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的主人公在上帝的恩顾中,遭遇的是何等的“可怕和不幸”,然而。她却以基督的恩助为避难所,以基督的爱去拯救了那些更可怕和不幸的人,我们呢,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太幸福了,是不是太平安了,是不是太安逸了?有多少人在我们身边,有多少人需要传福音给他们,如果我们没有了爱,那主是不是要“向我们讨那使人灭亡的罪呢?”愿文中的那种无我和牺牲的爱激励我们,直到永远! ——慕义生 |
一九七二年十一月下旬。那晚严寒的像是提前降温的冬夜,到处飘着枯叶。刚从JR南千住车站下车的我,马上被布满星星的美丽夜空吸引住,那个时候东京的天空比现在清澈多了。我整个人被这样的夜空吸引,不禁感叹创造这个星空的上帝是何等的伟大。 |
「山谷」是从江户时代东京都台东区内所使用的一个地名,一九六六年后,这里的地名就变更成台东区日本堤、清川、东浅草等。它约从一九六六年左右起因搬运工、水泥工、苦力等汇集在这里而热闹起来的,与釜崎(大阪)、寿町(横滨)并列为日本三大著名临时雇工的集合市场。 |
起初我对于山谷的实际情况完全不知情,只以为任何有需要上帝的地方,我都愿意前往,我在神学院上课的老师曾叮咛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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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博多有位继父那边的堂姊,我们很快就相处得很好,她经常带我去市内的一间教会学校——西南学院的教会参加聚会。我已经记不得当时老师说过什么,只清晰记得老师弹风琴教我们唱的儿童诗歌:「上帝是我的力量,我的城堡」的那个画面。(上帝是随时都在我的身边,帮助我、保守我的)。经由这首诗歌,将那坚定不动摇的信仰深刻地种植在我心深处。本来住在熊本时,我非常胆小常一个人不敢上厕所的,但从这时起就好象全世界都不怕,并且常常很大声地唱着这首诗歌。 |
继母加诸于我的信仰迫害,在逃难到釜山后更加厉害。她原本就是个性激烈的人,打从心里憎恨我,现在一看到我更是火上加油,无法克制,并且不停地咒骂我: |
一九四七年秋天,十九岁的我独自离家出走了,对于继母的虐待,终于受不了继续忍气呑声了,我辞掉工作搬到远离釜山的山城山的山麓,在出名温泉地的东来町,找一个寄宿的地方住下来,这里房租比釜山便宜。 |
「金南顺女士被刺杀,生命垂危……」 |
我的行销越来越上轨道,当时韩国女性们对于一种从日本进口,可以去斑美白的面霜很风靡,为此我就去釜山大量购买,然后搭三小时的火车,背到渔村去沿街叫卖。 |
我对做生意已经心灰意冷,今后想在贸易公司当个职员安分的上班工作,但是我要怎么样才能还那五万元的债务呢?以上班族的微薄薪水到底要花多少年才能将债务还清呢? 「主啊,祢知道我必须偿还这笔债务,我将它交托给你,请你以最好的方法来引导我。」 耶稣是活着的神,若祈求则必回应,在祈祷中,我心中很平安。我将履历表放在区长那里,请他帮我找工作,不久,有位经营贸易公司的中国人李先生,约我在区长家面试,当天面试时,台湾副总统的一位部下也在场。 面试完,李先生居然说出令人惊讶的话: 「喂,等一下,今天我想介绍一位先生给你认识,这个嘛,也就是相亲吧!你自己当然可以自由做决定,但至少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真是个晴天霹雳的笑话,我既没有拜托你,你也没有预告我,就这样突然要我去跟完全不认识的男人相亲,未免太当我是傻瓜了,我再怎么孤单,或再怎么身无分文,竟然用这方法对待我,我心中涌起警戒心,同时觉得他们实在是太过份!因为我完全不知道对方男性的姓名、年龄、职业,我当然生气。不错,在战前的日本,虽然很多人都只看了照片就相亲结婚,而没有选择婚姻的自由。 「不!不必了,我今天没空,改天再说。」 「哎呀!不要看得那么严重,放轻松点。」 我这样地被迫,连衣服也没有换,就被强拉去设有婚礼场地的豪华餐厅——「新世界」赴相亲宴席。在宽阔的中厅,停了好几部高级轿车,从穿着华丽的中国人群国传来他们的谈笑声,乡下人的我,好象是迷路走错了地方,很不相称,我真想打退堂鼓(对啦!要溜就趁现在!)。 在我急忙走往大门口去时,刚才在中厅的中国绅士们却走进来,刚好堵住我的逃路,我正在犹豫时,李先生潇洒地迎面而来。 「走!进去!进去!成不成是看时机的!」 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我的背,将我推进早已预备好的房间去,如今只能顺其自然了! 但是我心中嘀咕着:「人的脚步不是受‘时运’随便安排的偶然所左右的,一切都是上帝预先设定好的。」 「来,到这边来!」 我就顺从坐到已排好中国料理的圆桌去,虽然对面坐着的就是相亲的对象,我却害羞得不敢抬头,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人,很体贴地帮我夹每道菜,放在我的小盘上,可是我却不敢动筷子,一直低着头看下面。如果是现在的我,我大概会听劝的吃下每道菜吧!因为经过山谷传道20多年,我的胆子已经变大了。但是看到现在的我,实在无法想象当年的我是何等害羞小女生的模样;尽管如此,我当时只能在心里祈祷着: 「主啊,这个相亲是出于祢的旨意吗?我的一生完全交托给祢,请为我成就最美善的。」 当我们完全交托主时,心中就会充满毫不动摇的平安,祈求了之后,就等候神的时机来成就。这个平安是当耶稣升天时所留下给我们的礼物。当我祈祷后,心中就平安了,我确信这次的相亲是出于上帝,既然如此,就算连对方的名字、职业、年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必迷惑了,于是我就勇敢抬头看对方的面孔,因为这个人就是上帝所为我安排的丈夫。 (哇!好帅的男子呀!)也许是上帝特别宠爱我而让我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他五官端正,胖胖的,面带温和的微笑,可见是很敦厚的人。等到要回家站起来时,我才知道他是身高约六尺多(约180CM)的强壮大汉子。他的名字叫王继曾,是位中医师,且是基督徒,41岁,又是中华民国的陆军少将,与担任蒋介石随从武官的弟弟一起住在汉城的中华民国大使馆官邸。 后来我才听说,当时他由于中国大陆与台湾之间复杂的政治形势,怕被暗杀才逃亡到韩国来,担任媒人的李先生告诉我:「不仅是韩国,连在广大的中国,没有任何资本家比王先生更富有的。」 我心里想:这大概是中国的一种「白发三千丈」的夸张语气吧。 李先生接着就问我:「怎么样?」 催促我对这门亲事作出回答,我因刚才祈祷已得了平安,只回答说:「完全交托你。」 就这样,这门婚事就成定局,当场相亲的宴席马上成为结婚的喜宴,诚然决定人命运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不久之前,在日本,女孩子结婚就叫做「永久就业」。我本来是请区长帮忙找工作的,万万做梦也没想到这般机缘竟然是找到「永久的就业」。 就这样,我在1948年3月结婚了。我先生确实是釜山市内屈指可数的资本家,李先生说得并不夸张,在婚礼后的第二天,我先生送给我这个新婚妻子的礼物是白金、钻石、翡翠等戒指17个,绸缎的礼服5套,我从身无分文的生活一下子就登上了龙门府了。 先前我将5万元负债的偿还方法完全交给主,上帝用结婚这个方法,经由我先生替我还清了债务。我们的新居是在丈夫所住的中华民国大使馆官邸的一个角落,在那里住了三个月后,我们就搬到汉城,自己建筑新楼房,开业经营中医院。 第二年,1949年长女惠芝出生;1954年次女惠蓼出生,我先生就说:「希望下一个是男孩儿。」 我们夫妇二人同心合意地向神祈求,在1958年终于得到所盼望的长男志天。我先生非常高兴,把志天的婴儿床放置在自己的床边,连续三天不睡觉,一直看着小婴孩的脸。第三天深夜,在婴儿床边突然一声大响,我吓醒一看,原来是我的先生从自己的床跌落,却仍然熟睡,这也难怪,因为他已经三天没有睡过好觉了。 接着他又说:「只有一个男孩子不够,想要三个男孩子。」 我们两人就又同心合意祈祷,神就连续在翌年(1959年)将次男志人与(1960年)三男志圣赏赐给了我们。 回想起我在单身时,曾向上帝这般祈求过:「神啊,我想与医师结婚,住洋楼,并且请赐给我两个女孩,三个男孩。」 当时在韩国,年轻的女孩子都是憧憬这样子的婚姻,认为这是最大的祝福。我实在是何等的幸福!我的祈求竟然全部实现!到目前为止,我的祈求没有一次不被垂听的。 在马可福音9:22说,有一位父亲,因儿子被聋哑的鬼所附,来求耶稣:「你若能做什么,求你怜悯我们,帮助我们。」 耶稣也对他说:「你若能信,在信的人,凡事都能。」 也就是说,与其存着不知是否会蒙垂听的半信半疑不祈祷,上帝是不会垂听的。我们必须持有「上帝是全能者,在我即使不能,在上帝却凡事都能。」的信心,而且每一天都忠心的祈祷才对。我们若能够得救,完全是由于信心,既然如此,我们的祷告得以实现也全都是由于相信耶稣已动工才能成就,除非我们将自己的想法完全地交托给神,并且百分之百的信赖神,否则神是无法动工行事的。 我在结婚六年后才受洗,当时我二十六岁。而孩子们各自都是在中学时期受洗的,我先生是在汉城的中国人教会聚会,我则去过去时韩国人的教会聚会。 |
朝鲜半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分裂成南北二国,为了要争取统一,北韩38线边境上经常有战事发生。话说回来,在长女惠芝出生后不久,1950年6月25日,北韩突破了北韩三八线往南侵袭,联军参战爆发了韩战。后来中国军队也为了援助撤退到鸭绿江北岸的北韩而参战了,联军撤退到北韩三八线南边,战事陷入了相持状态,之后双方举行了协议,在1953年暂且进入了停战。但是,被战火蹂躏的朝鲜全土,就象是被滚筒重复践踏过般的荒废,在韩国境内大约有500万人死于战争,我们在汉城所居住的角落侥幸地没有被烧毁。 |
之前我说过,我先生是逃亡到韩国来的,其中似乎有很复杂的背景,因此从来不曾听我先生说过,所以我们不但不能取得韩国国籍,在持续的政治动荡不安中,我先生的财产也被没收了,我们对中日混血子女的教育和将来都很忧虑,经由长期的思考后,结论是与其留在韩国,不如回去日本,归化成日本国籍比较好。正好当时,长女惠芝在汉城高中毕业前,考取了日本东京早稻田大学,籍此机会,我们一家就搬回日本居住了。 单身留在汉城的先生,就住在以前受我们照顾过的医师家与他们同住,每天到过去曾受我们照顾一直到结婚,好象我们养女的家中吃饭。她结婚后就住在汉城的华人街,根据她的来信告知,原本就比一般人更疼爱孩子的我先生,常常看着孩子们从东京写去的信而独自落泪。我觉得先生这样子很可怜,也很担心他,我只好想尽办法,拼命祈求上帝开路,让他能够早日来到日本,这样子一家七口又可以幸福的一起生活。没想到,上帝对于我的祈求,竟然以我完全没有想到的办法来让先生到日本定居。 |
我先生住在汉城的浸信会医院,自从病倒以后,一直发烧到40度,已经成为植物人了。换句话说就是已经失去思考及运动的大脑功能,但是维持生命状况的呼吸、消化、吸收、血液循环等大脑机能仍然持续动作着,自己则不能行动、不能吃、也不能自行排泄。 |
很不巧,好不容易才盼到要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竟然台风来了,整晚倾盆大雨下个不停,造成汉城市内和机场全都淹水,所预定的班机也停飞,不得不顺延,更改搭第二天的班机。但是,第三天、第四天雨都下不停,终于到了第五天了。当初我是以十五天有效的观光签证入境的,但现在已是延续了三十天和四十五天的二次,不能再延期了,否则会无法出境的,而明天就是第四十五天了,假如明天仍旧下雨,班机又不能起飞的话……啊!我将要如何是好?我只好再祈祷: |
过了一阵子,当我先生的病况稳定时,我就决定让他出院,我辞去医院的工作回家专心照顾他。 |
当我先生使用步行辅助器开始行走时,为了要接受密集式的复徤训练,有人劝我们转移至山梨县石和町的专门医院去,但是我们却不太想离开孩子们居住的东京,到没有亲戚的山梨县去,加上我至少还需要在东京杉并区上神学校二年。若从石和去上学的话,单程就需要两个小时。但是,那医院复健的水评非常好,为了我先生能复元,我还是决定转院并且去参加当地的教会。 |
我先生的脚力因复健训练而日益强壮。有一天主治大夫告诉我说:「今天洗完澡后,要训练他不用步行辅助器来站五分钟。如果可以站的话,不久可再延长至十分钟。」 |
我先生的病情是时好时坏地反复着,我每天三点钟就起床,完成了从鼻子灌入流质食物及一连串的看护后,匆忙地赶去神学校上课。由于身兼善邻基督教教会的传道师,需要去会友家做家庭访问,中间利用空档看护我先生,一到晚上又持续每天去山谷传道。我先生的脑部受损,很少时间是有意识的,平常是没办法跟他沟通的,也因为如此,只有在山谷传道我才觉得活着有意义。 |
对于好几天没吃东西的人们,我很想要给他们东西吃,但是没有钱的我,只好去面包店以二百圆的代价买了一纸箱的碎面包片,来分给饥饿的他们。但我心里实在是很希望能给他们比较象样的食物。可是我若是没有收入的话,是没办法做什么的,而且我又必须看护照顾先生,没办法固定做全天职的工作,只好附带条件地向上帝祈求能找到不受时间限制的工作。 |
普通大部份的牧师,是在礼拜或祷告会的前二、三天左右开始,会用好几本圣经批注和汇编开始写讲道信息原稿。但是我并没有那种时间,所以我只能在往教会途中,边走边祈求伸,向上帝寻求:「上帝啊!今天晚上的聚会你要我说什么?」 |
有一晚祈祷会正要开始,有位酒醉的劳工,态度恶劣气冲冲地冲进教会里,他眼睛充满血丝,手全是血,大概是酒醉者互相殴打的结果吧。照这样子看来,我讲道时也会被他吵闹骚扰。对于这种人,不管你讲什么道,他们的心门都是紧闭着听不进去,惟有爱的行为可以打动他,因此我尽量用温和的口气跟他说: |
不管天气是何等的寒冷,我一直采取不让露宿街头的人们在教会睡觉的方针。为的是要让他们深切了解教会是神圣基督的身体,跟其它地方要有所区别。但是相对的,若是没有住宿费的会友向我哭诉说:「牧师啊,今晚太冷了,若露宿街头的话,会冻死人的。」我就会安排让他们住到简易总铺旅社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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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山谷所遇到的人,约有八成现在已经过世了。每一年我确实知道的有百人以上过世,大多数是因病情恶化而突然去世的。也有几天不见就悄然去世的。各种的情况,实在是不胜枚举,最令他们感到害怕的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曾经在这世界上存在过,一旦过世,他们很快的被世人所遗忘。所以当这些人来教会时,就会夸大自我,甚至于动武闹事,其实是想要引起别人对他的关心,若这种想法持续扩大,就会变成夸大妄想的人:「我可是从大日本帝国天皇陛下的侍从长出身的......」等等,说出些不合时代的话来。由于没办法显示自己是伟大人物,以致撒旦骄傲的灵就趁机侵入他们的心中。 |
陪伴先生与病魔苦斗的生活转眼过了四年半,有一晚,我先生仍旧是昏迷不醒,却突然发高烧至四十一度,等到天亮,我一看到他的身体简直吓呆了:他的背、手腕、脚等的细胞在一夜之间竟然停下了正常的吸收营养及增殖功能。皮肤开始腐烂成洞,看样子是百分之九十九没有有活的希望了,热度出退不下来,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忐忑不安地去叫护士长来,护士长一来,看到我先生的情况,只睁大了跟睛,一言不发地回去了。 |
我先生再怎么治疗处理,都没办法使高烧退下,像那样的身体,却仍然一天又一天活下去,我和先生二人都已界生命的极限状态了。所以我能体会到人能活过一天是何等的尊贵,而献上衷心的感谢。 |
当先生住院期间,我每个月在礼拜一会回家一次看看,因为我认为需要对正逢青春时期的孩子们的种种商量或话题作响应,是身为父母所应该负起最低限度的基本责任。当然,我不认为我只这样做就够了,因为他们的父亲虽然是活着,其实与没有活着差不多,因我深知他们是精神上缺乏母爱的孤儿,所以我向上帝这么祈求: |
转眼间先夫已过世二个月,我虽然不用再看护先生,却仍旧是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持续一边销售化妆品一边传道,由于受洗者一直在增加,我渐渐地深刻感到自己已到达个人能力极限。在那样忙碌的某一天,当我在布道聚会里,为决志的人按手祷告时,我注意到在教堂的角落,有一位从头哭到尾的男子,我知道有许多人中于接触到上帝的神圣,知道自己的污秽,会流下悔改的跟泪,可是他是第一个这么清楚被上帝抓住心的人,虽然我没有很清楚的看到他的面孔,但是缠在他腰部的蓝色新毛巾却在我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接着他激起我很强烈的愿望,我就边流泪边祷告: |
话说同来,在我开始传道二年后,教会就取名为圣川基督福音教会。 |
山谷是在昭和二十年代(一九五五年代),以废弃物回收为职业养家,俗称「捡破烂」的人们的住家并排集中地,在一坪左右的空间里,很拥挤地住着一家子的四、五口人。因着北原怜子等的社会服务工作,以「蚁窝的马利亚」为话题被介绍过而闻名。进入昭和四十年代(一九六五年代)后,有家眷的都搬迁去公营住宅住,之后的居民几乎百分之百是男性单身者,大概是因为女性比较有坚强的生活活力吧。 |
那是十一月的一个晚上,聚会正在祈祷时,在入门处,突然有好象什么东西倒了的巨响。大家急忙跑去看,原来是一位高个子的中年男子昏倒在那里,原来是山谷这一带,绰号小松的这个人。一言蔽之,山谷的劳工者,有力气的强者在头,瘦弱者在后,阶级顺序是很明显的。例如正严冬时,大家围在焚火堆等待天亮时,若是没办法拿到可以当作薪柴的木片或纸箱来时,是不允许加人伙伴中间的,所谓欺负这个问题不是只在学校发生而已。 |
K弟兄是一位很瘦又很沉默的人,体重只有三十九公斤,已经失业三年一直都露宿街头,为了驱寒,就跟同伴每天一起喝酒喧闹而成为酒精中毒者。由于空腹饮酒,也造成胃溃疡,胃壁全溃烂了,不能吃普通的食物,为此又更加喝酒消愁了,医院对他宣告:「你已经完全营养失调了,那般身体居然还能走路,你不会长寿的。」 有一人,露宿街头的长者同伴告诉他:「若去森本牧师的教会,可以拿到衬衫和裤子,也可以吃到乌龙面,我们一起去,一起去。」他就因而被邀来参加晚上的聚会。 那一晚是他生平首度听到有关于「永远的生命」的信息,受到很大的冲击,聚完会,回到平日睡觉的公园想要睡觉时,突然思索起来,(等一下,牧师刚才说的‘永远的生命’到底是什么生命?) 可是怎么想出想不通,因为那是以他自己至今认知的尺度所无法测度的,可是又因着想不通就睡不着的个性,就彻夜难眠。(我的身体已经是被医生放弃了的,如果有可以永远活着的生命,我一定要。)他当场就这么祈祷: 「上帝啊!请也给找了永远的生命,不,我不敢说白白地给我,我要听从森本牧师的劝告,从此戒酒。」 第二天就断然的戒酒了,可是过了一天,开始有酒精中毒患者特有的幻觉、幻听、手的痉挛等现象,到第二天症状更厉害,痛苦得受不了,那时,喝酒的同伴就拿了一大瓶酒,放到他面前来: 「喂!喂!干什么要忍受这般痛苦呢?喝一杯就会没事的。」 「不,我再怎么样的痛苦也不要喝酒,因为我已经跟人约定了。」 「人家,是哪里的谁呀?」 「我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人家啦! 」 「你跟莫名其妙的人家约定了呀!」 喝酒的同伴就满腹疑惑地拿了那一瓶酒回去了,过了三天,禁断症状达到最高峰,太过于痛苦,半夜就大声呼叫:「上帝啊!你要见死不救吗?我这么痛苦,你都不理我,不来帮助我吗?」 「你的那个痛苦将会成为你的力量。」 咦,到底是何方神圣在说这样的话?他怀疑起自己的耳朵,马上爬起来巡视四周一下,没有看到任何人,就走去看一个一个露宿街头同伴的脸,可是每一个人都睡得很沉,他觉得真奇怪。哦,他突然想通了!(那是上帝的声音啦……) 「哇!上帝啊!是你说的吗?」 他因被与活生生的上帝相遇所带来的喜乐和感激所一直支撑着,到了天亮,终于克服了酒精中毒的禁断症状了。(啊!我被医治了!)他再次由衷地发出感谢,而且马上也找到工作了。工作结束回来,由于什么东西也没吃,受不了肚子饿,就摇摇晃晃走去路边摊卖饭团的先生那里。 「K先生,你的酒精中毒已经治好了,真能忍耐,好伟大哟!今后绝对不要再喝酒哟!」 「喔!我是得到上帝的帮助的。有什么可以给我吃的?」 「好,先来碗味噌汤试看看吧,但是,不要一口气喝哟,要慢慢地喝。」他居然将之前只要喝一口就会吐出来的味噌汤全喝光了。 「好好喝,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啊!」 「喂,你可以喝了,这一来,这次吃一点饭看看。」想不到那饭可真好吃,不觉地落下泪来。 「真高兴!可是,你已经一年或二年露宿街头了,全身臭气冲天,真令人受不了,所以,真抱歉,你先去澡堂洗个澡吧!」 当场,K弟兄和第一次带他来教会的露宿街头的年长同伴,二人带着从教会要来的内衣裤和洗脸用具,一起去澡堂了。但是,若被人知道是流浪汉的话,会被拒绝入浴的,所以先洗好脸和脖子,从下午三点钟花了二个小时以上,拚命的互相搓洗背部,可是,怎么搓洗,三年露宿街头,身体上的污垢可不容易洗净,因此污垢洗掉和洗不掉的部分,就好象画地图般地,东一块,西一块的。 「喂!你的身体好像乳牛呀!」 「你还不是一样,不能嘲笑别人。」 二人互相比较,哈哈大笑。二人在澡堂连续洗了三天才终于把身体上的污垢完全洗干净。他们前来参加教会的崇拜和祷告会,接着受冼了。 像这样,只要从心底里忠实地顺从上帝,上帝一定会拯救的,并支持我们在地上的生命,引导我们进到永远的生命。 这二个人附在身上的污垢,在澡塘花了三天可以洗掉,可是我们的心里污染了的罪呢?却是任凭自己怎样都洗不掉的,除非藉着耶稣基督十字架的宝血来洗净,否则是绝对洗不掉的,这二人就是首先藉着基督的十字架,从罪中得着拯救,从邪灵捆绑中得到释放的证明。 |
五月的第二次聚会是母亲节,我在讲道的信息中把母亲节的由来告诉他们,突然有一位脸上有可怕伤痕的男子冲进来,发出感叹说:「什么母亲节,我从来不曾看过母亲的脸!」 他内心其实是高兴得不得了,嘴巴却说:「这种东西我怎么能得下」,等到吃完那碗,才好象比较坦诚些:「好吃,这个比我想象的更好吃。」 「牧师!我有话要跟你说,我呀,我想要作一下忏悔告解。」 |
山谷人的学历,从大学毕业到旧制寻常小学辍学的,各式各样都有。其中也有东京大学毕业而事业失败的人。 我怎么对他传道,他都是:「哼!基督能给我饭吃吗?」地讥讽我,心里自以为高人一等,随意批评人。在这里大多是纯朴的人,唯独他是属于异类。我最后停止从正面来对他传福音,只在心里为他持续祈祷,希望他早日得救。 |
有一次我带了十七名受洗者去奥多摩的秋谷溪谷举行洗礼。A弟兄因为体格像相扑般的強大,我认为在浅滩无法浸到全身,就带他到深一点的地方去施洗,没想到正要扶他起身来时,他却被激流冲走!简直糟透了!我尽全力大声呼求:「主啊!」 |
一九七八年为了向山谷的人们传道,我们租用附近小学的礼堂来举办「电影音乐晚会」电影是《盐狩》,音乐是邀请香港、台湾共七十二成员的青少年合唱团,分发了数十张的大海报贴在电线杆上和二千张招待券,对教会来说这是第一次的大活动。 |
有一个曾经在NHK节目中演出的半职业口琴演奏乐团,事先前来向我要求可以义务在电影音乐晚会中参加演出,我这个人相当单纯地马上答应说好,并请他们来表演。虽然他们赞美地曲目并不很多,但演奏了几首像「思乡」那样的流行通俗歌曲,却也打动了会众的心,最后以「最好的恩友就是耶稣」的赞美作为结束。 但是,人生就是会发生许多预料不到的事情,这个乐团的领袖A是一位酒精中毒者,又是杀人未遂而入狱七次的前科累犯,更是阴险狡诈的男子。他在这个活动结束的那一晚来到我家,我听到他的猛烈敲门声就心知大事不妙,我心想:「啊!撒旦来了。」 他一进玄关就说: 「森本牧师,举办那样的活动,你到底从区公所得了多少钱?喂!照实给我招来。」 他有一只眼睛已经溃烂了,另外一只眼睛却好像豹的眼睛,很富变化,他内心的状况好的时候,眼睛就像珍珠一样的明亮,可是那晚完全被撒旦控制,以致充满了杀气闪烁着。人是拥有一颗会顺从天赋良心的心,另一方面,这颗心也是会顺从撒旦的诱惑而去犯罪的。 曾有一位著名的画家,想要画一个具有气质和权威的耶稣的画像,外出找到一位模特儿来画。十几年后,他又想要画一个奸诈、背叛耶稣、邪恶的犹大时,也外出找到一位模特儿来画。但是没想到,这个模特儿竟然和过去画耶稣的模特儿是同一个人! 正如同这个故事所表示的,人若不是从上帝来重生改变的话,会成为只不过是个不安定的双重人格者,以自己的方便有时想要来成为上帝的样子,有时也会变成魔鬼,A也是一样。 我虽然内心很吃惊却安静地听他说:「喂!你拿到的好处,分一些给我。」 我在心中呼求主,来替代响应:「主啊!我将这个场面完全交给祢。」 接着就让这个男子想说的都说够了,才回答他:「你说什么?你想说的话就只这些而已吗?即使我有满怀的钱也没有任何钱可以给你的。」 他吓一跳地看着我,接着更粗鲁地说:「你到底要不要拿钱出来?若不拿钱出来的话,我会给你好看,我会杀了你!」 我就义愤填膺了。基督徒虽然是禁止发怒,但是却有从上帝而来的‘义怒’这个东西。 「喂!要杀就杀杀看,为上帝殉道还正是我所期望的。」 我的心好像是圣灵的火焰存燃烧着,突然整个爆发出来,所以他反而被我吓倒,无力地坐下来:「喔!是我不好,我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败坏,我自己也讨厌自己。牧师,我每天心里就是想着今天要去向谁欺骗诈财,所以我也就认为或许牧师也是跟我一样的。」 「喂!把你那腐败的劣根性丢掉!那个活动的钱,我从来不曾向任何人拿过,反而是我自己花精力去销售化妆品,工作所得的钱来支付费用的,不要再乱讲话。」 他好像很怕我瞪眼看他似的,一直低着头:「我呀,就是太贪心了,明明知道是坏事却无法停止不干。」 「你明明知道分辨善恶,却又无法脱离恶性,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那是因为你是魔鬼的奴隶所致的,从今以后请成为基督的奴隶。」 A最后这么说: 「牧师呀!哪里有基督教的监狱,我想进去被关,从早到晚就赞美和祈祷读圣经就好。」 他读过各式各样的书,圣经也读了数十遍了,可是那只是单单为了满足知识欲,成为骄傲而已。 正如圣经所记:「知识是叫人自鬲自大,惟有爱心能造就人。」(哥林多前书第八章一节) 把上帝的话语圣经照字面读几百次也没有意义,要在文字上加上基督的生命才会变成活的东西,结果A就此从我们这个地方消失,再也不曾来找我。 |
对警察来说。山谷这个地方,确实是不好管辖的。有一晚,有位酒醉的男子喘嘘嘘地跑来找我: |
有一天,有一位腰痛的男子扶着拐杖一拐一拐地走来教会,一心想要得到医治,我在为他祈祷之前,这么问他:「你相信耶稣基督被钉十字架,赦免了你的罪,成为你的救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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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人生总有一天会到达终点站,死就会俨然地来临,并且死后我们会在上帝的面前接受审判,那个时候,上帝不会在审判时对你说:「你这个人全都是缺点,是个无用的人。」 一旦被这个爱充满时,耶稣基督的心意,那份燃烧的爱就会占据我整个心,继而耶稣基督的心意就变化成我的心意,耶稣基督的行为就变化成我的行为……这个爱成为持续让我在山谷传道的原动力,在那里彰显神的荣耀。 我很希望他们接受耶稣基督那强而有力的复活生命,进而慢慢改变成为积极的人,就这样告诉他们:「忧虑症、耽心、绝望、毒品或是酒的诱惑,这一类都是魔鬼所带来的,若是耽心、烦恼来侵袭时,要自己宣告说:『魔鬼,我奉耶稣基督的圣名赶你出去!』」 |
有一个人因酒精中毒而引起肝硬化,被宣告若不戒酒则生命只能存活一个月,却大言不惭的说:「明明知道,却戒不了!」而继续喝酒。 正如有句俗语说:「明知有虎,偏往山中行」(想停止却又止不了腐烂的灵魂),我越来越了解到透过人的行为,可以看出在人的内部,束缚众人类的原罪是何等的根深蒂固。上帝的儿子耶稣基督如何从至高的天上,降临到这黑暗的地上,成为人的样式,深刻体验到人类是连一杯酒都无法胜过,人类是何等的凄惨、烦恼、悲伤! 我们若把心全然交给这位耶稣基督,凭着信心将问题都交托给祂,就能把罪根除去而赢得胜利,可是人总是想要以自己的力量来超越诱惑才会失败。 我对于似乎永远没办法戒酒的人,总是浑然忘我、很强烈地斥喝,用尽全力持续地敲打他的背,说:「为了那个酒的缘故,是会把你仅有一次的人生搞垮的哟!请相信耶稣基督,你若相信则可以从酒得到解救!」 被打的人是身体感到痛,可是打的人却是心在痛!我是一边打一边哭的,同时也是一边哭一边打。 一九九二年有一个人在NHK电视节目上看到我的那般情景,吓了一跳,心想:「世界上难道真有这么凶的女牧师吗?」 所以专程来山谷看,结果看到的竟然是那么温柔的我,反而被吓了第二次。 有一次有一个人,在教会前的马路上,以为我不会察觉就偷偷抽烟,其实我早就看到,就直呼他的名字:「喂!某某先生,你怎么能让你的烟味来污染这神圣的教会呢?」 「你们要圣洁,因为我耶和华,你们的上帝是圣洁的。」(利未记第十九章二节) 诚如圣经里所明示的,我们知道,确实有一位犯罪必然要定罪惩罚,俨然存在着的上帝,基督徒千万不要与这个世界妥协,若是没有这份严谨,则教会没办法发挥在地上发光作盐的功能。 现今,「爱」这个名词泛滥在街头巷尾中,可是真正地想要爱的话,绝对不是一件草率随便的事。 对于这个人要想办法要救他时,那份爱就会变化成一股激情,这就是基督会行神迹的爱。福音(好消息)就是因着圣灵所浇灌的像这般的爱。 现今正是我们需要期待基督那真爱的时刻。爱是需要严谨与温柔的两面,溺爱不是爱,有时需要很严厉,要奋不顾身地来训戒,用上帝的话语来反省、督责,这才是真正的爱。 「因为主所爱的祂必管教,又鞭打凡所收纳的儿子」(希伯来书第十二章六节) 这个爱鞭将山谷教会会友的人生改变了。三十年来,我一直训导着信徒,有时要奋不顾身地与狂暴的人对打,对于奋不顾身的人来说,是不会惧怕任何人的,何况是有万军之主同在着,更不用怕。 对于传道与牧会(信徒教育)若没有圣灵所赐予上帝的权威则无法完成,主透过肉眼看不见的圣灵波,将我所需要做的事一一启示我,赐给我从天上来的悟性,到处充分使用我,在数百人的聚会中,教导我哪一位是从什么地方来,怎么样来的,坐在什么位置的。 有一次,有位每次都会来聚会的弟兄没来聚会,第二周我顺从圣灵的指引,向这位弟兄这么说: 「弟兄啊!上次你没有来参加崇拜,躲在图书馆的椅子上吧!」 「哎呀!牧师,被你看到了吗?」 我的回答也很妙:「当然呀!连这般事都不知道的话,怎么样能当牧师呢?你能瞒过人的眼睛,却瞒不过上帝的眼睛呦」 之后就流传着:「森本牧师是完全看透我们的行动和内心的。」 因此我只要一声呵斥:「喂!肃静!」就等于是:「那不是人的话语,是上帝叫她说的。」大家都看到在我背后有上帝的权威存在,所以再怎么粗暴的人也都会乖乖听话。 在教导教会会友方面,圣灵也每次给我必要的智能。有一个寒冷的日子,我看到约有三百七十名的人,一直冷得发抖地前来聚会,就要分发别人捐赠的整套新内衣给他们,但是我不是白白的要送他们,而是让他们一边背诵圣经金句,一边分发,这般的智能也是从上帝那儿得来的。 我实在没有时间去一一确认他们到底谁拿了或是没有拿,所以在依序分发内衣时,圣灵就在我心中告诉我:「这个人刚才已经给过了。」 于是我叫住那一个人:「喂!喂!刚才已经发给你了。」 可是他却说:「没有,我没有拿。」 他一直跟我争辩,圣灵就告诉我,他把拿了的内衣,藏在外套里面,然后马上又到后面又去排队。 「若被我抓到你拿二次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哟。」 我这么说着,一边突然打开他外套的拉链,正如所料,整套内衣就出现了,不用再辩解,我打了他几个耳光继续说:「喂!你为什么要说谎?你也许欺哄得了人,却欺骗不了上帝与我哟!」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骗我。 当供应饮食时,后面来领的人,大部份情况下所得的肉会少一些,那时候圣灵就给我智能这样说: 「各位!好东西都是会留在最后的哟!肉都是沉在锅底里的。」 大家都哄堂大笑。我这样子说话,大家的心里就挺服气。 我也鼓励会友奉献,也许你会认为:「他们连每天的食物都没有,又没钱,还对他们那么样要求。」可是,我要教导他们,再怎么样生活在谷底,对于尊贵的生命今天仍然能活着,就要抱持着对上帝存感谢的心,即使是一圆或五圆都可以拿来奉献,那份感谢会变成信心的喜乐来回报自己,并且这喜乐会变成力量,成为对付每日的烦恼或魔鬼的攻击得胜的基础。 山谷教会的教堂是坐上三十人就爆满的,可是在主日崇拜时都会有四百人,礼拜三的祈祷会有二百人以上前来众会,进不来的人只好请他们并排到教堂前的马路上去,那些人都在聚会前二个小时就来排队,排成约二百公尺的长列,一直排到隔邻的市区去。为了不妨碍交通,不造成附近居民的麻烦,大家都安静地坐着等待,无论是下雨天、刮风天、下雪天都一样,即使没撑伞,被淋得全身湿透,也是坐着不动,像这样子的信徒在日本找得到吗?不!也许全世界都找不到。 有一个下雪的早上,在崇拜开始前,我问众人:「昨晚有谁是在雪中露宿街头的?」 我看到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举手,我心中颇受感动地鼓励他们:「好伟大!真伟大!我在这世界上最尊敬的就是你们,为什么呢?因为你们是与贫困在奋斗、与世间的冷漠在奋斗、与寒冷和不景气在奋斗,在雪地里也咬紧牙关活过来的,这是何等尊贵的事呀!你们在这么寒冷中,真的是很勇敢忍耐过来的!」 在这样子衷心的称赞他们之后,我会先端出热麦茶,再端出热的乌龙面来;如果是像这么寒冷的日子,我会把平常的秩序更换,先用餐然后再讲道。他们在喝那一杯热茶后,不仅身体会得到温暖,心里也会被基督所浇灌的爱燃烧着,将冰冻的心溶化了,流出感激的眼泪,变成很容易接受的态度时,我才开始讲道给他们听。 有一次我应邀到别的教会去崇拜,所以我拜托认识的牧师来崇拜讲道,后来那位牧师深受感动地这么告诉我: 「哎呀!真叫人惊讶,那么多人排在街上,居然连一声咳嗽也没有,真是训练有素,真是日本第一的教会,日本第一的信徒。」 那当然不是我的能力所能办到的,那是因为上帝的新创造力来改变人的,要严厉地教导上帝所托付的信徒,当然是牧师的责任,因为信徒若不借着耶稣基督的生命,从内到外部完全更新的话,不能称为基督徒。 有一个夏天的崇拜,有三百七十名左右的会友们,在马路上照常排列整齐等待崇拜,由于道路被封锁,车辆不准进入,而抬神轿的队伍一边喊着「加油!加油!」,一边渐渐地靠近教会,因此要来教会的人就需要绕道而来。(好罢,会甘心败阵吗?在那神轿里面的,是用人手所雕刻的偶像,我们这边是看不见形象,却是真正的神。)我正这么想的同时,会友们异口同声地说: 「牧师!让我们一起唱『只要信祂』吧!」 大家现在已经成长到随时都可以挑选唱许多赞美诗了,实在是很伟大的信徒,他们外观上也许看起来是很贫穷的,可是内心是有耶稣基督同住着的,所以是很有希望、力量与勇气,比起身穿高级服饰,阔步在银座大道的绅士们来,他们的内心也许是更加美丽的。 「救主耶稣被钉在十架上,圣子为了世人所把的罪,我们只要信祂,只要信祂,任何相信祂的人,必得救。」 当天出席崇拜的会友们,全体一致地向上帝高声唱赞美诗歌时,站在神轿前面指挥的警察们就指示他们向右转,前头的神轿只好顺从指挥,改变方向开始转回头去,可是接续在后面的神轿,由于没有被传达到那般指示,不知发生什么事,就乱了脚步,抬神轿的人们就乱成一团,最后才搞清楚地向右转回去……参加崇拜的人都高声欢唱「哈利路亚」,歌声大到几乎达到天上。 |
很长的一段期间,很少人知道山谷传道的事,捐赠也很少,我每一想到在寒冬有那么多人露宿街头,他们的睑孔就一一浮现我面前,令我坐立难安。 |
像这样子,由于从九二年至九三年之间,在大众传播媒体上大大地被报导,除了教会及基督徒以外.全国各处持续不断都有人将捐赠的毯子、旧衣物、食品等物品送到我这里来,有人从北海道送来一大箱肉、有人从大阪送来新的卫生衣二千件、有人从鸟取县打电话过来说:「现在渔船刚入港,所以送上才捕获的鱼给你。」 山谷的教会或是北千住的教会都很狭小,像这样子连日收到数十箱的捐赠品,大家虽然高兴却都直呼受不了。在礼拜或祈祷会之后,物品虽然都会分发给出席者,但仍然是有剩余,必须要做一个保管的空间,因此我先生就辞去公司的工作,从早到晚写感谢函和建造保管空间,忙得不可开交,由于他个性十分仔细又很认真,一开始工作就忘了三餐,废寝忘食地拚命做工。我从来不曾看过像他这样子的人,他的功夫真厉害又相当精密,一个晚上就做好保管架,并且把数百件毯子,毫无误差堆积整齐的叠成一直线,让我吓一跳,那般功夫大概是任何人也学不来的,我想全世界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的男人。 |
那是我在山谷开始传道后的第二年,有一天在清晨祈祷会祷告时,在我眼前浮现了一幅景象:无数行尸走肉的人们,在我面前曲身缩成一团躺在地上,接着他们一个一个坐起来,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接着就看到他们挺直背地分散开来,我在想大家是要去哪里呢?我注意凝视每一个人,就看到有人成为理发师,拿着剪刀在剪头发,有人成为木匠在钉钉子,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安康的家庭,我正感到好奇怪时,那幅幻象就突然消失了。 一眨眼,二十多年的岁月流逝了,虽然其间上帝也已经为我开拓了海外、国内宣教的道路,并且建设「复活之村」的准备金也开始少许少许的给了我,但是我已经等得太疲倦了,我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
当初我认为「复活之村」的预定地,比起都市来说,田野、山林的乡下应该会比较好,我打算把这个设施建设在水、空气都干净的乡下,可以过着一边饲养鸡或山羊的生活,在那般环境中,让身心都像破抹布一般软弱的人们,借着基督复活的能力,得以重生。接着透过祈祷、赞美与上帝的话语来养育灵魂,使之成长为成熟的基督徒,然后能够回归社会……。我的梦想就这样越来越广阔。 若是不能做拯救人们灵魂的工作而只是单纯的慈善事业,是不能讨上帝喜悦的。我不打算只做慈善事业,当然,在慈善事业家里面也有许多伟大人物的,可是忘记初衷而变成「是我在做的」的心态来标榜自我,结果是很容易成为骄傲,并且也是夺取上帝的荣耀。 说这话的上帝必然会满足我们所有需要的经费,因为我们是活在上帝的奇迹中的。 |
「上帝啊!为了拯救这些人,我把我的生命献给你,请拯救他们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