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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童年的好友，透露了小德兰的秘密。

最近从各方出现了一种共同的呼声，就是宣布圣女小德兰为教会的圣师。如让小德兰自己说她一定是「教会最小的圣师」。玛利欧森神父在不知不觉的情形下，提前说：教会一向就看准小德兰在福传上，有特殊的使命。她是一位圣师，她该在圣本笃，圣多玛斯，圣方济各，圣女大德兰，圣十字若望……之后，被列入在「全世人神修家之中。」

葛利亚露自幼就与小德兰相识：他在小修院时，就不停的前前后后翻阅一本不起眼的小册子：「一片摘掉的玫瑰花辫」，他在这书中吸取了精神的食粮。在1914—1919年大战服兵役时，他仍未放弃这本小册子。他说，没有别的书，给我过如此大的影响……说实话，我无法形容，这本书真太好了!．

他在打仗的时候，小德兰特别的保护了他，但这还不是他想要的，因为日后，1923年四月29曰，小德兰被列真福品时，他声明说：

「小德兰所显物质的奇迹，并不使我感动，真使我感动的，是她在人灵中显的奇迹，因为这些奇迹，才能光荣耶稣……

按我自己来说，这件事，是我一生所遇到最美好的恩宠；就是我渴想很久的几件事，藉小德兰的转求，一个个的都实现了!这或许是因为我为小德兰列真福品所作的祈祷，比求任何其它的恩宠都多……，我想小德兰的使命，就是按照天主的旨意，向世人布散天主的爱。

「小德兰被列为真福，就是天主赐给她这使命的证据……，我心中有知恩，为已经得到的一切恩宠，但更有无限的希望，不可言喻及为将来的希望。这些希望滋养了我的灵魂。我要很用心的保持这些希望。我相信小德兰应该给世界播散天主无尽的爱。」

当葛利亚露写这些话时，他已得到了进加尔默罗会的圣召。他于1923年三月十一日发了愿，会名叫「婴孩耶稣玛利欧森」修士。自此以后，他就开始在阿眠及罗德三日教礼中，宣讲小德兰的神修。

「在这位修士的心里，我们可以感觉到，可以猜到，可以看到天主的爱。这是当时的刊物所报导的。他谈论真福小德兰，犹如一个崇拜者，或更好说犹如一个弟兄。他第一句话，就是『天主是爱，爱与小德兰彼此不能分开。』

这就是他积极宣讲小德兰的开始，以后他一生都继续宣扬加尔默罗会的光、神修以及圣女小德兰传下来的新气息。开始是为小德兰列圣品一系列的三日敬礼(1925年)。然后，是为预备宣布她为教会的圣师(1926—1927年)。他也有一系列的布道，同时他不忘记解释小德兰如何成了圣十字若望大师的弟子。此外，他用文字鼓励以小德兰的精神宣传福音，因为1925-1928年他负责「加尔默罗」杂志。在法国加尔默罗女会院，他时常讲避静，他不遗余力的推广同样的思想。最重要的，是1932年，将要成立的「生命之母』会，他为栽培该会第一批会员，讲同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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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欧森神父，讲道时常说圣女小德兰的神修观，非常适合我们现代的需要。特别当他讲到加尔默罗会的精神时，不能不谈到圣女小德兰。

1929年初，神父写说：厄利亚的“精神”又传到加尔默罗会的心中，使现代的人，借着圣女小德兰，又燃起热火，求得罪人悔改，神职人员成圣。这是小德兰一生的理想，也是教会的理想。小德兰写给她的院长姐姐说：「在教会的心中，我将是爱。』她要在爱中，焚烧自己，直至死亡，万世，万万世!

欧森神父根据教宗比约十一世，给小德兰列圣品的话：

“整个教会，被邀请，来步入小德兰的神婴小路。她是神修的导师。她请大家一起，为我们现代心灵的傲气所犯的过失来赔补。她也是传教主保，她领头带着福传的勇兵向前走，走到异教的天涯海角……

加尔默罗的理想，就是使人生活在绝对的圣召中。这是人人的至宝，应全力以赴的传给任何人，传给渴望天主的人，传给愿意永久爱天主的人。这也是爱天主的必须条件：

“这至宝，这天主的爱，需要进入人人的心中。让每人与天主密切的结合，以使人了解祂爱的秘密。圣女小德兰已深悟了这思想，她给她大姐玛莉圣心修女的信中说：「她愿意上亿的灵魂，都领悟天主的爱，这不只是在修女院，凡是城市、乡村、树荫下、路边的人……任何地方的人，都应当体会天主的爱。」

这就是欧森神父的思想，也完全与小德兰的神修观相吻合。这两面位都懂了何谓天主的爱。这个意念带领了她一生，她一生以此为自已的使命。如此小德兰时时处处按圣师的暗中指引，启发人群，使人人爱天主，好使人人做天主圣爱的证人。这也就是欧森神父1947年「圣女小德兰月」结束时演讲中的主流。这篇演讲词，在本文中有记录。欧森神父讲完小德兰如何深入加尔默罗神修中之后，很仔细和深入的描写了小德兰爱天主的经验及她的道理。这就是小德兰所谓的“神修的神师”。在演讲的结尾，欧森神父说出他自已如何真实的及密切的认识了小德兰。他最后这段话，犹如「天主的圣言」，是宣布给全世界的。在那个环境之下讲出，完全是为更清楚的提醒人们，她神修的使命，已被人们了解，并且现在已发酵。不妨现在我们就精选一大段。这很值得我们先了解一点小德兰的思想：

「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非常精细讲究，但使人麻木空虚了。因此人们对于永恒的价值，已无所是从!于是天主遣发一个小孩，单纯、可爱、简朴，他来告诉我们，天主自无始就爱了我们，祂为了爱，造了我们。现在以至永远，祂依然爱我们，并且我们越冷淡，祂的爱火越热，祂依依不舍的对待我们，以爱还爱。希望我们犹如小孩的爱祂，也犹如小孩似的被祂所爱。在每个时代，圣神都遣发一个领导人。为每一个文化人群，祂都安排一个导师，为分发天主的鸿恩……

无缘无故的发表预言，很危险。但是根据过去的事实，看一个人在时间空间所产生的影响力，其深其广，看其生活的神圣，纯洁，有力而大发光芒，之后而肯定圣女小德兰，已纵身于教会的大神修家之中。说她是各世各代领导人灵的大师之一，这不算是预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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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信念，出自天主，及建立在天主所给的恩宠上。这信念，按天主圣意，也产生了天主预计的希望；玛利欧森神父，不遗余力的把这希望传下去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他的著作：「我愿见天主』一书中，还是圣女小德兰，为这端教诲及空际的生活，给了我们最后的诠释。这教诲仍是根据圣女大德兰的著作：「与天主结合的层次」一书，及圣十字若望所指示的。

这教诲不是偶然，更不是小事。欧森神父自己解释说：

「小德兰是我的同年的小朋友，常与我接触的人。我与她很熟悉，我说话与行事与她无异。她是一位年轻导师，同我们坐在一起，指导我们。将自己的神修经验告诉我们。她是一位小导师，思想很单纯，单纯的有些可怜，但她用很高的智慧征服了我们。她用的字句非常通俗简单，但句句都充满了她的爱及生命。这不只感动了大神修家，也感动了我们弱小的教友。因为她的言词很活泼，语法很自然，并深有想象力。她同我们谈话时，常是笑容满面，亲切的招待我们。一举一动都表现她对我们超然的爱。让我们在见她之前，就有这种感觉。』

这简直是欧森神父的自述。因为有一次，耶稣依搦斯修女(小德兰二姐宝琳)说：「我从来未见过一位，比玛利欧森神父更像似我的小妹。』

玛利欧森神父，在他1962-1966年最后的几次避静讲词中，不断的把小德兰的神修观，很生动的综合起来。他说小德兰是我的童年伙伴，她同我一齐长大，常同我分享她的感想及她的作风，她把自己的灵魂秘密都告诉了我。在本书的两篇谈话记录中(见后)，我们可以窥见小德兰的人性及神修。

在1955年，欧森神父从罗马回到法国。他曾经几年的时间，在国外奔波，特别在二次大战后，他参与加尔默罗总会之人讨论：受命拜访及观察法国的加尔默罗会：组织各会院之间的活动等等。

1957年在圣女小德兰逝世六十年的机会上，他想再推动劝人们多研究小德兰。当时他刚被任命负责出版加尔默罗会的刊物。在1956年，他帮助出版了小德兰亲笔写的手稿。他在各处演讲、推广小德兰的敬礼，比如在生命之母修女院的整个避静，他都是讲圣女小德兰。然后1958年在波尔多，马赛及加彭塔的公共演讲会上，他特别看重小德兰的神贫。因为她神贫，她才能接受天主的爱。同时借着圣神的助佑，她才发觉天主爱的秘密。如此，她更有力的表现了她的信德及望德。同时在她日常很平凡的行动中，有力的，很亲切的回爱天主。

就是如此，在1959年，他重复解释1886年她得到的「圣诞的恩宠」。这是小德兰完全回头的日期。这恩宠，在这一百年纪念之间，不但未减少，反而更闪耀起来。这机会，使小德兰得的恩宠更彰显出来。这是一方面借着最近心理学的成就，另一方面借着历代神修大师，诸如阿维拉的大德兰，及圣十字若望的神修学。这很显明的证实了天主大能的医治力。无论人性有何种不同的层面，人人都受祂的影响，而能成圣成贤。同时随着天主的助佑而来的神贫，也彰显出来。如此我们可了解圣女小德兰的教诲。她的一生，及主张，能指引许多人，到目前尚未得到的神修经验。她还可以鼓励许多怀疑不定、弱小、及贫苦的灵魂，继续努力向前。不管有无特殊的表现或神迹，人人可以赖圣神的扶助，达到圣德。现在教会内，圣神的这种召唤，比昔日更加显明。

欧森神父一生宣讲小德兰的神修观，他所根据的，是他自己神修的经验。而他所用的方法，就是圣女小德兰所主张的：天主无条件的先爱了人，又一无保留的将自己给了人，这就是小德兰神修的特点。她发现了天主无条件的爱，这爱并且是白白的给了人。于是她亦设法无保留的将自己献给了天主，尽全力以爱还爱。这就是她爱天主的特点，也是她在教会内的使命。小德兰自己写说：「祢的爱，自我小时就征服了我，就占领了我的一切，它同我在一起长大。现在成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无法测量。』按欧森神父的解释，这就是「本质的爱』，本质的爱，就是天主圣神自己。

将自己一无保留的献给圣爱之神，也是欧森神父得到的神恩特点。日后，玛莉亚比拉生命之母修会创办人，曾谈到欧森神父所得的神恩，她说「一提到圣爱之神，就使人想到欧森神父』，实则欧森神父在初学时，就觉得自己与圣女小德兰很相近。因为他受到圣爱之神很大的压力，甚至他说：那就是一种自己经过的“圣神降临”。他对于圣神的认识是一种真实的，同性体的理解。这是欧森神父自己神恩的特点。他所以得到如此的恩宠，就是他一生爱天主的结果。因此在他临终时才敢说：「我称祂为我的好朋友，我并且也深信，我有相当的理由，如此称呼祂。』

这真是天主圣神的爱，是祂本体的爱。我们可以在他1952年写的灵修日记上看出来：

「圣爱在我内生活，这是真的，并且圣爱很早就占领了我。

圣爱在我内是很显明的。圣爱占领了我，管治我。

走它分散爱，是它组织教会。

我的圣德就在于相信它，相信它在我内，是它治理我，领导我。』

犹如一个小孩只会依赖，同样欧森神父，在信德中，只是依赖圣神，他感觉到圣神就在心中，指引他。他愿意像圣女小德兰一样，越来越能深入圣神内。

你们要祈祷，求天主赏赐圣神。这是我们惟一祈求的恩典，为了我喜爱的人，我只能求这恩典；因为只有这恩典才是真实的，值得我们求。只有这永久的恩典为你有用。

圣女小德兰在这方面表现了非常的智慧。她向天主祈求说：「天主求你赏赐我爱你。』她请他的神兄，为她祈祷，求天主赏赐她爱天主也让别人爱天主。

欧森神父，因为天主爱他，他也可以劝人爱天主。玛莉毕拉作证说：「欧森神父是宣传爱的导师，他真的很努力，很诚恳，并有前瞻性的宣讲了爱。』他希望生命之母会，是一座爱的学校，只有爱才有价值，因为爱的根源是圣神。圣神与基督同性同体，而基督爱人至于为人牺牲性命!在死前两个月，欧森神父在病中，告诉说：

「当我沉睡，我什么都不想，但一醒来，我只想圣神。圣神全部占有我。我想我同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在一起，因为基督与圣神同是天主。我如同基督一样，呼吸圣神。基督呼吸圣神，圣父也呼吸圣神。我呼吸圣神，是为把圣神传给你。」

圣女小德兰的圣德终点，我们知道，就是她完全像似基督。在痛苦中，在死亡中，时时处处像基督一样。这是她一生所希望的。她发明的神婴小路，就是她神修的结果，她也希望使这条小路，发扬广大。我们也可以说，欧森神父同圣女小德兰一样。

1967年的圣周，欧森神父逝世前的病苦，特别证实了他与圣女小德兰的神修有共同点。他的痛苦使他成为小德兰的真正「神弟』。能用很有力的方法，表现她的神修观，并且启发一股爱天主的泓流，使整个人类得以受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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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森神父的使命，并未因其去世而结束。他的使命犹如圣女小德兰的使命一样，该在圣爱中继续展开。

“我了解了天主的仁慈。圣女小德兰尝到了天主仁慈的甘饴，而我感觉到了它的能力”。

欧森神父的神修遗嘱，说明了他的使命。他求天主赏赐他圣神，圣爱之神；

「我要在天父及手及圣神面前，大声泪呼，说我不相信，祂既是赐给了我许多恩宠，(圣爱的恩宠)还会拒绝我把这恩宠赐给你们。』

圣女小德兰很有神修大师的气派，可被列为历史中最大神师之中。可与圣本笃，及圣女人德兰相比。

她已给我们现代带来影响力，我想日后她更能影响我们。她借着自己的德表，及其「灵心小史』，已使神修学有了惊人的进步。她改善了我们与天主的关系。

为了解她先要知道她生活的时代，及思想的潮流。

当时的神修观

小德兰生于1873年。当时的神修观，与现在相差极远，使我们不可思议!我们可叫它「十九世纪的神修』。

自第十七世纪有一种潮流，人们都只看天主是公义的，像阎王爷一样。天主只注意人犯罪，有罪就罚。到了十八世纪情形更坏，人们不懂天主是爱，只怕天主罚我们。那时候的道理，很使我们迷惑，或不可靠。其实我们只知其一、二而已！

1789年法国大革命，欧洲的政治及经济，全部瓦解。之后拿破伦出现，成立君主政治，这些事故伤害了人们的心理。在宗教方面，很多很多人失去了信德，以致教会取消了终身圣愿，怕无人能坚持到底。

当时教友们，多重视苦行禁欲，做补赎，怕下地狱，神学方面也是如此。人要保护自己，躲避犯罪。因此护教学特别发达。这一切都证明那是一种很消极的思潮!

我们可说，法国大革命所遗留下的是：事事皆罪，人人都有罪的感觉。当时出现了圣心的敬礼，为景仰圣心的爱。可是其中最主要的活动是赔补世人的罪!

在各修会，这种倾向，亦非常显明。在加尔默罗会中，甚至有一本圣书，名为「加尔默罗的芬芳』其中介绍本会为一个赔补的团体。实则在小德兰的著作中，连这名词的影子都没有!由此，我们可知那种消极的神修观，影响多深!我自己是从那时代过来的，我见过当时的苦修者，而未见神修者。我敢说：在加尔默罗会院中，修女们未读过圣十字若望的“神修的诗歌”，或“爱的火焰”。因为她们怕变成「精神病』……日后这种思潮流传了很久。人们相信，读圣十字若望写的书，有危险会精神错乱。加尔默罗会修女们，也相信这说法！ 1860年，出版圣十字若望的书时，只出了他的“加尔默罗的升华”一书：一无其它!

至于在里修加尔默罗修女会院，有几种不同的倾向。创办这座修女院的，是普阿结修女院。热内瓦姆姆就是从这个修院来的。这位姆姆可说是属于「新派』的。因此依搦斯姆姆(小德兰的二姐宝琳)，及小德兰都愿意亲近她「但也有其它姆姆，特别是玛莉公撒格，这些修女很能做事，可是是属于苦行的。比如在苦行式的修女院，如果用饭时朗读「一个生命的小史(圣小德兰传)』，念不了几句，院长就会敲桌子说：「把书关起来，在我们修女院，不可念这种无聊的书。』

所以在里修修女院，有这两派人马「玛莉公撒格的修女们，不要命的克苦作补赎，——里修修女院中，长满了荨麻，修女们用来做苦鞭——至于追随热内瓦的修女们，以及依搦斯姆姆[这位曾在岗城的往见会受的教育。]她们有圣方济撒肋爵的精神，以爱为主。小德兰进了这种环境，一定带来一种新气象。

天主已协助她创造爱的神修

一个悲痛的童年

小德兰排行第九，全家最小，父母及姐姐们特别爱她。一旦有病或累，全家都围在她的小摇篮旁。全家最受宠，最成功的，当然也是最小的德兰!

可惜，妈妈经过几年的病痛，小德兰四岁时就离世升天。现在我们知道了，小德兰出生的时候，她母亲就得了骨癌。这使她非常疼痛，但她英雄式的忍受了一切!至于小德兰，四岁失了母爱，这使她早熟，开始了解了人间的爱，很脆弱!因此个性也开始变了。昔日她活泼，高兴嘻笑……是全家的喜乐，现在常闷闷不乐，动不动就哭，好像是为哭而哭。

在家仍有时笑笑，但一旦出外又是忧容满面。家人于是把她送到本笃修女会住宿。她慢慢习惯住宿的生活。只是因为同她一起还有她的四姐塞丽娜。四姐比她大四岁，时时处处都保护小妹妹。后来四姐毕业，离开了宿舍，小德兰也不住了，一起同塞丽娜回了家，因为她自己一人，没有四姐，过不下去。这与她个性有关系。

日后，发生了第二件为她不幸的事，是一件在感情上大失所望的痛苦。当她母亲下葬的时候，小德兰也在场。眼见母亲不见了，小德兰跑过去紧抱着二姐宝琳的腿，说「以后妳是我的妈妈。』同时塞丽娜选了玛莉当她的妈妈。可是有一天，小德兰偷偷的告诉宝琳，说自己有意思入加尔默罗会：宝琳回答她说：「我也要去，我在会中等妳。「宝琳向小德兰说的话，小德兰日后忘记了。有一天，偶然小德兰听说宝琳很快就入会了。这第二次情感上的失望，给她莫大的伤害，使她惶恐异常，茫然不知所措「现在第二个母亲也要离开她!母亲去世，已经让她承受不了，宝琳又要走，因此小德兰得了一场“怪病”。日后她自己也提过这“怪病”，这病其实就是所谓的精神病，来于她情感上过度的挫折，特别在她二姐穿会衣的礼仪上，发作了，二姐把她抱在怀中……最后只好把她带回家，放在床上。

当时的医师，面对这病也莫名其妙，然后家人把她一切的资料交给盖拉尔医师。后者在加尔默罗杂志上发表一篇文章，说明这一定是精神病!小德兰自己说，她在这病中，只是她的感觉及心理受了害。她也承认，她自己的行为有时错乱，头撞墙，有时也似乎看见可怕的怪物，自觉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这特别使她伤心。

家人设法给她医治，但不明其病源，有时病更严重，他父亲曾在胜利圣母圣堂为她作九日敬礼。以后我们知道她房间壁炉上的圣母像忽然活起来，向她微笑。小德兰的病并未完全好，只是从此未再加重。根据盖拉尔医师写的报告说，小德兰的病，要等到圣诞的恩宠，才真的痊愈。

这次童年的感情挫折，给小德兰的感情生活上相当大的损失，这可说是她感觉上的净化。自此她真正领悟了人世上的爱非常软弱。只有一心爱天主了。自此她自觉天主已从人间烦扰中，把她解救出来。

此后小德兰又开始上学。这次不再上本笃修女的学校，而是在一位家教老师家单独学习。这位老师说：我自己看她的作业，可以与另一个学生相比；这位学生同时在别的城市读寄宿学校。参考两方的作业，当时小德兰是中等学生，很普通。可能是她的精神病阻止了她进步。特别在算术方面很不好。至于作文还可以。只是有些孩子气，很像一个心理受过伤的学生。

圣诞节的恩宠

就是在这年，1886年的圣诞节，天主赏赐她一个大恩。那年她十三岁满，将近十四岁，因为她是正月2曰生。事情是如此发生的，我们知道，法国家庭有一种习惯，小孩每逢圣诞节，都预先把鞋子放在壁炉下，圣诞夜圣诞老人经过时，把小孩喜欢的礼物放在鞋子里。子时弥撒后，小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快看看鞋子里有何好礼物。这次小德兰把鞋子放在二楼的壁炉下，子时弥撒结束，马上回家，到家马上上了二楼。当时她父亲很不高兴的说：「我希望这次是最后一年，小德兰已经长大，别再玩这种游戏了! 「塞丽娜同小德兰在一起，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心里想，「我的老天，今年圣诞夜完了。她要哭个不停!』因为她习惯看小妹动不动就哭，一哭就没完。为哭而哭，因为哭了，还要再哭，这表现孩子是精神上受了伤。

塞丽娜，于是劝她说：「小德兰，先别马上下楼!」但小德兰却若无其事的走下去。她的心境，起了很大的变化。这圣诞夜完全改变了她的心灵。她忽然之间成熟了。她自己承认，这是“充满光明的一夜” ，自此她不再“哭”了。她的病好了。以后她自由自主，又找回了自己。

她开始读书，进步很快。她自己说：「几个月的期间，我学的比前几年还多。』她恢复了聪明智慧，实际上她的心灵丝毫未受损，只是一时被困。

同时小德兰开始感觉天主要召她进加尔默罗会，并且决定圣诞节就去入会。她还愿意十五岁就完成这意愿，为此她马上进行，先寻求她舅父的意见，舅父不答应。见会长，依然不答应。见她本堂神父，神父不但不答应，尚且永远反对：神父还在修女院门前，向全体修女说：「各位修女，你们不是愿意收这位女孩子进你们修会吗?好，我给你们带来了，希望你们曰后不后悔。』这是小德兰入会进大门时，所听到的贺词。

本堂神父虽然反对，他却劝她：「你可以见见主教。」见主教，小德兰不怕，并且为见主教，她特意把头发梳高了，追是女人的特性，我想是成熟的表现。在主教面前，很坦白谦诚的谈话，看主教犹豫的时候，她还说：「我要去见教宗。」实际上她真的到罗马见了教宗，这显示她的意志方面，智慧方面与心理方面，都成熟坚定了。

几天之后，天主又赏赐她另一个恩惠，她忽然看到弥撒经书上面露出来的圣像，她发现像上耶稣被钉的手，流出许多血。于是她定志，要侍立在耶稣的架旁，接收祂的血，以便洒在罪人身上，她更热切愿望入会，为神父及罪人祈祷。

她从各方面，都成熟了，心理方面她恢复平衡。现在她以女人的心理，决定女人的事。从神修方面，她找到了圣召，很深刻的，决无悔意的要入会。

圣诞的恩宠，究竟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小德兰并未感到特殊的情绪，她自己亦未说明何时发生了心灵的变化。只是她下楼，听到父亲的话时，才发现自己改变了。这是一种内在的恩宠，天主使她完全改变了，盖拉尔医师说，那是一个实在及时的痊愈。她当然也用了自己的意志。但一个人的意志又不可能产生这种超性的效果。

这种圣宠，可被归类于大德兰所谓无表现的「深刻恩宠」。这与圣保禄的双眼，顿时摆脱了鳞片不同，与圣女人德兰感觉被高举起来也不同，至于小德兰改变了而不自知，这就是她所领受的「圣诞恩宠』。

就在这时，她决定入会。可是她需要求天主，给她证实上述的恩宠，她发现了基督的爱。在这事上她也深深感觉了天主的仁慈。正好，当时她看十字报上有个消息：一个杀人犯，至死不顾意办告解。小德兰于是求天主，赏给这犯人悔改的记号，为证实她所得的恩宠。她求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第二天她在报纸上，看到一位神父高举十字架到犯人面前，犯人原来不顾悔改，现在一连三次虔虔诚诚的口亲了十字架!

这很明显，天主给她证实了她的恩宠是真的。她可以安心相信了。她找到一项真理：天主是爱。现在她有了证据，天主使她改变了，这证明天主爱她。除了这个证明，还有庞兹尼，前文谈到的杀人犯，现在因她的祈求也回了头，这都是回头改变的铁证。

进加尔默罗会

小德兰终于要进会，当她向教宗请愿时，教宗只让她去见长上们，长上许可后，又让她再等。最后在l888年四月九日她才进了修院。这正是当年的复活后八日内。

她在修院得到了什么?我们可以说“一无所得”。当然她看修院内的生活很美，她说一切都使她高兴。她发觉她自己与院中的生活相当融洽，她很喜欢守神贫……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但是她并一无幸福，毫无安慰。

至于学习的问题，是玛莉公撒格会长教导她。这位会长很聪明，但她属于1880年代的人一我们说是1900年代的人。王德麦写过她的坏话，这不太公道，当然她也是人，有不完美的地方。事实上她很聪明，当她看到小德兰时，说她比她的三个姐姐更有前途。小德兰已经有大姐玛莉，二姐宝琳，做了该院的修女，她四姐塞丽娜，也要进这会。公撒格姆姆说，小德兰将来可当会长：于是她就设法从这方面按自己的精神，教导小德兰。

其实在这时，小德兰正需要教诲。在家是全家的掌上珠。家人尽量依从她，从不参加家务事。四位姐姐，非常惯她，任何事不让她做。偶而她晚间把花搬进，如果家人不谢她，她就大哭一场。一切的家务，大大小小皆由姐姐们处理，她们像母亲一样对待小妹。

进了修院，自然小德兰什么都不会做，亦无自告奋勇的习惯。以致公撒格会长说：「我们看得出来，这修院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在扫!』小德兰怕蜘蛛，因此各处的角落，她都不动，不过她还努力，有时也做些事。但仍常常被会长责备，所以她在修院受的教育非常严厉。

初学院长，自然不能离开她，可惜这院长不太能干，小德兰得益不多。有时小德兰同她在一起，一句话不说，院长也一言不语，就如此空过许多受教的时间。小德兰有时去见会长，可是，「我去一小时，她一小时都在训我。』这就是她受的教导……，自此她也不同依搦斯(她二姐宝琳)修女讲话了!院方让她帮助餐厅，她马上表现很坚强的意志，她从不同二姐谈自己的事。

小德兰如此孤独起来。她的神师毕松神父，本来是她全家的神师，已被派到加拿大，她每月给他写信。但神父从不回信，如此她更孤独了。

看圣十字若望的芳表

在这四顾无人的环境中，小德兰如何是好?祈祷默想时，同样干枯无味，「耶稣也不理我……』她如此写说。就在这时她发现了圣十字若望。

她如何找到这位圣人?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她在初学时。无论如何，她是在巴黎法文译文的加尔默罗文献中，偶然遇到这本书：于是她全力以赴的去研究。她十六、七岁时，她常念圣十字若望的神修写作，终日念「加尔默罗的升华』及「神修的诗歌」。

她从这两部书中，得了什么益处?是在直觉中，她发现了天主无限的爱。此外从这两本书中，她又了解了如何发扬对天主的爱。小德兰在自己的曰课书中，放了一张圣像，像的后面写着圣十字若望的一句名言：「一种感情，如果使你归向天主，就是圣善的。』

小德兰以此种训言，为生活的食粮，她可以几页几页的背诵圣十字若望的书。她读他的“圣爱的火花”，这本书正适合她的灵性，日后她写说：「我从我们会祖圣若望的书中，得了何其多的益处!「她为充实神学，她也看一本神学的书，但还是圣十字若望更能帮助她神修进步。

她很仔细的善尽自己一切的责任，但实际上，这些事并不符合她的个性。比如她常听的道理，虽是大真理，但条条都集在公义上，避静时的道理，使她听来都很难过。她自己写说，因为她听的那些道理，及她所见的事实，都与她内心的直觉，及引领她的神光完全相反。

为遵守会规，她努力做日常的克苦：她戴了一个有小铁钉的十字苦像，不幸她马上闹病。于是她想天主不要求她做这种克苦，同时四周的修女们，也不太关心她，因为她年轻勇敢，什么都不在乎。但有一天，一位修女找会长说：「小德兰的身体健康快完了，我们也不多照顾她!』厨房修女把剩饭剩菜都给小德兰吃，甚至放坏的东西，也给她，因为她从不报怨。小德兰真是非常守规矩的修女!

小德兰以圣十字若望的理念为生。有时她感到灵性干枯无味，日后她说「全心爱天主，一切依靠天主的方法，就是感觉心灵的干枯无味。』她自己说她好像生活在一条隧道里，里面也不冷也不热，她一无感觉。这是她自己描述她内心的状态。她又说：「我只看到从耶稣脸上发出的光。』当时她对日常神功，毫无兴趣，干枯到了极点。但她依然默想祈祷……。有时在这时，她也睡觉，这是因为夜里她太冷“冷的快冻死”，不能入睡。所以默想祈祷时不得不睡。

1891年，一位雷高列会的神父给修女们讲避静，还好，这位神父了解小德兰。小德兰同别的神父，谈到她如何愿意爱天主，及对天主有所认识时，别的神父都回答说：「我的孩子，当个好修女就够了，不要妄想爬高!」这完全表现了当时的思潮。只有这位神父鼓励她，「使她在爱的道路上快跑』。就在这年，1891年，……德兰走完了神修的第一段。

天主是爱!深夜的发现

日后不久，她二姐，依搦斯姆姆，升为会长，派小德兰去初学院，帮助玛莉公撒格姆姆，她四姐塞丽娜，那年，1894年，正好也在初学院，小德兰正好有了机会，把她的神修观讲出来，否则就无机会可谈了。既然是她的责任，她就把自己所想的，所经验的，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有时有人有问题，她就把圣十字若望的书，一段段的背出来。大家在散心时，也是一样。她常以此为乐。

小德兰如此渐渐的把她的观念讲出来。可是她心中，常有不安，因为当时思潮，及她自己所听到的，都与她相反；因为她的神修观太新潮，一般人不能接受。在她的默想中，虽然事情有时不太清晰，但她确实发现了天主，及天主的爱。自己虽不了解，但借着天主德能的共同体，她发现的，确实是真的、是深远的、是永久的：即天主是爱。日后她自己说：「天主一切的德能，都经过爱，经过祂的仁慈。』天主内，只有爱。

小德兰不停的向深处默默的研究这问题。只是有人问她时，或为给初学生，她才加以解释。以后当人们要求她写她生平小史时，她才全部写了出来。我们可以说，小德兰是处在泥沼中，这泥沼就是精神的净化，心灵的痛苦及芒剌。她终日在黑夜中摸索，在云雾中裹足不前。这种痛苦，使她时常不安，但却给她一种力量，使她更接近天主：在灵修的路上更有信心。在自己的四周不停的发现罪过，同时又发现天主。二者之间，有一种矛盾，这是个事实，不可否认。

小德兰找到的天主，是爱的天主。同时她在四周及修院中所见到的，是无人认识天主，更无人知道天主是爱!人们都战战兢兢的怕天主!所讲的，只是天主的公义!人人尽力想立功劳!小德兰却想，这不对，天主是爱，天主极仁慈。仁慈究竟是什么?将是天主将自己给人，将自己的爱传给人，并且超过一切，超过一切权利!特利誊大公会议说：天主施恩宠有两种方法：以公义，换言之，立功劳就赏。另一种方式，是以仁慈，是指天主赏报，超过一切功劳，天主顺从祂的本性，因为天主本性就是爱。爱是扩散性的，需要及及必须将自己给别人。祂的喜乐，就是将自己给出去!

小德兰读圣经，在其中她找到了什么?第一位，玛莉·玛大肋纳。玛大肋纳，因为她爱的多，被宽恕的也多。第二位，她找到的是败家子，他父亲非常的喜乐，因为迷途的儿子又回到自己的怀抱。因为父亲有机会把自己的爱给了回家的儿子。「在天堂上一个罪人回头，所给的喜乐，比九十九个人不需回头所给的喜乐还大』。此处不是罪恶光荣之主，而是天主能把自己给人，而是无条件的赐给人!这才是小德兰所发现的真理。使天主高兴的，是祂可以超过公义，无任何条件，按祂的需要，按祂爱的本性，将自己交给人，祂不管人有无功劳!

小德兰当时遇见的人都反对。见到她所了解的，与人们所做的，百分之百的相反，这使她极端的痛苦。一般人想，一旦回到天父老家，天主要打开账本，仔细看每人的功劳。立过多少功劳得过多少大赦……以后按功行赏!至于小德兰说：「我不敢谈我的功劳，我只呈上主耶稣的功劳」我自己一无所有，一无所能，我只让天主尽情的爱我。』她又加了一句，「就因此我才好好到了天主的怀抱。』这就是她道理的中心。

整个交付于爱

小德兰发现人们不爱天主，她也要「赔补』。人们不认识天主的爱，不了解祂的仁慈。人们大多数都谈天主的公义，很少人提及爱天主!人们同天主论功劳而天主却只想将自己给人，并且是按祂本性的需要。小德兰同自己说：「天主有无限的爱，只求给人：而好像无人接受。至于人，人只向天主提自己的功劳，好可怜……』小德兰面对天主时，只说：「把你的爱给我吧。我自愿作爱的牺牲。换句话说’别人不接受的爱，全部给我，因为他们不让祢按祢的意愿爱他们。』这就是小德兰相信天主的仁慈，远超过公义。

于是她梦想将自己献于天主仁慈的爱。但这不是为直接领受天主的爱，而是为让天主高兴，给天主一个机会，使祂更容易按自己的意愿，把自己交给人。她自愿当爱的牺牲品，甘愿被爱燃烧，只求天主高兴。她找天主的喜欢，而不是为成圣人，也不是直接把天主给别人，只是让天主知足。她的奉献(爱的牺牲品)很合神学。她只注意天主，只以天主的爱为生活。她追求的是让天主高兴，使祂喜乐，能使祂爱。

在圣经中，她也注意到儿童，不变成儿童不能进天国。当然要先成圣人。但谁最大?小孩子最大，因为小孩弱小无能。也不是因为小而有功劳，是因为他小又穷，他可向天主献上一个最大的器皿，里边可放一切。小德兰全部的神修，皆在于此。

她在圣十字若望的著作中，找到爱的各种层次。圣十字若望在他的「圣爱的火花』及「神修的诗歌』里，长篇大论的亦很丰富的描写天主的爱，在人灵上的影响。这些解释正合乎小德兰的亲身体验：就是天主是爱，是永久的爱，要把自己付出去..

爱与贫

小德兰的使命是什么?是将自已发现的光射出去，同时将公义的困扰,排除人灵之外。人们太想天主只是执行公义的神——只看人有无功劳。小德兰却设法使人相信天主是仁慈的，使人达到绝对的依靠天主，相信祂的仁慈，一心爱天主。但如何敬爱这位极仁慈的天主?只有借着信赖将自己献给天主。用一种完备的信赖，犹如小德兰一样，一种信赖而且是贫穷的，谦逊的信赖。承认自己一无所有，一无所能，犹如婴儿，一切依靠天主。

依赖及贫穷，贫穷及依赖!圣十字若望给小德兰解释，如何望德藉贫穷，可得到净化。小德兰日后说：「贫穷赐与我的神益，比了解天主所给我的神益更多。』她感觉需要追求「渺小」她在贫穷时才最幸福。她是面对着天主，修贫穷之德。她相信贫穷，能使她接受天主更大的恩宠，能使天主更高兴。人贫穷，天主才能将自己交付给人。

从这方面，小德兰与圣十字若望完全吻合。按后者的见解，与天主结合，人才能圣化，这种圣化是在极端贫穷之中，始能完成。当人自觉贫穷时，自觉什么都不是时，人才能与天主结合。他的意思是说：当我们走向天主一这动作，他称之为「加尔默罗的升华』一有两种光，一方面有天主爱的光，另一方面，有自己贫穷的光。

我们要牢记这点，我们常想「我如此贫穷，天主还能做什么！」正相反，小德兰说：「不对，你贫穷，你才可多接受。」为小德兰这贫穷，是自己感觉的贫穷，特别是借着天主给的劝告及知识而来的贫穷，在神修的初步，是极富有神益的，因为有这贫穷，才能得到天主。

小德兰还利用一种偏方，她所谓的「失败的艺术』：比如她用一种方式，没有成功，她就说，自己不中肯。然后她又说「如果我中肯，我就可得到「功劳』的赏报：我不中肯，我受了污辱，因为，我要得到「贫穷』的赏报。自然，她不能为不忠，而选择不忠。

这就是我们在小德兰身上，找到的神学恩宠。因为她自以为小，小的得到的更多，就因为她又小又穷，她的目标才是寻求渺小及贫穷，一旦有贫穷的经验，她才高兴。越看自己渺小，她越喜乐。

这使天主高兴的「小』及「穷』，当然需要努力才能得到。小德兰在想象中说，齐全的道路，很像一个电梯：使我们升起的是天主，而非我们自己。当电梯下来之前，小德兰就在梯门前等候，门开了，她就「举起她的小脚」。她不能上去，脚又落地。于是她就不停的喊叫：「天主爸爸。」这就是自觉贫穷时，对天主所有的依靠。然后她就说：「天主下来吧，把我抱在怀里，抱我到上边去!」

她日常生活中的小插曲，证明了这性格。一位初学生，看到她的忍耐，自言自语说：「好奇怪，她不会动声色。」于是有一天，这位初学生，整个一上午跟她找麻烦，但她永不生气。小初学不自禁的跪在她面前说：「妳怎么能如此忍耐?』小德兰回答说：「开始我同妳一样，可是有一天，天父抓着了我，就让我如此!』这就是她惟一的秘密：她的完美圣德，皆因此而来，她等天主来抓她，让她如此。

小德兰受命当初学导师，工作很忙，她自言自语说：「我将一切献给天主，一定知道天主会将我需要的，放在我幼小的手中。』日后她证实说：「我从未缺少什么。」天主赏报了她的信心。她随时随地得到了她需要的恩宠。

一项新的神修观

小德兰的道理，出自她这种经验，这是她神修观的中心。她一生最大的恩宠，就是她了解了天主的仁慈。她的神学，来自她本人所得的神光指引。有些时，她自觉不安，她想说：「当我升天时，如果我有错，我要回到人间告诉你们。』可是，实际上，她所讲的都是真理，都有基础。她的整套神学，皆来自天主的神光。

下次我再向各位解释这点。我至今所说的，只是这道理如何成了我们现在的神修道路。其实当时，不只她自己有此想法，也有别人谈爱的神修。我相信小德兰的理论，最合乎神学。

几年之后，教宗比约第十，要劝教友常领圣体，这也使我们走向一种积极成圣的神修。十九世纪讲的圣德及克苦很消极。人们只努力不犯罪，及向天主赔补我们犯的罪。至于我们现在的神修观，主要是积极的爱。使爱表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上——这正是成功的要点，每个时代，天主赏赐人类那时代的光照及圣宠。昔者人们着重克苦牺牲，现在则偏向和平相处，彼此相爱，使各方都有益处。但昔者很少谈爱，或谈天主的仁慈，并且发展的范围也很小，真想按昔日神修观生活的人亦不多。现在人们更深刻的了解了天主的仁慈，走神修道路的人也特别多了。

如此，我们可将神修分为两个时段，我想小德兰是新时代的创办人。因为她将圣保禄的神修观，近代化及表面化了。保禄说：「是借着天主恩宠，我才是现在的我……天主的恩宠，在我内没有失效。』

圣女小德兰的伟大，出自她发现了天主的仁慈。有一次她向她的护士说：「你知道吗，你照顾的是一个圣人。』人们替她剪指甲：「把那些剪下来的指甲，收下来，将来那些东西，会让人高兴。』她也说过：「有人说我有德行，说的不对，人们弄错了。我没有德行，是天主每次我需要时，赐给我恩宠，而正好，我当时需要天主的帮忙。』这全是些很不好懂的矛盾。小德兰常表现出很伟大的地方，我给你直说：「四十年来我研究她的一生。她常常使我晕头晕脑，不敢设想，她如何的伟大。她为我们翻新了解释神恩的方法。比如在她面对天主默想时，她就给我们证实了，那简直就是圣多玛斯所说的，不是新的东西更不是幻想，而是一种『发明』。是传统道理的批注。我想这是天主给我们现代的大恩宠。』

在她的环境中，小德兰本来很孤独。自从1927年我就认识依搦斯姆姆时(宝琳，她二姐)，我很尊敬她，也爱她。我也认识热内瓦姆姆。但小德兰是其中最伟大的，超出其它人很多。可以说，只有她，看过及完全了解圣十字若望。她虽然聪明过人，以及有高尚的神修认识，她依然非常服从。这一切都在证明她所说的，全是超性的。

现在我们需要很实际的研究小德兰对于天主的认识，以及她所想象的天主的仁慈是什么。小德兰在我们的现代，非常特殊。因为她的影响，一般人普遍的了解了何为圣德，何为神修及祈祷。

圣女小德兰，在整个教会内，负有一个使命，其范围一定超越加尔默罗会。这使命的基础，是她默默的面对天主。我们看过她做小小的克苦，她把自己献给天主无限的仁慈，以及其它善功……这样样都是她神修的一部份，也是她神修观的骨干。但我想最重要的，是她长期不断的面对天主，默默与天主交谈。

她发现，天主就是仁慈。

小德兰所发现的天主，已不是公义的天主，而是仁慈的天主。因此她观看一切，都以天主就是仁慈的角度。在她延长的祈祷中，由自己的经验发现了天主就是仁慈。她所用的方法，是同体的知识，即以「圣宠』及「爱』。她发现了天主的爱，是将自己付出的需要，将自己白白无条件的付出。

天主最大的喜乐，就是将自己无条件的给人。天主这种喜乐，不是偶然的，而是出于祂的本性。当然天主找到祂最大的喜乐，是在基督的人性上，因为基督亦有天主性。其次是在圣母身上，因为祂赐与她满被圣宠，未受罪恶的伤害。这两位是白白得到了圣宠，自己未尝做过任何事，未立任何功劳，原因是他们受恩宠时，尚未存在。这是天主最大的喜乐。

认清天主就是仁慈，是小德兰的神修基础。其后的一切，皆由此而生。她自己明说，她的使命就是使人认识天主，如同她一样。爱天主如同她爱的一样。其实这本来是自然的事，并非特殊：这只是我们受洗恩宠的自然效果。小德兰一定是一位大神修家，及大静修家。她所以然如此，就是赖她圣洗的恩宠所致。在我们的想象中，不要将静观看得太高，近乎神话，无人可到达的地步。我们要把这境界，放在它自然的地方，就是说放在我们圣洗圣宠的过程中。

最大的错误，是太高估特殊的神恩，说：「那只是圣人们才能得，像圣鲍思高，圣女人德兰……我不属于圣人之列，所以我不会得……!』这错了!实际上，我们任何人都能得，幸好大公会议，已说明了这点。

侍立天主面前宛如儿童

如此认识了天主的仁慈，圣女小德兰，要发明出何种神修观?她神修的道路，有其道理。她虽然自己未讲出来，也未写成问答或专书，但从她的写作中，很容易找出来。

天主既然是慈父，本身就是爱，祂需要爱我们，祂高兴爱我们。因此小德兰第一个结论，就是常常在天主身边一刻不离。

她说：「我认识天主，祂是慈父，也是母亲。』一个妈妈，为能幸福，需要把孩子抱在膝上，抱在怀中。一个爸爸，有同样爱的需要。小德兰自己经验过她父亲的爱，她父亲很自然的，需要常常看到他的女儿「

所以人，应当常在天主面前，这是神学，也是使人成圣的不二法门。「我常在天主身边，并不是为我，而是为天主。因为这使天主高兴，因为天主看见我就高兴。』这是事实，这不是神话，这是天主的本性，这很适合神学。再说一次，我跟天主在一起，不是为得什么，只是让天主高兴，小德兰惟一的目标，就是让天主高兴。

什么事可使天主高兴?在这方面，小德兰有很惊人的细心动作。这些态度及举动，有人看来，可能说是孩子气。而实则非常可爱动人。小德兰说过：「如果天堂不像我想象的美好，我要勉强把我的失望藏起来，为避免天主难过。』还有，冬天她很冷时，她就想：「天主爱我，祂见我冷祂会不高兴，祂会难过。』那时她就假装不冷。太冷时她搓手，她就说：「我是偷着搓，不让天主看见，这样天主不知道，就不会难过。』人们一定说，「一套小孩子话!……是，语句是小孩子话，但她的用意，则可圈可点，超凡入圣。

从此我们可看出她爱天主的细心：这才是爱。可是爱不是为获得而是为付出。这与爱为获得的公义，有天壤之别。一般人都想，见天主时，要带着功劳的账本，同天主算账，我立了多少功劳，天主给我多少赏报。不，小德兰要的只是使天主高兴。

如此，她的道理，是根据与天主面对面的爱上。无论是修士、修女、神父或一般教友，都应当遵行她这道理。换言之，按着她的想法，寻找天主，与天主相处，生死在主内。这种态度的目的，就是使天主满足，使祂高兴。因为天主高兴常见到祂的孩子。祂爱我们，如同一位仁慈的父亲，爱他的孩子们一样。

第一件事，也是第一个结论，就是永不离开天主，常同祂在一起。如果我想推广小德兰的神修，最有效的方法是先给人讲这一点；少谈小克苦，或奉献。这些小事，自然也有益，但最重要的，是常同天主在一起，尽力使祂高兴。如果我们领悟了这一点，我们可说得到了小德兰神修的全部。小孩子、婴儿，非常了解这事。这是他们的天性，显示给他们的，他们天生就知道，妈妈需要常看见他们。

观赏天主的圣容

此处所谓的面对天主，实际上就是观赏天主。观赏就是常同天主在一起，并欣赏祂的美好。在此处，我们依然别想到默想、心情、祈祷、兴趣……这些事好比衣服的颜色。我们穿什么衣去见人，不很重要，最要紧的，在于我们的脸色、表情、态度。

与天主来往，小德兰将这事看得非常重要。有一天，我想同热内瓦修女谈话，并尽量想知道她的秘密。热内瓦修女是小德兰的姐姐，她同我说

一我的小妹，没有任何敬礼，没有特别恭敬的。

一怎么?她没有特别恭敬的?

一没有，比如说，她对敬礼耶稣圣心，想法与人不一样。

一为什么?

一因为人们都拿那事当做敬礼，而实际上那是崇拜、是爱，她自己的想法超出一般的看法，如首星期四……

一至于对耶稣圣容呢?

一哦，她说，敬礼圣容，不是敬礼，如果你爱一个人，你看他的脸，而不是看他的肩或脚跟。

小德兰敬礼基督的圣容，就是亲眼看天主。这事很正确，并合乎神学!

小德兰看耶稣。她在依撒以亚先知书中，寻找耶稣的面貌，见祂受难的面目。敬礼圣容其实就是敬礼祂本人的一种方式。因为面目代表一个人。小德兰说：「看耶稣的面目，就是我的光明，是我对祂的敬礼。』她在人的形象中，看天主，本性，因为祂的人性，反映出祂的天主性，同时也有祂受难的痕迹。

面对面相遇，或静观，就是看天主。看天主的面目，好好的看祂。就是简单的看一眼真理。小德兰看祂的面目，是为领悟祂的情感、祂的作风、祂的爱好，也为能使自己顺从祂。这不是为使自己富有，而是使祂高兴。如此她看圣经，为了解祂的个性。

静观的单纯性

在开始，小德兰面对面的观看天主，用许多方法。有时按其兴趣所欲，有时用不同的热心神功。她自己讲：她初领圣体，就是同耶稣熔化。当时需要天主把自己吸引到怀里，然后她学会了圣十字若望的方法：借着信德，进入天主的五脏。如此她得到了天主。她也知足了。

圣女人德兰，向我们说过：「我知道，如果你只有信德，你就不需看见，也不需要思念，就可以得到天主。』这就是小德兰自己实现的，她并未解释过如何。她一无趣味、一无思念、一无所有：但她成了一位大神修家。因为她的祈祷，只是一种信德的祈祷。在她的神修中，我们见到零零碎碎的小细节，她从未说过她如何与耶稣交谈。实际上，在神修的路上，她只感觉自己的干枯、软弱、无能。她写：「我处身在一个地下室，也不冷，也不热。』请注意，她对热心神功，并不厌烦。假设她不喜欢祈祷，她也该有其中的经验。实际上，这也没有。只有一个完整的空白。她有的「只是从耶稣受难圣容，四周发出的半点光亮』，这就是她全部修院生活祈祷默想中所有的一切感觉。

领完圣体，谢圣体时，把耶稣领到心里，她心灵干枯异常，不得不求天使们代替她感谢天主：「我就求圣母及圣人们，向耶稣说些话，我自己没话可说。」这又是一件很可爱的事：我同耶稣没话说，我就求圣母及圣人们向他们说：请你们跟祂看着办，祂在我心中，你们可以庆贺祂。这就是她心中的干枯无味。

小德兰如何默想，她自己用小鸟的比喻描写了一番。小鸟抬起头来观看犹如太阳的天主。可惜天空有雾，小鸟偶而入睡……我找到了这段话，是在她的手稿里。这手稿至今尚未公布。说实话，当时我一看就愣着了。当时我就说，这是小德兰手稿中，最真及最宝贵的一句话。但人们都不觉得。这是为了什么?人们不懂，是因为他们以为小德兰默想，是一种推论的祈祷，好像一个二年级的小修士，乖乖的抱着圣经在默想。而实际上，小德兰过的是干枯无味的神修生活。就是如此，她成为一位大静修家。

静修是一种「单纯的，静观。』换言之，单纯的观看真理，观看天主。何谓单纯?就是只看，没有其它。一件事情单纯，或一件东西单纯，是说只有这事，没有其它成份。只有这件东西没有附加品、附加条件或装饰品。只有简简单单的本体。如此小德兰的静观，非常简单、非常单纯。除了看，任何其它都没有。只有看，没有滋味、没有兴趣、没有光亮。这就是单纯的看……。人们可以说，这很简单，没有什么……但实际上，就是这个单纯，使她成了圣女!

天主是谁?是三位一体的真神。天主最大的特性是什么?是祂的单纯性。在祂的单纯性内，包括祂全部的特性。什么使太阳的光如此美?就因为太阳的光是单纯的。虽然可以用棱柱分解日光，但曰光本身是单纯的。只有本质，一无其它次要成份。

圣十字若望说，齐全的静观，就是如此。他比喻静观像是一线光。从这窗进入，从那窗出去，如果空气很清，肉眼一无所见：如果有灰尘，在日光下可看出来。如果空气很清，日光从这窗进入，从另一边出去。肉眼则看不见了，这就是心灵中的静观。它的单纯，就是它的升华。如果论功能，仁慈是天主德能的最高点。但论本体，天主就是单纯的。

使人升华的注视

这种很简单的与天主接触——因为很单纯很清洁——使天主感动，可使人进入天主的心，进入天主的本体。它能在天主与人灵之间，建立一种联系。这种联系，非常纯洁，可以持久。并赋与许多恩宠。使我们可以说：「可把天主的本体，赋与人。特别可使圣宠增长。让慈爱的天主与人结合。

这种很单纯的静观，即天主将自己给人的静观，普通可以改变一个人。不过我们配合的行动，如默想，美好思想，我们自己的兴趣……可以阻止这变化，或减少其效果，以致引起反效果。原因是我们太注意那些我们自以为是的小方法。我们面对这些小方法还引以为荣为喜乐，自己想不是已成了圣人吗?最低我们默想还不错……!这些次要的成份，为我们好像很重要。其实正是因为这些，我们才不能与天主接近，同祂取得联系。

所以，很简单的看一眼就可以变化一个人。但为何一本「灵心小史』能有如此神效?我们读者都感觉，每一页都充满了天主的音息。我第一次看到小德兰写给传教士的信时，我还有印象，我曾说：「像这类的信，我每天都接，很简单，没有什么了不起。其中连向天主的热忱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可是慢慢的看，才发觉，里边有出奇的道理。当时有一位加尔默罗会修女说：「我们会长，对小德兰没有什么好述说的。因为她的所做所为……都不值得记述。」这句话，听起来，并不刺耳，因为小德兰真的太单纯了，没有使人注意的事。引人注意的是那些怪人，而不是极单纯的人。

所以，借着这极单纯的静观，圣女小德兰才充满了神性及超性。她的「灵心小史』一书，就是他神修的写真。玛莉圣心修女，要求小德兰写点东西，无论用什么形式都可以。这个要求，现在看起来可说是神恩。在「灵心小史」中，究竟有什么?几乎一无所有。因此一般不了解超性的人问说，为何人们对一位修女的小故事，修女说的微不足道的生活，如此关心?可是实际上，小德兰充满了神性。她的圣德，她如何找到了天主，了解了天主的爱……都是借着这种静观，而得来的。

这就是她开出的新道路，也是一个特种神修道理。我极希望人人都知道，并实际上效法她。我们一生的时间，就当熟悉这种静观。这就是与天主接近，与天主结合，一种永久观看天主。小德兰就如此，度了一生。

静观的苦行

现在我们要转眼另看一件事，就是苦行。苦行，不是过去的狂妄，如几十天的避静、苦衣苦鞭、卧地不眠、整夜祈祷、长期的守斋……但苦行仍然重要。为一位受过天主爱的人，该有何等的苦行?小德兰用圣经中孩子的事实来解释，她说应当变成孩童。这是什么意思?孩童，就是什么也不做吗?不是，小德兰是个年轻女孩子，精力充沛，非常勇敢。她愿意藉小孩子的形象，或心理，赖天主的仁慈，把我们在苦行中的骄傲铲除。

这一点很重要，我们愿意接近天主，但不可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如心中向天主祈祷说：「天主，祢看我的，请祢帮助我。」我们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想自己精力充沛，特别年轻力壮时，想自己聪明。我们向天主祷告说：「天主，我自己来，只求你帮助我成功，就够了』。这种苦行，是神修上的大阻碍。相信自己，赖自己的力量，伤害我们的行动，定然减少我们努力的效果。我们知道，在原则上是天主掌管一切，现在反而我们自己要主张一切，我们想代替天主。好像是说：「为神修，我可以慢慢来，如果有困难时再说；现在我自己会处理，我想将来一定没问题。』我们看，这是苦行中的骄傲，甚而是福传工作上的傲慢!

我们很容易将圣德及勇敢，混为一谈，我们愿意成为英雄，换言之，能克服大自然，或精神的阻力。在搏斗之中，英雄就是得胜的那位。至于圣人，是让天主在人内得胜的那位，这才是圣德与勇敢的区分。当天主在我们内主持一切时，我们才能成圣，当天主领导我们，光照我们，我们完全听天主的命令时，我们才是天主的好儿女。

神修的开始，因为我们惯于自负，常依靠自己，并以此发骄仿。不知不觉，我们就想当英雄。甚至在神修上，也自以为是英雄!这种想法，很自然，不可避免。小德兰开始也想效法圣女贞德。然后她才了解，这是一种诱惑。于是她努力当个孩童，很无能，很软弱。她祈祷说：「天主，你自己全部做了吧。』

我们每人，在苦行中却有这种自负的诱惑。愿意以自己的能力，来达成目的，达成很标准的苦力。有关特别克苦，小德兰日后说：「天主不向我要求这种克苦。」她在她们修女院，在这方面，很敢说话。实际上她曾尝试过，戴一个有刺的铁十字，因此她闹了病。自此她才了解，这种克苦为她不适合，在她那时代，不如此克苦，就是坏修女。特别在里修加尔默罗会，人人皆有如此看法。

我在初学时，每天都戴克苦的工具。当时这很正常，大家都信，如果不戴特殊克苦的工具，不能训练出好初学生。苦衣(用马鬃织的)穿起来不很痛，但穿一天之后，我们的情绪很紧张。也有戴铁链，或手脚戴铁镯的。到了晚上，身体上下都有血。这些人就可以说：「天主，你看，我为你所受的苦!』小德兰时代，人们仍然做这些苦功，可说这是「1900年的苦行』。自从小德兰，因为她的影响，人们的心里才有所改变。她给了作这种克苦的人，当头一棒。这种方法，说实话，大半是出于骄傲、自负、依靠自己。小德兰说：「天主不向我们要求这种克苦。」现在我们不了解当时这种作风的用意及重要性，因为那时，如果有人愿意做赔补的善功，一定要做这种特殊的克苦。

忠于尽职

小德兰是否放弃一切苦行?不，她的苦行，要放在善尽己职上。这位诺曼底的女孩子，判断力很强!昔日人们为克苦所做的努力，她全部用在善尽自己的责任上。件件事她要做得尽善尽美。无论什么事，扫楼梯、晒被褥、祈祷、传教……她都用全部精神去做，小德兰非常重视这点。日后她教导初学生时，她就命她们善尽自己的责任。

在这事上，她非常严格的要求自己。因此别人看不出她的特点，就是因为她很忠实的做自己的事。玛莉公撒格姆姆，个性忧郁，很独裁。天天发号使令指导一切。修女们皆知道她的作风。今天一种命令，明天又改另一个。甚至是相反的命令。小德兰依然听命，直到会长告诉她，不要再守为止，这就是她忠实服从的表样。

她在很细小的事上，也一丝不苟的听命。按现代的看法，有时可笑。那是当时的习惯，比如在守神贫上，她常使用信封的背面，或碎纸片上写东西。普通她常是用翻过来的信封，或已写满字的纸，在背面写。这是当时守神贫的方式。她不常用钢笔头写字，一周之后笔头生锈她就把笔头刮一刮，然后放奶水里泡一泡再用。这是当时加尔默罗会的规矩，她忠心的死守。

我们看到小德兰，无论在人事或小事上，都件件的小心翼翼的，善尽自己的责任。面对天主，面对自己的良心，有所交待。这就是小德兰的苦行。这苦行的方式，一方面很有功劳，但也很困难。如果我们自己尝试一下，就知道那不只是我们份内的事，而是整天时时处处的事。小德兰做一切的事，如此尽善尽美，真使人感动!

灿烂辉煌的爱

小德兰除了上述的德行，还有她热心的爱，从她的爱德，更显出她的圣德。她关心她的会中姐妹，爱她们无以复加。比如有一位初学同伴，特别爱玛莉公撒格姆姆。一为一位年轻女孩，这很正常。这位同伴，有机会就去见那位姆姆。修会许可小德兰，常同这位同伴交谈。加尔默罗会的会规，许可一位修女，常与另一位交谈，以使彼此劝勉，共进于德。小德兰注意了这位同伴，常去见那位姆姆。同样小德兰以她十八岁的年龄，也渴望与那姆姆常见面，以便接受些温情爱护。她有时情不自禁的跑上去，双手抓紧扶手，以避免怯步再退回来。这是为了解那位同伴的心情。有一天她决定要告诉那位同伴：「修女，修院许可我俩常交谈，是让我们彼此劝勉，共同修德。可是，我看你太多次去见院长姆姆，这不好吧。』她如此做，非常冒险，因为这位同伴，马上可把这话告诉院长姆姆……其实这种做法，很勇敢。她不怕讲实话，而这位同伴，因这忠告，了解了小德兰的美意。

还有另一位修女，生性忧郁。为校正自己的心理，不要命的工作。晚上自然很累。小德兰见她如此，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可惜当时已入夜，又是夜深后的大静默，不许说话。于是她就走到那修女的门旁，当那位修女经过时，她就向那位修女献上一个很甜的微笑。小德兰死后，那位修女说：「哦，小德兰那个微笑，带走了我一切的痛苦及劳累。』

小德兰受命装饰院内一尊耶稣圣婴的台像。按加尔默罗会的习惯，每月25日，都在这像前唱一支歌曲。小德兰在像前摆了些玫瑰花。有一次一位老修女，被玫瑰剌了一下。以后这位老修女，一看见玫瑰花，就昏倒。以后每次修女们去唱歌，小德兰知道那老修女不能见玫瑰花。就偷偷的注意她。她一见她不自然，就想本来老修女这种事很可笑，这也是个机会校正她。但小德兰没有，她却很快，拿了朵玫瑰花，走向老修女，向她说：「修女，你看这假花多像真的!」老修女听说是假花，马上就自然了。这些生活小细节，都证实她的爱心。

在修女院还有一位怪怪的修女。犹如各处都一样。她需要一个人给她帮忙做事，可是大家都不愿意去。因为她命令人，当如此坐，如此拿针。一天都要按她的说法去做。如此她使人厌烦，人见她就躲。有一天，看这修女，没人帮忙，小德兰为了爱，就去见院长说：「院长姆姆，没人帮那位修女，我可以去。请你，妳可以派我，我会喜欢。』院长真的就答应她，每天几小时去帮忙她，小德兰就去了。样样都按那位修女的指示，这样坐，那样拿针……有时她也感觉到麻烦，她就向那位修女微笑。如此经过数月!我们可以想象，这需要多少爱心及耐心!

小德兰逝世后，团体里就谈到她，人人都赞扬她。被她帮助的那位修女说：「真的，小德兰修女，好好啊!很良善、很可爱、很会给人帮忙，她对于我，我没话说。她同我在一起时，我非常幸福!』这种结果，需要何等的爱。如果小德兰表现丝毫的不高兴，这位修女就不会如此的赞扬她。但实际上，小德兰同她不停的工作，不停的微笑。她给我们留下了爱德的榜样。她在一切事上表现了各种德行的榜样。

在大家休息的时间，如果小德兰不在场，修女们则说：「今天我们不笑了，因为她不在场!』她有各种才华，为使大家高兴。比如她还会模仿讲道理的神父，说笑话、讲故事……现在修女们还再述说!她虽很聪明，很文静，她会与任何人打成一片，这也是她高人一等的地方。

信德的考验

小德兰虽然在各方面，都认真全力以赴。但天主仍赏她各种考验。在精神上，物质上，进修会之前、之后，都未停。在信德方面，天主许可她一无兴趣，干枯无味，为使她的信德更坚固更完美。一旦她习于此境界，她心灵中就产生一种喜乐，那是l895年的圣诞节发生的。曰后她有信德上的诱惑，她将这些诱惑，比作越来越厚的云雾，犹如自己坠入深渊，自己成为虚无，好像有一个声音说：「往前走吧!再走过去，前边一无所有，是空虚。』没办法，她就求圣人们，她说：「圣人们都不答应。』从前她求圣母，圣人们，甚至她故去的哥哥们都答应她所求的。她说：「他们一定要看看我的忍耐怎样。』她又说：「从前我很高兴，举目望天，而现在，天好像为我关闭了。』这弄得她，几乎不敢描述这种相反信德的痛苦。她怕得罪天主。

为抵抗相反信德的诱惑，她用自己的血，抄写了信经，常戴在身上，但诱惑依然不断。我们可以想象，因为她有圣德及有神修的经验，这种诱惑为她该是何种的痛苦。这种痛苦，煎熬了她一生。

为爱而死

圣女小德兰祈祷时，常常求天主赏她耶稣在十字架的死，结果她得到了这种恩典。在圣十字若望的著作中，谈到义人之死，这就是为爱而死。这死很温和的将灵魂带走，小德兰不是为爱而死的。有一天我梦见里修的加尔默罗会院，方济德兰姆姆，陪着我，经过修院旧址时，她向我说：「这就是九月30曰下午，依搦斯姆姆(小德兰二姐宝琳)来祈祷的圣心像。』我说：「怎么?我从来未听过。」

她于是说，「是啊，九月30日的下午，小德兰感觉，相反信德的诱惑特别强，致使她坠入黑暗。临死前几小时之久，她出了满身的汗，在床上翻来覆去，要求在她床四周洒圣水。同时说：，为临终的人，要好好祈祷。」总之，她似乎处于绝望的状态，依搦斯姆姆见她如此，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小德兰是个圣人，可是现在看光景一个圣人如此的死，这很像罪人吗?这时她就起身走到圣心像前，因为她很喜爱这尊像，在那里热心的祈祷：「耶稣圣心，求你千万别让我的小妹死在绝望中。』这段事实，使我们了解的，比她断气时出神一样多!

并且小德兰，从前也说过：「请你们别见怪，我曾经求过天主，当我死，像耶稣在十字上一样。』当时耶稣说：「父啊，为什么舍弃我。」所以小德兰，一直到死，要受苦。她最后爱的呼声，要在深夜响起来，那一夜是最黑的一夜。因为她受了恶魔的强烈的诱惑，宛如四周就是地狱。就如此，小德兰向天父献上了一生。

天主赏赐她圣宠，使她在生命最后一刻，升华了她的爱，一种完美齐全的爱。我们知道，我们最后表现的爱，使我们进入天主圣三。同时见到天主的福乐。在这时候，天主许可魔鬼诱惑我们，为使我们最后的一声爱，更完美，更有效。小德兰就是如此。她一生最后一次呼喊，就是：「天主，我爱你』!然后就断了气，飞到了天父的怀抱。

现代的圣德

我们要牢牢记住小德兰的神修观。再说一次，我们可以谈，奉献自己于天主无限仁慈小克苦、牺牲……这都是真的，但我想太重视这些次要的事，有危险误解了圣德的真实性，而讲错了真的圣德。

在小德兰的生活中，有一种新而又真的神修观。不只是在使我们与天主结合的静观方面，亦是在尽自己责任方面。小德兰称自己的责任，是「天主的责任』。如果天主许可我们的责任，非常难尽，祂自会赏给人我们适当的圣宠。因为那是祂这样安排的。至于克苦，是我们自己安排的。最后还有爱德的问题，要爱必然要有不便。为何要爱?因为那是天主的德能，而天主本性就是爱。

我想我们的一生，就该实行这些实际的真理。也就是如此，小德兰才成了现代的圣女。

在小德兰的传授中，经过深入的研究，发现了福音及圣保禄的精神。为证实这事，我们要先看清小德兰的确忠实的了解了耶稣基督及其门徒圣保禄的思想。到现在所研究的结果，虽有创意，但还不能完整的表现小德兰对圣经深入的程度及范围。教宗本笃十五世，有关小德兰所说的话：『她是一个修会的修女，在那修会中，圣师不在少数。』有助我们所讨论的问题。事实是根据教宗这话，再看小德兰对圣经的心得，我们就知道，小德兰是因着她修女的圣召，及加尔默罗会的陶冶，才能饱尝教会的古老传统。所以我们很可以说，她是藉加尔默罗会的传统，才得与旧时的神修连合。

1882年，小德兰二姐宝琳，预备进加尔默罗会。那时小德兰才九岁。宝琳在这时很仔细的给小妹介绍了加尔默罗会。

『我亲爱的会长(宝琳)，我永远记住(她在「灵心小史』土自己写说)，妳当时如何慈祥的安慰了我……然后妳解释了加尔默罗会院的生活细解。我觉得那种生活很美!现在回想妳向我所说的，我相信这修会，就是天主给我预备的旷野，让我到里边隐藏起来，……当时我真的感觉到，那是事实，一点怀疑没有。那不是儿戏，更不是梦想，而是实实在在的天主的召唤。我愿意进加尔默罗会不是为找宝琳姐，而是为耶稣自己……我还想过许多事，但无语可形容。不过我因此而感到无限的平安。』

有关她的圣召，我们可以说她的生活与生命，非常和谐。这种在天主圣意中的和谐，即在生命中的极需要求，及修会中生活的发展之间，小德兰找到了平衡点，其方法就是她习惯用的直观注视。如此她得到了人灵的最高德能，就是平安，均衡；依靠天主的光照，自己的意志。最后她相信她的发觉，真有天主的印证，及许可。

九岁的小孩，马上偷偷的把这事，告诉了宝琳姐。而姐姐认为这是天主的圣意。并让小德兰同自己，很快就去见会长。向会长说清楚：那是天主圣意的安排……自此小德兰就成了会中的一份子。不过她还要再等到十六岁才能进修会，当然这消息使她很失望。不过因为她要听天主的安排，她未感觉到特别心碎；而会长却偷偷的告诉她：将来她的会名，叫婴孩耶稣德肋撒。

小德兰无疑的要入会，从此她与会的来往多起来。不过还有别的关系，影响了她的心灵。在往见会，她有一位阿姨，常与她见面。因此圣方济沙勿略及圣女商达肋的精神，使她更有力量及爱心。小德兰的小学，是在本笃修女们办的学校念的。这里的生活，并未影响她多少。只是在礼仪神修上，有所心得。她是个听话的孩子。好的道理或影响，无论来自何方，她都接受。不过曰后，她把接受的训诲，综合起来，归类在自己规划好的目标里。

1886年的圣诞筛

我们不能不特别注意1886年圣诞节，小德兰得的圣宠。很深刻的影响了她的心理及精神。这为她是回头及解放的恩宠，使她走出了孩子气，并帮助他步步得胜，常常进步。可说以后就是『长足赛跑』。圣女大德兰说：『小蝴蝶在蛹内，变了形出来之后，就悠然高飞。』普通这类的变化，使先前的计画退色。但相反的，圣诞恩宠之后，小德兰进会的心愿更清楚更坚固了。并且还使她想更快点入会，日后她写说：

『去年我得到圣诞恩宠时，我就决定马上进加尔默罗会』。

这种坚决的意志，导致她家人，都相信了她，如赛丽娜(四姐)，她父亲，她舅舅，甚至打起勇气亲自去见当地主教，然后又去见教宗。长上们有些害怕，因为她年龄太小，但对她的圣召，无人敢怀疑。就是日后给她开门，迎接她入会的会长，也未闹脾气(昔者他曾说过，看，你们要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当修女)。

圣女小德兰写说：．当时我心灵感觉到一种平安。非言语可形容。其实这种平安，我七年前就已尝过．在我最困难的期间，从未消失过。

……一切对我都很美，事事对我微笑……哈，真的，我忍受的一切不顺，都得到了补偿……当时我是何等高兴，重复这句话：现在我永久，永久入了会!……

为了解小初学生的心情，或领悟她生命最后所说的话。我们要看她全部一生的事实。她这平安幸福，不是内心的神慰，更不是来自修女们的爱戴。她一生，干枯无味从未离开过她。她一生充满了大大小小的痛苦。这为感情丰富的她，非常不易。

这正好适应了她内心的需要，也是她梦想的圣德一部份。她所谓成圣齐全，就是一个有规律的生活、安静、勤俭、工作、祈祷。拥有加尔默罗会先贤的道理、精神、神修、严谨的外围环境，以维持安静，并阻止外来的一切不理想干扰。在这种大环境中，才能开始默默的组成，及然后出现小德兰新的道路，新的神修观，最后展开她奇妙的使命。

无论是历史学者，或神学家，都要强调，小德兰所以然成了圣人及神修的导师，就是因她先成了一个百分之百的加尔默罗会修女。就是因为她借着无边的爱，一步一步登上了加尔默罗会的高峰。她才发明了『神婴小路』。又以自身的榜样，使这小路闪闪发光。

为她这美好而神圣的使命，加尔默罗会使她得到了什么恩宠?使她找到了一种精神，一种有纪律的生活，及一种神修的道理。精神走厄里亚的精神，纪律是大德兰的纪律，道理是圣十字若望的道理。如果特意的，严格的把这些影响分开，就成了为清楚而牺牲真理：不过上述的分类，有助于了解每种影响力。每位加尔默罗会的先贤，都分担了小德兰的陶冶。

厄里亚的精神

是不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事：将小德兰与厄里亚拉上关系?厄里亚是旧约中最强硬的先知。他奇装怪像，双目炯炯的想在复仇。至于小德兰，是近代的圣女，她不遗余力的宣扬天父的慈祥。而自己埋没在修女群中，同她们一起微笑一起行动，谦谦逊逊，生活在神秘深深的修院内。可是把她比作厄里亚，才能给我们解释她心灵的特性。并告诉我们她神修观的秘密及综合性．

一个修会，要从现实生活的泉源中，汲取传统的精华。因着时光而产生外表的变化，添添减减等，很像似我们人，因年龄增长，身高体重，而改变衣服一样。这不但不能改变本体，而只是表明其正常的增长前进。

厄里亚是加尔默罗会的老祖。几个世纪来加尔默罗会的生活，都代代的证明此事无可置疑。所以一位现代的该会修女，当然就是厄里亚的女儿了。现在我们要研究小德兰，如何是厄里亚的女儿。

厄里亚是旧约先知中特别一派。他真真实实是天主的人。他被天主召走，因着一种突然的神力离开了家，离开了族群。『他犹如一团光枉出现了』，圣经上如此说。他在旷野中生活，这是天主的命令，或自己心灵的需要使他如此。同时他感到一种强烈的爱慕天主，极需随时听天主的安排。

厄里亚是先知，他常常站在生活的天主面前。他的口号是『天主是永生的天主，我常常听从祂』。这句话表示了厄里亚的心态。他是个静修家，不是偶然的，而是祖传的静修家。但何谓静修?静修是小心翼翼的寻求天主，及找到之后的那种平安幸福。告知在事物土，有一种能力。他安安静静的勇气及他同天主亲密的交往……都在告诉我们，厄里亚静修的品质。至于他在欧赖波山上的要求，更使我们了解他静修神功的深度及纯洁性。天主先告诉祂自己要来，厄里亚却未在西乃山的环境下，如把山石吹掉的大风，地震，及大火中见到天主，而只是微风中见到天主。天主才把自己的本体，显示给他。

历史把这位静修家，列为行动先知之中。他被拣选为执行一种使命。他要代表天主照顾祂的子民一以色列。实际上，这使命，他执行的很痛苦。

在欧赖波山，天主问厄里亚，『你在做什么?』厄里亚回答说：『为了祢，万军的天主，我已筋疲力尽了。因为祢的子民以色列，毁了祢的盟约，他们火毁了祭台，杀光了祢的先知。』以色列的罪，使先知悲痛不已。先知的一身内外都表现天主的纯洁与正义，这更使有罪的以色列攻击他，并且还越来越凶猛，因此厄里亚陷入痛苦的深渊，真可说是日色玛尼，旧约的日色玛尼。天主的义怒，在发作复仇之前，天主先燃起了先知的心火，使他继续他的使命。但不但以色列的罪使他痛心，且帮助他的爱火成长、高升、纯洁、壮观，热腾腾的达到上天，宛如全燔祭，以赔补以色列的罪债。

厄里亚，是天主的仆人，常常听天主的安排，听天主的命令。天主叫他离开旷野，于是他东奔西跑，为执行天主的使命，就是召集百姓，选一个国王，收一个弟子。这位孤独的静观者，很密切的参加百姓的活动。他的一举一动，在当时以色列的历史中，件件有其重要性。

厄里亚先知，就是如此，他是光，是火，是行动。他的精神，是活活的真实的生命。他把这精神，传给了他的门徒厄利索。日后耶稣说若翰承受了厄里亚的精神。厄里亚的精神，就是加尔默罗会一向要求的遗产。这遗产，这修会，自认有责任，要保存，要把这精神世世代代传下去。

事实上，我们在小德兰身上，很清楚的，可以看到这传统的事实。

小德兰同样也被天主召叫。我们也自前文看到，天主召叫她是如何的早年，如何的真切。自从三岁她对自己的圣召，已坚信不疑，并且一步一步的努力，达到目的。如果这不是天主特别的爱她，召叫她，我们则无法解释。

天主爱她，需要她的效果，就是她还小的时候，天主用强力的恩宠，使她与天主自己很亲密的结合了。小德兰很小的时候，同父亲到野外。她称这几天是『极美好的日子』。

她写说：『我坐在有花的草地上，自己一人，深思追想。当时并不懂什么是默想，可是当时实在我是在默想……人世对我很像是充军地。我梦想高天……』

有一天，在离她不远的田间，忽然一大声雷响。她不但未害怕，反而觉得天主就在她身边。这种现象，就可谓为静观了。

还有一次，她同小表姐玛莉在一起，后者让她选自己喜欢的游戏。

『玛莉与小德兰成了不可分离的两个独居者。两人用一间很简陋的小房……她们的生活，就是不间断的静观。如果一个有事，另一个要替她默想』。

我们一定说，这只是个儿戏。但事实上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天主暗暗给人圣宠，使人感觉到一种安静独居的需要。所以我们现在了解这弱小的孩子，被天主这种恩宠感化之后，不会适应本笃会小学内，一般儿童们的生活了。

『时常在散心休息的时候，我靠在树上，我就遐想。想很重要的事。』

另一方面，她说放假的时候，她常常藏在她房间角落，她把窗户用窗帘关紧。就如此，她在『想』，真的默想，主耶稣慢慢的在教诲她。

小易波若望，做手工很有天份，但不能适应他母亲给他找的工作。因为地方窄小又脏又乱。最后他只好借着在弥撒中辅祭，找到了心灵的安静。

我们不要夸张，也不要小看小德兰及易波这两个孩子。追求安静，不适应某些外在的环境，能够是天主赐给的暗号，叫你追求内心的生活及勇往直前的努力。

小德兰的初领，要将她内心两种趋势，变成满而外溢的合一体。日后圣诞节恩宠，要洗净小德兰的灵魂，将这恩宠显示出来，并很清楚的告诉她，将来该做什么。

但在进修会，找到她的旷野之前，小德兰得到了一个厄里亚式的综合恩宠。

『一个主日，我看到一张耶稣被钉的圣像。见到祂一只手，一滴滴的流血，她非常感动与难过，因为无人急着把血收起来。于是我就定志，决定在心中常常站在架傍，接收圣血。并且也要把圣血散在人灵土……，耶稣在十字架土的呼声，不断的在我心中出现：『我渴，我渴。』这呼声在我心中燃起了莫名及极大的热火……我愿意给我心爱的救主水喝。同时感觉到救人灵的渴望……这时我尚未想到救神父的灵魂，只是救大罪人的灵魂。将这些灵魂从永火都救出来……』

转眼之间，小德兰心中燃起了救人的火焰，其范围远超过现在她生活的区域。今后她负起救人灵的使命，她要注意人们的成圣，得救……，这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事。也是她进修会时，隆重声明的目标。

她写说：『我愿意入加尔默罗会，要做的事，在发愿时，我已在圣体前，正式声明了，我入会是为救人灵，特别为神父们祈祷。』

小德兰的热心救人，及静观，是一起并进的，彼此帮忙彼此补充。在这种发展之下，一切都进步的很快。我们只指出她进步的最高峰，就能了解她的神修观。

她的静观，最后使她发现天主的慈爱。可惜人们却不接受这爱，更不将自己献给这爱。因为如果人接受天主的慈爱，一方面可以安慰天主的心，被人冷落的心。另一方面，可使天主的慈爱，降到人世上。实际上，爱火可焚烧人灵，使人灵成为爱的牺牲。

小德兰到了这神修的最高峰，使我们领悟，她很像厄里亚。厄里亚在欧赖波山，也被万军天主的爱火所焚烧。同时小德兰也像大德兰。后者，因为教外人们伤天主的心，很钟情的在圣堂呻吟。

这些在深夜中闪耀的火焰，特别相似。使厄里亚燃烧的，是天主的公义。小德兰，是天主的慈爱，这爱选了她作牺牲。发出的火苗，按时代虽有不同，但奉献自己的热度，却是一样。二者皆来自天主圣神，皆是同样的牺牲奉献。这些恩宠，在加尔默罗会中，一代代的出现，相传。

如同厄里亚，小德兰有一种向外的使命。虽是后来的，但这使命的力量，出奇的有效。她一生关在修女院中，行动不自由，可是她成了现代伟人之一。她所有的名衔，如『神修导师』，『传教主保』，法国主保』，及『教会圣师』，在在都让我们求她，给我们带来许多恩宠，并且还方兴未艾。她真是厄里亚的女儿，她有先知全部的使命!

我们简简单翠的介绍了小德兰向外的使命。这使我们想到了大德兰。现在我研究大德兰对她最出名的小女儿的影响。

小德兰在她童年中的回忆，记载说，每次弥撒中，谈到大德兰，她父亲就轻轻告诉她：「我的小皇后，你好好听，现在神父正在谈你的主保大德兰。』曰后她根据耶稣会出版的圣人传，她看过大德兰的行事。此外，在修女院中，在餐厅；她也听过念大德兰的书信。依搦斯姆姆(小德兰的二姐)在小德兰列圣女时留下的文件作证说，她小妹努力研究大德兰，圣十字若望及圣经。在她的日课本里，有大德兰的圣像。在她的日记里，有一张抄了三段大德兰的愿望。还有热心传教及谦逊等。此外，大家都知道，她在书签上写的：「你不要被任何事干扰。』在她的「灵心小史』中，也有几处大德兰的语句，或回音。

根据有权成的证人及文献，我们可以说，小德兰并末将大德兰全部的著作看完，也未受到很大的影响，实际上，圣十字若望，给她的影响最大。

有的人甚至于说：小德兰的思想，与大德兰有所不同，甚而有矛盾。

其实，她们两位是有所不同。但这些不同处只是在某种人的眼中有重要性，如宗教的形式主义者、反古者，他们过度的注意形式而不重视生活。特别注意文字而不重视精神。至论两者之中有争议，是因为某些人不分轻重，将人事的弱点，搬到神修界，而想小德兰的优点，埋没了大德兰的光圈。事实土，小德兰是大德兰冠冕上最亮的明珠，也是前者最美丽及最适合时代的女儿。

只是是在大德兰的著作中，寻找她在小德兰身上的影响，是一个错误，是一个方向的错误。我们不能忘记，大德兰是一位母亲，她写东西，是为创会，是为尽她母亲的责任而写的。

「当母亲的功能，主要是创造及发展生命。她的影响力，处于生命的最深处。自此处，才能发出每人内心的形态。这形态,则制造他内在及外表的行动。」

「我们很可以把此真理，贴合在神修上。看看大德兰，将这些真理，用在神修上，如何影响了改革后的加尔默罗,如何影响了小德兰。大德兰感觉到一种母女的恩宠，使她与加尔默罗会的修女连在一起，这恩宠并已深入于本修会的精髓。在这个修会里,大德兰恢复了厄里亚的真精神。并把这精神很微妙的配合当时代的需要，使本修会呈现了一个新面貌。各个加尔默罗会院，都充满了有力又圆满的厄里亚的传教精力，及静观的生活。她一切都计画好，准备好，为使她的修会欣欣向荣。

大德兰把一切都规划好，以及来日如何发展，也都仔细的预备完善。目的是使修女们，能在静默中与天主密切结合。她选择的地方，及地方的环境，简单房舍，广大的院子，有单人默想的房间，严谨的禁区，铁窗，单人的房间，休闲的时间及方式……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帮助修女们,均衡的奔向与天主结合，达到最高峰。使修女院，变成人间的天堂。

我们知道，小德兰第一次接触这环境时，是如何兴奋,她整个的人都被这种生活征服了。她喜欢这种简陋的生活，及贫穷的环境。她早就渴望这一切，为能成圣及救灵魂。所以她抱着一种虔诚及热爱的心，进了修女院。院中的各个角落，都有大德兰的踪迹，都表现她的精神。日后她要小心翼翼，谨守会规。形式主义能毁灭思想?规律性能使生命贫血?谁敢相信这些事?我们要分清文字与精神，但也不可将两者完全分开，二者在人世上，当并行，如同灵魂与肉身一样。二者要相辅相成。特别在神修教育方面，更是如此。否则就达不到圆满的效果。

借着默默的，用爱心守各种会规，不分大小,件件都做的尽善尽美，小德兰得到了光照及恩宠。她随着这些恩宠的指引，领悟了真的爱，并达到了爱的最高峰。我们无论如何用心研究大德兰的著作，只能变成她的门徒。而小德兰，只是简简单单按会规度每日的生活，却成了她真实的女儿。

这种母亲性的影响力，非常难以衡量，因为那种力量,又广又深。它影响生活的人体，比特别的小事更甚。影响思想及动作的方式，比思想及工作的本身更大。我们现在试着解释其中几点。

大德兰很严谨的规定了生活的范围，为保障会院的安静，她破格制定了每日有规律的活动。一般人都承认那是教会最严苛中之一种规律,不过这只是一种外表的矛盾。大德兰非常喜爱自由，她为自己及为一切修女，都要求这自由。并且还不许有任何相反自由的事。她也反对太窄狭的规矩，因为这能阻挡天主的恩宠，及使人不能发展爱天主之情。她写过：「当我见到一位加尔默罗会神父，命一位修士，在可领圣体之日，应守的过度严厉的规矩时，几乎昏过去。如果我自己要守这些规矩，该如何是好?』说实话，她立规矩，只是为帮助人多爱天主，并使这爱日益增长。如此这规矩，就成了可爱的。在她成立的修院里，呈现着一片心灵的自由。

只有常常与加尔默罗修女院来往，才能了解大德兰会的特点。从她们默想及祈祷的原则与方式，亦可得知其瑞倪。她们静默的规矩告诉我们：一种强有力的教导，认真的执行全部责任……不但不阻挡反而使修女们更有空间，更有自由，发表对天主各种的爱。并在任何环境下，皆可开花结果。

圣女小德兰，开始为自己利用了这自由。无论是在入会的初年，她正在内心酝酿她神修观，而当时她不能与人说。无论是后来，她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告知长上，或别人的，并没有人阻止她或反对她。她的新思想，亦未使其它修女们见怪。尤其是加尔默罗会修女们，全是些神修能手。大德兰要求内心的自由，不过不能发骄傲。小德兰很谦逊，处这传统的环境中，她可以很自由的发表她自己的思想，研究她的「神婴小路「。玛莉公撒格姆姆，本来个性非常严谨，却很欣赏小德兰，并让她当初学院院长。曰后公撒格姆姆，自己也当了小德兰的学徒。

小德兰在修女院中，有过这种自由的经验。日后她就把这自由，融入了她的神修观。甚至日后，有人发现，这种自由太大，无法接受。

「神婴』这名词，没有定义，也从来没有人提过，是个新名词。这不是一套方法，也不是一种热心神工，也不属于特殊敬礼，也不是外表的仪态，更不是一种语言。「神婴」可以适应任何环境，任何职业，也可多可少。其实这是一种内心的状态，使我们谦逊，当一个天主怀里的小孩。感觉到自己的空虚渺小。但依靠天主，相信天主，甚至过度的大胆，依赖他的慈爱。「神婴」没有其它要求，只要在心中有绝对及强力的倾向，以助灵魂的改变，使人成圣成贤。

我们现在，了解两位德兰同样的要求忠实及自由的气氛，为能在天主大爱的光照下，心灵得以发展。这事可能有些微妙，但其结果很丰富，真难以估量。这可造成生活及环境的美好气氛。

从外表的因素，可能更看清楚何谓「神婴』。那就是看两位圣人，如何在教会内，执行了她们的使命。

大德兰先在阿维拉，建立了圣若望会院，为适应自己与基督的结合。然后她扩充改革，是因为她要满足全心爱天主的热火。她听到基督教路德马丁派，在法国所造的破坏，以及因方济会士，玛都那德的无知，而使几佰万西印度人，不能得救之后，衷心如焚，使她时常落泪。于是她苦求天主，大声祈祷，希望天主赏她作些事，为能救些灵魂。

自此以后，她全力为教会服务，包扎它的伤口，宣传福音，推广教会。她在各修女院，度过煎熬痛苦的一生。开会时，她向修女们说：

「就是为了这种工作，天主把你们聚在一起。那就是你们的圣召，那就是你们该做的事，那该是你们渴望的目的，你们流泪的原因，你们祈祷的内容。」

今后她把那些事，托付给了修女们。为达成这使命，需要天主的神佑，修女们要像殉道者及大传士一样的去努力。

大德兰对传教士们，感情犹如慈母。当她遇到一位传教士，见他借着他天生的才华，或天主的恩宠，能特别传教，她就喜出望外非常的高兴。她的神师们，如阿肋瓦来，董肋多，巴耐斯以及其它，都成了她的导师。天主预告她的恩宠中最大的，是她的改革，能发扬广大。使修士修女们，都身体力行。赤足的苦修士们，更该增加心火，尽力讲道及写作，为宣传福音。在他们之中，她遇到过很忠实的弟子，他们接受了她的思想，发现了这事实的伟大。日后成了十七世纪初叶的传教英雄。

小德兰的热火就是如此。她对教会的爱，亦是如此!她整个精力及心血，都献给了教会。她临终末刻，面目上的微笑喜乐，证明了这一切!

里修的修女院，很忠实的继承了大德兰的遗产。小德兰进修院时，所有传教的渴望，现在有了发展的场地。日后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帮助神父们成圣。她当初学导师时，常常劝她们为神父祈祷。她将一生最后的领圣体，献给不幸的雅先德神父，因为后者对不起教会，也对不起他的修会。

里修修女院，很荣幸的在越南西贡建立了第一座传教的修院。这座遥远的修院，受到了大家的重视、喜爱及帮助。最仔细的小事，也未被忽视。创办人，特别照顾院中的建筑，房间的规划，设施……。总之，里修修女院，充满了传教的气息。一时想打发小德兰，到河内新建的修女院去。可惜因她害病，未能实现。但至少因此她的心，未离开这个新传教的地方。

不过我们不能只说，里修会院的气氛，影响了小德兰传教的心火，其来源出自更深的理由。会长姆姆托付给她一位年轻传教士，当她的神弟。她说：「当天，我就感觉一种儿童时的喜乐，因为我要回忆童年，才能想起当时有多高兴。我想我的心灵太小，不能接受那种幸福。好久以来，我已未尝过这种享受了。我想我的心灵，变成了新的，宛如一件乐器，好久未动，忽然响起来。』

昔者，玛都那德神父的小史，给大德兰解释了，什么是使她燃烧的爱火。同样上述的事情，也告诉小德兰，天主当给了她很有力的细胞，使她心灵燃烧，生出传教的烈火，让她成为传教的主保。

上述两件事情，告诉我们，大德兰与小德兰，在内修的境界中，如何相似，如何深远，致使她们两位，有了神母女的关系。原因是小德兰继承了大德兰的热爱，及争取了救灵的精神。如同大德兰一样，她成了神修导师，及伟大的传教主保。她进入了光荣的使命。她延伸了大德兰的精神，犹如女儿延伸了母亲的精神一样。

小德兰，在她一生最重要的期间，谈到圣十字若望给她的协助，她写说：

「啊!我从我们会祖圣十字若望书中，得了何等的光照及助佑!我17了、18岁时，没有别的精神食粮，只有圣十字若望的思想，扶助了我。」

有些人未曾注意这证言的重要性。这些人，为了解小德兰神修上的进步，失掉一个最重要的元素。他们不会明白，她神修的组织及内容。有关圣十字若望给大德兰的影响，如果我们不了解当时他们生活的实际环境，我们就不知道，这影响力如何的大。

1571年大德兰被任命为「降生修女院」院长。九年之后，她离开这职务为执行改革的任务。几个月之后，她就请圣十字若望来给她帮忙，长上许可了。圣十字若望就来住在离大德兰修女院不远的地方，作修女们听告解及指导神师。

事实上，请求圣十字若望神父帮忙，是一件谦逊的事，但也是必要的，因为她需要这位神父为能顺利的改革。其实在天主的安排下，还有更深远的意义。天主使他们俩位，常在一起，时时见面，三年之久，是让他们交换意见，彼此补充。他们都是成熟的人，有深厚神修的经验。他们彼此帮忙，两人合力，走向改革最高峰。把二人的教诲合起来，造一个加尔默罗会统一精神，成为一个主体。

二位综合的主体中，有他们才华的不同点，也有他俩所得恩宠的崇高点。大德兰是母亲，圣十字若望神父是博士。大德兰规划了修院生活之后，把她的经验，报告出来，记下她经验的路程。她看过多少地方，随时随地给过何等指导!至于圣十字若望，不谈自己，只研究静观的本体。他把事情抽象化，为能给人解释，将一切事合在一起，作成很清楚的原则。这些原则，宛如闪闪发光的灯塔，射出很强的光，照在当走的路上，一直到永远，照到当接近的天主!

奔向最高神修的路，有两种不同的光来照耀。但这两种光，集中在一处。我们不能将两种训诲彼此分开，否则损失很大。因为二者相辅相成，彼此补充，只有二者合一，才能达到圆满的效果，得到最丰厚的神恩。天主将大德兰及圣十字若望，用有生命的锁炼，连在一起。如果硬将他们分开，我们就很难了解他们二位的精神及训诲，并且也可能使人怀疑。

他们二人之合一，并不是说他们每位，没有个性。我们也可以拣选这一位，或那一位。小德兰就如此拣选圣十字若望。她看后者的著作，比大德兰的多很多。他们两位大师的不同点，不仅是表达的方式，而是两位神修的经验。大德兰特别感觉到天主的爱，及描写了这爱的甘饴。至于圣十字若望，只着重单纯的经验，经验的火光，使人痛苦，太刺眼，使人看不清。

小德兰，比大德兰还需要圣十字若望的训诲。需要他经验的光，为能相信自己的经验。需要他原则的光，为能走她自己的新路。

我们知道小德兰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常看圣十字若望的著作。而在1890一l892这两年，她正度着痛苦，但有决定性的神修经验。天主圣神，排除了外在因素，自己在她心灵，发挥了功能。当时她内心，一片黑暗，事事无主，并不能与人说。在这似是而非的空虚中，圣神暗暗的建造她的基础，帮她完成她的「神婴小路」，帮她划出小路的原则。使小路得到完美的程序。「黑夜的博士」，圣十字若望，是这年轻修女，惟一的导师。在这痛苦的酝酿时期，天主只许可圣十字若望当自己的助手，帮助小德兰，这段时期，直到阿来西神父退休，1891年才结束。

小德兰在圣十字若望的著作中，发现了什么?她看到的正好与她现在生活的环境完全一样。她的感觉，是在这时的痛苦中，找到了她祖先山中的独居者的故乡；找到了一瑞道理，使她的深夜变成了光明，但未消除其中的黑暗。这瑞道理，正适应她对绝对真理互爱的要求。并且也证实了她的看法——爱是需要用黑暗及干枯来炼净信德。此外还有，为达到希望的完美，要弃绝一切，完全守神贫。她很清楚说，在这黑暗及贫穷的后面，就是一片清净似的大爱，这爱不声不响的浸入她的心灵。

有许多成份，影响了这位年轻修女。比如那种严谨又恩爱的逻辑，那种她感觉到的高尚的描写，那些悦耳的字句，那种强烈的诗文……都因着天主的恩宠，给她留下了美好的甘饴。此外那种强有力的思想等等，都在在的影响了她。她看这些有意义的书，洋洋自得，吸取了神圣的营养，随着就登上了与天主交往的高山。书中的言言语语，她背的很熟，她同初学生们，顺口就说出来，她藉以教导她们或为证实一种思想，或燃起她们的爱火。

圣十字若望的这些名言，曰后成了小德兰的道理。小德兰自己先吸收了这些思想，以后用自己的言语说出来。「神婴」的道理及形成，只是靠着圣十字若望的神修观，靠它的紧密的结构，靠它光明的教导，才创出来。除了圣经，没有别的书比圣十字若望的书更影响了小德兰的。女儿的回报：现代人们对圣十字若望的景仰，越来越大。可说局部是因为小德兰，亲自把他的神修观，宣扬开来，使之闪闪发光。

在「灵心小史」十一章里，小德兰向她大姐玛莉述说「她一生最美丽的梦」，就是1896年五月10曰的事。那时小德兰正陷于相反信德的诱惑中。她在一个走廊里，遇到蒙着头的三位加尔默罗会的修女。最大那位，拉她到她头纱下边。小德兰认出她就是法国加尔默罗会的创办人，耶稣亚纳姆姆。于是二人谈起话来。小德兰问：「天主是不是快来召我」「修女答说：「是，很快……很快!」修女和颜悦色的说：「天主不再向你要求别的，祂很知足，很高兴了，很高兴了。」她说这话时，还用手抚摸我的脸。可惜当时我就醒了。这场美梦，在小德兰的心灵中，留下超凡入圣的感觉。几个月未消散。我们敢说，那就是天主的显现。那也可能只有象征的价值；不过这场梦，为我们很有趣味。

我们很熟习，耶稣亚纳姆姆。她同年的人，特别是巴艾斯都很欣赏及钦佩她。她是大德兰最爱的女儿。前者叫她是自己的皇冠，她也是圣十字若望的女儿。圣十字若望作的“神修的诗歌”就给了她。耶稣亚纳姆姆，可说是他们两位大师的继承人。她也很英勇的保护了两位大师的思想。耶稣亚纳姆姆，是两位大师的综合化身，她来肯定小德兰。给人证实天主对她的爱。这事如何的感动人，这是过去最宝贵的事。她还是两位大师最有权威的代表。在这小德兰陷于苦闷时来安慰她，使她相信，「神婴小路』一定可以延续两位大师拓开成圣的道路。

我们已很幸运的，提出了大德兰及圣十字若望教导的特点，及其实际的目标。特别是圣十字若望的教导。两位大师写着，只是为帮助没有神修经验的人，指示给他们，自身达到最高峰的途径。

除了这实际的方向，圣十字若望的教导很逻辑，并有秩序及层次。本着该有的原则写出的。至于大德兰，是安排及分类，把神修阶段标出来。他们俩位都有著作，都是伟大的学者，他们创造了神修科学。

至于小德兰，我们知道是他们有名有实的女儿。因着家庭的教育，及自己学习的努力，她非常愿意传教。她也将自己所学，奉献出来，为领导及帮助他人。但如果我们将她放在两位大师面前，她很像一位年轻的老师，就如同她在初院时，当副导师一样。

为指出她使命的内容，我们看她怎样说。她的话，很可能作她使命的正式文字。

1897年七月十七日，她说：

「我想我的使命，快开始了 。

使人爱天主，如同我爱天主一样。』

一「你用什么方式?走什么路线？」

「院长姆姆，我的方式及路线，就是「神婴小路」。就是信赖及一切依靠的路子。我想教导他们用很小很简单的方法，我自己试过还很有效。我要告诉他们，只要做一件事，就是把小小的克苦，像花朵一样的献给耶稣，抱抱祂，抚摸祂。我就是如此做法，也就是因为如此，将来祂要好好接待我。』

这就是我们的小导师，她同我们坐在一起，告诉我们，她的回忆、她的经验，她顺口说出她由经验得来的真理。从这些真理，她抽出很实际的劝言。她还将劝言一次次重复，口气带着很深刻的诚意及温情，问题是她叫我们效法她。小小的不要长大，穷穷的，简简单单的，坚信不疑，依靠天主。使用她成功的方法，总之走她的小路。这一切的一切，都很清楚，很可爱，不需要神学的外衣，不得了的名词。也不需先把思想规划成系统，或先解释观念。她只要求，一种小孩的无能与单纯。有时她说出圣经，或圣十字若望的句子，为表明或肯定她的思想，但一切都表现她心灵的单纯及可爱。在她这单纯可爱的个性之下，呈现着她思想的特点，心灵的丰富，她整个一生。

如果我们不注意，很有危险分不出这外表的渺小，与某种成圣的惰性。有的人想：成圣不难，不需多少努力，就可成功。这就是鱼目混珠，将大有为的「单纯」，看成平庸的儿戏。

实则，这种伟大的单纯，出自实实在在的卓越动机。它内里，含着一种英勇的力量，会引人到达一个不可否认的圣德。现在我们就可断定：这个单纯，我们越研究，越使我们相信，它有智慧的力量，能扩大范围，有精神的渗透性，使人惊奇、使人叹赏、使人目瞪口呆。然后面对它产生的深远效果及它的和谐更让人头晕!这就是许多神学家熟习了小德兰的神修之后，所有的同感。

不过我们不能为借口要给小德兰的神修，一种美好外衣，说它怎样丰富、高贵、伟大等，而忘了它本体的单纯、渺小、贫穷的特性。如果不幸，我们仍借口去说，那就取消了它可爱的吸引性，减少了它工作的能力及其效果，折断了内在的和谐，使它的恩宠贫乏了。宛如把达味的投石器拿掉，给他换上撒乌尔的武器一样。这外表的单纯，证实了，也解释了「神婴小路』的使命，这也就是这小路的价值及新奇性。

现在我们到了研究的中心点，在这「神婴小路」中，有什么新奇的?小德兰在此，不是告诉我们新启示，或神学上新结论。我们大家都知道，并且也高兴自称为她的弟子「我们都认为小德兰，用新的及纯洁的双眼，了解了天主及祂的教会。她把她小孩的目光看见的，了解的，及发现的，整理出来。又用很严谨的逻辑，诚恳的字句，幼稚的口气，写了出来，一切都像小孩子。可是她直接的找到了真理，一无成见、一无虚伪。她用纯洁的心，看清了基本事物，用人无畏的精神，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诠释了自己的「神婴小路』。她自己带领了我们，走上这又纯洁，又完整，很有福音精神的小路。她这单纯的道理，有深度完整，并能深入人灵。这就是天主赐给小德兰的大恩，也就是她使命的新奇点。单纯，深度，是使人成人神修家的特点。就是藉此，小德兰才成了世上大神师中之一。

小德兰是否也是大神学家?按一般解释，她不是。因为普通所谓的神学家，是用信德的理智，解释天主的真理。如果我们按神修的观点来讲，这门科学，是将一切的事，放在天主的光照及基督的训诲之下，研究它们的本体，用智慧组织起来，为使人达到最终的目的。如此说来，小德兰是一位大神修的神学家，因为她深深的领悟了天主的爱，很清楚的看出接近天主的道路。并用很简单的语言，如同小孩语言一样，把这道理指点出来。她得到了成圣得救最高的知识，并把它很完美的讲了出来。

还有一个问题，一种困难要解决，怎么发现，在这小孩似的单纯下，所含有丰富的恩宠?

小德兰给我们留下一套言论及教诲，我们需要一套有系统清楚的文集，为能解释她思想不同的观点，使人可以了解及接受，并使之发扬光大。小德兰好像把这部上作，托付给神学家，这些人要负责，编排这文集。大会议的努力，使我们敢希望，不久就可看到「神婴小路』的基础，及其组织的大段落。

为结束我们在这方面的研究，我们要尽力找出这小路的综合点，及其实际的功能。我们要将其中的真理，用新的方法，显现出来。

a．实际训诲的综合

在小德兰的教导课，有几个重点。比如依靠、小克苦、奉献。这些都非常重要，也很吸引人，甚而有些强迫的力量，所以使人人都很重视。但要注意，我们不能太受其诱惑，而看它为小德兰使命的中心，我们说这是一种诱惑，因为如此，在作它的综合时，一定会失败，而一个完整的综合，才能整个了解她的「神婴小路」。

为作它的综合，需要回溯到开始点。小德兰的心灵，先是被天主占领，她是一个静观者，然后才有那些神秘的经验。这些经验，虽属模糊，但是有一种极光茫四射的泉源，照亮了她的一生，启发了她的小路。现在我们回到她开始初发点：

1． 面对天主慈爱的静观

在「灵心小史』中，她写说：

「天主把祂无限的爱，给了我。就是借着这爱，我才能静观及崇拜天主别的德行!……那时一切事物，为我都是光和爱。甚至天主的公义，为我好像也充满了爱……当时想到天主是公义的，那时，我是何等甘饴幸福。这就说：天主也知道人性的脆弱，知道我们本性的空虚，祂可怜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无限公义的天主，祂还如此慈爱的宽恕逃家的败家子，而我常同祂在一起，祂不该公公道道的待我吗……?』

简简单单述说事实，可能使我们不注意事实的质量及其重要性。小德兰所感觉到的恩宠、指导或启示，不只是几小时或几天，培养了她的祈祷或默想。但她以单纯，是在天主内，看一切都是光和爱，宛如一面镜子反映着宇宙的一切。这面镜子，就是天主的无限慈爱。

全部「灵心小史』皆是上述她自己写出的事实所织成的。在她书中，小德兰歌颂天主的慈爱。她发现了宇宙的一切，都证实天主无限的爱。无论是宇宙的全部，或局部，或她自己生命中的人事小事，在幸福的事上，如赛丽娜(四姐)进会：在悲伤的事上，如她父亲不光彩的病上，都在在表现出天主的爱。

这恩宠的光，与保禄宗徒所得的，是同样的。保禄，面对天主永久计画的光照下，眼花瞭乱，了解了天主如何在人类犯罪之后，还能爱人，如同爱圣子一样。此外保禄自己，在同样的环境下，也得到了天主的爱。

在天主救赎的奥迹里，一切事物，借着天主的慈爱，得到了生存的意义。也是借着这大爱，教友团体才建设起来。同样也是借着爱，基督奥体，才能实现。

能发现这神圣信仰的真理，是因为受了那清洁及单纯的光所吸引。这就是静观中，最高尚及最重要的恩宠。小德兰就是这种受患者，因此我们要多加解释这点。

小德兰得这恩宠的基础及开始，是一种不太清楚天主的爱，默默的暗暗的在吸引她。她内心似乎有一种美好甘饴的压力，在祈祷时常常出现。这种现象，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她家庭的温暖，父母姐姐们的恩爱，使她养成情感丰富，倾向于爱的个性。不幸三岁失母，几年后宝琳离她而入会……「这使她了解人世的爱是短暂的。从此她转向了永久的爱，天主自己。在本笃修女的小学期间，她更感觉到人

间的爱，不能常久，并且她内心感到天主很爱她。在初领圣体时，她更感受了天主的爱，宛如火焰，把她「熔化』了。

「那天，我不只是看见了天主的爱，而是被祂「熔化』了。天主与我不再是两个，而成了一个。小德兰被消化了，宛如一滴水，在大海中溶化了。只有耶稣自己，祂是主，是王。』

除了这宝贵被溶化的经验，1886年圣诞节的恩宠，又加上了使人改变的力量。这爱的力量，不只在心灵中发生了作用，在身体的官能上也有了效果。

「我自己十年之间，不能完成的任务，一剎那，耶稣就做完了。而耶稣未向我要求别的，祂只要我的善意。自此我与耶稣，合作的善意，永未缺过……简单的说，进入了我的心，我感觉必须忘掉我自己，为使别人高兴。自从这时，我就幸福了』。

小德兰日后得到了极愿救灵的恩宠。这恩宠，使她深刻体验到天主很需要把自己的爱给人。否则天主，好像很痛苦，「天主极需将自己交付出去。可惜人不接受! 」

小德兰所接受一切特恩，皆是一次次爱的经验。启示现在似乎已经圆满。今后它要在深度上及质量上，求进步。

一如陶工，把泥土做成形。上面昼上花纹，然后放在火中烧。火的温度大小，才能使他的作品成形，最后才看出作品的完美。同样无始无终完善的陶工，天主，用手做好了特选的陶器，就是小德兰的心灵，把她放入加尔默罗会院，用爱的火，慢慢的烧成了一件完美的神圣陶器，一位圣爱的杰作。这部伟大的工程，是借着小德兰常久感到的静观，祈祷中的干枯，所形成。就如同一层灰土，盖在火焰上，然后火力强。心灵的干枯，给心灵披上一层保护外衣，好让爱火进入心灵，燃烧、净化，慢慢消灭旧的心灵，变成一团熊熊的爱火。

除了心灵枯干之外，小德兰还有猝然的快感，高兴的心跳。 1895年她说充满了光，在这期间，圣十字若望的「神修的诗歌』及「熊熊烈火」都证实了她对爱模糊的感觉，及圣爱在她心灵中的工作。

小德兰达到了我们所谓的「圣爱烈火的大视野」，这种在信德中的大视野，包括认识及经验。爱火需要布散，有时遇到仇恨或不顺心而失望，不过圣爱越过到困难，越有发展及付出的愿望。越想给，越多给，而给的尺寸，不是按照日常普通合理的多少，而按着自己强烈的需求，及人灵的需要。达到这种等级的爱，叫慈爱，小德兰发现的，就是这个慈爱。

这慈爱，迫使小德兰作自我奉献于天主的慈爱。这就是她在1895年六月九日作的奉献，这是她做的最重要的神功，这是她神修生活的最高峰。最后这也明显了她的道理及她的使命。

小德兰这自我奉献，我们可以说，得到了天主两个答案。第一个，是1895年六月14日，周五，她受了圣爱的伤。这是她奉献自己的第五天。换句话说，她奉献之后第五天，就得了这神伤的特恩。这个神伤，表示天主的慈爱，拥有了她的灵魂：「啊，自从那幸福的日子，圣爱似乎占领了我的心灵。并且把它包围了起来。』小德兰有了被圣爱变化的经验，这变化非常圆满。

第二个特恩，是相反信德的诱惑。这诱惑，是次年(1896)的复活节开始的。这诱惑中，她全身感到爱的激动，其效果好像圣爱使她分担人世拒绝爱的罪过及参加反对罪恶战斗。这就是日色玛尼，加尔瓦略山的悲剧，一种爱与恨的肉搏。因此我们才了解为何，小德兰的双目常注视耶稣受难的仪容。这痛苦的仪容，是她惟一的国家，她爱的王国，引导她的明星，小德兰很喜欢，为了罪人，受苦受难。她伴同受难的耶稣，一生不离，甚至在加尔瓦略山的黑暗中分担祂的死亡。

她与被钉耶稣相同，后果自然就是分担耶稣复活的光荣。这光荣已经开始，十字架是宝座。她开始受苦之时，她的道理已成形，她的使命亦已坚定。

以后，一切都出自这种极丰富的经验，使人变化及受苦的圣爱经验。小德兰的传教热火，要传到各地，直到永远，只有爱才敢有这疯狂的想法。因为只有爱，才能实现这将来的一切。

小德兰了解了：一切圣召，皆取源于爱。

「我了解了：爱包括一切圣召。爱是一切。爱拥有各时各地……爱是永久的!

当我高兴如痴的时候我大声喊说：哦，耶稣我的爱……我的圣召，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圣召，就是爱!……

是，我在教会，找到了我的位子。哦，天主，这位子是祢给我的……在教会的心中，我的会长，我将来是爱……」

她将来是爱，现在她已是一团爱火了。这种认知，表现了她自己的身份及本体，她化为爱了，这已成事实。爱是一切美善的根源，是极大的喜乐，也是不可言喻的痛苦。爱能产生一切，有爱已经享有永久的平安及幸福!

现在我们要问，小德兰为达成她自己的愿望，为承行天主的旨意，为不再使天主难过，最后适应人们的需要。下一步要做什么?她心中只有一件事，她终身所要做的，她惟一的使命，就是使人认识及推广天主的爱。

有人问她，她愿升天堂，是否只为享天主的福份?她答说：「不，那不是我所要的，那么，是什么呢?哦，是爱，我只要爱。爱天主，被天主爱。再回到人间，使大家都爱天主，爱人，彼此相爱!」

引领人灵，达到她所到的境界，使他们找到爱，让他们都归属于天主，使他们让天主高兴，使他们得到她自己的经验，得到同样的平安，同样的力量。这就是她惟一的愿望及使命：

「耶稣，为什么祢愿意人知道祢爱的秘密，那不是祢自己教导我的吗?祢不能也去教导别人吗?……是，我知道，我恳求祢，求祢也教导别人吧!求祢重视更多的弱小灵魂……我再三的恳求祢，拣选成群的人，配当祢爱的小牺牲品……』

这就是小德兰使命的中心。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认识及使人认识爱。如果我们不领悟这点，则无再探讨的余地了。

2． 信赖及神贫

如何响应无限爱的呼唤?及如何将自己献给这爱?

小德兰的一生的努力，就是为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知道，与天主来往，是借着信德。圣保禄说：「想接近天主，要相信天主的存在，天主要把祂自己，交给寻找祂的人。』

面对向祂求恩的人，耶稣常要求信德。信德使耶稣动心。于是奇迹就出现，。

但是片刻的信德，不能得到天主的爱，为得到爱，心灵上，该有一种常态。就是心灵时常大开，以迎接爱的深入。这状态就是依靠，或有爱的信德。更好是说，把心灵全部献给爱他的天主。

这柔情丰厚的信赖变成一种状态。这就是小德兰神修主要的现象。

为答复：「小德兰，你愿教导我们什么神修路子?』

1897年，七月十七日，她一无顾虑的回答说：「就是神婴小路，这也是信赖及完全依靠的路。』

她在「灵心小史」中写说：「耶稣愿意指示我的路，是惟一的，它引我到达天主爱的火焰。这就是婴儿依靠爸爸，一无顾虑的安然睡在爸爸的怀里……』

因为向天主之德，依靠可增长到无限。就因此，小德兰才敢说：「对天主的依靠，绝不能有过度。因为天主是全能的，和极仁慈的。我们可以向祂要多少，祂就能给多少。』

小德兰还更大胆的写：「耶稣向我们要求的，只是我们的爱。祂不需要我们的善功，或其它别的』。

她解释说，爱就是依靠。「功劳不在于做很多，或给很多……而是接受很多，及爱的很多……圣经上说：付出比接受更甘饴，这是真的。所以，当耶稣愿意做些自己高兴的事，就是给，如果我们不接受，那就不好啦。』[1893年，七月六日给赛丽纳(四姐)的信]

如此不就成了寂静主义(等闲不做事)吗?不，一定不是。因为小德兰，主要是为表达，依赖最重要。为让天主爱我们，先决条件，是对天主有信心，先依靠祂，并不否认努力作事的需要。

谈到信心及依赖，做起来实在很不易。可说是一种英勇苦行。为能修这种德行，我们要先有内心的贫穷。

小德兰，给她大姐圣心玛莉修女写信，解释了她的使命。她说，信赖及贫穷，二者是相关的。

「天主喜欢见的，是见我珍惜我自己的渺小及贫穷，这就是我对天主的仁慈，抱有无边的希望……。这就是我的宝。亲爱的代母，为什么你没有这宝?……哦，我亲爱的姐姐，我恳求妳，请妳了解妳的小代女。妳要知道，为爱耶稣，作祂爱的牺牲，我们越软弱，越没有圣德，越没有愿望，越能使爱火改变及焚烧我们。，

小德兰在这封信里，把她的秘密，告诉了我们。这就是她信赖小路的结构。

为尽量得到所希望的，信赖该是完美的。换言之，只希望天主自己，并且借着祂的仁慈。这种信赖及希望的目的，为其原因，该是纯正的。为达到这目的，除了天主以外，不能依靠别的。我们在圣十字若望，可以看到这一切。完全的信赖，可得到一切恩宠。与天主结合，或得到天主自己，有高深的贫穷才能得到。

小德兰不厌其烦的，常谈这两种德行的重要性。她指出二者连合起来，才容易看出天主的仁慈。天主的仁慈，本体就需要施与别人。耶稣来到人间，不是为义人，而是为罪人。罪人因为可怜，才引起天主的回顾。原因是罪人的心是空虚的，天主才用恩宠给他添满。

福音维然有些神密性，但给她解释了：「一个罪人回头，在天主的喜乐，比九十九个义人不需悔的，还大」。

天主赐给人的恩宠越多越好，祂的喜悦也越大。为使天主高兴，圣女玛大肋纳，给了我们一个例子。她爱的多，她得的恩宠更多，这是因为她犯的罪很多。小德兰愿意解释的，是天主保护她未犯罪，就等于把她的罪全部赦免了。如果她未入加尔默罗会，她一定要进罪人收容所，为分享悔改人们所得的爱。

这些描述，看起来有些深奥。但只是告诉我们，小德兰如何寻找神贫，犹如寻求精神食粮一样。为得到天主的爱，她说：

「……只要自作牺牲就够了。不过，要甘心永久做个穷人，一无所能、一无力量。这不容易。因为真正的贫穷，当从何处去找?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找，就如师主篇上所说的……。』

如此，天主赏赐她恩宠中，最大的，就是指示了她的渺小，一无所能，任何善事都不会做。

她总括她所谓的「齐全』是：

「应当承认自己的虚无，然后将自己托付给天主，如同一个小婴儿睡在天主怀中一样』。

3． 神婴的道理

信赖及神贫，吸引天主的爱。我们越爱天主，越有经验，越能了解小德兰这原则。不过开始时，可能要多努力，更多的了解。

有一个时期，我们不敢确定，可能是自1895年六月九日，是她得圣宠最多时期的开始，她刚刚将自己奉献于慈爱的天主。到1896年的复活节，相反信德之间，她得一种特别的恩宠，好像一道火光，照亮了她：

「我想找个办法，能走一个很直、很短、很小、很新的道路，到达天堂。我们现代有许多新发明，现在我们不必一阶一阶的爬楼梯，有钱的人，用电梯更方便了……。』

「于是我就开始在圣经里寻找，找一个办法，能达成我的愿望。最后我在智慧篇看到这句话：『如果一个人很小很小，就跟我来吧……。』』

「天主，我想知道，如果一个小孩，答应了祢的召唤，祢要做什么?我继续找，我找了下面几句话：

「如同一个母亲，抚爱她的小婴儿。如此我也要安慰你。我要把你抱在怀里。在我的腿上，摇摆你。』(依「六十六 13一)哈!我从未听过这种恩爱的话，这种柔情的歌曲!带我升天的电梯，耶稣，就是你的双手!为此，我不想再长大，我愿意永久是个小婴儿，并且越长越小。」

小德兰一定也默想，在福音中，耶稣自己介绍小孩时，给门徒所说的话：为升天堂，应当变成小孩，「无论谁，若像这小孩一样小，他在天国里，才是最大的」。

这些语句，在小德兰心中，最醒目。从此发出的光，证实了也调和了她的希望与灵感。她把心中不同也不一致的情感及思考，一剎那之间，集中起来，编成了很活泼有系统，清楚简单的方针。这就是「神婴小路「，很容易使人人效法及实现。

实际上，小德兰得这特恩，她天生的本性，也帮了很多忙。天主的恩宠，使人的本性，更多更好。有没有，比在小德兰身上更温柔更调和的圣宠?小德兰一向就很小，在家中，她是九个孩子中最小的，一生都受父母和姐姐们的恩爱。十五岁，进了修女院，当时她两个姐姐早巳入了会。在初学院，她岁数是最小的。从来未达到法定年龄，为能经常现发愿。因此在家，在社会，她永远是小「小德兰」，从超

性心，在天堂上，她仍是小小的。借着天主助佑，她严谨的，完美的实现了耶稣向门徒们，有关小孩所说的话。

小德兰，在行动上，言语上，一举一动，也很像小孩。不过我们要注意，不能误解外表。外表不是重要的，不代表婴儿的本性，反而转引人误入歧途。小德兰想用小孩比喻的，不是一个软弱的小孩，用自己的微笑，强使人听他的，完成他的意愿，随从他的脾气。小孩该是她自己所描写的：

「一个小孩，是一个，承认自己虚无，而一切的一切，都等天主赏赐。犹如一个婴儿，一切都要父亲，就是有父亲，什么都不忧闷，不必有钱……。』

「一个小孩，还是一个，不说自己有功、有德、有才……不信自己可以做些事。而一心相信是天主把这些才华，放在小孩子里。当他需要时，可以自由使用。但那些恩宠，仍属于天主……。」

圣女小德兰，在这篇主要的声明中，指出了神婴的主要的状态。一切是借着贫穷，信赖，锲而不舍的努力，不被假善所蒙蔽。如此神婴才能建立起来，并规划其秩序，以面向不同的方式去发展。

小德兰，首先表现了，她对天主的儿女情怀。她活在圣三内，不愿再与天父分离。生活上遇见困难也好，长上给她一个重要使命也好，她自然的、本能的，投入天父的怀抱，犹如婴儿，把头藏在父亲的颈下。她的祈祷，就是目不转晴的看天父，及不停的看圣经，为能更清楚的认识天父。

她如此寻求天主，是因为她是受圣宠所指引，并不是为求天主的安慰。她寻求天主，是按超性的规律，与天主来往的规律。她根据信德，为能持久的寻求天主，她甘愿接受贫穷，无人知及谦逊的生活。这是在现世，信德告诉我们，成圣的常规，也是小德兰实际生活的实状。她在寂静的深夜，她不愿叫醒天主。纵使这深夜，像是死亡，或无边的痛苦，她追求的，只有真理。她不愿假想天主怎样，也不要神修上的特恩，因为那都是相对的。她如婴儿的单纯、清洁，双目紧盯看着天父，不管天多黑、云多厚。这使她成了一位高级的静观者，使她领悟了天主的美好，并把持不放。

圣十字若望强调，人灵藉纯洁的目光，将天主吸住。他还说，借着一丝头发，就是爱的一丝发，把各种德行梳在一起。小德兰实现了第一种，她在给雷欧尼(她三姐)的信里讲，如何将第二种用于她的神婴小路上。

「姐姐，我们要知道，要把天主当囚犯绑起来。天主好像在恳求我们的爱，祂告诉我们，用一丝发就可以做这奇事。这表示最小的事，如果是出于爱，就可使祂高兴……哈，如果为爱祂，还需要做很大的事，我们是何等可怜!实际上，我们很幸运，因为用很小的事，就可把天主吸引住。」

爱，除了双目注视，还需要有所作为。小德兰为表示对天主的爱，她的行动，就是一个婴儿的行动。她借着行动，愿意达到完美的爱，要强而有力，但很柔和很小，犹如一丝头发，把一切动作，梳在一起，成一种全燔的爱。

小德兰承认她的渺小软弱。她无意走上大克苦，成为伟人或英雄。她身上带的小铁十字，使她常不舒服。这启示给她，心内所想的是事实，是准确的事。

她自信渺小软弱，是否就不必努力?一定不是。天主所命的‘诫命’生活的事实，自己的职务……都是她爱的证实，及使命。她不能为此惊惶。她知道这使命，超过她的力量。但天主既是给她使命，一定也给她恩宠的力量。因此她尽全力，接受了天主的意愿。小心翼翼的去执行。甚至最小的细节，也不错过。如此她尽了日常生活中大, , 大小小的责任，只是为表示她，时时处处爱天主。

她向耶稣祈祷说：。为向祢表示我的爱，我没有其它方法，只有向祢撒花。意思是说，为了称，我接受一切小克苦，我的一言一语一个眼色，一个动作……一切的一切，都是为表示我爱祢……为了祢，我愿意受苦，也愿意喜乐，如此我向祢宝座上撒花，而且我要把花辫，全部摘开，撒在祢面前。」

这就是她渺小的伟大处，一切都表现着爱。天主也赏她恩宠，使她日复以日的，勇往直前。从当修女的开始，一小针，一小针的痛苦，直到她最后痛苦的净化，干枯无味，相反信德的种种苦痛，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她成一个爱的全燔祭，献给了天主。

这些内心的及外在的痛苦，她借着天天的微笑，掩盖起来。她天真的微笑，不是很像一个婴儿的面孔吗?她说：

「我要歌唱，我要歌唱，纵使苦的时候，我应该在荆棘中摘我的花，这样我的歌声更美，刺越长，越刺人；我的歌声也越好听」。

把自己的苦，藏起来而不妨碍别人，不使别人也苦，这是很美的爱德。小德兰修爱德，是用这特殊的方式。因为她爱天主，是藉她所能做的，也因为她所要的天主就是爱。她用最大的努力，修了爱德，她也在她著作中，最后一部份，把这爱的方法，传给了后人。

这就是小德兰修德实际的方法。是一个婴儿的信息，一个又穷又空虚婴儿的信息，别无其它。她告诉我们，天主是爱，天主愿意把祂的爱火，投入人灵，让我们被祂的爱火所改变，及溶化。让我们谦谦逊逊的，在天父的怀里，成为小婴儿。自知是小婴儿，一切都依靠天父了。

我们已注意到，圣女小德兰，没有著作过神修课本，也没有说过神修上有系统的原则。但她有力的实际教导，证明她有一套神修的真理。这些真理，虽未经写出，但还是很清楚的在她一言一语中显露出来。她讲的时候，一语惊人，并且很大胆用新名词或新字。如果我们注意，很快就知道，她的新语句，又回到了纯全的真理。这就是一种很明显的解释，一种完美的成果，因为都很简单，也都是神学上的基本道理。又一次，这是她单纯的胜利，就如此，她发现了她神学家的智慧，现在我们深加讨论。

a. 一切神修生活，应当在注视天主上，找它

的根源及营养。注视的单纯，就是它的齐全

这就是一个真理，解释它，比清楚的说出更容易。小德兰的榜样与其道理，更能将它凸显出来。

小德兰是山中圣贤们的女儿，她为寻找天主，牺牲了一切。她在一个很高的静观中，找到了天主，其它一切恩宠，皆由这月光明而来。现在她请我们，进入她的小路，效法她的举止，学习她的行动。当然我们不一定可以同她一样，进入女修会。但如何作她的弟子?只有第一，给我们的神修一个根源及食粮。换言之，时常注视天主，否则我们会误解神修上的原则。这是不可弥补的错误。

此外，我们的本性，有一种规律，就是我认识多少，才能爱多少。这个定型，也同样也适合于信德。我们的理智使我了解天主多少，也爱天主多少。当天主借着圣神的恩宠，代替了我们的理智时，祂自己就成了我们的亮光，因而爱就产生了。但这爱，不能常久维持下去，除非我们用信德与之联系，这联系的方法，就是注视天主。也就是借着这注视，人灵才渐渐的改变，人灵才越来越相似基督。也同样藉着这注视，从人灵深处，才涌出活水的泉源。

总而言之，认识天主，常面对天主的最高峰，就是爱的结果，我们要一步步的培养它。因为永生，将来我们在天堂享受的永生，就是我们现世，已拥有的天主子女的生活。主要就是认识天主，及祂派遣的耶稣基督。

这些真理，原则上我们都认可。但实际上，人们常误解，及使之减少。热心教友，亦不例外。我们应做的事很多，也要快做。门徒们都口口声声的教导我们，行动操作很要紧。我们要每天每时的勇力操练，方法上，适应上，该常革新，常有技巧。当然我们需要热心爱主，需要同天主结合，但为何还要度一种静观的生活?这需要很多时间，我们再传福音，就没有时间了。静观会不会使我们误解人生在世的意义?让我们堕入神修的惰性中?现在己不是信德活泼的时代了，昔日的美景已不复在。比如一位热心苦修士，就足够启发群众，引人们悔改热心。一位门徒，要适应他要征服的群众，同他们在一起，分享他们的情绪、工作、神修……采取现代化的方法，这是我们的看法。我们可以一时离开天主，为专务善功。不过我们要分析何谓静观生活，何谓行动的生活，何为我们有权利的第一种，何谓我们日常有的第二种。我们不能忘掉耶稣先隐居三十年在纳匝肋，而只有三年出外传教。小德兰也是，为成为一位有力的传教士，她在一个修女院，默默的度了一生!

虽然有上述的例子，我们仍然难以克服我们的成见，就是我们仍然反对积极的寻找天主。实际我们要同时静观，同时也积极的寻找，并同时传教。因为全部神修，就在于把这些努力，合在一起。可能对某些祈祷方式不认同，说那太难，不合我们现代的思想。因而我们就相信那种种各方的努力，太麻烦，又没用，不实际。为成为一个真静观者，我们能不能再想，上述的种种，特别参考过这类的书，其中说的那些方法，只是适合某些特别人?

为校正我们对祈祷的想法，只看看小德兰如何描写她自己祈祷的方法，就行了。她写说：「我，我想我自己，就像一个小鸟很软弱，一身有又轻又薄的羽毛，我不是一只大鹰，我只有鹰的双目及心。因为我虽然非常渺小，我敢双目钉着像太阳的天主，天主是爱的太阳。我的小小心灵，在天主内，感到大鹰的一切志愿……小鸟愿意飞向这神光四射的太阳，因为这阳光使他悦目神怡，他也愿意效法那些大鹰，看他们高飞到圣三的火焰中……

可惜，我这小鸟，所能做的，只是张开小翅膀，至于高飞，我无能为力了!

那么小鸟如何是好?见自己如此无能，只有难过的死去吗?不，绝对不，小鸟不会难过，他要毫无忧虑的依靠天主，双眼定睛的看义德的太阳，没有可使他畏惧的。风雨乌云，都不能将这义德的太阳遮起来。小鸟不离位子，他知道乌云的背后，义德的太阳常在发光……主耶稣，现在我领悟了祢对小鸟的爱。我不会离开祢……。可是我也承认，祢也知道，常常的，我这不全美的小鸟，虽然不敢离开位子(常在祢阳光之下)，可是有时忘记他惟一的工作。他左边吃一个米粒，右边吃一个米粒，这一个小虫……，然后遇到一片水，把小翅膀弄湿了!他见到一朵花很美，就想去摘……总之他不能如同大鹰一般的高飞，小鸟还顾念人间的小事!

不过，经过这些不理想的事，她不但不躲在墙的小角落，痛哭她的软弱，惨痛的死去。小鸟反而又回到原处，双目注视可爱的太阳，让阳光晒干他的羽毛。他如同一只小燕一样，在呻吟，在轻轻的歌唱，在仔细的述说他的错处。想借着大胆的信赖，获得天主更多更大的爱。因为祂来不是为善人，而是为罪人……

如果义德的太阳，听不到小鸟的悲气鸣，看不见小鸟……小鸟则甘愿全身湿着。他忍受寒冷，他面对这痛苦，依然高兴，因为他是应有所得!

主耶稣，你的小鸟，何等幸福，看自己这样软弱渺小!如果他大，该像什么?那时，他就不敢到你面前，在你的面分心睡觉了……是，还有，也是小鸟的软弱，当他想看天主的光芒时，乌云出现，使他一无所见。他不知觉，双眼合上了，把头放在翅膀下，他就睡了。还想自己仍看着太阳。他醒来之后，却不后悔，他心灵仍很平静。他重新继续赞颂天主，求天使圣人们帮助，因为他们是大鹰，能高飞，常看见天主。他们会可怜他们小弟兄小鸟，会保护他，把野秃鹰赶走，免得伤害小鸟。』

可能有人说：这些话，是一个人，假装小孩玩的游戏，以弥补自己的不聪明!小德兰的圣德，大家都知道，不许我们误会，更不许我们如此开玩笑，对圣女失敬。

还有人很自信的说，这或许是小德兰，过余操劳热心，找出大德兰想出的小方法，为使开始进修的人，弥补他们祈祷的不足。当然我们不能否认，小德兰非常费心以做好祈祷的神工，但她找些时间，为休养他的精力。在她干枯无味时，吸些新空气，找点阳光，也算合理，我们不能因此，而否认她辛苦的真正价值。

为了解这真正的价值，请再看上述的一切，可以得到些启示。开始我们可能很见怪，想那些零碎的小不如意的事，而误解小德兰祈祷的状态。实际上，我们该知道，她的祈祷，主要是她心灵单纯，而活泼的态度。常常面对着天主，注视着天主，太阳的大光，深度享受着天主的大爱，被大光大爱所吸住。前文所描写的小错，是不重要的。她祈祷及静观，最重要的成份，是不停的注视天主，这注视，有许多功能。它可利用力量与软弱，干枯无味，或安慰喜乐分心走意或沉沉欲睡，这注视都可使这些不同的事，有助于表现加强对天主的爱。这好像一种游戏，从天主到人，从人又到天主，来回反复。这是一种信德的游戏，是一个婴儿又穷又软弱的游戏，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天主。

圣女小德兰自己说，这就是爱的目不转睛的注视。也是爱，把这注视，变成了如此单纯。所以我们非常惊奇，知道这种注视，完全适合了圣多玛斯，所讲的静观。也正是曰后撒拉曼哥学者们所补充的：「在爱的推动下，单纯注视真理。』。

这个定义，告诉我们，静观的主要成份，就是这简化的注视。所以我们所感到的一切，如极大的光照，特别的甘饴，甚至极端的兴奋及出神……，都是些装饰品，次要的成份。我们要把这些不要紧的排除，为使静观，更齐全、完美、纯洁及高尚。

这就是小德兰，同天主交往的内容。我们不只称之为祈祷，这真是很高度的静观。因为这很适合静观的定义。我们不必再要求，比这更完美，更活泼的静观概念。我们看看它的单纯性，就够了。

如此了解静观，不是我们很大的幸福吗?小德兰的祈祷，有些像似我们的祈祷。我们的祈祷相当贫乏，我们在祈祷时，常分心，受我们情绪的影响，有时干枯、累、想睡觉。有这些过失，我们想我们不会祈祷，是个人失败。其实这样想，就错了。那么我们尚缺少什么，为能完全家似小德兰的静观!现在我们要反省一下。我们要知道，为完全效法她，要有谦逊。无论有什么困难，不能失望，永久注视着天主。想尽方法，为能达到这目标，需要婴儿似的简单及纯洁。

我们还要继续研究，这个单纯性，尚包括其它的好处。

b． 一切深度的超性生活，都是一个神秘

生活这就是小德兰，认可的第二项真理

小德兰的神修，建立在两项真理土。第一，是人的无能，第二，是天主的爱心需要付出去。小德兰知道，每人需要努力。并不是这些努力本身有价值，是因为那些努力，只表现有心有爱。它首要的目的是依靠及信赖。这些心灵上的状态，使人发出爱的火花。神修的第一步，只有全心依靠，犹如婴儿一样，一切都在这上面。

小德兰用一个很美的画面，解释天主与人灵的互动关系。

为到楼上找母亲，小孩抬起小脚，先上第一阶，没办法，再上，就掉下来了，如此几次都没法上去。我们看这小孩，我们修德也是如此。我们努力修各种德行，我们想一阶一阶的达到圣德，实际上，我们第一阶，就上不去。没关系，天主只要求我们尽心努力。在楼梯的上瑞，天主用恩爱的眼光在看你。不久祂看你上不来，祂自己要下来，把你抱起来，把你放在祂的怀里，让你永永远远同祂在一起。

这就是小德兰自己经验到的。她的努力，一无所用，只有等待耶稣，把她抱在怀里，把她放在她自己喜欢要的状态里。她自己很清楚，自己什么都未做。如此到了临终末刻，有人向她说：「你真是个圣人! 」她很诚恳的说：

「不，我不是圣人，我从未做过圣人的事。我只是天主的婴儿，天主给了我许多恩宠……你等着看，到天堂上，你可看到我说的，都是实话!」

在神修上，主要工作，是天主的助佑。所以很清楚的，我们看到小德兰的神修生活，及她的神秘人生，是一个整体。导引神修生活的，只有天主的爱。

这里也是，小德兰又领我们回到福音的圣训。最后晚餐之后，耶稣把祂与门徒们结合的秘密，告诉了他们。祂说：「我是葡萄树，你们是葡萄枝。』祂是说：我们是基督本身一部份，我们因同祂结合，才能生活。树枝一直与树分离，就成一个枯枝。再没有生命了。同样，如果我们与基督分离，按超性，我们就没有生命了。

我们物质的生命律，也是我们超性的生命律：没有基督，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但如果我们在祂内，也借着祂，我们就可结许多果实。

有关我们属于基督，就有生活，圣保禄提出很有力的结论：

「如果不是借着圣神，任何人都不能说，耶稣是主。』是天主赐给我们愿意及工作。」所以在神修的功夫上，「那不是愿意的问题，也不是跑不跑的问题，一切都要依赖天主的仁慈。』

无论是耶稣的，保禄的，或小德兰的肯定，都在在告诉我们，同样的道理。就是在超性界，只有天主的功能，最有效，也是惟一的。以后的结果，也都是由此原则而产生。

小德兰的教导，使我们领悟了天主的意愿，了解是天主主动领我们能接近天主，赐给我们有伟大的心愿，使这些心愿，合理化。给我们开启一条光明大路，以引我们达到圣德。并且告诉我们，成圣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虽然软弱，仍然可以成功。因为为达到这目的，不需要别的，「只承认自己的无能、空虚，把自己托付给天主，犹如婴儿让天主抱起来就够了。」

c． 天主持殊的恩宠及心灵上的

甘饴，不是超性生命的要素

这是小德兰给我们留下的第三个使我们兴奋的真理。我们首先要注意，如同婴儿。神修家喜欢超性的奇妙，因为这奇妙性，似乎可以一时消除奥秘的黑暗，以及可以把超性的面纱揭开。如此很长的期间，写圣人行事，都愿意强调圣人的特恩，并收集他们的传奇故事。拿这些有诗意的故事，当惟一的价值!

实际上，这些美丽的故事，在神修书上也常遇见。比如大德兰的内心城堡的席位书中，常出现很特殊的神恩。这好似可以象征她那段生活中的神恩。此外我们在圣人行事上，也常常看到这些特殊恩宠，为表明这些恩宠与圣德有关系。

小德兰也承认，开始她也听说过，为成圣需要这些特殊的神恩。

她给白理尔神父写信说：「我开始念法国历史时，圣女贞德的英勇行为，使我动心高兴。我心中很想效法她，同她一样，当个勇士。当时我感觉到好像天主，也让我将来做出奇的人事」。

后来一线阳光照亮了她的心灵。她说那是她一生中天主赏赐她最大的恩宠，使她不再迷恋圣女贞德了，将她引入正途。

「天主使我感觉，真的光荣，是永久的。为达到这目的，不需要丰功伟业，只要谦谦逊逊的、无声无息的修德行，使右手做的，左手不知道。」

这线阳光，这个恩宠，犹如一大月光亮，又深又远，慢慢的供给她力量，也一步一步的引领她成为她神修观的要点。天主要自己使之实现。

小德兰从来未得过特殊的神恩，也从来没有人发觉过她有什么特恩。小时有病，因为圣母向她微笑，而得痊愈。日后这件事，成了她的痛苦。因为有些人知道，就问她，她常常要给他们解释，这使她痛苦。在神修的经验中，除了偶而在内心感觉某些神恩，通常是干枯无味，黑暗，无能感，或是不黑不白的状况。地下室的安静，不冷不热，从不见太阳，也不下雨，也不刮风，。

外表来看，一种平平庸庸，暗暗淡淡的生活。没有一件凸显的事情。

小德兰，安安静静的接受了天主为她安排的一切。也顺着，指给她一条道路，她就一步步的前进。这道路，她就认同为自己的道路了。她非常喜乐，她不在乎天主的特恩。有一次她同依搦斯(她二姐)修女，说过爱的伤痕。也是在偶然的一个机会，谈话时，她顺1便说她也感受过大德兰所谓的「精神的飞跃」。在一切信德上的恩宠中，她喜欢虚无的恩宠，因为这胜过出神的恩宠。她喜欢暗暗的克苦，喜欢黑暗，胜过光明。喜欢平庸的生活，胜过外表的显着。喜欢默想耶稣被钉的苦难，胜过爱的甘饴。

至论她外表的行动，以及她一生的事迹，甚至最重要的，她也愿意有一种单纯的外表，可以让一般人效法。借着她忠于圣宠的推动，她已到达了将一切都隐藏起来。天主的恩宠，自己的圣德……都要被日常生活的外衣，遮盖起来。使人不知鬼不觉。因为「没有一件事，有被人知道的价值。」

小德兰宁愿放弃内在的恩宠，也不失去这外表的单纯及简陋。有一天她自己很清楚的说：「只要有天主的恩宠，就够了。不必让人知道。我主耶稣为了爱而死在十字架上，而你们看祂的临死时怎样?祂未声张!」

这种隐藏自己，是不是愿意生活出真实的价值?小德兰愿意度一种纳匝肋的生活，当作她内修的最高理想。这就证实了上述的真理，也说明了她自己的心愿。天主性，慢慢的将祂的性能传给耶稣的人性，就是在纳匝肋。圣母玛利亚充满了圣宠，没让任何人知道。圣母的精神，在她领报那天，占领被天主圣神充满之下，受到了极大的撼动。为什么我们要想圣母一定要出神?事实上耶稣及圣母，在纳匝肋的生活，非常平凡，以至于日后耶稣公布祂的天主性时，大家都见怪。

小德兰超性的本能，使她倾向纳匝肋，没有错。实际上，她发觉自己能度一个平凡人生，接受一般人的生活行动。完全顺天主的圣意，听天主的安排，不需要有任何外表。耶稣及圣母的一生，就是很明显的写照，也最清楚的说明了最高的神秘生活，决不需要外表。因为那是一个神秘的现象。

现在我看清了，神秘生活的本质，惟一的成份，就是天主拥有了我们。不需任何外表。纳匝肋的真光，使小德兰相信了这真理。也证实了她的想法。并且也让我们相信这道理。

我们能否再深一步的研究?这神秘生活的简化，换言之，它的基本要素，不能有任何外在成分，二等的成分次要的成分。这是否已是一种洁净化?如此简化之后，它已是更纯洁更高尚了。纳匝肋的例子，似乎已证明了。现在我们更确认一下。

我们知道，在神秘的生活中，神秘的本质与神秘的外表不一样。那是两件不同的个体。一个人受洗，不见得能感觉到心灵中的圣宠。天主能使人变化，给他圣宠神力，但没有外在的表现。因为我们的感觉及心里，只能受外在的刺激。至于超性的恩宠，如何在灵魂操作，我们不得而知。当然有时很巨大的爱德，能冲激我们的思想。但天主也能特意减少这些冲激。我们自己的努力、修行、炼净，也可能减轻或取消外在的表现。在天主圣宠帮助之下，我们神修达到成功，犹如麦子，在温和的春风中，慢慢的成熟一样。

现在我们看圣十字若望的一段话，更可以了解神修，无必要有外在的表现。

他写说：「一线阳光，射入屋内。这线阳光越清洁，我们越看不见。相反的，阳光中越有灰尘，它的可见度越大。其原因是我们所见的，不是阳光本身。光只是使我们见灰尘的方法，或工具。光，照出什么，我们才看见什么。如果没有光，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如此，如果一线光，从窗进去，穿过房间，然后从对面窗出去。如果房间内没有灰尘，没有东西，人们就看不见阳光。同样，天主的光，在静观的心灵中，也是如此。』

从上述圣十字若望的解释中，我们得到两个结论。第一，天主的光，及它的能力，越高，接受这光的灵魂越清洁，越不显明。第二，天主这光有效果，是因为它很高，同时给一种黑暗的感觉。所以它使人的自然能力，不再发生效果。总而言之，一种黑暗，或无能感，是天主直接接近人的惟一记号。因为天主的恩宠，特别高，而接受的灵魂，也极清洁。

根据这原则，我们可结论说：没有任何外表的现象时(如特别刺激，特别甘饴)，天主越同人接近。为解释平凡的纳匝肋生活时，不需要奇迹，只要有天主全部的爱，笼罩着人，帮助他纯洁无罪，使他听天主的安排，就够了。

我们能否把小德兰的神修，与耶稣玛利亚相比?当然可以!这并不是把小德兰与耶稣及圣母，放在同一等阶，而是用同样的原则，讲论他们。小德兰自己，也做过这比喻。她的经验，说的比圣母的还清楚。在叫小德兰身上，我们看出两点来，第一，没有特殊的恩宠。第二，时常感受到无能及黑暗感。所以按圣十字若望的讲法，这两点证明，一方面有天主高度的神恩。另一方面，小德兰的心灵，非常清洁。这就是很高的神秘生活。

从此，我们很清楚的了解了小德兰的神修生活，她的贫穷，产了神恩，她的单纯散布了光芒。因此我们才知道，为何她如此喜爱贫穷，为何她宁愿放弃光明，而接受暗淡及痛苦。她追求爱，使她多得新的恩宠。这贫穷也是天主给她更多神恩的记号。

我们无法说清，小德兰神修的单纯，给我们多少启示。现在我们试着，把它总括一下。我们要说明：什么是天主占领之后的神修观。这给人心灵，何等的鼓励。心灵在干枯黑暗中，所有的经验，告诉我们有兴趣的神修经验，不是最高级的。此外我们要知道，直到现在，神修神学，及心理学，尚未研究神秘的现象，更未触及圣神推动下的神修兴趣或甘饴。但神秘生活的单纯性，可以打开一个很大的通路，让我们深入干枯及黑暗的领域。干枯及黑暗是天主通常爱人极高精密生活的表现。如果我们真的了解这单纯性，它可改正我们对神修的误解。同时也可引我们走向另一个新方向。这为人灵，非常有益。希望神修学者及专家们，皆全力以赴!

d． 「小德兰证实：逭事为任何教友，

皆可行。她也将高度的圣德，普世化

这就是以上，所述的成果。就此，我们也可作结论。小德兰为我们找到了天主慈爱的火源。天主只求将祂的爱给每个人。因为天主的喜乐，就是将自己付出去。如果没有人接受祂的爱，天主好像会抱怨。小德兰告诉我们，天主愿意我们成圣，并且祂的愿望非常有效。天主等待我们接受祂的爱，这才可以满足祂的渴求及愿望，我们要有心灵上的依靠及信赖。小德兰还说：天主拥有我们，改变我们，都是事实。并不很远，马上就可得到，人人可以得到。甚而，那好像是天主等待我的接受。你让不让我爱你?我们要答复。每一个教友，如果虔诚热心，愿意得救，都应当接受天主的大爱。

小德兰自己，把日常生活中的责任，枝枝节节，都尽善尽美的做完。从日常生活中，她发现了一个「神婴小路「。她证实高度的神修，在任何环境中，皆可实现，任何人都能完成。只要人自谦、渺小，依靠天主，则无往而不顺。

当我们看到，有许多人渴慕天主，要求真理，需要度虔诚的教友生活。而另一方面，也有相反恶势力在做怪。如果大家静下心来，想想小德兰的神修观，看她又可恢复了人们的希望，使人听到了新的喜讯。这不是天主的圣意，在救现代的社会吗?现代社会的文明，享乐自私……让人失落了尊严，忘掉了真理，不知善恶了!就在这时，天主派遣了一个小女孩。她借着她的天真、可爱、单纯、圣洁，重新告诉世人，天主慈爱永久的大消息。说天主因着爱，造了我们。祂对我们的爱，永无止息。我们对祂越无情，祂倒更爱我们。祂要我们爱祂，犹如婴儿一样，让祂爱我们，像慈父爱婴儿一样。

每当历史转变时，天主圣神，都派遣一位领导人，当一个新文化升起，圣神都给人类一位导师，来光照我们当走的道路。

教会曾经有过圣奥斯定、圣本笃、圣五伤方济各、圣道明、大德兰、圣依纳爵，以及其它圣人们。在这新世纪之初，一切都显现更大、更强，比先前的更重要。因为现在已无界限，全世界己连在一起了。可惜也更坏、更苦，精神上更分裂。就在这时，天主派遣了小德兰，命她大声疾呼，大喊说：「天主是爱，天主爱你们。也让你们爱祂。也命她使人人都宣扬天主的大爱。组织无数的、单纯的教友，热心勇敢的与恶魔作战。

当先知，说预言，很危险。但我们只说出我们心中的预感。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听到。我们的预感及坚信，是根据下列事实，小德兰完成的神业，都在我们眼前，如她的一生、美表、言论、思想、神修观。她在精神上的影响力之强，之广，深入了各层级。多少修会团体、组织、建筑、学校、善会以及受洗的教友，用她的名，请她为主保!可说她名传四海，影响全球!因此，我们敢说，将来(其实她现在已是)，她是教会大神修家之一，她是各地各代的心灵的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