹写[童年回忆]并无害处。德兰于一八九五年一月初开始动笔写作，一八九六年一月依搦斯姆姆主保瞻礼的前一日，她将作品呈给姆姆。(这并非意谓德兰花了一整年的时间写作：事实上，她只是利用每天晚上一小时左右的自由时间来写作。)

在列真福品的过程中，从玛利对德兰第二部分手稿的说明，我们可以明白这堪称为德兰[杰作]的作品是如何写成。玛利陈述道：

[……在她的最后一次退省(一八九六年)中，我亲自要求她为我写下我所谓的．她的小小学说].她照做了…….

一八九六年九月七日晚，德兰开始做个人退省，显然是为了庆祝她九月八日的发愿六周年纪念。退省的修女们获准拥有某种程度的自由，德兰在退省中收到了以下玛利姊姊的字条。我们应再次注意到，玛利已知德兰正走向生命的终点：

我写字条给妳，不是因为有事要告诉妳，而是因为我希望从妳……，从如此接近天主的妳那里得到一些东西：妳是祂特选的小净配，祂向妳倾吐祂的一切奥秘……，耶稣启示给德兰的奥秘非常甘美，我愿意再次听到它们。请给我写一短笺，这可能是妳最后的一次退省，因为耶稣必渴望品尝牠的成熟葡萄……。

以上这段话只是字条的一部分，可能只占了三分之一：字条的其余部分则流露出很多对德兰的关怀，因为德兰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有些字句显示出玛利真正体会到她的妹妹和天主之间的[亲密关系]。德很快就回复了这个要求。几天内，在三张折叠的纸上，她以很小的字体透露了自己内心的秘密。手稿上有不少修正，这表达出一项事实：德兰是在极度疲劳的状况下，快速写出这手稿的。虽然如此，这手稿竟成为她的[杰作],且被公认是[基督教文学的瑰宝]。在此建议读者阅读《回忆录》的这一部分。

以下仅援引德兰所写的前言，因为它表达出德兰对玛利姊姊的态度：

亲爱的姊姊!妳要我把退省所得作为给妳的纪念品：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的退省了。既然院长姆姆允许，那么我很高兴和妳——与我有双重关系的姊姊——谈话，是妳以我之名代为宣誓要仅仅事奉耶稣的。亲爱的代母，这个妳将之献于天主的孩子，今晚要对妳倾诉，她爱慕妳犹如孩子爱慕母亲般……，亲爱的姊姊，妳愿聆听耶稣启示给妳的小妹妹的奥秘：其实，我晓得祂也把这奥秘启示给了妳，因为是妳教导我如何撷取神圣的训诲。虽然我觉得人的唇舌很难表达出那些连人心都很难了解的事，但我仍将勉强说几个字……]。

在手稿中德兰继续和玛利谈话，并对玛利说，她要直接对耶稣说话，因为从耶稣那里她得到了莫大的恩宠：

在写这些话时，我要以直接向耶稣倾诉的方式道出，因为这样比较容易表达我的思想，但仍难避免词不达意!

德兰确实完全表达了她自己，当她谈到自己在教会中的[圣召]时，她的修辞达到了很高的境界。她写道：

作为祢的净配，作为一个加尔默罗会士，并经由和祢的结合而成为人灵之母，这一切不是让我感到很满足吗?不，并非如此。无疑地，这三个特恩总括栽真正的圣召：加尔默罗会士、净配、母亲。但是我觉得我还有其它的圣召，我觉得我还有战士、司铎、宗徒、医生、殉道者的圣召。最后，我觉得我需要而且渴望为了祢，耶稣，而去实践最英勇的行为。我觉得在我的灵魂内有做十字军、教宗侍卫的勇气，我愿为捍卫教会而战死沙场。

德兰美妙地展开她的思想，也许我该说的是，德兰忠实地追随自己内在的灵感，并以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喊作了以下总结：

……我了解爱包括一切圣召，爱是一切，它包括了一切时空……，一语以蔽之，爱就是永恒!于是，在欣喜若狂中，我高呼：[耶稣，吾爱……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圣召就是爱!]我已找到了我在敬会申的位置，这是祢，我的天主，所赐的位置；在慈母圣教会的心申，我将是爱。因此，我将是一切，而我的梦也将实现。』

我们可以从玛利读完这几页后，给德兰所写的便条中得知她的反应：按《书信全集》的记载，玛利的这便条写于一八九六年九月十七曰。日子不很确定，但可以从以下玛利所写便条的内容推论出：

亲爱的小妹!我已读完妳所写的那些对耶稣充满炽热爱火的篇幅；妳的小代母很高兴能拥有这宝藏，而且也很感激她的小代女如此展露自己灵魂的秘密……啊!当我读到这些不属于尘世，而是来自天主本性的文字时，不禁泪水盈眶……。

    这回条相当长。玛利最后以对她的妹妹说：[……妳是属于天主的!]这句话作总结。

此外，玛利对于德兰写出<啊!玛利亚，我为什么爱妳?>这首诗，也有一份功劳。德兰有几次曾表示说，她想当神父是为了要宣讲圣母。这在《黄本子》中提过几次，其中一次很长的话是德兰在八月廿一日说的；她是这样开始的：

为了宣扬圣母，我多么希望自己是神父!只要一次讲道，就足以让我说出我所想的有关圣母的一切……。

德兰以极长的篇幅发挥这思想，读者在《黄本子》中可以读到这些。德兰对圣母的挚爱是很深的。这爱始于童年，在童年时，她便在对圣母的敬爱上得到适当的引导：而当她十岁，奇迹性地获得治愈时，这爱达到了最高峰。她在《回忆录》中告诉我们这件值得纪念的’童年往事』。当一切希望都落空时，照顾德兰的玛利，和其它几个姊姊都跪在德兰的床边，热切地向圣母祈祷。德兰提及那座在她房间的圣母态像，说圣母像似乎突然栩栩如生：

……突然间圣母对我显现了她的美丽，这种我从未见过的美是如此吸引人；她的面容散发出无可名状的慈爱与温柔，而渗入我心灵深处的却是圣母那令人神怡的微笑……。

    德兰被治愈了。她永远忘不了那微笑。

从下述德兰和玛利的谈话，我们可以知道(啊!玛利亚，我为么爱妳?）这首诗的来源。德兰对玛利说：

[当我们向圣人请求时，他们总让我们等一等，这使我们觉得他们必须把我们的要求呈上去；但无论何时，只要我向圣母求恩，立刻就得到帮助。]她又说：[妳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妨试一试，妳就晓得了。]

于是我请她为我写下她对圣母的观点，她便在一八九七年五月写了她最后的诗作以光荣圣母。她说：[我的小赞美歌表达了我对圣母的一切想法，如果我是神父，我会宣讲有关圣母的一切。]

她说的是她的诗：<啊!玛利亚，我为什么爱妳?>

    这首优美的诗由二十五诗节组成，它道出德兰对福音中所描述的圣母的生活的观点，那是一种单纯、谦逊、完全奉献给圣子耶稣的生活。德兰指出，圣母所走的是平凡的道路，所以她才能被[渺小的人]所追随。在圣母的生活中，没有奇迹、没有狂喜、没有心醉神迷——只有服事。

在德兰生命的末期，在痛苦中，尤其在[信德考验]的黑暗中，她不断祈求圣母助佑。有时她会重复诵念她写给圣母的这篇优美诗作的最后几行：

妳曾在我生命的清晨对我展露微笑!

请再度对我微笑……母亲啊!黑夜近了。

七月八日

一、某一位初学生使她很费心力，我说：这为妳是个非常大的奋斗，妳害怕吗?』

[士兵不怕战斗，而我是个士兵。]

在责备了这个初学生之后，她说：

    [我不是告诉过妳，我会手持武器奋战到死吗？]

二、[这位[贼]跑得好远，祂已经跑去偷其它的孩子了!]

三、[今天是七月八日，六月九日我就看见[贼』了。如果这是祂的行径，祂不会很快来偷走我……。]

四、[她们把栽放在一张[不幸的床』上，这会让我赶不上火车的。』

    她是指珍尼微姆姆(参阅{人物志)14)在这同一张床上领了三次终傅圣事才过世。

七月九日

    医生来访视，发现她好了很多。之后，她说

    [[贼]走了!好吧，这是天主的旨意!』

七月十二曰

    我问：[如果妳得重新再活一次，妳会怎样生活?]

    [我还是照样生活。』

七月十三曰

一、[如果妳晓得我的计划，晓得我在天堂要做什么……我将开始我的使命。]

    我问：[妳的计划是什么?]

    [我计划和我的姊妹们一起回来，回来帮助传教士们，免得那些异教徒在领洗前死去。

二、我告诉她说，当她死时，我似乎会失去对别人说话的勇气，而陷入意志消沉的状况中。

    [这不合乎福音的原则，我们必须[对一切人，就成为一切]。]

三、我说：[喜乐吧!妳很快就要解脱今生的痛苦了!]

    [我是个勇敢的士兵!]

四、[好代母应该做什么呢？]

    [要超越修女们之所言、所行。妳必须犹如将不再待在这修院般，犹如妳在这里只不过停留两天那样。妳要谨慎，别说出那些让妳不喜欢的事，因为妳就要离去了。]

    当我写完以上这些话时，咏唱[又圣母经]的钟声响起，她说：

    [宁可漏掉这些话，也要守团体规律，这样要好得多。但愿我们能了解这道理!]

七月十六日

    [假使天主对我说：[妳若现在就死，可以得到大荣；妳若八十岁才死，所得到的荣耀就没有那么大，但是，更能取悦我。]我会毫不犹疑地回答：[我的天主，我要八十岁才死，因为我不寻求自己的光荣，而只要取悦祢。]]

    [大圣人们为天主的光荣而工作，我只是个小灵魂，我只为取悦祂、为祂的兴致而工作。我将高兴地忍受最大的痛苦——就算天主不晓得这事，如果这是可能的话；我这样做，不是为了给天主转瞬即逝的光荣，而是因为如果我知道这会博得祂唇边泛起的那抹微笑。]

七月廿五日

    [稍微俯身，我就可以透过窗户，看到落日把自己的余晖照射在整个人自然申，林梢显得金黄灿烂。我对自己说：瑟缩在阴影里和沐浴在爱的阳光中，两者多么不同呀!……在阳光中，我将显得金黄灿烂。真的，如果远离了爱，我便不会金黄发光，我会立刻停止发亮。]

七月廿八日

一、我们说，要我们放弃散心时间很不容易，除非是为她而放弃。她立刻回答：

    [至于我，我很高兴放弃散心时间!既然我们活在世上是为了受苦，那么就要越苦越喜乐……，当我们施恩于一个我们比较不喜欢的人时，我们所行的爱德就更大了。啊!我们在世上多么不懂得处理自己的这些小事啊!]

二、我对她说：[在爱中度过一生，然后离世，这是多么幸福啊!]

    [是的，但是也不要忽略了对近人施恩行善。』

七月廿九日

一、我对她说，咏唱某一首对圣女玛尔大的小小赞美歌，为她会是一个立功劳的机会，她立刻说：

    [不要立功劳!只要取悦天主……，我若积聚功劳，很快我就会失望了。』

八月一日

    [我不知道要怎样做才会死……噢!我真的被舍弃了……，随天主的意思吧!]

八月十曰

    我对她说：[我祈求天主别让妳受太多苦，然而妳却备受煎熬!]

    [我恳求天主别听那些会阻碍祂在我身上完成祂计划的祈祷，我请求祂挪走相反这些计昼的所有困难!』

八月十一日

    我对她说：[我不能再向耶稣依搦斯姆姆诉心了。]

    [这是不必要的，除非她需要安慰。从妳这方面而言，只要她不是院长，妳就绝对不应该向她诉心以求自己的安慰。我向妳保证，我都是这样做的。院长姆姆给了她和我谈话的许可，可是并没有给我许可，所以，我没对她说过任何关于我灵魂的事。我发现，就是这样做，修道生活才能成为殉道。不然的话，修道生活就变得轻松而且一无价值了。』

八月十五曰

一、八月十三曰，领圣体前，当她听到团体念[忏悔词』时，特别感动。她对我说：

    [当我听到全体修女为我说出：[我向全能的天主、童贞圣母及诸圣们承认我所犯的罪过]时，我心想，喔!是的，她们向诸圣祈求宽恕，做得多么好……我无法把戏那时的感觉说出来。就是这样，天主使我自觉渺小：这使我感到多么幸福啊!]

二、我对她说：[妳还要受很多苦，这让我难过!]

    [我并不难过，因为天主给了我所需要的一切勇气。]

三、我们说：[万一天主今夜要带她走，就在我们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走了……我们将感到多么痛苦呀!]

八月二十日

    [我不像那些受过去或未来之苦的人那样，我只受当下的苦，所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八月廿二日

    [这样受苦，没有人会了解的……。没有!除非他亲身体验到……。』

  这一天，在持续的痛苦之后，她说：

    [瞧瞧，天主是多么仁慈!今天，我没力气咳嗽，看，我几乎完全没咳。现在，我稍微好一点，我又要开始咳了。]

八月廿七日

  我说：[妳想喝点冷水吗?]

    [噢!我好想喝!]

    [院长姆姆命令妳要求妳所需要的一切，要服从。]

    [我要求我所需要的一切。]

    [妳不要求那些能使妳快乐的东西吗?]

    [我只要求我所需要的。所以，当我没有葡萄的时候，我并不要求。]

    喝了水之后不久，她注视着装水的玻璃杯。我说：[再喝一些吧!]

    [不，我的舌头不干。]

    [妳病得这样子还找方法刻苦!]

    [妳想怎样呢?如果我听任自己，我会喝得太频繁。』

九月一日

    关于护士们必须费很多心力照顾耶稣圣心贺曼丝姆姆(参阅<人物志>17)这件事，她说：

    [如果我是她的护士，我会很快乐!从本性来说，照顾她可能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但是我似乎会以许多爱心来照顾她，因为我想到我们的上主曾说过：[我患病，你们看顾了我。』』

九月八日

    [啊!童贞圣母!她还不来接我!……』

九月十七曰

    (我们谈到墓地。)

    [我了解这事为妳不太容易，可是，我无所谓……，人们将把已死的东西埋入土里，而不是把昏迷中的我埋在土里：若是那样，就太残忍了!]

九月廿一日

    我很想请她给我一句话，不论是关于她所记得的任何往事，或她童年时我对她的悉心照顾都可以。我刚有这样的想法，她便泪眼汪汪地注视着耶稣依搦斯姆姆和我说：

    [好姊姊们……是妳们培育了我!……』

九月廿五日

  我温柔地凝视着她：

    [代母，当妳的面容散发出爱的光辉时，多么美啊!……是这么地纯洁!』

九月三十曰

    [啊!这真是纯粹的痛苦，因为没有安慰……没有，一点也没有。]

    [我的天主啊!我爱天主……，圣母，请来救我!]

    [如果这是临终，那么死亡是什么呢?……]

    [姆姆呀!我向妳保证，杯子已经满到边缘了!]

    [是的，我的天主，一切随祢所愿!……但求怜悯我吧!]

    [好姊姊们……好姊姊们……我的天主……我的天主，可怜我吧!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可是，我得好好忍受……我……我正在消失……不，我绝不相信承受这么大的痛苦是可能的……绝不!绝不!]

    [姆姆呀，我不再相信死亡……我只相信受苦!]

    [明天，还会更糟?嗯，这样最好!』

    凝视着自己的十字苦像，说出最后的一句话：

    [啊!我爱祂……]

[我的天主，我……爱称!』

<前  言>

    在《黄本子》八月十五曰的记载中，我们已读过依搦斯姆姆

和德兰之间的对话：

    我对她提到圣十字若望所说的那些为爱情所焚烧的人的死亡。她叹了口气说：[我必须说[喜乐和神怡]在我内心深处……；但是这不能鼓舞人灵，如果人们不相信我受了许多苦的话。]我说：[我能感受到妳痛苦万分!然而一个月之前，当妳提到死于爱情时，妳还说得那么美。]她说：[我那时怎么说，现在仍然如此说。]

将依搦斯姆姆所提及的圣十字若望的话语引出，或许会对读者有所助益。圣十字若望在《爱的活焰》这本书中写道：

须知，已经达到这个境界之人的死亡，即使死亡的自然环境相似，他们的死囚与死亡状态也和其它的人大不相同。如果其它人的因老、病而死，这些人的死亡则非如此，尽管他们也是生病或年迈的。因为，除非借着某些爱的冲劲和相遇，他们的灵魂不会被疾病和年老强夺而去。这冲劲与相遇远比疾病和年老高妙卓绝，更有力，也更英勇，因为撕破此纱，并且带走这颗宝石的，正是灵魂。

圣十字若望在注释中继续说，这些人的死亡是非常[温和及柔美的]因为他们在[至高的冲劲]和[爱的欢愉相遇]之中去世。他以天鹅之死来作比喻：天鹅的歌声在死亡的那一刻越发甜美。德兰常阅读圣十字若望的这些章节，并且说自己强烈地渴望死于这种方式，即死于爱情。她确信这位满全她其它愿望的天主，必然会让她实现这渴望。在爱尽病苦折磨的过程中，她始终坚信这信念。当德兰的痛苦变得如此强烈时，依搦斯姆姆似乎认为，在圣十字若望著作中所说的和她所见到的德兰的痛苦之间，存在着某种矛盾。德兰必须提醒依搦斯姆姆一些事，而这些事也是我们每个人都该知道的。德兰于一八九七年七月四日说：

吾主在极大的痛苦中死于十字架上，这正是死于爱情的最美境界。我们往往只看到吾主之死：却没有注意到圣母同样死于爱情。死于爱情，绝不等同于死在狂喜激情申。我坦白告诉妳，这似乎正是我所体验的。

    正如圣德兰在其它许多具有深度灵性的事情上所做的一样，她在这里以简单的言词和完美的比喻将[死于爱情]阐明得淋漓尽致。当我们读了圣十字若望[死于爱情』的诠释，然后与德兰实际上如何去世作一比较，我们会再度发现天主实践了她的愿望，她的确是．死于爱情]。

《黄本子》对圣德兰一八九七年九月三十曰的死，有一段生动的描述：

她注视着自己的十字苦像：

[啊!我爱祂!……]

[我的天主……我……爱祢!……]

在说了这些话之后，突然间，她向后缓缓倒下，头倾向右侧。

院长立即敲病房的钟，把修女们召回来。

院长同时说：[把所有的门打开!她说这话时语气庄严，这使我想

，在天堂上天主也正对祂的天使们说同样的话。修女们围着她的

跪下：她们目睹这位正在去世的小小圣者出神的状态。她的面容

复了健康时如百合花般的肤色：她的双眼向上凝望，散发出平安、

乐的光辉。她的头有时优美地移动着，似乎有一位以爱情的箭神

地射伤了她，然后箭被拔出，再射向她……。

为看清她那超然的神情，圣体玛利修女手持蜡烛走近她。她的眼

在烛光下似乎静止不动，这出神的状况持续了大约念一遍<信经>

时间，然后她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德兰的死，完全应验了圣十字若望的诠释：而依搦斯姆姆对她妹妹的死亡的描述，绝无杜撰之嫌。还有其它二十多位修女目睹此事，她们中有些人在列品程序中做了相同的描述。当然，每一位修女所受到的感动都不同。例如，耶稣依搦斯姆姆在回顾这件事时，她描述德兰犹如被一枝箭射伤了好几次。这自然让我们想起大德兰在其《自传》第廿九章中神秘经验的相关描述。而德兰的另一位姊姊瑟琳(珍尼微修女)受到不同的感动。她觉得自己面临她妹妹的[审判』。有这么多人为此事作证，这或许是要教导我们：平凡的基督徒真的能．死于爱情]。

    当我们读到圣德兰神圣的死亡时，必须谨记于心的是：她在到达欣喜出神的境界之前，已在身心两方面受了好几个月的痛苦，例如：[信德的考验]已持续了十八个月之久。德兰恳请她的姊姊们让其它人知道她所受的苦；她坚信，除非人们知道她所受的苦难，否则她的[使命』绝不会被人了解。也唯有如此，她才能启发人灵，并成为人们精神力量的泉源。

    或许我们可以说，德兰的表姊玛利．葛林(圣体玛利修女)是德兰的家族中被拣选来强调德兰所受的痛苦的一位。她并非刻意这么做，然而她的确扮演了这个角色。我这里所指的，并不是她和德兰的[谈话]内容，而是（关于德兰病情的信件）这部分。当然，这些书信并非完全出自玛利之手，但她写了大部分，而其中还包括了三十则德兰亲口说的话。有幸的是，在德兰生命的最后几个月，玛利得到龚撒格姆姆的准许，可以自由地晤见德兰。她可以很近地观察到德兰的痛苦，并聆听她的[最后言谈』。葛林夫妇(参阅{人物志)15，16)非常挂念德兰，经由他们的女儿玛利，他们得以完全掌握到德兰的情况。玛利似乎是特别为这个工作而安排的，因为她是药剂师的女儿，也是聂勒医生(参阅{人物志)20)的小姨子，并且她曾与经常生病的母亲和姊姊珍妮(参阅(人物志)21)生活了一些年。因此，无疑地她的信件成为最佳的医疗报导。

圣德兰和这位小表姊之间的关系非常有趣。我们在《回忆录》的前几页就看到了玛利．葛林，因为她是圣女的童年玩伴；她只比德兰大两岁四个月，在[童年回忆]中，她占了一席之地。事实上，德兰对小玛利的回忆是快乐的，以下的叙述可以证明：

有时，我和小表姊玛利单独在一起，那时我真开心，因为没有．莫隆(参阅<人物志>38)强拖着她玩一般的游戏；玛利让我自由选择，而我选了一个全新的游戏。我们两人——玛利和德兰——变成两个隐修士，除了简陋的茅屋、一小块玉米田及一点自种的蔬菜外，身无一物。我们所过的生活是不停地默想，当一个人做活的时候，另一个人从事祈祷。一切都在彼此了解、静默申进行；一切都如此完美地具有宗教意味……。

这两个孩子在后来的几年，就过着这种形式的生活。德兰早在一八八八年四月九日便离开家庭，入里修的加尔默罗会。七年后的八月十五曰，玛利．葛林也入了同一座加尔默罗会院。入会之后，玛利被安排接受她表妹德兰的指导，如我们所知的，德兰已于一八九三年二月奉命管理初学生。加尔默罗会士高师神父对此作了以下说明：

家族关系对德兰的工作并无助益，这一点我们已在珍尼微修女身上看到了。对于已成为圣体玛利修女的表姊而言，情况也是一样。当一个具有强迫性及心窄倾向的人，要从自己昔时的玩伴那里接受默观修道生活的指导时，会有许多困难发生的。所以，德兰赢得表姊的信赖，并非没有困难：从玛利不久之后写给家人的健康报告中，可以看出她对初学导师的尊敬和眷恋。

    以上高师神父的观察，使我们想起他所说的关于德兰和瑟琳(珍尼微修女)的话。情况非常相似：玛利．葛林和瑟琳一样，入会时是二十五岁：她也有既定的独立生活方式。她和瑟琳生活了多年，尤其是马尔定先生因病而被安置在依希德．葛林先生家中的那六年。因此，我们可以了解玛利会如何响应德兰的指导。然而实际的困难是，玛利入会前已向龚撒格姆姆诉心多年，而龚撒格姆姆是她入会时正式的初学导师。因此，德兰的神修指导必然显得多余。

高师神父说玛利备受心窄之苦，这是千真万确的。甚至在一八九七年六月，当德兰已不再是初学院的[头]时，玛利仍因．心窄]而饱受折磨。很有意思的是，在现存的一封德兰——那时她还是初学生一一所写的信中，德兰曾针对玛利的心窄劝导过玛利。这封信因具有历史重要性因而值得被引用。一八八九年五月廿九日玛利写信给德兰，谈到她因经验到某种疑虑而不想领圣体。年方十六的德兰于一八八九年五月三十日给了玛利以下的答覆：

妳写信给我，很好，我了解一切了!

妳连最小的罪也没犯；我十分了解这类诱惑，因此我可以毫无畏惧地向妳这样保证，并且耶稣在我心底也这样告诉我……，不要理会这一切诱惑，不要予以一丝一毫的注意。

我是否要对妳说一件曾使我很痛苦的事呢?

那便是我的小玛利在耶稣升天瞻礼，以及圣母月的最后一天没去领圣体……啊!这使耶稣多痛苦啊!……

魔鬼如此精于欺骗一个灵魂!但是，亲爱的，难道妳不晓得，这就是魔鬼一心一意想做的事?这个背信的家伙知道，牠无法使一个想要完全属于耶稣的灵魂犯罪，因此牠就企图使这灵魂相信自己有罪……。

    我说这封信有价值，乃因其具有历史的重要性。耶稣圣婴德兰修女去世后，即广为普世所注意，那时大家都认为她有可能[列品封圣]。手中，他是德兰列品案的副申请人。一九一0年十月廿八日，他把这封信呈给教宗碧岳十世，并解说道：[圣父，这位小圣女对您的《勤领圣体》通谕作了以下，预先]的注释。]圣父读了这封信后说：[恰逢其时!这给我很大的喜乐。列品程序必须加速进行。]

关于玛利．葛林和圣德兰之间的情谊，另有两件事情，我必须提出。首先是圣女在修院中对表姊的态度。无论她们之间多么不同——圣体玛利修女缺乏信心，然而德兰却把她的表姊视为具有相同性情的灵魂。在一封写于一八九七年七月十二曰的信中(请参阅第一五四页)，玛利陈述道：

……亲爱的父亲，有件事给我很大的幸福：那便是在我领受头纱的前几天她对所我说的话。我将之视为她对我的[意愿和遗嘱]……。那时，她还没有死亡之虞，她的病情尚不为人知；突然她以一种我永难忘怀的深邃眼光凝视着我说：[啊!好姊姊，答应我妳要成圣，要成为一个大圣人。]

我惊讶地注视着她，她继续说：[是的，我对妳这样说，是因为我发现妳具备成圣所需要的一切条件。妳若不成圣，相信我，妳将非常不忠于圣宠。啊!我恳求妳咸圣，是天主邀请妳成圣的。当我不在世时，为了不让天主有所失落，妳一定要为我们两人成圣：我觉得妳的灵魂被召叫像我一样成全；一旦我走了，妳得取代我。』

此外，我们也有一封玛利．葛林于一八九七年七月二十曰写给波提尔太太的信(请参阅第一五九页)。波提尔太太就是童年游戏中(《回忆录》第五十八页)所提到的瑟琳．莫德隆(玛利．葛林的大表姊)：

我感谢天主让我认识这位小圣女，她在这个团体申是如此地被爱、被欣赏……。她没有惊人的圣德，不爱特异的苦行：她，只爱天主。世人可以效法她的圣德，因为她怀着爱努力地做每一件事，并接受一切小忤逆：她把每一刻所遭遇的小牺牲看成天主的恩赐。她在一切事上看到天主，她使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可能做得完美。她将每天的责任置至于一切之先；置于令人愉悦之事，她晓得如何在享用时圣化它，并将之呈献给天……。有一天我问她：[妳有时会不会拒绝天主呢？]她说：[不，不记得自己曾在任何事上拒绝过祂。即使在我很小的时候，打从三岁开始我就没有拒绝过天主任何事。』她这样的回答，不是把一切都说出来了吗?即使在我们加尔默罗修会中，也很少听到这样的话。从未在任何事上拒绝过天主!

    我们所拥有的玛利．葛林对耶稣圣婴德兰修女的证词，是多么完美啊!这封信是在一八九七年七月二十曰写的，在这么多年前它就提出了教会后来所要发表的正式教导：德兰的圣德是所有的信友都可仿效的。可惜的是，我们并没有这位修女关于德兰在修院的生活，以及践行美德的更进一层证词，但是以上所提的这一点就已足够了。玛利．葛林(圣体玛利修女)患了和德兰同样的病，于一九0五年四月十四曰去世。

七月十一日

    [当妳在实践爱德上有所挣扎时，我建议妳读一读《师主篇》的(忍耐他人的缺点)这一章。妳会发现妳的挣扎不存在了，这一章常使栽获翠很多兰它很好而且千真万确。』

七月十八曰

    我要求她到天国后，为我求得一些大恩宠：

    [噢!当我在天国时，我要成就许多事，许多大事……这不可能不是天主亲自给我这渴望，我确信祂一定会满全我的!还有，当我到了那边之后，我会紧紧地跟着妳!]

  我说我可能会害怕，她说：

  [妳的护守天使会使妳害怕吗?他随时都跟着妳：啊!我也要那样跟着妳，甚至更亲近，我不会让妳布任包偏差的……。]

七月

[当我们对院长姆姆的话稍微有所评论时，往往会带给天主些微的痛苦；若我们评论得越多，祂越痛苦，即使只是在心申评论。]

八月二日

    ［我未曾在被爱与被娇惯中获得任何本性的喜悦，反而是在羞辱中，找寻得很大的喜乐。当我犯了一个使我受辱，并且使我看到自己是什么的过错时，哎!那时我体验到一种本性的喜悦：我体会到一种真正的喜乐，就如同妳被爱时所感受到的一样。］

九月十一日

    ［妳一定要很温和；别说严厉的话，语气也不要强硬；不要表现出严厉的神情，经常要温和。］

    ［妳看，妳昨天曾让某修女困窘：过不了多久，另一位修女再次让她难堪。结果呢?……她哭了!……所以，如果妳没有严厉地对她，她会比较容易接受第二个挫折，这挫折在无形中就过去了。但是这两个挫折紧接着发生，使她很伤心；如果妳温和对她，什么也不会发生的。］

有一天，她要我答应她成圣，并问我是否有所进步，我回答说：［当妳离世升天后，我答应妳要成为圣人；那时我会全心努力的。］

[喔!别等到那时，现在就起步。进入加尔默罗会之前的那个月，为我留下了甜美的回忆。起初，我像妳一样对自己说：[当我在加尔默罗会时，我要成为圣人；在这等待之时，我不用太为难自己……。』但是天主使栽懂得时间的价值：我做了和我所想的完全相反的事。栽非常忠实地准备入会，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月份之一。]

[相信我，别等到明天才开始成圣。]

耶稣依搦斯姆姆

五月

    有一天，在接受了灼泡疗法之后不久，她就马上去参加弥撒并领受圣体；我哭了，因此无法参与公念曰课。我随着她一起进入她的斗室，当时所见的情景常浮现我眼前：她坐在小凳子上，后背挺直靠在粗糙的隔间木板上。她非常疲惫，以一种悲伤但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我。我的泪水倍增；想到这样子会使她痛苦，我便跪下致歉。她说：

    [为了领受圣体，这还不算受太多苦!……]

    重述这句话，并不能重现当时的情境；必须亲耳听她说这句话才能体会。

    这些日子她咳得很厉害，尤其是在夜间。她不得不坐在自己的草垫上以减轻呼吸困难，并为得到片刻的喘息。我希望她能被安顿到病房去，在那里她可以有较好的床垫；但是她说，只要她在自己的斗室感到比较快乐，人们就要把她留在那里直到最后的一刻：

    [在这里她们听不到我咳嗽，我不会干扰到任何人。此外，当我被照顾得太好时，我不会快乐的。]

    在接受另一次灼泡疗法之后，她的护士，一位可敬的年长修女，非常仁慈并且尽心地把她安置在病房的一把扶手椅上。为了使她舒服地靠在椅上，这位护士在椅背上放了一个又一个的枕头；可怜的病人只能坐在椅子的边缘，而且随时都有从椅子上滑下去的危险。她不但没抱怨，反而谢谢这位修女，并且在整整一天中聆听那些好意前来探视她的修女们的问候：[啊，希望妳被安顿得很好!有那么多的靠枕!可见妳真是被一位好母亲照料着……。]

    当我看到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我所熟知的微笑时，我完全意识到了她的处境；我非常震惊……，然而要补救这情况已经太迟了。

六月

    一八九七年六月九日，圣心玛利修女告诉她说，我们在她死后会非常难过。她回答：

    [喔!不会的，妳们将看到……有如下玫瑰花雨一般……。』

    她又说：

    [我死之后，你们将在信箱之中，找到许多安慰。]

    (耶稣依搦斯姆姆保存了一张于一八九七年六月所剪下的和牛奶瓶有关的漫画。)

    这是一张无意间从报纸上看到而剪下来的漫画，耶稣圣婴德

兰修女带着淘气的笑容把它给了我。那时她病得除了牛奶外什么也不能吃，我为此感到非常难过。为了逗我笑，她说：

    [我的牛奶瓶就像这个酒鬼的酒瓶般，忠实地跟着我。瞧，除了他棍子的下端外，人们什么都看不到!』

    这张漫画画的是一只狗，嘴里叼着一个瓶子，牠被主人(未出现在漫画中)用棍子追赶着快速奔跑。

七月

    在德兰心中，天堂就是瞻仰天主及完全被祂占有。她效法其他圣人，特别是圣多玛斯，除了天主本身以外，不要其它的回报。她谨记吾主的话：[永生就是认识称……]，对她而言，认识祂就是爱祂，如此她才能说：   

    [那使我的心跃动的唯一期望，便是爱一一我所将接受的爱，及我所能付出的爱。]

    我请她解说一下她愿意在死后教导人灵的[道路]：

   [ 好母亲，这是赤子之心的道路，是信赖的道路，是完全委顺的道路。我要把这些对我如此有效的小方法敬给人们，告诉他们说，此生只有一件事情要做：向耶稣抛撒小小牺牲的花朵，温柔地对待祂；这就是我待祂之道，而正因如此，我近蒋妥善地被接纳。]

八月

    一天晚上，在病房中，她异于往常地向我倾诉她的困扰。她尚未就此论题对我如此坦诚过。在此之前，我只略知她的信德考验。

   [若妳晓得多么可怕的想法盘据着我!请多为我祈祷，使我不听信那个想以诸多谎言说服我的魔鬼。以下这种最坏的物质主义理念占据着我的心：日后，当科学不断往前进展时，它将从自然的角度来解释一切；那时人们将以绝对的理性来解说一切存在之事，及那些仍然有困难之事，因为还有许多事物等待人们去发现……。]

    [我愿在死后行善，然而这并非操之在我!就如珍尼微姆姆的情况一样：我们期待她行奇迹，但是她的坟墓却陷于一片死寂……。]

    [好母亲呀，当一个人如此爱天主时，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最后，为使那些可怜的无信仰者能获致信德之光，我奉献这些强烈的痛苦，我也为所有脱离教会信仰的人而奉献。]

    她补充说，她从不和这些邪恶的思想争论：

    [我在社雪迫的情况下忍受这些想法，但当栽忽受时，我从未停止信德的行动。]

    [我在加尔默罗会内忍受寒冷到几乎要冻死的地步。]

    我很惊讶听到她这么说，因为在冬天时，她并未曾显示出受寒冷之苦的样子。即使在最冷的时候，我也未曾看到她像我们这样，本能地搓着手，或异于平常地弯着身子快走。

    在这段患病期间，她的耐心必然多次博得天主的微笑!她忍受的是何等的痛苦啊!有时，她像一只即将被祭献的可怜羔羊般叹息。有一天，她告诉我说：

    [好母亲，对那些受剧烈痛苦折磨的病人，妳要小心守护；不要在她们附近留下任何有毒的药物。我向妳保证，当一个人受苦太厉害时，会一下子失去理性的，那时，他很可能会服毒轻生。]

九月

    一天，在她面前，院长姆姆对医生谈到最近在城里购买一块新墓地的事，因为旧的墓地已不敷使用了。院长又说，今后我们打算把墓穴挖到可以容纳三具棺木的深度。耶稣圣婴德兰修女笑着说：

    [那么，我是第一个光顾这新墓园的啰!]

    医生非常惊讶，劝她不要想丧葬之事。她回答说：

    [翠竟，想这件事是很快乐的呀!不过如果这洞那么深，会让我担心，因为那些把我放到洞里去的人可能会发生意外呢!]

    她以开玩笑的口吻继续说：

    [我已经听到一个工人喊道：『不要拉那条绳索!』另一个

回答道「往那边拉!嘿，小心!好了，好了!」人们把土撒在我的棺木上，然后就离开了。]

    葛尼尔医生走后，我问她是否真的不在意被如此深地埋入土中。她惊讶地回答道：

    [我不了解妳!这对我有什么关系?当我得知将被埋进一个公共的墓穴时，我一点排斥之心也没有。]

六月

珍尼微修女

    在生病期间，她曾忍痛随团体到圣心亭去，在唱赞美诗时，她坐着。有一位修女做手势邀她加入合唱的行列；她很累，站不起来，但她还是立刻站了起来。当我在事后为此事责备她时，她简单地答道：

    [我已养成服从每一个人的习惯了，我如同服从天主的旨意般服从每一个人工。』

    一八九七年，在生病之前，耶稣圣婴德兰修女就告诉我说，她盼望在这一年之内去世：以下是六月她被肺结核病缠身时告诉我的理由：

[妳难道没看出，天主要在我成为神父之前的年龄来把我带走……，如果我能成为神父，那将是在今年六月，在这次的祝圣中我便能领受圣秩了。为了不让我遗憾，天主允许我生病；这么一来，我便不能参与祝圣，并且我将在执行我的传教使命之前去世。]

七月

    一位修女曾对她说，为了补赎她的罪过，她可能会在去世前的一小段时间经历到恐惧，她说：

[以对死亡的恐惧来补赎我的罪过……?这比污水更没力量!如果我真感到恐惧，我将为罪人们而把这些恐惧奉献给天主：既然这是一个爱德的行动，这痛苦会比水对人们更有力量。为我而言，唯一能净化我的是天主的爱火。]

有一天，在领完圣体后，她说：

    [这就像人们把两个小孩子放在一起，这两个小孩彼此不发一语：其实，我对他说了一些小事情，但是他没有回答我，可能他睡着了。]

    [当我快去世时，我将不发一语，我不会给任何意见的。不论人们把我放在左边或右边，我都没有意见。有人会说：把她放在这边比较好；人们也可能会在我身边放置火炬，但我都不发一语。』

  一天，她伫立于图书室前，说道：

    [啊!如果我读完所有这些书，我一定会很懊悔的!]

    我问：[为什么呢?妳会很有收获的!我可以了解妳会后侮去读这些书，但是妳不必懊悔妳已经读过它们。]

    [如果我已读完这些书的话，我会耗费脑力，而且我会花掉那些原本可以用来单单爱天主的宝贵时光……。]

    [我似乎在一种无法思考的心境中。]

    [没有关系，天主晓得妳的心意：只要妳谦逊，只要妳快快乐乐地。』

    有一次，修院的钟响了，我没有很快前去，她说：

[快去尽妳的小责任。]

接着，她又说：

    [不，尽妳小小的爱心!]

    另一次我对她说：[我必须工作，否则耶稣会难过。』

    她回答道：

    [不，难过的是妳；他不会因我们工作的安排而难过，但是如果我们未全力事奉他，那么我们会多么悲伤啊!』

    当她出其不意地咯血时，她认为自己是为天主流血而欣喜不已：

    [情况不能不是这样。我就知道我会得到这样的安慰：看到自己因爱的致命而倾流鲜血。]

    有一次我对她说：[既然妳想去西贡，也许当妳在天堂时，我会代替妳去完成妳的工作，我们两人会做成完美的工作。]她回答道：

    [啊!如果妳去那里，不要认为妳是去完成些什么。这是不需要的。一切都是好的，一切都是完美、圆满的，唯一有价值的是爱……。如果妳去那里，那是耶稣的心意，不是别的。别认为这是一件有益的工作，这只是耶稣的心意……。]

耶稣圣心玛利修女

五月

    护士建议她每天在花园散步十五分钟。我遇到她，她痛苦地走着，似乎筋疲力竭了。我说：[妳最好休息一下：在这种情况下散步对妳毫无益处。妳只会累坏妳自己。]

    [妳说得是，但是妳知道是什么给我力量吗?其实，我在为一个教士而行走。我想在遥远的某处，也许有一个传教士为了使徒工作而精疲力竭了，为了分担他的忧劳，我把我的辛苦奉献给天主。』

七月

    在加尔默罗会内，她最大的痛苦是无法每天领圣体。她在去世前不久，对害怕每天领圣体的龚撒格姆姆说：

    [姆姆，当我到天堂时，我会使妳改变心意的。]

    这事果真实现了。天主之仆去世后，驻院司铎每天给我们送圣体，龚撒格姆姆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而是快乐地领受了。

    一天，我对她说：[唉!如果只有我一人因妳的离去而受苦，那倒好；然而我要怎样安慰耶稣依搦斯姆姆呢?她爱妳爱得如此深!]

    [别担心，她不会有时间想到她的痛苦的，因为终其一生她都会为我而忙碌，她甚至没有时间去做每一件事。』

    一八九七年八月，她去世前六周左右，我和耶稣依搦斯姆姆、珍尼微修女在她身边。忽然，她以一种属天的神情注视着我们，在没有上文的情况下，清晰地说：

    [妳们知道得很清楚，妳们正在照顾一个小圣女。』

    在列真福品的程序中，当耶稣圣心玛利修女被问到天主之仆是否对这句话有所解释或修正时，她回答道：

    [我深受这话感动；我好象在聆听一位圣人预言他身后将发生的事那样。因感情激动，我退离病房；我不记得是否还听到别的话。』

四月

圣三玛利修女

(圣德兰的初学生之一)

    以下是她告诉我的一件事，此事发生在她去世前五个月：

    [一天晚上，护士把一个热水瓶放在我的脚下，并用碘酒敷我的胸口。我全身灼热，口渴难熬。在接受这种治疗时，我忍不住对吾主抱怨说：[我的耶稣，祢是我的见证，祢看已全身滚烫，而她们还要火上加油!啊!真希望我能有半杯水!……我的耶稣，祢的小女孩好渴呀!然而，她很高兴能有这个机会忍受必需品的匮乏，为的是更肖似祢，也为了拯救人灵。]护士很快就离我而去，我没期待在次日清晨前再看到她；当我在几分钟以后看到她折回来，并带给我一杯清凉的饮料时，我太惊讶了……啊!耶稣真好!对祂倾吐心声是多么甘怡的一件事啊!]

五月

    昨天，[摘办的玫瑰]这首歌让我记起一段珍贵的回噫。巴黎梅心路加尔默罗会院的玛利．亨利德院长，曾要我请求德兰修女就这主题作一首诗。由于[摘办的玫瑰』这主题与她的感受相符合，所以我们亲爱的圣女全心投入写诗的工作。亨利德院长收到诗作很高兴，不过她写信告诉我说，这首诗缺了最后一段；那一段的内容是，天主在我们死后会把这些被摘掉的花办，聚集成一朵在永恒中辉耀的美丽玫瑰花。德兰修女对我说：

    [就让院长按她的理解完成那一段吧!至于我，我一点也没有灵感这么写。为了让天主喜悦，我渴望永远被摘掉花办。就是这样!……]

六月

    我对我们这位天使身前漫长三个月的病痛感同身受……。因为我年轻可能被传染，因此我被禁止和她说话。(然而我知道我不会被传染，因为德兰修女肯定地告诉过我，没有人会被传染的，她已向天主这样祈求了。)有关她健康的消息，一天比一天更令人感到悲伤，痛苦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一天，我去花园透透气，看到她在栗树下，坐在轮椅上。她独自一人在那里，并示意我走近她。[呃!不行，我没有得到和妳说话的许可，她们会看到的。』我进入圣容亭内开始哭泣；抬起头时，我惊讶地看到小德兰坐在我身边的一段树干上。她说：

    [我并没有被禁止来看妳，即使我要因此而死，我也要安慰妳。』

    她擦干我的眼泪，把我的头靠在她的胸口。我求她回到轮椅上，因为她发烧，颤抖不已。

    [好的，但是妳要先对我笑一笑!]   

    我担心她病情加重，因此立刻照做，并扶她回到轮椅上。

    看她生病，我非常痛苦，我常对她说：[啊!生命多可悲呀!』但是她立刻回答说：

    [生命并不可悲!相反地，它是喜乐的。如果妳说：[流放是可悲的]，我能了解。人们把必须结束的，称为生命，这是一种错误。唯有那些属于天堂，且永不死亡的事物，才能真的被称为生命全；基于这个理由，生命并不可悲，而是喜乐的，是非常喜乐的!……]

七月至八月

    一个庆日，在餐厅，她们忘了给我甜点。晚餐后，我去病房探望德兰修女，发现用餐时坐在我身旁的修女也在场，我向她直言我被遗忘了。德兰修女听到我的话，要我提醒在餐厅服务的修女这件事：当我求她不要逼我做这件事时，她说：

    [不行，这是妳的补赎；妳不配接受天主向妳要求的这个牺牲。是祂要剥夺妳的甜点，因为是祂允许她们忘记的。祂相信妳会慷慨地做这个牺牲，然而妳却使祂的期待落空，并且要求自己的权利!]   

    她的教诲结出了果实，治愈了我，使我永不重蹈覆辙。

八月

    以下这件事唤起我对耶稣德兰修女亲密的回忆。约在她去世前一个月，整个团体都很哀伤，而我的哀伤当然不下于任何人。有一回，当我到病房探望她时，我注意到在她的床脚有一个红色的大气球；这气球是给她消遣用的。这球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忍不住对她说：[我多么想玩一玩啊!]她笑了笑：由于弱得不能忍受任何声响，她说：

    趁着没有人在，到我后面玩玩吧：我会闭上眼睛的，这样就不会晕眩了。』

    我开心地拿了球尽情地玩着，小德兰半睁着眼睛偷窥我，且忍不住笑了起来。于是我对她说：[哀伤太久了，我无法再忍受了!好想玩一玩妳圣诞节送我的陀螺，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若被人看到了，人们也许会愤慨地说我没心肝。]

    [不，我要妳拿着陀螺到初学院的小顶楼玩一个小时，在那里不会有人听得到的：如果有人看到了，就告诉她们说，是我要妳这么做的。快去，想到妳能尽情地玩着，我就很快乐。]

    [当我在天堂时，妳要常常将祈祷和牺牲充满我的小手，为了让我喜悦地把它们如恩宠花雨般撒在人灵上。』

九月

    在她去世前八天，我想到她的死期已近而哭泣了一整夜。她注意到了，对我说：

    [妳哭了，眼泪装进贝壳里了吗?』

    我不能说谎，……而当我承认我没这样做时，她伤心了。她回答说：

    [我就要离世了，妳若不答应我忠实地遵守我的劝告，我会对妳不放心的。我认为这对妳的灵魂极为重要。]

    我只好顺从，并对她许下诺言；不过，我还是求她允许我为她的去世而随性哭个够。

    她去世那天，晚祷后，我到病房去；我看到天主之仆正以无比的勇气承受最可怕的临终挣扎。她的手发青；她极度痛苦地交握着双手，并且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以一种极清晰、强大的声音哭喊道：

    [我的天主!……可怜我吧!……玛利亚，请来救我!……我的天主，我多么痛苦啊!……苦杯已满……满到边缘了!……我从来不晓得要怎么死!……]    ．

    院长姆姆对她说：[要勇敢，妳正走向终点，再过一会，一切都会结束的。]

    [不，姆姆，还没结束呢!……我觉得栽还会这样受苦好几个月。]

[如果天王要妳这样长的时间留在十字架上，妳接受吗?』

她无比英勇地说：

    [我非常愿意接受。]

    然后，她的头向后仰，靠在枕头上，神情是如此地平静，如此地委顺；至此我们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她完全像一位等待着另一波折磨的殉难者般；我离开病房，再也没勇气面对这极度悲苦的景象。只有在最后一刻，我才又重回病房，与修女们在一起；一八九七年九月三十日，星期四晚上七点钟，我亲证她临终时那柔美与深远的出神目光。

圣奥斯定德兰修女

七月

    [告诉我，妳有过挣扎吗?]

    [喔!有的。我的个性不是随随便便的；这并不表现在外表上，但是我知道得很清楚，我可以向妳保证，我没有一天不受苦的，没有一天。]

    [但是有些人认为妳没有受过苦。]

    [喔!这是受造之人的评断!因为她们没看到，她们不相信!]

    [有一些修女认为妳会经验到对死亡的恐惧。]

    [这些还没有发生，如果发生了，我会忍受的。但是如果这些恐惧来到，它们也不足以净化我，它们只不过是漂白水罢了!……我需要的是爱情之火。』

天使玛利修女

    有一天，当大家围在她的床边时，耶稣依搦斯姆姆对她说：[妳愿意为团体撒花吗?]

    [喔!不，好母亲，请别要求我做这件事：我不为受造物撒花。除了童贞圣母及圣若瑟之外，我不为其它的受造物撒花。]

    在上主之仆去世前几天，我们把她的床推到回廊下。负责庭院的圣心玛利修女对她说：[这里有一枝石楠花的嫩芽快枯死了，我要把它拔掉。]

    [啊!圣心玛利修女，]她以恳求的语气说道：[我不了解妳……我求妳，为我这即将死的人，而让这可怜的石楠花活命吧!』

    她必须更进一步坚持，但是她的愿望得到了尊重。

耶稣艾梅修女

    一八九七年九月的最后几天，我们亲爱的圣女虚弱得无法自行移动；在整理她的床铺时，我们必须暂时把她栘到另一张床上。看到护士们怕伤害到她的那种为难情况，她说：

    [我相信耶稣艾梅修女可以轻松地把我抱在她的怀中；她高大又强壮，并且对待病人很温柔。]

于是我们请这位好修女，轻松地把我们神圣的小病人抱起，不让她受到丝毫震动。这时，这位以双臂环绕着艾梅修女脖于的天使，以充满感激的笑容向艾梅道谢：这甜美的笑容令艾梅修女永难忘怀，甚至还弥补了她未能目睹这位小圣女去世的遗憾。艾梅修女是唯一因为未听到里修加尔默罗会院的病房，在最美丽的死亡的最终时刻，所发出的召唤修女们集合的钟声，而不在场的一位。

无名氏

我们问她，当我们向在天国的她祈祷时，该怎么称呼她：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小德兰。』她谦逊地回答。

圣体玛利修女写给葛林先生的信

    ——一八九七年六月五日

亲爱的父亲：

    我们亲爱的耶稣圣婴德兰修女实在病得很重，大家都很担忧。今天早上我们不得不请葛尼尔医生前来为她诊治。她可以起身，但整体说来她感到自己很虚弱。现在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病得很重。她的肋旁非常疼痛，并且几乎无法进食。昨天，她把晚餐都吐出来了，而当她咳嗽时也常会呕吐。我们真的很担心……。

    院长姆姆比任何人照顾她都照顾得更好。由于德兰修女的病情变化得很快，恐怕不久之后就无法站立了：我们想在院长姆姆的主保瞻礼前为她照相留念。如果她的健康状况继续如此的话，那么到这个周末，她的脸色将会很差，那时根本不要想为她拍照了。而尤其是如果葛尼尔医生采用灼泡疗法为她治病，那么以她目前这种虚弱的情况，她将很难从中恢复。

    亲爱的父亲，我怕让你担心，然而我们是多么心烦意乱呀!我们看到她这八天来的病情发展，尤其是我领受头纱*以来这几天的情况；她正处在一种精力大量损毁的情况中，正如她所说的，她有时觉得自己好象就要临终了，觉得生命正在流逝。

    是否可以请妈妈为我们送些小菜?……妈妈知道如何挑选一些对我们的这位小天使有益的好东西，我相信我们的小天使很快就要飞往天国了。

    昨晚她说：[死亡，将是我的幸福；存活，更是我的幸福。因为我只要天主所要的，一切都是为了爱祂。]我们正向胜利之母做九日敬礼，院长姆姆在胜利之母教堂献弥撒。此外，在九日敬礼期间，院长姆姆在德兰修女所使用的一切东西上洒露德圣水。昨晚她对我们说：[不论圣母治愈我或是带我走，都不会拖延太久的。]我们对胜利之母有很大的信心。

耶稣依搦斯姆姆写给葛林夫妇的信

    ——一八九七年六月七日

亲爱的舅妈和舅舅：

    我们的小天使确实好多了，她较少咳嗽，我们心中颇感宽慰。虽然她完全没有胃口，但是借着妈妈为她送来的这些好东西，我希望我们能制止她的健康继续恶化。

    昨天黄昏，我们让她坐在爸爸的轮椅上，把她推到花园逛逛。我向你们保证，圣体玛利修女是如此高兴地推着她，为了回馈圣体玛利修女的辛劳，接着轮到她坐在轮椅上，被我们推着逛。

    感谢你们送来的一切，也谢谢你们为了满全我们最微小的愿望所付出的辛劳。

    ……我们仁慈的院长姆姆很感激你们，她请求你们在九日敬关于礼中与我们联合在一起，向胜利之母祈求。上个星期六，可怜的姆姆在唱[又圣母经]时流下了热泪；那天，我们的小天使确实病得很重。

圣体玛利修女写给葛林先生的信

    ——一八九七年七月八日

亲爱的父亲：

    我要给你一些我们小皇后健康方面的消息。她的健康情况越来越令人担忧了……。昨天白天葛尼尔医生来了两次，他极度担心。这不是肺结核，而足发生在肺部的一个意外状况——肺部真正充血。

昨天，她咳了两次血。她吐出一些像肝块般的血块，这天剩下来的时间，她都在咳血。昨天早上葛尼尔医生禁止她移动，他甚至不许人们把她搬到楼下病房，说要等到她右肺的伤口愈合后才可以搬动。为了止血，她常饮用冰块及某种药水；我想人们也给她一些含有芥末子的糊剂，以及某种芥末。人们悉心地照顾她，并对她施以吸杯疗法。她昨夜糟透了，今天早上她告诉我们说，人们在炼狱中也不会比她更灼热了；她发高烧，并且还有呼吸困难的情形。

今天她也许好一些。烧退了，但是她虚弱得甚至连手都举不到唇边，一下子手就垂落了。葛尼尔医生今天早上来探视，发现她的呼吸较为流畅，但是肺部右侧仍然充血；医生说这对胸腔没有太大危害，但是肺部会疼痛。她的极度虚弱令医生十分困扰今早医生告诉院长姆姆说，以她目前的状况脱离险境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二。如果她能进食，还可以延长生命，但要痊愈是不可能的。如果她不能好好地消化牛奶，那么她只有几天可活了。

    我们去探视她时，发现她改变了很多，她变得很瘦弱，但她始终平静，也总是谈笑自若。看到死亡临近，她不但毫下害怕，反而感到很幸福。亲爱的好父亲，我很了解这种情况会让你感到难过的。我们所有人都将失去这个至宝，但是她一点也不可怜；她爱天主，她在天堂会受到很好的接待。她会直升天堂，那是必然的。当我们对她讲到我们的炼狱时，她说：[妳们多么使我伤心!妳们相信妳们会去炼狱，这对天主是很大的伤害。当一个人爱的时候，是不可能有炼狱的。』

    提到团体中的情况，有些人流泪，有些人啜泣，到处弥漫着伤心的气氛。耶稣依搦斯姆姆的勇气与顺服天意，令人钦佩；而院长姆姆以母亲的仁慈情怀对待在极度痛苦中的我们，因为耶稣圣婴德兰修女是她最大的宝藏。

圣体玛利修女写给葛林先生的信

    ——一八九七年七月九日

    今天的消息较令人鼓舞。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有两天没有吐血或咳出血了。葛尼尔医生今天早上比较高兴。当人们问他有关德兰修女领终傅的事，他回答说：[喔!好在她还没那么糟；就算她还有些咳血的状况，但也不至于完全无救。』如果她能进食，如果她能消化牛奶，那么她就能稍微康复：她最大的困扰是虚弱。总之，经过昨天一天的考验后，我们又恢复了希望。昨天她能喝下至少七杯牛奶，但是在喝了牛奶之后，如果不给她冰块的话，我想她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亲爱的父亲，昨天实在让你担心了；然而我们也很担忧，葛尼尔医生亦然。

    如果你看到我们的小病人，你一定会忍俊不禁。她常说些好笑的事。自从她相信自己正疟囱死亡以来，就快乐得像只燕雀一样。有时，有人会想尽办法留在她身边。今天早上，她突然开口说：[哎呀!如果我是那两个中的一个!……]我们互相注视着，心想她这是什么意思，她继续说：[如果我是那百分之二当中的一个，就太不幸了!……』好坦率的话呀!因为院长姆姆告诉她，葛尼尔医生说以她目前的状况，脱离险境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二，她怕成为获救中的一个。

    当她对我们说这些话时，看着她的笑容，看着她淘气的神情，真是有趣。当我告诉她说，我要给你写信，让你不要太担心时，她说： [请告诉他们，我非常爱他们，还有我是个闹别扭的小女孩；他们认为我要死了，我却没死：他们认为我会活下去，我却几乎濒临死亡。我真是别扭：不管怎样，告诉他们说，我非常、非常地爱他们每一个人……。]

    今天早上我们的神父来看她。他大声说：[啊!妳是要我们上当；妳不会死的，妳很快就会在花园里跑了。妳不像个要死的人，怎能给妳领终傅圣事呢?妳病得还不够重，圣事不会有效的!]神父的态度有些强硬，但是我认为他是故意如此的，因为当他走出房间时，他非常屘飒这么一个年轻的孩子居然对死亡如此渴望，并且满怀喜乐期盼死亡的来临。

    当神父离开后，我们的小病人因未领到圣事而对神父很不高兴，她说：[下次我可不要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我因为礼貌才从床土坐起来，我中悦他，我讨好他，然而他却拒绝了我的请求!下一次，我要略微作态，在他到达之前我要喝杯牛奶，那样我的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我要很困难地回答他，并告诉他说我真的很痛苦。](于是她真的表演给我们看。) [啊!我真的看出来我不懂得造作，我不懂得处理事情!]

她真是个可爱的小病人，很有趣，只知道制造欢笑；但是，我们禁止她说太多话，免得她太累了。

圣体玛利修女写给葛林先生的信

    ——一八九七年七月十日

    我们的小病人始终在相同的情况中。她的病情一直令人焦虑；我认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还会拖好几个星期。昨天晚上她又咳出血来，直到我们给她许多冰水后才止住。葛尼尔医生说他并不惊讶，并说她还会咳得更厉害。她的虚弱曰甚一日，而且非常明显地继续衰弱下去。至于饮食方面，一直是在相同的情况中：她每天要吐出两、三杯牛奶。葛尼尔医生今天试着给她蛋黄甜奶：她没有吐出来，但是她的胃部和头都很不舒适。她的腹部很痛，而且消化情况很不好。

    她虚弱得甚至不能自己洗手；洗手为她真是一桩工作，会令她的四肢疼痛。昨晚，在呕吐前她出了许多汗，枕头都湿透了，我们必须为她更换枕头。然而她的精神始终如一；快快乐乐地，使所有接近她在人欢笑，并且喜乐地谈论那位很快就要来带她走的贼(天主)。啊!我们的这位小修女一点也不可怜！她好快乐，她准备好了。她将是我们在天上的伟大护卫，正如她对我们所说的：[我将比以前更与你们同在；我不会离开你们的。我会守护着舅舅和舅妈，守护着我的小莱奥尼，守护着每一个人。当他们准备进天堂时，我会很快前去迎接他们。至于我的好珍妮(参阅{人物志}21)，我进天堂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小天使们的百货店去拣选一位最可爱的天使，对他说：[你一定要很快到聂勒太太那里去，使她幸福、喜乐。]

    昨天我们的神父对她说：[妳……很快就要到天堂去了!可是妳的冠冕还没做好，妳才刚开始做呢!]她有如天使般回答：[啊!神父，这是真的，我还没有做我的冠冕，然而是天主在做呀!]

    啊!是的，她的冠冕已经做好了!

圣体玛利修女写给葛林先生的信

    ——一八九七年七月十二日

亲爱的父亲：

    小皇后的病似乎让你很悲伤，这令她很难过：她愿你和她一同为她的即将进入天国而喜乐，但这天国似乎曰复一日地延宕着。

    她的情况比较好了。昨晚葛尼尔医生说：[我真的很满意，有进步了!]真的，她好些了。她服用一些胰液素来帮助消化牛奶，已经有两天没呕吐，也没腹泻了。王于体温，她并没有热到要量温度的程度。上星期的头两天，她发高烧，之后便是普通发烧，有时持续半小时，有时一小时，但总不会持续一整天。这种发热不严重。

    从星期六以来，她就未曾再发生意外。因此这两天我们满怀希望，不是希望她能得到痊愈，因为那是一个奇迹，而足希望她能存活久一点。就如葛尼尔医生所说的，她可能还会遭遇不只一次的意外：她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就立刻去世的，如果不吐血的话，她还可以再活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特别是如果营养够的话。亲爱的好父亲，根据我的观察，事实上她还会有段时间和我们在一起，除非意外情况变得更严重、更频繁：但是就她目前的实际状况看来，还是有些希望的。

    不要以为她正受许多苦……，她所受的苦不外是：虚弱、筋疲力竭、一些还可以忍受的肋旁痛、嗯心，这一切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令她痛苦。昨天夜里她睡了六个钟头的好觉……。

    我亲爱的好父亲，你看，她的情况有所改善了；真的，她的病情每天都在变化。

    小皇后常保快乐，我们把她抬下来，安置在病房中珍尼微姆姆的床上。(珍尼微姆姆是里修加尔默罗会的创立人，于一八九一年十二月五日去世。)珍尼微姆姆也是多次等待死亡、渴望死亡，坦每去总是去望，所以小皇后常说：[多么不吉利的床啊，躺在床上的人总是赶不上车!]她又说：[贼已经走远了：祂离开我而去偷其它的孩子了……现在我不晓得何时才会轮到我……。请对亲爱的舅舅、舅妈、莱奥尼，和每一个人说，当我在天堂时，我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够对表达我的爱。我的爱太强烈了，无法在今生今世表达：但当我升天后，我就能让他们明白了……这便是我的喜乐!]今天早上我问她说，当她第一次目睹天主时，她会做什么，说什么，她回答道：[不要和我谈这些：我实在无法想象，这给我多大的福乐啊!我会怎样……我会喜极而泣!』

    啊!多么美丽的小灵魂呀!我真的要感谢天主让我能认识

她；她将不能再给我们劝言了，但她的典范常存，永远存在我们的心中。

    亲爱的父亲，有件事给我很大的幸福：那便是在我领受头纱的前几天她对我所说的话。我将之视为她对我的[意愿和遗嘱]……。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她，而我得以对她论及我的心灵状况。那时，她还没有死亡之虞，她的病情尚不为人知：突然她以一种我永难忘怀的深邃眼光凝视着我说： [啊!好姊姊，答应我妳要咸圣，要成为一个大圣人。]

    我惊讶地注视着她，她继续说：[是的，我对妳这样说，是因为我发现妳具备成圣所需要的一切条件。妳若不成圣，相信我，妳将非常不忠于圣宠。啊!我恳求妳成圣，是天主邀请妳成圣的。当我不在世时，为了不让天主有所失落，妳一定要为我们两人成圣：我觉得妳的灵魂被召叫像我一样成全；一旦我走了，妳得取代我。]

    亲爱的父亲，你不知道这些话是如何深刻地铭刻在我的心中；这真是她对我的[意愿和遗嘱』，从那天起，我从不怀疑她就要升天了……。

珍尼微修女窝给聂勒太太的信

    一一一八九七年七月十二日

亲爱的珍妮：

    妳的信使我很感动。妳能了解我的心所必须受的一切苦……。她们两位年长的(指玛利和宝琳姊姊)可以说是我们的母亲；然而我们两个小的，我们形成一体，我们从未分离过，我们的灵魂、我们的心是一起跳动的。如今天主即将把她从这流放之地带走，我，我为她向天王争论过吗?啊!没有……我们的小天使经常对我们重复吾主所说的话：[我去为你们有益，因为我若去，护慰者便不会到你们这里来：我若去了，就要派遣祂到你们这里来……。]她还对我说：[妳记得栽在勒阿弗尔的两只小青鸟吗?他们从不唱歌。当第一只鸟死了之后，第二只开始鸣唱，牠唱出最美妙的歌声之后也死了……。]一旦我亲爱的德兰飞走，我就要尽力献给天主一首我还没唱过的歌；我所受的苦楚会让我唱出新的曲调。

    我要在此打住了；因为太悲伤，我不能再多说什么。我的小同伴，我的好妹妹，我的朋友，我心爱的另一半，将要离去了。我无法深入探究会发生些什么，然而我的心灵将变得空空洞洞的。这将是我所遭遇到的最尖锐的一击，也许是最后一击。

    病情总是一样，没有更坏。葛尼尔医生说她的健康情况一直是很严重、很紧急的，可是除了突发事件外不会有死亡的危险；她还可以继续活几个星期。

    她是天使，我相信没有一个灵魂像她这样。提到她，我还有多少事情可告诉妳啊!

圣体玛利修女写给葛林太太的信

    ——一八九七年七月十四日

    她的病情没有恶化，但是也没有改善。昨天葛尼尔医生说：

[我始终不抱任何希望，因为疼痛非但未减轻，反而更加重了。]只要妳看到她灿烂的面容，妳就晓得她已经知悉此事了。昨天当我打算写信给妳时，她对我们说：[别写信，没有消息为他们比较好；毕竟，写的都是些相同的事：让他们去，他们会认为我好些了。我们一定要给他们一些小小的喜乐。]

……我们收到了一大篮花，花儿是采自包维里页的田野，我把花儿带到小德兰的床边。她看到这些为她的君王而准备的美好花朵，感到欣喜不已……。妳的小皇后很爱妳，我们看到她试图以各种方法不让妳为她担心。刚才她对我说：[啊!如果院长姆姆准许，我要给在拉谬斯的他们写信，让他们笑笑我!]她目前并没有受太多苦，或者更好说，当她承受很大的痛苦时，她因坚强的毅力和德行而从不抱怨。她像一个羔羊般，让好耶稣将他全身的毛一丝一丝地拔去。   

葛尼尔医生今天来了，他认为她的情形会再持续一段时间。这使我们稍微喘口气，然而，并未除去我们的焦虑。

    ……妳无法想象院长姆姆对我们多么慈祥，尤其是对我们的小德兰。可爱的小德兰今天早上微笑着对她说：[姆姆，我愿死在妳的怀中……，不是死在枕头上，而是在妳的心头。』

    啊!可爱的小天使，她的生命除了是一首天堂的曲调外，还会是什么!

耶稣依搦斯姆姆写给葛林夫妇的信

    ——一八九七年七月十六日

    我们小病人的情况始终相同。我认为结局不会如我们最初所想的那样快就来到。为了开导我们，为了让我们对她的离去有心理准备，这个天使将会暂时留下来和我们在一起。

    她刚才以一种近乎焦急的语气对我说：[哎呀!如果我被治好了，怎么办?』我立刻向她保证说，对她的痊愈我是不抱任何

希望的。

    你们在拉谬斯要尽量散心，这是你们的小女孩所衷心期盼的；事实上，你们为何要为了那使她如此欢愉的别离而难过呢?她所说的话令人感到好奇又有趣：她见自己逐渐瘦弱，注视着双手很高兴地说： [看着自身损毁，这多么令我感到愉悦啊!]又说：[这个可怜的长发格罗底(她因葛尼尔医生所蓄的长发而这样称呼他，参阅{人物志}6}，当他把头从我肩上缩回去时，妳一定得瞧瞧他的模样：他不晓得如何是好，我的情况今他气得直跳脚。他只看到破布、骨头和旧会衣!)

    最近有一位修女对她说：[妳一点也不怕死，然而死亡却是可怕的。]她回答说：[的确，当我看到图画里所呈现出的那像巨大幽灵般的死亡时，我也很害怕，然而死亡却不是这样。这种死亡观念是愚蠢的、不正确的，为驱除它，我所该做的只不过是记起[要理问答]上所说的；死亡，是灵魂和肉身的分离。这便是死亡，嗯，我不怕这一种能使我永远和天主结合的分离。]

    几天前，我对她说，离开这个悲惨的世界去享受永远的福乐，这为她是极大的幸福。她的回答是：[啊!好母亲，今天黄昏我听到从远远的车站那边传来的美妙音乐，我心想，很快我就可以听到更悦耳的和声了。可是这喜乐的感觉很快就消逝了；此外，我已经很久不知道什么是活生生的喜乐了，而我也不可能使自己享乐、欢庆。吸引我的并非这些，对于我自己的幸福，我无法想太多；我只想到我所将接受的爱，以及我能给予的爱。』

圣体玛利修女窝给葛林先生的信

    ——一八九七年七月二十日

    首先，我要向你报告小皇后的消息。今天早上她又咳血了。这已成为固定的事了，每隔三天，她就在早上咳血。十五分钟内，就咳了满满的一杯。今天她因咳了太多血而很疲倦。葛尼尔医生刚刚离开；看到她继续这样病下去，他很不满意。他发现她的肺部损毁得越来越严重，病情已扩展到肺部顶端并危及肩部了。他也发现了几个空洞。他说除非发生一个大奇迹，否则她就没命了；当然这话让我们的小病人欣喜不已。其它方面，像发烧等等，情形仍然相同。她似乎比较能消化牛奶，但这对她并无任何助益，因为她一天比一天消瘦。啊!现在我们已顺服并准备作牺牲了!天主已给了我们许多诸如此类的警示。看到她不再受更大的苦，并且满怀喜乐之心奔赴天堂，这为我们是一个安慰。

圣体玛利修女窝给波提尔太太的信

    ——一八九七卑七月二十日

    我感谢天主让我认识这位小圣女，她在这个团体中是如此地被爱、被欣赏。如果妳有机会看到她，妳也会像我们这样说，而妳将会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跟随她的足迹。她没有惊人的圣德，不爱特异的苦行；她，只爱天主。世人可以效法她的圣德，因为她怀着爱努力地做每一件事，并接受一切小忤逆；她把每一刻所遭遇的小牺牲看成天主的恩赐。她在一切事上看到天主，并使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可能做得完美。她将每天的责任置于一切之先；至于令人愉悦之事，她晓得如何在享用时圣化它，并将之呈献给天主。啊!但愿妳知道她所立的功劳是多么大啊!……当我们到天堂时，我们会有怎样的发现呢!……有一天我问她：[妳有时会不会拒绝天主呢?]她说：[不，我不记得自己曾在任何事上拒绝过祂。即使在我很小的时候，打从三岁开始栽就没有拒绝过天主任何事。]她这样的回答，不是把一切都说出来了吗?即使在我们加尔默罗修会中，也很少听到这样的话。从未在任何事上拒绝过天主!……但愿妳能看见她想到死亡时的那种喜乐之情。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死亡，为活出天主的生命；死亡，为到天堂去……。当我们对她说，她的愿望即将实现时，她的脸上洋溢着光辉。以这种方式来看待死亡，是多么美呀!对那些仍然活着的人真是个安慰。这能让人不怕死，也能使人更喜乐地看待死亡。

    亲爱的瑟琳，我想除了劝勉妳以我们的小病人为模范之外，我不能再给妳任何更好的劝导了。如果她处于妳的情况，如果她像妳一样也有家庭方面的小小考验，她会从中获取神益的。她会在各种境遇中仰望天主，她会把每一根伤她心的小刺，有如完美的爱的行动般，奉献给天主。这就是她所做的，而她会从其中体验到很大的平安。她经常对我们说：[这并不意谓我们感觉不到辛劳、痛苦，如果感觉不到痛苦哪里还有功劳可言呢?当一个人感受到极大的痛苦时，他可以将这痛苦献给天主；而当他在这最大的痛苦中作奉献时，他找到了极大的平安。]

    我把妳的来信读给她听，她要我这样回答妳：[请告诉瑟琳，我绝忘不了我童年时的小密友，当我到天堂时，我会以特别的方式看顾她。告诉她说，天主召叫她在世上成为真正的圣人，天主对她有特别的计昼和特别的爱。』我将她对我所说的话，完全为妳转述。

珍尼微修女写给葛林太太的信

    ——一八九七年七月廿二日

    我亲爱的小病人的健康情况并没有转坏，但是也没有改善。葛尼尔医生说，疾病在持续进行的过程中：肺部的空洞正在形成，他担心会有化脓的情况发生。有一天他告诉我们：[她正走在赢得列圣品的过程中!]我们亲爱的小天使始终如一，是忍耐的表率，也是温和的模范；她是恩宠的化身。有一天，当我为她读一段关于天堂福乐的文章时，她打断我说：[这并不吸引我。]我问：[那么，是什么吸引妳呢?]  [噢!是爱吸引我!去爱，被爱；并且回到世界上来……。]

    亲爱的舅妈，我不能再对妳多说些什么了：妳想一想在我心中所发生的这些事……。我所将面临的考验使我毛骨悚然。我置身在革责玛尼山园中，吾主在山园中的祈祷无时无刻不浮现在我心中……。

圣体玛利修女窝给葛林太太的信

    ——一八九七年七月三十日

亲爱的母亲：

    从昨天(七月二十九日)以来，她的情况都不太好。葛尼尔医生发现她的病情恶化了。她现在天天咳血，一天咳两、三次。今天早上她不断地咳血，咳到几乎透不过气来，并且在呼吸时她会感到疼痛；每隔一阵子，她就会严重地喘不过气来。她必须不断地吸入醚，而有时她的呼吸困难到连醚也发挥不了作用的地步。院长姆姆今早对葛尼尔医生论及终傅圣事之事。他回答说，这也许是明智的，因为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发现她的情况从昨天以来就有很大的改变。

    我们不心存幻想，我们很清楚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昨天晚上她发高烧，热度高到她的背部像火一样烫，她说这么高的热度焚烧她，她[以为自己是在炼狱之中』。我相信我们的神父会在今天或是明天让她领受终傅圣事。

圣体玛利修女窝给葛林先生的信

——一八九七年七月三十一日

亲爱的父亲：

    我要向妳简单报告小皇后的消息。消息一直都很不好。虽然昨天我们以为她活不过当夜，但今天她所咳的血却比昨天稍微少一些。葛尼尔医生也很担心，因为当他昨天下午四点钟来看她时，发现从前天晚上开始，她就不停地咳血，他告诉院长姆姆不要等到次日才让她领终傅圣事。

    神父昨晚六点钟来。举行完终傅圣事之后又给她送圣体……，看到我们的小病人一直如此平静、纯洁，我们非常感动；当她请求整个团体宽恕她时，许多人流下了眼泪。昨天晚上她又咳血了，今天晚上也是，情况并不好，但是也没有像我们根据白天的情况所推测的那样坏。今天早上还好，一直都没咯血，到下午三点时才咳了一口血。她一直发高烧、透不过气，并且一边肋旁疼痛。总之，她病得很重，我认为你最好暂缓到维琪去，因为按她目前这样的情况——尤其是像昨天那样，她活不了几天的。

    要想象出她对死亡的欣喜，那是相当不容易的；她就像个满心渴望重见天父的孩子般，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像她这样平静地面对死亡的。她说：[妳们想什么呢?既然我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天主……，我为什么要怕死?]当我们说：[妳也许会在某个庆曰去世]时，她回答说： [我没有必要选择死在某个庆日，对我来说，我死的那天就是我所有庆日中最大的庆日……。]

    今天，她咳出来的血比较少，从早上起，痰盂比较空，她看着痰盂中的东西沮丧地说：[受那么多苦，却咳出这么少。]又说：[这么少，嗳!我今天死不了，……我不知道怎么死……我想现在我必须乖乖地，我得好好地等待窃贼。]

    昨天我们非常怕她过不了夜，有人在她隔壁的房间准备了一枝圣蜡和一些圣水。她得意洋洋地偷偷看着这两样东西，并对我们说： [看到那枝蜡烛没？当窃贼要来把我偷走时，请把它放在我手中，但是不要给我烛台；它太难看了。]

    然后她开始对我们谈论她死后所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以此来自娱。由于她说得那么有趣，所以在我们本来应该哭泣之处，我们却进发出嘹亮的笑声来……。她把这些事一一检视，以此为乐，并以令我们发笑的话语和我们分享这些事。我相信她会笑着死去，因为她是这么地喜乐。

    葛尼尔医生按门铃的声音中断我的信。医生说，经过这样的一天，在看到她咳了这么多血之后，仍没有呈现出应有的虚弱，他感到很困惑。他说，以她的年龄，她具有丰盛的生命力，所以人们不太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很长或很短。

耶稣依搦斯姆姆写给葛林夫妇的信

    ——一八九七年八月五日

我们亲爱的小天使病情没有转坏，但也没有转好。虽然她活得很辛苦，而且比七月廿八曰之前更痛苦，但她的情况总算稳住了。她以令人钦佩的耐心和温和的态度，承受着痛苦。她一直如其所是地活着。呀!死亡是生命的回响，这是多么真实的说法啊!我们亲爱的小圣人耐心地等待着死亡，她不再因急切的渴望而苦恼不堪了；她每天在以下这句使她欣喜不已的圣咏中找到平安：[上主，祢既以祢的化工使我喜悦，我就因祢双手的一切工程欢乐。]有一天，她以一副非常痛苦的面容凝视着我，我真为她感到难过：我对她说：[唉!小可怜，妳看着明天还到不了天堂，感到很痛苦，不是吗?]她立即回答我说：[好母亲，难道妳还不了解我吗?看，我所有的情感都表达在我所写的这几节诗里：

    [我愿长久活下去，

    主，如果这是祢的意愿。

    我愿在天乡跟随祢，

    主，如果这让你喜悦……。

    爱情，那故乡之火，

    不停地焚烧着我。

    或生或死又有何妨，

    耶稣，我的喜乐只在于爱称。』]

    亲爱的舅舅和舅妈，你们的信带给她很多喜乐，她很想要亲笔回信。她非常希望人们立刻给她铅笔，但是她实在太虚弱了!这样做是不明智的。她感到透不过气来，我很怜惜她；而她的肋旁也剧烈疼痛。晚上，她出了很多汗，连床垫都湿透了。可怜的孩子，当她到天堂时，她将多么快乐，而她将如何好好地被接纳呀!昨天，有人放了一束满是子粒的麦穗在她手中，她以一种我无法形容的神情，谦逊地对我说： [天主也是这样以恩宠充满我。]她的确是充满天主的恩宠!……

珍尼微修女写给聂勒太太的信

    ——一八九七年八月八日

    我们的小病人并没有出现更坏的情况；她这四天来都没有咳血。然而最令我们害怕的是，她一天比一天快速地衰弱下去，而且曰复一日地消瘦。呼吸困难，也是令她如此衰弱的一个主要原因；我们很清楚地知道，她可怜的小生命正在流逝。啊!生命并不快乐，有多少悲哀和苦恼重压着我们的心头!如果我像她那么完美的话，就不会有这些苦恼了。有一天，她对我说：[为什么妳对于我的离去这么悲伤?我自己对于要离开妳，也应该感到很悲伤：如果我只想着我要离开妳，我会很悲伤；但是我已告诉过妳，没有形体的我，将比有形体的我，更加接近妳。』

圣体玛利修女窍给葛林先生的信

    ——一八九七年八月十七日

    当方济(方济．聂勒医生)来里修探视外祖母的心脏病时，我写给你的信刚寄走；他来修院要求见我。院长姆姆允许他进来，他见到了我们的小病人；这次拜访令他很感动。他发现她病得很重，认为她活不了两个星期就要去天堂了。从星期天以来，圣母似乎促使她的病情有所变化，因为在圣母庆曰的黄昏，她的另一个肺也剧烈地疼痛起来。这是在葛尼尔医生离开之前就开始的，方济认为这八天以来病情已扩展到第二个肺。他告诉我们说，她的肺结核已达最严重的程度；他又说，也许你有时间完成你在维琪的治疗，但是时间会有点紧。他说，时间可能会更短促些，那是谁都无法预测的。他发现我们的小病人被照顾得很好，他说，如果葛尼尔医生交待别人为她所做的那些周到照顾，仍然不能使她恢复健康，那是因为天主要接她走。

    啊!亲爱的好父亲，但愿你能知道，你的小皇后是多么地善良，她多么爱你们：当她对我谈到你们时，我感觉到她对你们有很深的感情，一旦到了天堂，她会像女儿般守护着你们。你们不要认为她狂热地向往天堂，喔!不是的，她非常平静。她今天早上对我说：[如果有人对我说，我就要被治好[不要以为我会因此而失望，我会像就要死那般快乐。我很向往天堂，但特别是因为我在一种很大的平安中，所以我感到很喜乐：我感觉到一种正如有时人的心因为幸福而跳动的那种无限喜乐：噢!不是的……我在平安中，所以我很喜乐。』方济发觉她很良善，很像天使。

    ……德兰修女无法起身，她因太虚弱而无法自行移动。从昨天开始，她的四肢开始浮肿，我认为那是一个坏征兆。但是她没有咳血。今天，她似乎好一些了，没有那么虚弱，没有发烧，但是今天晚上又开始呼吸困难。

圣体玛利修女窍给葛林太太的信

    ——一八九七年八月廿二日

    小皇后的病继续下去。她已到了一种极端虚弱的状态，妳不能想象她的情形有多糟。她已不能靠自己做任何事了。她的关节很痛，胸部左、右侧也严重地持续疼痛。为证明她的病情恶化，我要告诉妳说，她已无法享有领圣体的福乐了。她本来是两、三天领一次圣体，而目前，如果她能够领受的话，也只能一星期领一次。每当神父为她送圣体时，整个团体都进入病房吟咏（认罪忏悔）这篇圣咏；最后一次为她送圣体时，她因太虚弱，以致一听到我们吟咏，她就几乎快要受不了；那时她正承受着致命之苦。

    今天是我的周年庆，早上，她很想在她送我的那张圣像上签名。她费了所有的力气来签名，当时她还以为她不能完成这件事。她也不能回复爸爸的信，这使得她很难过。她对我说：[妳不知道怎样表达我所有的感受。妳无法充份告诉他们，我是多么爱他们，多么被他们的爱所感动。]她毫不厌倦地聆听着爸爸的信，但愿妳能看到我读信时她那深思的美丽小脸。我必须念好几次才能满足她，她说：[啊!舅舅多好呀!他的心灵真是不凡!]然而，光说这几个字，她就因呼吸困难而不得不在每个字中间停顿片刻。

    又及：我们的小德兰今天下午非常痛苦。她腹部疼痛，而且不能忍受任何人在她旁边说话或行动。至于呼吸困难和发烧等情况，一直维持原状。但是她没有咳血。

耶稣依搦斯姆姆写给葛林太太的信

——一八九七年八月甘四日

    我们的小病人非常、非常的虚弱，她真的受很大的苦；尤其到了晚上，她的苦更是无以复加。为了减轻她的苦，我们停止了她的牛奶餐，我们实在不能继续勉强她喝。这个可怜的小东西认为自己中毒了，而在此之前她什么也没说，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呀!我们只注意到，每当她拿起杯子时都显得非常的反感而已……。我奇怪一个人怎能在她这样的情况中活下去。我向妳保证，看到她受这么大的痛苦，我想我更会因她的去世而得到安慰；她将会很快乐的!当她的腹部痛得很厉害时，她说这种痛苦

足以使她哭喊出来。[然而，我能控制自己，这和喘不过气不同，喘不过气使得我无法不呻吟……]，亲爱的舅妈，妳知道她和珍尼微修女所做的协议吗?以下是我们小天使亲口所说的话：[珍尼微修女，每当我喊出：[我好痛苦!]时，我没有力气说别的话了：妳要代我回答说：[好极了!]]这就是所发生之事；珍尼微修女不得不服从她，她伯若不这样做她会伤心。

方济、聂勒医生写给葛林先生的信

    ——一八九七年八月廿六日

    我利用赴里修的旅程，去了一趟加尔默罗会院。我见到，更好说是听到玛利说她很高兴能会晤她的姊夫。我请她请求院长姆姆让我检查一下德兰的病情，以便知道我们到露德去的旅程是否能成行。我立即就被带了进去，多么被厚待啊!我代替你、妈妈和全家，亲了我们小圣女的额头。我按照规定向院长姆姆求这许可，但在尚未得到她的回答一一会规可能禁止这样做一一之前，我就为你们争取到这权利。这是一张多么属于天上的面孔呀!她真是一个面带灿烂笑容的天使啊!当我握着她那苍白、发烫的手，和她谈话时，我感动得哭了。诊察完毕后，我让她靠着枕头坐起来。她问：[我很快就要去天堂了吗?][亲爱的修女，还没有。天主要妳再等几个星期，好让妳的冠冕在天堂上更加美丽。][喔!不，我不这么想!我要为拯救人灵而受更多苦。]我回答说：[这是真的，但当妳拯救人灵时，妳在天堂上就会升得更高，而妳也就更接近天主。]她以满脸答容作为对我的回答；这笑容在她脸上闪耀，好象她看到天堂在她眼前开启，并以其神圣光亮浸润她。我问道：[妳在上面真的会记得我们吗?][会的!我会要求天主送你们一位小天使。是的，就这样决定了!我会要求一个长得像你的。]我说： [不要，不要像我，要像他的母亲，她比我好多了。][但愿他像你们两人。还有多少天，我就要到天堂去了呢?]我说：[我的修女，照妳的病情，实在很难说。几个星期，一个月，也许更久，除非发生意外，或是妳急着想去见天主。]她说：[我按天主的意思等侯。此外，我不想让你们，不论是你或是舅舅——担心。我会等你们两人回来。你要在露德为我好好祈祷。请告诉舅舅和舅妈，我是多么地爱他们；代我亲亲他们，还有莱奥尼和珍妮。在天堂上，我会一直和你们同在。』我和她共处了足足半个小时，还有瑟琳和院长姆姆也和我们在一起。我离去前又亲了亲她，她以一种我永难忘怀的微笑目送我到门口。

    她的右肺完全失去功能，在衰败的过程中充满了结核。左肺下面三分之一亦受感染。她很消瘦，但是脸部仍然丰盈。她因肋间神经痛受了很大的苦，我因此才有幸看到她。接下来那个星期三我又回到加尔默尔会院，希望再进去一次，但是玛利和小院长不敢为我再次请求龚撒格姆姆。她那天很痛苦，我为她开了药方以缓和她的痛楚。我也使瑟琳获准来看我，以便给她一些忠告。

圣体玛利修女写给葛林先生的信

    ——一八九七年八月廿七日

    亲爱的好父亲，现在你急着想知道小皇后的消息了。情形总是一样。她越来越虚弱，越来越不能忍受身边即使最轻微的声音，像是揉纸的声音或小声讲话声。从圣母升天瞻礼以来，她的情况有很大的改变。我们甚至希望她能得到解脱，因为她承受着致命之苦。昨天她说：[还好我没有要求受苦。如果我要求了，我怕我没耐力承受这苦。然而临于我的这一切完全是来自天主的旨意，所以祂不会拒绝赐给我为承受这痛苦所需的耐心和恩宠。]

    呼吸不顺畅一直使她很痛苦，但是最令她痛苦的莫过于灌肠方面的困难：因为她感到非常地痛，所以她不能把灌肠剂排出，我想扫出的反而是她的肠子。因为一切都积在她的腹中，所以她的腹部变得紧绷、坚硬。这是她目前最大的痛苦。昨天她说：[我对天主说，不要把人们为我所作的祈祷，用来减轻我的痛苦，而要用来帮助罪人们……。』

珍尼微修女窍给葛林太太的信

    ——一八九七年九月初

亲爱的舅妈：

    这是我的小病人刚刚对我所说的话：[我很想要一些东西，但是只有舅妈或莱奥尼才能给我那东西。我现在想吃，我很想要一小块巧克力糕饼，中间软软的那种。]我对她提到一种巧克力小饼。[啊!不是那一种，这种要好得多。这种是狭长的，我想人们把它叫做[味可来]。]我知道她误以为[味可来]是一种中间有巧克力的糕饼。无论如何，如果给她那种上面涂有许多巧克力的糕饼也是一样的。她说： [但是，只要一个就好!

  谢谢妳!谢谢妳!

圣体玛利修女写给葛林先生的信

    ——一八九七年九月十七日

    小病人一直病得很重。她的双脚肿胀。聂勒医生说这是很不好的征兆……。小病人谢谢你为她送来的菊芋；当她知道是舅舅亲自送来的之后，几乎要哭了。昨天她对我说：[啊!我相信我是被爱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这样爱我。]珍妮送给她一张圣像和一封感情丰富的信，令她感动不已。她在收到这些富于感情的标记后，告诉我以上这些话。她觉得奶油乳酪很可口；她说她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的东西，又说：[它至少值五法郎。』然而她也因此而消化不良。

葛林先生写给聂勒太太的信    ．

    ——一八九七年九月廿五日

    德兰度过了很不好的一晚。今天早上，她和平常一样。葛尼尔医生很敬佩这位似乎承受着可怕痛苦的病人的温和与忍耐。他不了解为什么她仍然活着；他将这情形归之于超自然的原因；从前珍尼微姆姆也是这样。

葛林太太写给聂勒太太的信

——一八九七年九月卅日

    今天早上她的情况相同。昨天晚上，她不太好，那是可想而知的，然而她的情况始终相同。她真是天主为自己所拣选的小牺牲。她在痛苦中始终保持相同的神态，和同样的天使般神情。昨天见过她的傅宫神父(参阅(人物志)11)，透过裁缝师赖亥太太告诉我说，他很佩服她。她请傅宫神父(参阅(人物志)11)听她办告解，并请他祝福她。她总是面带微笑，并且从不失去天使般的神态；她的神志一直相当清明。

    尤夫神父说他自己的情形好多了，然而他是在精神恍惚中这么说的。他认为只是虚弱使他不能起身。

    我们的加尔默罗会修女们很辛苦，这些日子以来她们过得很痛苦。

耶稣依搦斯姆姆写给葛林夫妇及莱奥尼的信

    ——一八九七年九月三十日

亲爱的舅妈、舅舅，以及莱奥尼：

    我们的天使到天国去了。她在晚上七点时，把苦像紧抱在胸口，说道：[啊!我爱称!]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然后，她举目向天，她看到了什么!

    比任何时候都更爱你们的小女儿

    耶稣依搦斯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