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言

    我们现有关于西班牙圣女尧琴纳的两份非常有趣的传记,一份是由桑斯和福雷斯合写的,另一份是由海梅·诺内利写的。这两份传记也可以归在参考书的范畴内,因为这两份传记都是在圣女尧琴纳过世后五十年内写成的,那时候,很多见证人还活着。此外,我们还有两份传记,是由依纳爵·潘普洛纳神父和伊图尔维德在尧琴纳被册封为真福和圣人时所写。但是不管是从时代或是从文体的角度来看,我们都确实感到需要有一本接近我们当今时代的新版本。

    现在呈现在各位面前的这本著作并不是一部纪录片的全部材料。但不管怎样,本书作者为了写下自己会祖的传记,对每一件事都不竭余力地作了调查研究。她借助于资料库里所能找到的各种文件,重新安排和阐述了这些资料,尽力对每一事件的深刻性和丰富性,以及对它们所唤起的情感作了探究。

    圣女尧琴纳的这本传记书与其它几本不同,这本是出自于她所创立的修会的修女之手,因此其可靠性是确信的。本文作者自身是置于相同的生活脉络,度的是与会祖类似的灵修经验的生活,并多次从圣女那里吸取到了感召而下笔的。

    虽然圣女尧琴纳离开我们已经两百年了,但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她,并不像是一个隔世古人,反而更像是我们同时代的人,她经历着生活中各个不同的阶段:她是一个寻找正确人生道路的少女,是一个在承担妻子和母亲责任时越来越成熟的年轻妇女,是一个过隐居祈祷生活的虔诚信徒,是一个努力准备自己心灵、成为修会团体会祖的寡妇。

    她的一生随同着她的奋斗、失败和成功,像一朵朵绽开的鲜花展现在我们眼前。在她的一生中,我们能感受到一个承行天主旨意的人所体现出的那种宁静和确信。

    感谢莉迪娅·马丁修女为本书所花费的心血,因为她在本书的每一页中都展现了自己对会祖的深切爱意,并且她那简朴的写作风格,使得尧琴纳亲近和熟悉的身影活生生地展现在我们面前。她的这本书为我们庆祝尧琴纳会祖诞辰两百周年,实在是一个深具价值的贡献。

总会长   卡塔利娜·塞尔纳

序 言
 

    在纪念尧琴纳·魏杜娜诞生两百周年之际,我很幸运有机会对会祖的一生作深入的研究,而且很高兴可以把它敬献给你们。我运用简朴的写作文体,不加任何虚构,但是特别忠于每一件所发生的事实以及从每一事件中所涌现出的精神伟力。

    为了写这本书,我在罗马呆了五个月,并在自己的工作中找到了极大的乐趣。安娜·玛利亚·阿隆索所写的《修会档案史》,在每一事件上都为我提供了大量的历史事实。安娜·玛利亚本人从许多积满了灰尘的手写文件资料中收集了所有的事实。她重访了尧琴纳·魏杜

娜会祖曾到过的地方。此外,安娜·玛利亚还研究了在各教区的主教府和大小堂区所保留的档案资料,同时也对医院和慈爱救济院进行了探索工作。

    卡塔利娜·塞尔纳所写的《圣女尧琴纳·魏杜娜·马斯的灵修》,《会规:历史、文件和资料》以及《会规的灵修根基》不单为我提供了许多讯息也给了我一个非凡的洞察力。这些可靠而认真的作品给了我对会祖深刻而有意义的认知。我深为卡塔利娜对会祖所拥有的丰富的认知而赞叹。卡塔利娜对历史事件所作的精确恰当的解释,她所选用的辞句之贴切,不会让我们造成曲解原意的机会,而且她所介绍的内容丰富而毫无虚构。

    由梅尔乔·德波夫拉多拉和安娜·玛利亚。阿隆索主编的《圣女尧琴纳的信件》同样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这些信件是对我最有帮助的资料,因为它们包括了尧琴纳会祖亲自以加泰罗尼亚语所写的原始信件。透过这些信件,我能够洞察到会祖的思想、心灵以及她人性深处的一切。

    1892年编辑出版的桑斯枢机主教和福雷斯的作品《尧琴纳·马斯·魏杜娜姆姆的生平》(1892),以及耶稣会神父海梅·诺内利所写的《真福尧琴纳·魏杜娜的生平和德行》,都是根据那些与会祖尧琴纳一起生活过的修女们的见证而写成的,我也把这些资料一起结合在本书中了。不过我所搜集的资料大部分直接取自于《资料()》和《资料()》,前者是修女们在197273年修会更新课程上的写作汇编,后者是卡门·费尔南德斯写的。她在完成该作品时,正好我也在那儿。我们在罗马的巧遇,使我们有机会彼此分享了大家都感兴趣的许多注释。

    尧琴纳会祖的信件、她个人的文件等资料,以及在她被宣圣的过程中所发表的文件都给了我极大的帮助,同时使我对会祖的敬爱之情不断增加。

    我在写此书时,住在罗马的总会院中,在那儿我认识了我们修会团体中许多有学识的修女们。在她们身上我感受到了她们对知识的探求之心,特别是她们因对会祖的热爱而对任何与会祖有关的事情都充满了兴趣的态度。

    在收集和安排所有的写作材料之后,我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这些内容中。我默想了所有的材料,从中得到了极大的乐趣和灵感。于是,我开始酝酿如何将这些内容写下来。很多次,我感到自己像米开朗基罗一样,努力想把人物栩栩如生地表达出来,而不要只局限在所雕成的石像外形。为了使我自己的作品具有可靠性,我对每一份文件,包括对许多注解,都深感兴趣。但是这些注解实在太多,如果把它们都放进去的话,就要把所有的篇幅都占去了。到最后,我删除了我认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必需的材料,因为在过去所出版的许多书中都已经提及了这些注解。

    我在这儿提供给您的是我们的会祖、圣女尧琴纳·魏杜娜的生乎介绍。希望它是一弘为您提供默想时的喜乐源泉,为您提供尽力跟随圣神引导的灵感源泉,就像它对我所起的作用一样。最后,我还希望补充一点,我相信下面这个由戴迈乐神父所写的小故事足以阐述此一重点。

标签的制造者

生活就像一瓶上好的葡萄酒。

有些人满足于读它的商标。

另一些人宁愿试上一口。

 

    有一次,菩萨把一朵花放在徒弟们面前,请他们关于这朵花说上两句。

    他们呆在那儿,静静地默想了一会儿。

    一个徒弟给出了关于花的哲学论述,另一个创作了一首诗来赞美花;再一个发明了一个寓言。所有的人都想方设法超过他人。

 

标签的制造者!

马哈卡夏帕看着花,面带微笑但一言不发。

只有他已看见了它。

 

如果可能,就仅仅去经验一只鸟,

    一朵花,

    一张脸!

    但是,唔……我没有时间。我忙于研究揭开标签的密码,使之成为我之发明。我甚至连一次也没能去品尝葡萄酒。

    好了,我在这儿该停笔了,但只把我的一个心愿留给您:或许您会找出时间来观赏一朵花、一只鸟、一张脸……

    写于罗马

1983226

 

第一章 尧琴纳·魏杜娜
 

老楞佐和德肋撒夫的第五孩子

    十八世纪下半叶,西班牙加泰罗尼亚人为了使自己生活有所改善,经历了艰难时期。一个新兴起的阶层即使想在政治上废除它,但却不可能镇压一个民族的整个领域。在纺织业中因为现代技术的使用,使得此焦点聚焦于工业革命运动。制造商和批发商很快就代替了旧贵族。这是社会发生巨大改变的起步阶段。新兴的资产阶级知道如何在巴塞罗那为自己谋取生机,以便成为皇室的佼佼者。

    同样,这块土地也充满了劳作的热情,人们根据几何原理井井有条地在平原和小山的斜坡上种植了葡萄树。加泰罗尼亚的人们都是辛勤的工作者,生来有能力克服各种困难的特性,在任何环境下都能使之繁荣。葡萄的商品化为农村带来了发展,吸引了更多的工业投资。

    巴塞罗那是所有这些发展和变化的中心。1783416日,在老楞佐·魏杜娜先生和德肋撒·沃达尔夫人的家中,一个新生儿呱呱人地,她是这对夫妇的第五个孩子、尧琴纳·魏杜娜。根据当时的风俗完全可以推定,就在新生儿诞生的当天,圣堂的钟声响起,宣布对她受洗礼的祝贺。漫步在兰布拉街上的人们,手里拿着刚买来的鲜花,享受着明媚阳光的照射,他们留意到了有个小小的团体伴陪着尧琴纳走向圣堂。住在城市这一区域的人们,经常亲眼看见重要人物经过他们的身旁:国王、总督、枢机主教、主教等。但是他们却没有意识到,那天从他们身旁经过的这个孩子将在她的有生之年为她的人民作出巨大的贡献,她将在西班牙成立第一个回应当时社会的需求而服务的修会团体。其主旨是为给年青人进行宗教信仰教育,并照顾病人。

    前来参与尧琴纳洗礼的亲朋好友穿越了兰布拉城,聚集到德尔皮诺广场上的圣堂里来。这座哥特式圣堂是十四世纪加泰罗尼亚典型的简朴建筑物。大门旁站着的旁观者认出了这些魏杜娜家的人。这个家族在该堂区是颇有名气的,他们并不是只有在领洗的那天跟随耶稣基督,把自己交托给祂;也不是只在主日才到圣堂里来;他们更是以基督宗教来规范自己日常生活的家庭。

    这个小团体虔诚地进入圣堂。从玫瑰花窗透出的粉红和紫色的光线使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柔和,平添了静谧感。本堂神父奥诺弗雷已经等候在洗礼池旁边,它坐落在大门进口处的第一个小堂里。婴孩取名为尧琴纳·方济嘉·保拉。安东尼娅自从她洗礼的那天起,由她的代父代母带她进入教会成为教会的一员以后,尧琴纳至死一直忠于自己的承诺。她用一生证明了自己的坚定信仰。现为了纪念她,在洗礼池前镶有一块薄薄的金属片,上面写着:“圣女尧琴纳·魏杜娜曾在这儿受洗”。为了表示大家对她的敬意,在主祭台左面的小堂里有一尊她的雕像。

    本堂神父在授洗时,小婴孩的父亲和兄弟姐妹注意地聆听他说:“现在,你是一个新的受造物,愿这件外衣成为你高贵尊严的象征,希望你在家人善言善行的帮助下,直到临终都能保持你的尊严。”尧琴纳的母亲没能听到神父的这些话,因为她还不能起床去参加女儿的受洗庆典,但事实上,神父所说的话早就嵌人这位基督徒母亲的内心深处。许多事实都能证明她关心儿女们的基督宗教培育。在此,只举一个例子:孩子们到了读书的年龄,她就仔细认真地选择家庭教师到家里来教导自己的孩子。因为魏杜娜夫妇觉得不能将教育孩子这么重大的责任交给附近的公立学校;或者像他们社交圈里其它的家庭那样,把孩子送到法国学校去读书。

    在十八世纪,西班牙妇女还极少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她们中很多人甚至还不知道如何看书,写字。但是老楞佐和德肋撒希望自己的女儿们尽可能获得良好的教育。尧琴纳没有辜负父母的爱心,善加利用了这一特权,这可以从她所写的大量的信中得以证明;这些信都是她用很漂亮的加泰罗尼亚和卡斯蒂利亚语写成的,成了我们理解她的人格和灵修的珍贵的原始资料。

    尧琴纳是魏家八个孩子中的第五个。她是一个活泼可爱、饶有风趣的孩子;她的反应力和理解力常常显示出超乎了她的实际年龄。有一天,她父母的朋友来访,称赞尧琴纳是一个用功的好孩子。她听了以后很高兴,但从此以后,她就要求自己完成更多的任务。后来,她对妈妈解释说,如果她没有真正用功的话,她就将导致那些夸奖她的人说谎了!日复一日,在她的行动中恒久不变地层现出其自发、单纯、可靠的个性。除此之外,她还拥有一颗仁慈的心,一个坚强的意志并极有智慧。每天,她在户外要呆上好几个小时,以便使她持久地强化自己对大自然的欣赏能力,并在欣赏中更加赞美万物的主宰一一天主。她在惊叹大自然的化工中深思默想,也由此意识到了天主临在于这奇妙的大自然中。

    她从小就有意无意地与天主的恩宠合作。当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会照顾花园里的花草树木,让玫瑰花更加绽放,让雏菊更加洁白。当她拔除野草时,就自然而然地恳求天主根除她心中有害的杂草。有一次,妈妈问她是如何祈祷的,她就说了上面的这些话。她深受自己与父母亲密关系的影响,这使得她对天主也是如此信赖、开放和天真烂漫。

    那时候,在巴塞罗那有一个加尔默罗女修院。尧琴纳十二岁时就下了结论,在这围墙内,她能对启示给她的天主作出更好的回应。她被修女们的祈祷、安宁、独处的生活所吸引。就像一个发现了某些魔法的人似的,她穿过了大门,拉响了门铃。院长姆姆走了出来。在听了尧琴纳的自我介绍以后,院长姆姆开始向她提问。尧琴纳回答她说,她希望成为修女,因为她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赞美天主的最好方法就是做修道人。院长姆姆凭自己的经验就知道,坐在她面前的这个青少年在灵修的成熟上有着非同寻常的深度。因此,院长姆姆问了她的年龄。但当院长姆姆听到她才12岁时,大吃一惊。这位仁慈的院长姆姆抱歉地劝这位太年轻的“妇女”耐心等待,直到她的年龄能被接纳时,再回那儿去。尧琴纳返回了原路,不过,她的心情并不沉重;她会等待的。她很清楚,她的唯一使命就是赞美天主;因此,她信赖地等待着将向她揭示的道路。

    在老楞佐和德肋撒所建立起来的这个家庭中的每一件事,无疑都能使尧琴纳有一个快乐的人生:建立在爱与理解基础上的相互关系,使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都能在友好的气氛中成长为拥有独特个性的人。家人聚在一起共同学习并分享学习心得。他们一起朗读,而德肋撒妈妈会对所读的内容作解释。此外,他们还在一起祈祷、反省。当尧琴纳年迈的时候,她向自己团体的修女们叙述了这一切。她还向她们解释,她延长自己早祷时间的方法,就是让自己一整天都生活在天主的临在中。

    时光流逝,一晃几年过去了。尧琴纳十五岁的时候,全家忙于为姐姐的结婚做准备,当然她也参与在其中,帮助姐姐绣嫁衣。若瑟法姐姐就在尧琴纳和魏杜娜家其他孩子领洗的那个圣堂里举行了婚配弥撒。在参加姐姐婚礼时,尧琴纳所穿的礼服不再有孩子气,不过相当简朴;在姐妹中,她的礼服最为朴素,这正符合她不喜欢出风头和不喜欢打扮的脾气。

    在参加婚礼的贵宾中有两个是她父亲事业上的朋友:一位是国家公证人海梅·胡斯特,另一位是和老楞佐一起在巴塞罗那皇家法院任职的律师特奥多罗·马斯。这两位法律界的朋友前来为婚礼的合法性作证。但随后所发生的事还使人想到,他们的被拣选其实还含有其它的原因呢!次年,特奥多罗与尧琴纳结成了夫妻,而三年之后,海梅又娶了魏杜娜家另一个女儿方济嘉为妻。

 充琴纳和特奥多罗

    尧琴纳的孙女回忆说,祖父特奥多罗是出身于维克镇的一位“非常虔诚、高尚、有礼的富家绅士”。他是一大宗财产的继承人,却被卷入他母亲与舅舅之间的一场苦涩的诉讼案中。他的父亲若瑟·马斯先生也是一位律师。

    十八世纪后叶,正值工业化时期,许多人都从乡村迁移到城镇来成为纺织工人和机械师。他们在事业上有进取心,再加上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因此,很快他们就获得了成功、跻身进入产业中的高级阶层。特奥多罗就与那些出身于乡村的贵族们一样,在二十岁的时候,只身来到了巴塞罗那城;该城人口的增长速度是乡村望尘莫及的。他成为了一名律师,为此,成了知识分子群体中的一员。尧琴纳的家庭也属这一群体。

    在事业上,特奥多罗发现尊敬的老楞佐先生不仅是一位同事,更是一位贤明的导师,可以与他一起分享自己所关心的事,以及自己所担任的法律案件。对特奥多罗来说,老楞佐就像是父亲和朋友,可以毫不犹豫地依赖老楞佐的丰富的经验和判断。他们之间不仅仅只是事业上的关系;特奥多罗还经常访问魏家,并与德肋撒及孩子们一起度过很愉快的时光。

    尽管特奥多罗在巴塞罗那工作,但仍很关心在家乡维克镇的父母亲,也很注意维克镇的蒙索·伊斯考利亚(MonSO Escorial)家所发生的事情。但是看来他为自己的未来所作的打算,并没有与他双亲的计划相吻合,他双亲希望他能在维克镇找一个妻子,这样就可以在那儿安家立业了。而在巴塞罗那,特奥多罗已经获得了很好的名声,大家公认他是一位正直聪明、工作努力的年轻人,此外,他也已经拥有了一大群高贵的客户。他仿佛已看见了自己光明的前程。事实上,他已经决定在巴塞罗那建立自己的家庭,而且,谁将是自己的妻子,他也已经心有打算。他熟知老楞佐先生的女儿们,发现她们都很迷人但不招摇。他将选择谁呢?那时候,与母亲同名的德肋撒22岁,方济嘉20岁,尧琴纳才15岁;但是尧琴纳的简朴和自然的态度特别吸引他。她坦率的凝视、温和的微笑,仿佛展示出她有一颗和谐与仁慈的内心。但他仍然不能确定自己的选择。一天,这个一向习惯对重大事件在深思熟虑后才作出判断的大男人,选择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方法来作最后的决定,这与他平日在工作中所采用的方法大相径庭。他选定了一天;那天阳光特别明媚,在前往魏杜娜家去的路上,他在一家糖果店买了一大块杏仁糖,他对自己说,“那个以最和蔼的态度来接受这块杏仁糖的女孩,将是我选择的妻子”。

     两位姐姐显然觉得,像这样的一件礼物为她们的妹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因此,就把它传给了尧琴纳。尧琴纳热心地接纳了这份礼物!特奥多罗可能在走进糖果店的时候,早就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尧琴纳是否注意到他脸上露出的喜悦?她是否意识到自从特奥多罗认得她以后,在他心中不断发展起来的这份爱情?

    这位从维克镇来的律师立刻感到自己一生中最重大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他把自己所体验到的内在快乐与平安,视为天主给他的一个标记;他请求能与老楞佐先生和他的夫人进行一次面谈。他表达了自己愿意与他们女儿中的一位永远结合的强烈心愿,随后有点犹豫地说出了他心目中的爱人的名字。老楞佐和德肋撒听了以后大为惊异。尧琴纳还太年轻!并且他们对加尔默罗事件还记忆犹新,再说,在尧琴纳的举止行为中,从来没有显示出任何迹象表示她已改变了自己的意向。但不管怎样,这对老夫妻对特奥多罗非常了解,知道他是一位优秀的、信仰坚定的基督徒,是一位能保证尧琴纳有美好未来的好男人。因此,他们答应将与女儿提起他的求婚。

    从我们今天所接受的启蒙观看,这件事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但是从十八世纪的西班牙文化背景下来看待这件事时,以这种方法来商议结婚,在当时的贵族中是很普遍的现象。我们并不知道在尧琴纳和她父母之间进行了一场怎样的交谈。尧琴纳在经过考虑,并与自己的神师神父商谈以后,她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这使父母亲感到既困惑又高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是否认为婚姻生活能实现她一生赞美天主的愿望?她对特奥多罗是否产生了爱情?是否被他所吸引?我们不能回答其中的任何一个问题。只有一件事是明确的:她并没有反对也没有抵抗。

    婚礼在1799324日举行,那天正好是复活节,再过几星期就是尧琴纳的16岁生日!她受洗的这座圣堂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向大家宣报尧琴纳的婚礼。同样地,她被亲朋好友团团围住,但是,她也注意到了特奥多罗的父母亲没有来参加婚礼;不过,她相信他的解释一一一个连他自己也难以接受的解释。尧琴纳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地步进圣堂,她的神色有些紧张;但是当她面对不可知的未来时,她还是表现出了平静与无忧。她的安全感是建立在她愿意终身赞美的天主身上!

    特奥多罗洋溢出的幸福感是显而易见的。圣道礼时,神父谈了找到一个好妻子的男人是多么有福。坐在他旁边的尧琴纳看来还只是一个小孩,但是她的凝视却是充满了力量,就像她的信德一样深沉,展现出了她那女子的心灵。在婚礼庆典上所有的话中,最令她着迷并使她永远铭记在心的,是耶稣基督的话:“你们要彼此相爱,就像我爱了你们一样……我命令你们出去多结果实……没有比献出自己的生命更大的爱了……”

    对于每一个基督徒来说,耶稣基督的新诫命在婚姻中有它的特殊意义。天主愿意在丈夫和妻子的结合中,让祂的爱成为他们生活的肖像。尧琴纳和特奥多罗,现在是妻子和丈夫,双双跪在祭台前,清楚地明白他们对天主所作的承诺,以及他们彼此之间所作的承诺。

第二章 尧琴纳·马斯
 

天主是史之主

    尧琴纳并没有为结婚的准备花费太多的时间。特奥多罗向尧琴纳的双亲提出自己的请求是在1799年的元月,过了两个月,他们就结婚了。从直接可得的资料可以显示出,这一对男女只花了很短的时间作长谈,并作一种较深层次的分享,以使对方了解和知道一些必要的事。

    结婚以后,特奥多罗不得不回到他的办公室去,他的客户和法律事务正等着他。尧琴纳在家,但只有极少的家务事需要她做,在这所屋子里,一切都是崭新清洁的,而且仆人们都时刻准备着去完成她所提出的要求。从她一踏进这所新房开始,她对待仆人就一直保持着从妈妈那儿学来的和蔼态度。这个家庭完全称得上是一个基督徒的模范家庭。女主人和仆人们平起平坐,而能建立这种关系的基础就是:他们都是同一个天主的儿女。

    一天下午,尧琴纳坐在阳台上一面做着刺绣,一面回忆起自己快乐的童年生活。随后几天的下午,她的记忆更加延伸,想起了妈妈和姐妹们;这一切现象都源自于她的孤独感,她陷入了相思病之中。她也想起了自己的加尔默罗之梦,想起了自己曾经答应等到年岁较大以后再回到那里去的承诺。怎么每一件事情都改变了!过去的几个月好像是在梦中,并不是事实!她产生了空虚感,感到要回到她的诺言中去!隐居、独处、把自己的一生献给天主……她所珍爱了多年的理想看来是不可能再实现了。她是否欺骗了自己,以至于使自己相信结婚是承行了天主的旨意?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夕阳即将西下,身影在地上渐渐拉长,尧琴纳感到黑暗笼罩着她的心头。特奥多罗的叫声把她带回到现实之中。在那朦胧的光线下她的心情没有被察觉,但是当点亮了蜡烛以后,特奥多罗不可能不注意到他心爱的妻子的眼睛里所流露出的深切的悲哀。晚饭时,她打起精神问丈夫一天过得怎样,接手的案子是否困难?但是她却没有听进他的回答,她的思想仍然在遥远的地方。次日早晨,他出门去上班,走之前与她说再见,他再一次感到了他俩之间有着距离,她隐隐约约表现出的抵制情绪,使他深感不安。他不可能忽视这些,知道必定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但是他不知道原因何在,猜想可能是与她的价值观或者与她生活的新方式有关,现在的生活与在她娘家的生活是那么不同!特奥多罗多么希望使她振奋起来,使她重新快乐起来,使她再次崭露笑容。但徒劳无益!她的悲哀越来越强烈,甚至有时候,他看见她哭了。好些天来,特奥多罗为这样的状态既担心又痛苦。难道尧琴纳不像他那样在婚姻中享受到极大的幸福?他是如此深爱自己的妻子,以至于实在无法承受她现在的悲哀情绪。

     他邀请她一起去散步,在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安静地方,停了下来,温柔地把她揽在自己胸前,她感激地依偎着他。“尧琴纳,告诉我,什么地方不对劲?你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尧琴纳立刻理解了这些天来他是多么痛苦,多么担忧。从他脸上所流露出的焦虑,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对她多么好呀!她愿意告诉他一切,但又不愿意伤害他;因此,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回答说:“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然后,她低垂了眼帘,继续说:“但看来我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天主,只为祂而生活。”

    静谧笼罩着他俩。尧琴纳希望自己说的话没有伤害他,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怎样表达。他们站得很近,但是特奥多罗好像离她远远的。当特奥多罗试图向她阐述他心中的感受时,尧琴纳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重要时刻。“尧琴纳,有一些事我也要告诉你。我也曾经想进方济各会,但是我是家里的长子,要继承遗产,父母不允许我回应天主的圣召。”在静默中,他们拥抱在一起,天主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把两个人结合在一起了。

    他们心情平和地回了家。他们的爱情达到了新的境界,彼此之间的理解更深了。他们在一起惊叹天主的奇妙计划,赞颂天主的伟大,并向祂再次重申了他们相互忠贞的承诺。由此特奥多罗兴奋地说:“尧琴纳,你看,我们的家将是天主的圣殿,我们要把结婚所带来的所有孩子全部献给祂。男孩,都将做神父;女孩,都将做修女。”然后,他又补充说:“如果这是天主的旨意,当孩子们长大,不再需要我们的时候,你就去当修女,我就去当神父,就像我们一直所希望的那样。”

    尧琴纳用微笑和热情的拥抱来回应他,感谢他如此可爱地为他们制定了这些计划。在她这方面,只有一个梦想——一个重现的梦想:感谢天主,全心信赖祂,把她自己交托在尧琴纳的爱中。

 

的久母

    特奥多罗的父亲若瑟。马斯先生在维克镇蒙索·埃斯科里亚尔家的大厅里踱着方步。他等待着随时可能到达的儿子和他的年轻妻子。尽管他曾对特奥多罗说了多次,他的妻子在这个家里永远不受欢迎,但那天,小夫妻俩决定一起拜访双亲。特奥多罗的父母亲总感到自己的儿子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这所大屋迟早有一天要由特奥多罗继承,这个巴塞罗那的年轻妇女怎么可能知道怎样来管理它?

若瑟先生等待的时候,他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个由绍莱达家族所拥有的庞大家产。透过敞开的窗子,他听见了自己妻子的叫声惊吓了马厩里的群马,而引起的一片嘶咧声;他在想像中,把自己的妻子与儿媳进行对照,心里充满了气愤,谴责尧琴纳和她的父母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显然,魏家看到特奥多罗是一个有前途的好青年,因此设下圈套,使他与他们的一个女儿结婚。有六个女儿等着出嫁,特奥多罗当然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决不能错过。

    大厅的门打开了,特奥多罗的母亲——绍莱达家族的最后一位成员——宣布已能看到这对从首都来的年轻夫妇。唐·若瑟不能掩饰自己的不满,他整个行为举止都如此生硬,仿佛准备着进行一场格斗。尧琴纳和特奥多罗早就为这次访问作好了准备。他们已经预料到将遇到这种紧张气氛,不过他们也满怀着希望,但愿他们幸福的模样,能驱散他们从决定结婚起就从特奥多罗的父母亲那儿经验到的那种愤怒和反对。特别是特奥多罗,他更是抱着希望,他想如果自己的父母亲见到了尧琴纳,或许会进一步了解她,并像他一样地爱她。

    在他们快到父家的路上,尧琴纳完全陶醉在周围优美的自然风景中。特奥多罗指给她看主楼后面的七幢已出租给他人的小屋,以及他搬迁到巴塞罗那之前很熟悉的一些景点。一位仆人为他们开了门,他彬彬有礼但是面无表情地向他们问好,仿佛预示了他们将遇到令人不舒服的处境。在尧琴纳的生活天地中还是第一次经历一个没有温暖、没有和睦的屋子。这对年轻夫妇进了大门,特奥多罗引导着他的妻子走向大厅。他拥抱了自己的父母亲,但他们明显地给了他一个呆板而冷淡的“欢迎礼”。当尧琴纳以亲切的姿态走向俩老时,她注意到他们以刻薄挑剔的眼光看着她,一副拒绝的样子。自从他们把要结婚的喜讯传给若瑟先生后,今天,他第一次有机会把自己的不满在他们前展露出来。

    唐·若瑟的故作姿态和他妻子对尧琴纳及她父母的奚落,使尧琴纳充满了羞辱感,并引起内心深切的痛苦,好在特奥多罗充满爱意的眼光支撑了她。他俩都知道事情的原委完全与特奥多罗的父母亲恣意猜想的不一样。

    是吃饭的时候了,老少两对夫妇来到了楼下的饭厅。上来的菜还没有触及,就被撤下了。特奥多罗看看尧琴纳,一股悲哀的情绪油然而生;在她的眼里,他看见了伤害和困惑。他被她人格的力量所感动,也意识到了她心中所承受的痛苦和对他的爱情。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的父母亲不能像他一样看待和欣赏他的妻子。他为自己无能力来改变父母的态度而难过,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受到这样苛刻的待遇,他实在有些受不了。

    怀着悲痛的心情,他们对父母说了“再见”,就离家回城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尧琴纳看见了一所圣堂,它取名为“圣洁的女牧羊人”,不远处还有一座嘉布遣会的隐修院,要不是父母坚决反对,特奥多罗本来就是准备在这儿修道的。现在,尧琴纳更加理解了为什么他采取了这样的一种结婚方案。一路上,他们为过去所发生的事彼此安慰,在还没有回到巴塞罗那的家,他俩已经决定了下一次的访问,他们要努力以爱来赢得特奥多罗父母的心。特奥多罗是一个孝顺儿子,而尧琴纳也不失时机地表现出自己是一个孝顺媳妇。她的天性就是外向的,随时准备帮助他人。特奥多罗家的情况不容易对付,但是她愿意耐心等待,希望有一天一切都会改变。

    18007月,尧琴纳和特奥多罗的第一个孩子诞生了;她接受了洗礼,取名为安娜(Ana)。这对年轻的夫妇为自己的爱情结晶感到了由衷的喜乐,他们的亲朋好友,特别是尧琴纳的父母亲,也一起前来分享他们的这份喜乐。德肋撒妈妈从尧琴纳一开始阵痛起,就陪伴在她身旁。孩子诞生后,老楞佐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往往先在尧琴纳的家门前停下来,进去看看自己的外孙女。尧琴纳和特奥多罗还非常高兴地收到了从维克镇的祖父母那儿寄来的贺卡。

    白天,小婴孩吸引了母亲全部的注意力,特奥多罗只要不上班的时候,也总是围绕在安娜旁边。他们与所有的家长一样,设想着自己孩子的未来,谈论着自己的梦想,当然,还为其他那些未出身的孩子们进行展望一一如果天主降福他们,使他们有一大群孩子的话。

    次年1114 日,他们的第一个儿子来到了世界,当天就被带到圣堂里去接受了洗礼。他取名为若瑟·若亚敬。这个新生儿将承继马斯家族的姓,并且也取了特奥多罗父亲的名,终于,横梗在两个家庭之间、使之分裂的鸿沟被填平了。

    尧琴纳是一位非凡的母亲,应付自如地哺育两个小孩。从一开始,她就决定自己来照顾孩子,因为她已经从自己母亲那儿学到了许多好方法。孩子是一件礼物,他们是天主委托给父母亲照顾的孩子。接下来的两年,对尧琴纳和特奥多罗来说,是极其幸福的两年,他们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长大,与此同时,他俩之间的爱情也越来越深厚。

    1803425日尧琴纳失去了自己的父亲老楞佐,享年只有56岁,尽管他已经受着病痛的折磨,但他的死还是众所未料的。那时,尧琴纳正在等待着第三个孩子的诞生,因此,这时失去父亲使她感到特别难过。对特奥多罗来说也一样,失去岳父让他感到了很大的悲痛;多年来,他一直尊敬和爱戴老楞佐,最初把他看成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事业上的伙伴,后来更是视如自己的亲生父亲。尧琴纳在最后一次注视自己亲爱父亲的脸庞时,感到一个即将诞生的新生命在自己肚里搅动,再加上特奥多罗、母亲与兄弟姐妹的临在,给了她无穷的安慰。她相信父亲也定会继续活在他们当中。尧琴纳的哥哥拉蒙最像父亲,她感到了哥哥身上的力量,就像她小的时候常常依助于哥哥一样。

    四月底,方济各诞生了。从一开始这孩子的性情就显得与自己的哥姐不同,他不容易得到满足。尧琴纳仍然一个人照顾这些孩子。安娜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喜欢问各种问题,尧琴纳耐心地对她解释,而且她很高兴看到给出的答案总能促动这个三岁的孩子,使她产生进一步的想像。每天傍晚,父亲一回家,安娜就很高兴与他一起玩,她特别喜欢玩弄父亲的小胡子。而第二个孩子若瑟·若亚敬至今还是很不乐意离开自己母亲的裙子和他心爱的玩具熊。

    看来,安静是永远离开了他们的家!白天到处充满了笑声、哭声,还有东西掉下来的闹声,大声呼叫“帮忙”的噪声……这时候尧琴纳不得不赶快来到现场,作出“判断”或给予安慰。在这一切的行为中,她也逐步迈向成熟。当她观看着自己孩子的成长过程时,她也由于自己无私的爱的奉献而成长起来了。她仍然像自己在孩童时一样,发现天主在普通的事件和日常的事务中。

    差不多就在此时,尽管特奥多罗的父母亲若瑟先生和莫尼卡夫人与他们只有很少几次的接触,但他们不可能不注意到自己的儿子特奧多罗因尧琴纳和他们的孩子而深感的幸福。他们为弥补以前对尧琴纳和特奥多罗的无礼行为,决定让尧琴纳和特奥多罗成为他们财产的继承人。公证书上的文字反映出父母亲对他们的爱,并着重强调了他们的儿子总是对长辈深表尊敬和爱戴,不论他与他们同住时,还是自己搬到巴塞罗那去住以后,从没有变更。他们也同样称赞尧琴纳。他们的这一举动使得两个年轻人无比幸福,但他们的高兴不是由于获得了财产,而是由于他们的家庭又在爱中团结合一了。事实上,他们没有把成为财产继承人与物质利益束缚在一起;这实在是做对了,因为在他母亲与他舅舅费利克斯之间为财产而引起的争吵,在特奥多罗过世以后,成为尧琴纳和这些孩子们大量痛苦的根源。

    180525日,依搦斯(又译:依内斯)诞生了。同样她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她作为爱情的结晶,天主的一个祝福,带给了人们喜乐。尧琴纳和特奥多罗一起为自己的孩子们创造了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让孩子们在身体、感情、心灵上获得所需要的一切。他们每天与孩子和仆人一起祈祷;星期天,全家——主人和仆人一起去参与弥撒圣祭。尧琴纳亲自教导孩子们教理问答,并通过自己丰富的经验和她恒久不变的以爱心为众人服务的好榜样来鼓励他们爱慕天主。在这些方面,她都尽力作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所应承担的责任;此外,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可能,她尽量让仆人们休息一下,由自己来代替他们完成家务劳动,甚至找机会来为他们服务。

    尧琴纳不顾家庭的社会地位,总是对穷人特别亲善。她看待他们是天主特别拣选的人,耶稣基督正把自己等同于这些人。有一天,她与特奥多罗一起散步,她悄悄地对他说,当她遇见一个乞丐时,心里充满了“嫉妒”,极想与他交换一个位置,就像亚西西的圣方济各所做的那样。不过,她也和丈夫一起去参加社交宴会,她的态度是如此相称于他的职业地位;她永远是简朴温和、仪容大方,把自己天生不喜欢参加这类聚会的心情隐藏起来。即使在这样的场合下,她也总是为大家立好榜样;有一条已成了众所周知的“规条”,那就是只要马斯夫人在场的时候,那就不会有无聊的闲谈,也不会有无情的批判。

    1803123日,第五个孩子出生了;取了妈妈的名字尧琴纳·奎梅达。特奥多罗的客户越来越多,并享有盛名。他们的生活舒适,有能力为自己的孩子提供一个成长的优良环境。不论从什么标准来衡量,都会判定他们家是一个成功的幸福家庭。

 

战争年代

    十九世纪初,西班牙卷入了拿破仑发动的战争之中。尧琴纳发现当警报声响起时,特奥多罗总是越来越难以抑制心中的担忧。她还注意到丈夫在和朋友们谈话时,脸上洋溢着对国家的关切之情。晚上,当孩子们躺下后,他们不再像以前一样,轻松地交谈,分享白天所发生的事;反而,特奥多罗显得越来越内向、一声不哼、陷入深思。尧琴纳察觉出了他的神不守舍的样子。自从结婚初期,他俩相互倾诉了自己对未来的梦想和希望以后,彼此之间从来也没有什么秘密。因此,尧琴纳等着丈夫对她倾诉压在他心头的重担,它是如此沉重仿佛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几天过去了,丈夫仍然一声不响,终于,尧琴纳等不及了,就主动提出了这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她提得正是时候,政治形势变得越来越糟。西班牙人在自由和宗教上,正受到法国的攻击。西班牙需要好战士,特奥多罗完全继承了他家族的传统,因此,内心正在两者之间挣扎:一方面是对国家应尽的义务,另一方面是对自己妻儿当尽的责任,怎样才能做到两全其美呢,这就是压在他心头的重担。

    尧琴纳静静地听他讲,没有打断他。她知道,不管他作出什么决定,不管他在思想什么,她都全力支持他,她用自己对丈夫和孩子们的爱情与担忧来战胜自己的怕惧。他们无声地坐在一起,仿佛能读出彼此的思想。一会儿,特奥多罗开始打破沉默,他们一起估计形势的发展到底将对他们起多大的影响。他们不单单要经历分离的痛苦,同时还不得不面对经济上的窘迫。最后,他们决定在特奥多罗参军期间,尧琴纳将带着孩子们去住在维克镇的蒙索·埃斯科里亚尔家里,这样比较安全。那年的105日,尧琴纳在那里生了另一个女孩卡洛塔。这次,特奥多罗正在前线,不能陪伴在她身旁,但是她自身的勇气、孩子们的感情和邻居的热心帮助使她克服了孤独感。想到他的大无畏和持久不变的爱情,这一切都让她产生了极大的力量。

    两个大孩子,安娜和若瑟·若亚敬已经成了母亲的好帮手,他们照顾弟弟妹妹,并逗他们开心。他们已经懂得自己的父亲上战场与法军作战去了,也了解人们特别赞扬他的勇敢和忠于祖国。在孩子们的眼里,父亲是一个伟大的英雄,就像他们常在书中读到的英雄一样。方济各已经五岁了,但仍然要母亲多操心。他从小就有的那种容易激动和好斗的性情,并没有随年龄的增长而有所改善。但是,除了这些生活中的艰难困苦之外,其它一切都很平和。孩子们有广阔的天地,越来越大胆,不必关在屋里。尧琴纳也找到了更多祈祷和独处的时间,因为她不再需要像在战争之前在巴塞罗那家里那样,迫使自己去进行各种社交活动。  尧琴纳在蒙索的生活是愉快的,她现在所要应付的是一些雇农和他们的家庭,这些人都是很单纯的好人,依靠蒙索的财产而生活。他们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一起祈祷,盼望特奥多罗有一天会突然回到家里。弥漫在这个家庭中的德行,就与在巴塞罗那家里一样,仍是爱心的服务。

    对孩子们的教育依然是尧琴纳的主要任务。她最初教导他们的就是祈祷。她选择适合不同年龄层的孩子所能理解的方法来让他们知道祈祷的意义。她以自己的善言善行来教导孩子们怎样做个基督徒,告诉他们怎样才是真正地爱耶稣基督。不过,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她体验到了一个做母亲的所能遭受的最深切的悲哀一一她六岁的孩子、方济各离开了人世。

    战争的硝烟仍不断蔓延,敌人已步步逼近维克镇区域。当这风声传到尧琴纳耳中时,她俨然决然作出了决定:尽管前途渺茫,不知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但她和几个大孩子以及仆人一起奋力做着逃难的准备。1809417日,他们把逃难到山里去所必备的口粮和防卫衣服都装载在驴背上,只等出发上路。尧琴纳的心里满溢着对孩子们的关爱,担心他们的安全,她把几个年幼的放在柳条筐里,并把每一个细节都仔细考虑了一下。如果特奥多罗与她在一起该多好,事情就会完全不同了!她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助和孤单。她最后一个离开家,依依不舍地对蒙索的住宅看了一眼,喃喃地说:“再见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确切地说,还不知道是否能回来呢!”但她并没有纵容自己沉湎在这样的思路中。他们必须启程,否则在天黑之前不能赶到蒙塞尼。尧琴纳一声令下,这支小小的逃难队伍离开了家,沿着维克镇的鹅卵石前进,与其他的逃难者汇合到一起了。

    出了维克镇,团体各自分散,到自以为安全的地带去藏身。尧琴纳表现得温和、有信心,她希望这样能带给他人一种放心感。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她知道自己所能依靠的是她的天主——天地的创造者。她从来没有对天主失去过信心,并且天主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信仰不能提供的力案,也不会产生奇迹们脱离痛苦,但是信仰使我天主,知道在我痛苦的候,祂与同在。

    走了几个小时后,这支小队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并吃一些东西;但当他们重新启程时,困难就越来越大了。显然,每一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几个年幼的又哭又闹。他们希望赶路时能躺在妈妈的怀抱中,而不是装在柳条筐里,这样可以给他们一种舒适和安全感。这种种景象使尧琴纳的心也碎了。卡洛塔只有一岁还不到,尧琴纳·奎梅达只有三岁,而依搦斯也只有四岁;因此,在前往他们的目的地时,尧琴纳就轮流把三个小孩抱在怀里。那时正是春天,金色的阳光透过树丛洒落在地上,让人们看到了农村的美景,沐浴在恬静的气氛中,他们到达了蒙塞尼。他们在布若尔的一所小圣堂前停下来,跪在圣体龛前祈祷,祈求天主赐给他们平安,并恩赐特奥多罗安全地回到家里;保佑那些和他们一样被迫在逃难的家庭。

    展示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块开阔的平原。太阳渐渐下山,空气的湿度增加了,他们感到一阵阵寒意,但却还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在何处。他们估计已经离维克镇有一段距离了,可能已脱离法军的袭击范围,因此,她决定就在这儿停下来过夜。他们吃了晚饭,尧琴纳给几个年幼的穿戴得

  严严实实后放回到柳条筐里,他们疲劳了一天,不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几个大孩子正要躺下时,驴子的一声嘶叫使他们惊跳起来。在摇曳的提灯光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身影向他们走来。是一个妇女。她对他们说了自己担心他们露营的地方并不安全,法军随时可能从这儿经过。

    尧琴纳马上叫醒了孩子们,匆匆忙忙地再次把他们放到驴背上。精疲力尽的尧琴纳安置好了一切以后,准备自己一路步行过去;在她出发时,这位妇女走近她,提出陪她一起走一程。这一姿态,以及从这个女人眼里所流露出的温情,使尧琴纳想起了天主之母、圣母玛利亚,她知道离开自己的家乡意味着什么,她也知道怎样从一个危险的境界中逃跑到一个安全的境地。这位妇女挽着尧琴纳的手臂,顿时使她得到了极大的一股支撑力;她意识到天主的临在,感谢天主的爱经常光顾她。

    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到达了莫拉的克劳特,在他们走近一所大农舍的时候,狗汪汪汪地叫了起来,通报他们的来临。门打开了,这位一路上陪伴着他们的妇女向主人解释了尧琴纳一家的遭遇,主人引他们进到一间宽大的厨房,让他们坐到火炉旁边。在加泰罗尼亚的农家,随时诚意招待前来的任何一位客人;男主人立刻去烧火和喂牲口,而女主人就去为客人准备饭菜。

     尧琴纳环顾四周,想对这位神秘的向导说一声谢谢,她却仿佛从地面上消失一般,不见了;这以后,她们也没有再见面。吃了简单的晚饭以后,主人引他们来到楼上,今天晚上他们就将在这儿过夜。临睡之前,尧琴纳真心诚意地感谢天主的照顾,她恳求祂降福这个接纳他们的好家庭;同时,她也为不知在何处的丈夫特奥多罗祈祷,求天主恩赐他平平安安。

    次日,他们从维克镇传来的消息中得知法军进了维克镇,发现整个镇差不多全空了,除了主教、病人和一些老年人之外,其他人都逃跑了。特奥多罗的部队是留下来的唯一的一支队伍,在萨瓦索纳城堡顽强地对抗法军,这次战役之后,特奥多罗得了重病,不得不到里波尔去进行休养。这一消息并没有使尧琴纳震惊,她知道在四月份的最初几天,他已经参加了六次战役。她感到非常无可奈何;不能在自己丈夫的身边照顾他,使她产生一种无力感,但很快即战胜了自己的这种悲哀情绪。

    当危险过去以后,尧琴纳和她的孩子们离开了山区回到了维克镇。180997日,卡洛塔在家里过世。那年年末和1810年年初,特奥多罗再次出征。他在战场上英勇奋战,再一次获得了特殊的荣誉称号。不管何时,只要战事平和,允许他离开战场时,他就回到蒙索的家里来享受几天天伦之乐。生活相对地回到了平常状态。尧琴纳把白天的时间全花在孩子们身上,照顾他们,关心他们的学业和宗教陶成。她重新开始了教理问答讲授,在祈祷的时候,邀请所有租用他们房子的房客一起祈祷。她尽量呆在家里,一旦仆人们外出没有在家,她就自己来为大众服务。

    在蒙索,他们又生了两个孩子:特奥多拉生于181011月,而德肋撒生于1813110日。战争还在继续着,但是战争给尧琴纳和特奥多罗所带来的痛苦远远及不上特奥多罗的妹妹玛丽亚和她的丈夫若瑟·佩雷拉所带给他们的痛苦,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对母亲把家产留给特奥多罗进行控告。特奥多罗的弟弟迈克尔同样到法院对他提出诉讼。他们知道特奥多罗曾帮助了他另一个弟弟安东尼奥,他们也希望从哥哥那儿得到同样的财产。现在的特奥多罗和尧琴纳的经济情况,与战争之前完全不同了,因此,遭到这些指控,为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但是宝贵的爱情超越一切,他们慷慨地让步了;但他们将遇到的恶劣处境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头呢!

 

人世

    这家庭没有必要再住在维克镇了。战争已经结束,这更加敦促他们回到巴塞罗那去。特奥多罗的家庭成员不断增加,而在过去的六年中,他在法律事务上几乎没有任何收入。他为了国家的自由,牺牲了自己的事业。此外,战争留给他的“礼物”,就是他身体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健康每况愈下。他们家陷入了困境之中。特奥多罗不得不重新接待客户,但是现在他已经缺乏了当初那股年轻人的闯劲和热情,

只是为工作而工作。在尧琴纳的爱情和理解的鼓舞下,他本人又强烈地希望能重新挑起养育全家的担子,他很知道该怎样做来获得成功。他必须与尧琴纳同心协力共同奋斗来为六个留下来的孩子,以及一个将要出世的孩子,提供所需要的一切。

    他们已习惯在蒙索生活,那儿宽敞的房间足够他们一家大小有自己的天地,并且孩子们还可以常在户外嬉戏。回到城市里,他们仿佛被关进了鸽子笼;尧琴纳想要找一间合适的房间,容下他们全家人,但是却找不到。最大的孩子安娜已经十六岁了,弟弟若瑟。若亚敬比她小一岁。尧琴纳很当心,尽量不让特奥多罗来承担她所遇到的难题,因为他的担子已经够重了,比她要重好几倍呢,况且她还担心地注意到,丈夫非常容易疲劳并持续遭受弟弟妹妹的不友好态度,同时,他的客户也经常欠债不还。

    新婴儿玛丽亚·德尔·卡门于1815429日接受了洗礼,带给所有的哥哥姐姐们喜乐,甚至连只有两岁的德肋撒也高兴非凡。安娜和若瑟·若亚敬是小妹妹的教父教母,这就使得这场洗礼特别有意义。她上面的三个小姐姐都生在维克镇,并且又处在战争年代,受洗的时候,爸爸也没能在场。而这一天,情况不同了。全家又聚集在一起,共同享受这恩宠沛降的事件。当特奥多罗看着这些孩子们时,心中油然升起对自己妻子的钦佩赞美之情。她把他们培养长大,多么了不起!显然,他们彼此相爱。安娜就像一个小妈妈,照顾关心着其他的孩子,为了弟弟妹妹的需要,她宁可放弃自己的志趣。若瑟·若亚敬脾气最好了,从来不生气,即使他的姐姐妹妹跟他开玩笑,他也满不在乎。依搦斯显示出有一种很强烈的母性,总认为自己比其他的兄弟姐妹更有权利来抱这小毛头。与妈妈同名的尧琴纳与自己的手足同胞一起玩的时候,看来很高兴,但总是显得有些倦怠,难道她身体不很好吗?小的两个、特奥多拉和德肋撒互相争着要引起父亲的注意,而这个新毛头,却像洋娃娃一样,在人们的手中传来传去。安娜和若瑟·若亚敬已经给自己的教女起了一个爱称:玛丽埃塔。

    特奥多罗正在环顾房间的时候,尧琴纳抓住了他的眼神。她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自己的丈夫,此时此刻,他正在为全家所得到的降福而由衷地感谢天主。多年之前,他们为自己的家庭所作的计划,看来就将成为现实。他们所经历的艰难时期,并没有使他们对天主的忠诚失去光泽,反而彼此之间更为亲密了。他们有过九个孩子,其中两个——方济各和卡洛塔在战争年代已去见了天主,特奥多罗知道,对于他们的逝世,尧琴纳感到多么悲伤!

    在玛丽亚受洗后一个月,小尧琴纳过世了,年仅八岁,无人预料到她会如此快就离开人世。他们本以为,战争结束,痛苦也将随之而去。他们感到过度疲倦,不能再承担任何压力了。但是彼此之间的爱情再一次给了他们支持,他们一起祈祷,不断更新自己的信仰,相信这一个爱他们的天主,在他们奋斗时,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们。

    夏天过去了,有一天在饭桌上,尧琴纳看着特奥多罗憔悴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她注意到了他所流露出的病态眼神,每一个动作仿佛都在消耗他的精力,她感到一阵恐慌,这好像在预示他已病入膏盲。意识到这一点后,一种悲切的痛苦充满了她的内心,这种感情在她的生命中还是第一次经历。从那天起,她更是处处对他多加关爱。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所作的一切努力,看来都是无用功。她期待着有精力恢复的迹象产生,却是白费。面对这一切,支撑着她的仍然是来自于信德与爱德的勇气;在她生命中的这一阶段,她从这所痛苦学校中学会了利用良机,并通过这些痛苦,也让她更加深了自己的勇气。如果她没有能力来改变特奥多罗的健康状况,至少她可以创造使得他在自己生命的最后阶段感到幸福愉快的心境。

    这年的圣诞节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对整个家庭来说,这是一个喜乐的庆典。从准备搭建圣诞马槽起,圣诞的庆典就已开始。在圣诞夜,全家一起去参与了子时弥撒,他们前去的圣堂,就是当初尧琴纳和特奥多罗举行结婚庆典的圣堂。这里充满了各种记忆!结婚差不多十六年了,他们彼此分享的喜乐和悲伤,让他们对爱情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们确确实实是为了对方而生活,但同时他们又互相尊重各自的独特性。尧琴纳意识到,这或许是他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了,因此在领圣体时,内心充满了感恩。

    圣诞节过后,尧琴纳需要到维克镇去,因为这正是收割的季节,多年来,她一直亲自管理和帮助这项事务。她带着大女儿安娜和小女儿玛丽亚;而把照顾特奥多罗和其他孩子的任务委托给一位最值得信任的仆人玛丽亚·帕洛。尧琴纳到蒙索·埃斯科里亚尔不久,就立刻给家里写信,寄给他们她的思念,并向他们描写她和佣工们是怎样收割,并把种子贮藏起来的。此外,她还讲给他们听,玛丽埃塔的一些令人感到奇妙的表现,以及安娜是一个极好的帮手。

    特奥多罗收到信时欣喜若狂,他立刻回信给她:

    巴塞罗那,1816126

亲爱

    今天早上收悉信,知道和孩子都好,我高兴极了。听起多工作要做,这够让你忙的了,尤其须独当一面。但不管你现在是一其他人在一起,我确希望能立刻回小孩子直要使我发疯了,她们缠着我与她们玩各不同的游

    有能到欠款,我的整,我已感到有点倦;是知道的,我多不喜去催!

    诉讼还没有排到事日程上,不过书记官已我下星期一把案件送上去。

    全家和我一起寄给你好的候。忘了我曾对你说,放心好了,慢慢,多保重,这样,我就能多活几年,享受相互伴的喜

    家里每一人都想寄给你的祝愿。知道,可以从你的丈夫那要求任何一样东西,他随时随地——走路、睡、做、休息,都

你亲爱的特奥多罗

    尧琴纳在读信时,手不断地发抖;安娜在旁边看着,担心信中报道了什么坏消息。母亲把信交在她手中,她低下头来看信,而没有看见母亲眼中充满着泪水。当尧琴纳读着丈夫这样亲近的字句时,她拆信时的喜乐被心中的悲伤所淹没。她真的能放心吗?她再一次产生一种预感,他不久就将离开她了。

    这以后不久,两人都病倒了。尧琴纳感染了一种严重的丹毒症,而特奥多罗已到了肺结核的晚期,卧床不起了。尧琴纳的妈妈德肋撒搬来与他们住在一起,这样可以同时照料两个病人。因为他们认为安娜还年轻,过多接触父亲容易受到感染,这太危险了。

    他们在不同的房间里接受看护,相互之间只能通过他人来传递信息,这样双方或许就不会知道对方的病况真相。尧琴纳已习惯于亲自照料丈夫,但是现在却被剥夺了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陪伴安慰他的机会。从她童年时代起,她就生活在天主的临在内。在现时现刻,又是耶稣基督,这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这位在革责玛尼山园中祈祷的耶稣基督,在她的痛苦之中陪伴着她。尧琴纳转向的正是这一位向天父祈祷说“父啊,请把这杯苦爵拿走吧!”的耶稣基督,并试图让自己像祂一样祈祷。

    特奥多罗不久就将进入到天主的永恒喜乐之中,开始一种新生活;这种与天主亲密结合的生活,比世界上所能知晓的任何一种生活更伟大。过去的十七年,他和尧琴纳一起共同分享自己的信仰,学到了如何相爱、如何面对死亡。如果尧琴纳能与丈夫一起度过他在世的最后时刻,听他口中说出的把自己交托在天主手中的最后一句话,那该有多喜悦!如果能用耶稣亲口说的“我就是复活、就是生命,谁相信我将永远不死”这句话来鼓励他,增强他面对死亡的勇气,这将是一个多大的安慰呀!如果他俩能在一起把这一切奉献给天主,那该是多么幸福啊1

    但是,在他临终时,是德肋撒妈妈在旁边帮助他。她见证了特奥多罗直到最后一刻仍然是一位信德坚定不移的人,特奥多罗也把自己最后的一些叮嘱告诉了德肋撒妈妈。在他临死前半小时左右,他告诉她,他的妻子将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天主,这是她一生的伟大愿望。说了这些以后,他又把几个孩子:安娜、若瑟。若亚敬、依搦斯和特奥多拉叫进来。他祝福了他们,并最后一次对他们说,他是多么爱他们。他委托他们照顾好自己的母亲,并请他们转达他对她的深情和忠诚。当天晚上9点钟,他溘上了双眼。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不让尧琴纳知道这个噩耗,深怕这样会使她的状况更糟。但这完全没有必要。她早已知道了,并且在这长长黑夜中,她在无声中哀悼丈夫的离去,思虑着没有父亲的孩子们的未来将是什么。她自己是否有能力来养育他们?最大的孩子安娜只有十六岁,而两个小的,玛丽埃塔一岁还不到,德肋撒也只有三岁。她又想到了特奥多罗的弟妹们以及他们所提出的要求。她的头因高烧而像铅一样沉重。正像是一场恶梦,种种障碍把她的头脑塞得满满的,她确信自己没有能力独自来安排一切。

    正在这时,她的眼睛看见了挂在她面前的耶稣苦像。她经常默想基督的苦难,从中体会到天主对我们的爱有多么深沉!她孩童时代那些简单的祈祷文,以及年轻时对修道生活的憧憬,现在一股脑儿地全涌现到她的思想中。她回忆起自己的婚姻,想起自己曾与特奥多罗一起在黄昏时的散步,想起那时对未来的展望,她的耳边又响起了特奥多罗的声音:“当孩子们长大,不再需要我们的时候,你就去当修女,我就去当神父。”

    现在,特奥多罗的生命已完全交托给了天主,而她将单独带领六个孩子。单独?!当她凝视着十字架上的耶稣时,她听到了祂在对她说:“我永远与你同在,我已选择你做我的信使,把我的救恩信息传给众人。”

    破晓时,尧琴纳的高烧已经减退,看来她已经获得力量启程走上她人生旅程的下一步。那是181635日,尧琴纳当时33岁·

斯寡

    尧琴纳·马斯·魏杜娜还在康复期中,就在思考怎样来安排她的生活。孩子们现在没有了父亲,她一定要代替他成为他们一个慈爱而坚强的支柱。特奥多罗不在她身旁,与她一起寻找对孩子们最有利的事物;但是她与他在一起时已经养成了她的处事准则,也学会了一套判断价值观高低的能力。因而,对她来说,铭记他处事的态度也就等同于他在旁边协助。他们十七年的婚姻生活,就是他留给她的最宝贵财富。那天在皮诺圣堂所领受的婚姻圣事帮助她了解到夫妇的结合就像是耶稣基督与教会的结合,并且也知道了交付出自己和做个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感谢特奥多罗,是他使她成为了现在的她。

    她已经承诺对耶稣基督忠贞,让耶稣基督在她生活中占据绝对地位。她已经决定断绝一切关系,过修道人的生活。但显然,这一忠贞也要求她把自己完全交付给她的孩子们,一直到他们不再需要她时为止。每一天,她都以这种特殊的形式把自己奉献给天主。

    她还没有完全从重病中复原,特奥多罗的弟弟海梅就到她家来,要求她支付其母亲遗嘱中归属于他的部分。尧琴纳向他解释,她不是他母亲遗嘱的受益者。此外,她自己的处境也非常不稳定。但尧琴纳就像以前特奥多罗经常做的那样,最终,她让步了;但是她仍然不知道到哪儿和怎样才能获得他所要求的这一大笔款子。

    在尧琴纳的生活中,再次体验了死亡的痛苦。181655日,她埋葬了亲爱的母亲德肋撒·魏杜娜。她已经从失去父亲、失去孩子、失去丈夫中体验到死亡的意义,这次还要体验一次。从孩童起,她就与母亲有一种特殊的亲密感,在母亲最后的生病期间,又是尧琴纳给了她爱和照顾。她对母亲的感情极其深刻,但她在表达的时候,用了与常人不同的方法。知道自己的母亲从现在起将永远幸福,由此而产生的喜乐之情就是她的安慰。

    尧琴纳从母亲那儿接受到的遗产可以用来支付海梅的一部分要求了。到那年的12月,她为了回应特奥多罗另一个弟弟的要求,不得不把丈夫在维克镇的房子出卖。

    她决定把家搬到蒙索。埃斯科里亚尔去。清空巴塞罗那的住所,就好像把她非常心爱的某样东西剥离开。她的睡房、饭厅、小小的起居室……都给她带来了她和丈夫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回忆。每一件家具上都烙上了他触摸的痕迹。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仍然留着那些没有支付账单者的收据,尽管她感到很为难,但还是把这些收据集中了起来;此外,在抽屉里还藏着一些荣誉证书,这些都是战争时候留下的,为表扬特奥多罗的勇敢和对自己祖国的热爱。尧琴纳满怀深情地抚摸着它们。对她来说,收拾这些东西就像是通过一个仪式——结束了她人生中的一个阶段。

    特奥多罗的父亲得知尧琴纳和孩子们将搬迁到维克镇去居住高兴极了。他们之间的情感使他们确实地建立了父女之情;他们将在一起相互陪伴、相互支持。这些孙子孙女们将给这所房子带来喜乐。

    尧琴纳在蒙索。埃斯科里亚尔找到了所需要的一切:宁静、沉默,使她有可能进行默想和过简单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很容易把自己完全献给天主,仿佛她已经在过修道生活了。而同时,她仍然关注着她那些年幼的孩子,帮助他们接受教育。这一切都出自唯一的愿望、唯一的动机,那就是忠于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最大限度地表达她对天主以及对世人的爱。

    尧琴纳把自己的钻石耳环捐献给了属于嘉布遣会神父管理的圣洁的牧羊女圣堂中的童贞玛利亚,她把这一行为看作自己新生活开始的一个标志。以后还将显示出她对天主之母的伟大敬礼,多次都与这次敬礼相关。耶稣是为自己的羊群献出生命的牧羊人,而圣母玛利亚就是对在朝圣途中的天主子民给予希望和安慰的表征。

    在战争年代,尧琴纳就已经开始了解什么是贫穷。过去六年在维克镇所度过的日子,紧接着又由特奥多罗的家庭所带给他们的诉讼案,在这一切事件中使她感到快乐的是,她能把一切都放在天主手中。不过,与此同时,她也担心这会威胁到她的孩子们将得到的遗产。

    这位马斯寡妇承担着这一切强加给她的痛苦,却仍然期待着经受更多的考验。她希望自己真正成为一个很穷的人——完全放弃所有的东西。在蒙索·埃斯科里亚尔的家里,她安排自己在一间又小又冷、条件最差的房间里。但是,她还不满足这种牺牲,她选择睡在地上的草席上,以石头为枕。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先为他人服务,最后一个轮到自己;只要可能,她总是吃一些隔夜的剩菜剩饭。

    尧琴纳尽量使自己朝向一个愿望:把自己的身体和心灵完全献给天主;毫无疑问,她以她那时代的圣人圣女们为榜样,做大量的补赎:守大斋、穿苦衣、打苦鞭。

    她一生爱好祈祷,为能使自己像天父一样成全。蒙索·埃斯科里亚尔的花园为她提供了一个平和的环境,在这儿远离了从屋里传出的喧闹声。但是,尧琴纳更喜欢呆在小阁楼里;夜深人静,她花上好几小时静坐在里面默想。在这里,她对耶稣的认识更加完全;在这里,她越是默想耶稣的行为,对耶稣的爱也就越来越深刻。她到大街上去寻找需要帮助的人,她实在是一个慈善的撒玛利亚人。

    她常到维克镇的医院去探访病人,她极其高兴能为他们提供自己的服务。她不厌其烦地陪伴在垂死者身边;如果病人能进食,就烧一些好吃的去款待他们。

    在蒙索·埃斯科里亚尔,她是一位最温柔地热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以自己的爱心来教育他们。她不单单用语言来教导他们,而且在安排事情时,往往采取用生活本身来教育自己孩子的方法。她让孩子们参与家务劳动,这样孩子们就会善于帮助他人。她让自己女儿们的衣着相当简朴。由于她平时待人处世的态度,她的女儿们深知最有魅力的德行是善良和真实。也由此得知,慈爱而诚实地对待他人,是一件该永远持有、一件非常微妙而美好的行为。每天一起祈祷时,他们就越来越认识耶稣基督,并且也发现了在他们生活中所反映出来的一些共同点。

    1818517日,若瑟。马斯先生过世了。自从尧琴纳和孩子们搬来以后,她像亲生女儿一样照顾他。为了感谢她,临死前,他给了她一个爱的祝福,这足以补偿他在同一间屋子里第一次看见她时所给予她的拒绝。

    这一年的年中,妈妈给了孩子们一些重要的消息。安娜,她的大女儿,接纳了天主对她的召叫,决定到隐修院去修道。当时,她18岁。德肋撒小妹妹想知道天主是怎样召叫安娜的,就去问姐姐。安娜微笑着,而尧琴纳比任何一个人都留意地听着女儿的回答。安娜说,她知道天主爱她,她也想还爱天主。她想与耶稣基督一起,像耶稣基督一样,只为了天主而生活。依搦斯提出了另一个困惑她的问题:在维克镇有许多修道院,安娜为什么不在其中选一个去修道呢?她姐姐就向她解释,在家里父母的影响下,她已经发现了简朴、贫穷、喜乐的价值,而且她察觉亚西西的圣方济各和圣女加辣)如此热爱耶稣,他们一定会给予她很大的帮助。为此,她愿意进入在佩德拉尔韦斯的贫穷的圣女加辣修女院。尧琴纳愉快地看着她,并在内心深处与特奥多罗一起分享了这一喜讯。他们的愿望开始实现了。

    差不多同时,若瑟·若亚敬也听到了相同的内心召唤,决定度修道生活;他进了在格勒诺布尔的严规熙笃苦修会)。但是没过几个月,由于他的健康状况不佳,使他不可能在一个严格的制度下生活,不得不离开了苦修会。尧琴纳已经习惯于在每一件事情上发现天主的旨意,就像送他去修院时一样高兴地把他接回家。天主将为他开启另一条道路。

    由于若瑟·马斯的过世,尧琴纳获得了丈夫所继承的所有家产;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支付给她两个弟媳妇一些钱,这两位弟妹是马斯家族中从来没有向她提出任何要求的仅有的两人。为了给她们钱,尧琴纳不得不卖掉了一些田地,不过这以后她就从这一责任中解脱了。

第三章 埃斯特万神父
 

洛特的一位传教

    他是一位嘉布遣会的神父,也是巴塞罗那修会神学系主任的助理,从1805年起,他成为一位全职的传教士。他发现自己的使命是做传教工作而不是教学工作,做传教工作的那几年是他一生中最彻底地奉献自己的几年。他出身于奥洛特,在整个赫罗纳省,他是一位知名人士,其至在巴塞罗那也是一样,是众人皆知的“安普迪亚的宗徒”和“加泰罗尼亚的宗徒”。

    在他传教的那些年月中,他从一个小镇走到另一个小镇,这使得他有机会了解到许多人在物质与精神上的痛苦,他们无钱上学,也没有得到宗教培育,没有机会改善自己的生活。埃斯特万神父意识到,若仅通过他一个人宣讲,只能为这些人做极其有限的工作,因此,需要将一些有能力及慷慨大量的人与这些需要帮助的人连结在一起,这样前者可以帮助后者脱离穷苦的境遇。他是否正在想像一个有活力的宗教团体?当时的人们还不知道修会可以是这种形式的。

    有一天,他在奥洛特修院里听到人们所传说的维克镇的马斯寡妇怎样热诚祈祷,并且做了许多慈善事业。她的牺牲精神和关爱孩子们教育的态度令人感动。埃斯特万神父把自己交托在天主手中,他请求自己的会长将自己分配到维克镇去传教,这样就可以与尧琴纳有所接触,他把这看成是天主的旨意。

    1818年的初冬,尧琴纳在巴塞罗那呆了几天,因她不得不去处理丈夫留下来的几件事务。在那里,她又了解到安娜在佩德拉尔韦斯的隐修院里安定下来了,她也就放心了,于是就启程回维克镇。

    一清早,她骑着驴子出发向蒙索。埃斯科里亚尔走去。那天很冷,但是她的心情很愉快,行至格拉诺列尔斯的时候,停下来歇歇脚,然后再继续赶路。她在经过康格斯特的时候,油然升起了一种自豪感,记得她的丈夫曾在这儿英勇地作战,便决定在离维克镇不很远的地方过夜,次日清早再继续赶路。几个孩子都在家里等着她呢。现在,依搦斯和若瑟·若亚敬已经是大孩子了,他们很优秀,随时都可能涉及到婚姻这个问题。不久以后她的愿望就能实现了:她可以在一个隐修院里把自己完全奉献给天主,在那儿,她可以度一种隐居的苦行生活,也可以花更多的时间来祈祷。三个小妹妹即将结束学校的学习,大哥可以做她们的家庭教师,继续辅导她们。她一面骑在驴背上,一面在心里哼着圣咏,感谢天主在她身上所行的奇事。天主是她的父亲,给她指明前进的道路。不知不觉,她已到了拉帕拉纳。

    回家之前,她本打算参与德肋撒会修道院的弥撒,钟声刚刚响起,预报弥撒即将开始。但是她的坐骑在走斜坡时,直往下冲不能止步,就这样,它把她驮到了嘉布遣会修院面前,停了下来。尧琴纳既想大笑又感到失望。她下了驴子,把它系在教堂外墙的园铃圈上,然后在它背上给了几下友爱的轻拍。

    她走进这所黑洞洞的、孤零零的圣堂,看见有一位神父跪在主祭台前沉浸在祈祷中。她挨近他,问他是否将做弥撒。他以肯定的口气回答:“是的,我正等着你。”她觉得这是世界上再自然不过的事,于是,她又问他,是否可以在弥撒前先听她的告解。从那一天起,这位埃斯特万神父,就成了她的神师神父。那时,神父大约44岁,尧琴纳刚过35岁。

    之后,两个人经常进行交谈。在第一次接触中,神父就意识到这位马斯寡妇正是教会所需要的人。尧琴纳热爱耶稣基督,只想与祂一起承行天父的旨意。她从孩提时代起就乐意让自己随从天主圣神的引导,她的顺从给神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外,她的婚姻生活,以及最近两年的寡妇生活培养了她令人深受感动的母爱和高雅的情操,善于发现他人的需要,并以慷慨和温柔之情来回应任何人的需要。神父发现在她身上所表现出的乐意服务的态度正体现出一种博爱和确信的精神,因为她把每一个人都看成是同一天主的子女,人人都平等。

    这位嘉布遣会神父透过这位女人,更相信了天主的上智安排。他帮助她更真实地认识天主,把尧琴纳诚心诚意希望模仿的耶稣基督揭示给她。基督是降生成人的天主,任何一个人都是天主人性的一种延展。耶稣不仅是那位关爱人的撒玛利亚人,而且也是那位遭人嘲笑、被人鞭打后扔在路旁的旅行者。

    尧琴纳探访医院,现在成了她的神师为她所制定的服务计划的一部分。她获得允许晚上也呆在医院里,有时候,甚至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儿尽责。一天晚上,人们提醒她不要到士兵们所住的病房去,因为他们身上都有疥疮。但由于这天只有她值班,所以她感到这是让她仿效耶稣基督的一个好机会。在她心里,救主的话是那样明亮、那么真实:“你为最小弟兄中的一个所做的,就是为我做的”。在病人中如有妓女,她就在白天去访问她们。她陪伴她们,教导和帮助她们认识天主的爱和人间真爱。星期五的时候,她就到教养院去,请求训导主任让她访问几位最傲慢、最难对付的年轻女子。她们缺乏教养,并且她们所生活的环境使得尧琴纳有机会体验与她自己的心愿不相合的世界。尧琴纳遭受她们的嘲笑和冷落,但这正合她的意愿。因为她自觉是罪人,并相信她只配受到如此的对待。

    她的神师还帮助她了解当时的社会;那是一个无知、不讲道德、自私自利、权力至上的社会。在尧琴纳的心中,开始发展对弱者和不幸者的同情,愿意让他们有机会来认识耶稣基督,并在祂内使他们达到完美的地步。她很依赖于埃斯特万神父的忠告,因为这位神父正是上主派来的,他认识天主也认识人。

     尧琴纳的家庭生活并没有脱离社会,她生活得内外如一。生活中的万事都处于一种非凡的内在合一中。她要为之服务的天主,是她愿意把自己完全交付给祂的天主,也是她孩子们的天主。在他们中间,她感到了自己是天主所爱的一位;而她所给予孩子们的爱,不是别的,正是天主的爱。天主的精神活在她内。从孩子们小的时候就形成的习惯,仍继续不断地在家里实施着:整个家庭一起祈祷;每个人都承担一定的家务劳动,从中学会彼此服务;穿着简朴就如贫穷人一样。

    尧琴纳快乐地感受到,她能与孩子们谈论一切事了。若瑟·若亚敬已经20岁。依搦斯是一个有魅力的年轻女子,在她的简朴中透露出温文尔雅的姿态,此外,她还热烈地关注政治的发展趋势:在梅卡达尔广场上,人们将设立一座宪法纪念碑。他们扬言将驱逐修道人,并已经开始迫害那些专制主义者。三月份开始的一个讲座,将解释宪法的精神,这精神中渗透了革命的和反神职界的观点,它正造成很大的损伤。尧琴纳的儿子所持有的观点是,必须对此做些什么了。尧琴纳鼓励自己的孩子们作好准备为应付任何一个将到来的事件,并且要永远信赖天主。

    马斯寡妇对几个年幼者的前途也同样关心,她经常对她们提出一些需要动脑以后才能回答的问题,并要他们毫无掩饰地加以回答。看来,两个大孩子的圣召都是走婚姻的道路。在他们嘴上经常挂着的名字就是罗莎·普特维达和若瑟·阿希拉。特奥多拉是几个年幼者中的大姐,很高兴母亲能与她们谈这些问题。由于她那种真实的活泼性情,她非常爱自己的母亲,也觉得自己得到母亲的特别宠爱。德肋撒天生有一种娇媚的烂漫,她只有一个梦想就是要成为像她的主保阿维拉的大德肋撒一样的人。最小的妹妹玛丽埃塔承诺将成为一个领导者,据说,在所有的姐妹中她是最喜爱自己母亲的一个孩子。

    1821年是艰难的一年。除了政治形势紧张之外,全国还蔓延了黄热病,处境极为困难。专制主义者利用了这个困难局面,大力宣传反对自由主义,在宣传中,他们还获得了当地神职人员的帮助。他们推出了一个建立在古代法律基础上的政权,为他们的益处、习惯、特权服务。这一政权激起了农民们的热情和承诺,尽管他们没有获得多少好处,但也防止了自由主义运动的进一步发展和扩散。

    1219日,在维克镇的广场上举行了宪法纪念碑的落成典礼,但就在这时候,镇上的一些居民却有意破坏这座纪念碑,双方发生了冲突。

    18226月,奥洛特的埃斯特万神父被驱逐到伊瓜拉达。他的讲道和他人格的威望使得人们对现状产生了疑问。神父的被逐,使尧琴纳再次尝到了分离的滋味。在神父的指导下,她差不多已经按照自己所愿意追随的修道生活的形式而生活着。事实上,她的活动主要是为病人和有需求者服务。现在,她一个人能做什么呢?就像她在遇到困难时所习惯做的那样,她向天主祈祷,重申了自己对天父的信赖。有天主与她同在,她会有能力从事任何事情的。她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因为她总是依赖于以前她所获得的受安慰的经验。

    九月初,若瑟·若亚敬·马斯。魏杜娜追随他父亲的榜样拿起了武器。他的动机是爱教会爱国家。他们指定他为保皇部队的副官,他担任此职直到这支部队进入法国被正式组织起来为止。

    由于这缘故,宪法主义者就企图对他母亲和姐妹们进行报复。他们在蒙索·埃斯科里亚尔的产业被没收,他们被迫移居到法国普拉德斯城)。驱逐出境是一件艰难的事,但由于有同行的西班牙移民,而使得困难变得缓和了;并且埃斯特万神父也在这支移民队伍中。

    尽管被放逐的日子并不长,但是为尧琴纳来说,这已够了;她第二次经历了失去自己家园的痛苦,担忧着不知何时能重返温暖的家,看着自己的孩子受难而自己又无力来防止这一切的发生,她心如刀绞。但毫无疑问,这一切使得她越来越坚强,也使得她更好地准备自己去理解他人的需要,这也使得她的爱日益增强。

    在西班牙侨民中,尧琴纳是一个极受人赞赏的妇女。她以平静和喜乐的心情与人交往。上主也临在于普拉德斯城,从每一个人所不断发展出的友情中,显示了天主在他们中。这是一个让众人分享的礼物。

    18234月,成千上万圣路易斯的子孙——一支由神圣联盟为了西班牙事业所组织起来的合作部队,横越了比利牛斯山脉。宪法主义者作出了绝望的反应,杀害了维克镇的主教方济各·埃斯特拉什。但保皇部队轻易地战胜了他们的最后反抗。

    在埃罗拉斯的侯爵领导下,部队从加泰罗尼亚打进维克镇,若瑟·若亚敬随着这支部队一起打回老家。在他回到西班牙时,他被指名为维克镇志愿兵的第二把手。那是18235月。

    差不多在同一时候,马斯寡妇和她的女儿们也回到了西班牙,但是并未回到维克镇,而是去了伊瓜拉达。因为革命者已把蒙索充公了。

    老楞佐神父是尧琴纳早就认识的一位神父,他也被驱逐到普拉德斯城。他为尧琴纳写了一封推荐信给若瑟·埃斯特拉达先生。他是伊瓜拉达的一位忠诚而慷慨的基督徒,他打开自己的家门欢迎了尧琴纳一行。

 

伊瓜拉

    马斯寡妇发现自己在埃斯特拉达先生家里非常舒服。老楞佐神父在推荐信上写道:“请您为他们做一切事,就像您为您朋友的朋友所做。”确实,他们得到了最好的招待。埃斯特拉达先生不仅向他们提供自己的友谊,而且让他们分享他的慷慨大量:他的物质财富、友爱以及理解。两个家庭如同一家似的。

    从维克搬到普拉德斯,又从普拉德斯搬到伊瓜拉达,但是这样的大迁移并没有使尧琴纳改变自己与埃斯特万神父一起设计的方案。她明白在这个方案中所表达出来的是天主的旨意,因此,不管她在什么地方,她总是亲切而忠诚地为他人服务。就像她在维克镇时一样,当她到医院去为病人擦洗时,马上就会有一些妇女前来和她一起服务。她成了这个小团体的领导。

    在伊瓜拉达的时候,也正好是她怀着极大的趣味为自己的儿女准备婚礼的时期·罗莎。普特维达,她未来的儿媳,实在是天主赐给她的一件礼物。尧琴纳知道她正是若瑟·若亚敬需要的妻子,有能力使两人之间建立爱和理解。她很真挚、单纯,讨人喜欢。若瑟·阿希拉,她未来的女婿,是一个律师。他的家庭与马斯家有着相同的爱好,在政治理念上也完全一致。尧琴纳妈妈向自己的孩子们谈了自己的经验。她花了好几个晚上,为孩子们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作着准备。她向他们强调爱是一个责任、一个交托、一个结合。她告诉他们,孩子们需要感受到自己被爱着,就像天父爱着我们一样。父母亲是天主的合作者,一定要想办法来创建一种合适的环境和时空,这样天主对我们每一个人的安排,就能实现了。

    在这样的聚会时,特奥多罗父亲一直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但是尧琴纳还是要以父亲为榜样对孩子们说上几句。她希望若瑟·若亚敬以特奥多罗为楷模,做一个好丈夫和一个好父亲。她讲了他的敬业精神、他的工作态度、他的崇高理想,以及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爱。他永远是言行一致的基督徒。他们经常在一起寻求天主的旨意,并且携手合作共同完成。对依搦斯来说,她的楷模当然是自己的母亲了。尽管尧琴纳只字未提自己,但是她女儿心中非常确定,如果她能像母亲那样相爱,她的婚姻一定不会失败。

    婚礼在维克镇举行:若瑟·若亚敬和罗莎·普特维达的婚礼是在182384日举行的,而妹妹依搦斯和若瑟·阿希拉的婚礼是在同年的1021日举行。

    111日若瑟·若亚敬被任命为伊瓜拉达的租借巡视员。埃斯特拉达先生再一次打开大门欢迎这对年轻夫妇,他热情接待他们,直到他们在自己的新家安顿好为止。尧琴纳非常高兴他们能与她住在一个城市里,她对罗西塔(罗莎的爱称)的爱也一天深似一天。

    埃斯特拉达先生和尧琴纳经常到医院里去,前者是医院的行政官员,而后者是愿意在病人中为耶稣服务。有一天,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大门口遇见了,马斯寡妇极其高兴。她一直在等机会向他倾诉一个秘密——只有她的神师神父知道的秘密。他们一起到花园里去散步。尧琴纳没多加说明,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的意向是成为一名修女,进一所隐修院。但是天主让我明白,祂对我的旨意并非如此。我知道,我要成立一所修女院,修女们专门为镇上有需求的人服务。教育及培育没有人关心的孩子们。救济院已经住满了人,但是不幸和被遗弃的人仍有许许多多。天主愿意我的姐妹们能对这种状况作出回应。但目前我还不能做任何事,因为维克镇目前没有主教。”

    埃斯特拉达先生比尧琴纳小10岁,他满怀着热情和钦佩之情听着。他也恰好向老楞佐神父谈起过类似的事。天主上智的安排,已经让他准备好做她的一个主要合作者。

    11月中,尧琴纳重新收复了被革命者所充公的蒙索·埃斯科里亚尔老家,她就带着三个年幼的女儿回到了维克镇。若瑟·若亚敬和罗西塔留在伊瓜拉达,他们在那儿已有了一些好朋友。

    在她们回家的途中,经过了莫亚镇。尧琴纳听说埃斯特万神父在那一带讲道,就决定在那儿过夜,次日下午再动身回家。自从他们开始认得至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们所计划成立的修女院还没有着落。

    他们的会面是在热情而诚恳的气氛中进行的,这两个人都深深地爱着天主,并需要彼此携手来完成天主的计划。在经历了被逐出境的相同遭遇后,又能重逢,他们感到特别高兴,怀着同样的关爱心情,彼此向对方提出问题,也让对方分享这些年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他高兴地听说了若瑟·若亚敬与罗西塔的结婚,请她转告他的祝福。

    在他们现在所生活的环境中,看来那较为平静的政治氛围为他们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是一个好机会。费尔南多七世(Fernando VII18131833在位)重新回来执政,还没有制定宪法。不过,尧琴纳首先得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好能像母亲一样来照顾自己的三个孩子。为了能成立一个修会团体,她首先要使自己从这一操心中解放出来。而与此同时,他们可以考虑团体建立在什么地方,以及以怎样的方法来具体操作。像往常一样,尧琴纳把这一切全都交托在天主手中。

    她们回到了蒙索·埃斯科里亚尔家,但是进入眼帘的是一片荒凉的景象:污秽、混乱,毁坏的门窗再也不能关闭。尧琴纳环顾四周,希望看见自己心爱的东西。在屋角里,她看见了被扔在那儿的耶稣苦像和特奥多罗的照片,这两件宝贝,她一直置放在办公桌上的。她恭恭敬敬地从地上拾起它们,盖上了自己的亲吻。她满怀着柔情擦去上面的灰尘,把它们放回到那受尊敬的地方。她的举动仿佛是给了它们一个补偿。玛丽埃塔哭丧着脸来到她跟前;她在房间里到处寻找,可惜,一个玩具也没有找到。妈妈在她前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来安慰她,并且也亲吻了特奥多拉和德肋撒,她俩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特奥多罗的书扔得满地都是。有着麝香味的白衣料消失了,它们总是被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抽屉里的。厨房里一排玫瑰花坛也不见踪影。她们经过一间间房间,看来里面没有一样东西是她们留下的,然后,玛丽埃塔跟着尧琴纳走到了小阁楼里;这儿的每一样东西还保留着原貌。阁楼的地板上积满了灰尘,但是由横梁组成的十字架冲破了灰尘的笼罩凸显出来;尧琴纳曾在这一个赤裸裸的十字架前祈祷过不知多少次。在这一个伤感的时刻,这个十字架使一切充满了光明,它向尧琴纳指出她正存留在天主爱的吸引中;在这十字架前,尧琴纳清空了自己。随她而来的小女儿不理解妈妈为什么一声不哼,靠在妈妈的身旁问她为什么在这儿呆这么长时间。妈妈把她抱到胸前告诉她,现在他们成了穷人了。他们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留下来的每一样东西都已经毁坏。她已经一件玩具也没有了。但是爱把她们结合在一起,这是谁也不能拿走的。即使她们不相爱,天父也不会停止爱她们。她们听到楼下有人在讲话,就从阁楼上下来,一路上,妈妈告诉玛丽埃塔田野中的百合花和空中飞鸟的故事。耶稣基督的诺言是多么美丽和温柔,它安慰了她们的心;因此当她们下来看见门口拥挤着的人群时,她们能给众人一个友好的问候。

    她们在巴塞罗那时的一位忠诚仆人现在在蒙索帮助照料一些地产,她单独前来帮助收拾房子,并给尧琴纳带来了一封信。这是特奥多罗家寄来的,又是来要求支付一些账单。

      她丈夫的舅舅费利克斯·索莱尔·绍莱达和他的妻子活着的时候,曾在蒙索·埃斯科里亚尔做夜工,一年付给他150镑,而他们过去的欠款账单和应缴纳的税金,全要算在绍莱达的家产上。现在信里所用的命令式的不礼貌语气,让尧琴纳心里充满了悲哀。她们刚刚从放逐中回家,而整个地产又被两次入侵所毁,她现在唯一能怀有希望的,就是上主了。她所渴望的贫穷,现在已真正来临了。

    尧琴纳的感受是忧喜交集。如果她只考虑自己的话,她是快乐的。现在,她自己就是一个乞求者,为了生活中的一些必需用品,她不得不到处去贷款。她是母亲,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的女儿们缝补衣服。她在自己身上不花一分钱,但如果要给两个结了婚的孩子送一份礼物,就不得不亲自去做最低下的;从目前的状况看,她实在是穷人中的最穷者。

    当她看着自己孩子的时候,她感到很伤心。由于样样东西都缺少,她们已经受到了惊吓,甚至她们还要担心自己的家蒙索·埃斯科里亚尔是否会再次被查封。她的那些亲戚们已经提到了这种可能性。面对一个对未来一无所知的处境,她怎么能离开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去成立一个修女团体呢?但是她对天主的信赖帮助了她。与耶稣在一起,她可以做一切事。她加倍努力,为了让她所爱的人不至于没有房子住。她与自己的律师谈话,拜访租用他们田地的雇农,把收到的租金算了又算。她还到巴塞罗那去找自己的哥哥拉蒙讨主意。他们决定把一些剩留下来的荒芜土地卖出去,不过得到的钱一定低于原来的实际价值。

    常常,人们并不能意识到她所担忧的事。当她和他人谈到自己的痛苦时,在他人看来,她反射出来的只是平静和活泼的喜乐。因为她每天在默想耶稣十字架的时候,她学会了死于自己,因此从她那儿所涌现出的就像是复活的早晨。

    她经常给伊瓜拉达的孩子们写信。她的信充满了感情,也充满了对天主的信任,还常常给他们一些明智的、关键的忠告。她意识到自己作为母亲该尽的使命,从来也没有放弃尽母亲之职。

    罗西塔请特奥多拉到他们家去,与她作伴。尧琴纳对于她的请求非常高兴。罗西塔与若瑟·若亚敬之间已经相处得非常融洽,作好了让其他孩子一起来生活的准备,这样尧琴纳就能实施自己的计划了。这个主意使她充满了喜乐,此外,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孩子们一定会成为她工作的最亲密的合作者。

    在权衡以后,她把玛丽埃塔送到了哥哥家中,特奥多拉现在已经14岁,是一个活泼而热情的年轻人。尧琴纳觉得这对年轻夫妇如此相爱,他们爱的表露或许会打扰特奥多拉在感情发展上的平静之心。过了一段时间,她又把德肋撒送到了哥嫂那儿。

    她一听说罗西塔怀孕以后,为这新生儿的即将诞生,她的心喜悦得怦怦跳动。她高兴得只想立刻到伊瓜拉达去,但是她所做的只是把自己的喜悦寄托在鸿雁中寄去了;但如果他们需要,她随时随地都会前去。她知道每一个人听到这喜讯后,都极其高兴,她的喜乐更是成倍增加。她认为有孩子是一件了不起的伟大之事,这可以促进夫妇生活中爱情的增长。为此,在结婚之前,她就对罗西塔和依搦斯谈起过此事,同时,她还提醒未来的妈妈要想到耶稣的苦难。因为只有在被钉十字架的耶稣身上,才能获得力量来应付一切痛苦,生命是从十字架中蹦出来的。

    她托小玛丽埃塔代她拥抱罗西塔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宝。玛丽埃塔极其爱这个小生命,因为她要做小孃孃了。尧琴纳不需要用十九世纪的隐喻来解释生命的起源。天主所造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如此美好,每一样东西都是值得欣赏的,因为他们都是出自于天主之双手。

    尧琴纳继续不断地想为自己的儿子寻找一个更好的职业,她这样做有一个双重动机。如果他做了父亲,而又要照顾三个小妹妹,他的收入必须提高。尧琴纳在这一阶段所写的信中,可反映出她为实现这一目的而作的不懈努力。她赶到巴塞罗那去,试图联系有关人士;她也转向哥哥寻求帮助。而她的儿子好像与妈妈的热心不相呼应,妈妈有时候不得不抱怨收不到他的信。但是儿子的爱,就像天主的爱一样,永远在那儿,即使没有通信。

    1824625日尧琴纳的第一个孙子诞生了,祖母当然在场,还给他带去了自己编织的一顶帽子作为见面礼。她有生九个孩子的亲身经验,并且根据她爱的直觉,她为年轻妈妈和新生儿提供了他们所需要的帮助。这位41岁的祖母成了新生儿的教母。就在他出身的那一天,她带他去受了洗礼,取名为路易斯。他们举行了一次隆重的宴会,因为他们庆祝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这是把他们结合在一起的爱情结晶;他给每一个人带来了喜乐。这宴会是隆重举行的,还因为他们有了一个好机会来与伊瓜拉达的朋友们,与埃斯特拉达一家共同分享他们之间的友情。

    当祖母为新生儿洗净和包裹他时,她叫玛丽埃塔一起帮忙。玛丽埃塔还小,看见大家围着新生儿,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妒忌心,但是她小小的爱,加上了她母亲伟大的爱,她的爱也日益增大了。当罗西塔和孩子休息的时候,她就凝视着他们,她喜欢在他们的床前为他们祈祷,把无罪的小路易斯奉献给天主圣三;因为现在他已经受过洗礼,他就是天主的宫殿了!

    18252月,尧琴纳和玛丽埃塔一起在曼雷萨过了几天。奥洛特的埃斯特万神父在那儿为准备过四旬期而讲道,尧琴纳希望能与神父一起商谈一下有关成立修会团体所需要做的最后一些准备工作。现在为尧琴纳来说正是一个特殊的时刻,她要使自己全部投入到祈祷和默想之中,因为她正在开创的事业需要她这样做。尧琴纳的唯一愿望,就是让圣神在自己身上行动,像耶稣基督一样,只为了天父的荣耀而生活。

    从伊瓜拉达传来的消息并不妙。她想改善自己儿子若瑟·若亚敬的处境,希望为他找一个更好职业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如期的效果;更糟的是,他现在的工作也已被辞退,以前的那位监督、一位易激动的立宪主义者占据了该职位。尧琴纳为儿子受到的遭遇感到遗憾,但是她仍然保持着平静的态度。她作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她再次把自己交托给天主。她到底应该把三个小女儿托给谁来照料?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把她们丢给大哥是不明智的做法。

 

第四章 尧琴纳修女
 

    维克镇重新有了主教。巴勃罗·耶稣·科奎拉被指定填补这一空缺。尽管尧琴纳和埃斯特万神父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任,但他们立刻开始为创立新修会作一切必要的准备工作。

    每天早上,在嘉布遣修会的圣堂中,他们一起祈祷。神父在祭台上,尧琴纳与其他信徒一起跪在跪凳上。耶稣基督曾给人们保证,只要两三个人以祂的名义聚在一起,祂就在他们中间;现在他们确实需要耶稣临在于他们中间。与基督一起,他们分辨出天主圣父的旨意,这样他们的工作就能像《福音》上所说的,成为天国的好消息。

    六个月来,他们就这样一起祈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讨论各自对计划所产生的一些新的改进,同时彼此帮助以发现天主的旨意。

    最后,对尧琴纳来说,尽管她那时已经是方济各会第三会的修女,但是她觉得能成为一个方济各会会士,让修女们在穿上修女服之前,自己先体验一下修会生活,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她向教区的副主教提出申请,后来在教区指导司铎那儿领受了接受礼,她穿上了方济各会会服,腰间束一根白长绳。

    当马斯寡妇穿着这样的粗麻衣在街上走的时候,她成了镇上人们嘲笑的对象。每个人都说她疯了,连小孩子也跟在她后面,试图拉扯她腰里束着的绳子,取笑她。

    这种新的体验给尧琴纳提供了对耶稣基督加深认知的机会。以前,她常常在晚上默想耶稣基督受兵士们嘲笑时所受的苦难,今天她能亲自来体验祂所受的苦,心里充满了喜乐。此外,有些事情她以前连想也没有想过,她与耶稣基督一样,被这社会、被她以前生活的世界,甚至被她的家庭钉死在十字架上。不论是巴塞罗那的兄弟们,还是维克镇特奥多罗的家人,都以她为家庭的耻辱。她的举止行为,在他们看来是荒谬的。同样,维克镇上的妇女们也尽量避免在路上遇见她,如果不得不当面相遇的话,她们甚至不跟她打招呼。

    尧琴纳赢得了自己彻底的自由。没有一个人,甚至没有一次嘲笑,能把她与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分离。

    815日,维克镇到处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这天是圣母升天瞻礼,而对小镇来说,人们为迎接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更是兴奋不已。主教座堂挤满了人,穿着会服的尧琴纳修女站在大堂门外,陪着她的是女儿特奥多拉。她从来不以母亲为耻辱,因为她深深地爱着母亲,理解她的心;更何况她在默想耶稣基督的苦难史时,已经长大成人了。许多人指着马斯寡妇窃窃私语或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甚至有的人还用了令人惊异的词语或者轻蔑的嘲笑当面侮辱她。这位初出茅庐的方济各会士根本没有在意在她周围这些人的举止行为,她全心赞美感谢天主,正是在这时候祂派遣了主教来继承耶稣基督的事业,在这事业中也包括成立方济各会第三修女会。她只需要获得他的肯定。主教对本教区信徒们的问候,使尧琴纳心里充满了希望。在她看来,主教仿佛是一位熟人,他对尧琴纳愿意为之服务的耶稣基督是如此顺服,他的观点又是如此明晰而有力。在他所说的许多事上,他的观点都与埃斯特万神父相一致,因此,她确信他们之间能彼此理解,为此,她深深地感谢上主。

    若瑟·埃斯特拉达先生曾邀请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到伊瓜拉达去,因此,他有机会较深地了解主教,而不仅仅是一种肤浅的认识。几天后,埃斯特拉达先生需要到维克镇的市政厅去处理一些事;他也利用了这一机会去拜访了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他俩进行了较长时间的交谈。他们谈了西班牙和他们教区的一些情况。主教认为引起贫穷和道德败坏的原因有三,没有人来组织管理福利制度;放任的生活习性不断蔓延;没有人对年轻人的教育加以关注。他最关心的是第三个原因,特别是女孩子应该得到教育,如果一个女孩获得了良好的培育的话,她就能成为一个贤妻良母,并能对整个社会起极大的影响。

    埃斯特拉达先生想到了马斯寡妇,以及他们两年之前在伊瓜拉达曾谈过的计划,他就向主教讲述了这一切。主教非常仔细地听他讲;然后,他陷入沉思,周围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他说:“埃斯特拉达先生,这是一个极好的主意,如果这女人愿意的话,随时欢迎她来,我很高兴见她,对她的这个好计划,我一定会全力支持。”在他的这个教区里,天主上智准备了一位妇女来与主教一起完成他的理想和关怀。

    埃斯特拉达先生见了主教后,离开了主教府,立刻出发到蒙索·埃斯科里亚尔去。他带去的不仅是友谊,而且还有一个渴望让尧琴纳立刻分享的好消息。尧琴纳看到埃斯特拉达先生时的喜悦心情更是加倍的。他们在兴奋中互祝了问候以后,就谈了两个家庭在过去两年内的情况,以及尧琴纳所计划的修会团体怎样在埃斯特万神父的帮助下逐渐形成。他们商定以后在伊瓜拉达要建立一座医院……最后他们互道再见,并希望在耶稣基督内保持联系,他们要共同合作来做上主的工作。

    几天以后,尧琴纳修女前去拜见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很大的接见厅发出暗淡的微光,四周都是高背椅,来去的神父们个个显得很灵敏,走路悄然无声;但是这一切都没有使尧琴纳产生一种胁迫感。她的简朴、自发,以及对耶稣基督和她周围弟兄姐妹们的强烈爱情,使她能在任何环境中处之坦然。她转过身来,心中决意已定。主教走进来见到她时,仿佛他早就认识她一样。埃斯特拉达先生把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无需作自我介绍了。一开始,尧琴纳就向主教解释一切。她说到了埃斯特万神父,以及他俩梦寐以求的事:成立一个修女团体,这个宗教团体的生活风格介于贫穷的圣女加辣团体与方济各会第三修会团体之间。他们希望能对镇上每一个有需求者作出回应;她们所行使的慈善事业不允许她们过隐居生活,尽管如此,她非常需要在生活中安排祈祷和做补赎。祈祷主要是参与弥撒圣祭,而在其它时候,要与上主建立亲密的关系,发现他的爱,并在生活中越来越认知耶稣基督和全人类。她们也需要经常做补赎,这样就能控制自己感情的骚扰,并能更好地训练自己为天主和为穷人服务;补赎可以教导们发现怎样的人。

    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高兴地听着她谈自己的计划;他很赞赏她的这些想法。他答应成为她的合作者,请她所做的唯一的改变就是新团体将奉献给加尔默罗的童贞圣母,这样她们需要考虑另一种会服。

    尧琴纳对这一个变动没有一点异议。她热爱童贞圣母。对尧琴纳来说,圣母玛利亚就是圣洁的牧羊女;这位天主之母给了我们耶稣基督,并帮助我们众人追随基督的芳踪。

    会服对她并不是一个问题。她改变了它,但她这样做的时候,既没有改变她对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爱,也没有改变她对贫穷和慈爱的追求,更没有失去一种逾越的喜悦。她的名字也没有改变,仍然是圣方济各·尧琴纳修女。

    尧琴纳忠于友情,也为了上主的利益,她一回家就立刻给若瑟·埃斯特拉达先生动笔写信,让他了解她与主教会谈的经过。信上签署的日期是1825109日。她对若瑟先生说,或许从伊瓜拉达起步来成立这个修会比较好,因为在维克镇既没有医院可以介入,而且她的那些亲戚们会大力反对。她问他是否要到巴塞罗那去,如果他去的话,他们可以在那儿对这些事情作一次长谈。他对自己的家乡可能拥有的条件或许比较了解,他们在一起商讨,可以更好地体会到天主的旨意到底是什么。结尾时她写道:

    把自己的心交托天主,成就一切,我们将做的只是所愿意的。有耶基督的助,祂与同在,我们会获得超所需的勇。耶基督的精神只希望实践爱德和谦逊生活在贫穷中。所以,不要害怕:我要得到的多于我所需的。

    若瑟先生,鼓起信心,上主,们实践出慈,我们会获得至圣圣三的降福的。们恳转祷是一切者的圣洁的牧羊女,她会手拿牧杖引

    如果愿意回我信——管我更愿意与您——请您我哥哥拉蒙·魏杜娜我。

    代我向的家人好,我。上主,祢不一提的仆人愿意承行祢的旨意!

    ·斯·魏杜娜

又:请为我代,我在特需要天主的助。我也会为您

第五章 成立团体
 

科奎拉主

    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差不多与尧琴纳及埃斯特万神父一样,对成立修会团体深感兴趣。但是,看来并不像所构想的那样可立刻在伊瓜拉达开创新团体。较明智的做法是等一等,不过,创办人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她在蒙索·埃斯科里亚尔准备了房间,随时等待可能前来的姐妹们。是的,她需要获得一些农产品以便支付以前的欠账,同时,她还得支付给丈夫的家人某些他们有权要求的财产。不过,她完全可以支配和使用这块地方,她也只需要这些,因为她们将靠自己的劳动来生存。她在家里还找到一间空房来给女孩子们上课。至于病人,因为维克镇医院董事会对她完全关闭了大门,她们只能到病人家去服务。她向埃斯特万神父征求意见,他觉得这一切的安排都很好。上主向他们指出了该走的道路。

    18251219日,她正式向主教提出了申请。在文件中,她阐述了自己成立团体的宗旨,她说到自己的心愿就是光荣天主,并为邻居们的利益而工作;她想成立一个团体,是因为有些年轻妇女希望像一个修道人一样跟随耶稣基督,但由于她们很贫穷,交不起进修会的“嫁妆”,因此,她们希望能住在她家里,一起工作来养活她们自己。

    科奎拉主教太了解这请求的内容了,他本人就曾鼓励过这项事业。从他们第一次相见后,主教就是尧琴纳的顾问和父亲。简单地说,他就是主教。尧琴纳总是怀着喜乐和希望,采纳主教权威性的忠告。她感到自己是教会的女儿,总希望自己的工作能表达教会的生活和圣善。她需要主教的赞同。

    到她这儿来的年轻妇女,都是由埃斯特万神父推荐来的。一般来说,她们的家境都很贫穷,就像耶稣亲自召集的宗徒们的团体一样,它也是由社会地位低下的人所组成。与尧琴纳那时代的其它修会团体相比,尧琴纳团体中的修女都是清一色的,没有在俗修女,也不需要由“嫁妆”或文化背景来区分彼此。

    埃斯特万神父经常不在维克镇,他需要外出到别处去讲道。正因为如此,尧琴纳就开始和主教一起对一些具体问题进行商讨。主教定出了在16日尧琴纳将正式发愿成为一名修女。主教亲自在自己的小堂里,接受她的发愿。

    182616日,三王来朝瞻礼,尧琴纳一早起来容光焕发,每一样东西对她来说,都展示着天主的爱。终于,她在圣堂里公开地把自己奉献给天主的时刻来临了。就像三位贤士一样,她在12岁的时候,就发现了那颗星星,一直追随着这星光走了30年的路程,今天这颗星星把她从蒙索·埃斯科里亚尔带出,为把自己的余生在修女团体中奉献给耶稣基督。

    她心里满怀着喜乐和希望,离开了自己的家。外面很冷,天上下着雪,地上结着冰,但是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她快步朝主教府走去,他等着她呢。她心里装载着的是一生的信德。从她一开始对自己在洗礼中的承诺有意识起,就永远对耶稣说“是”,她的圣召只有一个,就是承行天主圣父的旨意;就是这唯一的心愿,现在促动着她不断前进。即将开始的新的生活方式,将帮助她以另一种方式活出福音——在“十二位”中跟随耶稣基督,直到死忠心耿耿地承行天父的旨意。她将与耶稣一起,把真理和真爱教授给年轻妇女;与耶稣一起并像祂一样,做一个慈善的撒玛利亚人为病人和遭遗弃者服务。那些穷人将是她首选的服务对象。

    在她宣发了自己的誓愿以后,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送了圣体给她,并留下时间让她祈祷。尧琴纳需要单独与天主在一起,因为她已经把自己完全交托给祂了。

    回去以后,她就收拾房间,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为的是年轻妇女们一来,就像到了家一样。22日是献耶稣于主堂瞻礼,也是圣母取洁日,她们就开始来到蒙索尧琴纳的家,并选择了226日——那天正好是四旬期第三主日,也是维克镇特别敬礼瓜达鲁佩圣母的日子——为她们团体成立的喜庆日。这些年轻妇女都由埃斯特万神父作心灵指导,她们有一个共同愿望,就是把自己奉献给天主,追随耶稣基督成为一个贫穷而谦下的人,为病人和有需求者服务,也有些志在教导女孩子。来加入的女青年们大部分都来自穷人之家,其中还有一些没有上过学。她们来的时候,都以为是参加圣方济各的隐修会;在听了尧琴纳的解释,得知她们团体的名字和所穿的会服以后,有些人不能像尧琴纳那样顺从主教的观点,接受这些改变,于是就离开了。

    对于修会的创始人尧琴纳来说,此时此刻,最关键的事是在九个人中形成一个团体,创建一个友爱的氛围,以便大家有勇气同甘共苦。尧琴纳知道,要成立一个团体,并非易事,她努力来培育相互之间的友谊和尊重。她为寻求每一个人的幸福,欢欢喜喜地奉献出自己。怀着这股喜乐的心情,她无论在建立私人关系上,还是在做大大小小的事情时,都表现出真挚而自发的温情。尧琴纳认为,团体的中心必定是耶稣基督,每一个人都必须恒久不断地归向爱,这是建立团体的唯一途径。

    起初,团体没有订立制度,尧琴纳只是忠诚地遵行埃斯特万神父所给的一些方针。后来,当她们的生活和环境能提供某些足够的资源时,她们才开始订立会规,以便在处理一些具体问题时,能达到明确而有效的层次,此外,对自己所向往的生活也有了一个章程可依:通过祈祷和献身生活来鼓励自己,并获得能力为爱主爱人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226日那天,尧琴纳和她的姐妹们前往嘉布遣会神父们的圣堂;在共同祈祷、拜苦路、参与弥撒圣祭中,她们的修道生活将正式开始。但在那一天,她们并不发愿。在她们到达圣堂时,注意到里面几乎空荡荡的。她们先在供圣体的小堂里作私人祈祷,然后集体拜苦路。在默想耶稣的苦难时,她们直接与自己的十字架联系起来。她们需要接近主的十字架,这样就能常常在生活中想起耶稣基督,并学习怎样像祂一样爱主爱人。

    参与弥撒的教友渐渐多起来了,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一个新团体,因此彼此打听消息。一些了解实情的人告诉他们,马斯寡妇成了这个团体的创办人。那些看见过她在医院里像母亲一样照料病人的人,把她看作圣人;而其他一些人互相传说,听说她发疯了,她的家人对此不愿负责。

    一会儿,弥撒开始了,这新团体跪在前几排的跪凳上。人们再一次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们,确认这些年轻妇女是哪些人。他们认出这些人都是她们本镇的女孩,团体的成立庆典也是发生在本镇居民中,她们并没有特别严肃,使自己看来与众不同。四旬期第三主日的礼仪鼓励人们要像孩子一样行走在光明中。这天的读经告诉大家,福音的果子就是美善、正义和真理;那些听了天主的道而把它活出来的人,是有福的。

    庆典结束以后,她们回到了家。一路上,她们并没有引起人们太大的注意。当她们接近蒙索·埃斯科里亚尔的时候,马斯寡妇向农夫问好,并请他们救济一点吃的。那天清晨,她把自己最后一枚小钱送给了别人。她希望自己的团体诞生在赤贫之中。这为她们的早餐增加了特殊的因素,以此来庆祝这一如此重要的事件。毕竟,是喜乐为每一件东西带来了节日的气氛,团体发现要打破这一氛围,实在是太困难了。她们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喜乐,而尧琴纳善用了她们希望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心理需求,提议召开第一次团体会议。

    她们以如此爱了她们的圣父、她们正在寻求追随的圣子,以及使她们团聚在一起的圣神之名,开始了她们的会议。首先,她们注释了当天的《福音》,并具体说了该怎样来回应《福音》中的教导。她们彼此分享了自己在拜苦路时流露出的感情,当然也谈了成为众人凝视对象时所感到的难为情。然后,她们两个一组出去访问病人。她们就与耶稣的门徒们一样,两个两个一起出去。那些具有较高文化水乎的人,就承担起教育农夫和周围邻居们的女儿之职。这些人是最早报名参加尧琴纳团体的人。另一些人专门为他人熨衣服,或者走出去寻找更多的工作机会,因为单靠熨衣服的微薄收入,不能为整个团体提供足够的资金。她们所担任的其它服务,比如对病人、对穷人的小女孩们的教育、对有需求者的帮助,全部是免费的,因为她们要传扬的是天主的爱。

    她们一起念玫瑰经,圣母玛利亚不能不临在她们的团体中。她比任何一位圣者更能把她们带到耶稣跟前,并让她们充满希望。她们需要圣母玛利亚的陪伴,说实话,她们对自己所创办的事,还有点害怕呢。她们所起步的是一件缺少后盾的冒险事业。她们所有的财产就是对天主的信任,而这位创办人的信德是无限广阔的。

    夜深入静,尧琴纳就来到她的小阁楼,在横梁所组成的十字架前长时间地祈祷。这是她最心爱的地方,是她的私人小圣堂。

    白天,如她们所期待的那样循序前进。每天早上,她们很早就起身了,作完公祈祷后,就集合起来,到附近的一所圣堂去参与弥撒圣祭。早饭以后,那些整夜照顾病人的人,就去休息;其他的人各尽其职,有的到外面去为她们的生活必需品挣一些钱,有的就留在家里教导那些小女孩。不过,她们总能找到机会让大家一起交流白天所发生的一些事件,为紧跟耶稣基督彼此鼓励。有些成员在经历了种种艰

难困苦后成长起来了。由爱的服务而导致的一些痛苦带给了她们极大的喜悦。一起工作、共同喜乐,为她们打开了新天地。但也有的只体会到了不方便之处。日复一日,这些人就逐渐失去了勇气,对她们来说,团体生活并不能提供给她们更丰富的生活,反而只觉得厌烦。

    尧琴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忽略任何一件事。她接近每一个人,鼓励她们,帮助她们分辨天主的旨意。她以爱心来观察她们,并承认自己爱她们,就像她爱自己的孩子们一样。她们也一样,觉得尧琴纳就像是自己的母亲。

    在这些年轻妇女中,有的不能承受这种极端的贫困生活,也发现这一使命太艰难。在226日开始这一团体时,她们共有九人,但最后只剩下了五人。在创办人于1829年所写的名单录上,留下的五个名字是:尧琴纳、韦内兰达、方济嘉、罗莎和安娜。

    182610月止,团体中的姐妹达到了13人;来上课的小女孩也超过了50人。因此,11月份,当若瑟·埃斯特拉达先生对她们说,只要她们感到方便随时都可以在伊瓜拉达开始一个新的团体时,并不出乎意料之外。

     1826年圣诞期间她们收到的最好礼物,看来要算是会规了。当魏杜娜团体收到这一文本时,大家极其高兴,把它看作是天主送给她们的礼物,把它如圣言一样加以尊重。这份会规是由埃斯特万神父起草的,它概括了会祖尧琴纳·魏杜娜的灵修历程。

    这份会规集中在耶稣的人性上,祂为了拯救人类,亲自降生成人,并邀请众人具有基督的心灵。圣母玛利亚永远与耶稣基督在一起,她是忠贞的童贞女,知道怎样在自己心中维护圣子的奥迹。

    会规劝告她们在病人身上看到耶稣基督,并以真心来为他们服务;只有这样,上主才会对她们说:“我生病时,你们来看望我”。基督被悬挂在十字架上时,站在祂脚下的圣母玛利亚向她们揭示了该怎样做。

    耶稣基督对小孩和穷人特别偏爱的事实,对那些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教育事业的人是一个极大的鼓舞。会规提供了一种完美的教导方法,不过它也提醒人们,培育应该从认知耶稣基督起步,因为只有耶稣基督,能够为我们展示出什么才是我们的尊严和伟大。

    贫穷在会规中占据了关键的位置。贫穷是一种超然的德行,因为天主必定是我们生活中的绝对者,是我们自己渺小的无穷智慧;我们是如此微不足道,这使得我们在为他人服务时,不易使自己从穷人中被察觉出来。贫穷使我们全心信赖天父,也使得那些在生活中不再害怕会失去什么东西的人感到喜乐。

    每天要给个人至少有三小时的时间来进行默想、念日课经,和作有声的祈祷。

    会规规定晚上的休息时间为六小时,此外,还应该经常守大斋和做补赎。

    但超越在所遵守的规定之上的是爱。这必定是魏杜娜团体的标志性记号,因为爱是法律的满全。

  尧琴纳在团体会议上解释了这些会规。每个人都赞同地认为,她所说的都是来自于她的切身体会。而且尧琴纳会祖热情地生活出来的教会礼仪节期,能帮助她们更加深入地钻研这份会规。

 

重忠

    现在团体中已经有15位成员了。病人的家属和那些在蒙索接受教育的小女孩们的父母亲,是把有关这些修女们的事迹向他人传播的第一批人。人们赞扬这些修女们对那些有需求者所表现出的无私和关爱。人们赞赏她们的简朴、温和与耐心。在地方人士聚众时,这些修女常成了人们交谈的主题。人们开始对尧琴纳所从事的事业加以关注了。

    在魏杜娜这个团体中,友情也越来越真挚,因为这些会规帮助了她们。尽管如此,困境仍在不断地上扬,但她们在自己每天的默想中,找到了答案,也发现了参与团体的动机。尧琴纳姆姆爱众姐妹,也深深品尝到天主了不起的爱,她常常以无声的表情向姐妹们交流她的喜悦之情。简朴使她成了透明的,而爱更使她成为有勇气和值得信赖的人。

    她们依靠自己挣来的钱生存,尽管对于这支逐步扩大了队伍的团体来说,这些收入不足于支付;但无论如何,在镇上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们收到一些善良的基督徒捐给她们的东西,当然,她们仍碰见一无所有的时候。会祖尧琴纳指望自己的姐妹们能够在人口集中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团体,到那时,情况或许会有所好转。

    1827年年初,“纯保皇党联盟”试图拥立卡洛斯亲王登基。他们认为他是一个比他的哥哥费尔南多更为正直、有灵修,以及精神活跃的人。若瑟·若亚敬参加了这一运动,并成了多明我。克拉尔特团长的秘书。但是这些保皇党人失败了;其中有些人被行刑队处决了,另一些被关进了奥斯塔尔里奇监狱。马斯寡妇的儿子若瑟·若亚敬就在后者的队伍中。他被关进了要塞堡垒监狱,遭受到了与妻儿及与三个小妹妹分离的痛苦;为了让母亲有一个自由身,能更加彻底地把自己奉献给修会团体,若瑟·若亚敬成了三个小妹妹的“父亲”,照顾爱护她们。

    尧琴纳的痛苦是成倍的。她不仅为了若瑟·若亚敬和罗西塔的遭遇痛苦,而且她也看到了特奥多拉、德肋撒和玛丽埃塔将失去一个家。这一年对尧琴纳来说,是接受严峻考验的一年,考验她对自己孩子的忠诚,也考验她对那刚诞生的新的修会团体的忠诚。两者中哪一个更占优先地位?她该牺牲哪一个?在尧琴纳的心中只有一个爱,对耶稣基督的爱。是祂给了她共融,以至于她有能力为任何一个人、在任何一种环境中,全部付出自己。但她的痛苦和关心,她的喜乐和希望并没有被剥夺掉。天主的正是通人的博、有限和来与人接

    在这个时候,她的女儿们来到了维克镇。这位母亲必须把自己的注意力分给她的女儿们,分给修女们的培育,分给关在监狱的儿子,还要分给镇上的参议会所提出的要求:为他们的医院派遣一些服务的修女们。

    在伊瓜达拉,若瑟·埃斯特拉达先生继续在为她们能尽快去那儿服务作着一切准备工作。尧琴纳与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来到了正在翻建中的建筑物的最高层。在那幢老房子中,他们又添造了几间房作为女孩的教室,团体的宿舍,和新的小圣堂。镇上的参议会批准了提交给行政部的计划,若瑟先生就是这个部委的一个成员。但是,过了一夜,行政部成了一些最难以相信的指控的目标。人们甚至说,他们正在建设的是一所关押犯人的宗教裁判所。尽管政府部门曾检查过这个方案,但是由于指控所涉及的面之广达到令人惊异的地步,看来不得不谨慎一些,推迟进程。

    科奎拉主教非常关心魏杜娜第一个团体的成长情况。最初的成员人数逐步增加,这是事实;此外,所有的修女都很年轻,生活在维克镇的大墙之后,当她们晚上出去照顾病人时,常会遭到当地居民不断提升的骚扰,这也是事实。一些年轻人甚至跑到修女们的窗下,对她们咏唱小夜曲。主教决定把修女们搬到市中心去,他认为这是聪明的做法。埃斯特万神父介绍了一位朋友萨瓦索纳的男爵夫人,她为修女们在拉列拉的卡列找到了一幢房子,虽然那儿地方比较小,也没有花园,但她们换来的却是清静。

    修女们在服务的尽责上越来越成熟。当尧琴纳收到一封从塔雷加镇的参议会寄来的请求信时,高兴非凡,因为他们请修女到那儿的地方医院去工作。这是埃斯特拉达先生在当中牵线而成功的。18277月,这个慈善机关被批准成立了,10月份就在塔雷加创建了又一个新团体。索尔索纳的主教曼努埃尔·贝尼托·塔韦纳从一开始就与尧琴纳会祖和谐相处,他高兴地欢迎一个新的修会团体来到他的教区落户。

    此外,这位母亲同样对自己的女儿德肋撒非常关心,为她进入佩德拉尔韦斯的隐修院作着准备工作。在这之前,德肋撒请求母亲接受她作为一名修女生活在母亲身旁,尧琴纳对她的请求并未感到惊讶。当德肋撒还是孩子时,母亲就注意到了她有修道的圣召,但是德肋撒应该在其它修道院完成她的圣召。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尧琴纳还能奉献给天主什么呢?在经过了祈祷,并把事情汇聚在一起进行分析以后,她们决定让德肋撒到贫穷的圣女加辣修会去修道。102日,德肋撒领受了会服,不过她还不能作为一名正式修女,因为她太年轻,只有14岁,要到两年以后,才能接受她入会。她的大姐安娜为此大喜。

    尧琴纳看着孩子们的心情平安喜乐,心里充满了希望。在她从巴塞罗那回来以后,她又把自己完全奉献给去实现一个更伟大的梦想,即着手准备由她的修女们自己来管理第一个团体。但同时,她也为若瑟·若亚敬和罗西塔,以及她的小孙子担心。她为女儿们的进步付出了关爱。但此时她的主要活动集中在塔雷加。尧琴纳选择了她认为最适合担任此职的三位修女,随同四口驴子,和前来接她们的两个向导一起出发,去建立一个新团体。28日黄昏,她们到达了目的地。欢迎礼简直就是一场巨大的凯旋礼。教会与社会上的权威人士都前来迎接,不论在大街上,还是在阳台和窗台上,都挤满了欢迎的人。她们在一座圣堂前停下,进去问候了上主,然后,再从那儿列队行进到医院——这是一幢古老的,但保存得很好的建筑物。

    到了那儿,她们就向陪伴她们一路走来的这些权贵们告别。尧琴纳以自己简朴的风格对他们说了再见。当大门关起后,她就与自己的修女们单独在这所大房子里了。但是她的思绪却也在奥斯塔尔里奇监狱,与儿子在一起。现在,只有她们这几个人了;尧琴纳邀请自己的修女们到病房去探望病人们。她们刚送走那些权贵们,心里充满着无私的情感。现在她打算一个一个问候这些病人,为他们献出自己的爱,也为他们所受的苦,献上她的关心。

    从病房出来,她们就到了自己的房间。尧琴纳选择了一间非常小的房间,正好在圣堂唱经楼的旁边。她要在这儿呆一个月。这些修女还需要她的亲临和指导。她希望自己先体验一下她们或许会遇到的各种困难,并与她们一起调查一下日常事务,这些事务将允许她们把自己的祈祷生活与为他人的服务结合在一起。这些病人都是疾病的受害者,有些人正在遭受垂死的极大痛苦。

    尧琴纳从来不讲长篇大论,她只是以自己的行为告诉修女们,她们为病人们所付出的必须是耶稣基督爱的延伸。这位母亲分享了病人们的痛苦。在他们的痛苦中陪伴他们,就使得上主与他们非常接近,而对于她本人,并没有留下苦涩。她怀着尊敬的感情去接近这些病人。在她所说的话和所给予的服务中,有的只是爱;同样,在她提供给他们的食品中,包含的也只有爱。为此,当她对他们说不要害怕,天主是他们的父亲时,他们相信她,因为他们已经感到了自己就是她的兄弟姐妹。

    当她一坐下来,马上就给自己儿子若瑟·若亚敬写信。她安慰他、鼓励他,要他信赖仁慈的天父,祂安排的一切都是好的。在信中,她还向儿子描述了她们这团体在塔雷加受到的极大欢迎。在信的结尾她署名为:“你谦下和悲伤的母亲”;这句话告诉了我们她是谁,以及她的感受如何。她把自己奉献给教会事业,但是这并没有使她的母亲天性黯然失色。相反,她的温情却越来越增长,这是由于随着她对天主爱的增长,她对他人以及对自己亲生孩子的爱也随之增长。她心中的思念从一个人转到另一个人,并不需要登记注册。在这一个月中,她写了许多封信,只想把平安和希望送给每一个人;为了自己儿子重获自由,她做了自己能做的每一件事。

    当尧琴纳到塔雷加去的时候,那些留在维克镇的修女们不知道怎样在这位给予团体凝聚力和鼓励的会祖缺席的情况下和睦相处。耶稣基督还没有成为团体的中心,每一个人都按照自己的目标行动。这个团体要求自己的成员过贫穷的生活,但是生活的艰辛并没有被每一个人所接纳。悲观情绪在她们中间逐步蔓延,相互影响。喜悦之情的缺乏更增加了生活的难度,团体会走向何处呢?韦内兰达·丰德是第一批参加到这团体中的修女;她是修女中的佼佼者,她尽力使团体做一些尧琴纳会祖在这儿也会进行的工作。很幸运,正好在这时候,埃斯特万神父从奥洛特前来探访她们;发现她们所处的境遇,但他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早就预料到这些事迟早要发生的。他帮助她们重新找到了心灵的平安。他鼓励她们继续已开始的新生活,不过,他也留给她们自由选择更改自己跟随耶稣基督的愿望。

    尽管尧琴纳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还被关在奥斯塔尔里奇监狱,就像万箭穿心那样疼痛;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白天黑夜,只要一有时间,她的思子之心倍受折磨;但是她仍是带着快乐的心情从塔雷加回到了维克镇。她满怀爱心地拥抱了每一位修女。她关心着发生在每一位修女身上的事,然后又详细地告诉她们,在过去一个月中,她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在她的讲话中流露出爱和喜乐,这一切明显地向大家表示,对她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尧琴纳的热情传染了她的修女们。每个人都让她分享了自己曾有过的艰难时期,也告诉了她埃斯特万神父的来访等等;不过,会祖对于这一切没有作任何评论,最主要的是爱。上主才是救赎众人的天主。

1827年的圣诞期间,尧琴纳尽了自己一切努力来促动众人喜悦,创建了一个温暖的节日气氛。她彻底奉献自己,让欢笑和喜悦充满修女们的心。不过,在她内心,她也体会着呆在冰冷的监狱里的儿子的孤独感。

罗西塔经常到监狱去探访自己的丈夫。特奧多拉与自己的嫂嫂罗莎·马斯一起住在维克镇的老家。最小的玛丽埃塔很快就要到巴尔沃纳的熙笃会女隐修院去读书。当尧琴纳在塔雷加的时候,认识了该修院的院长姆姆,后者意识到尧琴纳既做母亲,又做会祖的困难处境,主动提出帮助她,让玛丽埃塔到那儿去读书。而特奥多拉现在已经是18岁的大姑娘了,天生丽质,具有魅力,是一个非常亲善温和的年轻女子。尧琴纳希望她能尽快与哥哥若瑟的朋友相识,这位朋友是军队里的军官,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人为妻。

18283月,尧琴纳为使自己的儿子重获自由,不断地努力。三月中,她到奥斯塔尔里奇监狱去探访自己的儿子。像往常一样,她骑着驴子从维克镇出发。一路上,她遇到了狂风,还好,她出门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当她一过阿武西亚斯,就看到前面的要寨堡垒;然而,还有一段路程要赶。尽管已经是阳春三月,但是并没有迹象显示出冬天即将过去。路旁仍然留着下雪的痕迹。驴子气喘吁吁地爬上小山坡,要寨的护壁在尧琴纳看来高大无比,好像要塌下来掩没她。抬头一望,她看见了哨兵在看管着犯人。终于,她穿过了监狱前的平坦空地来到了大门前。她对所碰见的第一个士兵说明自己是谁,以及到监狱来看望谁;然后,在碰见第二个、第三个士兵时,还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些话。最后,一个士兵把她带到了她儿子若瑟·若亚敬的面前。他们无声地拥抱在一起。相见的喜悦和温暖的感情充满了他俩的心灵,情不自禁眼泪直流。然后,他们谈起了家里的每一个人,发生的每一件事,特别谈到了罗西塔和孩子们,当然,还说了怎样使若瑟·若亚敬尽快得到释放的设想。尧琴纳的话永远充满着信心和信赖,充满着希望。因此,当她与儿子说再见的时候,她明显地感到了儿子已处在深沉的平安之中。

尧琴纳在回家之前,站在要寨堡垒前面的空地上,望着远景沉思了片刻。在她的脚下是奥斯塔尔里奇监狱和它高大的围墙,远处是拉塞尔瓦辽阔的平原和顶端盖满了积雪的蒙塞尼山脉。大风把乌云一扫而光,明亮的蓝天仿佛又把山顶切了一刀。尧琴纳亲切地看着这一切,脑子里闪现出战争和斗争的痛苦,从那以后发生了多少事情呀!即使现在,又有多少事情在发生!但是天主永远是忠信的。

322日,她回到了维克镇,而27曰她又再次去了巴塞罗那,因为加泰罗尼亚的亲王们将辞别,在皇家举行的观众接见会上,她要提出释放维克镇的儿子们的请求。警卫长官最后向尧琴纳让了步,答应在交付一笔赎金以后释放若瑟·若亚敬。欢天喜地的尧琴纳让自己的儿子分享了这一大喜讯。41日,她与罗西塔一起到奥斯塔尔里奇监狱去,把若瑟接了出来。这天正好是圣周二,尧琴纳预先唱起了复活节的光荣颂。

马斯和普特维达家庆祝父亲的归来。特奥多拉参加了他们的欢迎宴会,而尧琴纳和她的姐妹们在拉列拉的卡列的家里唱起了阿肋路亚,在她的心里,她也与她的孩子们亲密地在一起。在1828年的复活节,她越加深刻地理解了什么是自由。

    但是理智把尧琴纳从庆典中拉回到现实生活。当若瑟·若亚敬关押在监狱中时,他已经失业了;他母亲太熟悉儿子的倦怠情绪,也知道一个有着三个孩子的家庭所需要的一切,因此,尧琴纳仍然竭尽全力到处联系,直到帮儿子在巴塞罗那找到了一份律师职务为止。她还为儿子一家在那儿找了一间房,并为他们付清了前三个月的租金。而同时,她还不得不全力处理由她丈夫的弟弟和政治上的敌人豪尔赫·佩雷拉再次带给她的法律案件。这类问题将永远纠缠着她。

    尧琴纳到塔雷加去看看她的修女们在医院里工作的情况,在前去的路途中,她顺路先到伊瓜拉达,把儿子得到释放的好消息让若瑟·埃斯特拉达先生一起分享。她在塔雷加住了几天,总是不知劳累地给予人们安慰和鼓励。她还到巴尔沃纳隐修院去看望了玛丽埃塔。母亲发现女儿在那儿生活得很幸福,院长姆姆对她的评价不能更好了。28日尧琴纳到索尔索纳去,因为那儿有一个人想见她。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索尔索纳医院的管理层被从塔雷加那儿传来的好消息所激励,希望更多地了解在塔雷加工作的人员是怎样进行服务的。他们试图从中获得一些好经验以改进自己的制度,并能为病人提供一种更人道的服务。从塔雷加寄给他们的资料中显示出,他们之所以取得这些好成绩,很大一部分的功劳要归功于邀请了尧琴纳团体的修女们。他们强调了,这是一个相当有智慧的决定。曼努埃尔·贝尼托·塔韦纳主教以及参议会的主席都曾见过尧琴纳·魏杜娜。因此,主教鼓励他们请求尧琴纳的合作,并发扬他们的改革精神。而在尧琴纳和塔韦纳主教之间已经有一层相当成熟的友情。他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妇女的优秀品质,她也感到塔韦纳主教就像科奎拉主教一样,是一位伟大的合作者。

    那年的713日,埃斯特万神父过世了。尧琴纳感到自己成了孤儿。对她来说,这位神父就是天主的手指,他帮助她察觉了神的救恩计划,发现了真正的福音是什么。她无限信赖天主,但她也知道,没有人商量,她或许会作出错误的决定,因为在天主的旨意和她自己的意愿之间的那条界线是很微妙精细的,她也知道人性是脆弱的,在前进的道路上,需要有相互的支持。在她继续为教会服务的进程中,还会有谁比主教对她的帮助更大呢?科奎拉主教以他特有的爱和关怀,安慰了尧琴纳,并竭尽全力提供他的合作。他把圣地亚哥·拉米雷斯介绍给她,以后,他就成了尧琴纳和她姐妹们的神师。尧琴纳衷心感谢主教的推荐,信任他的选择。

 

 

    1829年元月初,尧琴纳再次前往巴塞罗那。10日,德肋撒在佩德拉尔韦斯隐修院发了初愿。

    发愿的礼仪庆典很简单。但对那些惯于默想天主临在于我们每一个人之中的人来说,这样的庆典却已是意味深长的了。哥特式拱形结构的回廊体现了一种优雅的朴素,但对两位方济各会的修女来说,它就是她们内心财富的一个不可思议的架构。高耸入天的松柏象征着她们心灵之所向,那简朴的喷泉水仿佛唱出了她们心灵清澈的美丽。尧琴纳妈妈在修道院的会客室里等待两个女儿,对她们三个来说,这天是一个大节日。两个女儿都承认她们的家是她们与天主相遇的第一场所,也是产生现在这一时刻的种子。就是在家里,她们才认知天主是自己的父亲,而全人类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就是在家里,她们了解到喜乐与平安是逾越奥迹的丰硕果实。她们在一起谈起了圣方济各和圣女加辣,谈起了有关他们的友情、简朴,和爱情。

    二月的一天,魏杜娜团体中的第一位姐妹过世了。在她临死前的最后一晚上,尧琴纳会祖整夜陪伴在她的旁边,不断安慰她,这也是报答这位修女的忠心。安娜、韦内兰达、方济嘉、罗莎等一起陪伴在她的身旁。她们曾一起分享了如何热切地愿意跟随耶稣基督的心境;一起分享了因姐妹的离去而留下的伤感以及初期修会的贫穷。与这位修女离别,给尧琴纳带来了很大的痛苦,但当会祖意识到她的姐妹已经获得了满全时,心里又充满了幸福。

    48日,尧琴纳会祖带着三位姐妹来到了索尔索纳·玛利亚·卡萨诺瓦斯,接受埃斯特万神父的培育,她成了三人中的负责人。尧琴纳姆姆像在塔雷加一样,与她们在一起共同生活了一个月。她亲身体验那儿的环境,对事情作出分析,并在531日签订了合同。主教给予准许,而且还提供给管理人员经济上的援助。修女们什么也不缺乏。他还将“关心她们的福利,注意她们是否生病了,或者看看衣服或鞋子是否需要更新等”事宜。由于魏杜娜团体的风格是给予那些最需要者免费的服务,因此,修女们所挣来的,或者人们送给她们的每一样东西都将作为共同财富属于修会团体。

    曼雷萨的医院也希望魏杜娜姆姆的修女们前去服务。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与曼雷萨教区是有联系的,他兴奋地收阅了这封请求信;八月初,修女们就到那儿落户了。这次,尧琴纳会祖没有像前几次那样陪伴她们前去。因为她和特奥多拉一起到巴尔沃纳去,她的小玛丽埃塔在13日领受了会服,正式成为一名熙笃会修女。

    她已经到圣母玛利亚隐修院去过几次。这是一个相当安静,而又利于默想的好地方。这贫瘠的土地成了远离世界喧闹的一块良田。直到十九世纪,它仍然是贵族们的休养之地;从十三世纪开始在那儿就已经有一所隐修院附属学校,后来逐渐变成了贵族们送自己的女儿前来接受培育的场所。尧琴纳自己觉得这是一所非常舒适的寄宿学校。隐修院里那所既简朴又美丽的小圣堂增添了她祈祷的气氛。参与诵读日课经和弥撒圣祭,给了她一种安宁感。这一次,她有机会与自己的小玛丽埃塔一起用圣咏祈祷;她轻易地分辨出众声音中玛丽埃塔的幼嫩嗓音。在会客室里,母亲和女儿促膝谈心,相互聆听。对尧琴纳来说,没有任何爱超出天主的爱,能把自己奉献给天主,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她早就体悟到,只有天主的是无所不在的。母和女儿双双把自己交托天主,永远寻求永恒的生命;在主合一的生命中,她们得越越强烈。12日,她们在这儿给若瑟·若亚敬发出了贺信。

    现在,只有特奥多拉一个孩子住在维克镇了。这女儿与尧琴纳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尧琴纳也最善于与她分享自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尧琴纳担心特奥多拉与从塔拉德尔来的一位男青年之间的关系。他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位医生,他们的意识形态和生活方式与马斯和魏杜娜家庭的有着明显的相异之处。如果这桩婚事成功的话,那将是很不幸的。在这件事情上,看来尧琴纳在处理的时候用了不当的方法。特奥多拉对安德烈斯的盲目爱情使母亲感到震惊,但是特奥多拉却变得越来越热情。

    一天,她们的交谈起了冲突,这两个性格强硬的人互相争执起来;母亲被担心女儿将来不幸的思想所控制;而女儿又被自己渴望相爱与被爱的情绪所控制。起初,尧琴纳把自己的担心解释给女儿听,向她提出建议。当特奥多拉表现出一种顽固的态度时,尧琴纳就对她提出忠告和主张;当这一切也不生效时,她就强迫她离开他;甚至威胁说,要她从维克镇搬出去。特奥多拉决定与安德烈斯一起逃走。她给安德烈斯写了一封信,信中倾吐了自己对他的爱,并请求他把她从母亲身边带走。

    安德烈斯·索莱尔隆克忠于她的心愿,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第二天,912日,他们就将结婚。安德烈斯得到了自己父亲的允许,在公证人托马斯·波特利面前,宣发了婚姻誓言。

    当尧琴纳知道了这一切后,她马上意识到一条巨大的鸿沟已把母女俩分离。她怎么竟敢这样做?!这一行动只是更加证明了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尧琴纳决定给特奥多拉一个反省的机会,就下决心把女儿带到曼雷萨的寄宿学校去。

    她们离开维克镇时,地上到处覆盖着雪。冬天来临了,天气令人感到不愉快。特奧多拉一改以前和蔼可亲的态度,拉长了脸,显出自己心情的沉重,表达自己拒不接受母亲的做法,认为她是在滥用自己的权力。特奥多拉不能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对于母亲所表达出来的任何关爱姿态,特奥多拉都以无声的敌意熟视无睹。母亲简直不相信,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女儿,就是当初那个毫不畏惧的小女孩——当维克镇的男孩子们拉尧琴纳束在腰里的绳子,取笑她时,总是站在母亲身边捍卫她的小女孩。一路上,尽管尧琴纳表现得很亲切,但这并没有使特奥多拉变得温和一些,尧琴纳也没有对自己所持的解决方法让步。她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交谈地来到了曼雷萨的玛利亚之伴女修院。这一幢黑通通大房子向一位19岁的少女及她随带的种种问题敞开了大门。而尧琴纳则悲伤地离开了它,她有一种将自己的女儿关押起来,并让自己的女儿在惩罚中度日的感觉。不!这既不是关押,也不是惩罚。她只是希望距离可以帮助女儿更加客观地认识到她那充满了激情的心,可以让她找到一个平静之地。

    她在曼雷萨市穿街走巷,最后来到了医院。她得知那儿的环境也改变了,意识到以前的那种互相合作的气氛已不复存在。在管理的方式上,院方与修女们的意见分歧。医院新调了一位行政管理员,他要求修女们所做的事,与会祖向她们所提出的不相一致。事实上,还正相反;这位管理员对修女们所安排的工作,不是修女们应该做的。双方起了争执,修女们认为这些事没有签署在合同上,而院方认为修女在医院里的工作,并不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令人满意,于是,他们把相互之间的抱怨提呈给市参议会讨论。

    团体开始分裂了。方济嘉·安格拉达是第一批加入到团体中的修女,罗莎·贝尔赫斯则是忠于尧琴纳姆姆的修女,她俩宁可回到维克镇,也不愿意服从院方的要求。她们认为在曼雷萨的生活方式与她们当初所选择的生活方式是不相容的。而团体的负责人以及其他的姐妹们却赞同市参议会的决议,并要退出她们的修会团体,因为在这儿,她们已经找到了一份职业。这事发生在修会成立了三年之后,对尧琴纳来说,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打击。除此之外,这对一个民间所创办的服务中心来说,也起了破坏作用,因这些修女们在这所医院安家仅是三个月之前的事。当然,尧琴纳看到了所发生的事情与鼓舞她们服务的福音价值观之间所存在着的差异。她觉得方济嘉和罗莎两人的态度是正义和值得表扬的。但同时,她也作了自我批评,认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缘于自己过于仓促接受了这一服务使命,而且在开始起步时,她没有亲自出席。

    就在这时候,特奥多拉要求前往巴尔沃纳去当初学生。正像她母亲所希望的那样,时空使得她重新获得了内心的平静,她为了避免再次见到安德烈斯,宁愿离开曼雷萨。安德烈斯从特奥多拉经常向他所表白的她的感情,以及从她对他所宣发的结婚誓言来判断,认为特奥多拉的失踪是由于她母亲的缘故。此外,在维克镇的高层中到处传言:是尧琴纳自己说她的女儿希望成为一个修道人。

    安德烈斯不知道特奥多拉的下落,就把马斯寡妇告上了民政法庭,要求她发誓不说谎话,而道出自己女儿的行踪。1830111 El,这位母亲回答了法庭的传令。她的心疼痛难熬,她感到非常悲哀,因为到处可以听到她女儿的名字。在维克镇和在塔拉德尔镇,每一个人都在议论特奥多拉。这是事实,最坏的事无非就是人们对她的评论,不过,同样是事实,特奥多拉并没有听到任何坏话。尧琴纳怀着非凡的平静口吻告诉法庭,是这位学生本人提出调往巴尔沃纳的隐修院去的。安德烈斯不相信是特奥多拉自己提出这样的迁移,坚持要去验证这位女青年的心愿到底是修道还是结婚。他想知道特奥多拉是否已准备放弃她的婚姻承诺。

    在二月份和三月份的调查档案材料中,仍保留着对特奥多拉声明所作的有关记载,巴尔沃纳隐修院院长提交的信息,以及安德烈斯的上诉书;他的上诉依据就是特奥多拉在1829911日写给他的信。这封信是她在感情冲动下写成的,在这封信中,特奥多拉表达了自己对安德烈斯的热烈的爱情,称她的未婚夫为丈夫,请求他把她从自己的母亲身旁带走。信中所揭示出的事实是,特奥多拉对安德烈斯有亲密的感情;法官、地方官员都接纳了这一事实,再把它递送到塔拉戈纳大法庭,存在档案资料中。尽管最终法官们还是根据了特奥多拉本人的心愿进行审判,接受了她所说的,后悔自己以前所作的一切,她现在渴望成为一名熙笃会修女,把自己的一生献给天主等等;但这一事件还是给尧琴纳带来了一些烦恼。

    尧琴纳会祖经历了一段困难的时期,在具体的事实上她体会到自己作为一个会祖和作为一个母亲的失败经验。

    在塔雷加,尧琴纳修女们的工作热情在过去两年中都得到了普遍的好评,但现在在这团体中也出现了紧张气氛。在1830105日所召开的市参议会上,参议们对修女们所从事的工作表现出不满意的情绪。就像在曼雷萨一样,这个团体也一分为二了。一些有水平的平信徒觉得医院管理层企图利用修女们的劳力,却不去理会她们有宗教生活的需求。他们劝告修女们应坚定地遵行协议上的内容,忠于尧琴纳姆姆。但是市参议会敦促修女们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团体,从维克镇的团体中独立出来。参议会喜欢自己来使唤她们。有些修女让步了,同意从魏杜娜的团体中分裂出去,而其他的修女们决定回到她们的母院去。102613前,这些决定回到母院去的人离开了医院。

    过去两年的经验足够让尧琴纳细细咀嚼并加以深思。要求加入到她这一宗教团体中的人越来越多,连巴塞罗那救济院这样的大单位也邀请她的修女们去承担重要的工作。但另一方面,她的修女们不得不离开曼雷萨和塔雷加两个地方,并且这两个团体也因此而分裂了。此外,她在对自己女儿的爱上又体验到了失败的滋味。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难道仅仅是缺乏经验所造成的?

    在每一件破坏之中,有罪介入其中。尧琴纳很快就承认自己有罪。偏爱?匆忙?对修女们的培育不充分?对特奥多拉有一种专制的爱情?每一种因素都可能存在一部分。不过,尧琴纳并未被失败所击败,也没有感到悲哀。她知道天主是爱众人的父亲,祂特别爱那些软弱、有限、需要得救的人。这是尧琴纳心情平静的根源。在天主面前,是没有失败的。因此,她继续怀着喜乐和热情奋力工作。天主的爱给了她希望,把她从种种困境中拯救出来;她会找到一种新的方式来爱特奥多拉,一种新的方式来培育修女完成委托给她们的使命。基督徒的生命就是一个不间断的重生,它是一股爱的能力,带给我们新生命,使我们能逐步进入耶稣基督的完美之中。

 

的工作得以确立

    巴塞罗那的救济院建立于1802年;其目的是为了保护和指导那些“游手好闲者、流浪者、有过失的孩子、残疾者、低能者、被宠坏者、衰老者和乞讨者”;但由于战争的缘故,董事会不复存在,救济院陷入了无人照管的地步。1814年,坎波·萨格拉多的侯爵是当时加泰罗尼亚的总司令,他决定重新组织救济院,因此,到1829年时,救济院里一共住了1123人。普埃托努埃沃的侯爵、依纳爵·拉蒙·德塞列斯先生也是新董事会的成员之一。

    当尧琴纳的团体刚成立的时候,拉蒙·德塞列斯先生就认识了尧琴纳。那时,她去见他,是为了请他提供资金,但是被拒绝了,因为依纳爵先生觉得这个初出茅庐的人所订出的方案,就像是建立在沙滩上的房子,根基不会牢靠。后来,侯爵在观察后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最终他认为尧琴纳的这些修女是最适合到救济院来工作的人。这些修女们可以为妇女们服务,这些女人包括119个女孩和355个妇女,她们都是跛子、瞎子、聋子、哑巴和老年人。除了这些工作,修女们还可以为整个救济院安排吃的,为每一个居住者洗涤和熨烫衣服。

    尧琴纳研究了他们的提案,然后去征求主教的意见,最后她决定接受这个工作。这个组织在当时的西班牙是安排最合理的机构之一。在那里,修女们可以完成自己蒙召进行的使命,而且毫无疑问,她们在工作的同时,还可以帮助自己的团体成长,使整个加泰罗尼亚地区的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团体。于是在18291110日,尧琴纳在合同上签了字。

    为了组成这一个新团体,尧琴纳在魏杜娜团体中挑选了几个最适合、最忠贞的修女。尧琴纳指定韦内兰达·丰德修女做团体的负责人;尽管丰德修女只有26岁,但是好几次当尧琴纳不在家的时候,都由她做代理会长,在那些机会中,她已经展示出自己的领导才干,并具有一种真正的福音精神。除此之外,丰德修女也是团体的最初成员,曾得到埃斯特万神父的亲自培育。1119日这个团体就搬到了救济院去了,尧琴纳陪了她们几天。

    尧琴纳为了这一新使命而极其快乐。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环境,在那儿,修女们可以倾注自己的爱心,让他人分享她们的喜乐和活泼的幸福生活。祈祷,使得她们能沐浴在天主圣父的恩宠下,开放自己的心灵让天主圣神在她们身上工作,并且还使她们在自己所服务的对象的脸上看见耶稣基督。当尧琴纳姆姆领会到这个新团体将会感召周围的人,更深地认识人类的价值观和基督徒的价值观时,她的期望与日俱增。

    卡多纳镇的参议会为了对政府所提出的博爱活动作出回应,因此也提出了,希望能为卡多纳镇上最急迫的需要做些好事,重建一所医院和解决教育问题。因此,参议会想到了维克镇埃斯科里亚尔家的那些修女们。183110月中旬,另一个团体成立了,修女们承担了双重使命:照料病人和教育年轻妇女。这是所开办的第一所学校。但是会祖已经吸取了教训,因此很仔细地规定了修女所能承担的责任应是有限的,同时也根据会规,制定了一些禁止的事项和活动。

    维克镇也希望自己有一所救济院,因为它不仅能为各种有需求者提供一所庇护所和所需之物,而且还可以根据每一人的不同能力,对他们进行一些职业培训。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非常支持这一想法,并想尽一切办法帮助这一事业。与此同时,普埃托努埃沃的侯爵、依纳爵·拉蒙·德塞列斯先生也大力支持,因为正是他发起了这个基金团体。此外,修女们本身是极其节俭的,只需用很少的资金就可以维持她们的生活和将来。主教和侯爵都了解尧琴纳·魏杜娜这人,并且也非常赞赏她的修女们在巴塞罗那的工作,因此,请她也能对即将开办的这个机构负责;但是尧琴纳姆姆谢绝了。这些事在她看来还不够清晰明了,她从过去的教训中已得到了经验,要维持这样的一个机构必需花费大量资金,而她既不能使机构中的人员,也不能让她的修女们经受一个最终可能会失败的境遇。

  但修院院长海梅·索莱尔请求尧琴纳不管作出多大的牺牲,也要承担下为之服务的责任。主教也亲自向尧琴纳提出了请求,她服从了。她没有足够的钱,此外,也理解在此工作中可能会发生争执,如果这合同与普通教友签订,要让教友来管理男人和男孩的领域,或许以后争执还会不断上升。再说,教友需要靠工资来养家糊口,只付给他们很低的工资,他们能忍受吗?而修女们的情况就不同了,她们能意识到自己也是属于教会,是天主子民中的一员,并且也已经把自己奉献给了天主;因此,既然这是主教的意愿要为穷人服务,那么,她的团体就来承担这一风险吧。

    另一方面,魏杜娜的团体已经出了名,请求进修会的人日益增多。或许,也是通过了嘉布遣会的神父们,尧琴纳姆姆才知道了马尔格拉特地方的一位年轻妇女,她长得非常矮小,说实在的,她长得很丑,但是她有一颗伟大的心,此外,她还有自己的愿望和所关心的事。有一天,尧琴纳经过兰布拉,有一个年轻妇女迎面走来。尧琴纳的第六感官告诉她,这人可能就是曾有人对她提起过的保拉,这女孩是到巴塞罗那去寻求是否可以在那儿度自己的修道生活;这个年轻人立志回应天主的召唤做一个修道人。当两个人走近时,尧琴纳脱口而出叫了保拉的名字。意外的相遇使她们欣喜万分,她们互相作了自我介绍。在花香鸟语的陪衬下,她们立刻进入到一个深层次的交谈之中。她们谈到了天主之国,谈到了她们愿意与穷人和纯朴的人一起分享福音的好消息,谈到了年轻人需要得到更好的教育,也谈了照料病人并为那些不幸和遭遗弃的人打开大门。保拉意识到尧琴纳已经在做这些好事,但是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加入到她那个团体中去。她们分手的时候,都产生了一种再能重相逢的感觉。果然,她们又重逢了。几天以后,她们在街上又相遇了,像老朋友那样打了招呼,尧琴纳像她所习惯的那样大声说:“你是否考虑了那个问题?我想你会成为一个修女。”保拉告诉她自己的困惑:她几乎不能阅读,因此,尧琴纳就邀请她一起去了巴塞罗那的救济院。在那儿,她们谈了很长时间,通过交谈,尧琴纳清楚地知道,保拉有足够的知识,所以她对天主和对人类的爱可以通过奉献自己和不断的服务而表露在世人前。接下来,她们反思和祈祷了好些天,当尧琴纳回到维克镇以后,又写了一封信给保拉询问她是否会拒绝天主的旨意,保拉很感激尧琴纳对她所说的贫穷与祈祷,喜乐与爱心。尽管见习期是使人感到乏味的,但是对保拉来说,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保拉在得到父母的同意以后,就告诉尧琴纳,她将去她那儿。

    尧琴纳姆姆把这一消息告诉了修女们,她们都非常高兴。保拉好像很适应这儿的环境。对修女们来说,这证明了这一新的工作是天主圣神在教会内所结的果实。这一位年轻有抱负的女子的来临,给了团体一个承诺,那就是其他人也会在圣神的派遣下前来。玛利亚·萨瓦特斯、玛利亚·法里奥尔和德肋撒·普拉特就是最新加入团体的成员。

    1832128日保拉到达了母院,她充满着尧琴纳·魏杜娜的精神。每天以公祈祷开始一天的生活,又以奉献自己的爱和服务来结束一天。只要有可能,她们尽量挤出时间来休憩。这时候,她们就在简朴的喜乐中共同分享相互之间的友情。在节13或大瞻礼的时候,这些见习修女就以自己所创作的方法在彼此之间阐述天主的救恩奥迹,通常她们用艺术的方法来表述之。她们相互之间交谈的内容都是集中在耶稣基督、在宣报天国的来临、在怎样向他人传播福音上,这一切给保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几乎没有足够的生活用品的妇女们却永远是如此喜乐,这喜乐告诉了保拉谁是她们生命中的绝对者,也告诉保拉她们感到自己被天主所爱是多么幸福,而这一切都表现在她们的宁静而平和的心境中,也在她们充满了勇气和信赖的气质中。达到这一切的关键是彻底地抛弃自私心理,并且她们在放弃自我的过程中产生了新的爱情,把它作为礼物奉献给她们自己以及他人。保拉的房间是楼梯下面的一间小暗室,地上铺着的是粗陋的稻草垫子;为她安排这一间房,是对她祈祷作出的一个回应。这样的环境有助于让她学会在穷人中生活,以便能与那些有需求者接近。她看出尧琴纳会祖是这一切的中心。她和几个老修女的亲身榜样帮助了这些见习修女成为一个忠于自己会规的人,她们也以自己的榜样向年轻人阐述了基督福音对她们来说意味着什么。除了爱、实用、简朴、贫穷之外,在她们身上,人们看不到其它的态度。尧琴纳姆姆非常注意对见习修女的培育,即使在最微小的细节上也不马虎,为了一个特殊的使命,她以各种可行的方法来准备她们。

    通过了见习期的学习,见习修女必须拥有坚强、谦虚和勤勉的精神。如果一个人由于身体状况不佳,或者由于意志不够坚强而不能遵守会规者,那就劝她回家;因为这标志着她们没有投入到魏杜娜团体中的圣召。尧琴纳会祖所需要的修女是一个简朴、贫穷和实用的人,并且她还应该是一个能祈祷的人。否则,她不能委任她们去承担任何使命。天主之国提倡的是勇气和效果。基督徒的生命既是一场斗争,也是一次盛宴。

 

战争和流放

    1826226日至今,已经过去了七年。此时,修女们不单在巴塞罗那和维克镇的救济院内为贫病者服务,而且还在索尔索纳的医院和卡多纳的学校医院中服务。在母院里有一些年轻妇女组成的一个小组,正处于见习期,尧琴纳·魏杜娜的灵修精神对她们起了鼓励作用,帮助她们在忠于天主和服务人类的使命中活出自己的圣召。自从1808年起,在加泰罗尼亚地区的政治一直处于不稳定状态,尽管后来会祖本人和她的努力都将受到西班牙王朝正统派发起的战争的考验,但是政治的不稳定并没有妨碍她们日益增长的热情。

    在费尔南多七世国王驾崩以后,他的兄弟卡洛斯是王室正统主义者的领袖,于1833101日自己登基做了国王。玛利亚·克里斯蒂纳依照她丈夫的心愿命名了摄政党,在自由党中寻求支持者,尽力防卫她那很小的女儿伊莎贝尔的王冠。因而两派进行了争斗,其目的并不仅仅是争夺王朝的问题。两个政党各自召集了西班牙人民,展开了一场国内战争。

    183575日,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蒙天主召叫离开了人间。对于尧琴纳来说,从第一天看见主教起,他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他接纳了她所拥有的梦想。他俩的思想和希望共同体现在尧琴纳的团体中。主教帮助尧琴纳发现怎样使她的见解得到具体落实,而且在她们最困难的时候,还在经济上援助她们。他批准了由埃斯特万神父所制定的会规。他对修女们所给予的评价,使得更多的人了解了她们,也使得其它教区为这些修女打开了大门。尧琴纳确实感觉到了他的离开,而那时也真是政治上极其困难的时期。

    也是在7月份,自由党在利乌遭遇到了一种不安的处境。某些小组的极端派发起了对修院的攻击,甚至焚烧修道院。修士和修女被认为是卡洛斯的支持者。725日那天晚上在巴塞罗那所发生的事,在十九世纪西班牙历史上留下了最糟糕的记忆。战争逐渐向山区发展,但是局势的动荡继续笼罩着每一处。战斗的恐怖仍临在于争斗的双方内。在维克镇,卡洛斯的支持者们派遣了两个年青人装扮成自由党人混入战火班里,而自由党由于不能对暗杀者进行报复,就虐待和关押他们的亲属。

    若瑟·若亚敬·马斯是一个老牌保皇党人,强烈地捍卫卡洛斯的事业,这时正为了安全把全家送到法国去。尧琴纳全身心地把自己交托给修女们和她们所从事的事业,从来也没有想过将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1837412日,晚饭后,尧琴纳姆姆正与团体的姐  妹一起,边缝纫,边谈天,大家都感到搬到新家太好了。感谢索巴索纳的男爵夫人,使她们有机会搬到了卡列嘉布遣会的地方,现在她们的房间多了许多。在救济院里工作的修女们也修建了一条通往圣欧拉利娅圣堂的过道。自从她们成为反教权者嘲笑的对象以后,她们走出大门去参与弥撒成了一件极其困难的事;连不懂事的小孩子也混在其中嘲笑起哄。

    这是休息的时间,修女们彼此分享一天中的遭遇。看到他人对自己所分享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分享者心里乐滋滋的。这是一个欢笑和喜乐的时间,是睡觉之前一个脍炙人口的时间,确保了修女们有一个快乐的夜晚。因此,在一切因素都展示出慈爱平和的时刻,修女们被不期然的敲门声所惊吓,八个士兵和一个长官进来了。他们寻找尧琴纳女士、马斯寡妇,尧琴纳姆姆沉着地接待了他们。她温顺地转向他们。她11岁的外孙女德肋撒那时正坐在她的旁边,自然没有意识到他们来抓尧琴纳进监狱。玛利亚·萨瓦特斯不想单独留下尧琴纳,她陪着士兵走出去,请求让她与尧琴纳姆姆呆在一起。五天以后,尧琴纳被释放了。当她们回家以后,玛利亚·萨瓦特斯把她们在蒙卡达城堡中所度过的五天经历一点一点地告诉大家。玛利亚·萨瓦特斯不知疲倦地一再回想起姆姆对每一个人的爱,不管是士兵还是犯人,她一样地爱。她详细地描写了尧琴纳姆姆的平静,她向修女们担保说,尧琴纳的态度就像保禄宗徒一样,她的态度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人,我们是在天主内生活、行动且存在。

    人们还沉浸在会祖回到团体的喜乐之中时,再一次的分离即将到来。无论是教区的代理主教还是在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临死前不久指定给尧琴纳的听告解神父,两人都一致认为尧琴纳会祖应该保护自己的生命和自由。因为她的丈夫是那位竭尽全力支持卡洛斯的知名人士马斯律师。以当时西班牙反宗教的情况来看,如果她遭殃的话,她的修会团体也将被销毁。为了安全起见,尧琴纳暂时应转移到巴塞罗那的救济院去。她见到韦内兰达·丰德修女时高兴至极,与她一起谈论了当时的政治形势,也一起分辨了该怎样做才可以达到最佳效果。不多久,她又不得不离开那里。西班牙王室正统派的军队通过若瑟·若亚敬邀请尧琴纳到贝尔加的军队医院去帮忙。对尧琴纳来说,接受这样的邀请极其困难。这一分离或许会损害整个团体。尽管她去帮忙,只是为了那儿的病人之需,但却可能被他人解读为是党派之间的政治选择。但是他们劝告她接受这一邀请,她不得不离开了巴塞罗那。索尔索纳的主教确实非常高兴。多年以来,他一直希望在他的教区也有尧琴纳的姐妹们,尽管这次不是去成立一个机构,但是有尧琴纳亲自前去,也是一件大礼物。母院中一些处境危险的修女们也与尧琴纳一起前往军队医院。

    但不管这样,在维克镇救济院服务的修女们也因得到人们的爱戴和尊敬而欣喜万分。人们需要她们、称赞她们、保护她们。她们的博爱精神在朴实的人们之间相互传染,他们为有自己的福利中心而感到自豪,好像自由党正在为他们开庆功会一样。

    西班牙王室正统派延长了对卡多纳的封锁,该镇仍然在他们的控制下。医院里住满了伤病员和病人。他们只得另外安排一些床位,以便有可能接纳前来的所有人。修女们的无私精神得到人们的赞扬。她们与索尔索纳的修女们一样,不论对守军还是对围攻者,都给予同样的照料,且以各种各样的方法支持他们。在她们的服务对象中,病人或受伤者是属于正统派部队还是属于自由党派,绝不是她们考虑的因素。修女们的使命是超越在派性之上的。

    这个小小的宗教团体发现自己被分开了。尧琴纳和大约15位修女与王室正统部队在一起,而其余的修女却在自由党控制下的地域内服务。在贝尔加的医院里,这一支新到的团体慷慨地为病人奉献自己的服务。她们所处的环境对她们的宗教生活相当关注,也支持她们所提出的度宗教生活的要求。在维克镇她们体验的是嘲笑,但在这儿她们受到人们的钦佩和关爱。不过有时候,她们也会遭遇痛苦。

    1837年的圣诞节即将来临,尧琴纳姆姆必定是经历着一些非常艰难的事。因为维克镇修道院院长海梅·索莱尔毅然挑起了与保拉·德尔布依格联系的任务,去问她是否能到贝尔加一次,因为尧琴纳姆姆需要见她。会祖所面临的处境一定是非同寻常的。在当时这样的非常时期,要求保拉去作如此大的牺牲,不是像尧琴纳这样坚强而又勇敢的人的作风。她非常熟悉政府禁止人们从一地移到它地。她也知道当人们翻山越岭时,极有可能被军队枪击。必定有某些极其严重的事在胁迫魏杜娜的小团体,她才会提出这个要求。保拉去了贝尔加,与尧琴纳一起庆祝了圣诞节。她从来没有告诉他人,尧琴纳姆姆的痛苦是什么。我们知道这一切,只因为保拉告诉我们“在天主的恩宠下,她使自己平静下来了”。这些已足够让我们知道,尧琴纳以姐妹之情向另一个人倾诉了她的全部遭遇,同时我们也知道,保拉是一位非常突出的妇女,忠诚,又有能力来承担痛苦。她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在风雪交加的日子里从贝尔加回到了维克镇。

    1839831日,签订了贝尔加拉条约,该条约使王室正统派作了许多改变,在贝尔加的医院同样也有了变化。只要他们还有可能抵抗,贝尔加就向那些撤退到北方的士兵和忠于卡洛斯国王的保皇派敞开大门。那几个月对修女们来说是非常艰辛的。她们已没有什么资源,但却需要超负荷地日夜服务。

    184071日,埃斯帕特罗在曼雷萨成立了总司令部。从那时起,就有大批的公民匆匆忙忙移民到法国去。修女们一直等到最后一刻才启程。3日傍晚的时候,她们被迫离开。尧琴纳姆姆与一些年老体弱的人先走一步,然后,其他人也逐步离去。

    她们经由波夫莱德利勒特和登胡克城堡一路出逃到法国。路上他们不仅因为感受到身为难民的痛苦心理,也承担着害怕突然从后方追上的人,虽然那些人并不是敌人。只有一只驴子陪伴着她们。她们好久之前就已经营养不良了,也没有足够的旅途中所需之干粮。她们花了七天时间穿越加泰罗尼亚美丽的土地,却没有心情去欣赏七月份田野里那些缤纷的颜色和悦耳的声音。山崖和清泉向她们招手致意,但她们甚至没有注意到卡斯蒂利亚和埃斯特雷马杜拉的家禽。不管是布满了星星的夜空,或是由蝉鸣声所形成的优美交响乐的午时,她们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天开始前清早的祈祷和一天旅途下来晚上的祈祷,既不是仰赖于那曙光照射的珍珠般的晨曦的召唤,也不是依据宁静的、充满了隐私般的寂静之夜的指示;反而变成随意、随时的祈祷。她们精疲力竭、憔悴衰弱;却不能找到一滴水。尧琴纳认为在石头地下或许会有泉水。她们搬起了大石头,感到那里有潮湿的空气,就兴奋不已;果然她们发现了水源,它正像及时雨,更新了她们的精神。她们尽了最大的努力,挖掘了一个小洞,由此缓解了她们的饥渴。一路上,这是唯一的一次安慰。老修女轮流骑在驴背上。当她们在大地里行走或睡觉时,陪伴她们的是头上的太阳和月亮。她们的脚上都起了水泡,有些人的脸上也由于水泡而肿胀起来。当她们仿佛已无力再朝前迈步时,人所特有的那种自我保护的本能总支撑着她们继续向前进。这是一段苦路。尧琴纳认为,是耶稣基督背负着她在前进。如果不是祂的帮助,她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一旅程。

    79日的中午,他们终于到了普拉德斯城,在一座修院里受到了热情的欢迎。军队总司令若瑟·索尔)在贝尔加的时候就熟悉这些修女们,为她们提供了一座住所。修生们出来见她们,看见她们这种情况深受感动。有些人甚至掉下了眼泪。过了一星期左右,当修女们得到某种程度上的恢复后,就被带到了佩皮尼昂。她们希望在这座城市里,可以找到方法来赚到一些生活费。尧琴纳希望能尽快见到主教。若望·方济各·索纳克一贝尔卡斯泰勒主教款待了她,在她和她的修女们住在那儿的整个时期内,主教就像她们的父亲一样关爱她们;并且主教还把她们介绍给伯多禄·巴赫神父,他也是出身在维克镇的,现在是耐利地区圣斐理伯堂的本堂神父。他成了她们一个了不起的帮手。

    当她们能开始过自己的修道生活后,她们就在自己的家里为病人服务。团体这座小小的住所成了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地方。她们竭尽所能为每一个要求作出回应。事实上,她们令人满意的服务成了向每一阶层的人们介绍她们的免费广告。尧琴纳的恬静,善于与人结下友情的能力,不单把她们与西班牙移民结合在一起,而且还与许多法国家庭紧相联。尧琴纳姆姆的生活经验如此丰富,因此她很容易混入任何一种生活环境之中。她说的不是一套一套的理论,而是用爱德和信德与人交往;前来向她咨询的人们,离开她时都充满了她那样的喜乐和信赖。尽管她们是在异国他乡,但是天主子民的语言是相同的。她们在这儿就像在任何地方一样,遵循的法律就是爱,并且她们的工作只是宣告天主之国。魏杜娜的团体是一个很小的团体,但她们知道应该使自己成为生命、共融和真理的种子;她们是由天主所派遣来成为世界的光和盐的。

     从经济上来说,她们经历了最困难的一无所有的时刻。她们的手工劳作并不稳定;尽管她们的老熟人、普埃托努埃沃的侯爵,现在担任西班牙侨民的领袖,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修女们的朋友,不时也送一些礼物给她们。但这些礼物并不是总能与她们最急迫的需要相一致。但这并没有关系。她们只要可以在平安中活出修道生活的承诺,这就够了,她们并不需要更多的东西。

    她们在法国呆了三年,但这并没有把她们与巴塞罗那、维克镇、索尔索纳和卡多纳的团体相分离。会祖每天每夜想着自己的姐妹们。尽管她明白这个机构是天主的工程,祂会照顾一切,但是尧琴纳姆姆对每一个修女的爱是如此深切,因此,这一分离对她来说,特别难受。她多么想知道,每一个人是否做得很好,团体是否保持着团结友爱,会规对她们是否起到促进作用,修女们是否常能按照会规进行反省。她多么想知道,耶稣基督是否是每一个小团体的中心。只要有可能,她就通过韦内兰达·丰德修女与她们联系,尽管韦内兰达修女物资很缺乏,但是她想方设法从储备中找些东西寄到法国去。

    那些生活服务在西班牙的修女们保持着对会祖的衷心耿耿。两个救济院的负责人韦内兰达·丰德和保拉·德尔布依格都非常忠于尧琴纳姆姆,她们知道怎样尽好责任。会规规范了她们的生活方式,帮助她们在爱中不断成长,也陪伴她们行走在十字架道路上。她们从默想中获得承受所处环境的忍耐力,也能带着对新生命的向往,勇敢地迈向未来。保拉·德尔布依格经受了有几个修女离开母院的压力,但仍坚强地管理着维克镇的救济院。尧琴纳被指控为一个逃亡者,因此自由党派企图没收她们的财产,至少他们想切断修女们的团体与圣欧拉利娅教堂之间的通道,后者对修女们来说,就是她们祈祷的小圣堂。保拉聪明伶俐,动作又相当敏捷,她避免与他们正面冲突,却通过无条件地为穷人们服务来赢得了普通群众的接纳,从而得以保持了现状。

    到法国去的共有15位修女,其中有3位修女在流放过程中离开了人世;而其余的修女一旦危险期过去后,就分组回到了西班牙。到1842年的时候,在佩皮尼昂只剩下了尧琴纳会祖、三个修女和两个望会者。看来,她们打算在10月回到祖国,但是情况有变,迫使她们不得不又耽搁了几个月。由于革命党人的敌意,她们回巴塞罗那需要冒风险。除此之外,尧琴纳姆姆的女儿依搦斯——现在已是寡妇——邀请她在回西班牙的途中去贝济耶一次;由于依搦斯的女儿德肋撒进了达马斯·内格拉斯的修道院,现在只留下了依搦斯一人在家。尧琴纳姆姆在给丰德修女的信中,详细地讲述了每一件事。她说,她不得不去贝济耶,否则要被认为缺乏爱心了。她再一次向我们众人展示了她广博的心,她的心也是对自己所爱的人开放的。她的修道生活并没有泯灭她的母性,反而使她的心灵更充满温情。

    直到1843年春,尧琴纳姆姆才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加泰罗尼亚。

 

对会规的几点

    尧琴纳从法国回国时,是沿着海岸线回来的。她从菲格拉斯回到了巴塞罗那。在她拥抱韦内兰达·丰德修女的时候,她立刻就感到了,在她被流放期间,韦内兰达忠于职守,尽心尽力照顾和监督所有的修女。在救济院的这个修女团体充满了无穷的喜乐。在她们分离的那段时间里,尧琴纳和韦内兰达每天彼此代祷,在祈祷中,她俩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就仿佛天天相见一样。她们有多少话要让对方分享!而她们又马上意识到尽管国界线把她们分隔两方,但是天主的爱在当中工作,把她们融汇在一起。就像耶稣所教导我们的,天主日夜照顾着田野里的百合和天空中的飞鸟。她们的天父安慰了她们、保护了她们、鼓励了她们。从这一经验中所进发出一股新的力量,可以使她们把已开始的事业继续开展下去。她们不会对自己所遭受到的一切保持沉默,这些详情都将一桩一桩实事求是地加以阐述。她们知道逾越节带给人们的喜乐,这使得她们能体贴地相互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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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尧琴纳利用她在巴塞罗那的有利条件到佩德拉尔韦斯的穷苦人圣女加辣隐修院去看望自己的女儿。这团体的成员也同样不得不在1835730日离开了她们的隐修院。安娜和德肋撒告诉母亲在圣雅各伯瞻礼的那晚上她们所经受到的恐惧。她们告诉她1835年以后她们所住的地方,以及她们是怎样生活的;接下去又说了1838年时她们又是怎样回来的。母亲仔细地听着她们娓娓道来。她最感兴趣的是想知道她们是怎样把这些事件与她们的生活整合起来的。她对天主和对自己女儿们的爱在她心里形成唯一的一股喜乐之情,就像她所说的,这一喜乐就是,重相逢是为了感恩!

    在五月份,她到了卡多纳去。她焦急地想见到那儿的修女们。她迫切地想听她们告诉她,做了一些什么工作。她差不多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与卡多纳团体生活在一起。从那儿出发,她又花了4天时间去看了自己的女儿特奥多拉和玛丽埃塔。尧琴纳姆姆对每一个人表达了自己的关爱。然后,她又去了索尔索纳。在她回母院之前,好像她又去了一次卡多纳。

    916 日,尧琴纳回到了维克镇。这两个团体的喜悦并非用语言能表述。甚至卡列嘉布遣会处的邻居们也走出家门向她问好。他们觉得她属于他们,因为她是那样仁慈,那样吸引人。喜乐和眼泪中混合着他们的爱。

    尧琴纳会祖回到加泰罗尼亚,赋予了每一个人新的精力。但光有精力并不够。自从团体成立至今,已过了16个春秋;初学院也已经关闭了6年。现在是重新整顿的时候。如果没有初学院,她们就不能增加生力军,也就不可能派遣修女到他人家去;也不可能对人们的需求作出回应。对于那些有职业技术的修女们也需要对她们进行一些特殊的培育。如果忽视了她们的良好意愿、她们对原则的忠诚,她们对魏杜娜大家庭的支持,那么,其后果也将是争吵和分裂。

    初学院重新开学后一个半月,尧琴纳对圣若望·阿瓦德萨斯的要求作出了回应;六年之前,他就提出了这个要求,但由于当时的政治环境以及其它的种种困难,那时不可能满足他的要求。修女们将负责一所医院,并且她们希望能成立一个教育机构,至少能暂时给予人们一些教育。

    一年以后,在阿武西亚斯的医院管理层要求再派一个团体去负责一所医院和一所学校。为了更好地对它的可能性和有限性进行评估,尧琴纳亲自到那儿去了两个星期。学校于1845720日正式开学,那时,第一所学校已经开办13年了。一个月以后,尧琴纳姆姆回到了维克镇,她越来越确信已有的机构需要重新整顿,并且还需要进一步培育。她的大家庭正在成长,到处开花。

    那时候,有两个人被认为像圣人一样与尧琴纳姆姆通力合作。当初在佩皮尼昂帮了她们大忙的伯多禄·巴赫神父,现在回到了维克镇。他继续做她们的神师神父,现在,他的影响还延展到当初留在西班牙的那些修女们。他是主教的参谋,也是听他告解的神父。另一位是安东尼奥·玛利亚·克拉雷特神父,他曾在1843年下半年带领修女们避静,从那以后,他也一直保持着与魏杜娜团体的联系。他主要参与对修女们的培育工作。他与会祖的友情成了在尧琴纳作出决定时道德上的支持者,在尧琴纳作决定时,安东尼奥的标准成了中心。克拉雷特神父在教区法庭上是一位深受人们赞赏的人。尧琴纳请安东尼奥·玛利亚·克拉雷特神父把埃斯特万神父起草的会规加以完善,但那时他没有接受。尧琴纳深刻意识到有必要改进会规,于是在1845年她亲自动手对会规作了补充。

    尧琴纳决定对修女们的工作重新做一个安排,她根据当时所处的环境之需要走出去服务。从这个修女团体成立至今已经19年过去了,现在除了初学院之外,还有6个会所和607位修女。她们并没有忘记曼雷萨和塔雷加的失败原因。经验教训总是可以在许多方面帮助我们。还有那些离开修院团体的姐妹们也是一个很好的教训,可能是被该团体机构的权威性所吓倒。她们并没有真正了解耶稣基督,也不明白祂的生活风格,否则的话,在任何困难环境中,她们也会坚持到底的。另一方面,尧琴纳也分析了她们所行使的使命的要求,她想到埃斯特万神父在会规中定下所规定的补赎时,或许没有考虑到对一个全身心奉献给天主,为他人服务的人,也要受到生理的影响。毫无疑问,祈祷的时间必定要有,而且要清楚地给出,但同样也需要给予睡觉的时间,与足够的饮食。

    尧琴纳亲手写下了这份小小的文件,它向我们展示了会祖尧琴纳的态度。这个团体是一个提倡贫穷、听命和谦下的团体。它的成员是那些不拥有任何私人财产,等待着从天父那儿得到赏报的热心恳求者。

      尧琴纳特别强调了服务与爱的三个形式,以便在她修女们身上映照出天主圣神的光辉来:好客、通过救济院为社会的边缘人士服务,以及教育。在补充材料中,她通情达理地详细阐明了修女们应有的行为举止,这些都已经表达在她自己一生的榜样以及与他人的信件交往中。

    尧琴纳喜欢回顾早期的修女们是如何忠于埃斯特万神父所制定的会规,以及修女们是如何来行使自己的使命的。她非常赞赏在当时困难重重中的那些服务态度。

    纳规负责人的任期最多三年,这样体的负责人不在任何方面与众不同的感在这一点上,她甚至对一些最细微、最无关紧要的事情都给予了详细的阐述。总会长也不能独断独行,她至少要有两三个助手一起协商;在一些棘手问题上必须要有一个小组共同讨论;并且一定要在广泛听取了小组每一个成员的意见后,才作出最后的决定。如果需要,还应该与主教商谈。尧琴纳所说的并不是什么洞察力,事实上,这真是她所倡导的。

    她提醒大家,一旦在团体会议上作出了决定,就不该再对它提出质疑。质疑只会使决定难以贯彻,使每一件事情变得复杂。

    尧琴纳就像保禄宗徒一样,要求修女们不要贪图享受荣誉。当修女从一处调到另一处去时,任何有可能伤害修女名誉的信息,都不能随之带去;不能对任何一个人作最后审判,如果是这样,那是在否定救赎我们的天主的存在。

    尧琴纳要求修女们所做的,是可以实行的;因为她是以耶稣基督为她们的楷模,耶稣基督服从至死,且死在十字架上。

     对于那些愿意加入到尧琴纳大家庭中去的年轻妇女。她以一种特别的方法来对她们进行培育。尧琴纳愿意看到见习修女喜爱与这个团体结合在一起,乐意遵守它的会规,非常忠于福音的教导,身体健康,那么,她们所接受到的培育,可以使她们在见习期就培养成一个坚强、谦下、勤勉的心灵。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们不可能有能力,也不可能处在良好的状态下,来完成该团体的使命。

    尧琴纳具有权威地对教育者推荐了必做的三件事:“祈祷和念日课经时,绝不要缺席;参与在团体所做的任何一件事中;每一个教育者必须谦下。”尧琴纳想像不出,不祈祷的人内心能够是丰富多彩的。学生是一把还没有点燃的火炬,要启发这些学生,对她们产生影响,其可能性只能是来自于“生命”本身。为什么她对那些在学校里教导见习修女的导师增加了必须有谦下心这一条款?因为在她们这个团体中,修女们不分等级,一个人进来时所带来的嫁妆或文化程度,并不能为她提供一个有特权的地位。尧琴纳希望每一个修女拥有自身的价值。从团体成立的第一天起,不论是文化背景或是经济实力,都不能给她带来任何不同。以魏杜娜的心灵所形成的团体中,每一样财产,每一份喜乐。都是大家共同分享的。

    尧琴纳向那些在救济院里服务的修女们推荐了明智这一德行,即使在晚上,也要保持警觉性,这样就更能促进和维护常态与秩序。待人要情,但不能。修女们的权力必须是一种道德上的权力,不要采用惩罚和强硬的措辞作为手段,而要用善意来战胜罪恶。如果一个修女感到这样做有困难,那就应该为她提供另一个环境,以便她能活出自己的圣召。

    对于那些在医院里工作的修女们,尧琴纳为她们规定了一些细则,比如必须休息多长时间等。如果一个修女觉得自己身体健康,睡眠时间可以低于所规定的最少时间,那么,团体必须对她多加观察,并常关爱她。

    在文件的附录内,尧琴纳以特别的爱意记念了埃斯特万神父,称他是团体的发起者,也是最好的听她告解的神父。她称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是修女们真正的慈父,活着时尽全力支持了她们的工作。她感谢萨瓦索纳的男爵夫人,她慷慨大量地帮助她们建立了母院;她也感谢巴塞罗那和索尔索纳的主教,他们在自己的教区内欢迎这个新的修女团体,并在各方面帮助她们。尧琴纳认为,每一个人都是天主爱的一种表达,她把自己的所有希望交托在天主手中。她与主教们不论在个人接触还是工作上所产生的友谊,在动机和风格上都能成为后人的一种借鉴。

    在文件的最后,尧琴纳确信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好,因为她了解那一位——她把自己的信赖完全交托给祂的那一位。这种写作方法,实在是尧琴纳的一种典型风格!

 

助的一些新

    当科奎拉主教过世以后,卢西亚诺·卡萨德瓦利被任命为维克镇教区的代理主教(教区长),他担任这一职务达13年之久,因为在这段时间里,维克镇一直没有主教。毫无疑问,这段时间够长,但由于政治的缘故,不得不这样。他是维克镇本地人,与巴尔梅斯、克拉雷特和巴赫都是朋友。每个人都很赏识他,给予他很高的评价。他反对国内战争,认为王室正统派该为此战争负有责任。他无论在态度上,还是作决定上,都不轻易让步,总是渴望做得最好。

    尧琴纳到贝尔加去的时候,他被任命为代理主教。所以,尧琴纳还没有机会向这位接替科奎拉主教职务的接班人问好。她也没有像其他信徒一样前去向他表述愿意帮助他,向他表明自己可以做的事以及自己是可信赖的。六年以后,当尧琴纳从法国流放回来后,她以最简朴的形式前去拜访他。她到达维克镇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新的计划,希望对自己的宗教团体带来新生命的需求,希望能在代理主教那儿找到修会继续前进所必要的忠告和支持。卡萨德瓦利在接待她时的冷淡和保留,给了她一种新经验。他的态度出乎意料之外,重重地伤害了她的心。他拒绝的是她本人,她的修女们都还满意他的关爱。但为什么会是这样?

    维克镇的信徒,把“马斯”修女们归类于跟随卡洛斯亲王的人。尧琴纳是若瑟·若亚敬的母亲,而后者是追随卡洛斯的一位最忠贞的徒弟。尧琴纳与一群修女,逃到贝尔加,并且在军队医院里服务,而那时候她的儿子是卡洛斯保皇党派中的军事委员会委员。难道正是这原因,才使得维克镇教区最高领导以这种态度对待尧琴纳?在他眼里,她是逃亡者。或许他还没有机会来了解她?或许他还没有机会体验尧琴纳姆姆在为他人服务时的慷慨大方和无条件的献出,远远超出对于政党的忠诚?此外,卡萨德瓦利居于主教高位,就成了修会机构的当然负责人。而这些修女对尧琴纳姆姆——她们的会祖、负责人——非常忠诚,认为有尧琴纳作为团体的负责人就够了,忽视了卡萨德瓦利的地位。另一方面,他可能觉得自己是代理主教,任命只是暂时的。所有这一切原因综合在一起,使得他和尧琴纳姆姆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但不管怎样,尧琴纳姆姆做任何一件事,总是先通过他。

    尧琴纳处在这样一种不知所措的沉默的处境中,感到很痛苦。直到如今,她一直与主教们相处得很好,并且能在主教身上发现天主的旨意。她与这些主教的关系是建立在爱和相互信任的基础上的。她在忠于教会和忠于自己上是完全一致的。保拉·德尔布依格是维克镇救济院的负责人,在服务上完全尊重尧琴纳姆姆的权威性,与她结合一致;她立刻看出了尧琴纳所受到的苛刻对待。保拉意识到这位代理主教在对待自己时的那种赞赏和尊重,就更能注意到他在对待会祖时的不同态度。她向我们担保说,会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抱怨话。尧琴纳永远保持着自己的宁静和正常的自我。保拉告诉我们,尧琴纳的神师神父伯多禄·巴赫或许听了卡萨德瓦利的忠告,对待尧琴纳的态度,就与卡萨德瓦利无异。如果尧琴纳曾有过生气的反应,那只有她自己的内心才会知道了。尧琴纳生活在她的逾越奥迹中,她与基督一起隐藏在天主内。在每一次解和孤的情下,都得到了一次新生命,只有这一生命,是她的修女们永远不能感知的。

    总之,魏杜娜的团体不断地进步,不断地发展壮大。18464月,又有一个新的省份要求她们的修女前去服务。巴拉格尔镇的权威人士下结论说,这些修女正是他们所希望来重建医院和管理公立学校的人,这所公立学校已经没有留下一个老师。51日,尧琴纳去参加了当地权威人士的一次会议,商讨了合同上的条款。725日,尧琴纳姆姆与另外五位修女再次来到巴拉格尔镇。其中有一位修女叫比森达·科德斯,她与尧琴纳姆姆一起被流放到法国,她的行为显示出她是一个全心全意和忠诚的人。她只有31岁,但却是一个有着福音价值观的勇敢妇女。而在同年55日,尧琴纳派了另一个小组到博尔赫斯·布兰科斯去服务,尧琴纳指定玛利亚·克拉雷特负责,她是安东尼奥·卡拉雷特神父的妹妹,也由他培育成为修女。

    若瑟·埃斯特拉达先生从第一次在家接待马斯寡妇、尧琴纳至今,已23年过去了。在他俩之间发展了一种伟大的友情,正是由于他俩有着共同的兴趣,尧琴纳的使命现已处于要在伊瓜拉杜新成立新团体的阶段。在那儿负责卫生和社会福利的人已有了人事调动。这个镇上的人,仍然记得当初访问他们的那位妇女,也还记得她经常到圣巴尔多禄茂医院为穷人服务。他们了解到尧琴纳的修女在博尔赫斯和巴拉格尔的工作,该镇的新参议会也恳求她们前来服务。

    马斯寡妇以前一直去服务的那个医院,已于1835年转移给嘉布遣会修院。从那以后,医院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对于病人的管理还不能令人满意。人们建议最好由修女们来接替在医院服务的工作人员。1847222日,魏杜娜姆姆与其他人一起开会商讨了这一问题。182510月,她在给埃斯特拉达先生的信中所表示的对天主的信赖,在过了20多年后,现在得到了回应。她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充满了喜乐之情。日复一日,时光飞速前进,她仍清晰地记得她被带领而走过的人生旅程。在那个场合,她曾对若瑟·埃斯特拉达先生说,只要有耶稣基督与她同在,她就心满意足了。她鼓励他一起分享她所拥有的精神,以致福音的信息也能到达伊瓜拉杜。她不断重复地说,天主的精神就是下和贫穷。现在23年过去了,她本人和这个小小的宗教团体的历史就证明了天主爱的真实历史。她那时候的祈祷,仿佛立刻就得到了回应,让他们越来越像耶稣基督一样生活在爱、谦下和贫穷之中。尧琴纳收到了合同,并派遣了修女前去伊瓜拉达·安东尼娅·卡萨德苏斯作为尧琴纳的代理人负责那儿的团体,安东尼娅属于佩皮尼昂小组,她有能力来照料和回应人们所提出的需求,并且她在抵制各种不幸时坚强有力,她对团体忠心耿耿,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伙伴。

    希罗纳省的里瓦斯山谷也希望有魏杜娜团体的修女。这座小山非常美丽;即使在又长又湿的冬天,覆盖在山上的积雪仍然使得它显得可爱。它们仿佛沉睡着。春天的脚步悄悄来临唤醒它们,小山开始发出回声,犹如孩子在嬉戏,到处奔跑。但是这地方与外界的联系很不方便,当地的居民仿佛与世隔绝一样,他们的物资也极其有限。镇区也因没有足够的资金来兴办学校而感到悲伤。哈辛托·莫罗斯先生与自己镇上的居民很接近,总想为他们尽自己最大的力,愿意承担起一切费用。他们给尧琴纳会祖寄了申请信,伴随着的确实是不寻常的条件。他们希望修女们能关心年轻妇女的受教育问题,还希望修女们能照料病人,但由于当地没有医院,修女需要上门服务。由于不能超出教育经费的预算额,他们请求,除了那些支付了经费的课程外还外加一些免费教育。但是镇上的权威人士允诺,一旦经济情况有所好转,他们一定会按照公立学校教师的标准来支付给修女们薪金;那样,学生们就能得到免费教育了。该镇的环境确实需要有特殊的修女来承担这一使命。她们除了担任教师外,还要承担起护士的责任。尧琴纳确实希望能满足他们的要求,感到只要他们的精神是正确的,每一件事都会迎刃而解。她给初学院院长写信,要求对初学生在这些方面多作准备。她可能需要几个有决断力和有勇气的修女,必须是极能适应环境的修女。尧琴纳找到了她所希望的那种类型的修女。1847510日,她亲自陪着一个小团体到里瓦斯山谷,并在那儿住了一段时间。

    两年之前,奥洛特医院的管理员就提出申请,希望尧琴纳的修女前到那儿去帮助管理医院。尧琴纳怀着爱心接受了这一请求。这座城市沿着弗卢维亚海滨,再过去一些就是比利牛斯山脉,这是一个交通中心。从十八世纪末,奥洛特就已经有一所繁荣的工业厂家,但经过了两次战争,到1845年时,该镇的范围也逐渐缩小。埃斯特万神父就是出身在这座城市里,也是在这儿长大。这儿的医院已经有了300年的复杂历史,却没有足够的资金来保养自己,这座医院需要改进以及明智的管理。乞丐、老人和残疾人都到这所医院来寻求避难。一年中,他们就要为两万人次进行服务。尧琴纳姆姆不可能不注意到这种处境。1847928日,尧琴纳安置了另一个团体进驻奥洛特。

    18484月初,尧琴纳访问了莫亚的若瑟·卡斯特尼昂先生。莫亚的居民对尧琴纳这个名字已经耳熟能详了。当她从维克镇出发到曼雷萨、伊瓜拉达、塔雷加、巴尔沃纳等地去时,总要途经莫亚。她已经几次在那儿过夜了。这天,天色蔚蓝,气候温暖,这一切使得尧琴纳想到了那些艰难岁月。最使她难忘的那苦涩寒冷的一天,就是她陪着特奥多拉到曼雷萨的玛利亚之伴女修院去的那天,那时她处在极大的痛苦中。而今天,每一件事都是欢欣的。巴尔沃纳见证了尧琴纳女儿特奥多拉的幸福以及她对自己母亲所怀有的忏悔之爱。莫亚这座小城市,绿草茵茵,干净整洁,它为尧琴纳提供了一个新的服务场所。卡斯特尼昂先生是该医院院长,又是董事会主席,他产生了一个念头,决定委托修女们来管理这所医院,同时还准备筹建一所学校,也由修女们来管理。会祖姆姆仔细聆听了这些提议,并亲自参观了新建的大楼。在她看来,一切都已经安排得很好,适合修女们工作,并且这所公立学校教师所得到的待遇能够保证对学生进行免费教育。一切的一切都正如她所喜爱的。

    所有的这些机构预先都由各不同教区的主教签定了相应的合同。尧琴纳是教会的一位忠诚女儿,总是希望按照主教的指导来从事自己的使命。每一件事,即使是最小的事情,她也都向卢西亚诺·卡萨德瓦利代理主教汇报,她确实视他为自己的上司。他的傲慢并没有成为她心灵自由的障碍物。他的拒绝也没有把她吓跑。尧琴纳对天父的信赖和爱,使得她有能力来承担任何一件事。当事情变得不顺利的时候,因尧琴纳的话都是来自于真实的生命,因此修女们都能满怀热情地守望相助,共度难关。当尧琴纳对她们说“让我们向天父打开自己的心灵,祂能为我们做一切事,而我们也将从事祂所愿意的事”时,她们感到毫无疑问这是可实现的!

 

第六章 新的领导班子
 

克拉雷特和卡德瓦利

    18481024日维克镇的代理主教卢西亚诺·卡萨德瓦利被正式命名为正权主教。这时候,他已经63岁了,在这之前他已经管理着整个教区,因此新的任命,也只是增加了一点点工作而已。他为教区的福利事业所进行的工作,从他担任代理主教的那一天起,就忠诚而恒久地为之服务。

    当卢西亚诺·卡萨德瓦利正式成为尧琴纳团体诞生地的主教时,尧琴纳正好在巴塞罗那,她与大家一样发出了满意的共鸣声。她于34日写给索尔索纳团体的信中,就表达了她的喜悦之情。

    卡萨德瓦利在重新安排他的牧职活动时,发现尧琴纳·魏杜娜的修女们是他真正有价值的同盟者,是值得信任的团体。通过他的主教法冠所授予他的权利,他打算尽其所能支持修女们来完成她们蒙召及所要承行的使命。他了解和尊重这些修女,但是他还想进一步接近她们,也希望她们能为他的教区作出更多的贡献。他愿意由自己来指导和带领她们。

    尧琴纳是一个不知疲倦的人,继续从一个团体到另一个团体进行访问。不论是最近才成立的团体,还是早就有的几个机构,都亲切地期待她的来访,从这些修女还在见习期时,她们就总是这样热情地与会祖保持着私人接触。与她接触可以使她们从单调的、没有幻想的、疲劳的生活转换成一种新的、充满青春活力的生活。1849年年初,尧琴纳姆姆在巴塞罗那的救济院里。她能与大家庭中另一栋梁、韦内兰达修女一起工作、一起商讨,她显得那么兴高采烈,再说巴塞罗那团体的工作量是如此庞大,也需要她亲临指导。伯多禄·卡萨斯先原来是圣伯多禄·托雷略堂区的居民,也是卡斯特尼昂先生的同胞,他到巴塞罗那来找尧琴纳,向她提出了一些建议,这些建议与莫亚的卡斯特尼昂先生所提出的建议相类似。伯多禄·卡萨斯先生具有很高的文化程度,在教育学方面也有着了不起的洞察力。他相信自己能为家乡留下的最有价值的遗产就是开办一所女子学校。他的目标非常高贵。他建议修女们免费为堂区里的穷孩子进行教育,不但如此,连临近地区被证明有能力受教育的人也可以得到修女们的免费教育;当然,他也不排除那些高收人家庭的子女,他们可以每个月捐助一些费用。这样分散住在乡下的人,可以为他们的女儿提供获得教育的机会,伯多禄先生愿意为这所寄宿学校提供费用。他答应自己将提供这座中心的一切维护费用,以及为修女们提供养老金。学校的规章制度以及课程安排全部由修女们来负责。从第一次交流有了这一设想,到成立一个学校,仅仅花了五个月时间。

    九月份,尧琴纳访问一个团体,并到巴尔沃纳去见了自己的女儿特奥多拉和玛丽埃塔。隐修院的好客总是如此使她振奋。在修院会客室里与女儿们难忘的会见后,她们一起作了祈祷。在这样的场合下,尧琴纳是不会放过一切祈祷的机会的;她正寻找一个能在天主内得到休憩的地方,她与较为紧张的情下,需要找一地方静静发现福音中要求她该有的。以小中风形式出现的病状,回应了她对受羞辱和穷困的渴望。她所居住的隐修院的房间见证了她作为凡人的虚弱。博尔赫斯·布兰科斯小组的负责人玛利亚·克拉雷特修女进来寻找尧琴纳修女时,发现了她的发病,但团体的关爱帮助她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尧琴纳请求克拉雷特神父接受她的请愿。她准备完善会规,这样可以正式得到罗马的批准。她把埃斯特万神父起草的原始会规,和自己亲自作的一些补充都交给克拉雷特神父,要求他提供一份合法的、符合传统的会规。尧琴纳相信他写出的一定很好,一定会使修女们感到满意,因为至今他用神操指导她们已达七年之久,他对修女们的培育非常投入。

    1849917日,克拉雷特写信给凯沙尔,信中提到了埃斯科里亚尔的一个团体,也就是尧琴纳姆姆的团体。他说这些修女所体现的是福音所教导的贫穷、祈祷和慈爱的精神。现在这个团体中的修女已超过了100个,并且初学院里的初学生也要满溢出来了。主教愿意他和埃斯特万·萨拉神父为修女们灵魂和世间的福利负责。

    巴勃罗·耶稣·科奎拉主教以前总是信赖尧琴纳会祖,放手让她管理一切;他的作用仅限于任命听告解的司铎、准予她们发愿,当然还为她们提供忠告和经济上的援助。卡萨德瓦利喜欢以另一种方式来行使他的权力。克拉雷特在与卡萨德瓦利进行私人交谈时,他接受了主教交给他的对于尧琴纳姆姆所推出的工作的指导方针。这次会谈的结果就是设立了一个总会长职务,作为主教的代表。而尧琴纳只具有一种类似的权力。真正的负责人是主教的代表。

    修女们听到这个决定都惊呆了,并感到极其痛苦。她们想不出作这个改变的理由,她们不想承认有任何其它权力可超过会祖的权力;她们的逆反心理也使得她们只能欣赏埃斯特万神父所制定的会规,并保持传统的完整。她为什么要去服从一个陌生人?尧琴纳访问主教官邸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见习修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观察尧琴纳姆姆,注意到不只在一个场合,会祖保持着明智的沉默,这是一种悲哀与担心的沉默。团体中发生的这种议论纷纷之事,使得修女与主教之间的距离拉大了。习惯于把一切都交托给天主的尧琴纳姆姆流露出宁静。她利用修女们赋予她的权力,请求她们作出让步,因为一个服从的人才能更好地作出回应。她怀着先知般的精神鼓励她们保持平静。她感到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一件事都会恢复到正常状态中。是她的爱要求她掩饰内心的痛苦,仍然显得坚强而有力。因为她爱教会,也爱主教,因此她避免吐露自己的心里话,生怕这样做会使得修女与主教之间的隔阂更深。的确,克拉雷特神父向她谈起过,在会规中要作一些改变,要把卡萨德瓦利的指令放进去。尧琴纳姆姆早把自己的心交托给天主,她也不会把自己局限于一种外在的态度中,外在的态度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出卖她。转变总是出于心深,扎根在死亡中所生的生命中。

    1849年的圣诞节,尧琴纳是在维克镇度过的。见习修女和初学院院长玛利亚·萨瓦特斯高兴非凡。在圣诞节的礼仪中,尧琴纳姆姆帮助她们发现了天主的救恩工程。她欢迎受天父派遣来到人间的耶稣基督,并决心在跟随祂的道路上活出自己的信仰生活。这一年,她特别向修女们强调耶稣基督进入人世的奥迹,祂屈尊就卑降生为人。她默想了,有耶稣基督同在,一切事情都可以成为新事;在这种思想指导下,她更加充满热情地承担一切。她确信我们只不过是悲惨的人,然而,天主希望能从我们这儿得到更多一些。基督每一次重新降到我们内心,就使得我有更大的能力做天主的工作。就像初学院习惯所做的那样,在娱乐时间,见习修女就把她们所庆祝的这段基督降生奥迹,排演成了戏剧。通过表演,她们更深刻地体验到了这端奥迹的价值;她们从自己所担任的角色中,更加深刻地发现了人性的深意。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的活动是自发的,但是魏杜娜姆姆带着特殊的关注,凝视她们。这是更好地认识每一个人的一个好机会;有时候,正是在这种场合,她发现了她们的潜能,或她们的有限性和压抑感。安慰她们的这一过程,就是一种简朴的有关生命和美的阐述,而这一切又引导她们走向简朴。这些年轻妇女用喜乐和幽默装饰的见证,往往赢得了尧琴纳姆姆的爽朗笑声。当她用手帕轻擦自己的喜乐之泪时,见习修女感到特别高兴。只要尧琴纳姆姆在维克镇,总要前去探访自己的女儿依搦斯,有的时候,还邀请她来参加她们团体的庆典。

    过节以后,她们就会把尧琴纳姆姆送到巴塞罗那去了,那儿的气候比较温暖,有利于她的健康。1228日,她已经给初学院院长写信,向她报告说自己一切都好,尽管这次她不可能再到佩德拉尔韦斯去了。送给德肋撒和安娜的圣诞礼物,只能通过邮局寄去。

    她在救济院里度过了整个冬天,但她非常关注初学院的生活,她经常给院长玛利亚·萨瓦特斯写信;她尤感兴趣的是这些初学生的培育,以及对她们所进行的职业训练。她们为即将到新的团体机构去的修女们准备新的会服。尧琴纳对每一件事,甚至是最小的细节,都亲自关注。现在她们正在为即将前往法尔塞特去的修女做准备工作。10月份,她们就与镇参议会签订了合同,但那时,尧琴纳正在恢复过程中,因此,她派遣了韦内兰达·丰德修女代表她去签了字。春天一到,她就将亲自带领这个团体启程。从萨连特也送来了请求信,他们正在寻找修女到那儿去服务。尧琴纳答应他们,等到这糟糕的冬天一过,她们就会去商讨有关事项。尧琴纳又通过玛利亚·萨瓦特斯立刻向卡萨德瓦利汇报了此事,她总是把卡萨德瓦利看作是长上和父亲。同时,尧琴纳还接触了菲格拉斯医院的负责人。年初,他们试图达成协议,以便让尧琴纳团体的修女来替代现有的职员。

    春天来临了,尧琴纳陪着她的姐妹们于18504l5日前去法尔塞特。她们去了五个人,以后这些人将管理那儿的学校和医院。531日,她又和另一个团体前往菲格拉斯。这座城市是安普顿的首府,是交通中心,医院有100个床位,并且还接纳伤兵。尧琴纳在那儿呆了一个月,为她们分担组织工作中的一些杂务,也为修女们寻找工作和祈祷两不误的方法。尧琴纳对耶稣基督的爱,完全主宰了她的生命,也为修女们立下了好榜样。在尧琴纳脸上放射出来的喜乐之情,就是她全心信赖天父的结果。她感到修女们永远是充满了希望的。

    106日,尧琴纳回到维克镇。安东尼奥·玛利亚·克拉雷特和伯多禄·索莱尔被祝圣为主教。这两个人都是她的朋友。前者利用了许多其他主教出席的好机会,邀请他们一起参加批准会规的仪式,该会规已由卡萨德瓦利整理过了。对尧琴纳来说,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事件,是最终获得宗座认可的关键一步。她兴奋地把这一好消息让修女们一起分享。

 

 

    18501228日,安东尼奥·玛利亚·克拉雷特总主教前往古巴。自从他成立无玷圣母圣心之子传教修会至今,已经两年过去了。他把埃斯特万·萨拉神父留在维克镇做修会会长,萨拉神父是最早与安东尼奥一起组织团体的六人中的一个神父。他既聪明又有文化,待人友善,常使人欢乐。在教区内,由于他的心灵,他常常被人认为是主教接班人。卡萨德瓦利主教选择他成为尧琴纳团体的总会长。那是18512月的事。

    尧琴纳会祖和萨拉神父灵修上的才干,出乎意料地促动了那一双重领导职;这两个人有着相同的责任感,两人配合的双重领导可以培养修女之间的团结共融,也能为她们的成长作出贡献。总会长非常热心地为改建魏杜娜团体的组织而工作。他让尧琴纳会祖拥有充分的自由去接受和指导新的团体。他俩共同签字发出一封信给各个团体,要求她们给出该团体的创建过程和人员安排的一些信息资料。他们希望触及一些现实问题,并记录下团体从成立至今的一些具体过程和计划,从而能更好地了解每个团体是否可以对新提出的要求作出回应。修女们告诉他们的每一件事,以及她们没有写在汇报中的更多的事,尧琴纳把它们全部记在心里。爱使她收集到了许多真实的事,也恰恰是由于此,担保了她是一位成功的领导者。尧琴纳很高兴这些事能够很好地得以完成。因为她和第一批参加团体的修女是不可能永远活下去的。她感到许多年轻妇女会加入且组成这个修会大家庭,她感到自己的手臂将不断地延伸并要拥抱她们,召集她们聚在一起。她的唯一愿望与耶稣基督是一样的,那就是完成天父的旨意。此时,尧琴纳会祖通过总会长所传达的卡萨德瓦利主教的话,来完成天主的旨意。为了保证既与他又与修女们共融,主教选择了萨拉神父做听告解神父和神师神父。

    1851年中,成立了三个新的团体:桑佩多尔、卡达克斯和卡尔达斯·德蒙布伊。这些地方的镇政府工作非常努力,完全按照中央政府寄给他们的方针作出回应。他们没有足够的经费来办学校,也没有能力来提高对病人的服务质量。他们都听说了尧琴纳姆姆的修女们的那种无私服务。她们的风格对这些小镇来说,已经是非常完美的了。因此,这个机构就在每一个小镇建立了一个团体,就像是多了一个家庭而已。但是在这个家庭中,却为每一个有需要的人敞开大门。除了照顾病人和教育儿童之外,她们还参与到居民们的生活中,与他们同甘共苦,分担他们的喜怒哀乐。不管她们是否打扮成三位贤士,或是否在地方过节的时候为年轻妇女准备花束,她们都随时准备着为一切有需求者提供她们所有的一切。如果她们需要什么东西的话,也会很直截了当地提出。这些修女都出生在加泰罗尼亚地区,尧琴纳姆姆把修女送到她们自己的家乡去服务。她们有相同的传统和忘我的工作精神。如果法律要求她们放弃这种精神,她们就拒绝在那儿开办公立学校。

    卡达克斯的负责人是由主教府选择的,被选中的是玛利亚·萨瓦特斯。这样就不得不调换初学院院长。尧琴纳为这个决定有点伤心,但她接受了,因为主教是她的上司!玛利亚那时43岁。根据尧琴纳的判断,玛利亚·萨瓦特斯最好还是做初学院院长,她可以对新修女的培育作出很大的贡献。自从她来到这个团体以后,从未离开过尧琴纳姆姆,一直在会祖的身边成长,并逐渐成熟起来。自从团体成立至今,在所发生的一切兴衰变化过程中,玛利亚都坚定而又慷慨地战胜了一切。尧琴纳实在不能理解这一调动,她只能放弃她自己,把一切交在天父的爱中,她的沉默结束了初学院历史的第一篇章。尧琴纳和玛利亚·萨瓦特斯之间那种频繁的交流中断了九个月。尽管人们对这种改变的理由可以从多方面去想像,但我们从记录中并不能得到任何确切的理由。新的初学院院长由玛利亚·克拉雷特担任,她就是古巴的主教安东尼奥·玛利亚·克拉雷特的妹妹。

    自从1847年起,马尔格拉特地区的家长委员会就尽力要求镇参议会把对女孩子的教育委托给尧琴纳团体承担。18528月底,尧琴纳亲自到该城商讨有关的每一事项。保拉的哥哥若望·巴勃罗·德尔布依格是对尧琴纳团体最感兴趣者之一。正因为这个理由,会祖希望亲自关注这件事,能在这个镇设立她的团体,她有说不出的高兴。在尧琴纳眼里,保拉是团体未来的另一个希望。就像在其它城镇一样,他们请求派遣一位有能力的修女到那儿去当领导,她要能经得起各种来自反对派的攻击,并且还要适合公立学校的工作。分配到这儿来当负责人的是担任母院负责人的若瑟法·福斯特;她和初学院院长曾经给了尧琴纳姆姆很大帮助。看来她离开维克镇后,最适合她去的就是马尔格拉特镇了。

    尧琴纳能对各个镇的要求都给予回应的那份喜乐,被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长上作出了调令,只留下初学院。若瑟法和玛利亚·萨瓦特斯是她的两根柱子,但现在都离开了母院。尧琴纳意识到了自己的有限。尽管她的第一次中风,已经得到了恢复,但是病根仍然存在。每天,她都要体验到自己的软弱和有限,而这正与她的清晰和宁静相吻合。若瑟法和玛利亚·萨瓦特斯临在于母院,向她保证了团体的精神会一直延展下去,也为她带来心中的平安。因为她们忠于会规,就能为保护它而抵抗任何干涉。但是一个不熟悉的人介入其中,就很容易远离初学期间所要受到的培育,也容易使彼此之间产生隔阂。现在,韦内兰达在巴塞罗那,玛利亚在卡达克斯,若瑟法在马尔格拉特。这三个人不能保持互相联系,而且都处在团体生活的边缘。尧琴纳理解这一切。她立刻回到了维克镇的救济院。她与保拉·德尔布依格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们花了长时间反省和祈祷。看来需要有一双坚强的手在爱中来替代会祖管理团体。她像往常一样,聆听着修女们的意见。她安慰她们,让她们对天主充满信赖之心;她向她们分享自己的伟大期望。后来,她决定把自己的住所安置在巴塞罗那。这样更好些。在离开维克镇之前,她相信自己不会再回来了,她对保拉说:“请你要呆在这儿,关心每一件事,也关心初学院。”她知道总会长是由主教来任命的,但她好像能感觉到谁将是总会长。

    在巴塞罗那她又签署了一份合同,这样就为修女在佩内德斯自由镇地区的服务开了绿灯。这是会祖所签署的最后一份合同,上面标着的日期是1852l227 13。她的签字几乎不能认出。她的身体已有些瘫痪,但是她的神智和心灵仍是清醒的。18531713,她陪着修女们离开了巴塞罗那。尽管韦内兰达修女已经看出了尧琴纳在生病,但她想安慰会祖,因此她想尽办法为姆姆的旅途安排得尽可能舒适一点。尧琴纳姆姆的爱和期待弥补了所缺少的东西,因此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她满意地确认了这座楼房有足够的空间来接纳学生和孤儿。这房子原先是属于由方济各会负责的圣伯多禄医院的,但1835年修会被放逐出去了。镇上的权威人士承认和接受让修女们合法地在此工作,并担任公立学校的校长。尧琴纳心中大喜地回去了。

    1130 13,又成立了一个新团体来回应蒙特布兰奇的需求。保拉陪着修女们前去接任,尧琴纳已不便长途跋涉了。她很高兴有人能代替她去做这些事,但不能确定的是,她们的善意是否成为她痛苦的原因。韦内兰达非常理解她。她知道尽管尧琴纳很容易疲劳,旅行对她来说是一件艰苦的事;但是她把它作为世界上再自然不过的事提供给了会祖。能亲眼看到修女们在什么地方。以及怎样在做工作,这要比让她呆在救济院里得到人们的关心和爱抚更有好处。

    一天,蒙特布兰奇团体正集中在医院的场地上,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与工作,她们惊讶地发现尧琴纳姆姆就在她们近旁。一上来,她们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相互之间都流露出无比的喜悦。尧琴纳姆姆从马鞍上爬下来是一件艰难的事,但是这举动深深感动了大家,让每一个人心里充满了温情。他们用微笑和拥抱掩饰了自己的眼泪。尧琴纳会祖迟缓的行动清楚地表明了她的虚弱。在他人的帮助下,她把每一个人都拥到自己的心口。她对每一个人都说了充满爱意的不同句子,这些爱语让人们回想起了以前与会祖的对话,以及姆姆充满鼓励的慷慨之心。尧琴纳姆姆在她们那儿住了几天,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带头工作。这是她第一次单单在爱中与她们在一起。她的年龄使她接纳了自己地位的改变。她怀着爱心所活出的70年的历史是上主救恩历史的一个篇章,为她知道在耶基督,只有能使人得救,爱是一件礼物,她感到了这件礼物也存在于这个团体中一一她走访的最后一个团体。

    她回到了巴塞罗那的慈爱之家(救济院)。韦内兰达修女和她的护士阿波洛尼娅为她生命中的最后几年作了见证。1853年,她的生命已逐渐凋谢,但这时已成立了24个团体,每个团体都充满了生命力。一般的团体大约都有45个修女,她们为当地的医院和学校服务。有的团体比较大,修女们还要为那些住在慈爱之家的社会流浪者们服务。但这不是尧琴纳成立自己团体时的初衷。她的愿望就是对有需求者作出回应,以耶稣基督的姿态临在于这些人中间。她的这一愿望受到当时环境的催迫,在与埃斯特万神父和科奎拉主教的商谈下,才发现了这些具体的实施方法:提高对病人的关注,尽一切可能指导和教育年轻妇女。在各市政当局的要求下,为实施这一宗旨提供具体的方法和场所。通常,市政当局所提供的资源非常有限,而与当地主教的接洽,促动了每一个团体的成长,也得到了主教们的祝福。正因为有尧琴纳在为每一件事安排操劳,这就保证了她们所度的是一种宗教生活,也使得修女们的服务能得到镇参议会的酬劳。有了这些经费,修女们就有可能更加接近穷人和社会的边缘人士,甚至能帮助整个机构的平稳运行。

 

1854

    尧琴纳姆姆正在逐步衰弱,从体力上来说,她现在是一个病人。修女们的内心尽管感到自己不久将成为孤儿,但仍不愿正视会祖的有限性。也有许多修女根本不去想这一点,但实际上,对她们来说,这差不多已是一个事实。一年多过去了,尧琴纳姆姆没有访问过任何一个团体;而她们的总会长埃斯特万·萨拉神父也已经被自己的修会召回,从1852311日起,她们甚至没有了主教。但另一方面,魏杜娜团体正处在旺盛期,也相当安全。现在她的修女团体已经有150多位修女,分散在24个小团体中服务。她们是出了名的慷慨和简朴。她们与那些最容易受伤害的人团结在一起。到处都需要她们的效劳和合作。

    那一年的三月,又有两个新的团体落成。在贝尔普奇的那个团体,在大圣若瑟瞻礼举行了开幕典礼。这是回应了海梅·利普尔的要求;他把自己的家捐献出来作为一所学校,而镇参议会为修女们提供了公立学校的职位。325日另一个团体成立,它属于萨瓦德尔慈爱之家的一部分,由它来安排和进行操作。尧琴纳姆姆尽管对开办这两个团体热情满怀,但她既不能为它们作出安排,也不能去参加它们的落成典礼。韦内兰达代替她去出席。贝尔普奇希望能对年轻妇女进行一些基督宗教教育;而萨瓦德尔希望能对一些突然出现的问题找到相应的解决方法。人口的递增令人惊讶,工业危机也令人不安。工作机会的缺乏,工资的低劣都要求人们关注对穷人的免费教育;这些穷人由于缺乏各种资源(经济和文化资源),只能躲在庇护所内,却又得不到足够的服务。

    在维克镇,保拉·德尔布依格小心地照管着一切。尧琴纳姆姆临走时对她说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响起:“你要关心每一件事,也关心初学院”,毫无疑问,这句话使得保拉对现实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她不断恳求上主以一种特殊的方法来保护这个机构。这个机构虽然正在发展,但同时也需要支助。

    4月,安东尼奥·帕劳祝圣成为巴 塞罗那的主教;5月,他接管了维克教区。他对维克镇一无所知,但他是一位行动迅速,意志坚定的人。他以自己的方法来对尧琴纳·魏杜娜团体的处境加以分析。他不去了解完整的、客观的信息,也不做足够的准备工作以便让修女们能理解和接纳他的决定,就贸然地任命了总会长和总会长助理,来代替会祖。他选中的两个人是伯尔纳多·萨拉和保拉·德尔布依格。寄给修女们传阅的通知中,甚至还有一些使得修女们感到不安和不快的错误。她们怎么能服从一个根本不把修会事宜放在心上的人?这位主教还说尧琴纳的团体缺少法典上的批准和权威性的认可。但是她们都清楚地知道,这个机构是在得到科奎拉主教的祝福下成立的。毫无疑问,正是他极其渴望有一个如此有成效的修会团体,而且在他有生之年他曾不断地给予扶助。修女们记得很清楚,当会规传到帕劳主教手里时,上面已经有五位主教签过字了。那些日子让修女们感到非常痛苦的另一个原因是强迫她们接受一位新的总会长。帕罗主教不单改变了团体的领导,还进一步承诺说,以后还要作“更多的调整”。在魏杜娜的大家庭中,惧怕和担忧的情绪正不断上涨。大家一致认为韦内兰达应该接替尧琴纳。但这位正接近死亡的尧琴纳不得不再一次来激发众人信赖和服从的态度。   

    在巴塞罗那召开的一次各团体负责人会议上,尧琴纳姆姆使得每一个与会者吃了一惊。在静默了数分钟后,尧琴纳宣布保拉·德尔布依格将做她的接班人。为什么作这个改变?毫无疑问,尧琴纳为使自己站到主教的一边。韦内兰达是最早加入修会的五个修女中的一个,也是尧琴纳最喜爱的修女,但不是帕劳主教的首选。韦内兰达接受了埃斯特万神父的亲自培育,非常忠于团体的源泉,24年之前就被派遣到巴塞罗那的慈爱之家服务,因此这一切导致了她不能轻易地接受革新的计划。尧琴纳支持主教的行动。尧琴纳确信她所成立的机构是天主的工程,她相信事情一定会继续按照天主所愿意的那样进行下去。她向她们表达的是她的确信,而不是她的痛苦。更确切地说,她的痛苦和她的虚弱一起,不断加深。她在生病,但是就像听她告解的神父所说的那样,她对于天主的事情总是清晰明亮的。

    修女们都希望能在她旁边关心她,但是她们不想让某些有关总会长的革命倾向的谣言传到她那儿。这位总会长已开始到各个团体进行访问,仿佛事情都是从他来了以后刚起步一样。

    依搦斯到巴塞罗那去见母亲。由于她与修女们的亲密关系,使得她能紧跟上团体中的每一个步伐。她非常熟悉她们,知道她们不断努力与奋斗来改进她们的工作。她很快就猜出,母亲在受病痛的折磨之外,还忍受着隐藏在心灵深处的更大的痛苦。母亲表现出的是宁静和信赖,但是她心在泣血。她对母亲的爱,使她寻找一切可能来减少母亲的痛苦,于是她建议去访问佩德拉尔韦斯,安娜和德肋撒看见母亲一定会高兴万分。

    夏天来临了,海风轻轻吹拂,能与三个心爱的女儿呆在一起的喜乐,缓和了那炎热的天气。她们亲切地,但也花了一些努力,才把尧琴纳姆姆安置到一辆马车内。韦内兰达和阿波洛尼娅向母女俩说了再见,祝愿她们平安到达;尧琴纳的状况并不很稳定,她们有点担忧;驾驶员猜到了她们的担心,对她们说一切都会进行得好好的。一路上,尧琴纳欣赏着风景的转换,不时发出赞叹声,甚至还指给女儿看,有些东西是新近才有的,当她还是孩子时,这些东西还不存在。巴塞罗那是一座大城市。逐渐地,她们之间的谈话越来越知心。依搦斯温柔地握住妈妈的手,她多么希望能把妈妈心头的悲伤全部释放出来。尧琴纳没有一点抱怨,但是女儿对母亲的痛苦心领神会,无须通过语言来交流。她对尧琴纳表达,她团体所做的工作对各个镇都给予了极大的帮助。她的这一机构可以给天主带来光辉的荣耀。修女们对任何需求都给予回应。每天都有许多有抱负的年轻妇女渴望加入到她们的大家庭中。依搦斯还用妈妈自己的话温柔地提醒她说:“当我离开人间时,这个机构将更加壮大。”依搦斯对母亲说,她对这一切感到很满意,这是自然的,但是年岁的增大、身体的病态都给了她们一种新的贫穷的经验。这些修女们没有她仍然能把事业向前推进。每一件事在她过世以后都还将保持原状,甚至更向前发展。尧琴纳紧紧地压了一下依搦斯的手,表示赞同。她的希望自始至终都是相同的:承行主旨,并且唯有祂的旨意是她行动的目标。能听到女儿的心扉之言,这是尧琴纳最幸福的时光。依搦斯的话听起来好像很尖刻,其实不然;这真是母亲从小对她的教育而形成的直率;花言巧语从来也不是马斯和魏杜娜家庭的习惯。

    在佩德拉尔韦斯度过的那个下午,使尧琴纳返老还童。尽管她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但是她的女儿们能听懂。安娜和德肋撒意识到这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见自己的母亲,因此仔细聆听妈妈的话,只想把它们都印在心头。隐修院会客室的铁栏杆挡住了她们以拥抱道别,但是她们互相对视的目光和相互之间爱的确信,补偿了一切。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因此,尧琴纳姆姆没花太多的努力,就登上了马车。当隐修院响起晚祷钟声时,马车已到了十字路口。回家的路上,就像太阳下山一样甜蜜而寂静。当她们到达慈爱之家时,天空已渐渐变红。韦内兰达带着轮椅到门外迎接尧琴纳姆姆,看见她一脸慈祥,平安而又宁静,心想这次外出完全值得。依搦斯跪在妈妈脚前与她说再见,尧琴纳用左手把她抱在胸前,又把自己的头靠在女儿的肩膀上一会儿。这一幅恬静的画面,看了使人感动。

    修女们围着尧琴纳请她讲述和两位贫穷的圣女加辣修女见面的趣闻,并告诉她,在普奇塞达她们又将开办一所新的学校。或许尧琴纳想起了塞尔当亚的美丽风景。当初她被流放到法国去的时候,曾经过那儿,它那迷人的景色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时候,她想也没有想过,那个镇也会委托她的修女们给孩子们进行教育。尧琴纳一面听着,一面频频点头微笑。保拉将与他们洽商一切事务,并带领修女们在那儿落户。尧琴纳不需要再做什么了。许多她没有意识到的想法,现在正在逐步实现。

    尧琴纳的护士阿波洛尼娅和她钟爱而忠诚的修女、慈爱之家的负责人韦内兰达是她走完最后一段人生的主要见证者。有时候,她就像一个小孩子,而另有一些时候,她们会说她被祈祷所包围了。有时候,她早晚不分,半夜要求起来祈祷,她最喜欢的祈祷文就是光荣颂,赞美三位一体的天主。

    十九世纪中叶,欧洲到处流行霍乱;1854年的夏天,它开始袭击巴塞罗那。那时候,已有1600人在慈爱之家避难,因此,她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来防止传染,但是徒劳无益。8月的上半月,平均每天有1215人死亡;到第三个星期,情况有所好转。而在828日妇女部的死亡登记本上,只有一个名字:“修女院会祖、尧琴纳·马斯·魏杜娜”。

    当霍乱侵袭慈爱之家并有几个人因此死亡时,她们把这一切告诉尧琴纳。修女们不能一直呆在她的旁边,就想告诉她缺席的原因。如果死者是尧琴纳姆姆认得的人,她们就把死者的名字告诉姆姆;他们都是尧琴纳姆姆深爱的人,她怀着平静的心接受这些噩耗,但内心为他们感到喜悦,在她一生中,信仰永远光照着每一时刻。

    28日清晨3点,她的中风又一次发作。6点左右,她因霍乱而全身发抖、呕吐,韦内兰达不顾自己病倒在床上,立刻奔到姆姆的旁边。再过几个小时,尧琴纳明显地有了好转,不再呕吐、非常平静,领受了病人傅油圣事和领了圣体。每一个只要有可能放下手头工作的修女,都集中到了她的病床前,而那些因为要照顾其他病人而不能前来的,就以心灵与她同在。1115分尧琴纳姆姆蒙天主召叫,离开了人世,享年71岁。无论是修女还是避难所的居住者都悲痛万分,他们只是不断重复同一句话:“她这样爱我们,我们失去了妈妈”。

    韦内兰达·丰德对尧琴纳的忠诚超越了死亡。她极其明了尧琴纳·魏杜娜是怎样一个人。有些人由于在挑选接班人问题上,尧琴纳没有选择韦内兰达而降低了对会祖的赞赏,但是韦内兰达本人却没有因此而黯淡她在会祖身上所察觉的光芒。对于韦内兰达来说,尧琴纳不仅仅是她们的会祖,也是一位非凡的妇女一一一个深爱耶稣基督的妇女、一个顺服天主圣神而行动的妇女、一个完全把自己交托给天主圣父旨意的妇女。她永远深爱每一个人。尧琴纳姆姆就像是一个圣女,正如圣史若望所说:“每一个相爱的人出于天主,并认识天主。”韦内兰达不顾团体中那种批评的语调,也不顾自己的病体,她以智慧和宁静来处理一切。她知道尧琴纳姆姆的尸体值得获得特别的关注。她买了一个新的壁龛,定做了一口棺材;还请了公证人来出具了死亡证书,自己签了字以后放在地下室的漆瓶里。

    之后,她给尧琴纳的大儿子若瑟·若亚敬写了信,报告了噩耗,又向新的总会长助理保拉·德尔布依格作了汇报。

    正如尧琴纳姆姆所预见的那样,韦内兰达只比会祖多活了14个月。

 

的部分遗产

    公证人的临在并非只为了公开尧琴纳的遗书。魏杜娜的家庭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她所拥有的财产是多少,她的全部财产就是贫穷和简朴。而对于她的修女们——现在大约已有150个——她在活着的时候,她早已把自己的爱给了她们,这是她的遗产中最有价值的一部分。校、院、慈之家或早就毫无生或死亡了。

    尧琴纳的爱是非常伟大的。她与天主的交往使她的爱与日俱增。她常仰赖天主,她总是高高兴兴地承行天主的旨意。她打开心房,接纳天主圣神在她身上行动;她活着就是为了光荣天主;通过礼仪年对耶稣基督奥迹的默想,为她启示了天主父,这照亮了她的整个一生,并教导她怎样爱临在于人中的天主。所有这一切促动了尧琴纳成立一个修会大家庭。魏杜娜团体就是她爱的结晶。

    1854828日尧琴纳离开人世时,在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地区已经有了27个魏杜娜的团体。其中14个团体由教师和护士组成,能管理学校和医院,这些学校和医院是独立的机构,有属于自己的楼房。4个团体完全为病人服务。6个团体在学校里负责进行教育。最大的两个团体就是救济院,也就是慈爱之家。在初学院里,有一所很小的学校,专为修女们的专业培训而设。这所学校主要给初学生实习用,培养她们的教学能力。母院是她们唯一的财产。

    27个团体中,l7个团体所在的镇,人口只有5000人;8个团体在城市里,人口超过1万,只有巴塞罗那是首府。当地的主教和一些大教区如维克、希罗纳、苏德乌赫尔、索尔索纳、利达和塔拉戈纳的主教们都认为这些修女在他们的牧灵计划中会占着首要的因素。尧琴纳。魏杜娜从来没有高谈关于地方教会的神学,但是她总是与当地的主教合作无间,要委托给自己的修女们的使命,也都是在与主教的对话中完成。

    总之,尧琴纳在的时候留下一些团体服务于山区的学校和医院,这些学校和医院都坐落在小城市中临近海边的地方,现在这些地方都发展成了旅游胜地。她们总是打开大门,欢迎人们自由进出。所有的这些住所都是同一种家庭格调、洋溢着一种友好的精神。这种精神来自于尧琴纳。她在蒙索与孩子们相处时的风格,就成了她所成立的团体的特征。在这两种状况下的生活事实上都证实了她是天父爱的见证的工具。孩子们给了她做母亲的经验;而那些追随她的修女们的团体生活,使她的母爱之心得以完善,借此也升华了爱的深度。尧琴纳的温情不但显示在自己的家庭和自己所成立的团体之中,而且还延伸到那些处在最弱势的人们身上;在家庭聚会吋,她总是邀请这些人来分享她的饭食。

    对于那些前来受教育的年轻妇女和那些喜欢住在慈爱之家的流浪汉,尧琴纳没有给他们规定什么教育制度,她有的是活生生的榜样——相亲相爱的生活,每个人都带着逾越节的喜乐。她从一个非凡的母亲,转而成为一个伟大的教育家。她教育的宗旨就是、喜,以及体

    尧琴纳的爱非常相似于天父的创造之爱——这种爱对个人的成长提供了相适应的气候。她相信每个人都有各种不同的可能性,这种确信给了人们勇气和安全感,从而发展了个人的创造力。尧琴纳欢迎人们的方法,把阻隔在人与人之间的障碍物搬走了,使得每个人都产生了在家的感觉。她在各种艰辛困境中,陪伴在人们身旁,她并不取代他们,而是与他们在一起。这样,由于她的支持,人们终于可以走出困境。尽管她自己非常坚强、充满了活力,但是她用爱而不是用强力来教导人们。

    一个健康心灵的基本要素,是喜乐。尧琴纳总是不知疲倦地对人们重复说,要想做大事,就一定要喜。她用自己的一生证明了这一点。她相信,真正的生命一定是喜乐的生命。尧琴纳永远坦荡地对待自己与他人,她认为找一个神师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加诚实地生活。这就是她经常劝告和鼓励人们找一个神师的原因。她在教导人们的时候,坚持“成为你自己”的那种价值观。她总是告诉年轻人用自己虚假的想像去称赞他人是很危险的,它带给人们的是空虚和更加脆弱。相反,增加透明度和内心的赤贫可以使我们开放自己,在任何困难袭击我们的时候,我们会有力量来对付;并且还能坦坦荡荡地面对他人。当有人被悲哀所压抑时,尧琴纳请我们尽其所能帮助他()释放自己。即使是最可鄙的罪也不能取走我的喜,因为没有一境可以逃逸天主的救恩行。有意义的喜乐是复活的硕果。

    与耶稣基督建立一种私人关系可以升华我们。尧琴纳作为一个母亲,每天花一些时间与自己的孩子们一起祈祷,她认为常常默想天主对我们的深爱,默想耶稣基督为了我们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些默想都教导了我们,作为一个基督徒对于生命中的一切事件都应负有责任。尧琴纳相信,如果我们能体验天主对我们的宽恕,并且在圣体圣事中与天主相遇,那么,就可以帮助我们转变,并使我们有能力到达在耶稣基督内的完美。尧琴纳在自己家里进行教理讲授;她结过婚,也做了寡妇,她在教理讲授时把自己所接触到的、能用来认识天主爱的每一件事,都向老老少少一起分享。她在自己生命中活出的爱,使得天主的信息成为可信的。

    在教育他人时,尧琴纳喜欢以生活中的素材作为出发点,应用到具体的、日常的责任之中。她常以自己所教导的人员生活中的那些趣事为话题而加以发挥,这样就造成了一种氛围:她属于这些人。当他人在回应生活中的需要时,由于她慷慨地陪伴在他们身旁,所产生的实际效果就是鼓励了人们继续不断地扩展爱情。在教导学生的时候,若由于纠正他们的错误,而造成了师生之间的隔阂,尧琴纳总是劝告他们想方设法挽救双方的友情,重新恢复大家的平安和喜乐的心情。会祖有一个不成文的原则,在一个团结的团体中,是不分老师和学生的,大家应该互相学习。尧琴纳总是设法使自己的班级,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家庭。她的学校是为了激发生命而存在,而且只是为之而存在。

    尧琴纳没有为护士们留下任何文字。我们所有的是那些与她一起生活的人代代相传下来的她的行动。尧琴纳为病人服务的动机,就是爱待每一人的候,仿佛他()就是上主本人。愿意把基督的姿态不断延伸下去,这一心愿使得她能成功地把自己交托给天父。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来对待他人。正因如此,人很容易理解天主是人的父,是他生命的主宰。从这一点出发,他们在自己所受的痛苦中找到了意义。

    尧琴纳·魏杜娜团体的共同目标是帮助人们进入自己。就像圣依肋内一样,尧琴纳明白“天主的最大光荣,是活生生的人”。与尧琴纳一起工作的修女们都学到了这一点。她们的工作是以完全忠于天主、忠于人的态度参与在救恩史中。由于此,尧琴纳对他人的职业培训深感兴趣,甚至影响到一个修女接受会服的日期。1847923日发出的皇家法令中制定和计划了教师的职务;从那以后,尧琴纳把它写进了所签订的合同的要求之中,其中包括要求有一个修女已结束了答辩考试,获得了所要求的学分,拿到了正式级别的文凭。这就奠定了该学校有能力成为一个受欢迎的、不需交纳学费的基础。

    这就是1854年中魏杜娜家庭办事的一种方法,这样的方法是尧琴纳的风格。她离开人间的时候,她们的会规还没有批下来。1857年,罗马给了帕劳主教回应,寄给了他一封认可的法令,称赞了这个机构从成立的那一天起所获得的创新和进步。会祖当初先知性地说过,每一件事都将回到它们的原始状态,事实真是如此。1959412日,教宗若望二十三世宣布了尧琴纳对天主和对人的忠诚。

    今天,继续她事业的人大约有3000人。尧琴纳的感召力在全球四个大陆上得到了彰显。由于该团体是对人们的需要作出回应,因此,它继续从世界各国吸引许多具有这一圣召的年轻妇女。

    尧琴纳·魏杜娜“为更大地光荣天主”和为了人们的福利而从事的事业,继续不断地成为她团体最根本的选择。但是这一任务在回应当今世界无信仰和非正义的环境中有了新的具体的形式。听从天主的召叫来完成这一使命的团体,现在已有300个左右。

    尧琴纳·魏杜娜的信使她一直活在人们的心里。我们几乎可以确定地说,她还将再一次给我们写:

天主给予我们的,并不是为让我们变得骄傲,而是为让我们以更大的谦虚追随耶稣基督,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更加成为隶属于天主爱的一位;也只有这样,我们对人类的服务才能够承行天主的旨意。让我们恳求好耶稣恩赐给我们智慧,使我们能知道我们所要知道的事。让我们把自己的心灵交托给天主,祂能成全一切,而我们只需做祂所愿意的一切。    (摘自信件66101)

译 后 记
 

    15年前,我在菲律宾认识了仁爱圣母圣衣会的姚修女,尽管我们只同窗了一个月,但是那时候结下的友谊,使我们保持了15年的鸿雁联系。去年,承蒙她的推荐,叫我帮忙翻译她们会祖尧琴纳·魏杜娜的传记,我欣然答应了。

    我在拜读这本书时,深深被会祖姆姆的精神所打动。她在父母的熏陶下,从小就养成了把一切都交托给天父的坚强信德。她谦虚善良,慷慨助人;她关爱贫穷者,照顾病弱者;她服从长上,体贴属下;特别,当她的全心付出换来的却是不了解实情的长上的轻视时,她不抱怨,仍尊重和顺从长上的命令;甚至,她再利用自己在修女中的尊高威望,劝导她们放弃自己的想法而完全服从长上之命。在她身上洋溢出的是基督精神。她之所以能这样忘却自我,一心为主为人;就是因为她把自己完全交托在唯一值得信靠的天主手中。她深信,天主是慈爱的,祂给我们的希望是世人不能给的。我们追随受苦的耶稣,这是我们分享复活基督永恒生工员命的必经之路。

    想必读者一定与我一样,在读了本书后,被尧琴纳姆姆的事迹所感动,愿意以彻底的爱的精神来跟随基督的芳踪,最终安息于天父的怀中。

          2006121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