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耶稣会出版的一份双月刊《神与生命》,在其一九九九年的五/六月份的一期中,劈头第一篇短文便问:“神秘经验是可以学习的吗?”作者的答案是:“以神秘经验为体验『亲临的天主』而言,那是无法制造的,一切都是恩惠。恩惠是学不来的,只能耐心等待。但等待的态度是可以学的。这种态度要在静默中予以培养,而静默的操练是教育的一大功效。人自婴儿期(见咏131)至白发老年都有学习安静的必要。』

    以上这几句不大好懂却颇有深度的话,在读完〈圣女大德兰的神恩——加尔默罗隐修会的祖产〉这本小书后,也许就好懂些了,因为这书里讲的就是这些主题:六、七章的祈祷和克己,八、九章的服从和谦虚。还有<)的综合报导说到默观为宗旨,静默为途径,祈祷则是使徒生活的后盾。如何祈祷呢?一面做,一面学,就越来越会祈祷了。第五章谈及修会生活的末世向度时,用了很长的篇幅讲“禁地,实在有趣!

    我虽经常东奔西跑,高兴地为天主圣言服务,但内心一直向往着加尔默罗式的默观生活,芎林和深坑的圣衣会隐修院是我喜欢去也常去的地方。加尔默罗会修女把译稿寄给我审阅,读来常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虔祈天主圣神光照带领这两座隐修院,把德兰遗产传给中华儿女,让他们多一些升向天主的阶梯。

                                                房志荣谨志

             一九九九年五月甘二日圣神降临前夕

第一章 德兰加尔默罗会的神恩
 

一、概论神恩

    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写给本会的两封书信中,多次提到我们修会的神恩。会母逝世四百周年直接写给隐修女的书信中,教宗表示你们有义务忠心于德兰修会的神恩。这是内涵丰富的神恩,至于你们是否忠信于对传自圣女大德兰的神恩,教会深切表示关心。为了清楚阐明这点,我该约略谈谈一般所谓的神恩是什么。如果我们愿意正确地了解并深悟你们特殊的德兰神恩,这个解释是很重要的。

神恩的一般原则

    第一,神恩的赐予并非为了个人的好处;神恩的赐予常是为了其它人的益处。圣保禄很清楚地说,(圣神)赐给人治病、先知、语言等等神恩,是为了整个教会奥体的益处。这个原则意指神恩来自圣神,而且是为了天主子民的益处,亦即有益于圣教会而赐予。在研读圣经时,你们会注意到,天主的启示并非只给予梅瑟,或只给某位先知或某个福音作者。旧约时代,启示是给予天主的选民;新约时代,则是给予圣教会。每一个神恩都是圣神给予教会的礼物。

    第二,教会受委任负责接纳神恩,如果确实是真的神恩,教会有责任推荐。若不是真的,则予以拒斥。教会接受讯息或神恩,并予以聆听,如果得到教会的接纳,则提议这个神恩为来自圣神的真实讯息。一旦教会接纳了一个神恩,视为真实的神恩,教会就负有保护这项神恩的责任,这是经由教会欢迎和核准的神恩。

    我愿讲述一些观念,帮助你们了解,什么是忠信于我们的神恩。先前,当本会的正式法律被恩准时,加尔默罗会的德兰神恩已由教会以法定的方式予以解释。关于我们神父,这神恩已在我们的会宪中作了解释;至于你们加尔默罗会隐修女,会母的神恩清楚地蕴含在她的著作和会宪中,然而,当会宪法律遵照梵二大公会议的法令被正式批准时,这个神恩将以法定的方式被陈述。

梵二和神恩

大公会议愿意强调神恩在教会内的重要性,并且已经以多种的方式这样强调过。首先,大公会议陈述修会生活有如一个神恩——至少就广义而言是如此——如同天主赐给教会的礼物:

献身于天主的贞洁、贫穷及服从三种福音劝谕,原是根据主的言行,为宗徒、教父及教会圣师善牧等所推崇,由教会自吾主所承受,并靠其圣宠永远保存的天上神恩。教会当局在圣神的领导下,曾用心加以解释,监督其实行,并从而规定了固定的生活方式。从此好像由天上所种植的一棵树,在主的田园内奇妙地多方繁殖,而产生隐居或集居的各种生活方式,和不同的家庭。(<教会宪章>43)既然牧养天主的子民,领他们到丰茂的草原,是教会圣统的职责,所以教会有权利以自己的法律,明智地管理为培养爱主爱人全德福音劝谕的实行。教会更驯服地遵随着圣神的提示,采纳许多出众的男女所提供的规矩,再加以整理而正式批准;此外,教会又以自己的权威监督卫护在各地方为扩展基督奥体而成立的修会,好使它们按照创会人的精神发展繁荣。(<教会宪章)45)

    梵二大公会议建立上述的前提,愿意公开宣布对修会生活及每一个修会家庭的重视。大公会议叙述修会家庭受圣神的引导而行动,并成为整个教会的财富。因而再次确认每一个修会家庭的权利和义务,以保存其特有的神恩。有关忠于神恩的义务,所说的言词虽然简洁,但却极动人心弦。这里大公会议愿意再次强调忠于神恩的重要性。教会极尊重每一修会和献身团体的个别神恩。其目的显然可见:为教会的利益起见,每一修会必须有其特别的性质及职务。因此,应当忠心地认清及遵从创会人的精神与固有宗旨,以及纯正的传统;这一切便是建立各修会的祖产。((修会生活革新法令)2)

忠于神恩

    忠于神恩并非只意指保守传统。忠于神恩意味着更进一步地致富传统。宗座的文献定义创会人的神恩如下:

创会人的神恩是一种对圣神的经验,传自宗徒们,凡遵从创会神恩而生活者,应以恒久的努力保存并致富之,使在教会内成长。为此之故,教会保存且培育各种不同修会的特殊性质(参阅(教会宪章>44)。这个确认意指,由特殊且独特的圣化和传教风格所形成的明确传统,致使其附属的成员能以清晰的方式具体实行。

辩别神恩

    创会人的神恩是圣神赐予的宝贵礼物,且可能成为一道公布的诫命。换句话说:神恩是基督委托给创会人的一个使命,且是被自由接受的;神恩和接受此使命而被天主拣选的这整个的人,其间不是疏离孤立的。开始时,每个神恩中都会有些儿[崭新的],也有些儿不明确的。因此需要分辨。上述的圣座文献提示若干准则,我们可藉之判断创会人神恩的真实性。准则如下:

1.忠于耶稣。分辨创会人神恩的基本准则是耶稣基督的精神,此一准则适用于教理和实际生活两方面。教会试验其精神,看看是否出自天主。

2.教会性和服从。教会受天主的委任,负责试验神恩的工作,听从教会、教会的道理和福音——不只在理论的层面上,而且也在生活之中。

3.呈现出具体的渴望成全和服务。怀着谦虚的精神,充满勇气和决心,实行上天倾注的超性爱德。

    上述的准则中,尚有些分辨的准则,用以分辨建立新修会的真神恩。当准创会人没有希望组成极能被信赖的献身生活团时,教会从不恩准成立新修会。

教会是神恩的管理人

    今日,某些人询问教会当局,提及我们的德兰加尔默罗修会的神恩。他们说,我们正生活在一个比较民主的历史时期,因此,该自己决定我们的生活方式,无须任何人干涉我们的决定。这是圣女大德兰神恩的一部分。她身为会母,计划且组织一种基督徒的生活方式,使之能更有深度地爱天主,且能以更彻底的方式服务圣教会。但我们会母的神恩属于教会,必须受教会的保存和保护。没有教会的同意——且惟独经教会同意,它不能被更改。我们能提议修正之处:那些度这生活的人是最有资格说话的人。我们能提出问题和困难,且表达我们的观点,但不能独自决定事情。因为我们是基督徒,所以我们就能自由地自作决定如何解释圣经吗?当然不可以。关于圣经的解释和作决定,其权柄属于教会的训导当局;神恩也是如此。(《教会宪章》12)

神恩的限度

    每个神恩出现于教会史中某一特定的历史时刻,因此各有其限度。神恩必须加以解释,因为神恩是一个历史事实,所以也是个有限的事实。我们会母的神恩出现于十六世纪。我们和那个时代相隔四个世纪之久,为此有些事情已不适用于今日;这是必须顾虑的。但是却不能触及神恩的本质。教会将不容许这事,因为保存神恩是教会的职

责。任何解释神恩方面的困难,其解决方法和解释圣经上困难章节的问题相同,我们转向教会训导权,寻求教会当局的解释。

    我们必须记住前述的二个指导原则,然后才易于发现,我们是否忠于会母神恩的本质重点。有的重点在被定义时,需作详细的分析,而我们往往不能独自作这事。有的重点不能以分析的推理解释。但是如果教会说,我们该忠于这些重点,那时我们就该作出信德的行动。有些部分的启示我们无法领悟;我们只能俯首,承认我们的信仰是天主启示的真理,为此我们接受信仰。我们的接受不是学者们给予的任何理性论证的结果,而是因为此乃天主圣言的启示。

    所以,关于德兰神恩的某些因素,及我们个人在日常生活中的答复同样如此。可能有的时候,我们必须作出相同的信德行动,接受某一点,不是因为我们全然了解,而是只因为我们认清这是教会所确认,视之为今日会母神恩的一个本质部分。

    我已稍稍详细地解释了这事,因为我认为,有时我们给予圣人们的神恩太多人性的解释。如果圣人们只从哲学和历史的立场所提供的我们都必须接受,我很怀疑,是否我们会同意许多的看法。所以,我们必须有灵性的特质和信德的精神。

    再者,要记住我们的二个原则:圣神赐予神恩,而教会负责照管神恩。一个人能在历史和文化的背景中看到神恩,但是最重要的是,必须明了其中的超性内涵,这会向我们要求一种信德的精神。

梵二叙述说,修会家庭是由受圣神引导的男女所创立的。这是一个事实,但却不是以研究神恩发祥的历史背景和文化环境证实的事实。其证明乃在于教会接受且支持那种特殊的生活方式,接纳它有如纯真基督徒的生活方式。教会此一严肃的动作意味着天主神力的干预。教会藉此动作明确地证实某一修会家庭的生活方式,根据正统的神学,此动作包含教会的不可错误性。对于神恩而言,教会的干预远比任何历史或文化事实重要得多。

 

二、德兰神恩的特质

圣女大德兰在今日普受欢迎

    探讨了一般性的原则以后,现在正值会母逝世四百周年之际,我们可以细思一下会母神恩的特质。看到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如何从庆祝周年的开始,即以非常个人的方式躬亲参与盛会,真是令人深感欣慰。这是因为他个人对圣女大德兰和圣十字若望的虔敬之情。

    在这周年的庆典中,有许多的情景是在他处难得一见的。教宗完全参与,全球各地的主教主动地参加,加尔默罗会士当然如此。尚不止于此,许多在俗人士,文化界及文学人士,甚至女权运动者——因为会母是一位充满勇气的行动者——都对圣女大德兰极表兴趣。

    我们能看见人们的这份兴趣,但其中是否有更深的内涵呢?其中是否也有着内在的意义,用以说明圣女大德兰日愈受到现代人珍视的事实呢?她的著作广泛地被阅读,远超任何历史时代,她的书付印成各种语言,读者无以数计。为此我认为,我们应该认真地探讨这普受各界欢迎的理由。

    我想在这样的现象中,对我们有一个讯息,如果我们只欣喜于会母吸引了如此之多的注意,而仅只如此,那么我们的答复必会是极大的缺乏。借着细察她普受欢迎的理由,我们将因接受挑战和再研读她讯息中的重点而获益处。她讯息中的重点才是更值得我们留意的。

    我不知道,是否会母的神恩中有那些我们不了解的重点,在今日却使她吸引更多的人?身为加尔默罗会士,我们有责任不只要知道和推广那适用于大众的神修道理,而且也要知道和推广,尤其是她讯息中那些触及我们生活方式的部分,或者说是她详细策划安排的修道生活方式,以之作为归向天主的道路。这是一个非常广泛的主题。

教会的女儿

    根据教宗若望保禄二世所说的,会母的第一个讯息是祈祷;但在提到她的这点神修道理之前,教宗先详述会母对教会的执着,以及她如何将自己放进教会的心中。圣女大德兰的时代,对教会的忠贞之情很冷淡。许多人离开教会,他们不觉得属于教会,他们没有共融或教会感。

    相反的,会母生命存有的深处感到她真的属于教会。她的全部神修理论反映出这个原则,而且我们也知道,她的临终之言:“我以教会女儿的名义逝世。她有感而发,明确地说出这话,因为如此之多的人离开教会,她则愿意表达自己对教会的忠贞。

    德兰深深意识到基督的奥迹临在祂的奥体——教会——内。她就在迄奥迹内,不是边缘性或浮面地存在其内,而是非常靠近教会的心脏。事实上,对会母而言,靠近教会意即靠近基督。二者对她而言是相同的一回事,因为她如此清晰地明了基督的奥体。对今日的我们,会母的这部分讯息是否可能具有特殊的深义呢?

创立新生活方式的会母

    会母神恩的恩宠不仅只是神修理论,而且是创会的会母。她创立一种新的生活方式,这就是我愿和你们探讨的部分,因为任何神学家都可教导你们她的祈祷道理,可是她的神恩则非如此。这只能由那些度此生活的人来解释,因为神恩是一种生活方式。

    教会依然是神恩的照管人,如我们已解释的,但是当教会希望给予纯真的解释时,通常征求度此生活方式的权威人士的意见。教宗圣父对一个神恩作出纯真和明确的决定时,必经由该方面的专家分析,至论德兰神恩的专家,我们相信是度这生活的加尔默罗会士。你们加尔默罗隐修女就是专家!不要忘记,会母曾申明以投票来处理修女们的事情。(参阅<>2128117281)

    尚未详细研讨德兰神恩之前,先该作初步的反省,因为我们这里谈论的是[创会人的神恩]。首先论及的事实是,圣女大德兰是一个新修会家庭的真正创会人。

    我不以为现在仍会有人怀疑这事,可是不要忘记,过去曾有一些人试着要证实她只是隐修女的会母,而非男会士的创会者。有的画像和态像下注明:[德兰姆姆,加尔默罗隐修女的会母]。只当她被列入真福品后,我们才看到男女会士之会母的名衔。男会士创会者的角色是属于圣十字若望或耶稣安东尼神父的。

    圣女大德兰自知,她是一个新修会家庭的会母,你们能从下列的文章中读到:〈信〉151281;〈建院史〉甘九5;〈生命史〉卅二14;卅九14;〈建院史〉廿八5-6。从她的书信中,我们能了解,她如何深深地感到她作为新加尔默罗家庭创会人和母亲的角色。据闻她一生中大约写了二万五千多封信,其中大部分是以赤足加尔默罗会会母的立场写的。

    会母的正式名衔,首先是她的女儿和同伴们敬称她的,古岚清神父将她与修会的伟大创会人并列:

继他们——厄里亚、厄里叟、圣保禄隐士和圣安道、圣巴西略、圣本笃、圣布鲁诺、圣恩定、亚西西圣方济、圣道明、罗耀拉依纳爵——之后,根据罗马宗座及高级神长的权能,且在天主的特殊光明和默示下,她成为一位创会的会母。

    先前有些难于承认她是会母的少数孤独声音,只称她为[革新者],这在我们的反省中毫无意义可言:我们承认她是我们的会母,并且,我们必须接受她的讯息:[让他们努力也成为创始者,使修会不断地曰愈完善。](〈建院史>廿九32)

    同样,我们也须谈谈赤足加尔默会男会士的创始人,到底是圣十字若望或耶稣安东尼神父的这个论题。时代已经改变,众人都清楚明白,我们男人也能有一位女士作为会母。我认为没有人现在仍保留着希腊人的心态,认为一位男士服从和服务一位女士是不自然的事。

    一五六五年七月十七曰,教宗庇护四世的宗座文件中,敬称她为[姆姆],再次恩准她作为会母的所有权能,她能[公布及更改法令和法律,作为修院的特别管理……],因此,圣女大德兰不只是我们的母亲和创会人,而且从一开始革新修会,她就拥有权能去定义、解释和组织她的创会神恩。事实上,我很怀疑,是否有任何一次教

会的干预,如此适时合宜且又清楚地承认一个神恩?

会母的独创性——以祈祷为中心

    会母神恩的天赋在于以完全独创的计划,组织在万事中以祈祷为中心的生活方式。于日常生活中,不容许有其他阻碍祈祷的活动。每一个职务都为祈祷效劳,而每一个祈祷都是教会的祈祷。在我们的会母身上,这是一个非常独创又强烈的情绪。其它的创会人有其创会的理想。亚西西圣方济的独创性在于他特别强调神贫。圣依纳爵构思组成一支为教会作战的军队,派遣战士遍及普世。而我们的会母则为孕育一种生活方式,使祈祷成为中心,一切事物都转向这个中心,为祈祷服务。

    在她城堡的比喻中,她以基督为中心,内在的城堡就是基督,她将相同的比喻运用于教会,视之为基督居住其内的城堡,四面被敌人围困。后来她再使用这个比喻,以祈祷为中心,而我们居住在这些城堡内。她先论及祈祷有如门或入口,但不久后,清楚详述这个观念时,她以祈祷作为中心。这是我们会母的独创性,我们须以深切的忠信、喜乐和适当的骄傲,珍视这个原则,因为这是如此地独一无二,而且如此地深入教会的心中。

我们的会母——教会的祈祷圣师

    我们已强调了会母在祈祷方面的美好道理。关于谈论这方面的书已有许多,而且仍会继续所有论著,因为这个主题是难于言尽的。当会母被宣封为教会圣师的典礼结束后,教宗保禄六世拥抱了我,以很特殊的心情对我说:

[总会长神父,圣德兰是惟一教导教会祈祷之路的人,其它的人教以某些原则,但只有德兰具有权威地教导祈祷。]耶稣会、道明会和奥斯定会的大学中,教授着会母的神修道理——祈祷及灵魂奔向全德和圣德的进程,就像加尔默罗会神修学院所教导的一样。这是因为会母的神修道理不只是给予她的儿女们一个祈祷的方法,而且是属于普世教会的道理。

    教会宣封圣女大德兰为教会圣师时,不只光荣了她。同时也将她的道理和伟大的男圣师并列,如圣国瑞、圣奥斯定及其它的圣师。现在教导她的神修道理,并非如同历史中极优秀的私家道理,而是教会正式教导的道理。

第二章 我们会母的[生活规章]
 

    昔日,加尔默罗会会规是以〈生活规章〉的名称公布给本会首批的会士,而非像今日所说的会规。因为当这会规被公布时,正逢很难获得批准新会规的时期。那时候,教会内有<圣本笃会规〉、〈圣巴西略会规〉,及后来的〈圣奥斯定会规〉,任何新创会者都被禁止导入新会规。任何新修会家庭都必须以现有的三部会规作为依据。为此缘故,耶路撒冶宗主教圣雅尔伯使用[规章]这个专用术语。现在我们说 [我们的神圣会规],但由于前述的理由,会规公布给早期的本会圣父们,称之为规章或小会规。

    当我们的会母打算给她的女儿们写一部生活的规章,即一种生活方式时,她称之为 [会宪]。这是逐渐导入教会的一种实际措施。

    圣女大德兰的时代,往往在修会会规中附加[会宪]。例如道明会士没有道明会规:他们必须像其它许多修会一样,采纳圣奥斯定会规,因为教会已禁止导入任何新的会规,所以道明会附加会宪和宣言于圣奥斯定会规由。

    你们正奉为新法律的 [宣言],这个名称可说是其来有自。早在十四世纪,道明会已经用宣言来补充会宪,以之管理道明会家庭。后来,方济会规写成后得到批准。然而几乎中世纪的所有隐修士都遵奉圣本笃会规。圣巴西略会规则通行于东方礼的隐修士。

    我们的会母正是处于如此的历史背景下,她必须为她的女儿们明文规定一种生活方式。教宗已赋予她权能,为这新的生活方式写法令,虽然会母称其为[会宪],但实际上,它们是法令。

    没有人能凭空地写会宪;这必须有起草的基础。明文拟定法律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惟有专家才能胜任,因为必须具备特殊的才智,方能写好法律。因此,国家的宪法,即使由专家们拟定,仍需费时数年才能完成,通常也抄袭其它国家的宪法。

    最难写的是修会的会宪,圣女大德兰以其它现成的会宪作为蓝本。她的思想受到许多根源的影响、塑造和陶成,有些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另有些影响她的根源,因为已和她全然同化,所以她只字未提这些根源。耐心地探索则能追溯其根源。

圣德兰会宪中的福音默启

    对会母而言,昙主要的默启来自福音。她自己没有这样说,而且她也不是一位福音学者。会规中命令我们要[日夜默思上主的法律]。会母藉每日默想圣经、附有圣经引句的祈祷书和默想书,以及可得到的小手抄本圣经书,她实行了会规中的这个命令。

    虽然那时已有西班牙文的圣经译本,但在西班牙只有极少人可以得到。我们的会母充分地利用了所有能够得到的圣经,事实上,如众所周知,她著作一部雅歌注释。她对于圣咏用心至极,虽然都是拉丁文的圣咏,不过当时的拉丁文和西班牙文相差无几。

    因此,若因为会母不能随意阅读圣经,而说她不熟悉圣经,这是一个很不合理的评断。当时许多人从口头讲道获得很多的圣经知识,因为讲道理可能长达二至三个小时!那时代的人,他们的记忆力更强。我之强调这几点,因为我确信,虽然会母没有提及这事(还有许多她没有提的事),当会母写会宪时,福音是其默启的一个根源。

    第二个重要根源是会规,我们的会母时常提到这事。如果你们翻遍整本亚尔加拉会宪,你们会看见,她遵照会规的次序起草会宪。会规确实足默启的直接根源。

会规的历史

    当会母提出〈原初会规〉时,她有意表示,圣雅尔伯颁赐加尔默罗隐修士的原始会规已历经修改。此事的缘起乃因修会受迫害,不得不离开圣地,到欧洲建立修会。这时,他们感到不可能继续成为隐修士,由于环境的逼迫,不得不遵循当地认可的生活方式,那时他们已经散居在各地,即英国、法国和西西里,到处建立了新会院。所以,他们必须采纳托钵的生活方式,然而却仍努力忠于原始的会规。

    托钵,这个字来自拉丁文,意即乞丐,就是求献仪者,凡没有固定收入或产业的修会都采用此一名称。然而现在这已不再适用,甚至连方济各会亦然。按照今日的社会体制,一群人的圣召是仰赖他人的献仪度生,这是完全不被接纳的。他们会被视为寄生虫,坐享人们的劳力成果,他们该赚取自己的食粮。教会新法典已不再说及托钵修会。梵二说,求献仪的习俗要按时下的新社会情况及制度而调适。

依诺增爵会规

加尔默罗会为了适应托钵的生活方式,必须呈请教宗修改最初写给隐修士们的会规。他们请求修改的二点是建院地址和守大静默的时间。

    在旷野中建立会院已不再可行:由于牧灵工作,他们必须靠近乡镇城市。至于静默,不必守大静默的时间只有四或五个小时,不足以使他们从事牧灵活动。而在那时也没有车子!

    他们请求上述的修改,用意并非放松会规。若从静默方面很有趣的一点来看,这是非常清楚的。原始会规中有一条规则,准许守大静默时也有例外。这条规则在修改的《原初会规》中被删除了:[我们规定,从念完夜祷到次日晨经结束,应谨守静默。]修改的目的只是为使会规适应改变的环境。这些修改是教宗依诺增爵四世于圣西满·思道克时代所颁赐的,此即会母所采纳的会规版本。

缓和会规

    会母在降孕隐院遵守的,就是这本所谓的<缓和会规>(虽然非赤足加尔默罗会不使用这个名称)。一四三一年,加尔默罗会再度呈请教宗修改会规,这次的更改触及一些本质的因素。他们请求《缓和会规》中的三点:长期的戒食肉类、从九月十四曰到复活主日的守大斋,最后一点是关于经常留在斗室内的规定,他们要求允许在修院内的禁地和庭院走动。修改上述三点的《缓和会规》,于一四三一年,由教宗欧曰尼四世批准。

会规是默启圣德兰的根源之一

    如我们已说过的,圣西满·思道克的时代奉行的会规是默启会母的根源之一。你们知道,革新修会是在怎样的情形下开始的,当时有一群修女和圣女大德兰的朋友们一起聊天。她们谈论昔日加尔默罗会所度的生活,于是玛利亚·欧坎伯告诉会母说:[为什么你不复兴那种生活方式呢?这会带领许多灵魂接近我们的主。]会母答说她心中早有那个念头,但是却不敢说出来。她一直想着会规,细想会规如何成为革新修会的默启。

    当她写会宪时,她可以抄袭降孕隐院的会宪,但是如果这样作,将无法使她的会宪充满天主赋予的默启,使之成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她选择《依诺增爵会规》作为蓝本,遵循其编排的次序。

    这会规的次序非常单纯。几乎只是一篇神修训诫附加一些规条。序言中规定了第一条规则:加尔默罗会是一个家庭,会士们誓发服从圣愿,接受一位院长的管理。接下来的段落涵盖会宪中的许多部分,说及修会的组织,应在独居的地方、有单独的斗室、共同进膳的餐厅、不设共同工作室。第三段落描述特属加尔默罗会生活的规则:祈祷、补赎的精神(包括斋戒和克修)。我们可从中写一部神修生活的论著,因为其中包含所有的原则。

    会母是熟于默想的人,所以她不难从默想会规中理出全部的精神。无须多加思索,我们可以了解,当她写会宪时,会规是默启她的一个强有力的根源。她能请教商量的人少之又少,因为惟一伴随她的是她的女儿们,这会宪就是写给她们的。降孕隐院来的少数几位有经验的修女可能帮助过她,可是其余的,她就得依靠福音和会规了。

    她选择后来的会规,这真是令人赞赏的选择,因为这部会规的编排具有完美的法律顺序。这会规不是出自加尔默罗会士,而是一位知道如何为修会家庭写会规的会士执笔的。

    关于圣愿,会规上只提服从愿。这是因为,在那时,大家都了解,贞洁愿和神贫愿都已包括在服从愿内。圣本笃的会规中没有提誓发服从愿;然而却要求[革新愿]。甚至现在,本笃会会士发愿时不说:[我誓许服从、贞洁和神贫];他们只说:[我许下改善品行],这意思是归化的生活。

    由于圣德兰采纳圣西满.思道克时代以后使用的会规,不宜在城市中建立修院的禁令已不适用。她表达自己的观点说,修院应建在合适的地方,在那里有独居、静默、及德兰隐院的生活方式需有的一切都可能实行。遵照会规,法令上规定,修院应建立在远离城市的地方,训戒中则命令守静默和独居。我们的会母真可谓是良好的教会法学家,因为她没有太多的协助,竟能成功地将不同的因素编成法律方案。在建院地点方面,英国享有特权。然而在西班牙和意大利,许多加尔默罗会院居处市镇中心,很少或根本没有庭院或花园。

来自会母亲身经验的默启

    继福音及会规之后,第三个默启根源是会母的亲身经验。会母的著作中,她论及自己经验的地方,次数之多远超过会规。某位作家说,圣德兰解释她的会宪时,说及自己经验的地方,超过提及会规的廿倍。

    圣德兰会宪有二种版本。最初的会宪,她可能将之呈上总会长鲁柏神父。这本会宪很可能附有总会长批准的签名,可是却已失传。保存在罗马非赤足修院档案室的并非最初的原本。《宣言》开头的会宪,很可能写于一五六七或一五六八年。会宪是实际生活经验的结果。会母开始写的是简短的会宪,有了实际生活的经验后,她加以修订,这些修订并没有在现行《宣言》的会宪中。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许多人提出质疑,是不是将《亚尔加拉会宪》放在《宣言》的开端较为合宜,因为这是会母和各修院的院长姆姆商讨后写成的著作。二本会宪的内容是一致的,但是,《亚尔加拉会宪》中有一些修订,这是会母累积廿三或廿四年的经验成果。

    至于选择放在《宣言》开端的会宪,我多少负有些许责任,因为一九六八年第二次召开的总会会议中,我们说一五六七至一五六八年的会宪将纳入你们的新法律。总会会议为此事举行投票。直到你们回答问卷,表明你们所要求的愿望时,我个人才在这事上改变了观点,且感到重回早期的会宪,不要《亚尔加拉会宪》是很可惜的事,因为其中累积了会母廿三或廿四年特别的丰富经验。至于不是会母著作的部分则可省略。

 

 

第三章 加尔默罗会士生活的宗旨
 

    德兰修女于一五六二年八月廿四日,开创一座遵守严格禁地的新修院,且被赋予所有的全权,其目的在于重新组织加尔默罗修会的生活,上述的宣布不但富于戏剧性,而且很神秘。创会者[清楚知道,许许多多的麻烦事正等待着她]。她的突然变动吸引长上们及民众特别关注:到底圣德兰的计划是什么?

圣若瑟隐院的由来及建院的宗旨

    这个计划在于圣德兰的确信,她认为降孕隐院的生活需要重新组织:[……遵守会规不如原初时的严格……我似乎觉得这个修院内有着许多的舒适……因外出而导致的不好情况,现在日形严重]。圣德兰说,这计划的目的就是[跟随修会生活的召唤,这是至尊的主给予我的召唤,要尽所能地遵守我的会规]。目标似乎非常单纯:加尔默罗修会的神圣会规,是一部卓绝的修院灵修,但却毫不复杂。圣德兰对此可敬的加尔默罗会生活法典具有崭新的探索。我们来看看她如何述说。创立圣若瑟隐院前数年,一群修女在德兰的房间内磋商讨论,探究她们加尔默罗会的生活方式。圣人说:[有一次,我和某人在一起,她对我及其它的人说,如果我们不能成为赤足修会的修女,我们仍有可能建立一座修院。因为我也曾有过这个愿望,我开始和我的那位贵妇友伴谈论这事。]这些话指出我们的会母心中早已有计划。

    她的计划是什么呢?德兰的计划中主要的因素可以摘要叙述如下:

1.会规的中心规诫——[每位会士应留在他的斗室内,或在斗室附近,若没有其它正当的事情,则该日夜默想天主的法律,醒悟祈祷]——必须有适当的制度加以规定。

2.这个制度必须建基于彻底实行的决心,[就是尽我所有的能力,成全地遵守福音劝谕,且努力使这里的少数修女同样遵行]

3.这个新生活方式的目标必须是[投身于为教会的护卫者祈祷],亦即,尽我们所能地服务教会,借着我们的祈祷生活和补赎,成为一个祈祷的团体,建设教会。

4.这个团体的组织必须相似宗教们的团体,人数少,重质而并重量,不断地努力效法基督,确实使[祂能在其中存到最好的事奉……使基督能留在我们当中]

5.须遵照会规实行克修、神贫、静默、守斋、戒食肉类、浮华,但是实行上述各点应有助于个人与天主和团体的共融,[全是为了达到默观而规定]

6.远离世俗和退隐应是新生活方式的特点,如此则修女们将成为灵性的[隐修者]

    这是个远大的目标。许多人视之为乌托邦,然而事实和经验已经证实,圣德兰的计划不但富于智慧,而且建基于正确的原则上。她将计划建立在三件事上:姐妹之爱、完全的超脱、纯真的谦逊。

圣女大德兰的理想

    根据上述的描述显示出,会母计划的目的是已在她内蕴酿多时的理想,但却缓慢地发展。这事由她自己的话中显然可见:

我相信的是,这里的姐妹们如我所期望的……(《全德之路》一2)虽然,所发生的未曾进入我的脑海中,在那时,像这样的事看似不可能,因为毫无想象的基础。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愿作些有益于灵魂的渴望,日渐增强,我常自觉是个主管雄厚资产的人。(《建院史》一8)

    若要给予德兰神恩一个很好的解释,以下这点是非常重要的:她努力重新组织加尔默罗会的生活方式,逐步渐进,心中常怀着她的理想,并且以神学及实际行动上的新经验,充实她的理想。

热心的圣若瑟隐院

    她所创立的第一个团体,圣若瑟隐修院,热烈地渴望以祈祷精神度修道生活。事实上,修女们所有的仅是[认真地事奉天主,赞美上主],努力忠心地行补赎、姐妹相亲相爱、祈祷,特别是独居。圣女大德兰说:

独居是她们的安慰,她们坚决表明,从不疲于孤居独处,也不想望有任何的会客,即使是亲友亦然。(《建院史》一6)

    阅读《建院史》的第一章,足以使人明了,第一座圣若瑟隐修院致富了圣德兰的理想。献身事主曰益加深,以新的向度度圣愿的生活,祈祷和独居被视为新圣召的特色,以祈祷和补赎服务圣教会,成为不可动摇的神圣理念。

!基督内的姐妹们!这是你们的圣召;这是你们必须有的工作;这是你们必须渴求、哭求和祈求的。

    但是这个神恩经由圣德兰及其同伴的经验而成长。在此光明下,我们必须解释她后来导入会宪和管理修院所作的变更。她说,当她晚年时,以不同的方式管理修院。

祈祷——德兰灵修的特质

    会母指出,[我们的《原初会规》说,我们必须不断的祈祷]。祈祷是会规中的最主要因素:这是我们旅途归向的目标,而达到这目的的方法是完善地度福音劝谕的生活。如果作到这点,自不会缺少斋戒、补赎和静默。这些方法和目的确实很相称。如果你们祈祷,所得的结果是改变生命的道路,因此,实行你们曾自由誓许的福音劝谕,也必随之成长、发展,终而达成全的境界。

    会母希望会规上所规定的[不断的祈祷]和我们的整个生命有密切关系。她在会宪中规定每天两个小时默祷,然而她所教导的生活方式,每件事都为祈祷效劳,因此,祈祷凌驾一切事务之上。就是在此光明之下,她主张遵守会规所规定的不断祈祷。

    圣德兰在会宪中采用她在著作中谆谆教诲的原则,她的主要著作是《生命史》、《全德之路》和《灵心城堡》。一五六七至六八年的《会宪》写于这些著作之前,而一五八一年的《会宪》则完成于这些书之后。她有着很逻辑的头脑:她的思想毫不自相矛盾。但她的著作并非很逻辑。她行云流水般地漫谈,甚至有时,分不清到底她在向我们,或对着天主诉说。这是因为她向修女们讲论时,她的灵魂如此深受感动,免不了爆裂出赞美或祈祷。虽然如此,她却没有自相矛盾。

    无疑地,德兰灵修中,居优先地位的是祈祷生活。灵修生活,或者说,按照主的精神所度的生活,基本上,无论在那里,常是一样的,因为耶稣基督昨天、今天、直到永远,常是一样的。基督徒的灵修是独一无二的。但是,由于所强调的重点不同,所度的神修生活模式可能非常不同。所以,我们说,默观灵修、修道院灵修,至于我们,则为德兰灵修生活。

    各种灵修都追随福音的原则,强调某些真理,但并不轻看其余的。大公会议将默观生活定义为效法主基督在山上祈祷的人。其余的则为追随基督的公开传教生活,和祂在十字架上的受苦。这些不同的灵修,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只不过所强调的重点不同。我们的德兰灵修,是度基督徒和加尔默罗会士生活的一种方式,具有某些特殊的定向及独特的信仰经验。

德兰灵修和修会史的关系

    德兰灵修不只有会母个人的经验,也包括遵守加尔默罗会规、达到全德的古代圣父们。会母对古时的圣父们极为尊崇;新、旧加尔默罗会之间存有一种持续。圣德兰在缓规的降孕隐修院生活过,她知道那生活多么令人不满意,她希望在革新的会院中复兴原初会规。会母的经验是她在灵修生活、信仰生活上的成长。她没有忘记从前的恩宠,也没有忘记那些把恩宠传下来给她的人,而且,她常细思深虑那些和她同在的人。

    她的经验因默观过去、福音和主的生活而致富,而她与那些和她一起度新生活者的关系,也有助于此;她极力赞扬她们中的许多人。我特别指出追点,为的是让你们看出来,德兰灵修并非只源于她的著作和会宪,而是与灵修历史中的所有经验,及开始革新修会生活中的见证人有着密切的关系。所有认识我们会母,且遵守其生活方式的修女,皆可视之为会母神恩的因素,虽然其中有些修女极不忠信。

    某一加尔默罗会隐院的院长,很不高兴接待她,冷冷淡淡地迎接她。梅地纳的院长极力迫使她快快离开修院,即使当时会母已病重垂危。院长不希望她的手下有个患病修女!从梅地纳到奥尔巴的行程,可说是致会母于死地的实际原因。她没有东西可以吃,可怜的真福安纳修女无法得到任何东西给她。这是代理省会长安东尼神父置她于死地,会长神父坚持要她探望奥尔巴的公爵夫人,因为她的女儿即将生产,而她非常怕有什么意外的差错,所以希望圣德兰能在她女儿身旁,为她祈祷!

    会母明知这个请求很不可理喻,她呈明事实,然而安东尼神父坚持己见,会母屈服顺从了。我想,她说过,这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服从。她这样的逝世,‘服从至死’真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善表。在她的生命中,有不少的例子,她必须抑制某些院长的傲慢行为,她们的态度极为恶劣,还有一些亲戚,例如玛利亚·包弟斯大,她对会母处理的家庭财务问题,心怀怨恨。

    现在,我愿探讨一下,以姐妹之爱为基础的德兰修会团体。我们可以采取会母的实际生活,和她在著作中所表达的思想,来探讨这个主题,若果如此,我们的省思将会没完没了,而且从逻辑观点而言,必将导致其它许多法律和实行上的问题。所以,我将以《全德之路》和〈建院史〉前面部分的内容作为研讨的对象。事实上,她脑海中许多有关修院团体的观念,分散在她的其它著作中,尤其是她的书信,但我们的省思必须有个范围限制。此外,我们也不要忘记,她的许多观念是来自她个人的经验。

加尔默罗山的隐修士

    首先,我要作个介绍性的概述。会母脑海中的加尔默罗山隐修士的团体,就如会规和传统所描述的:是默观的团体。教宗国瑞九世在颁赐给隐修独居的院长和修士们的诏书中,非常美丽地表达出来。他警告他们[惟恐那些将脚洗干净,上山和天主共处祈祷的人,再度玷污自己,从崇高的默观了望台上跌落下来]

    隐修士团体的经济结构是自愿的财物共享,任何修士都不可说某一对象是属于他个人所有的,一切财物都应归公用。每一个人从院长或被指定的修士处,得到所需要的物品。他们应该按照每个人的年龄和需要,分配天主所赐给的东西。每一位修士都应留居斗室,在斗室内祈祷、工作和睡觉,在每天的弥撒,及主曰或必要时召开的修院会议中和团体会面;他们咏唱曰课。

加尔默罗会的特质

    对会母而言,会规中论及的加尔默罗山隐修士的团体,虽然很实际,却蕴含着深奥的超性意义。她从中看出会规的基督中心论。隐修士必须度着忠顺于耶稣基督的生活。基督是加尔默罗修会的元始和终末:会规始于基督,终于基督。因此,以基督为中心必须是建立这团体的第一因素。

    我不说以基督为中心的这个特质,是特属加尔默罗修会的,因为此乃中世纪所有基督徒的特质。圣德兰在加尔默罗会的传统中,发现了这点,她加以采纳,同时也接纳其它所有的因素,例如:厄里亚传承和奉圣母玛利亚为主保。

    教宗若望保禄二世致书修女们的书信中,写出了此一宗旨:贵会从一开始就已接受玛利亚的荫庇,保持中世纪贵会圣父们的铭辞:[加尔默罗会完全属于玛利亚],贵会会母复兴修会,恢复原初的热心精神,她的目的是致力于[服事基督,显扬祂荣福母亲的圣衣』,当她创立亚味拉圣若瑟隐院时,她最热烈的渴望是[完善地遵守加尔默罗母后的会规,如同原初时的成全]。

    会母认为,新团体必须是一、以基督为中心;二、建基于姐妹之爱;三、超脱万物;四、谦虚。

    自从梵二以来,充斥着许多有关.[新团体]及[团体生活]的书籍。理由相当明显。许多新式的团体出现了,散布于全球教会。其中,有的得到教会当局的批准,有的则在神职人员的控制之外。开始时,德兰修会被视为新奇古怪的团体,但是却从未远离教会的管辖。

    修会开始时,已有教宗和教区主教的完全赞同。所以,当我们解释德兰修会团体时,无须去找那些书籍,以寻求光明。我们能够说,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加尔默罗的新团体系出于灵性的经验,这是许多人省思会母神恩的果实。

德兰修会团体建基于姐妹之爱

一、外表的因素:院长和修女们

    1.小小的团体:其背景在于,人数众多的团体几乎不可能保有适度的热诚,度互相共融的生活,圣德兰于是决定]必须是小小的团体。她经过很认真的思考后,才作此选择。从她写给哥哥罗仁卓的信中显然可见:[她们将只有十五位,而且人数绝不该增加]。

    她也常在书中强调这点。她主张限制人数,这使我们明了她脑海中新团体的理想:这个团体必须是以相通()作为生活的基本因素。会宪中,她对这事有所规定,但我们可以猜想,限定修女人数,并非基于她在降孕隐院大团体中看到的经济困难等等。

    此一决定,追根究柢,我们能看到形成团体的观念,即成为一个家庭、成为同伴、共融、 (相通)的团体。经过神学的思考后,圣德兰称这群人为[使徒团],[基督的团体]。

    2.管理:这群人必须建基于人人平等,但她们当中应该有一人担任院长。院长要以信德和牧灵的爱,帮助修女们从事天国的工作。会母指示路程方针,院长们必须遵循其方向。

    3.住处:居住的地方和居民的生活,彼此间关系非常密切。会母希望的是贫穷的房舍,但却要有充足的土地,供修女们憩息,并建造独居隐所。居住的处所不宜过大,方不致阻碍真正的共融,但也不宜太小。想想看,在严格的禁地内,你们所有的极少的娱乐之物,我的修女们,还有你们的房子,并不是常常大得合适作你们的修院。((灵心城堡》,<))

二、同伴

    德兰团体的内在因素,如会母的明确陈述,清楚地显示出,整个的计划如何架构在 (相通)这个主题上:(相通)常被翻译为 (同伴)。对会母来说,事情是非常清楚的;她的团体必须是基督的同伴,进而导向成为天父的同伴,而成为在基督内彼此是同伴。

    稍微明了会规所强调的基督中心论后,我们能猜想为何会母以之为团体的最主要重点:[最重要的是彼此相爱]。关于会母的姐妹之爱,我们可以作个很有意思的分析,和圣保禄的道理,及圣若望的 (相通)互相比较一下。当会母论及德兰团体中的姐妹之爱时,她似乎是遵循圣若望一书,而 (相通)的纵横向度则是圣保禄所传授的。

    1.会母在开始时说,她特别感到兴趣的是推荐姐妹之爱,作为我们和天主及人之间关系的标准和基础:

[如果这条诫命被奉行于世,如同本来该有的,我想如此的爱必会极有助于遵守祂的诫命。但由于过多或不足,我们从未达到完美地遵守这条诫命。]

    2.[在这个隐修院内,人人必须都是朋友,必须都被爱,都被疼爱,都被帮助。]当我们解释德兰团体的本质和特性时,会母上述的话含意极深。当她讲到友谊时,说的是她所强调的每一方面:爱、被疼爱、帮助。这些都和她对爱的经验有关系。

    友谊:友谊的意义,在会母的著作中已有解释,例如《全德之路》第八章,字里行间充满着友谊的观念。她很清楚,修女们了解她的话:

再回来谈谈我们彼此间的爱德,强调这样的爱似乎是多余的。因为怎会有人如此地禽兽不如,她们不涉及俗务,不和外界人士散心,而相信天主爱一切万有,这样,她们怎会不彼此相爱呢?我特别说这事,因为德行总是激发爱情,我在至尊的主内怀着希望,但愿凡住在迄修院内的人,依靠天主的助佑,常是很有德行的。

她在成全的爱和其它爱的表达上,作一区别。她说,她从经验得知灵性之爱的重要性。友谊是她和上主间关系的基础,而友谊些须是修女们彼此关系的基础。让我们回想她的话:[和基督有着亲密友谊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凡与基督为友的人,无不获得赏报]。友谊是德兰祈祷的动力因素。

    爱:这是她的著作中最常用的字之一。她写了四章来探讨这个主题(《全德之路》四一七章),[爱]这个字,几乎流露在每一书页间。有时,这爱指的是人和天主的关系,有时则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她说:

或许我们不知道爱是什么。我不会很惊奇,因为爱不在于浓厚的欢愉,却在于怀着强烈的决心,渴望悦乐天主,尽我们的全力,不要得罪天主,祈求祂,愿祂圣子的光荣永世长存,天主教会广扬于世。这些是爱的记号。

    《全德之路》的这四章中,字里行间谈论的是姐妹之爱,述说其与团体福祉和成长的关系。与基督的友谊和天主的爱是此一成长的基础和动因。因此,爱德的横面向度,具体而言,就是指彼此相通的基督徒团体生活,会母认为此系出自天主的爱。

    分析会母的道理,带领我们达到以下的结论:

    1.姐妹之爱应该是有效力和活动的:处于那些和基督结合的人当中,会导致一种深度的人际关系。让我们来读读她的话:[如果一个人除了接受恩惠外,什么也不作,又如果,好像她已经安全地拥有某些事物,在生活中,她愈来愈不小心,甚而偏离天堂之路,此路乃在于遵守诫命,那么,在蚕身上发生的事,也会发生于她……我知道这事发生在某人身上。虽然她已经走错了路,依然欣喜于藉天主赐她的恩惠帮助别人……她作了许多善事。天主希望的是善工!祂渴望的是,如果你看见一位修女生病,你能使她舒服些,怜悯她……如果她身受病苦,你也同感其苦;而如果必须的话,你要为她守斋,使她能获得食物。]

  2.姐妹之爱应该导致 (相通)(同伴):爱那些需要我们帮助的人,爱那些受苦的人等等,即是在基督受苦时陪伴祂,分受祂的痛苦;所以,姐妹之爱成为一切修道德行的操练和实践:[这是好的,也是必须的,有的时候,流露出爱,而且怀着深情,体会修女们的困苦和疾病][必要时,也要尽力找出时间和修女们散心……因为凡怀着纯洁的意向所作的事,即是成全的爱。]

    此姐妹之爱的动力会导致纯真的 (相通),即团体的共融。所以像这样,岂不可将之解释为德兰团体的最纯真本质吗?这岂不是以祈祷为中心的生活首先必须具备的条件吗?

 

第四章 加尔默罗会士的身分
 

定义的限度

    对我们而言,知道自己的身分是很重要的事。这身分的基础是以祈祷为中心。我们的会母将革新的独创性建基于这一点上。我们可以界定德兰的神恩,视之为建基于以祈祷为生活中心的观念上。

    但是,界定就是设定界限,竖立范围。而其内涵如此丰富,许多实质的因素可能被置于定义之外。为此缘故,定义必须有所保留。例如,我们界定德兰的神恩,以祈祷为我们生活的中心,以此作为我们的特别使命,我将会挂一漏万。我们的会母不只教我们如何祈祷,她也赋予我们她的性格,作为她所计划的生活方式的典范。

传统

    甚至会母的著作,也不能说全然囊括她的神恩。除了她的著作之外,还有她的生活,她的经验,她教诲的劝言,和许多她没有写下的东西。会母的神恩是整体的。我们有她连续四十七年的加尔默罗会生活的传统。这远超过她在《生命史》中的生命自述。她的《生命史》录她所接受的灵性恩惠,是服从她的神师而写的,她生命的传统远超过所写的书本。

    同样,天主教的信仰,不只建立在所记载的圣经里,也建立在神圣的传统上。天主不只经由圣经启示祂的旨意,也借着神圣的传统。梅瑟五书写于梅瑟逝世后五百年,但仍视之为梅瑟的著作,因为是藉他而默启的。圣经本身是传统的产品。今日,誓反教徒也承认,传统是启示的一个根源。

    所以,我们将相同的原则应用在会母的传统上,显然可见,构成德兰神恩的,不只是她的著作;第一个根源应是她的生活。此一生活已经借着传统一一即加尔默罗会的传统――传给了我们。既然我们正在学习本会的法律,在研讨中,应该怀有负责的态度,顾虑到所有的方面,而非仅止于从她的书本中所获知的。我们必须更灵敏于接受传统――接受那存在于空气中的事物。我们很不情愿接受存在于空气中的传统事物。可是,我们必须对良好的古老事物开放。

祈祷即生活

    因此,寻求德兰神恩的身分时,我们可将以祈祷为中心的特性作为其中的一个因素。但是,祈祷能以许多方式来定义。当我们给祈祷作一个定义时,同时也限定了它。例如,会母的著名定义:[祈祷是和那位,我们知道爱我们的那位交谈]。会母从未想到,这几个字应该包含祈祷的所有丰富内涵。这不是个抽象的定义。会母如此实际,她是就个人的经验而说,正为此故,这个定义如此美丽。然而,这却无法涵盖会母在祈祷方面的整个性格。她传给我们其它许多有关祈祷的事,这些并没有清楚地包含在这个定义内。所以,定义德兰的生活方式,只界定为以祈祷为中心的生活,是太贫乏的说词。

    今日,关于祈祷和灵修生活,我们具有许多深入的洞察,尤其因为研究圣经的复苏。古老的祈祷定义,只适用于祈祷,而非祈祷时间之外的生活。我们的会母没有在祈祷和祈祷外的生活上作此二分论。

    她对祈祷的见解颇有圣经的深度。就她个人的经验而言,她视祈祷为生活。论及祈祷时,她不用许多话来说这事《全德之路》开始时,她这样说:[你们要我教导你们如何祈祷]。接下来她继续谈其它许多不被称为祈祷的事,例如,谈日常生活、姐妹之爱、神贫、超脱和谦逊。

    当她教导圣十字若望时,她向他解释日常生活的常规。她的方法中没有二分论,所以,她足以广义的方式来解释祈祷。她的用意是教导我们如何归化我们的生活,使之成为祈祷,致使祈祷在我们的一切作为中,居优先地位;每一个行动都要归化为祈祷。

 古来的灵修书籍中,所谓的灵魂,好像是从我们生命存有之外分离出来的:[我必须救我的灵魂。]可是,必须得救的是我的整个自我。自我是整个的我,不只是我的灵魂而已。

    我们认为,祈祷和生活的二分论,系来自圣经中一些译意不足的语词。闪族人的语言中,[灵魂]就是[生命]。[谁为我的缘故丧失生命,必要救得生命。]但是,当这些闪语的观念被译成希腊文时,希腊话对[人]的观念是灵魂进入肉身内的组合物。如果你用希腊话说[灵魂],你会将身体弃置一旁。[救我的灵魂]是错误的句子。现代的圣经译者斟酌这事,因而说丧失人的生命,不说人的灵魂。

    当圣伯多禄沉入水中时,他没有向主呼求[救我的灵魂],而是求祂[救我]――整个的我。如果你强调灵魂,以祈祷作为灵魂的操练,那么,你必须把你其余的留在经堂外!会母是以闪语的方式谈论祈祷-我们的整个自我都包括在内。

祈祷的共融向度

    会母也赋予祈祷共融的向度,意即我们的祈祷关心着整个团体、全教会、全人类。从革新的那一剎那起,会母就已关心着教会,关怀那将在美洲失落的人。祈祷的共融向度并非意指没有个人的祈祷,也不表示我们共聚一起祈祷和咏唱等等。它意指对每个人的需要有着一种深度的参与,关怀教会的需要。会母同时也强调个人的祈祷。这样,我们可以描述会母的神恩说,她全然专注于祈祷生活,将这生活导入加尔默罗修会和教会;她给予祈祷优先的地位,制定有组织的生活计划,使这以祈祷为中心的生活得以保持、被保护,且使之成长。

更真实的德兰修会

    说到我们必须明白的我们的身分,多玛斯.牟敦曾说,一棵树[因它是一棵树而光荣天主]。因为成为天主造成它的模样,它就是天主意念中的最忠实形像。所以,树由于成为树而模仿天主!树愈真的是树,就愈相似天主,至少它实现了其生命的目的。

    德兰修会的神恩,若保持着会母所渴望及其创建的状况,则会成为更真实的德兰修会。会母所留传给我们的,是她从圣神所领受的。而那神恩向来委托给教会照管,我们负有重责忠信于它。我们不能触动这神恩的任何本质部分。即使我们只从一栋房子挪开一块石头,我们会开始伤害那房子,使之衰颓。在复杂如神恩的事情上,可能看似无关旨的事,却是重要的,如果它们被取消了,整座房子将崩溃瓦解。

    为此缘故,圣教会尚未审查,所作的变更将导致如何的影响之前,不得更改会规。有的人说,应该有一种所谓的[开放]的神恩。在某种条件下,许可有一种开放的意愿。这话的意思是说,当最后的意愿和誓约定立时,尚未签名前,仍留有一空白处,为此,如果有任何新的进展局面发生时,可以附加些什么。

    梵二之后,耶稣会士召开第一届总会议时,有些耶稣会士,把这个理论应用在圣依纳爵的神恩上。圣依纳爵为了将来的发展,愿意留有开放的空白处。他逝世后,兴起一个运动,愿意带领耶稣会成为更默观的修会,但另有一小群人,却希望成为更活动的修会。他们最后决定采取中庸之道。近年来,他们宣称,经过四个世纪后,现在应该准许在会祖的神恩上添加点东西,因为这是今日教会的需要。

    这个观念不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尽管每一个神恩都是在某一特定背景下出现的,也因此而有其限度,这是真的。可是,如果你更改了会祖的神恩,原始的神恩留下的会是什么?

    我们必须在本质和非本质之间有所分辨。甚至在这一点上,我们仍必须非常小心,因为许多外表看似非常附质性的事情,实行时,能够是本质性的,而加以刷新,则可能触及神恩的本身。当教会接受一项神恩,以之为纯真的教会神恩时,教会立即限定其被更改和刷新的可能。教会允许发展神恩,但不许改变神恩。实施这项限定,不仅是在教会的权限内,这样处置也是教会的责任。

新的神恩

    如果有一位加尔默罗会隐修女,自认为受到圣神的默启,愿意度某种生活方式,其中某些德兰神恩的本质性重点已被取消,且添加上新的因素,使之更合乎廿世纪,则教会将不会承认其为德兰修会的生活方式。

    教会将解析该修女的议案,审查是否为来自圣神的神恩。如果教会决定予以接纳,则宣布其为来自圣神的一个新神恩;但是,这位修女不可称它为德兰神恩。此即加尔各答特里萨姆姆的个案。当她仍是一位教育修会的修女时,她由圣神领受一个神恩,要度完全献身于穷人的生活方式。由于这种生活方式不符合该会创会者的神恩,德蕾莎姆姆必须离开原来的修会,在教会内建立一个新家庭。她如此作了,我们也知道,她的修会是多么成功和纯真。她和她的修女们度着真爱的生活,爱她们的近人和天主。

    特里萨姆姆是非常谦虚的女士。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德里。她为街道上濒死的穷人服务,亲自艰苦地把他们带到医院,那是一所很贫穷的房子,她照顾那些濒临死亡的穷人。这是一个新的神恩。教会护守每一神恩,维持其确实纯真。

    所以,如果一位加尔默罗会修女,有了和德兰神恩不同的观念时,她必须创立新的生活方式,并且必须得到教会的批准。因为教会也希望德兰修会神思维持其确实纯真。

德兰修会的会宪

    探究会母神恩的主要起源,即福音、会规、她的著作,最后还有她的个人经验,这是描述会母神恩的最好方式[我用描述]这个字,而不用[定义])

    会母所写的会宪得到总会长鲁柏神父的批准,所以她能够说:[我们受会规和会宪的约束。]她说的是:[你们被我所写的东西所约束!]她很清楚这个事实,会宪经过总会长以教会的名义批准,就不再是个人的文件,从法律上来说,已经成为教会的正式声音。

    一五八一年的会宪得到总会议的批准,这会议具有批准的权能。实际上,教宗已赐予会母亲自制定会宪的权能,但是她希望让大家清楚地明白,会宪是教会的声音。后来,当亚尔加拉会议公布她的会宪时,她如此地欣喜,因为会宪已得到教会的正式承认,因此也成为新法律。我们会母神恩的圣宠,系来自天主,且为了众人的好处而赐给她的,得到教会的确证,并具体地落实于她的会宪。她个人则忠心地遵守这会宪,她常出席团体活动。

    教会法典上说,立法者不受自定的法律约束;从法律观点而言,他是不受其约束的,但就道德的立场来说,就是另一回事了。一般而言,可以说他是受道德方面的约束,因为如果这法律对他人有益,也会有益于他!所以,从法律上来说,立法者不受自己的立法所约束,然而,从道德方面来说,他是受约束的。我们的会母非常欣喜于她的会宪已成为正式法律,而圣教会将护守它。自然地,无须等到会宪成为法律,她早已忠心地遵守了。她是为了灵性的理由而遵守的。她之所以遵守,因为这会宪具体地落实了圣神赐给她的神恩。会宪是天主给她和她的女儿们的讯息。

 

 

第五章 修会生活的末世向度
 

    教会叙述自己,有如一个在今世没有定居城市的团体,教会期待着今世之外的城市。教会是一个走向天上之城的旅途教会。我们说[Maranatha]意即[主耶稣请来],因为只在我们旅途终点时,才能抵达天上的国。

    《教会宪章》中,关于教会末世向度的那一章,基本上,和论及修会生活及圣德的章节互有关连。教会需要一群特别的献身者,向社会表达教会的末世向度。当会士誓许以圣愿遵从福音劝谕的那一刻起,他们在仿佛已经来临的天国中,为自己的信仰作见证。

    关于省思修会生活的末世向度上,我们会母的精神有其来源。她如此地喜爱教会的奥迹,她看教会有如被敌人包围的王国,耶稣就在那大本营、要寨或城堡的中央,防卫其王国。而会母默思这个向度时,不只视之为她个人的与主相遇,也视之为她革新修会的思念,以之建立新的生活方式,使天国临于其中。

修会生活的革新

    教会按末世向度的观点,陈述了修会生活之后,颁给我们革新修会生活的法令。此一法令,关心的不是取消陋习,或创始新的修会生活样式;而是认识修会生活的真实本质。为此缘故,法令上说,会士们要忠于创会者的精神,因为他们会从中发现,其修会家庭的本质真理。

    修会献身生活的本质是建基于福音、基督和宗徒们的榜样,每一个修会家庭按照这个本质而发展,向社会表达教会生活的末世向度,此乃圣神向创会者所默启的。因此,大公会议告诉我们,要回溯我们的根源,同时探索我们创会者的目标和精神。

德兰加尔默罗会的革新

    我们已说过,关于我们会母对福音劝谕的见解――应以至极可能的成全度这生活。还耍多说什么呢?至极可能成全地服从;至极可能成全地贞洁;至极可能地神贫。这是会母关于革新修会的观点概要。我们已经分析了她的结论,亦即一个共融的小家庭,最宜于提供以祈祷为中心的氛围,我们的会母奠下第一块建筑的基石后,再放下第二块基石,谈论超脱一切受造物。

超脱

    这块基石――超脱――和修会生活的末世向度有着密切的关系。姐妹之爱也和它有密切关系,但是超脱,即会母用来作为加尔默罗新建筑的基石,和末世向度更是息息相关。

    会母讲了许多理由来解释超脱,但基本上,对会母来说,超脱意谓着预备天国,如此则天主可以占有我们内的任何事物,因为一切阻挡和障碍都被除掉了。灵魂得到自由,不贪恋任何的受造物,天主能够占有灵魂,致使天国成为真实。

    这样的生活态度,就是教会末世向度的反映。会母希望此德兰加尔默罗会的末世向度,按以下的方式表达:完美地配合会规的精神,在日常生活中创造出保证以祈祷为中心的环境、氛围和情况。她借着禁地实现这事。

    超脱是最困难的事情之一,不只普通一般的修女,甚至连圣人也无法全然超脱。你们该记得,会父的传记中,他如何告诉来病房的修士,取来他的小袋子,里面装着圣德兰写给他的信,及一些尚未付印的著作,要修士全部烧掉它们。

    圣十字若望在死前数小时,作出这个超脱的行动――他已超脱了它们。当然,对修会和历史来说,这是个损失,因为那个小袋子中,有着许多的宝贝。但实际上,我们能说,他以这个超脱的行动更致富了修会,远胜抄他把所有的书信和作品流传后世。我们可以确信,天主更悦乐于此痛苦而困难的超脱行动,这个行动是一位圣人的遗嘱,他毕生是这德行的杰出典范,他是被称为 (完全-虚无)的教会圣师。

    会母或许会以另一方式行动。她是一位女士,具有女人家的心地。但是,圣十字若望并没有凌驾她。你们记得,我们说到她最后的服从行动,当时,她履行一个致她于死的命令。此乃一位圣人的最后遗嘱,她曾宣称过:[宁愿为信仰,或圣经的任何真理死一千次]。超脱真是非常困难的。会母导入禁地,为的是使修女们获得超脱的精神。

禁地

    会母希望给予修女们的禁地,和其它的神恩及不同生活方式的一般禁地,并不相同。对她而言,禁地和福音的灵修是相关的。德兰隐修院的禁地,必须以不同于其它修会禁地的言词来解释。德兰加尔默罗隐修会,不能罕单接受普通的禁地法令。《宗座禁地律》上说:

每一修会家庭,各有其特性和本质,常由其创会者定义之;必须忠心地遵守这些特性和本质……。遵照各修会的精神和本质定立的特别法律,可以制定更严格的禁地法令……

    教宗在修会生活的默观向度文件中赞扬隐修院的禁地,附加一些至少能加以斟酌的话:[遵照不同修会的精神],及[遵照每一修会的神恩和传统]。教会内有本笃会的禁地、加尔默罗会的禁地、佳兰修会的禁地、革新方济隐修院的禁地。遵照每位创会人的精神,每一修会各自表达其修会家庭的禁地内涵。

    在使你们的生活合乎时潮时,你们必须忠于会母的精神,这也同样适用于禁地。你们必须分析,会母在加尔默罗会内建立隐院禁地的理由。当你们寻求使禁地合乎现今的时代时,会母的理由必须塑造你们的意念,而非让加尔默罗会院外引入的变化来陶成你们。在表现你们的观点时,应该非常谨慎,你们的观点该是深受会母精神的影响,受她的理由光照,最后,即使你们有保留权,仍须准备好[俯首]接受教会的决定,效法会母的善表,她是一位如此忠心的教会女儿。

德兰隐修会的禁地

一、一般的禁地

  教会法律中对禁地所记述的解释数据,令人省思一般的禁地历史。使用神修术语解释禁地的理论家,已经概括地看出,最重要的,禁地蕴含一系列的观念,相称于默观生活的确实宗旨。教会法学家已经提示了法律的大纲,及教会史中实行的种种方式的禁地特性。首先,我们要说些一般的禁地观念,指出其所依据的基础,同时扼要说明教会圣统所制定的禁地法律。

    首先,我们来回想一下,修道院的理想溯源于躲避世俗、寻求内修生活、收心敛神及隐藏在天主内的生活!初期隐修士怀抱的独居理想,由于斗室的接近,或因采取团居生活,而缓和原初时的严格独居。他们特别避免和世俗建立关系,但却在团体中维持彼此的关系。

    宗座禁地律上叙述建立默观禁地的基本观念:1.巴斯卦奥迹;2.出离埃及;3.沙漠;4.收心和静默。

    我们先从巴斯卦奥迹谈起,亦即,基督的苦难和复活。圣经中,出离埃及是这奥迹的预像。甚至在梵二的文献中,我们读到:[教会宣称,借着以民的出离被奴役之地,奥秘地预示了救恩。]新约中,基督完成的是另一个出离埃及,还有,教父们也将基督徒的生活解释为出离埃及。旧约所预示的,在新约的基督身上应验,祂从天父那里降来,以祂的死亡和复活[使我们同祂一起复活,使我们同祂一起坐在天上](弗二6);这是真实而美好的基督巴斯卦奥迹(《宗座禁地律》)

    论及默观生活时,另一个基本观念是[沙漠经验]。梅瑟在沙漠中遇见天主;以色列子民在沙漠中流浪四十年;伟大的厄里亚先知也是在沙漠中,在曷勒布山的轻微细弱的风声中,体验上主的显现。我们的主开始公开传教前,受圣神引导,亲自进入沙漠。

    无疑地,圣经中,这些旷野、沙漠、出离埃及的观念,成为修道院中寻求沙漠和退隐生活的运动基础,归向独居、静默及与世隔离的生活。

二、禁地的法律

    现在我们正面临这样的问题:禁地的法律是如何成立的?

    首先,我们必须记住,先有禁地的事实,而后才有法律。默观生活是一个既灵性又社会性的生活,因实际的禁地习俗而补充其不足。其理由列举如下:保护祈祷、超脱世俗、渴望创造特别处境度其圣召生活:静默、克修生活等等。禁地的规诫和法律是后来才出现的。

   禁地法律有二种:民法和教会法令。教会对此事的首次干预,据我所知,是在四五一年的加彩东大公会议。那时,确实已有些由院长和主教规定的当地和私人性的制裁,但其中大都采取压制的方式,处理具体的违规情形。

    民法露面于五三九年,这个法律非常严格,禁止男士进入妇女的居处,也不许妇女进入男士的住处,并附上谨守门户的严格法令。修女们感到需要民法的保护,以免遭受小偷和恶徒的危害。

    教会很迟才以一般的法律加以干预,时为一二九八年,教宗波尼法斯八世。当地男士和女士遵守的法规,系由教会圣统所规定,但却对之不闻不问。

    此一法规被导人为修女们设置的禁地。这个行动在默观修会的历史中,可谓非常重要,因为我们从中得到正式的批准和注意,能建立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这法律的主要目的是阻止外人进入禁地,但圣教会也明白,违规的情形也可能来自禁地内部。

    禁地法律是为了保护而制定的――不是为了抑制或剥夺修女们的自由。尚未召开梵二之前,对于教会禁地律规定的限制,真的有许多修女表示感到遗憾。但并没有度默观生活的修女质疑禁地是否适当。这是一种直觉,对于真正的默观生活,禁地是[必须]有的。

    根据《修会生活革新法令》,[其它显愿修女,由曾宪当从事传教者,则取消其宗座禁地律],有的修会因除去禁地律后,导致非常痛苦的[无禁地]事实。

    这件事使我想起Elie Wiesel在森林之门中讲的故事。有一位伟大的拉比,每遇有不幸之事临头时,习惯进入森林默想和祈祷。他总是点个火,念个祷文,而不幸的事就会转变。当他的弟子发现自已也有相似的处境时,也进入森林,到相同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如何点火,不过还知道怎样念那篇祷文,所以照样有奇迹。后来,另外一位拉比面临相同的不幸问题,他走进森林,自承虽不知如何点火,也不知那祈祷文,但仅知那地方,这就够了。而这也就够再有奇迹……我说这就够了。天主会显奇迹,因为天主喜爱禁地。我们可能失去原初默观生活的热火,也可能我们对祈祷生活感到有些困难,但是,如果我们爱我们的禁地,天主必会行奇迹!

    我们已经明白,关于禁地,教会的法律是什么。但是我们会母的禁地,不是在法律中寻到灵感的。她知道禁地的法律,她也知道降孕隐院没有遵行这禁地律;然而她的禁地观念来自内在的倾向,而非任何外来的法律,她希望有禁地,因为这将有助于创造一种氛围和环境,确保使祈祷成为每日的中心。

德兰加尔默罗会的禁地

    圣女大德兰在会规中发现,若要保护会规中提出的静默和独居,需有具体的隔离以远避世俗。她省思这些培育祈祷生活的因素,细思其价值,于是决定采取严格的禁地。这是德兰隐院禁地的历史,和其它修会的禁地毫无关系,无论其遵守的禁地是否比你们严格。

    在罗马,有座隐修院,每位修女各自居住斗室内,完全足不出户。斗室内有个小窗,可以望弥撒、领圣体,其他日用品则接受他人供应,无须离开斗室。她们是彻底的独修者,但全体修女都住在同一房屋内。她们仍继续盛行这样的禁地方式,这比你们的禁地严格得多了。

    至于你们,会母已经强调过,当你们在团体中生活时,你们是精神上的独修者。你们不在职务室尽本份时,应该单独留在斗室中。你们在职务室中也该是独处的,因为修院内不设共同工作室。你们要一起参加团体活动。某些灵感来自会母的渴望,她希望更深地活出教会的末世向度。其根源,首先是圣经,出离埃及是一切默观修会的灵感根源,然而,会母的表现系来自她对《原初会规》的探究,及她个人的经验。

    让我们回想一下,关于在降孕隐院发现的困难,她说了什么。每当她说到这些困难时,几乎总是说缺少禁地。会母在降孕隐院发现一个极大的困难,令她无法忠于圣召,无法彻底地委顺于天主,因为那里没有禁地。

    当她开始革新修会时,有意尽可能成全地度福音谕劝的生活。她明白,禁地是个本质性的因素,并非因为禁地是应遵守的一条法律,而是因为,凡努力忠心地度此生活方式的人,这是一个需要。

    在马拉岗发生的一件意外事件中,我们可以看到,实际上会母对法律的想法。马拉岗隐修院是会母设计的,她计划设置一道通往圣堂的门好使修女们能进去圣堂清扫。可是教会方面告诉她,这样作是违背大公会议的,会母因此取消了这道门。

    这件意外事是个例子,显示会母的想法,其基础不是法律,而是她的神修经验。她服从法律,但是她直接关心的是禁地,她认为必须有禁地,方能创造使祈祷生活成长的更好环境和氛围。她明白,必须有具体的禁地,为此之故,她在亚尔加拉会宪中增加一些要点,论及和外人、视察员的关系,及其它和禁地精神有关的事。

    没有具体的禁地,就无法保护精神上的禁地。如果只在心中有禁地的界限,你们可以很容易地跃出禁地的范围!会母从个人的经验中知道,必须有具体的隔离,方能培育禁地的精神,且能有助于创造度祈祷生活须有的气氛。

必须忠心

    教宗于四百周年致修女们的信函中,强调必须忠心于禁地。他很清楚,有些加尔默罗会士质询,今日是否必须有禁地,并且他对于这事感到非常忧虑。因为他相信我们的会母所说的,如果我们愿意[不断地祈祷],如同会规所命令的,那么,禁地是必须有的。

    禁地保护静默、独居、退隐和超脱的精神,这些是祈祷生活的本质因素。如果你们取消德兰隐修会的禁地,那么,会母心中所想的事:祈祷是生活的中心、静默是持续不断的因素、独居是理想,也会消失无踪。

    毁坏整栋大楼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可是,如果你们除去如此本质性的一块石头,如禁地,则会造成很大的损害。会母强调说,我们决定追随的生活方式,不只是成为隐修女,而是成为独居的隐士。她知道,尚有其它度默观生活的方式。但她推荐的是团居的生活方式,却强调独居隐士的精神,并有禁地的组织。

    会母知道男会士们没有禁地。他们从事院外的使徒牧灵,而你们却没有这些工作。会母从降孕隐院的经验中得知,若要度以祈祷为中心的生活,惟一的可能就是遵守禁地。建立禁地是她革新修会的主要动机之一。你们没有义务投票表决现行禁地法的每条法规,可是,你们有义务忠心于德兰修会的禁地。

禁地是巴斯卦奥迹的标记

    大公会议论及默观生活的修女时说道,她们是巴斯卦奥迹的见证。按圣经的话语,巴斯卦奥迹和旧约天主选民离开埃及的出谷纪互相连系。从奴役到自由的通路及福地,完成且实现在新约中我们的主身上。

    默观生活必须表达巴斯卦奥迹。灵魂归向复活,或归向会晤再度来临的主基督。凡此种种,都以[出谷纪]这句话来表达。大公会议说,教会必须成为信者和不信者的标记。你们的禁地是见证,也是标记。会母给你们规定的许多有关禁地的事情,并非作为具体的保护;它们是标记。

    标记是非常重要的。例如,结婚时,夫妻戴上戒指作为标记,从此以后,他们两人合而为一。大家都知道,戴在指头上的戒指不会自己生出忠心的效果,但是,戒指对于忠心的双方是个有意义和神圣的象征。

    至于你们的会客室和经堂,所设置的具体隔离是远避世俗的标记。你们的铁格窗不会自己产生丝毫退隐的效果,就像戒指不会使一双情侣在婚姻生活上产生忠信,但两者都是有帮助的象征。戒指提醒双方情侣,各有义务忠心于其所象征的。铁格窗实际上提醒加尔默罗会士,她们有责任忠心于其象征的退隐。

    另一个比喻是神父在弥撒时穿着的祭披。弥撒中穿祭披并非必须的,可是教会支持穿着祭披,因为教会愿意以奥迹的方式呈现感恩祭的奥秘,神父是主祭者,应该穿上具有特别象征性的衣服,有别于一般的群众。祭披不只表示对弥撒的尊崇,而且也表达圣教信道的真理,即神父具有施行圣事的祭司职,这和普通信友的祭司职有着彻底而本质上的不同。当然,禁地并不包含信道的原则,可是,其中包含非常重要的灵修原则――超脱,我们必须忠心于禁地。

静默和独居

    禁地保护的两个本质性的因素是静默和独居,结论本章前,我们理当说几句有关静默和独居的事。诸事中,我们的主是众人的模范,祂所作的事都是有用意的。祂上山祈祷,或到荒野孤独的地方祈祷。祂无须离群祈祷:祂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祈祷,即使身处喧哗的市场当中,祂也可以祈祷。那么,祂为何要去孤独的地方祈祷呢?这是为了教导我们,欲成为祈祷的灵魂,我们必须独居。

    独居具有圣经性的价值,因而成为具有灵修的价值,因为惟有在独居中,灵魂方能发展和成长。种种新式的谋生法,使你们曰形忙碌,为此理由,更要特别细心去获得并保护你们本该拥有的独居。在今日,独居和静默比以往需要更多的保护,因为今日的生活形态已变得曰愈吵杂,我们都知道,几乎不可能具体地拥有独居和静默。

    会母不愿她的修女们和亲戚或其它人有很多的交往。在今日和外界人士更多交往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每一修会,在精神上渴望更向内成长,及在本性上渴望涉及他人事务,两者间常有张力。修穆枢机在他的一本书中,提到这种两难的情况,他指出,这有如内修生活和市场之间的张力。他将市场比喻为环绕他的分心走意,吸引他离开独居,例如附近的农庄或学校。这种张力经常存在,甚至也存在沙漠中。

    如果我们不是实际地涉足其中,至少在情感方面也会被卷入。我们变得很好奇,想知道这世界正在发生的事,这不是因为我们希望为世界祈祷,而是因为,我们喜欢知道。

    这是真的,关于教会和世界的危急信息,应该告知默观生活者,好使他们以心神参与,诚恳地关心众生的幸福,尤其是关心穷人的福祉。但如果修女们逐渐习惯于每天看报,结果她们将视之为一种权利,一种需要;这会养成习惯,成为一个约束,几乎成为一种身体上的需要。适当地获知我们应该知道的事情是一回事,不加明辨地使用传播媒体,则会造成不利于独居的影响。

    除了精神的独居外――这独居在会母的心目中是非常重要的,还有静默:心神的静默和遵守的静默。会母不认为静默只是一条法律;对她而言,静默是有助于祈祷的因素。她说了许多有关静默的事,希望追静默能整天被遵行,她渴望每位修女都能度着不断收心专注于天主的生活方式。

    不断的收心是祈祷的根,不久之后,则成为祈祷的果实。《缓和会规》()最主要碰触到的本质因素,就是这静默;忠心于静默是非常重要的。你们都知道,分心走意来自吵闹,来自谈话等等:这些对我们是分心,因此我们很容易失落和自己内的神性实体的交往。

    会母强调静默,为能导致内在的静默,使我们能听到上主的声音。可是,她不喜欢不健康的静默。我们之守静默,能够因为我们生气,因为当时心情不好,或因为身体不舒服。但是,即使我们生病,或有些谈话的困难,也该努力克服,因为我们有责任在散心时和人交谈。

    另一方面,会母并没有规定守绝对的静默,致使整天不可说半句话。她准许修女和另一位有心灵困苦的姐妹交谈,好能安慰她;那时则可不受静默的约束。会母是非常有人情味的,但她不希望这点被误解,以为是准许你们随时觉得喜欢就可以说话。

    在今日,静默的灵性价值有些儿走下坡。人们说,当我们说话时,圣神藉我们说话――像这样子,圣神说了许多毫无意义的话,因为我们讲了这么多话!圣神能运用人们的简单对谈来启迪和教诲,这是真的。虽然如此,我们仍必须细心地守静默;这是个心理上的需要,甚至从人性的观点来说,这是许多利益的根源:有益于理智的工作、修院的平安或避免闲言闲语。

    会母很明了,在加尔默罗会内,尤其是和女人家生活在一起,说闲话的恶习是要非常严格预防的。然而,最主要的,静默是个积极的因素,培育祈祷生活。静默和独居是你们生活中的两个重要因素。它们特别和德兰修会的禁地连接不分。有静默而无禁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你们如果让人们进来,那么,你们遵守的是何种静默?这些因素都是配合德兰隐修会禁地的,同样也适合于退隐的精神。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写给你们的第一封信中,说及你们的生活如同[沙漠]。这是度祈祷生活者的外在环境。

注:这里的《缓和会规》,指的是一四三一年,由教宗欧曰尼四世批准的会规。圣女大德兰革新修会,主要是引导修会重新遵守一二一0年《原初会规》,此会规由教宗依诺增爵四世批准,耶路撒冶宗主教圣雅尔伯颁赐。

 

 

 

第六章 祈祷如旅途
 

旅途的比喻

    当我们的会母说到灵修生活时,她非常喜欢用旅途作为比喻。我们在《灵心城堡》的跋文中找到以下的比喻,她给塞维亚的修女们写道:

现在我已写完,这工作带给我许多的幸福感,虽然想想我的操劳,我自认为劳苦不多,工作也称心愉快。想想看,你们的严格禁地,你们所拥有的极少娱乐事物,我的修女们,还有你们的房屋往往不是大得足够作为隐修院,我认为欢愉地在此灵心城堡内,必会是你们的安慰,因为不必得到院长的许可,你们可以随时进去散步。

像旅途、散步这样的比喻,对会母而言是非常亲切的,为此之故,她将写给修女们的一本小书题名为《全德之路》。

会母的有组织计划

    当会母想到修会的革新,谈起祈祷时,她的脑海中存在一个有组织的计划。这个有组织的计划始于深思加尔默罗会士居住在一个城堡,一个大本营中,教会以此地作为避难所,躲避包围着她的敌人。修女们被视为这个城堡的一部分;她们是被选的将领,受委任防卫基督君王。基督就在这城堡的中央,教会以这城堡作为避难所。修女们藉遵行会母计划的生活方式,防御保护被迫害的教会。这是会母的理想。城堡或大本营的比喻对会母是非常亲切的。

    在《灵心城堡》中,她认为灵魂就像旅行在灵心城堡内,归向上主居住的中央处所。从这个比喻中,我们很容易看出这个有组织的计划,会母就是按照这计划建立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我们已说过,她将祈祷置于中心,因此,我们必须谈谈会母对祈祷的看法。我不打算对你们讲她的祈祷学说,我只讲祈祷有如旅途这一点。这将有肋于我们明了会母有组织的整个计划。

祈祷是个动词

    会母认为祈祷是包含许多道路、阶段、小径的旅途。人人都知道,若要忠于圣召,祈祷是每个人必须踏上的旅途。可是有时候,我们对祈祷的看法很贫乏。最糟的观念之一是将祈祷变成一个名词,然而,祈祷是动词。名词只存在书本中;事实上,或者我正在祈祷,或者我不在祈祷!祈祷足个动词,若将它转变成名词时,我们削弱它的丰富含义。

    事实上,当旅途变成名词时,旅途也就不再存在。事实足我们正在旅途中行走。同样的事发生在信德上。当信德转变成名词时,就会成为已死的东西!有信德就是去相信――这是真实。祈祷同样如此。这是个旅程,我们经过这么多的环境,这么多的阶段、考验、困难或安慰:这是真实。那么,我们什么时候会成为祈祷的人呢?

一生的旅途

    我们并不是在穿会衣或发愿的那天就成为加尔默罗会士。从法律上来说,我在发愿的当天成为加尔罗会士,但是一项法律的事实,其实只对外表的法律身分有效。事实是我希望在接近生命末刻时成为加尔默罗会士!因为一位加尔默罗会士是一个努力走向祈祷生活的人,他努力地继续走向目的――但只有天主知道,我们距离目标的远近如何。

    对于[基督徒]我们也可说同样的话。从领洗的那一剎那起,我们是基督徒,这是真的,可是我们必须天天努力,使自己更是个基督徒。结婚的人同样如此。他们在圣堂内互许终身愿意忠心于婚姻生活,但却需要经过许多年,才能使这对以爱结合的夫妻终生忠信成为真实。所以,对于成为基督徒、成为加尔默罗会士,这也同样是真的:我们在生命旅途中,逐渐成长为加尔默罗会士。

望会生

    上述的反省引领我们探讨另一个问题:接纳新望会生。往往我们以一种非常消极的想法判断望会生:[这些灵魂怎么能成为加尔默罗会士呢?她们不爱祈祷,她们对祈祷不感兴趣。]

    让我们更谦虚些吧!爱祈祷、祈祷生活、致力于祈祷是逐渐慢慢落实的。因此,我们不该期盼来敲门的年轻女孩已是祈祷的灵魂,如同她在加尔默罗会内已度过二、三十个年头那样。只要她对我们以祈祷为中心的生活方式感到有兴趣,这已经足够了。来E1,因天主的助佑,她个人的合作及团体的帮助,她可能成为一个祈祷的灵魂,而实际上,她能够在这条路上比我们走得更远!

    这项原则也适用于教会中许多不同层次的归属。有的教友完全属于教会,接受全部的道理,度完整的基督徒生活;有的人虽自称为基督徒,却没有真正认识教会的教导,而且只实行到某种程度;还有一些教友,离教会更远,每年只进堂一次。他们全都属于教会。

    我们不该如此地心思狭窄,认为只有达到最高标准的圣召生活者,才能够是加尔默罗会士。我们都处于不同的层次,但如果我们至少仍努力朝向目标,心底仍保持继续向前的希望,我们要认为自己仍是修会的成员。

    所以,在精神上开除所有尚未达到我们的标准,和尚未达其圣召的完美境界的人,是错误的。因为,设若她们仍全力以赴,她们是真正的加尔默罗会士。我们不要把她们看成修会外的人,反对她们的圣召,因为这不是真实的。而我们可能要面对许多在这路上所碰到的个人缺点和困难。

    深思祈祷如旅途,能有助于了解这些望会生,当我们面临考虑新来的人时,不要因为来者街未具备全部的修会气质,而遣走她们。事实上,有的人要在团体中度过十、廿或三十年后才会具备这些气质。

    我常对院长们说:[让我们这样看吧!如果现在我们是被投票表决发愿的初学生,我很怀疑,是否整个团体会接纳我!

    圣召常是天主赐予的礼物。判断圣召是团体的责任;修女们必须负责任地投票,可是要以真实作为判断的基础,而非乌托邦的理想。

    如果有位女孩前来对我说:[我希望作加尔默罗会隐修女,因为我这么爱祈祷,实际上,我每天祈祷十八个小时。]我会告诉她,不要申请进入加尔默罗会,因为她已经是个圣女,无须进入加尔默罗会隐修院!此外,她可能会不快乐!我们的看法是走在旅途中。

基督徒和修道者的全德是承行主旨

    基督信仰的中心关怀始终是承行天主的旨意。这就是将我们个人交付于天主,尽力在神修生活中导向彻底地归依天主。实际上,这可以说是祈祷的定义。

    祈祷是一种生活方式,我们藉此尽力彻底地答复天主的召唤。当我们的答复达到完全彻底时,我们就有了基督徒的全德,就是说,有了完美无缺的爱德或天主的全部圣爱。

    会母愿意设计一个这样的生活方式,使我们能尽力追求基督徒的全德,努力有益于圣教会。因此,我们的用力点就在这方向上。我们每人都在旅途中奔向这点,在这方向上,可以确定,我们正在完成天主的旨意,如同基督来到世上是为完成天主圣父的旨意。

    基督徒的全德就是这样。修道者的全德同样如此:基督徒和修道者的全德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可是达到全德的方法却各不相同。对我们的会母来说,基督是全德的典范。最后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完成天主的旨意。

归化

    虽然每个人的旅途及他和天主的关系是独一无二的,但是仍然有许多的相似点。我们的会母、罗耀拉的圣依纳爵、圣奥斯定和亚西西的圣方济,他们各自独特的基督徒经验中仍连系着共同的线索。

    正如他们的经验是独特的,他们的祈祷也同样如此。我们不能分享会母的祈祷,因为那是独一无二的。但在许多点上,他们的经验是相同的,例如,在归化时对于天主召唤的回应。

    圣奥斯定非常详细地描述他的归化。在《忏悔录》中说,他的归化是挣扎于先前的激情和天主的召唤中间;他听到了召唤,可是却仍迟不答复。亚西西的圣方济被他的父亲赶出家门,这成为他完全交付给天主的时刻:从这时起,他感到自己真的能称天主为他的父亲。

    从圣人们所经验的这些相似点中,我们得到作为祈祷生活基础的因素。这些因素是什么呢?

    首先是,在我们努力获致全德的每一个决定中,有一个归化。我们的会母说到她的归化,那是当她默观主被捆绑在鞭笞的柱子上时。所有的圣人都如此。但是,在这以后会有一个挣扎,使这经验内在化,并且落实这归化的经验。他们没有停留在[我已归化了,我已经得救了]这样的说词中。不!归化的行动是内在化的动作,吸引人达到更深的整合。这不仅从罪恶中归化;而且是一个召叫,要求整个生命经验的完全给予。

    还有另一个因素,也是圣人们的经验所共有的:返璞归真的召唤。开始走上这旅途的灵魂会变得更脚踏实地;不再是乌托邦。反之,却能实际地探究每个新环境的要求。此后再来的是彻底交付的召唤。

    如果我们接受圣人们共有的这些因素,我们能给祈祷下非常德兰式的定义。对会母来说,祈祷是一个答复,彻底响应天主的召唤,换句话说,就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其中采取了我已经提出的所有因素。

    我们的会母认为祈祷是真实的归化,灵魂响应天主的召唤,首先是视天主为真理,也是生命。例如,看会母如何谈论谦虚。她说谦虚是[在真理中行走]。

    那么,谦虚的定义和祈祷的定义并非互相独立的,因为人有了谦虚,他就会有祈祷的根本气质,如她在《全德之路》所说的,在真理中行走和彻底回应真理和生命,两者非常符合会母教给我们的祈祷观念。祈祷对她来说不只是操练;那是向真实的召唤,是整体性的召唤,是完全交付给生活的天主,祂就是爱。所以,祈祷不只是说些话语而已;祈祷是在我们日常生活的一切中向天主开放。

信德、望德和爱德是所有圣德的基础

    圣经的人物提供了祈祷者应有之气质的榜样。亚巴郎被称为我们的信德之父。我们在创世纪中读到亚巴郎的蒙召和他回应的气质。他已预备好舍弃家乡和工作,走向未知之地,只因为他被召唤。这是具有祈祷气质者的定义之一。

    亚巴郎进入沙漠,成为飘泊的游牧者,直到他抵达埃及;那时天主的声音再次召叫他,他离开埃及,走向预许的福地。现今在基督徒的传统中,亚巴郎被称为信德之父,因为他是信德的典范,他彻底地回应天主的召唤,而这就是基督徒的祈祷心态。

    对于梅瑟和厄里亚先知也能说同样的话。如果回忆我们的会父圣十字若望的道理,我们看到他主张同样完全彻底的回应。他也以旅途的形像,《攀登加尔默罗山》,述说努力追求全德。他驱策灵魂穿越黑夜的净化,为能达到完全和彻底交付的时刻。

    我们所说的这些在圣人们身上找到的经验,同样也适用于会母的经验、神恩和道理。她行走这旅途:她有过归化,努力使这经验内在化,她听到完全彻底、整合性的和完全交付自我的召唤。这一切因素都在她身上实现。凡她对我们说的,都亲身经验过。

    所有的圣人都有这些相似的因素,这事实指示它们是灵魂净化奥秘中的主要成分,对祈祷的奥秘来说也是如此。那么,为了成为一个祈祷的灵魂,我们必须有这一切的因素,因为我们知道,在圣人们的旅途历程中,这一切事都发生了。

    每个灵魂的经验是独一的,而它们有着相似之处,这事实意指这些经验是为人所共有的,但因人而有不同的方式。它们超越时间、地方或文化,因为这些因素是超性的因素,存在于每个祈祷的灵魂内,因为信德的过程是都是一样的。

    达到全德的旅途,实际上,是信德、望德和爱德的进程。神修生活的成长建基于三超德,每个灵魂各按其心理和经验活出这些德行。例如,我们的会母对友谊有很深的经验,因此她将祈祷的旅途建基在和天主的友谊观念上,和她的『朋友』交往,而她知道这位是爱她的[朋友]她怀着与祂更亲近相遇的希望而向前奔驰。

    会父是位男士,所以他以不同的方式观看。他强调比较高超的方面,例如净化一一能与主相遇或使主拥有我们。会母指出如何在旅途中归向我们的天上良友时,圣十字若望在《黑夜》和《灵歌》中指出,上主好似以火的形像靠近我们,这火正燃烧我们,要逐渐地占有我们,就像火占有木头,直到木头和火成为一个。

    圣德兰和圣十字若望都指示我们如何行走信德、望德和爱德的旅途,但各以不同的象征方式。

    我们的会母不是一位教导祈祷方法的老师。我们说加尔默罗会祈祷的方法论,但实际上,每一个祈祷的方法,甚至如果你只停留在第一个阶段――推理的祈祷――仍是非常加尔默罗会的祈祷,而且你也以可终留在其中。你也可能进入另一个阶段;有时甚至连推理的祈祷也不可能,那时会母告诉我们要留在口祷中;她指出,如果我们存想祷词的意义和正在向谁说话,即使只诵念口祷,我们已在实行心祷了。

    思想对于心祷是很适宜的,因为,它首先帮助我们得到更强的确信,其次它感动我们的意志;其目的在于使我们成为更好的修道者。这一切是我们所说的祈祷境界的一部分。当我们彻底地交付于真理时,又当我们从一切非天主的事物中超脱时,我们将获得祈祷的圆满境界。

    我们的会母说,起初我们只把树上的花朶献给天主,祂很高兴地接受它们。另一天,我们更慷慨些,把树叶也献给祂。后来再慷慨些,我们砍下一根树枝献给祂。最后我们的慷慨达到高度成长,献给祂整棵树。但是会母提醒我们,树根仍在那里;完全的交付必须是彻底的交付,意思是说,连树根也要献给天主。

    现在我们可以清楚地明了些,为何会母会有这样的观念,要组织一种生活方式,使我们所说的这些因素都能发生。无论何时我们触及会母给我们的这个组织,我们必须牢记这一切因素必须被保护:在我们的生活方式中,归化必须是可能的,使经验内在化必须是可能的,整合性及彻底交付的召唤必须是可能的――这一切不是一天,而是一辈子。

    正如我们已说过的,这些因素的存在并不依靠地方或时间。它们出现在所有圣人的生活中,这事实表示它们是恒久性的。它们早已出现在旧约中,在选民的历史中。

    而在新约中,我们的主立下了最彻底交付的榜样――因为比我们的主交付得更彻底,实际上是无法想象的。祂以至圣圣三的第二位交付祂的存有,交付祂的天主性生命――[祂空虚自己,取了奴仆的形体](斐二6);祂隐藏祂的天主性,服从至死,且死在十字架上,如圣保禄宗徒所说的。

   所以,无论任何触及我们所说的这些因素,又无论任何会母所实行使它们有效的事,都是属于她神恩的一部分。借着忠实遵循她组织的生活方式,我们将达到彻底的交付,也就是祈祷的最高峰。这真实能够以一种或他种方式来表达,只要本质仍保持原状。

    同样地,例如对于弥撒也有各种解释。有人说弥撒是圣宴,也有人强调说是祭献。弥撒是圣宴,也是祭献。无论我们更着重祭献或圣宴,这是个牧灵上的事情。这二种方式,我们都可用来表达弥撒的真实,当我们和小朋友一起时,我们强调这事,和成人们一起时则强调另一事。真实仍然相同。同样的事也适用于主在圣体中的真实临在。

  自从梵二以来,强调基督在启示中、在天主圣言中的临在;而我们内也有基督的临在,团体祈祷时祂临在我们当中――祂在礼仪中主持我们的经堂曰课。某一种基督的临在并不减损其它的临在。圣书中的基督临在、团体中的基督临在帮助我们更欣赏主在圣体中的临在。要点在于保持平衡,不触及基督教理的本质。

    这些原则适用于我们会母的神恩,那是个活生生的真实。在会母的神恩中,我们找到许多事项,它们和西班牙或十六世纪的文化,也和西班牙文或欧洲的语文毫无关连。如果我们提议改变任何本质的因素,为使这神恩适应我们的文化,我们说的是很无知的话。如果希望适应,必须先清楚我们的目标。

    关于祈祷有如走向天主的旅途,我们这里所说的是圣德兰道理的浓缩摘要。而无论是圣德兰的祈祷道理,或她作为创会者的神恩,除非将它们密切地连接起来加以探究,否则很难被充分地认识,我相信这确是能站得很稳的说法。

    祈祷是她讯息的中心主题,是她的最初教导,是她的冒险,祈祷也是她归化的根源,是她的革命性改革,她的改革目的是导入天人的亲密关系,尤其是在加尔默罗会士之中。

    这个主题过于丰富和复杂,因此我们试著作约略的比喻和暗示来谈论这许多不相连的话题。对圣德兰而言,祈祷是[朋友之间的亲密分享;意思是时常用时间和祂独处一一我们知道祂爱我们]。

    对于祈祷的这个说法,也许真的反映出会母对祈祷的完整观念;它确实需要一个更深入的解释。我们的会母试着藉它来表示她的意思,她使用模拟、例子和图解。圣德兰最关心的是教导我们祈祷和阻碍神修进步的本性。

    在自传里,她对祈祷的短短论述中,提醒读者祈祷是个旅途。这种描写祈祷的方式,当然决不是特属圣德兰的;基督徒祈祷的过程中具有事物不断向前进展的自然本性。

    我们的会父圣十字若望说,全德的过程为[旅途],会母说,达到城堡要塞的道路如同灵魂旅经一条变化无穷的路线。会母给行走这旅途者的劝告可在《全德之路》、《生命史》、《灵心城堡》中找到:

1.祈祷是[和基督作朋友]这要求和祂有着继续不断的

  交往过程。

2、为使这过程有意义,必须根据某些原则。

3、在这个过程中,灵魂需要修练某些特殊的德行,尤其是

  [坚决的决心]。

4、这个理想是在德兰修会团体中,以特殊的方式达到的。

    她被要求写有关祈祷的事理,她确信,她[有可能成功地作这事……],[主将悦乐于我要说的一些有关这修院应有的生活方式和形态]。她邀请所有的修女在这样的祈祷生活中跟随她:[这是为何祂聚集你们在这里。这是你们的圣召。这是你们必须的工作。]她提醒我们,要在我们祈祷的过程中向前迈进,邀请我们进入内心的城堡。我们可以从大门进入,可以从后门偷偷溜进去……,我们也可愚蠢地回头走。没有借着继续不断的祈祷行走归向天主的旅途,却想要达到城堡的要塞,这是我们不能作的。

 

 

 

 

第七章 补赎
 

不断祈祷和贫穷严格的生活

教宗若望保禄写给修会的第一封信上说:(圣女人德兰)提醒她们(加尔默罗会士)在教会内的最主要责任--我们说这是个极重要的工作--也是会规赋予她们的,遵照会规,她们必须不断的祈祷,度着内在和外在都贫穷和严格的生活,因此特别显示出她们是基督的真正朋友。

    按教宗的观点,我们是一个有责任不断祈祷,并且度着内在和外在都贫穷和严格的修会家庭;这两个因素是本会特别又特殊的记号。在教会内,我们足以不断祈祷著称的修会,同时也具内在和外在都严格的记号。

教宗的话应从大公会议文献的上下文来理解,就是说,默观生活是特别显示出献身于祈祷和深切而不断的补赎生活,这尤其适用于你们完全遵行默观生活方式的隐修女。因为我们男会士虽是精神上的默观修会,如会母所说的,我们从事传教活动。

    教宗的信中提到神父们:[至于加尔默罗会的男会士,大德兰希望他们是『默观的隐修士』和『天上的人』,但她也鼓励他们从事传教工作。]因此,男会士只能是精神上的隐修士;上述的因素对于隐修女比较密切。

  我们是个不断祈祷的修会,我们的生活兼具内在和外在的严格记号,我们的会母清楚地教导了这事,她在会宪中写下对这原则的实际应用。所以,让我们来探究一下德兰修会家庭的这个特别记号,因为我相信这是德兰神恩中一个非常本质性的特点。

基督徒灵修的克修论

 关于补赎、克苦和本会克修的性质,当我们反省这个主题时,我们必须从一般的基督徒灵修的克修论开始。多玛斯·牟敦说:

基督降临尘世,形成默观生活,教导人圣德和祈祷的道路,祂可以很容易地和那些使自己挨饿至死、以怪异的出神惊吓人的苦修者厮守一起。但是祂的宗徒们却是.人、渔夫、税吏,他们显然实在不关心大多数虔诚的敬礼和礼仪规范的繁复网络,以及其它专业式的圣德体操。

  如牟敦所说,我们的主并没有教给我们克修的生活方式,使我们必须遵行一整套的补赎和克苦,使凡参与默观修会者都必须奉行。

 我们的主只指出最主要的重点。祂非常详细地教导了神贫,祂不只说说而已,并且实际力行。祂的神贫方式包括克苦和严格,但是祂却没有刻意地教导克修生活。然而灵修传统已经创造出我们所谓的克修生活的学派,按照不同的灵修学派,有的偏重补赎,有的注重克修,内在的和外在的等等。

必需与舒适间的界线

  正如我们已经看过的,教宗说我们的修会具有如此特殊的性质,特别显示出会士们是基督的真正朋友,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实行内在和外在都严格的修会,其严格是人人都能看见的一个标记。

 教宗写给修女们的第二封信中,他更进一步提出,她们的生活不只必须有超脱和禁地,也要有谦虚和贫穷等等,这些是生活的实际标记,显示出内外都严格的记号。他郑重地说:[减轻补赎决非符合大公会议或你们会母的神恩。]

  我们的会母对此有非常清楚的教导,因为当她建立这个新的生活方式时,对自己所想望的事怀有非常清楚的观念。她也知道会规中对严格生活的教导。会规上规定要实行克修、贫穷、静默、守斋和戒食肉类。圣亚尔伯用最强有力的话命令会士负责手工操作,会母一开头就说:[祈祷和舒适的生活是不能并存的。]这话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妥协。

  我们必须牢记心中,会母的时代所谓的舒适,实际上是指许多我们现在认为必需的东西。这是需要慎重面对的一点,我们必须决定要在什么地方划下舒适与身体需用的界线。时代已经改变,我们所划的界线将和会母的不同。

当我们说到使加尔默罗会的生活方式适应摩登时代和现代人时,我们应该认识清楚其中的原则:这比起只试着在舒适和身体需用之间划界线深刻多了。

  伦理神学的课程教导说,人人都有责任给出必需以外多余的去帮助他人。那么,我们试试看来划一道界线。想想那有钱人的情况,他可能有上百万英镑,但他却需要用来维持他的生活水平:这些对他是必需的。再者有一个穷人,是个工人,我们说为他和他的好处,他需要的总额是维持家庭的衣、食,住和一些娱乐的费用;其余便是多余的。所以我们准许他有二千镑,然而那富翁却连二百万镑也不够!

  当我们判断身体的需用和所谓多余或舒适之间的界线时,不也发生同样的事吗?实际上,很少东西是真正需用的。关于我们身体的需用,其中有多少实际上是习惯性的需要,而非真的需要?

使会母的精神适应现代的环境

  本世纪初开始推出新发明时,许多国家的生活形态改变了,我们的修女很慢才采用它们。比方说,她们讨论使用电灯是否相反会母的精神。

  在会母的时代,修女们使用蜡烛,而且非常节省。许多修女利用大静默的时间在黑暗中祈祷,为的是节省蜡烛。再者,直到最近才有一些加尔默罗会院装置暖气设备。许多人对于引进暖气机仍有所顾忌,视之为一种穷人享受不到的舒适。当然,在那个国里,甚至连最穷的人家都有暖气。选择穷人的水平,意思是,在加尔默罗会内,世世代代和不同的国家中,其生活水平也有所不同。

  若以十六世纪作为背景,相形之下,今日的英国没有一个人是穷人。这里有的乞丐此圣德兰时代的小康之家更为富裕。因此,会母时代的界线是不同的。很可能五十年的人会回头来看我们的时代,认为我们的生活贫困至极!上述只是一些省思,而非供应用的要点。

相反严格的诱感

 圣德兰建立一种以内在和外在都严格而著称的生活方式。她大声地反对度着舒适生活形态的人:[人们怎能将日子消耗在欢度佳节、睡觉、追求娱乐和挥霍无度上?

  她对院外的人们深感不可思议,然而今日,我们也必须把这问题摆在我们面前,因为我们同样受到相反严格的诱惑。我们被诱惑度一种更马马虎虎、更舒适的生活方式,并且有更多的散心。我毫不反对散心;会母提倡要有些散心,你们应该如她所提倡的,继续维持;但是我们倾向于认同现代人的心态,他们没有缩短散心的意愿。

  散心是必需的,但是必须配合我们的修道身分。对那些以健康不如古人和今非昔比的借口推辞补赎神工的人,会母相当愤慨。她一直渴望着我们原初圣父们的补赎生活。她没有建立像他们那样的物质环境,可是维持严格的精神作为修会的特质。

  教宗在信中希望提醒,我们的修会必须维持这内外都严格的记号,作为神圣的宝藏。他知道至少有个危险,我们可能会失去这精神。

  当神父们的会宪呈报圣座请求批准时,其中有位参议神长说,他发现缺少严格的记号,而这是德兰神恩中的一部分。神父们当然再修改了一番,而他们自认为已保存其本质。同样地,圣座仍然觉察其中缺少这严格的记号。圣座当然不会强加些什么,但却附记说神父们没有忠于原初的神恩。

  当修女们申请制定法规时,教宗要求她们牢记圣德兰的所有教导。他知道修女们比谁都接近会母的精神,她们不会故意忽略这严格的因素。外表上,或许有些常规已经取消,但这精神,甚至有些仍应该按照现代能容许的方式保存的常规,都要继续维持。

巴洛克心态

 我们同时也必须强调,从会母的精神和教导中,我们很清楚她不属于巴洛克心态。如你们所知道,她生活在十六世纪。十六世纪和十七世纪的文化是以巴洛克文化着称。那时的圣堂满满都是态像、图像和花朶。祭台上布满态像,直到没有位置再摆为止!整部旧约以态像和图画呈现出来,从走廊到屋顶,遍布整座圣堂。这就是巴洛克心态。

  这个巴洛克心态也影响了灵修生活,就是说,补赎和克苦被视为非常重要――不只在福音的精神上是重要的,而且被视为灵修上最主要的表达。

这样的强调达到如此的地步,竟使FrThOmas OF Jesus写下我们会规的批注,尽力证明加尔默罗会(尤其是赤足加尔默罗会!)是教会内最成全的修会!为什么呢?他说这是因为她们把灵修的最高层次放在克苦上。他叙述加尔默罗会士实行的所有克苦神工,而且拿来和其它修会实行的克苦相比较,他的结论是我们比其它任何修会更成全!

 这是一个非常过分简化的观念。可是这是那时代的心态,没有人因此而见怪。多玛斯神父是一个非常好的写作家,也是那时代中修会的名人。他的这个观念是很平常的。

我们的会父母对于克苦的平衡态度

  我们的会父圣十字若望,有时被说成好像是一个很有克修脑袋、只希望受苦和被克苦的人。然而事实上:他曾写过这句话:[为克苦而克苦,只能是禽兽的克苦。]我们现在称作被虐待狂,就是说,为了受苦而实行克苦,因为一个人以受苦为乐。

   会母和会父都不是属于这一个学派。对于克苦,我们的会母非常平衡,但她非常喜爱这个严格的记号:她知道这是会规的命令,从自己的经验得知,舒适不能准备你们度祈祷的生活。

   这是因为当你们进入祈祷时,要作的第一件事就是默观基督,而你们怎能想象一个生活在舒适中的基督?这将是一个新的基督。我们的信德和我们的心中所拥有的基督是死在十字架上的基督。再没有其它的基督了。因此,由于会母不断地和基督交往,尤其是存想祂的人性,她不能想象一个和舒适生活并行的祈祷生活。

  同时她也反对那些扰乱团体的修女,她们以病态的倾向多行补赎。她为什么反对这事呢?因为会规中实际上有一句关于克苦的话――就是谨慎明辨。会规上说,若有人除会规的规定外,愿意多行善工,他可以作,但是他必须谨慎明辨,然而这事通常由长上管理。按照会母,解释何者为谨慎明辨全在院长手中,没有院长或听告司铎或神师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可作额外的补赎。那么在会母的教导和脑海里,我们可区分二件事:一是补赎,另一是克苦。

补赎和metanoia

  在福音中常使用[补赎](penance)这个字。我们的主邀请我们作补赎,洗者若翰也这样作。旧约中的先知同样邀请人行补赎。

  这个字在今日的翻译和我们已习惯的翻译略有不同:当我们说到补赎时,我们根据福音使用metanoia这个专用语,它并非指一种外在的行动,而是指心灵的归化(当然,为了这个归化,我们也需要一些外在的行动)

  关于这心灵的完全归化,会母的教导非常清楚:她以福音的意义来说补赎。她对于自己的归化所说的非常有意思,因为那是非常福音性的。她说,当我们成为基督徒时,我们回应了来自基督的召唤去度补赎的生活。也就是说,达到心灵的归化。

  她回忆自己归化的时刻,前章中我们已经述说了这件事,这事发生在她三十九岁时。她说:[经过这么多的努力后,我完全归化了。]因此她致力于寻求伟大的补赎精神,这补赎乃在于心灵的改变。

补赎和健康

  关于身体的补赎,会母首先指示我们,为进入克修的生活方式,我们应采纳的态度,她对加尔默罗会隐修女说:

如果我们不决心断然吞下死亡和缺乏健康,我们决不能作任何事。尽力不要怕它们;把你自己完全交托给天主,不要管发生什么。如果我们死了,又怎样呢?如果我们的身体这么常嘲弄我们,我们不该至少也嘲弄它一次吗?

  我们的会母很明了,一旦我们知道自己有责任行补赎,脑海里会立刻产生一个反对:[那我的健康会怎样呢?]会母说:[你们必须吞下对死亡的害怕。]如果你的身体虚弱,你必须下定决心;不要在意,我必须作补赎。惟有如此,我们才预备好进入这以行补赎作为成全方法的精神。

克胜自己

  决心开始走上克修生活只是第一步。会母指示我们该有的精神之后,又继续教导我们行补赎时应遵守的原则。她细心地指出,首先,决心只是我们和自己争斗的开始:

一旦我们已超脱了世俗和亲友,居住在这禁地内,接受上述的种种情况,看起来我们好像已经作了一切该作的,我们无须再努力去作什么了。我的修女们!不要感到安全,或是让你们睡着了!

   我们已经放弃了一切,接受严格的生活方式,会母警告我们,我们的争斗方才开始呢!会母知道,对感受、情绪和这些事的自我控制是每位修女必须实行的最主要补赎。所以会母所说的第一个补赎就是和自己争斗。她在《全德之路》第十二章中非常深入地谈论这件事:

让我们继续谈谈其它更重要的事,虽然它们可能看来似乎是小事。每件事都好像是个沉重的负担,而确实是这样的,因为其中包含相反自己的战斗。可是一旦我们开始这个工作,天主在灵魂内作这么多,赐给她这么多的恩宠,竞使人在今生所能作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我们作为隐修女,尽所有的能力去作一切,也就是,我们因天主的爱而舍弃我们的自由,置于他人的权下,接受许多的考验和守斋,这么多的静默、禁地和经堂的职务,无论我们多么想悦乐自己,我们很难得可以这样作。

  我们的会母是说,借着进入这种生活方式,我们已经在实行克修了。这些事情全属于修会的克修记号。除此之外,当我们前进于自我的斗争,剥除我们的许多舒适等等,会母知道在这路上还有其它很多的补赎跟随我们。

  补赎是个德行,这在于控制我们对事物的喜爱,看我们是出于相反天主的爱或为取悦天主而喜爱事物。实际上,这个补赎人人都有。会母以积极的方式加以强调:她认为这是个爱的行动,因为我们是由于爱天主而作这一切事。这要求人努力舍弃自己,因为我们是自私、骄傲的,且有许多必须加以控制的倾向。

睡眠和外在的补赎

除了这内在的补赎外,还有我们已经说过的外在补赎:静默、守斋、禁地和包含在忠心守会规和会宪内的补赎。最后这项具有赎罪的一面,我们必须忠心遵守。

 革新修会建立于会母默想了福音和神圣的会规后,她觉察到必须复兴修会的会规。关于补赎,她怀有一种非常福音性的精神,她所采取的就是跟随福音的正确道路;她提倡一些她认为具有福音精神本质的克苦。

  但她却毫不犹疑地取消当时通行的其它补赎。例如,十六世纪所有革新的修会都在半夜念日课。会母亲身体验这事,她绝不作半夜念曰课的决定。

  为什么呢?因为半夜起来念曰课会产生一些不合乎她目的的后果。没有人会习惯半夜的曰课,意思是说,这会中断睡眠。如果她规定修女们半夜上经堂,这些修女们早上默祷时一定会睡着!因此,她用点心思后,提前半夜的曰课,规定在前一天晚上九点钟诵经一一这总算仍在晚上!

  这事意指修女们的睡眠不会被中断;如果按照应有的外在补赎,修女们的睡眠会不足,但若修女们的睡眠可以继续,将使她们能好好地作第二天的早上心祷。所以,如果我们根据圣女大德兰的计划拟定新的时间表,在有关睡眠的事上,我们会有较为缓和的补赎。

食物

  我们可以说,补赎较能表达克修生活的内在因素,而克苦则包括外在的克修神工。若说对内在的严格我们应忠于会母,至于外在的严格,由于我们生活的时代不同,所以就能缓和,这样说是不充足的。

  我不认为人的本性已改变到如此地步,四百年前的守斋不能在今日尝试看看。在今日,对于食物所犯的罪过是几乎人人都吃得过饱。这已经造成一个很严重的健康问题,有些人为了减轻体重而实行极可怕的克苦。另一方面却又说,现代人体质太虚弱,不能像过去的人一样守斋。

  如果说现代人的本性有什么更虚弱的,我会感到很惊奇。从前在本会的守斋期间,一整天只吃一餐饭。我认识许多神父,他们修道生活中许多年不到十一点半,什么都没得吃,连不加糖的的咖啡也没有。这是本会的守斋,而且是从九月十四曰守到复活节。没有早点,早点是到最近才引进修会的。在今日提出这事会令人感到恐怖。

  我们不必恢复从前的守斋,但却要诚实地反省今日的我们是如何守斋的。虽然我们划分了内在和外在的克苦,我们应该记住,二者都不能单独存在。

  如果我们有克苦精神,我们会感到需要也有外在的实行;我们会希望不只分享主的内在克苦,也要有祂的外在克苦。祂不只内在地受苦一一祂被钉在十字架上!如果我们是诚恳的,会希望以某些方式来分享这克苦。

  在静默方面,有的人甚至身处喧嚣中仍能维持内在的静默,这是可能的。但是对于克苦,这就不可能了:它必须是内在也是外在的:内在的克苦会要求你们也有外在的表现。我们会母的话非常清楚:

我们要记忆古时的圣父们,效法这些隐修士的生活。他们忍受的是何等的痛苦啊!多么孤独、寒冷、饥饿!又是多么酷暑和炎热啊!除了天主,他们无人可向之抱怨。你们想他们是钢铁链成的吗?不是的,他们和我们一样地脆弱。

   会母同时也说,对于外在的克苦应该顾虑到健康,因为我们有责任谨慎明辨。而对那些指证我们克苦的人所作的批评,我们也必须知道如何安然接受。

操作

  会宪中,会母在有关神贫生活上谈到严格,贫穷的本身就是严格的一部分,一座加尔默罗会院内的修女如果懒惰又不工作,实际上,这就是不忠于会母的精神。即使她们有丰富的资产,加尔默罗会士仍必须工作,这是传自会母的精神,贫穷人有责任工作。我们从经验中得知,不工作的加尔默罗会院内,其灵修生活的热度也会降得非常的低。

遵守会规就是补赎

  实际上,从神圣会规而来的补赎居有优先的地位。如果你们忠心于这些补赎,你们自会维持严格的精神,而这是德兰修会生活方式的一部分。有些修女的倾向是希望作一分钟额外的补赎,紧接着又要求豁觅会规的补赎。这是不平衡的态度。

  你们遵守会规就是补赎。例如,你们的工作是一个补赎;会宪上规定你们该穿的衣服是补赎;对食物的规定是补赎;关于睡眠的规定是补赎,还有其它的许多事情。你们的禁地包含着补赎,因为禁地限制你们行动的自由。

 在会母的心思中,静默并非补赎,但实际上,静默包含补赎,因为我们倾向于爱说话!所以,实际上会宪有许多点能使我们忠心于严格的一面,教宗圣父对此极为关切。

  我认为关于补赎的这个反省很合时宜,因为它提出使德兰神恩现代化的一些关键问题。我在这里所探讨的只是一部分的观念,但我所说的会使你们更敏锐地知道,什么是整个复兴计划中最重要的。

  细看圣德兰的道理时,不要当它是个古董,而要视之为她对我们每个人的邀请,这样能让我们以积极的方式恢复赎罪的特质。我们德兰加尔默罗会的生活有个要扮演的本质角色:就是为完全虚无中的绝对者作证。

  同时我也必须说,我们会母对于补赎的讯息不能和她那时代实行的特别方式一致;她克苦的理想也不能和当时规定的特别法令一致。我们必须学习的是她的真正看法,而使之成为具有热烈补赎之默观生活的理想和法令。对于补赎,我们会母留传的祖产是以基督为中心;我们推展复兴补赎的工作,必须植根于基督和我们会母的精神。

 

 

 

 

 

第八章 服从
 

基督徒和加尔默罗会团体

  谈到开始革新加尔默罗会时会母脑海中的团体,我告诉你们,这是一个遵从神圣会规,同时也包括会母亲自导入一些特别因素的团体。首先,她希望的是一个建基于姐妹之爱、超脱精神和谦虚的团体。为达此洋溢姐妹之爱,且建立彼此亲密相系的境界,她决定这应该是一个小团体。

  人人皆知,以基督徒的意义而言,所谓团体常是建基于天主的爱,天主教导我们如何去爱我们的近人。一个基督徒团体就是这样的团体:众人都分享同一的信德,培育相同的爱德,且同样地仰望天主的助佑、寻求相同的天国,环绕着团体的目标而成长。对于教会,我们也能说同样的话。

  根据我们会母的经验和神圣会规的拟定,这个修会团体有一位院长,其它会士都归属院长权下,他们并且誓许服从愿。每一个修会团体都必须具备这个因素,亦即建基于修会服从的长上和属下的关系。因此,知道我们会母对服从的想法,及服从在她所建立的生活方式中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

  服从的圣愿包括若干神学和法律的因素,在此我们将不予以探讨。同样也不谈服从所发生的危机和修会中权柄和自由间的关系:我认为你们已经知道这些事。我希望反省的实在是会母创立圣若瑟隐院时心中所想的修会服从,她以这个服从作为团体的基础。

  她时常在著作中说到,我们蒙召达到的生活是成为天主的朋友、且和天主结合。然而天主的生活超越一切受造的真实;如会母所说的,祂在内心城堡的中央,但却和我们每天的意识非常疏远。那我们怎能达到天主,和进入祂的友谊呢?我们借着进入内心的城堡和天主交往,进入的门是祈祷。会母关于服从的道理,和这道我们必须经过的门是有关连的;对她而言,服从是进入与主共融的另一条路。

服从的阶段

 圣德兰谈到服从的主题时,她如同导师,又像母亲。她希望她的女儿们对服从有正确的态度。当教导服从的道理时,她尽力培育和训练修女们度服从的生活。

  她以强调某些人性的动机作为服从的开始,为帮助你们达到超性的修会服从。这是何以无论会母说了什么有关服从的话,并非都必须应用在超性的服从上,因为加尔默罗会的初学生为了学习服从,必须经过若干阶段,其中有些阶段建基于人性的动机。

  当我们引述会母对服从所说的话时,我们要考虑到这事;她的话常被断章取义地误用。当会母强调说,我们应该服从以取悦他人,或为避免磨难,这些是人性的动机。她为什么说这些事呢?因为她也教导和训练她的女儿们人性和本性的服从;她这样作的理由是,超性的服从预先假定已有本性服从的基础。

 如果你们在本性的服从上训练有素,那你们已有了培育超性服从的准备。正如你们所知道的,恩宠不会摧毁本性,而是建设本性。超性的德行也不会摧毁本性的德行。

本性和超性的服从

  本性的服从是一种无须以信德作基础而能修成的境界或品质。但是超性的服从必须建立在超性的德行上。你可能是个非常顺服的人,个性愉悦,你可能对每位院长都说[是],但如果你的回答不是建立在信德上,你的服从就不是超性的。这适用于每位基督徒的生活。我们对圣教会和对院长的服从必须是超性的。

  本性的服从是人谨慎明辨的结果,而个人的意见能够是件好事。我们服从是出于感激、情感、信任或渴望取悦于人。一个小孩的服从可能由于害怕,或为了讨父母的欢心,或因为他希望服从。有的人天生是顺服的,有的人却不是这样。态度会随着成长和成熟而改变。本性的服从不只很好,而且是必要的,也是个责任。

  然而,当我们说到修会的服从时,我们说的不是这种服从。在修道生活中,所有本性上美好的性情能够是有益的,就像为超性的服从作准备和奠定基础。修会的服从不会摧毁本性的服从。虽然如此,我们应该细心留意,不要以本性的服从取代我们的超性服从。

 我们的会父圣十字若望说:

那时服从从神性降低到人的平面,其被引导的动机只来自看见长上,而非那不可见的天主,即你经由长上而服事的天主。那么,你的服从将是徒劳和不结果实的……我告诉你们,许多在成全路上的修道者被毁灭了,由于他们不按应有的眼光来看他们的长上。

  服从的向度对我们的会母来说足够明白的。开始新的生活方式时,清楚地描述她的建院目的:

因此,我决心尽自己的薄力,也就是尽我所能成全地遵守福音的劝谕,并努力使住在这里少少的几位也作同样的事。

  这个生活方式必须是单纯的,毫不复杂,只要十三位修女,贫穷的、以姐妹之爱作为基础的生活形态,并且有一位院长,她是其余修女的母亲:

在这座修院内,人数不得超过十三位――也不必有更多,大家都是朋友,都必须被爱,都必须被疼爱,都必须得到帮助。

  院长和属下的关系建立在下列的原则上:建基于基督的爱,并服务所有的人,以维持平安和爱的气氛,不断致力于相似基督。

  总结会母的想法,只要回想她如何管理圣若瑟和降孕隐院,及她在《会宪》和《视察修院的方法》中所写的,就已足够了。加尔默罗会的修院管理必须有相亲相爱的向度,就像服从必须常有内在化、信德和爱德的向度。凡企图改变德兰隐院管理形态的特质者,必会置会母的神恩于危险中:权位是爱和服务。爱并非不遵守团体的法律和规则,但爱总是寻求那最好的。

信德是爱德和服从的根

  每位基督徒生活的基石是信、望、爱三超德。因此,信德和服从的德行亲密地连结一起。会母将信德当作服从的基础,当作灵修和加尔默罗会生活方式,及天主和近人的爱中每件事的基础。

  使我们在团体中结合起来的是爱德:爱德使我们和天主结合,也和团体中其它的人结合。说信德是服从的基础,一点也不矛盾,因为爱德和信德是并行的。信德给我们天主的知识,即有关天主的真理。按照福音的话来说,这意思是看见、爱和拥有天主。

  如果你们细读圣若望的书信和福音时,你们会看到,每当他说到信德时,他说信德给我们天主。看见天主,认识天主,福音中这句话的意思是进入与他人的个人关系:超性的信德促使我们如此地和天主交往,不只接触我们的理智,而是我们整个的人。因此超性的信德给我们天主,我们以福音所说的看见而看见天主。

  当然,哲学上[看见]是接触的最高表达,因为我们的理智以行动来接受真理,我们称作[看见]真理。这是我们理智的最高运作。但理智的运作并非和整个人的活动分离。所以,当我们说信德给我们天主的知识,我们藉信德看见天主时,意思是我们认识祂,[认识]这个词是根据福音的意义来了解的。

  这个动词[认识]的福音意义是什么呢?那就是和另一位发生可能有的最亲密关系。我们在创世纪中读到亚当认识厄娃,于是她生了加音;因此,[认识]这个动词蕴含着可能有的最亲密关系,那就是特属婚姻生活的亲密关系。

  当圣若望说永生就是认识天主和祂所派遣来的耶稣基督时,他使用的是这句相同的闪族语。再一次,这个认识不是理智的运作,而是拥有和进入和天主的亲密关系。其中有我们藉以接受教会真理的理智动作,而我们必须作这信德的动作。但超性的信德带领我们超越理智的层面,引导我们达到与天主的最深结合。

  一位天资丰盈的神学家能美妙动人地解释信仰的真理,而他个人的信德却仍然是虚弱的。每位神学家都应以信德作为他探究的基础,否则他只是个哲学家;他的信德也可能只是个理智的运作,没有影响到他整个的人。我们这里所讲的是和天主相遇的信德,也是经由天主和他人相遇的信德。

  当我们说到超性的服从建基于信德,你们知道,这并非和爱德无关,实际上,二者是并行的。可是服从的表达更直接关系信德,因为是借着信德,我们在院长身上看到天主。

  我们的会母没有进入这些讨论,她把爱德当作团体的基础。而信德是爱德的基础,信德和爱德是并行的:借着信德,我们在近人身上看到天主。为此缘故,当会母说到团体生活时,她更强调姐妹之爱,超过强调天主的爱。在表达服从时,信德和爱德一起工作。和我们更直接有关的是信德,因为借着信德,我们在院长身上看见天主。

  我们已经说过,信德和看见有关:为此之故,信德被当作修会服从的基础。我们的超德生活不只是将信德应用在真理上,将望德用在其它的活动上,爱德用在意志的行动上:这三者是水乳交融的。

修会团体建基于三超德

 借着信德,我们发现天主临在我们当中,也在我们的团体中。信德因实行而成长,而后在我们的生活中变得更动态。按此意义,虽然团体生活建基于爱德,信德仍是居于优越的地位,因为借着信德,我们能在院长身上看见天主,也在团体申看见天主。说团体建基于爱德,这当然是个更美的说法,因为爱德更活跃于创造团体成员间的本质共融。

  那么,没有活泼的信德、爱德和望德,就不可能有真实的团体精神,虽然我们可能都生活在一起。如果我们不是有意识地活出三超德,我们所形成的是一群人,而不是一个团体。无论我们如何辛苦地努力培育好的团体精神,除非我们强调构成修会服从的本质因素,我们必不会成功。

  过去三十年来,已经作了许多有关团体生活的研究工作,并且致力于创造一个更活泼的团体精神和一种新的意识。大公会议贡献了重要的评论和原则。许多的努力没有产生果实,因为强调的重点没有放在本质的因素上。过分着重于尝试组织一个人性的协会和团体,几乎毫不强调必会影响修会团体的超德生活。

  一个修会家庭并非自然家庭的复制品。在一般人家里,母亲起床时放音乐给孩子们听。有些团体(不是加尔默罗会)曾说:我们的团体也来放音乐!再者,某人家中墙上挂上美好的图片时,孩子们好高兴;因此,在修院的每个角落,你们也挂上图画!

 在许多修会团体中,他们认为这是个创造团体精神的方法。我不说这些事是错误的,但如果你们强调的只是这些重点,你们必无法组成一个修会团体,因为它须建基于三超德。有的人会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太多时候这真的意指我们完全不细察这个问题。一位母亲装饰住宅使孩子们感到舒适自在。但在一个修会家庭中,我们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感到舒适自在:那对我们会是个障碍,而非帮助。

团体中天主的临在

 清楚意识到天主在我们当中的生活临在,这才是我们团体生活的基础,我们藉信德使之发展。

 这个清楚意识可能是虚弱和少有的,也可能是持续和深沉的。其用力点是要在团体的每一遭遇中去发现天主。团体精神是必须每天成长的真实,而团体中必须人人合作,共同创造这精神。

 当我们看见团体中有位很圣的灵魂时,当然可以很容易地意识到天主的临在;我们能实际地感受到天主居住在那里,就像我们在圣堂里很容易感受天主的临在一样。

  而当团体中有一些似乎正相反天主临在的人时,困难就产生了。虽然如此,当我们明白在所有会士身上常能看见天主,也知道每次在隐院内和另一人相遇时,我们实际地接触到天主,那么我们将会有真实而深刻的团体精神。

  因为天主的临在以许多不同的方式呈现。如果回顾救恩史,我们看到天主临在于祂对待选民,引导他们达到目的:在旧约中朝向默西亚,而后到了新约,则朝向基督宣示给我们的天主之国。

  但在救恩的历史中,天主有时也藉不是那么圣的人来显示祂自己,就像我们从主(基督)的族谱所看到的。你们看其中提到多少不是那么圣的人。惟独列在圣母之前的女士们就不值一提!虽然她们是罪人,却仍名列其上,因为在天主的造化工程中,她们代表和天主间的连系关系,也和天主在亚当堕落之后的许诺有关系。

  因此,借着不是很圣的人,天主的许诺更形清楚。团体生活中也是这个样子。天主有时藉那些不堪生活于团体中的人,显示祂的临在。但只要她们仍是团体的成员,没有离开团体,我们必须在她们身上看见天主,这是其中的困难之一。但如果我们加深信德的意识,肯定天主临在于每位会士身上――这是真正团体精神的基础――我们就能解决这个困难。

服从:与天主旨意共融的圣事

  我们关于团体生活所说的同样适用于服从,这也是个信德的修练。我们已说过,修会服从是与天主旨意共融的圣事。这是个叙述,而非定义,这也是个非常好的说法。修会服从是超性的,且能与天主有本质的关系,因为这是与天主旨意共融的圣事。

  为能清楚明了这事,必须从在信德内和天主建立友谊关系的背景来看。这种与天主的信德友谊必须是院长和属下关系的有效因素。这是因为我们常常视院长为天主的代表。在我们与团体外在事务的关系中,院长代替天主的位置,因此,无论何时我们服从一位院长,我们应该顾及这个事实:我们服从的不是院长本人,而是天主。

  这是为什么当大公会议说到修会服从时,首先提出长上对天主的服从。院长实行对天主的服从,后来会显示在她和团体中其它成员的相遇时,那时对她们来说,院长实际上是天主旨意的圣事。圣事的意思是一个标记,指示出:院长实际地成为天主圣意的圣事。院长应该被服从,不是因为她是某某院长,而是因为她是圣事。

  同样地,我们不是因为某某修女制作面饼而领圣体,我们领圣体因为那是圣事,信德告诉我们,我们的主临现在面饼形内。我们看见的是一个标记,但包含在标记内的真实是不同的。当为小孩领洗时,我们感兴趣的不是使用那一种水,当然会有人带来约旦河水或露德圣水,然而基本上,我们感兴趣的不是水的质量。我们看它是个标记。

  同样,要有超性的服从,我们必须用这些眼睛去看院长。这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我们通常以人性的方式去看长上。但那对修会的服从是不够的。

  关于修会服从的向度,我们的会母表达得非常清楚。她很关心在她的修院内要有能担任院长的修女,她们是最适合指导团体的人。

  实际上,会母在革新修会中导入一个管理系统。按照会母的这个实行法,院长被任命为期三年,第一年是一种训练或考验,看她是否合适担任这个职务。第一年快结束时,视察员必须看事情的进展如何,如果这位院长不称职,她就会被革除。

  这样作为被视为理所当然,完全不开罪任何人;这一年被视为第二初学期,是为训练院长,并发现她是否有能力担任院长职。我们的会母在她革新修会的初期使用这个方法,用以确保修院内的平安。开始创立修会时,很不容易知道谁有能力,谁没有能力;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凭经验去发现。

本性的动机不足作为修会服从

  对会母来说,修会服从的基础是信德。这是正统的神学:只有凭着信德,我们才能在院长身上看见天主的临在。当会母教导年轻和不成熟的修女时,她用本性的动机吸引她们实行服从:她教导说,如果院长是被爱的,她会更容易被服从。

  这是我们会母的好原则之一:但这是个本性的动机。实际上,如果你们有个院长,她是个可爱的人,你们在服从她时会觉得毫无困难。会母主张无论对院长或属下,这是必须培育的动机之一,但并不排除其它的动机,例如信德。这是学习真正超性服从的惟一道路。

  但我们不该停在这里,否则当事情有了转变,院长换了人,新院长具有比较磨人的性格,这时服从就会一败涂地。服从是个德行,我们必须在这德行中成长。如果我们只在本性的服从层面度整个修道生活,那会怎么样呢?当情况一有变化,就再也没有任何服从了。

  我们常说:那位修女是怎么一回事?她一辈子如此服从,现在她老了,却一点也不服从,这怎么可能呢?当然,每个人各有其奥秘。但是如果这人一直生活在本性服从的层面,从来不作任何努力提升到超性的服从,后来,经过十年、廿年、四十年,甚至六十年的修道生活之后,不可避免的困难必会发生。这解释了为何有时修道人经这么多年以后离开他们的团体。

院长的服从

 另一个困难是长上的案例――有时是终生作长上的人,据说他们不必服从,因此从来不培育服从的精神。实际上,大公会议已经说过,每位长上都必须服从。服从谁呢?服从天主,服从祂的旨意。

 这里的服从在于长上寻求天主旨意的态度,而且时常愿意实行天主的旨意。但是为什么当院长任期届满后,他们常会有服从上的困难呢?!我担任长上已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很怕在任期结束后,会有服从上的困难!你们必须为我祈祷!然而实际上,这是不应该发生的。

  长上真的是第一个应该实行服从的人:但并非如同有时人们所谓的服从团体。这是在国会中被接纳的原则,那些当选者的权力来自人民。但是修会的服从不像这样,修会的长上从天主接受权柄。团体投票选出他们选择的人,但却是天主授予权柄,而非团体。教会不是民主政体。院长以天主赐予的权柄来管理;但她不是变成天主!我们必须接纳有些院长那样的行为或曾作过的行为;为此之故,有的人藉他们的职位而建立威权。

属下的服从态度

  如我们所说的,超性的服从是超性信德的果实;也就是主动去爱天主的圣意。本性的服从形式是靠本性的动机来维持;超性的服从则以信德为动机。

  这信德向你们担保天主临现,并活动在你们的生命中、团体中、也在你们修会的历史中。信德告诉你们,你们的院长是天主亲自委任代表祂。所以,无论你们是否爱她们如同一般人,你们仍然是以信德的精神顺从,确信你们因此而悦乐天主。这就是超性服从的态度。

  我们的会母从经验得知,服从可能会有怎样的困难。我们已说过她那最后和最痛苦的服从行动。让我们分析一下当时的情景。我们的会母逝世,原因是代理省会长安东尼神父命令她去奥尔巴,要她取消返回亚味拉的原先计划。奥尔巴公爵夫人的女儿快要生产,他们很怕会出什么差错,因此这位夫人要求安东尼神父派会母德兰到奥尔巴。

  当然,这是个很令会母失望的消息。她已经生病,并且刚从非常疲累的旅途回来,希望尽可能地快回亚味拉。她实在不需要去奥尔巴;她可在她所到的任何地方为此祈祷就够了。我们的会母告诉我们,她尽力作一切可能的说明,可是代理省会长坚决强迫她去。安东尼神父出这个命令是残酷和不近人情的。

 但会母曾许愿经常实行最成全的事,她将之应用在这事上。她也可以采取这样的态度:[我将写信给省会长,等候他的回答,如果他仍然告诉我去奥尔巴,那么我就去。我正向一位更高的长上请求。]她有权这样作,但想到她的成全圣愿,她单纯地服从了,她的动机纯粹是超性的。这是她给我们树立的许多好榜样之一,尤其在服从方面。

负责的服从

  我们对于服从可能有的任何问题,信德能给我们圆满无缺的回答。本性的动机不能作到这点。有时本性的动机会造成一种颇难培育超性服从的典型人物。许多像这样的人所表现的J顷服如此地依靠其它的人,致使他们从来不用点头脑,他们向别人问每一件事:[我该作这个吗?我该作那个吗?]那些是普通的常识该告诉他们的;[我可以喝一杯、二杯或三杯水呢?]这是你们的头脑该告诉你们的事!

  这些不是发展超性服从的最佳人选。他们时常停留在依赖其它的人,就像个小孩子。此外,他们很容易会变得自私。那么,我们所谓的[负责的服从]是什么意思?其中有一个含意,就是你们必须学习在生活中使用合宜的事物,借着服从长上,或借着显示给你们的天主旨意去发现它们。

  我们应该远避只因为被命令而去作某事的服从心态。当然,我们该时常预备好在任何处境中服从。当我被命令时,我服从是因为天主藉院长对我说话。每一次我都该提醒自己这事,帮助自己在服从的精神上成长。否则就会成为例行公事。当钟声响起时,我甚至没有觉察什么,我的两条腿就已走动起来!那么,这不是个服从的动作;那是例行公事。我们必须发展对天主临在的知觉:我们服从是因为天主命令了我们。

服从的危险态度

  我们对于服从的态度能有许多的危险:长上的危险和属下的危险。为此之故,其中的曲解和误会,首先,是修会服从的意义是什么;其次,我们可能以错误的方式实行服从的道理。

  长上的危险之一是取代天主的诱惑。他们变成天主,因此,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是[天主的旨意]。然而在院长能说[这是天主的旨意]之前,她必须问天主,[祢的旨意是什么?]惟有当她得到了天主的回答,才能传达给团体。

  我们可能要问,她怎能知道天主的旨意呢?因为没有一个院长有直通天主的电话!无论对院长或属下都有各种知道天主旨意的方法。加深我们的信德是一个方式。也可以探究天主的旨意,可以祈祷和天主交谈。我们能请教明辨事理的人。

交谈

  大公会议提倡以交谈作为服从的另一协助,也是分辨天主旨意的方法。在某些团体里,我曾经验过这样愚蠹的交谈态度。[神父啊!现在我们来交谈!]说这话的口气和态度使人联想到交谈是他们引进团体的一种舞蹈或什么的娱乐!他们觉得很高兴,因为从前他们不能开口说话。这样看来,这个反应是在显露从前的可怜情况。

  交谈被正确使用时,这是发现天主旨意的好方法。成功的交谈要具有若干预先的准备。处于服从的境况下,交谈的目的是寻求真理:换句话说,寻求那一时刻或某些特别事情的天主旨意,如《宣言》所说的,这要求应用几个原则。

  首先,要怀有真诚无伪的态度寻求真理;这必须是以无私和诚挚的意志寻求天主的圣意。其次,你们需有谦虚的心态,承认你们没有全部的真理。因此,你们要开放,怀着谦虚的精神,接纳别人拥有的真理。对于参与交谈的人应有爱德和窖忍。

  不要使交谈转变为独白。某人常这样作,因为他说:[独白是表达交谈的最完美方式!]你们需要有聆听和采纳新观点的爱德。况且每个人的自我表达能力不一样:有些人接受的教育比你少,她们表达意思时有困难,所以必须慈善宽大,请求她们再解释,好使你能明了。打断话题是很相反交谈精神的,此外,也是个不礼貌的举止。

  如果我们具有上述的准备,设若我们更进一步,以正确的精神接受任何可能的决定,我们必会有好的收获。如果只因为讨论已持续了两个小时,而希望快快结束,因此而同意一个提案,这是大错而特错。我们已修练了开放、单纯、容忍和爱德后,要再更进一步,以信德的精神接受最后的决定,作为给我们和团体的天主旨意。只有在那时,交谈才会达圆满的目的。

 

 

 

 

 

 

第九章 谦虚
 

 结束思省我们德兰修会祖产的各种因素时,我愿意加强会母亲自强调的一个重点。谈到建立祈祷生活的基础,她提出三点;她说:[第三是谦虚,虽然栽最后提到它,这是主要的修练,而且包括其它一切。]如果她是英国人,她可能会说谦虚是[最后但却不是最小的]。

  我们前述的反省较偏重于会母建立加尔默罗会生活方式的外在组织,其中祈祷居中心位置;但是她的教导也适用于其它内在的向度,这和预备祈祷生活有关。区别加尔默罗会生活方式的内、外向度能有助于我们。

  然而,在会母的脑海里,这两个向度是并行的。你们知道她在《全德之路》中怎么说:[你们曾请求我教你们如何祈祷,我现在教给你们……]’接着她并没有直接谈祈祷,而是同时说到这两个向度,指出我们的整个生活方式何以是祈祷的预备。为此之故,《全德之路》能以许多方式阅读。

圣经的启示

  圣经同样也能以许多方式阅读。我们能为了要知道圣经的内容而阅读;也能为了默想圣经而阅读;或者也能在我们需要的时刻,为了寻求灵感而接近圣经。

  大公会议说,当我们阅读天主启示的圣经时,天主给我们每个人一个讯息,好像那部分的圣经特别为我们那一时刻而写的。大公会议的话尤其适用于我们每天聆听的弥撒读经。我们能以弥撒的每曰读经作为天主给我们的当天讯息,如果这样实行,会看到上主每天给我们一个不同的讯息。

 然而你每天寻获的不同意义并非你重编的结果;不!这不同的意义实际上已包含在启示内。意义已经实际地在圣经里,但对你而言,在那一天特别被强调,使你以新的方式明白这经文。圣神使用这个管道给你每天的启示,以这样的方式读圣经,我们在圣经内发现如此的富裕。

 在我们的修会中,圣女德兰丽达的生活给我们非常美的榜样。你们知道她如何得到透彻一段经文的特殊恩宠,实际上,这句话在每个主日都会听到,这是午前经的简短读经:[天主是爱]。每个主曰她都听到这句经文,但在某个特殊的情况下,她发现那句话如此丰富,后来她说,这对她是个归化,是圣化的开始。她以一种完全崭新和不同的方式瞭悟天主是爱。

  如果我们以正确的心态阅读礼仪中的经文,如此的经验也能发生在我们中任何人身上。圣教会常说,圣经包含着继续不断赋予我们启示的根源。

德兰修会的福音

  为求达到实际的灵修目的,我们可将这个反省延伸到会母的著作。阅读圣德兰的作品时,如果只为求知或探索其历史而阅读,这和以开放的心态为求得她的讯息,并认为她是为了我个人而写《全德之路》,这两种的阅读方式非常不同。

  虽然会母是为灵修生活的初学者写《全德之路》,但是这本书对每一阶段的人都有效益。每次阅读时,我们可以找到新的讯息,因为我们因灵修生活成熟而改变,这本书的丰富内涵之一是有益于我们生活的每一阶段。因此,我们必须以开放的心怀来读这本书,而不要只为了求得知识。

  欧西理奥神父写了一本英文书,题名为《德兰修会的福音》,这个名称非常适合《全德之路》。加尔默罗会士该如同基督徒看福音般地看会母的这本书。当然,它并没有和福音处于相同的层次,但在我们实际和灵修的研读,能以相同的方式阅读。那么,我们几乎可在每一页中找到一个能采用的讯息。今天是某一德行,改天则为超脱,或谦虚,或鼓励,或决心,或祈祷。我们会从中得到每曰生活的灵感。

加尔默罗会是谦虚的修会

  在这一系列有关会母的讲解中,我愿提出的最后讯息是谦虚白首先,我们所有的人都需要更谦虚:让我们接受这事,后来我们要看看是什么谦虚。其次,会母曾如此尽力地强调谦虚的重要性,以至于我认为,我们可视之为加尔默罗会士身分的记号之一,能将它列入前面提及的记号之一,就是说外在和内在的严格、禁地、神贫;在这些记号中,我们加入谦虚。我们是一个谦虚的修会。

  谦虚是今日没有人谈论的德行之一。我们说爱、使徒性、动力、负责,以及其它如此之多的名称,但是很少说到谦虚。然而我们的主告诉我们,要向祂学习成为[心谦良善]的。祂给自己下的定义是心谦良善。

   那么,将这谦虚的特性加入我们德兰修会家庭的定义,这不是毁损,而是我们的光荣之一。每个修会家庭各有其特性。例如,方济修会家庭强调的是贫穷:嘉布遣修会是方济修会家庭的另一支派,他们强调的是亲近民众,他们以喜乐和友善的方式和一般民众自由地交往,因而深得人们的喜爱。他们比其它任何修会家庭得到更多圣召,因为人们喜欢这种相似基督的方式,谦虚地和人们来往。另一方面,加杜仙修会却度完全独居的生活。

 我们的会母没有这样强调外在的完全独居,但她强调谦虚,甚至对她所倡导的会衣也作此强调。你们知道,我们的会母对于赤足加尔默罗会的会衣如何地认真,不只对隐修女,也同样要求男会士。她命令修女们剪裁圣十字若望的会衣,所以,第一位赤足加尔默罗男会士的会衣是按照会母的指示制作的,因此,甚至在外表上,她希望我们为谦虚作见证。

谦虚是基本的德行

    但在德兰修会的灵修上,谦虚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应该全力奔向拥有这德兰修会的精神。根据会母的想法,谦虚是祈祷和普通灵修生活的基本德行。然而却是激起其它每个德行的灵感;它和其它德行水乳交融,彼此间不能各自独存,尤其和姐妹之爱与超脱更是关系密切。按她自己的话来说:

我无法明白,怎么能谦虚而没有爱,或怎能爱而没有谦虚。也不能明白,没有超脱一切受造,怎么可能有这些德行。

  对她而言,谦虚是激起灵感的心态,她已给了我们一句非常闻名的定义:[谦虚是在真理内行走。]这个定义在神学上是非常正确的:如果你们以哲学推理来解析谦虚,它的意思是:知道且接受我们依赖着造物主。

   这句话囊括一切。并非光说[我是个罪人],就算是谦虚的动作,这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如果我对你说,你是个罪人,你没有被触怒,反而谦虚地接受我的责备,那么,你说[我是罪人!]就有可能是个谦虚的动作。可是,如果当我对你说,你是个罪人,你被激怒或感到震惊,那么你说[我是罪人!]就不是一个谦虚的动作!

  如果我们认识并接受我们依赖着天主的这个事实,我们知道,无论我们具备何种天资禀赋都是来自天主,我们用尽心力,所获得的赞誉、荣耀应该全归功于天主,是祂赐给我们力量和才华。是祂推动我们走笔行文,并且利用我们卑微的脑袋,若非如此,则会一片空白,祂也同样可以利用其它任何人的脑袋。凡接受造物主存在的人,必须承认此受造物的依赖性。所以,就此意义而言,谦虚不是特属基督徒的德行。

基督徒的谦虚

  除了承认我们依赖天主外,基督徒的谦虚还耍加上另一个因素:就是渴望效法基督的谦虚。基督实践了最完美的谦虚行为:祂空虚自己,空虚祂的天主性体、祂的天主尊威,降临尘世,取了人的形体,成为人的奴仆,竟至为了救赎人类而牺牲祂的生命,接受祂作为救世主的使命。按照基督徒的整个传统,圣德兰将谦虚置于非常明显的基础上。

  事实上,会母赞扬谦虚为诸德行中最首要的。可是,这个德行的意义和重要仍广泛地被人曲解。我们要开始说,在当代人中,谦虚不是个受人欢迎的德行。我们比较喜欢称赞其它的德行,却不愿详述谦虚的历久弥新,谦虚好像是个消极的德行,仿佛和我们的自我实现、人性尊严几乎没有关系。

圣德兰的教导

  为了了解基督徒的谦虚,明白圣德兰为何以谦虚作为祈祷和新加尔默罗会的角石,探讨一下圣德兰对谦虚的定义,可能会有帮助。

谦虚的涵意

  每当定义谦虚时,作者们开始说,这个字源自hu—mus,意思是土地或大地,原始字意是低下,按照这个意思,可使用于指人的出生、背景或身分的卑微。因此,卑微人和出身贵族豪富者的立足点正好相反。

  处于圣德兰的时代,这个意思是相当普遍的。但对她来说,这个根本的含意则另有解释:一个谦虚的人是立足于真实的人:Humildad es caminar en verdad(谦虚是行走于真理中)。凡行走在真理中的人就是立足于真实。这样的人稳稳地踏在地上,看清真情实相。

  根据这个定义,谦虚人和投身于虚伪的世界,满脑子虚假、幻想、错觉和瞒骗的人,两者是互相对立的。圣德兰不只将谦虚和真理相连结,而且界定它为明确的真理。

  我们知道,她如何述说自己寻找这个德行的基础,及其重要性的理由:

我反复地想着我们的主如此喜爱这个德行,有个思想进入我内,按照我的见解,不是我反省的结果,而是突然地出现:这是因为天主是至高的真理;而成为谦虚的,就是在真理中行走,因为单凭我们自己,除了可怜和虚无外,一无是处,这是一个很深的真理。凡是不了解这事的人,就是行走于虚伪之中。人愈明了这事,愈取悦[至高真理者],因为这个人已行走在真理中。

  她明白,单凭自己,她只有可怜和虚无,而在她内,只有来自天主的一切才可能是美好的。谦虚的人看清楚自己的真相;他向真理开放。

 这段话也特别表明,为何圣德兰以这个德行作为祈祷生活的基石:当人谦虚地站在天主前,他不只必须承认真理,而且要活出真理。谦虚向人挑战去看见和接受真理,不只有关他自己的,而且也是有关其它人的。

  如果人能在爱内谦虚地接受这事,这个接受在人与天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必会有具体的记号。这样的记号可能是内在的平安(这对于祈祷是如此重要),以及尊重他人的人格价值,此乃团体生活的基本态度。所以,基督徒的谦虚是个德行,是我们与天主、我们与人相互关系的特征。这些关系必须建基于真理,并且在爱内生活。

基督中心论的谦虚

  我们会母教导的谦虚,惟有从她和基督相互关系的光照下才能被明了。因为她的道理是植根于和基督个人关系的经验上。对圣德兰而言,基督不只是上主,基督当然是她的主,然而,祂也是她的朋友、她的净配、她的君王(居住在城堡中心的君王)

  她用这么多美丽的观念和比喻来解释,主是她的什么对象。因此,要从她个人的经验和默观的背景下来解释她所教导的谦虚。天主赐给她几个恩宠,基督藉之逐渐向她显示自己的人性。首先她不能看见基督的面孔;后来祂只把手显示给她。所以她和基督的人性交往是逐步渐进的。我们的会母反对当时所有的神学家,她认为默观之路在于经由基督的人性,而且也经由谦虚。

  会母不是一位神学家,她也没有兴趣分析自己所说的,可是她的道理建立的基础非常稳固。她确信,我们的谦虚应该建立在基督的谦虚上。那么,天主的谦虚实在就是祂那取了我们人性的行动,我们称之为降生成人。

  为此之故,圣德兰强调默观基督的人性,因为她确信我们的谦虚应该建立在基督的谦虚上,而基督的谦虚是在取了我们人性时达到最高峰。

  还有其它的说法表达基督的谦虚:例如当祂让人,也就是说,让那些卑微可怜的受造物钉死祂。这是谦虚的至极行动。但是谦虚的主要行动,基督自我贬抑的开始是降生成人。因此,谦虚是灵修生活的基础,而降生成人是人类救恩的开始,也是基督自我贬抑的开端。这些事全都会合一起。

  严格说来,我不是个神学家,可是我看会母的道理如此地合乎逻辑,事实上,这是涌自她的经验,而非研读各式学派的神学。

  谦虚是会母道理中的主要点,当她说到谦虚时,她的文笔变得更流畅,在西班牙文中,她使用的语词更温和,更顺畅,也更轻松。这意指她爱上了谦虚,她从经验和实际力行中得知,谦虚是多么鼓舞人,它包含其它每个德行。她不懂,没有爱怎会谦虚,或者有爱怎会没有谦虚,她也不能明白,怎能有爱或谦虚,却又没有超脱一切受造物。

  谦虚是必须经常呈现的共同基础。会母这里说的不是一般的谦虚,即适用于凡相信一位造物主的人;那种谦虚解释了天人之间的关系,但却不能说明同辈或和属下之间的谦虚。

  基督徒的谦虚添加了些其它的成分,惟有藉效法基督的谦虚才能予以解释。祂如此深爱我们,竟至空虚自己的天主性,只以人的形体出现。只在当祂行奇迹时,我们才能看出祂具有超人的能力;否则,人们认为祂是木匠若瑟和玛利亚的儿子。当我们思虑会母希望我们实行的谦虚时,我们必须仔细思量的就是基督的谦虚。

  当然,谦虚不只是加尔默罗会的专利。谦虚是针对着每一个人,而基督徒的谦虚则针对每位基督徒。然而事实上,大公会议强调的是修会会士的谦虚。在《修会生活革新法令》中,我们读到:

每个修会的会士应当记忆,他们有义务服事天主,且当潜心修德,特别当修谦虚。

  随后继续提到服从、勇毅、贞洁等等,但首先提出的是谦虚。其理由和会母的解释完全相同:会士的献身是谦虚的行动,在此意义下,我们经常努力生活在顺从他人的境界中。

  我们所接受的这个超性服从的奥秘,只有基督徒的谦虚才能加以说明,单凭本性的动机是不够的。我们实行会士的服从时,确实有许多的困难,惟有藉应用超性的信德和实行谦虚才能解决。

 这说明了服从和谦虚之间的密切关系。我们在服从上碰到的问题,许多涉及的是权利、个人尊严、责任和决定事情的不同观点。有的可以运用本性的原则解决,但一般说来,这不是个圆满的解决。当冲突出现时,我们以会士的服从来解决,这会要求源自信德的谦虚态度。

不合理的要求和丧失人格

  当我们度着谦虚和服从相互依赖的生活时,可能会发现有这样的案例,即过分夸张地要求谦虚,并以之强迫建立不合理的权柄。这在过去曾经发生过,但在现今却极不可能发生。

 我们往往说每位会士如同仆人,或甚至是奴隶。然而在法律上,奴隶是没有人格的:他不是一个人。按照罗马民法,主人可以像处理东西一样对待奴隶:他可以定奴隶的身价,然后将他卖出。现在,罗马法律的这个情况被应用于修会会士。长上可以对待属下如同奴隶。

  当然,从法律上来说,这是真的,当我们答复了修会生活的召唤时,我们放弃自己的意志,这不是指心理上的,而是指独立自主权的使用。

  事实上,把这个法律观点应用在灵修向度上,并不会创造出谦虚的会±,反而产生被剥除人格的会士。就像不再成长的东西。同样的,这会士不致力于发展他自己,导致这位会士消除开始行动的每个意念,结果是除了顺服,一无所用。这意指,会士通常实行外表的服从,却不关心内在的心态。

  在今日,没有会士要接受这些谦虚和服从的定义。从法律上说,这些因素是有效的,甚至在今日,服从仍能用相同的法律名词来解释。古老时代有句铭言:[隐修士没有所谓喜欢或不喜欢的意愿。]这是因为他的意志已经交给他的长上。甚至在今日,有时我们认为谦虚只是个外表的态度,而很少致力于发展内在的谦虚生活。

谦虚是分享基督的奥迹

 谦虚的生活是分享基督的奥迹。我们的会母在她的著作中清楚地讲明这事。她以西洋棋的游戏作比喻,解释她的谦虚道理。在这个游戏中,有一个国王和王后,还有几个主教,二座城堡和一些兵卒。王后是最重要的棋子,因为她能到处通行无阻;会母认为谦虚就是王后,她的全部道理论及王后如何能赢得国王,使国王顺服她。这是个非常亲切温柔的解释法,说明王后(即谦虚)支配国王(意指天主)的权能。

  会母的道理非常单纯:谦虚实在就是分享基督的谦虚奥迹。看到一位会士,经过多年修道生活后,仍保持他开始修道时的自大傲慢,而且有时因为多年消磨于献身生活,反而更加骄傲,这是最令人感到悲哀的经验之一。

  在今日,我们应该更加强调谦虚,因为我们如此过份地看重个人尊严、我们的权利及重视自我的意识,以至于这些本身是美好的特点反而没有达到极致。在基督徒的谦虚上进步,就是更深入地分享基督的奥迹。缺乏谦虚是挫折的原因

  如果我们希望灵修生活进步,除了进入主基督自我贬抑的情境,设法分享一些祂的情感和处境外,别无他途。

这会解决我们在灵修生活上的许多问题。例如,当我们发现祈祷有困难时(而谁没有呢?),当我们遇到祈祷干枯的日子,经历那些黑夜时,如果没有谦虚,我们将处于远离祈祷和离开内心城堡的危险中,因为不作任何祈祷,在城堡的外头走来走去,这是很不愉快的!

  在此危机中,许多人没有试着在基督徒的谦虚上成长,他们采取消极的立场说:[我再也不要尝试什么了!]于是许多的挫折由此而来。修女们的许多挫折因缺乏谦虚而产生。现今有个流行的时尚,试着找心理学家解决我们的情绪问题和挫折。然而这些问题的根本原因是缺乏谦虚。当然,我说的不是指严重的事态,那时确有其需要;这另当别论。我所说的是,当问题应该以增长谦虚来解决时,不要去寻求那样的援助。

接受我们的限度

  如果我们不设法在基督徒的谦虚精神上成长,我们会有许多挫折,尤其是当我们经验到自己的限度时。从一开始,我们就必须接受自己的限度。你以为,因为你已经是个加尔默罗会隐修女,你会在下个星期就达到第七楼台吗?我可爱的修女!不会的!你必须谦虚一点,等待天主带领你到那里,如果你合作的话。你要有足够的谦虚接纳自己的限度,不要责怪团体,或认为那些限度全是从你以外来的。不是这样,最重要的,它们全在我们里面。

 让我们接受这个事实:我们依赖着天主。如我们已说过的,这是谦虚的第一级,甚至连非基督徒也有。我们必须接受,天主造了我们,我们是有限的。这是个不可否认的事实。祂可能给我们一个非常小的脑袋!也可能天主造成你一颗非常干枯的心,使你不能在祈祷中感到任何善情;这些限度也要接受。天主使有的人干枯,有的人多情;这并不表示天主偏心,祂按自己的意愿给予恩赐。换句话说,我们必须接受自己。

自知之明

  认识自己的限度,也就是会母如此坚持的自知之明。我们的会母没有学心理学,但她知道谦虚包含自知之明。自知之明的第一个真理是我们依赖天主,无论在有限性和积极方面都是如此。

 天主赋予你积极的天资,如果祂愿意,也能撤回它们。一旦你接受了这点,就是走在不断引领你深入自知之明的路上。甚至达到了第七楼台,我们的会母仍讲论自知之明,所以,我们还有一段很远的路要走。

  自知之明是一门很难的科学,即使你已越过第一楼台,你仍然必须继续学习,直到抵达终点,穿越城堡。自知之明是谦虚的工作,这和寻求从人的层面认识自己的内观反省是不同的一回事。心理学的内观有时能有帮助,特别是,如果我们是不平衡的。而所谓基督徒的自知之明,意指将我们自己和基督相比,因而必须培育基督徒的谦虚。

假谦虚

  当我们培育基督徒的谦虚时,会母同时主张,我们必须避免假谦虚。不要想假谦虚只不过是十六世纪的缺点而已。在今日亦然,我们也企图培养假谦虚的态度。许多我们视为谦虚的事,根本毫无谦虚,而且有时是骄傲的行动。例如,我可能说:[我不要作某个工作,因为我是这么有限;我不要再努力于进德修业了!]这是假的谦虚。如果我们想要成为勇毅、慷慨和意志坚决的,我们需要天主的恩宠,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这能力不是来自我们自己。

  至于我们在某些德行或祈祷上进步的能力,不要认为全有赖于[你]。天主在我们开始爱祂以前,已先爱了我们,这是灵修生活的第一原理。这适用于一切的德行和祈祷生活。因此,不要太过于依靠你自己;同时,也不可因假谦虚的想法:[我做不到!]而放弃继续努力。

  处于这两种情况中,要记得,急难中,施行援助的是天主:没有祂,我们什么也不能作:有了祂,一切事都是可能的。

  谦虚的德行是真实。此外,这是个使人乐观的德行。谦虚并不是悲伤的顺服,这几乎使我们丧失人格。不是的!德兰修会的谦虚是富有动力的,谦虚一向被人称为消极的德行,但我们会母教导的谦虚却是积极的。因为谦虚赋予人作事的勇毅,它使人立刻接触到那位能完成一切事的天主。德兰修会的谦虚使我们分享基督贬抑自我的奥迹,而我们知道,基督能行一切事。

结论

  圣女大德兰是一位不让人[舒服]的女士,当她的祈祷日渐深入,面对实际的修道生活,她在自己,也在别人身上觉察到不满足,感到必须扩展和改革;她学习从福音的要求中辨识自己的感受根基。

  她发现,若要追随福音,则必须断绝世俗的习街、骄傲自大和热望。这不是一个新观念。一旦她断绝自己的冷淡生活,她感到自由,任何出现面前必须完成的事,她都可以去开始和发展,而且在工作中团结其它的人,分享她对福音要求和服务圣教会的观点。此乃德兰修会神恩的根基。

  这神恩的本身有着人性的吸引力,到现今依然是历久弥新。是否因为这神恩的讯息过于彻底,就该被拒绝呢?是否我们该刷新一番,使之更摩登,和更能被现代人接纳呢?但除了福音的彻底性外,没有能治愈人类的。

  想望创造另一种生活方式,不但能生活舒适,又盼望能在神修生活上成长,这是徒劳无益的。这样的变更将会根绝德兰神恩的明显特性。这真是更过分的极端,无论何时作此尝试,无不证实其为徒劳。

  然而,这神恩的本性成长和灵性发展,两者间有个很重要的不同,革新是使之更容易和更能被人接受。德兰修会神恩能够,也必须成长。此乃事物的本性。但是致力于设想另一种生活方式,不符合圣德兰规定的条件,这是非常荒谬的。会母的克修观点,我们可应用在她的法规中所说的灵修成长:

有许多达到内心城堡要塞的道路,真的有许多条路。我们可能从大门进入,可能从后门偷偷溜进去,也可能,如果尚有余力,或仍有良机,我们会在任何地点,或面对每个连续出现的守卫时,破门而入,或在墙下挖个洞钻入;我们也能愚蠢地回头,从城堡的庭院走到外界,

或者若我们执意而为,也能完全离开城堡。如果我们不顺序穿越每个连续的守卫,却想要达到城堡的要塞,这是无法做到的。倘若回头走向相反的方向,我们也同样不能靠近城堡的要塞。

  我要以教宗若望保禄二世的话作为总结:[愿此圣德兰年帮助你们,更深入地正确明了忠信于贵会会母的神恩,因而获得崇高献身生活不可或缺的恩宠。]我附加一句:[我们的会母需要你们的努力、你们和圣教会的合作、你们的信德、你们的祈祷、你们对会母神恩的忠贞。]

 

 

 

   下列有阑德兰默观生活的思想,取自FrMichelangel。一九七二年的讲道。得到神父的同意,仅摘述其要,在比作为本书的跋文。

                       英国违灵顿加尔默罗会隐修院

加尔默罗会的目标是默观

关于默观生活方式,教会法典的定义如下:

凡特别献身于祈祷、牺牲和独居,而不从事任何外在使徒活动的修会家庭,教会法典称之为默观的修会家庭。

 根据这个解释,你们也是默观的修会,但是你们超越这个定义。按照会母圣德兰的思想和渴望,你们有责任致力于活动的默观),这是德兰修会家庭的卓越特性。

  就神学上而言,德兰加尔默罗会宣称是个追求达到默观的修会家庭。我们的会母建立革新修会,采用传统及她心中存想的,如何帮助灵魂成为默观者的所有习俗,因而完成加尔默罗会的架构。她对此深思熟虑,且在心中以这些来组织你们的生活方式。

  她从经验中得知,达到默观的境界,成为真正的默观者,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因此她建立一种生活方式,消除其中的主要障碍,妥当地安置灵魂,使之有可能达到默观。此乃亚味拉圣德兰的秘诀,她建立的是使灵魂成为默观者的生活方式。如果你们阅读《灵心城堡》,你们会看到,她说得很清楚,你们蒙召是为达到默观的境界,这是你们的目标,也是你们生活的目的。然而,她也知道,修女们可能对此说法提出异议,她预先回答:我知道,你们会告诉我,默观是个天主的恩赐,天主赐给凡他所喜悦的人,按照天主喜悦的时候和地方。我知道这事,但请容许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好好预备自己,且准备好追随这条路,你们会达到默观。

  如果有人愿意对加尔默罗会隐修女谈论祈祷,则必须从这一点谈起。祈祷对于你们并非一个职业或活动,就像对其他的基督徒那样。人人都被预定行祈祷,成为祈祷的灵魂,但对你们来说,另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

 祈祷之于你们,是能达到你们目的的惟一方法,因为只有在祈祷中,默观方能成长。这个成长惟独借着实行祈祷而获致,再者,更是借着心祷而成长。当会母开始革新修会时,心中存想的是帮助你们达到默观,及后来她所说具有这目的的一切。

基本的体制

  修院该是个小团体,因为她从经验中得知,如果灵魂愿意在祈祷和默观上进步,在大团体内,不是这么容易获得灵魂所需要的平安。她决定建立有禁地、独居和静默的小团体,因为她认为,要在默观精神和默观祈祷上成长,帮助灵魂在这艰难的道路上进步,这些因素是必须具备的。

  加尔默罗会必须维持着会母心思中的本来面目。若要稍加更改其组织,必须审慎行之。我们必须明了继续保持和修改的理由,并且要明白我们作决定后的演变后果;重点在于,加尔默罗会必须保持会母圣德兰心思中的本质面目。

  如果有这么一天,我们胆敢更改会母心思中所存想的,就是在毁灭加尔默罗会。这是我必须说的话。你们的时间表、团体生活、守静默的方式、牺牲和克苦的方式、彼此相处的方式、你们隔离世俗的方式,上述一切都必须解释为祈祷的功能,此乃圣德兰的中心理想。她不偏不倚地指出重点;在每个活动中,她直接地达到她的目标。

  她曾经研究过修道院的生活,且累积亲身的经验,为能明白什么最适合她的计划。起初,她规定在晚上祈祷,可是后来她把这一小时的祈祷改在晚饭前,因为她了解,那段时间能使灵魂在祈祷中获得益处。她组织的生活方式,不但使灵魂能不断地生活在天主的临在中,同时也能操作人类日常生活的工作。就我们的情形来说,这意谓着

度团体生活。

团体生活的价值

  我们的会母为什么选择团体生活呢?她在比较独居和团居的隐修生活方式后,决定加尔默罗会的生活方式是团居的。

  她明了,为了达到默观,灵魂需要团居的生活。当她决定革新修会时,能自由地作决定,因为她从罗马得到教宗赐予的一切特权。她可以随心所欲,起草任何法令或会宪,她可以选择采取最先写成的最原初会规,这是完全独居的隐修。她也可以采取我们现在遵循的,即第:次写成的《原初会规》,或选择非赤足修会遵守的第三个会规。

  细思何者最有益于默观生活之后,会母选择的是《原初会规》,但不是纯独居的。因此,当修会变成托钵修会时,其生活特性也变成修院和团居式的。

 从修会的起源来说,我们的修会是纯独居的。虽然会母很被独居隐士的精神吸引,也很喜爱独居,她组织的生活是修院和团居的形式。她的理由何在?她知道,灵魂独自一人,没有团体的帮助,要达到默观是非常困难的。她也知道,想要达到默观,灵魂需要其它人的帮助,方能成为祈祷的灵魂,且有所进步。面对灵魂达到默观必须穿越的一切困难、干枯和磨难,要能经年累月坚忍不拔,灵魂需要团体的帮助。即使我们往往不明了此事,团体的确帮助我们坚忍屹立。

 我们必须完全明了,如果我们划地自限,单凭一己的谋略,必会在神修生活中犯下惊人的蠢事。这样的事发在某些地方,革新派的隐修会士开始时矫枉过正。首先,他们规定每天心祷七个小时!如果你让人天天心祷七个小时,一个星期之后,你必须将他送到精神病院!势必会这样,因为这么长时间的专注会导致心理上的问题。

 我们的会母偏爱团体生活,视之为有助于恒久祈祷的因素,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说不断祈祷的重要:[我凭着经验说,我损害自己的灵魂如此之多,因为我忘记了它,我忽略了它。]她知道这是达到默观的秘诀。

  我们必须了解,会母建立的修会体制中,最重要的是祈祷。我们必须祈祷,视之为我们的主要使命,我们生活的主要活动,特别可以说是加尔默罗会的惟一活动。其它的活动是用来帮助这个活动,团体生活是其中的一个帮助,使我们能在祈祷生活中屹立不摇。

加尔默罗会内的静默

  加尔默罗会的静默不同于其它修会。在别的会宪中,你们绝不会看到,静默被视之为德行。从神学的观点而言,静默不是一个德行。但是为加尔默罗会的圣召,静默不只是一条法律或规则而已,静默是个需要,若想在祈祷上成长,静默是个必须具备的德行。没有静默,你们就不能祈祷,外在的静默是个方法,帮助内在的静默成长。如果你是个喋喋不休的人,就不能听到天主。甚至有时,当我们静默时,仍无法正确地听到,那么如果不持守口舌的静默,又该当如何呢?

 灵修生活的主要目的在于聆听天主,因为聆听之后,我们会知道什么是天主的旨意,在发现祂的旨意后,人方能贯彻始终地完成使命。圣德就在于我们的意志和天主的旨意完全一致,当达到双方意志的融合为一时,我们就成了圣人。德兰修会的默观就在于此,就是我们的意志和天主的旨意一致和结合。当这样的一致和结合持续不断,成为一个境界时,这时就是默观。如果想要达到如此的境界,必须有所准

备。静默是达到这个境界的一个基本帮助。

  新的理论教导说,静默并非如此重要,因为圣神借着我们的兄弟,经由我们的分享和聆听而说话,因此我最好多花点时间和兄弟们谈一谈,因为那样,我会在他们中,也在我自己内听到天主圣神。如此这般的作为,你是在聆听你自己,而非你的兄弟或天主圣神。

  静默对于加尔默罗会的生活方式是非常本质性的,若有这么一天,忘记了静默,我们必会自我毁灭,因为我们绝不会成为[祈祷的灵魂]’而这正是我们的名字。现今已出现一种祈祷危机,主要来自静默的危机,乃由于对静默的疏忽,由此可见祈祷和静默两者间的本质性关系。

  有些时候,静默根本不是德行。有时守静默是很舒服的。有许多不是德行的静默。有的人在散心时守静默,系因骄傲、不喜欢或反感。这是逃避,而非德行。我们的会母说,在散心时,你们应该说话,也要很喜乐,因为一整天其余的时间你们无须说话,可以守好静默,那么你们的祈祷必能持续。

  如果我们定义加尔默罗会的生活方式,只说是一天有二个小时的心祷,这是非常贫乏的定义。如我们已说过的,在这世界上,有许多灵魂每天心祷超过二个小时。我们没有必要为此之故成为加尔默罗会士。以此方式定义加尔默罗会生活是一个错误。

  定义我们的修会时,要将[致力于达到默观]的目标存念于心。祈祷意谓着,有时我们需要整天沉浸在祈祷中。这情形发生在许多杰出加尔默罗会士的生活里,她们整天沉浸在祈祷中,但却不因此而置身于团体之外。她们内在地生活于这样的祈祷境界。加尔默罗会内,所谓的祈祷或心祷,就是这种意义的祈祷――成为一切的中心点,其余的皆隶属于祈祷。

祈祷的使徒性

  会母赋予心祷一个非常重要和崭新洞见,就是使徒的向度。这几乎可说是圣女大德兰的创举。

  先前,对于度默观生活的人来说,祈祷最主要是为个人的得救。他们进入修道院,为的是救他们的灵魂,也只为这个意向而祈祷和行补赎。

   关心教会及其传教使命的使徒向度,是会母从个人经验所得的灵感。她将这个向度加入她的神恩中。加尔默罗会有此祈祷的向度:经常关心教会。这与献身于外在传教活动无关,而是使祈祷成为活动,成为使徒工作的中心。

  我祈祷,不只为了享受与天主的结合。我的祈祷超越这个目的。我祈祷所寻求的是救主基督的需求和愿望。基督是我们的救世主,祂仍然一直希望拯救世人,这是何以加尔默罗会的祈祷成为使徒的祈祷――继续基督的救世使命。

   灵魂致力于默观,不是为了享受默观;让其它的人照顾他们自己,我则在此享受神婚的境界。不是的!德兰修会的默观生活是走向天主,代表全人类而行动,经常存留在与天主相偕的活动范围内,常在天主面前,如此地和天主的旨意结合,使天主经由我们拯救世人。

圣女小德兰的祈祷

  德兰修会祈祷使徒向度的落实,在圣女小德兰的祈祷生活中,可以清楚地看见它的完成。圣女小德兰曾说:[我愿在天堂上耗尽时光帮助世人,沛降玫瑰花雨和恩宠给世人。]她所说的一点也不是[新话]。

   但这句话是崭新的,因为她实在圆满地落实并活出修会圣召的热烈精神。因此,当她说,[在教会的心中,我的圣召是爱]。她实在是这样的,因为一个人的行动如同心脏的跳动。在教会的心中,我的祈祷成为爱,这是极为活跃的。圣女小德兰自献于仁慈之爱的祈祷,就是怀此奉献的精神,将自己的生命交在天父的手中。

  这一切灵感皆得自德兰修会思想方式的成长。圣女小德兰圆满地活出她的加尔默罗会圣召,她因此而成为一个传教士,她成为爱;这些事实是应用上述原则的结果。当我们说到祈祷时,这些是我们应该牢记心中的。关于可敬的圣三丽沙修女,我们也能说同样的话,她感受到,自己的圣召是吸引人灵归返内在的生活。

会母的友谊祈祷

  我们的会母对祈祷的定义是[和那位,我们知道爱我们的那位谈话]。此乃朋友之间很深的个人关系。这是有要求的。人世间的友谊,许多的要求取决于朋友的喜好。一位朋友可能会向你要求所有的金钱,希望你会给他,如果你是他的真正朋友。友谊甚至会向你要求自由,但是你不该如此愚蠢,给出你的自由,因为这是超越人间友谊

的。无论如何,友谊真的是有要求的。因此,当我们的会母说祈祷是友谊时,她的话意味深长;其中蕴含着最深的亲密和至极的要求。

圣十字若望的祈祷

  祈祷对我们有许多要求。这些要求或结果出现在会父圣十字若望的话中;将会母的语词系统化,用来解释我们圣召的就是会父圣十字若望。

  他深思熟虑,而且有系统地加以表达,而后使之成为一个祈祷的系统。德兰修会的主要特质,最重要的是以基督为中心和三超德。修练超德会加给灵魂许多考验,许多净化,而这些考验和净化是灵魂在超德内成长的本质因素。

 《攀登加尔默罗山》和《灵歌》中讲解了这个道理。这是加尔默罗会祈祷的本质解释,建立在三超德上,以基督为中心,要求灵魂受净化,达到绝对的完全虚无。

自我中心的危险

  我们能创立一种自我中心的祈祷系统。这是一个不断重现的危机,因为你以自我为中心。因为你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你和你特爱的加尔默罗会!

  这种以我们的喜好为中心的倾向是非常危险的。完全相反德兰修会的精神,如果你们不认真地修练三超德,则可能在加尔默罗会内发展这个倾向。祈祷寻求神慰,超过寻求灵魂们的益处,这就是自我中心的祈祷。

  我一直都担任加尔默罗会的告解神师,我发现修女们对天主感到气恼,因为她们有时不能好好祈祷,且又感到干枯乏味。她们把自己放在首位,认为天主是不公平,因为祂没有在那时候满足她们。这样的危险确实存在,灵魂去祈祷,寻求自己的满足,超过寻求天主的满足。然而我们来这里,是为光荣和颂扬天主而生活,而非为我们自

己。

  如果我们寻求个人的满足,我们将不会成长,你们知道,我们会母的主张,而会父更加强调:这是你们将在祈祷生活中发现的最主要困难。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慷慨地把自己完全给予天主,这在费内隆)和波稣威时代有个争论。费内隆辩护说,一个灵魂可能寻求纯爱,而不寻求自我的满足,甚至不求天堂的救恩。波稣威反对这个道理。从灵性方面来说,费内隆的道理比较美,然而却不正确。波稣威上诉罗尼卡,费内隆因而被定罪。不过费内隆是个谦谦君子,他在讲坛上宣读判决书,完全顺服。这是个谦虚的动作,而波稣威可能无法如此作为,因为他寻求法国国王的光荣,超过天主的光荣,虽然他是个很棒的传教士,也是个好神学家。

  爱而完全不触及自我的喜好,在人世间是不可能的事。我们会经常寻求自己的好处,但重点是,在我们的思虑中,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或第二位。有些人不承认这事,而以自我为中心,然而他们无权这样作,因为在中心的是天主。

藉不断祈祷而学习祈祷

  我们应该很热切地学习祈祷,首先学习祈祷的技巧、祈祷的目的,祈祷的果实和结果。关于技巧,我们加尔默罗会在这方面的道理相当丰富。我们的会母并没有提出一个祈祷的方法,可是她确实告诉我们,何以我们必须努力作心祷。

  她说,有些时候,我们不能默想,在那时,我们应该用口祷来帮助我们作心祷。如果口祷是真实的祈祷,其中必定也有默想。有时候,我们忘记聆听天主主。

  有些人谈了许多关于天主的事,但却没有好好地聆听。关于交谈和讨论,我们说了许多话,是否我们已忘记了如何维持和天主的交谈?或许讲话的全是我们,而祂不发一言,因为我们不容许祂说话。这就是有些人给予交谈的定义:他们对天主说话,天主则聆听他们。

  在我们的祈祷中,我们应该更重视聆听天主圣言,特别在圣经中发现天主圣言。我们的祈祷必须有圣经和教理的背景,我们必须借着忠心于祈祷而进步。我们只能借着不断祈祷而学习祈祷。

祈祷的圣经背景

  我们知道圣女小德兰热爱福音,且随身携带福音,为能使之靠近她的心。她每天读福音,而且具有非凡的记忆力。当她引用圣经的话时,从来不用翻阅经本,因为已牢记在心。正如她告诉我们的,她也熟知《师主篇》。

  圣经的知识会致富我们德兰修会的祈祷:我们将会聆听天主,避免独白。处于我们会母的时代,是不能告诉修女们阅读圣经的,因为会导致极大的危险,对圣经作出错误的解释。凡是没有学问或良好神学基础的人,是不许读圣经的,这是由于当时的历史环境所致。

  我们的会母抱怨说,她不了解圣经,然而那是因为生活在那时代所导致的结果,她虽然时常引用圣经,却不鼓励修女们阅读圣经。可是现在,我们必须使我们的祈祷更有神学和圣经的深度,为能聆听天主,因为祂有许多事对我们每个人说。

三超德

  我们不能提出一个祈祷的方法;我们说,在加尔默罗会内,我们有方法,但是这往往是可以随意选择的。方法常是相对的事,只不过是达到目的的一个手段。有些人适合这个方法,另有些人则适合其它的方法。

  但如果是真正的祈祷,则建基于信德,如同所有起源抄信德的事,这是个奥秘。祈祷是活动、是圣召、是在教会内的使命,祈祷本身是个奥秘。除非我们经常在省思中呈现此一观点,单凭人的努力,我们不能成为祈祷的灵魂。

  你们将不会成为祈祷的灵魂,因为你们喜欢以人性的方式祈祷,或因为你们倾向祈祷。这些倾向是好的,但是基督徒的祈祷是信德奥秘中的一部分,因此,正确地说,祈祷意指站立在信德上,被信德引导,因信德而行动,在信德内成长。

  我们必须清楚地牢记这点,因为如果我们只努力从书本中学习,我们将无法学会如何祈祷。当然,从书本中学习也是必须的,因为信德并不排除人的努力。但是这是说,我们该常常受超越人性向度的事物引导。

  想要成为祈祷的灵魂,我们应该对天主说:[我愿意祈祷,为此之故,我需要祢的帮助,栽需要与祢结合,建基于祢。我需要祢和我在一起。]若不这样作,则不可能在祈祷上成长。

  应该记住这事,因为有时抱怨说,我们不知道如何祈祷,我们的祈祷一无所成,我们在祈祷上有困难,我们发现这么多作祈祷的阻碍。然而,许多时候,这是因为我们走错了路。所以,理所当然,白费辛劳,因为我们必须回归正道,走上能引导我们达到目标的道路。

  这是很重要的,我再说一次,想要成为祈祷的灵魂,从一开始,我们就必须明了祈祷是信德的奥秘。这是我们必须向基督学习的。在祈祷的艰难艺术和技术上,祂必须引导我们,为了引导我们,祂必须陪伴我们,因为没有祂,我们无法抵达。

  祈祷是信德的奥秘活动,一旦我们获得此一确信,我们就能在祈祷和信德上同时成长。当信德成长时,爱德和望德也会成长,因为它们是三超德,如果你的一个超德成长,其它的也会随之成长。它们的成长有如一棵树上的树枝。在一棵健康的树上,所有的树枝都会匀称地伸展。

  三超德全来自同一根源,就是说起源于恩宠,一旦你在信德上成长,你也会在爱德和望德上成长。在信德上成长,和在爱德与望德上成长是相同的一回事。

 祈祷本身会使你有可能在信德上成长,此一信德的成长会教导你如何在祈祷中进步。这是最主要的重点,我特别提出来谈论祈祷的奥秘,因为你们极其费力劳神,但却以非常幼稚的方式,只看重祈祷的某一方面,没有顾及祈祷的整体奥秘。

  建基于信德的真实祈祷会转化为爱。祈祷是爱天主的一个行动。如同基督说的,祂来是为光荣父,祂以爱来光荣父,为光荣父,祂希望隐没,退隐到山上,在夜里祈祷,虽然祂仍有其它如此多的事要作。天主圣父受光荣来自祈祷,也来自爱。爱是这个活动的动机或动力因素。

  一旦我们确信祈祷是爱天主的活动,由于天主的爱囊括祂无限渴望的全部范围,所以祈祷也借着渴望涵盖其它所有的活动,甚至牧灵和使徒的活动。因此,一切皆以天主的光荣为中心。我们偕同基督说[阿爸]

  圣保禄宗徒说,在基督以前,没有人敢说:[阿爸,父啊!]这是每位基督徒祈祷的开端:阿爸,父啊――就是称呼天主为父亲。

   在基督以前,没有人敢称天主圣父为[阿爸!]他们称祂为[雅威]、[全能者]、[圣者]、[上主],以其它许多方式称呼祂,但从未称祂为[父亲]。惟一敢称祂为[父亲]的是基督。

   基督徒的祈祷正是如此:进入这样与天主谈话的方式,称呼祂为[父亲];可是,为称祂为[父亲],我们必须偕同基督亲近祂,因为基督有权称祂为[父亲]。我们也有这样的资格,但却足以义子的名份;我们只是义子,基督才是独生子,是天主圣子。

  如我已经告诉过你们的,祈祷必须是和基督一起的。那么,祈祷不仅只是礼仪的祈祷,而且是完美的祈祷。心祷,是加深祈祷精神的一个根源,因为基督在我们内,和我们一起成长。此乃祈祷的奥秘:基督和我们在一起,当我们向天主说话时,基督藉我们而说话。当我们说[父亲],我们是和基督一起说的。

  [天主经]不只是让我们诵念,如同合唱团一般:你们能够了解,例如,当会母说到祈祷时,虽然她经常以基督为生活的中心,她如何不知不觉地向着天父说话。她并非以在基督内成长的观点来思想,如我刚才所描述的。在告诉我们祈祷是在基督内成长的一个过程时,她自然而然地呼喊:[天上的父啊!]为什么她不说[耶稣]呢?在某些地方,她确实说[耶稣]那是当她谈到罪人的归化或相似的渴望时。那时她的思想转向[救世主],可是,大致说来,当她谈到在祈祷内成长时,甚至毫不觉察地,她说[我们天上的父]。她是那样成长的。基督亲自在她内呼喊。

  圣女小德兰亦然。她第一次撰写自献于天主的祷文中,她称呼[耶稣],后来她加以修改,改称为[天上的父]。这不单是个神学,而是经验。解释这信德奥秘的是经验。

  所以,我们在祈祷内成长,也就是在基督内成长,因为我们感到被祂协助,和受祂教导,而且感到我们和祂一起生活。祂在我们内施行独特的行动,因为虽然现在基督在天上,祂仍然是一个人,如同祂在世上生活那样。因此,我们的祈祷与祂的祈祷是合而为一的;祂藉我们而说话。

谦虚

  一旦我们确信,祈祷是建基于信德的活动,第一个结果是,为了学习如何祈祷,我们必须具备极大的谦虚感。因为信德,且惟有信德,告诉我们,以我们人的能力看来,我们是多么有限。

  你们知道,现代人怎样的想法,他们自认为样样都行。他们试着征服太空,且不断穷究探索,因为他们确信能够这样作,而不想人是有限的。根据无神论者和其它人士,他们认为人类的进步能够是无限的。这样的想法是愚蠢的,可是他们真的这样认为,正为此故,想要明了我们的限度,我们必须有深度的信德。在信德内,我们会看到,自己只不过是受造物,需要造物主的帮助,虽然祂也能给我们非凡的能力,但是祂设下限度。

 所以,当我们开始祈祷时,首先要发展的是谦虚。为此之故,一个骄傲的人,不能是个祈祷的人。很多时候,困难来自我们不谦虚的这个事实。有时候,某些人来诉说他们祈祷的困难,常归罪于分心和其它各种的原因,但最后分析的结果则非如此。

  阻碍来自更深的原因:缺少谦虚。可怜的灵魂,自认为能在祈祷上进步,而依靠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才能。他被误导了。因为在灵修生活中,首先行动的总是天主。

  我们应该经常牢记这个原则,从一开始,进步、成长、福境全来自天主。如圣宗徒说的:[保禄种植,阿波罗浇灌,然而使之成长的是天主。]

  成长来自天主。祈祷也是这样。如果你想在祈祷上成长,要从这点开始:成长必须来自天主。如果你不谦虚,你也不会确信这事;你会想,因为你更透彻地研究过福音,你的祈祷会更好。可是,如果你足以人的方式这样想,你会发现,即使你通晓全部福音,你仍然一点也没有在祈祷!

  甚至在今日,许多神学家懂透了福音和整本圣经,然而他们却不祈祷。祈祷是信德的活动,意思是,学习祈祷的第一个必备条件是谦虚。我们的会母一再重复地说这件事,从她最初开始的教导,说出自己的经验,接着当她写《全德之路》,后来写《灵心城堡》时仍是如此,她总是一再地重复相同的教导:谦虚的重要。

  我认为在她的所有著作中,都提到这个德行,因为要成为祈祷的灵魂,该踏上的最主要一步就是谦虚;这是起点。

圣教会

  你们应该加强你们的确信,超性地说,在满全教会内一个必须的角色上,你们是非常重要的。若有这么一天,当默观的灵魂不再满全他们的角色时,教会必会极其贫穷。教会将不会达成继续基督的角色,因为基督的生活是祈祷的生活,祂从群众中退隐,就是说,像你们一样,在隐院内祈祷,在独居中祈祷。基督是这样作的,我再说一

遍,若有这么一天,教会失去了默观的灵魂,教会也会终止其有效性。

  我确信不疑,这绝不会发生,可是这个危机确实存在于某些灵魂内,因为许多灵魂在祈祷时失去他们的信德。他们认为献身于其它的活动是更重要的事,然而大公会议已经非常清楚告诉了我们,纵然活动传教工作有迫切的需要等等,教会仍宣布凡完全献身于专务祈祷、牺牲和独居的灵魂,在教会内具有卓著的本质性地位。这是梵二大公会议文献中,修会生活革新法令所叙述的。

敬礼

  我们的祈祷主要是心祷,但我们也奉献这么多小时的礼仪祈祷和口祷。感谢天主,我们的修会向来非常小心,不在礼仪之外增加口祷。遵照你们的会规,你们共同的口祷很少,我也不喜欢导入更多。私下的个人口祷,可随个人喜好增加,可是在团体中,我们的会母不希望你们成为[多数敬礼]的灵魂,她希望的是单独敬礼的灵魂。

 [多数敬礼]意指举行各式敬礼、九日敬礼、连续祷文等等,亦即很多花样的敬礼。敬礼实际上是献给天主的,是圣的。加尔默罗会隐修女应该是敬礼的灵魂,但却不是[多数敬礼的灵魂]。感谢天主,修会没有增多私行的多数敬礼:只举行应尽的本分。然而,你们是被认定举行礼仪祈祷的;你们有此责任,再者,教会已把这作份工

作交托给你们。

礼仪祈祷

  礼仪祈祷是真实的祈祷,是教会的正式祈祷,当你们满全此任务时,就是满全你们作为祈祷灵魂在天主前的正式角色。你们的角色就是祈祷的灵魂。而你们也该成全地善尽礼仪的祈祷。如果只念念赞美诗,念念曰课经本中的经文,以之满全规定的礼仪祈祷,这样是不够的。

  过去曾有一度,以为天主和教会向我们要求的是完全遵照规条诵念。一旦从[天主,求祢快来拯救]念到[凡诸信者灵魂,赖天主仁慈,息止安所],我们就认为已是完美无缺了,已经善尽一切,即是我们没有充分地理解。

  礼仪祈祷首先必须是[祈祷],要成为祈祷,则必须和天主交谈。礼仪祈祷是赞颂天主,转求和光荣天主。我们应该学习,怎样能完美地善尽礼仪祈祷的角色,不只口诵经句,而且要更深地进入其内涵。

  为使我们在祈祷中结果实,且逐渐深入祈祷,我们必须以正确的方式达到目的。今日我们每个人都学识丰富。以前我曾经对你们说过,神父们念曰课时惯有的态度。他们习惯说:[让我快快念完,这样我才能开始祈祷。]神父们习惯这样想,因为他们以念曰课为责任,甚于视之为祈祷。我恐怕对许多修女来说,也同样如此。

  现在我们都在学习更明了礼仪。若我们对礼仪更具有责任感,这可能是件好事。应该努力改善,更了解我们的神圣曰课。当然,你们会对我说,你们并没有念过圣经学,这话是真的。这并不需要。一些启蒙就已足够,例如,知道一点圣咏的文体风格将非常有帮助。目前有些这方面的书。有些圣咏是诅咒的圣咏,有些是求饶的,有的则是转求的,还有些是赞颂天主,也有诅咒罪人等等。

  要明白这些事,懂一点希伯来人的隐喻是很好的。我们有我们表达观念的隐喻方式,他们有他们的。对这一切有点知识会有助于我们,在诵念希伯来人实际使用的语词时,更能把握其含意。那时我们能以自己的方式向天主表达相同的意念。我们个人和团体都必须致力于更认识圣经和礼仪。

  对于全部的礼仪庆典,加尔默罗会隐修女无须样样举行,因为每一修会家庭各以其方式参与礼仪祈祷。我们的会母知道,她的修女们要念曰课,但她希望以非常谦虚、适度的方式诵念日课,而非隆重举行,细思熟虑其它修会家庭之后(她对其他修会有经验,如本笃会及其它),她决定加尔默罗会隐修女该有适度的礼仪祈祷,而不要过于复杂。

  会父没有很明确地对你们说什么。对于其它默观修会家庭,例如加杜仙会,他曾说:[较静默的祈祷对你们比较合适。]对他们这更为严格,为什么呢?因为教会希望每一修会家庭各按其方式而行,重要的是归向天主,是祈祷。其它的事情是达到这目的的方法。

  我说这话,因为你们中有些人会抱怨说:[你们为什么不每天早上都唱呢?为什么不样样都唱呢?]在理论方面说,这些事情都很好,可是必须在具体的处境中仔细探究一番。在我们隐修女当中,应该有很深的礼仪感,至于礼仪精神的表达则应该适度,这样才能保持我们具有深度的礼仪心思,而且又不致因过度强化礼仪的外在因素’而

危害加尔默罗会生活的其它方面。

圣体和天主的居所

  言归正传,再回来谈谈强调祈祷精神在我们生活中的重要性,其中有个事实,圣体给了我们天主本身。我们在领圣体时和领圣体后,我们内有天主的临在。我们的传统,整个的基督徒传统,尤其是加尔默罗会灵修发展的传统,所强调的是天主的临在。

  如你们所知道的,从一开始,我们的修会即被邀请培育和发展天主临在的意识。在圣厄里亚的故事中,我们得到一个印象,他是[在天主的临在中]。我们的灵修,以及我们整个传统都以此[天主的临在]被标示出来。

  当我们实行会规告诉我们,必须[日夜默想天主的法律,醒寤祈祷]时,事实即是如此。这不断默想天主的法律借着意识天主的临在而落实,此乃不断祈祷。两小时的心祷是比较正式的祈祷时间,其余整天则生活在祈祷的精神中。

  我们说理智的临在、情感的临在、感受的临在:这一切都是有效的方法。对于年轻的灵魂,感受的临在是最好的,因为这是持续一会儿的一种临在;理智的临在会有, 太多的分心走意。这是我们进程中的各种阶段,它们全是好的,但是天主的临在感和祂的圣体临在是我们灵修中的一个富源,必须存留于我们的传统中。意识到我们的主临在于圣体中,不要只局限在经堂中,我们可在花园,或任何地方经验到此一临在,我们的心穿越墙壁是毫无困难的。

祈祷

  真正的祈祷是最内心深处的意识,存留在超越一切内在和外在的祈祷表达之后。在我们内对天主的临在充满爱的意识,这就是祈祷的核心,因为祈祷是和耶稣个人的爱情相遇,和天主面对面的相会,是[爱的归化],是[和住在我们内的天主谈心]。

  我们德兰修会的生活方式中,天主的持续临在,不只预备我们祈祷,也预备我们享有祈祷的果实,而且赋予超性标记的特色:天主圣三的居所。天主圣三,圣父圣子和圣神,深深地隐藏在这人内。天主并不是[在人的外面],而是[生活在每个灵魂内]。

  像这样的临在是恒常存在的。知道天主临在的这个事实,已经带领人走上前进于天主的第一步。事实是,祂常在那里,灵魂意识到祂的临在,意思是,[总不要因爱慕和喜悦于你对天主的了解和经验,而止步不前]  (《灵歌》B12)。我们继续不断的祈祷会把我们放进天主的安排中,在所有的生命事件中,使我们的意志完全和天主的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