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从事教育工作,以后在法国都勒天主堂担任一年的本堂神父,所以对牧灵,特别是病患者的牧灵工作一点也不懂。一九五一年有几位病人,邀请我一起去凡尔登和方济神父开会,他们说:「假如不去,恐怕你不会了解什么是病患的牧灵工作。」这些病人听过方济神父的演讲,非常着迷,因此催促我与教区的露德病人指导司铎一起去听演讲。他们认为他和我一样需要「皈依」。

    犹如一位好本堂神父,我服从也成功地和我的弟兄一同前往,但是心里有些疑惑:「到底去凡尔登做什么?」因为那里除了军人公墓外,什么都没有!

    首先使我们惊讶的是,参加聚会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点缺陷的。第二个惊讶是,有一位高大的神父如老朋友似地欢迎我们,他的助手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道明会神父。第三个惊讶是,这不幸的一群充满了快乐,活力和欢唱。神父的演讲明朗、亲切、具体,甚至有些风趣幽默,他对病痛的生活有丰富的经验。我很快地就发现,这位老好人的话一直在传达福音的精神,更美好的是,他将福音融入了现代的生活中。当时,我这样形容他:「这位神父很自然地在说超性的话。」

    十一年之后,教廷任命我为凡尔登主教。教区有方济神父是一个很大的恩惠,他毅然引领我进入「友爱团」。后来,我竞成为法国及法国以外「友爱团」的指导主教。很显然的,我在与方济神父的交往中获益良多。在我退休,离开教区的几个月之前,神父就去世了。

    我曾打算将他的一生及他的工作写成一本小书,但是,由于人们想要深入的了解他,要我详细地写这位神父的传记.这计划使我担心,退休的主教依然很忙,而且年纪又大,研究方济神父的资料及了解他的所作所为,超过了我能力的范围,所以写传记一事,使我深感责任重大。不过大家迫切地想看这本书,使我解开了心结,而且很幸运地,许多人提供资料,并将他们与神父的知心话透露给我,于是,我开始动笔撰写。不过,我觉得以后还应该有人为方济神父构恩一本更详细、更完整的传记。我很高兴瑞士有一位高黎神父的博士论文是「友爱团与方济神父」。

    在此,我感谢主让我完成这份工作。同时,也谢谢方济神父,当我写他的传记时,使我喜悦地获得灵修上的益处。

      ·布荣谨序于法凡尔登一九八九年四月

1. 黎尼之子
 

    方济的家乡在法国马斯河地区,世代以务农和打铁为生。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家姓方济,而方济神父的曾祖父在领洗时,其圣名亦为方济。成年后,这位方济家的方济和磨坊城的一位小姐结婚,并定居此地。从一位专栏作家那儿,我们知道:「方济·方济是一个固执的人,五十岁丧妻,无子。再娶之后,有了一个儿子,名叫若瑟。十年后,他就像有十二个孩子的雅各伯一样的满足地离开了人间。」

    若瑟高中毕业后,进入南锡「河流湖泊森林学校」,而后成为一位森林管理员,走遍了全国的森林。在孚时和玛利巴尔多禄弥结婚,生了五个孩子。老大和父亲一样从事森林管理的工作。

    老么勒内也希望做一个森林看守人,但那时德国占领了法国的阿尔萨斯和洛林两省,因此父亲命令他说:「你要去当军人。」于是他进入法国圣西尔军校,毕业时是中尉,被派至巴格翰第廿六骑兵队服役。和玛嘉丽特·摩尔结婚后,生了六个孩子。勒内依然怀念森林,且不善于领导。他因为骑兵队的一次意外事件而辞职。正好那时法国政府采取政教分离的政策。随着他不再受军职的束缚,他的内心也更舒畅。

    勒内·方济一家人搬到黎尼,一个只有五千人口的小镇,深处于奥恩河支流的奥尔奈谷中。  一八三九年,雨果曾描绘此地:「三、四个相连的丘陵,造成了一个有如星形的山谷;黎尼的房子堆积在谷中深处,好似从丘陵高处滑下。这小镇令人陶醉,它有可爱的溪流、两座遗世独立的塔。」

    勒内·方济靠养老年金的收入,过着平静安详的日于。平时种菜养花,平稳的步伐走遍了森林。每天早上到里昂信贷银行看当天的债券行情。但也有意外的事扰乱这安详的生活,例如有人说,他向反对天主教政策的骑警丢石头。这件事并无实际的证据,但他还是坐了十五天的牢。因他是个退伍军人,所以骑警对他特别监视,以收杀鸡儆猴之效。

    在这和满的家庭中,长子亨利)就是本书的主角方济神父。他生于一八九七年五月八日。五月十二日在黎尼的本堂受洗,圣名为亨利·里昂·若瑟·玛利。兄弟姊妹中,他和乔治、若望、莉萨、及玛德莲一直有密切的往来。玛德莲入了玛利亚方济各传教女修会。一九四三年,她在阿尔及尔与全体会士死于意大利的轰炸。方济神父的家庭对他影响很大,不论领洗、婚礼、葬礼等家庭大事,他都一定参加。

    年轻的亨利在南锡天主教的马尔格中学,感受到天主的圣召。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那一年(一九一四年),他毕业了,之后到了巴黎,在圣絮尔皮斯的修道院念神学。回忆大修道院的生活,他写道:

    「一九二八年圣诞节,我病得很重,两年来都是躺在床上或长椅上。我继续在凡尔登教区的巴勒杜克修道院研究神学。我的生活规则安排得很特别:早晚各有一小时的课,其它时间都躺着休息。一九二一年修道院迁移至本笃坡,在那儿完成了学业。」

    虽然如此,他的修道生活还是很美好的,生病时他并未浪费时间,事实上,他利用时间自我反省,并将神学及圣经做更深入的研究。因此听方济神父的演讲,看他的文章或是教义分享,都可看出他是如何的认同教义。他把二十世纪初圣经释经学中不妥的文字用法,做了一个校正。同样的,也校正偏向士林学派的教义,以及在伦理上拘泥于法律的条文。在他生病时,除了反复思考并研究圣经及神学外,他更追求圣神之恩。别人批评他时,他答道:「这是基本常识。属于天主的人,不仅要有基本的常识,而且应该是卓越的。」

    在语录中他记载,「一九二八年圣诞节,我把病痛奉献给天主。」「一九一八年主显节,他向『天主——仁慈的爱』自我奉献。

2.神父
 

    一九二二年,体弱多病的方济修士,在接受众人称赞的情形下,取得神学院的毕业证书。但如此病弱的身体,是否有能力担当司铎?对这件事,吉尼斯帝主教有所表示:「我预备祝圣方济修士为神父,好让他在临终前,还可以举行几台弥撒。」祝圣之后,他对方济神父说:「我不给你安排任何堂区的工作,你回家去,好好休养吧。」

    神父回到黎尼,就去拜访本堂神父,祈望实现天主的旨意,为牠工作。本堂神父很为难的说:「你去探望病人吧。」这使方济神父进入圣神为他开启的路,成为「全球性病患与残障的友爱团」的创办人。他开始探望病人,发现在这充满劳动阶级的城市中,到处都有穷困的病患者。生长富裕家庭中的他,首次亲近贫穷,甚至是赤贫的一群。那时没有社会保险,工人一旦生病,就陷入绝境。这给方济神父很大的震撼,也给他一个灵感,从此他的一生有了确定的目标。

    穷人之友——方济神父深刻体验到福音的要求是与别人分享,所以他遇到身无分文,断炊两天的家庭,就把家中的食物送给他们。这件事引起家人的不满,母亲准备做饭时,发现炉灶是空的,所以家人责备他,但他平静的说:「我们有能力解决这问题,而他们不能。」

    圣母知道天主圣神为方济所做的计划,理所当然地特别保护他,使他脱离病痛。神父享寿七十九岁,在一生中不断地感谢天主之母。。

    方济神父终于有了一份工作。主教派他做黎尼的副本堂,但附加一个条件:他必须住在家里,在家吃饭,这样家人可以照顾他的身体。这是一个体贴的条件,极有益处。

    以下是黎尼人做的见证:方济神父是一个忙碌的副本堂,除了拜访病人外,还有其他的工作,特别是为青年及圣乔治话剧军服务。有入说:「他喜爱话剧,假如没当神父的话,他希望成为一个演员。」乔治军演出的话剧有:罗朗之女(一九二三)、王冠之荣(一九二五)、意大利的草帽(一九二六)  、法国至上(一  九二六) 、吊不死的笑剧(一九二七)等。

    那时发生了两件有趣的事:第一是,为了演出「罗朗之女」需要一位女角。那时男女尚不可同台表演,顽皮的方济神父说:「不要紧……」谁想到他会派亲妹妹来演这个角色。第二是,为了资助圣文森慈善会,他安排圣乔治话剧军演出「斯嘉潘的诡计」,但演员不感兴趣,因此他急忙安排一个游戏节目,获得了观众热烈的赞扬。这些事,使我们了解他和病人谈话时,为何总以滑稽的手势来表达心意。

    这位「现代化」的神父,在讲道理的房间里,放了一部尚未普遍的放映机。他也喜爱主曰学的孩子,在举行隆重的初领圣体礼时,买新鞋送给穷人家的孩子。黎尼本堂庆祝主保日时,也是吉普赛人结队同行的节日。方济神父以他的爱心,拜访每一个队伍,甚至是算命的一队,这些事显示神父喜欢和各种人做朋友。

    当时黎尼市政府当局排斥天主教。每次议员选举,市长开出的推荐名单全部都会通过。但有一年,名单上有一个人未当选,黎尼教友敦促方济神父参与第二次的竞选,他不好拒绝教友们的善意,于是让教友筹备。他们没贴布告,而仅将宣传单从每一家的门缝下塞进去,结果神父以高票当选。

    神父不是一个野心家,也不是一个煽动者,他的灵修生活非常有深度,且是一个善牧,懂得减轻人的痛苦。有人曾说:「他听告解真好……。」这人又说:「我永远记得九岁时向他办告解的经验。」多重的工作,并末妨碍神父写作,他在一九二四年出版了《卢森堡伯铎真福传》一书。真福伯铎是黎尼人,生于一三六九年,一三八四年(十五岁时)祝圣为柏斯主教;一三八五年升为亚维农的一等枢机:一五二七年列真福品。黎尼教友对这位年轻的主教有一份崇敬的心。他去世后被教廷册封为圣人。的确,在黎尼出现了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天

主仆人。

    黎尼副本堂的灵修生活日益加深,本笃坡避静的笔记,已经显露出他一生的修道之路。他在一九二八年七月写下:

    「常念耶稣赐给我的关怀,坚定的旨意使我完全属于。成圣的召唤,从十二、三岁起有了热烈的渴望……总是在适当的情况下获得耶稣的帮助,每当我疏忽时,就强有力的纠正我。的思念、的行动,永久配合着我一生的改变……我得到做传教神父的圣召——渴望完全地献身。」

    「一九一六年圣诞节,我面对一个挑战,耶稣召唤我借着病痛来参与他的苦难。可是,我一开始就明白,如果我对他的奉献少一点,则我可以拥有强健的身体。后来,我心甘情愿做一个永久的病人。从那时起,受的恩惠就是:没有一天不在忍受身上的病痛,偶尔有几个小时不受苦,但从未一整天。我绝不放弃我所答应的,虽然有时会厌烦,但并不要求少受一点苦。圣女小德兰在我软弱时支助我,我把自己奉献于耶稣的爱,只为耶稣的爱而生活……结果,我一心一意的献身、忘我。」

    「耶稣得到的不够,可是祂真的要求更多吗?或是祂要其它的?这件事真不可思议,因为献身、身体受苦、爱……对我来说是足够的。他让我挂心,也给我一个渴望的心情,因此,我发现自己的错误是:误以为圣化不需要人的留意,是在无意识之中自动实现的。现在,耶稣要求的并不是要我付出更多的服务,而是在所有之上要求内在生活的加深,也要求谦逊的实践。」

    「我发现由于我害怕丢脸,我的骄傲常常浮现,结果自私自利和虚荣悄悄钻进我的思想行为中。耶稣说:『去掉这一切吧。」主,我来了,不要再因骄傲而悲叹,决心贬抑自己,以行为拔除我的傲根。那天我以谦逊之心去办告解,尽量自我贬抑,说出我不好的倾向,否则我就失去谦逊的机会。我选了一位认识的神师,向他办告解,让耶稣越来越满意。而后,他要我再办告解时,变得更谦逊……」

    「我的恩想是否改变了?本来我以为『爱」是一切,天真的相信爱是唯一该实践的德行。现在我必须说,爱要付出越多越好。但是真正的爱,实际的爱的效果,使人在看清自我的同时,也迫使他谦逊,这要到什么程度呢?假如我不接受耶稣为使我谦逊而给的光照,我就是拒绝爱、把我内心的爱给熄灭了。现在,我知道在谦逊中,我会找到更多的爱,而且爱会成为我灵魂的唯一主人……」

    「耶稣,现在我有信心和希望,两个月以来,我已体会到这些事,我并不是因为激动而顺从于你。在避静中明白、整理了这些概念……。我下定决心,把谦逊放在第一,而后祈祷、凝神、与你结合、长久的默祷。在一天中时时刻刻想到你,偶尔在夜里的清静中祈祷……。克苦己身,特别在一般的事上,如态度合宜、眼睛直视、按时起床处理公事,这一切都和内修生活及个人的圣化有关。此外,你的要求是:愉快、乐于助人、热心,偶尔开个玩笑。但在这副臭皮囊之下,你也要求一个刻苦、祈祷、谦逊的内在生活。」

    「这些都是我成圣的计划,毫无妄想的计划。是一个充满爱耶稣的生活,因为爱是一切的推动力。」

    那时,由于方济神父身体健康稳定,没有死亡的威胁,牧灵上表现卓越,因此派他到另一个地方做本堂神父,黎尼的人没有一个不流泪的。

 

3.托尼斯泉的本堂神父
 

    担任「本堂神父」是一个美好的使命,在各方面开怀所有的人,为他们铺救恩的路。可惜法国当时,反宗教的趋势流行,报纸上的漫画以及有一些教友间的玩笑,使「本堂神父」这个名称含有轻蔑之意,造成领受圣秩的人数减少。幸而方济神父先在菲尼斯泉,后来在凡尔登担任一个有深度而完美的「本堂神父」。这位人民的仆人乐于帮助大家,指出人与神之间的道路。

    一九二九年八月,方济神父三十二岁,被擢升为黎尼附近菲尼斯泉的本堂神父。堂区的居民相当活跃,有一个大玻璃工厂,此外,还有一家省立精神病院。

    除了本堂神父的工作外,方济神父还在精神病院做神师,这份工作给他未来的牧灵工作带来一个崭新的经验。他证明:「病人的牧灵工作扩大,对病患者有好处,我是他们唯一的『朋友』,因为他们仅仅和监督人员接触,而医生不是朋友,只是监禁、探视他们而已。与精神病患往来,使我了解病人精神的脆弱,和身体智力上的互相影响,这给我一个特殊的经验。」

    在菲尼斯泉,所有的事都要他处理,没有适合的地方开会,只有厨房可以利用。神父在那放幻灯片,一半是道理,一半是幽默的故事。这件事惹得热心的阿巴桑不耐烦。后来,神父在树林中找到一个无人用的小木屋,买下以后,请工人运到他的花园里,成为圣德兰之家的活动中心。从那时起,在德兰之家青年们的聚会不断地增加。此外,他还渴望建立一个话剧院。教堂附近有一个废弃不用的舞厅,买下了之后成为他的话剧院。剧院的卖座极佳,收入不但可以付清青年聚会的费用,盈余还可以一批一批地带领他们去旅行朝圣。有一年,他带这些青年去看「他」的阿姨——圣女贞德(神父习惯称她为阿姨)。神父的母亲是哈勒达的李斯家族的后代,所以神父身上流有洛林省贞德的血。这件事也解释了神父为何是一位积极肯干的人。

    他也为堂区教友编写每月通讯,内容活泼具体,地方事务及家庭问题都有,每家送一份。当教友每年为教会奉献传教经费的时候,他亲自拜访每家,大家都期待他的到来,甚至从来不进堂的教友也是一样。

    为了教堂的美观,他发动青年打扫,清洗彩色玻璃窗,把圣像的位置安排好。在本堂,他放了一个大燃煤锅炉取暖,每主曰一早他都亲自去点火。他使钟楼及管风琴电气化,而且组成一个很好的圣咏团,在练习时,为他们解释礼仪。

    对神父来说,这些活动并不是最重要的,他注重的是内在生活,虽然他有讲道天份,但每次还是细心准备,教友都很赞扬他,跟他办告解的人络绎不绝,结果教友对耶稣圣体有了更新的热诚与认识。例如:玻璃工厂在每月第一个星期五早上六点开工,本堂神父在五点半举行弥撒,有许多的年轻工人参加。

    方济神父不是一个急躁的人,他很忙碌,但他还是安排时间祈祷默祷、研究神学,人们惊讶这位年轻神师的修养,其函件证明他和神修学家的程度一样高,神父化解人们的多疑而写到:「假如你有相反信仰的念头,不必挂虑,就用『爱』的行为把它赶走。」他鼓励某人说:「尽管你感到耻辱,但也不要觉得厌烦说出你的缺点和疏忽,你有更多的理由坦白地说出,以得到更多的谦逊。」他劝人回到内心,鼓励人一天两次做简单迅速的自我反省:「回到内心,那里你可找到耶稣。」他强调谦卑:「请记住耶稣喜悦卑微贫困的人们。」

    怪不得这位神师启发了许多圣召,他也很了解他们,例如他给一位小姐写道:「我坚信你还有这个圣召。」对另外一位以为不能适应修女理想生活者说:「或许你缺乏老鹰的翅膀,可是你已经用了老鹰的眼睛,保持无限的渴望吧。」

    一位初学生怕在发愿之后,要负担的工作太重,神师写道:「这是不合逻辑的忧虑,你的会长定会给你安排适合的工作。或许耶稣在厨房里为你保留一个角落,在这小小之处,你要清洗蔬菜、盘子。假如耶稣用你做牧灵工作,你会快乐的领导人们。假如天主安排你做无名的工作,你会更幸福。」这些劝告证明了小德兰的灵修生活光照神父的一生。

    在方济神父的堂区圣召越来越多,他和教区圣若瑟女修会来往,每当他辅导的初学生穿会衣或发愿时,他为了让教友们参与典礼,都订游览车到修道院去。

    神父患有结核病,随时面临死亡的威胁,但能完成丰富忙碌的传教工作,真是不可思议的事。况且那时,这种病是难以治愈的,会造成许多后遗症,需要人特别加以照顾。虽然如此,他牧灵工作的效率特别高,主教还托付给他另一个更重要的传教工作。

神父在菲尼斯泉只待了八年,但是人们直到今日仍很怀念他,毫无疑问,上主在他身上有美好的计划。

4.毛圣维乏多的本堂神父
 

    一九三七年五月,方济神父就任圣维克多教堂本堂神父。收到母亲过世的消息后他用手捣着睑,注视着十字架,难过的说:「下耶稣,这次您有点过分啊——

    虽然方济神父很喜欢菲尼斯泉的人,但他决定服从主教的命令,所以一点都不踌躇,欣然就任新职。圣维克多天主堂是凡尔登的五个教堂之一,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教区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建立了圣母圣衣隐修会,好让修女为死难者不断祈祷。堂区是平民化的,约有四千人,但不包括大军营的人数在内。

    方济神父就任时,有人批评他冷漠不易亲近,另一些人则认为他简朴的样子,像一个庄稼汉,不配在一个有主教所在的城市担任本堂神父。

    冰雪很快就融化了。人们参与了方济神父举行的感恩祭、听到简洁明了的道理、教义上的深度见解,这些批评就立刻停止了。神父亲近所有的人,特别关心病人。对贫民来说,他是一位善枚,真诚热情的欢迎所有的人。就如同在菲尼斯泉一样,有许多人为了向他办告解而排队。

    有教友回忆道:「我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神父,微微驼背,头向前倾,周围的事好像对他毫无影响。仅仅几步已经穿过整个教堂,看外貌也不特别吸引人,脸上没有什么笑容,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不容易亲近的人。」我办告解时,有一点害怕,但神父接待、聆听就像父亲一般。他用自己的方式,以和蔼可亲又简朴的话帮助人自我表达。我相信人犯了再多的罪,也愿意透过方济神父接受基督的赦免。」

    「方济神父对灵修生活的质量虽要求的多,但并不严格,不过当一个人对自己的不完美感到气馁失望时,他就变得严格,并能找到恰当的话解除这种心情。他花很多时间去听、去了解别人,而后说出打动人心的话。的确,神父使人喜欢办告解,办与天主和好的圣事。」

    不久,神父的名声如同「名医」那样传扬开来:替人看病,将人治愈。由于他简朴如孩子般天真的性格,所以活泼好动的青年都喜欢亲近他,这可以证明他做神父的成功之处。更重要的是,神父的心清澈如水,让人发现住在他内的「那一位」。他为人开启一条新的道路,使人更接近、更理解天主是一位虽严格但也充满爱的天主。青年人很喜欢他,因为他像朋友那样一点也不随便,但是喜欢直接叫他们的名字。在那时这是少有的习惯,对他而言,任何人都不是陌生人。

    有一位修女预备避静,但知道避静是方济神父带领的,噘着嘴说:「我不知道是否会向他办告解——」但听完他讲避静的道理后,她改变了心意,在神父指导的所有人中成为最热诚的一位。

    教区其他的神父刚与他交往时,有点迟疑不决,不久之后即开始欣赏他。有一次主教与全体本堂神父开会,他们都很难明白主教的真正意思,而不知所措,所以去找方济神父,对他说:「只有你能和主教沟通。」他很乐意地去拜访主教,完成这项任务,难怪有人感叹地说:「我们有一位像圣人壳的本堂神父。」

    突然之间天大的事件搅乱了本堂神父的生活,一九四0年六月德军入侵凡尔登,全城撤退。方济神父是个好牧人,平息了人们恐慌的心,帮助各组织团体疏散,开车送老人及行李到火车站。神父和圣母圣衣隐修会修女最后离开凡尔登。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传奇生动的冒险故事,从那时起,神父与修女们一直保持亲密的往来。这种关系对神父来说有很大的影响及益处。

    逃难时,神父开车跟着修女们走,后来车子抛锚了,他们继续向南走。可是一路大量的车子拥挤不堪,将修女们分成两队,方济神父和其中一队在一个修院住了几天离开时,修院的总务长有点疑惑的问她的会长:「圣母圣衣隐修会该付多少钱?」之后,会长就问方济神父:「你认为该怎么做?」他平静的答道:「我不会妨碍你做好事。」

    由于天主的照顾,两队修女在里昂意外的会合。先到里昂的一队住进了为难民准备的住处,主人不在,但修女们不得不住下来。有钱的主人回来时很生气,但方济神父心平气和的对她说:「太太,我认识圣母圣衣隐修会的会长,她从来不许修女们住在一个不受欢迎的地方。」这位太太连声道歉,并请他们安心留下。几天之后,由于热皮尔枢机主教的指示,他们搬到加拉隐修会,在那里住了一段时期。

    圣母圣衣隐修会的院长热尔梅娜修女,是索尼斯将军之女,如同父亲一样的性格刚强。一九一八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在凡尔登建立了一所会院。现在面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她不能忍受将会院留在无人照顾的德军占领区。因此,在七月中旬,不顾枢机主教及政府首长的建议————回去是不可能的事,毅然决然的动身。她找到一个司机肯载他们到迪戎去。院长带着两位年轻修女,此外还有方济神父及阿巴桑玛璃同行。一路上拥挤塞车,且必须穿过德军防线。在第一次试探失败后,突然好运来临,让他们有机会渡过索恩河。他们经过法国的边界及两次德国边界,德法双方都没有检查他们的身分证明,然后总算顺利到达迪戎,但是前面的路完全被德军封锁。虽然如此,没有任何困难能阻止热尔梅娜院长的决心,她立刻去拜访一些有地位的人物:凯尔议事司铎、德国司令部的随军议事司铎,还有在教堂遇到的一位德国将军,也到一位德国元帅的别墅去拜访,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想不到,他们得到了一些从德国司令部窃取出来的空白通行证,上面已经盖好德国国防部的关防。因此七月中旬从里昂出发,一直到八月八日他们才回到了凡尔登。

    修女们和神父建立了很深的友谊,热尔梅娜院长决定说:「从今日起,方济神父是我们的大家长。」他也是修会听告解的神父,不但如此,他成为许多人的心灵之父。修女们很高兴有这样的神师,请他担任修会的顾问,最可注意的是,这隐修院借着祈祷来支持神父的工作,成效非常显著。神父也很关怀修女们,有一段小插曲说明这件事:神父知道修会中有几位专门与外界联络的修女,她们渴望得到一座圣若瑟的雕像。神父自己有一个很美的圣若瑟像,毫不犹豫地送给她们,可是阿巴桑打抱不平说:「那是你最喜欢也是最美的。」他说:「玛利,我送东西给人一定是最好的。」

    逃难后神父在圣维克多本堂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人们渐渐地回来了,神父必须安置他们,使他们摆脱困境。青年会活动中心被德军征用,为让青年有地方开会,圣母圣衣隐修会提供了修院禁地的一部分,也准备了木柴,用来取暖。青年们开会时特别脱下鞋子,以保持修院的干净。这些事也证明凡尔登在物质方面极度缺乏,只有神父内心的爱火能点燃人的心,维持希望,并用反省和祈祷来陶冶勇敢的一群,在德军控制下,希望的心情重新涌现。

    有许多的痛苦需要减轻,许多失散的家庭需要援助。但大家都说:「我们的本堂神父有办法。」的确如此,只有天主知道他如何找到粮票及木柴,以及他在行政上的处理方式。有一位母亲叙述:「我儿子初领圣体时,连蜡烛都没有,而神父却能想办法弄到,在最后一刻将蜡烛点燃,此外还送给我们马肉火锅。」

    神父融入一般百姓的生活中,也加入地下反抗军的活动,使用伪造的文件掩护犹太人,并为森林中的游击队送食物。有一次差一点被抓到,只好跳车,但车子被德军没收了。谁会想到,这外表宽厚的神父竟然和游击队有关系。

    由于方济神父的爱国心,法国光复后,在委员会的推荐及副省长的委派下,神父担任养老院、福利处,及圣摩尔孤儿院等市政府组织调查管理的特别代表。

    战后,方济神父的使命达到一个新的阶段,一九四二年间能够执行神父职务的人下乡,好些神父关在集中营内。凡尔登医院的神师过世了,找不到接班人。吉尼斯蒂主教想起了特别关心病人的方济神父,便要求他在堂区工作之外,兼任医院神师。天主的意思显露出来了——

    方济神父一向服从主教的安排,维克多堂没有副本堂协助堂务,方济需要付出很大的牺牲,才能答应主教,但他还是接受了新的使命。繁重的工作,使他找不到时间去拜访堂区的病人,幸而天主圣神的照顾,给他一个前所未有的灵感,让他把这项工作托给堂区中较轻的病患与残障者。他联络这些人并教导他们,友爱团就是这样开始的。每个月他们都开会讨论,小组的每个人报告拜访病人的经过,指出谁需要领圣事,也检讨成败并祈祷,因为他们从事的是一个真正的传教工作。

    这些「拜访者」欣喜若狂,他们原是受帮助的人,从未被要求做任何事情,现在他们感觉自己开始过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他们工作积极而且负责。本堂神父也渐渐发现受访的病人显露出快乐,友谊在病人之间建立起来。有时受访者对拜访者透露一些不愿意给神父知道的知心话。这种情形使神父深受感动:心中高唱教宗庇护十一世纪的社会通谕:「工人的使徒是工人,工业家及商人的使徒是工业家及商人。」神父加上一句:「病患与残障者的使徒是病患与残障者。」

    本来方济神父不打算扩大病人互访的工作,更不想使它成为一个运动,可是这个运动是由病患与残障者自动开始的。他们不但去访问本堂神父介绍的病人,并且扩大工作范围,也为教区内其他的病患与残障者祈祷。从一九四二到一九四五年,这运动一直在默默进行。

    一九四五年,有病的拜访者要求神父在本笃坡为他们办避静。他表示:「本笃坡退省院那么大,我不要只为五、六个人讲避静。」大家决定发通知给全教区的病人和各本堂神父。这些神父都表示怀疑:「不可思议的事,从来没看过病患者在本笃坡做避静。」

    起初参加避静的病患与残障者有四十五人,最后一天又来了一百多人,农家青年会赶来提供所有的食物,职工青年会放下医院的工作来帮忙,妇女会、露德拾担架团也都快快乐乐的服务,连主教都亲自来鼓励大家。最后一天的避静使病患残障者真正的团结起来。

    方济神父仍然不想组织一个运动,所以他讲的是普通避静的道理,而参加的人自己营造气氛。病人拜访者告诉病患与残障者他们如何活动,并且请他们也照样做。后来方济神父认为在本笃坡为病患与残障者所举行的避静好像是一次圣神降临,也是为未来的友爱团除荆。

    教区在本笃坡受圣母的照顾,那里是方济神父领受圣秩的地方,在那里也诞生了一个小小的组织——「病患友爱团」。它逐渐扩散到全国,跨越法国的边界,经过陆地海洋,成为全球性的团体。对方济神父而言,天主在他身上有美好的计划,因此他离开堂区,投入教区服务工作,结果方济司铎不再是圣维克多的本堂神父了。

 

5.教区各组织的总辅导
 

    许多年来,身染结核病的方济神父时常接近死亡,现在处理越来越多的牧灵工作,当然他的健康情形越来越坏。在一九四五年,他实在支持不住了,不得已去看医生,结果医生说:「你的工作太多了,必须请主教派一个比较轻松的工作给你,最好让你到乡下好好疗养。」可是,不久之后,有人来敲本堂神父的门,就是柏蒂主教。他说:「方济神父,我希望你能成为教区各组织的总辅导,和其它辅导司铎一起,带领各组织的活动。」

    方济神父脑中还回荡着医生的嘱咐,他犹豫了一会,是否要拒绝主教的要求,将医生的诊断书交给他。但神父完全信赖天主的照顾:心里想:「以后看看吧!」最后他还是接受了主教的安排。神父喜欢圣维克多的人民————活泼好动的青年们、病人、穷人,他的本堂有如他的新娘一般,但是现在最困难的是,要如何发布这个消息呢?

    教友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感到心酸难过,同时更发觉方济神父是一位卓越的本堂神父,他们赞扬他、喜爱他,而今不了解为什么他没考虑离开之后所留下来的问题,因此,他们反对主教的决定,甚至对本堂神父的听命,表示不满。幸亏,神父从圣母圣衣隐修会那里得到支持。修女们觉得安慰,是因为方济神父不离开凡尔登教区。

    方济神父在本堂的主日弥撒中,慢慢地步上讲台,说明他将要离开,接着说:「我晓得许多人不明白我为何接受主教的命令,但是对我来说,接受这命令就如同接受天主的旨意。假如我拒绝了,我认为在我的司铎使命上,再不会得到天主的恩宠。领受圣秩圣事是为事奉教会,而不是只为了实行柿父的意愿。」方济神父以谦逊的心说出这些严肃的话,并化解了大家的愤慨。他继续讲道,向天主表达感激之心,同时也感谢教友多年来共同解决堂区遇到的问题,希望大家能以同样的心情,在继任的本堂神父的领导下,推动本堂的工作。感动的泪水洗去教友们的忧伤,后来在感恩祭中,圣堂内洋溢着教友们的热情。

    天主教青年会是由天主教职工青年会和农家青年会联合组成的,各有其活动的方式。总辅导的第一项工作是组织一个小团体,分配工作、帮助他们分享。由于方济神父在司铎之间名声很高,他和助理一起建立了一个美好的活动中心。虽然他不是一个很有办事效率的人,但却脚踏实地的,找到一位女厨师以解决吃饭的问题。他和年轻的辅导司铎在一起时,像个老大哥一样。他的仁慈、仁爱和老好人的样子,深深地影响了他们。进而,他神修生活的深度及和青年接触的经验,

对这些辅导司铎而言是很珍贵的。其中有一位证明说:   

    「我们自然而然地信赖他,有许多事情必须常常和他商量,尽管如此,他总能随时随地聆听你的话。在困难中,也能将问题的轻重分得很清楚,并提供自己的意见,但却是毫无强迫性的。最后,他常用这句话:「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转的。」

    有一件事情显露出他的领导才能:一九四六年二月,天气非常冷,路上结了一层薄冰,但有一位神父必须参加安塞维勒职工青年会的会议。他写道:「那时,我们只有一部老爷车,方济神父劝我不要去,可是年轻的我,自以为听明,还是去了。开了一段路后,事情发生了,车子翻倒水沟中撞坏了。两个路人和我一起将车子推回路上,然后我走了六十公里的路才到凡尔登,心中非常惭愧。第二天早晨,我找方济神父向他说明发生的事,心里准备接受责罚,然而方济神父却安慰我说:「振作精神吧!别担心,我们会顺利解决的。把车子交给板金工,至于其它的问题我们再想办法。好了,时候到了,来吃早饭吧!」」

    「方济神父绝不会将事情弃之不顾,在作决定之前,他设法了解情况,并以福音的精神劝告世人。了解青年会,全心鼓励每一个人,对任何活动都是如此。的确,这是很宝贵的事,因为他不是一个本位主义的人。青年举行夏令营时,他经常去看他们,而且对每一件事都有兴趣,甚至是厨房的事也包括在内。大家都热心欢迎他,因为对每一位学员及辅导司铎来说,他像是一个大家庭的家长。」

    另一位神父回忆道:「许多人到各组织的『活动中心』向他请教,他始终欢迎他们,并能叫得出每一个组织负责人的名字,从那时起,大家改称他为方济爸爸。」

    另一位神师说:「我和方济神父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黄金时代。」

    天主允许方济神父将从前在圣维克多所推动的病人牧灵工作,扩大到整个教区。下面神父叙述他自己的做法:

    「我很兴奋以『教会各组织总辅导』的名义,走遍了整个教区,也趁这个机会去各处探视病人的『小组』。它们越来越多,扩展的很快如洪水般的到处都是,在这方面我自己并没有什么功劳。在一九四六年,发生了一个问题。本来,『病人访问病人』的运动是在,天主教病患协会的指导下进行、在他们的旗帜下工作。这病患协会是在二十世纪初成立的,以信件的方式联络病残者,使他们团结起来,其负责人参加了本笃坡的第二次避静,听到关于教区病人访问病人的特殊工作后,要求我到兰斯登与协会谈一谈,其目的是要了解我们的活动。结果他竟然在他的神师面前要求我们不要再用他们『U·C·M·』的名称。回到凡尔登,为了我们病人访问病人的运动取一个适当的名称,我邀请各小组的负责人来开会。于是,决定以『病患者的友爱团』为名。」

    前面告诉我们,U·C·M·的负责人如何迫使方济神父成为一个「创办者」。方济神父继续叙述:「几年之后,病患者『友爱团』其中的残障者反应说:『我们不是病人。』因此本运动全名成为,天主教病患与残废者的友爱团。而后,有人认为『残废』一词不够尊重人,所以改成,天主教病患与残障者的友爱团」。」

「柏蒂主教对友爱团的活动很认同及开心,他已经参加过本笃坡的避静,也降福大家。有一次,开会以后,他抓住我的手说:」方济神父,这里充满了福音的美好气氛。」

    「凡尔登的小组成为我们的运动核心,然后,在一九四六年,两位重度残障者,西蒙和安妮离乡背井的来支持凡尔登的病人小组。在那时,有一个计划萌芽,就是给友爱团一个固定的家,在那里,他们以兄弟姊妹般的感情欢迎病残者。因此,凡尔登病残者小组,建立了像家庭般的气氛,也为那些路过的病残者提供了一个住所,那里可休息、恢复精神。事实上,这构想是一个很深的渴望、很美的梦想,因为友爱团在物质条件上很贫乏。于是,我去和主教商量,正好教区有一个大房子,在大战时曾被军队征用,目前是空的。我们完全信赖天主,决定在那里安顿下来,但主教担忧一个空房子,没有任何家具,能做什么?后来,当家具和食物适时来到,主教相信这一切都是来自天主的照顾。」

    幸而,方济神父和一位道明会阿根蒂尔保罗神父相遇,他是一位重度残障者,初次认识友爱团时,不但重视它,而且感到非常兴奋,于是和方济神父密切合作,也提供一些神学上的观念给友爱团。当友爱团从凡尔登教区向外扩展时,保罗神父愿意继续工作,这件事给方济神父一个很大的鼓励。后来,柏蒂主教要求保罗神父以方济神父的立场,写一本属于神学的书。书在一九六六年出版,标题很有深意,就是《我们成为活生生的人》。此外,在一九四八年,方济神父写了《天主教凡尔登教区病患者友爱团》一书。书中可找到关于友爱团运动的特质,方济神父也不断地为这些特质奋斗,他注意到病人们脆弱、孤独、自我中心、悲哀的一面而写到:

    「许多病人有经济及物质上的困难。有一些病人在灵修方面是热诚的,但常有自我为中心的观念,稍有自私自利的心。有许多病人很少祈祷,是因为受的考验太大。通常慈善机构无法接近他们,就算能够,也有一些困难,因为一般健康的人虽善意的来服务,但常有笨拙的做法,结果使病人无法自立,只能成为一个接受别人帮助的人。」

    「友爱团欢迎所有的病患和残障者参与运动,但要求病残者承担这运动,因此为基督的爱作见证。友爱团在物质上和灵修上,促成团员的互助互爱,如:协助办事情、找合适的工阼、以个人的能力提供金钱或物质上的东西。」

    有些人误以为友爱团是一个慈善机构,或是社会福利的团体,这种看法方济神父不能同意,他说明友爱团本质上是一个传教的运动。另外,有些杂志责备他只开心病残者的灵修生活,指出病残者在物质上的缺乏,所以应该在物质上先救助他们,然后才轮到天主的国。神父很气愤的写道:

    「友爱团接纳整个的人及他各方面的需要,目的是帮助他们在本性和超性上充实自己,过一个完整的家庭生活,深入社会及教会,达到一个充实的自我成长。团员所享受到的是一个整体的接受,因此能在世俗内过一个完整的生活,但过一个现世的生活并无绝对性的重要。我向住在简陋的房于中,渴望天主怜悯的人,解释天主的爱,同时尽量使他们脱离环境所带给他们的痛苦。」

6.友爱团的基本精神
 

    「友爱团借着友爱的行为,承担整个的人,把兄弟姊妹的爱带给众人,因此给每一位团员充分充实自己的机会,每一位团员都受重视。许多病残者在人性上毫无能力,是由于自己的困难被压倒,或是由环境所造成的窒息。无论如何,友爱团和所有的病残者来往,不分性别、年龄或残障程度的轻重。关于参加友爱团的许诺,我不可以省略不说,许多病残者不愿意受任何的约束。但本团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它真能促进病残者之间的关怀,做一些小小的扶助。并且在开会时,团员表现出友爱,其结果是有一些病残者会作一个许诺,这真是一件美妙的事。」

    「友爱团并不要病残者依赖着它,也不强迫人加入,它所要的是病残者再活跃起来,因此能将天主的计划在他们身上更进一步的实现。友爱团和其它教会的运动没有任何竞争、冲突,虽然这些运动较倾向于封闭,但友爱团仍然把它们介绍给大家,甚至帮助它们逐渐开放。」

    「有些政府和私人非宗教性的组织,其目的是帮助或保护病残者,而友爱团对他们没有任何排斥,相反地鼓励病残者参加这些活动。」

    「关于友爱团和健康者之间的友谊,不可否认的,病残者常常需要他们的帮助,如:接送、办手续、买礼物……等。可是最重要的是病残者自己管理并推动友爱团的活动。这样,健康的人才不会视他们为次等的人。」

    下述是方济神父表明友爱团仅仅是一个病残者的运动,因为他担忧任何由『机构』所造成的形式上的效果:『注重机构的重要性,对团体生活不利。友爱团的出发点————运动的基础,就是病残者走出家门,拜访其他的病残者,这就是友爱团的本质。从这个角度,人们才能认识我们的运动。」

    友爱团的运动核心在于「基层小组」。起初只有两、三个病残者负责,其工作是邀请病残者参加本团的活动。「基层小组」是由教友所组成的,他们注重自己及其他病人的活动精神,因此他们请一位本堂的神父担任指导神师。此外,有一个教区的联络小组和各区小组的负责人沟通、组成友爱团的总活动、尽力组成新的小组。

     方济神父在一九四八年文件中的最后一段记忆:「凡尔登教区友爱团的目标,并不是要在别的教区领导同样的运动,不过,它会在别的教区启发这样的运动,并与这些团体保持联系,盼望有一天能有一个全法国的友爱团。」所以,方济神父很谨慎地推动友爱团的发展。

    由上可知,友爱团的宗旨及活力,都来自病残者兄弟姊妹之间不可或缺的友爱。这使阿根蒂尔神父感到非常喜悦,因此他花了许多时间在灵修及牧灵工作上,分析本团的宗旨,其实,友爱团的生活已经证明了方济神父的思想多么丰富,阿根蒂尔神父记录下来:

    「最初,我们的活动比较依靠开大会、通讯各方面所带来的效果,而不够相信病残者之间的友谊。以前我们介绍友爱团是从文字上开始的,而现在,则是从生活及具体行动上来介绍。」

    「起初我们与病残者往来,其目的是尽早组成一个团体。可是,我们产生了一个错觉,误以为在每一个地区如有一位能干的负责人,运动的扩展就会顺利。结果是分区太细、活动太多,使病残者忙不过来。」

    「后来,我们用单纯的方法,就是将友爱团介绍给卑微的病人、没有生活能力的人,这使我们看出运动的本质、友谊的精神、兄弟间的爱,并且我们用平常的话和他们交谈。那时,我们才看到兄弟问友爱的精神如何改善病残者的生活,并能肯定友爱的宗旨。」

    「在教区内友爱团的发展越来越明显,以单纯的方法促进兄弟之间的爱。由于本团依靠每一个病残者所付出的友谊,因而得到美好的结果。换言之,开始的时候,小组在教区的工作太重,我发现它与病残者接触的速度太慢。后来,情形正相反;因为教区的神师领悟到友爱团在教会所扮演的主要角色转而支持它。」

    「事实上,我们都领悟到友爱团具体的显示出耶稣在世界上所实践的仁爱,耶稣说:『我来是为了把火投在地上,我是多么希望它燃起来!』这把火,是天主圣神的,是『爱』。」

    详细地说明友爱团的起步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他们有决定性的因素。方济神父不断地提到这些基本的观念,它们也是病残者重视创办者的精神,并使病残者忠于本团的使命。

    上述表明,友爱团发展的起源来自创办者不再注意到本团的机构,而最关心的是卑微的病残者本身。柏蒂主教看到友爱团的发展,觉得很惊讶,在一九五二年写道:假如这团体未获得天主的照顾及降福,我们会感到很困惑,应如何分辨什么是来自于天主?什么是来自于人?」

    由于兄弟间的爱,友爱团跨越凡尔登教区的范围,并快速的发展。从一九五0年开始,每一年举行一次研究会,为期两、三天。第一年是在凡尔登;一九五一年起是在甘蓓;后来在法国各地举行。因此,本团必须为全法国做个策划,并拟定一份组织章程来说明本团的宗旨。这章程浓缩了创办者的创见,共有八个条文如下:

    1.友爱团是一个与教区、堂区慢性病患者及残障者来往的运动。

2.友爱团的目标是协助病残者充分发挥自己的本性与超性的生活。

3.友爱团完全建立在基督徒兄弟姊妹问的友爱上。

4.友爱团的另一个目标是帮助病残者适应社会环境,及发挥团员所有的才能。

5.友爱团的活力来自病残者和已康复的病残者本身。

6.友爱团在每一个教区有一位主教派遣的神师。

    7.友爱团用各种的方法和病残者建立开系。

    8.友爱团借着病残小组负责人的主动来维系。

    毕松聂神父是由法国主教团派遣为「病人运动协会」的秘书,这协会管理好些个不同的组织,各有其章程,所以友爱团的章程也必须获得该会的批准,但是协会害怕友爱团的运动变得太庞大而影响别的团体,所以制定一些限制条件,如下所列:

    1.每一个教区必须先成立一个「病人运动协会」的支会。

2.友爱团不许将活动带入疗养院,因为那里住在一起的病残者是来自不同的地区。

3.友爱团应该邀请病残者参与其它的活动。

4.友爱团不可成为侵略性的运动。

    方济神父除第二项的要求之外,全部同意,这样友爱团才不会有一个界线。上述的要求经过同意之后,柏蒂主教在一九五二年,将这章程推荐给枢机主教和总主教团,其主席是费勒坦枢机主教,他的反应是:「各种运动已经太多了,又来了一个新的。」虽然如此,柏蒂主教仍坚决的说出友爱团的益处,也说明在自己教区内活动带来的结果,因此,友爱团的章程获得核准。

    同年,本团从更高的阶层得到肯定,因为柏蒂主教带方济神父到罗马去,介绍他给教宗认识,并详细说明教区中友爱团的各项活动,请求教宗降福创办者及本团。教宗庇护十二世专心的聆听柏蒂主教的话,然后宣布:「恩!很美!太美了!我降福这一切。」

    友爱团不但获得法国主教团的核准,也赢得了教宗庇护十二世的赞扬。之后,创办者除了担任教会各组织的总辅导外,他还负责友爱团的推广工作。一九四九年,他成为教区朝圣的辅导者,很显然地他的负担更增加了。随后,柏蒂主教邀请方济神父作朝圣者的神师。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因为对象都是病患,且整个朝圣团主要还是由另一位洛汉神父领导。但不久之后,洛汉神父过世了,主教便加重方济神父的工作,任命他继任朝圣团的领导职位。那时友爱团的创办者方济神父无奈地对那些朝圣团的干部说:「主教要我领导朝圣团,但在行政方面,我无法策划也无法管理,若是你们愿意担负这方面的工作,我就可以辅导朝圣团,与病残者交谈、以神师的身分帮助他们的灵修生活,而我也可以在通往露德的火车上扩大友爱团的工作。」很明显地,神父将病残者视为他生活上的重心。

    神父让别人管理行政方面的工作,他完全授权而不加干预,下述可显现他的品格:

当干部遇到不易决定的事时,会有些腼腆,有人会以批评的口吻对方济神父说:「你从来不来开会,而有些事情我们自行决定,只是不知你是否同意。」神父以乐观的心回答说:「不要挂虑,一切都会顺利……」等事情完成后,他又会说:「你们看,没有什么忧虑的……」,然后他哈哈大笑,使人无法生气,再说:「或许我不是一个很理想的领导者,但每个人总是有自己的缺点,我也有我的。」

    方济神父是位随意自在的领导者,因此难免会遭遇到些困难,例如有一回朝圣团到里修后,发现干部们忘了为病残者预备住处,于是临时为他们安排休息的地方。又有一次十五辆满载朝圣者的游览车在泰弗走散了,朝圣者以为迷路了,纷纷在车上抗议,但神父仍保持冷静,直到所有的车重新聚在一起,神父才绽开笑容,以此表情来原谅那些干部。另一次是朝圣者在火车上抱怨,神父便探视每个包厢,并带领大家共同祈祷,使大家的心情愉快起来,可是若是遇到行政上的问题,例如安排旅行住宿的问题……等,他就不在行了,为了处理这类事情,他便找助手来协助。

    毫无疑问地,神父所辅导的就是大家的灵修生活,这包括讲道、带领整夜的祈祷等工作。有一次,他带领病残者默想耶稣的苦路,到了第十一一处;耶稣死在十字架上,神父便邀请病残者们在心灵上准备面对死亡。通常讲道者都不太敢向病残者提出这类的问题,但是那天他却在每位病残者的内心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因而受到大家的赞扬。

    一九五四年时,方济神父为友爱团设计了一个徽章,他是借用他出生地的城市图致,在徽章上方有三轮新月相互交织(法文中的新月亦指茁壮),而下方有一朶矢车菊开出三枝穗状花(法文中矢车菊,也是痛苦之意)。因为痛苦,所以方济神父送给友爱团的格言就是「我在痛苦中茁壮」。神父向病残者解释说:「对你们来说是否还有更美好的座右铭呢?你们的痛苦是不会减轻的,终究它们也带给你们更多的能力,这能力比春天还美,因此在痛苦中你们可以尽情地茁壮。

 

7.全职的「方侪爸爸」

    方济神父席不暇暖,所以在一九五四年,柏蒂主教结束了他在各组织总辅导神师的职务。从那时起,神父全心全意地为友爱团奉献他的一生。显然地,友爱团的小组扩展至凡尔登邻近的教区,并要求创办者的支持。那时,柏蒂主教为使友爱团受到注意,便提升神父为副主教,准许他参加教区的会议。除了这些职务以外,因为神父带过「神父后援会」的避静,该会邀请他担任神师,工作忙碌的方济神父仍保持微笑,答应了他们。他也从高阶层中获得了信任,从罗马教廷得到名誉监督的职位。为此,他必须准备一套礼服:紫色长袍、紫色带子、紫色披风,他穿起来,显现出优雅的气质,但是他还是病残者的「方济爸爸」,并不只是一个蒙席而已。最后,他将这套礼服放弃不用,送给别的神职人员。

    神父在本教区——「友爱团之家」安置他的办公室。这个「家」不久之后,成为友爱团的主要中心,有一些热心的女性病残者,自愿团结起来,传播福音,渴望为友爱团奉献她们的一生。她们的工作非常忙碌,因此在灵修生活上需要更多的支持,需要有一个小圣堂,有时神父可在那举行弥撒、送圣体。她们向主教请求批准,而主教欣然同意。此外,小姐们渴望以发愿奉献她们的一生,方济神父是「耶稣圣心司铎会」发愿的会士,他深深地体会到她们的要求,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起初「友爱团之家」,在凡尔登是教区友爱团的中心,它逐渐成为全国的中心。方济神父的办公室也在那里,他全心投入推动友爱团的发展,拜访各个分区小组,使他们牢记友爱团的运动是以病残者为基础的。他说:

    「首先,病残者必须走出家门,去拜访其它的病残者,鼓励这些受访者加入本团。随后,受访者活跃起来,并赋予友爱团许多力量,甚至为病残者的兄弟姊妹承担很大的责任:这件事可称为友爱团爱的感染力。」

    神父毫不犹豫地将责任交给重度残障者,这也是他最成功的地方。他也很关心每一区所举行的联谊会,很重视他们活动的方式,并严格地要求本团对任何的病残者都不可拒绝,因此,不论残障者程度的轻重、年龄的大小、环境及宗教信仰,他们都可以参加。尔后,当教会在推动「长青会」时,神父认为团员的年龄应该有一个限制,其目的是,让年轻人能以更自由的心情参加本团的活动。

    由下例可证明神父是一位敏锐的人,善于解决各种的问题,比如:联谊会活动的项目包括一台弥撒,但有人反对,认为教外朋友或许不愿意参加这礼节,因此要求放弃举行弥撒的计划,但方济神父简洁且明智地解释道:

    「许多病残者只能参加这台弥撒,我们不可以剥夺他们的权利,所以,发给他们通知时,该说明:一、联谊会以弥撒开始:二弥撒后,联谊会的活动何时进行,并告知大家可自由参加:选择第一项或第二项,或都参加。」

    友爱团有助于病残者之间的联系,但他们也需要过一个团体的生活,让大家在一起放松心情、欢欢喜善地高声歌唱。开这种联谊会时,或许可邀请一位个性活泼而擅长康乐活动的人做辅导,但最好是病残者自己担任领导的工作。此外,也需要陶冶团员的精神,在早晨及下午各做一段简短的报告,介绍友爱团,简介各个不同的病残者协会及他们的目标,提出各种病残者的状况、解释他们所拥有的权利,也提到生活上的各种问题及地方性或国家,甚至是世界性的重大事件,并考虑到听众间各个不同的想法。为了避免他们产生偏见,必须详细地解释问题的根源,其目的就是要帮助病残者跟得上时代,也使他们成为一个完整的国民。在这些报告中,显然也会提到教区或教会的一些事情。但最重要的是,报告要简短扼要,以一般人容易了解的说法,提供具体的例子,而且每一次的联谊会只讨论一个或两个题目而已。

    如果想要知道如何和病残者沟通,最好是效法方济神父,他有奇妙的能力,以具体的方式和他们谈话。他喜欢效法耶稣讲比喻,并以动作和表情(有如演员似的)帮助表达他的意思。神父加上许多富幽默感的话,用生动、有趣的言词,并满怀笑脸地说一些俏皮话。大家都说:「听他的演说,感觉到时间过得很快,可以听一整天都不会厌烦。」

    当然,友爱团很重视自己的起源,所以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是在本笃坡为病残者举行避静,其特质是考虑到他们的各种状况,许多病残者借着这机会办告解,而且准备的很妥当。

    避静的前几天,义工们先来报到,在中心的一楼大厅内安置病床,并在避静的时候提供适当的服务。避静前后共有四天,大约有八十个病残者参加。此外,每天都有游览车带来一些不能在那里过夜的病残者;因此,本笃坡成了一个有四、五百个病残者的聚会之处。他们每天听两次的道理,不管他们接受了多少,他们还把所能接受的道理分享给其他人。最后一天,就是主日,是一个大家喜乐的日子。总而言之,这并不是一个严守缄默的避静,谁忍心要求一个整年饱尝孤独痛苦的人参与避静时,保持缄默呢?

    方济神父很亲切地接待每一个退省者,听取他们表达的心声,他也会邀请其他的神父主讲避静的道理,可是大家还是最喜欢听方济爸爸的话。然而讲过道理的神父们,在几年之后,再度回到本笃坡来回忆避静的美好气氛,他们领悟到参加避静的病残者在灵修方面,有很大的进步,连无信仰者都表露:「在我们的一生中,这是所经历过的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方济神父在法国各地介绍友爱团,希望大家能忠于创团的宗旨,可是他发现,有一些担任病人神师的神父们以友爱团的名义行动,却仍用旧有的方式,即是借着一般健康的人来扶助病残者。神父面对这种情形,并不用强硬的态度来阻挠他们的活动,不过,由于他辅导病人的方法是很适合他们的需要,也使病人非常喜欢,结果旧有的方法自然而然地消失了。因这个缘故,友爱团在法国各地继续蓬勃发展。

    在一九六五年,法国主教团正式承认了友爱团为一个合法的运动,并指定方济神担任神师。神父策划一个全国性友爱团的大会议。被邀请参加的有,友爱团在各教区的负责人及各分区的负责人和神师们。这大会每隔一年举行一次,其目的是研究本团的组织、行政及病残者的世界。另外在两次大会之间,本团也召开了一次灵修大会,为使团员反省他们的灵修生活。可是许多人担心,灵修大会使病残者的病残生活与灵修生活之间产生二分法,因此有意将它取消。因这件事,神父有些难过,所以他提出辩驳,但最后当友爱团委员决定取消灵修大会时,他还是尊重他们的决议。

    神父很重视自己的神师使命,开会时,他专心听取全体的讨论,本身发表的意见很少。假如有人违背友爱团的宗旨,或怀疑他的原则,神父会以技巧的方式表达他的意见,并以坚定的立场纠正他们的错误。他显露出真挚的感情,非常尊重别人,并不以创办者自居,而独揽大权,因此别人也尊重敬爱他,并承认他拥有的权威。

    当神父无法与全法国领导小组开会时,他就会寄给他们一份关于开会的备忘录,然后要求他们把会议的纪录送给他。神父也花费许多时间在书信上,不但是和各个小组,而且是和许许多多的病残者通信,其内容简单、清楚又充满爱心。假如他遇到教义上的特殊问题,他定要求主教的指引,而主教证明了,神父非常谦逊地接受他的意见。

8.走出国家
 

    从一九五六年起友爱团的运动跨越法国的边界,到比利时、瑞士;一九五七年到德国和西班牙;一九六0年到加拿大;一九六三年到奥地利……甚至马达加斯加、蒲陆地、喀麦隆等国家。这急速发展的原因,是人所想不到的,例如:在露德,虽然这是一个病残者聚会的地方,但友爱团在那里借着幸运才开始活跃起来。

    有一位法国籍小姐阿丽丝·于顿因身体欠佳,必须住在法国南部休养,她选择了露德,因为那里的环境允许她过一个祈祷生活。本来她是友爱团活跃的团员,也认识方济神父,但是决定暂时不参加任何活动。有一天,她去拜访德阿斯主教,在告别时,她用两句话介绍了凡尔登教区病残者的工作,主教立刻对她说:「妳马上在露德开始推动它。」她愣了一下,心想:我的能力有限、身体衰弱,但是怎么能拒绝呢?幸而主教派遣了一位神师与她合作,因此,露德的友爱团诞生了。他们面对的主要问题是:如何与朝圣的病残者联络?

    在天主的安排之下,有一位感情丰富的贾兹那夫神父,被提名为露德教区友爱团的辅助神师,他曾在凡尔登参加研究会,并得到深刻的印象,结果他不但与露德的友爱团合作,而且将友爱团向四周的教区介绍并扩展。他也关心如何将「耶稣复活的精神」加入病残者的灵修生活中,其目的是不要让他们再有依赖心,反而能够做个服务别人的人。

    「露德」是一个全世界朝圣的核心;所以,方济神父要求德阿斯主教允许贾兹那夫神父为友爱团付出更多的时间。主教起先不赞成,但方济神父坚持且一针见血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圣母玛利亚……」他赢了!

    友爱团在露德的辅助神师贾兹那夫神父,会说西班牙语,因此陪着方济神父到西班牙创立友爱团。这是一件无与伦比的大事。的确,从那时起,本团跨越了大西洋,一直延伸到南美洲继续发展。方济神父不停地赞扬西班牙的虔诚、热情及创造的精神。

    贾兹那夫神父为友爱团继续奋斗,在露德认识了一位德国女士霍夫曼,并请她把方济神父的著作《起来!走吧》译为德文。当贾兹那夫神父向方济爸爸说这件事时,方济爸爸立刻派他到德国建立友爱团。贾兹那夫神父富有活力而且工作效率很好,结果霍夫曼女士,这一位德籍的法文教师,成为友爱团国际运动中心的第一位负责人。

    方济神父惯用幽默的口吻说:「友爱团不成问题,它有一个头,就是阿根蒂尔神父;有一颗心,就是方济神父;还有一双腿,就是贾兹那夫神父。」这样活力充沛的友爱团,成了一个国际性的组织,但不喜欢由法国人来监督,所以选择外籍人士为负责人。最初是由德国人——霍夫曼女士担任,瑞士人——贾桂林拉德丹为秘书,而神父永远是方济爸爸。友爱团的特色在于用简单的方法进行活动,是主耶稣和圣母玛利亚最喜悦的。

    一九六六年,友爱团勇敢地策划第一次的国际大会————史特拉斯堡会议。那时,方济神父给教宗保禄六世写了一封信,信中说明运动的特色,并请教宗为与会者降福。教廷的秘书,西贡亚尼枢机主教以教宗的名义回信,并表示热烈地支持这项运动,并写道:「你可以愈来愈扩大病残者团体,使他们摆脱自我设限的孤立情况,并和其它地区的病残者来往,而且建立广泛的手足亲情关系,增加交流,使他们忘了自己的孤独,使他们分享『友爱』。这个美丽的字眼提供给人的心灵完美的充实感。病残者透过他们的痛苦,热心地参与耶稣的苦难,因此他们活跃起来,成为兄弟姊妹们的使徒,帮助这些兄弟姊妹在教会及社会中,找到他们恰当的地位,成为自由的人,并能领导别人。」

    当我们衡量这封回信的重要性时,不难发现它解除了教会自古以来对病残者惯用的态度,例如向病残者惯用的怜悯言词,称他们为「痛苦的义工」,邀请他们奉献他们的痛苦来参与耶稣的苦难,并表示这就是他们实行使徒工作的唯一方法。

    方济神父具有与病人实际接触的经验,事实上他本人也是其中的一分子。他气愤地反对上述的这些观念,因此引起了一个真正的革命,清楚的指出这些说法忽略了病残者的自由,也忽略了天主的计划。的确,天主召唤每一个人(病残者当然也在内)去发挥他们的所长,包含身体、理智、道德及灵魂上的活力,并在教会及社会中担当他们的责任。因此,我们不难了解病残者如此热忱地喜爱他们的方济爸爸。

    友爱团在史特拉斯堡欧洲议会议场中,举行第一次国际大会,结果非常成功。欧洲议会议场将大型半圆厅供给友爱团免费使用,甚至提供了免费官方翻译人员。使人感动的是:在会议结束后,方济神父向主席致谢时,主席也向各国的病残者致谢,也很激动地向他们说:「你们在欧洲议会的议场中,为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光荣。」确实,所有接待病残者的人员,均惊讶于他们自我负责的精神,尤其是全体病残者的生气蓬勃、欢乐的态度以及勤勉的工作。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情形,因此敬佩一位胳臂残缺的团员,推着一位坐在轮椅上双腿残缺的朋友,而坐在轮椅上的人腿上放着两个人的午餐;也敬佩一位法国的跛子领导德国盲人(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法是敌对的国家);这些真正是友爱的具体表现。至于方济神父,非常赞美病残者讲话的自信、管理一切事物的能力,甚至忘了友爱团是他所创办的!

    在史特拉斯堡的会议中,全体讨论友爱团是否真正的是博播福音的团体?方济神父也参加讨论,表达他的心声:「友爱团是以福音的精神而成立的。的确,它充满了福音的精神,且福音是病残者之间理想的媒介,使他们恢复生命的意义及使他们充分成长。」

    「换言之,友爱团把病残者安置在一个温暖的气氛中,因此每一位病残者才能实践天主爱的计划。他们成为社会与教会中完整的一员,但友爱团不以此自满,因为主耶稣是唯一的中保,召唤每一个人走向救恩的道路。自问友爱团是否帮助病残者与主相遇?如何帮助呢?我确定友爱团对此很有帮助,且深刻地相信,因为在廿一年以来的许多困难和劳苦中,传播福音的理念不断地支持着我。同样地我也确信,在世界各处所建立的友爱团,都会引导病残者与主相遇,所以在这个摩登的世界中,友爱团有权利参加传播福音的运动——否则,它就失去存在的意义。」

     方济神父继续说:

    「首先该问:何谓『与主相遇』?。」

    「我们在路加福音中可以看到,耶稣显现给厄玛乌两个门徒的记载。两门徒在没有看到复活的耶稣之前,已经离开了耶路撒冷,他们对默西亚的希望完全破灭了,因此启程回故乡去。在路上,他们与一位陌生人结伴同行,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陌生人问他们:『你们在路上,彼此讨论的是什么?为何面带愁容?』耶稣依照他们的心情,解释圣经中救赎工程的意义,因此两个门徒愈听愈明白,心里深受感动。他们的精神活跃起来,开始赞扬救赎的计划,但是还不知道陌生人到底是谁?到了厄乌村的小客栈,他们对那人说:「请同我们一起住下吧!因为快到晚上,天已垂暮。」他们同进晚餐,当那人擘开饼并递给他们时,他们这才认出他是『主』。」

    「这段福音使我们想起:在友爱团中有一些病残者如厄玛乌两门徒一般,已经认识主,但在路上不确定他是否就是默西亚;还有一些病残者仍在路上却根本不认识主。」

    「友爱团的目的是与所有的病残者接触,他们之中有一些已经在路上,但失去信仰的;还有一些是信仰不够坚定的,他们都有类似的想法:『是的,我知道有一位在我们之上的……』或是说:『因为父母是天主教友,所以我也是。』等等的。他们不祈祷,教会、圣事、弥撒,对他们都是毫无意义的。所以友爱团的责任就是,以兄弟之爱而非长者之心,陪着他们,和他们一起走路。」

    「病残者最重要的是彼此亲近,以全心的兄弟之爱,进入彼此的生活,了解每个人的烦恼与不安的心情。其中有一些对信仰经常表现一种漠不开心的态度,但面对生活上的困难时,他们还是不能安心,病痛使他们对生命的意义及将来的前途产生疑问;并且,经过长时间孤独的生活,也使他们反省无神论者对生命价值的解释,因此,他们走向厄玛乌的路。」

    「原则上,你们这些友爱团负责人的使命,本应是借着自己作的见证、发挥你们的影响力、实践兄弟之爱、帮助病残者以福音的精神思考,与主相遇,以他的旨意去生活。可是,你们常常会面对一个很重大的问题:是否你们刻意用漠不关心的态度,让这些不易认识主的临在的人步入歧途。难道你们不愿意领导他们认识主耶稣,在他的家内,参加的圣宴?

    「我以坚强的理由对你们说,必须使病残者认识主基督及基督为众人所付出的爱。我再问一次,友爱团是否是一个传播福音的运动?我的答复是肯定的,理由如下:

    1.主耶稣明显地给我们这个使命,要我们为所有的人传播福音,直到地极。

    2.你们知道信德是一个宝藏吗?假如它是你们最宝贵的东西,你们是否情愿死而不愿失去它?难道你有一个宝藏而不愿和兄弟姊妹们分享吗?这件事真令人无法相信。

    3.如何进入受苦者的心,假如你什么都不肯给,假如你们不给他们解释为何要受苦,假如你们向病残者说:「勇敢些!不要放弃!证明你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或是说:「我同情你! 」这些都是好听的话,都没有真正的用处,因为这些话并不能给痛苦的问题一个答案。只有信仰能使他们了解痛苦的价值、救恩的幸福,不但是为他自己也是为别人。假如病残者能够真正接受信仰,他才能开始过一个充分成长的生活。我的经验强烈地证明这一个事实——一旦接受信仰,他们重新获得生命力。」

    方济神父继续默想路加福音中,耶稣显现给厄玛乌两个门徒的记载,指出有一些病残者有信德,来证明友爱团是一个传播福音的运动:

    住在厄玛乌客栈里的病残者

    「有一些病残者进入厄玛乌的客栈,认出了主,他们有信德并认识耶稣,但对他们而言,依然会产生各种不同的情形。例如:

——有些病残者的信仰坚定,但他们不知道如何脱离罪恶的深渊

——有的过着一种冷淡的信仰生活

——有的是脆弱的

    ——还有一些过着一种热忱的信仰生活……等等。」

    「千万不要批判任何一种情况,只有在天国,大家与主耶稣达到完美的结合时,才可发现每个人如何将耶稣介绍给他人。总而言之,为帮助病残者与主相遇,友爱团传递天主的恩惠,这是多么美好的使命呢!」

    在路上根本不认识主的病残者

「如何与这些病残者一起前进,及帮助他们与主相遇?首先借着友谊、爱的真谛、忍耐、仁爱、聆听等。并以生活的见证表示出:

——我所喜爱的那一位,及爱我的那一位——耶稣,我注视

——我所喜爱的那一位,及爱我的那一位——耶稣,我聆听

——我所喜爱的那一位,及爱我的那一位——耶稣,我。」

    「的确如此,每一位病残者都依照自己的状况及环境蒙召作见证。」

    「在本团中,已经有许许多多的病残者去拜访受苦受难的兄弟姊妹,是以全心并依照真实的自我,不夸张自己的优点或缺点与他们相遇。然后,如我自己一样,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不认识耶稣的兄弟姊妹的光源,赋给他们生活的意义,及真正的喜乐。」

    史特拉斯堡会议对国际友爱团影响很大,也影响了方济神父的生活,使他了解到应该卸去自己在法国友爱团神师的重担,而全心全意地担任国际友爱团的神师,如此,友爱团这个运动才能忠于其所领受的特恩。

9.国际友爱团神师
 

    友爱团的发展既已跨越了法国的边界,就在一九六八年组成了一个国际委员会。这最高的领导小组,经由投票而选了方济神父为该会的神师。方济神父也说明了友爱团在社会上所扮演的角色。他说:

    「友爱团不该成为一个基础脆弱的金字塔,为避免它的崩溃,必须给它一个稳固的基础,就是说,和那些思想单纯、出生卑微、孤苦伶仃、离群索居的病残者来往,引领他们如同兄弟姊妹般地相处。由于我们重视他们,他们的心灵才能活跃起来,并且在其中我们定会找到一些肯负责任的人,但这些人会惊讶地说:『你们信赖我们吗?你们认为我们能做得到吗?』的确,人们从未想到,在这一群不幸的病残者中,隐藏了如此丰富的智慧。尽管通常人们都不会想到在他们之间找一个负责人,友爱团却作到了。」

    一年之后,在西班牙国际委员会的会议中,方济神父说明友爱团如何符合教宗保禄六世的〈教会通论〉,说:「我们千万不要以为友爱团只是一个传播福音的团体,其实它本身就是一个福传的组织。我们以爱德去爱病残者,以天赋之德去爱他们,所以他们能以基督的爱相结合。」

    「友爱团,在病残者之中启发彼此之间的爱德,在团员的交谈中爱德自然而然显示出来。受访者感觉到有人爱他,因此能从孤独中走出,自己也感觉到能给访问者一分爱的礼物。」

    一九六六年,史特拉斯堡的国际会议成为友爱团的最大里程碑。那时,方济神父意识到,他应该辞去法国友爱团神师的职位,本团事务处批准了,但条件是要他担任本处的顾问。神父答应了,并向继任神师德拉固特神父表达他深切的关心,使他很顺利地担任这新的使命。

    各国的代表及神师,都参加国际委员会,方济神父是该会的唯一神师,因此需要重新调整自己的工作时间,才能答应加拿大巴叶特太太的邀请。他与凡尔登主教以及他的侄子——对友爱团非常热忱的路加·方济一起去访问加拿大。他们盼望和一些法语区的主教及神父们会晤。一抵达雪伯克,他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第二天,有电视和记者的招待会,他们与许多不同的人见面。一百五十位病残者在五大湖边的孟瓦参加了友爱团的会议。由总主教主持感恩祭,神父们共祭。在感恩祭中,方济神父所讲的道理,真正令人赞叹。随后,当他们与加拿大友爱团讨论时,神父突然发现加拿大人把经济问题看得太重要了。他们问神父:「你如何平衡本运动的预算?」对神父来说,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他相信天主的照顾,并且友爱团是一个没有固定经费来源的运动组织。可是,神父面临一个拜金主义的世界,那里的负责人要求团员报名、登记、缴会费。神父没想到他们会使用这种方法,所以坚定地说:「友爱团不是一个协会,不需要病残者报名缴费。它是一个无界限的运动组织,是经由友谊和病残者的接触而组成的。」因此,神父对这些做法一点也不赞成。

    此外,他也反对另一种说法,即是「对重度残障者所要求的只是奉献他们的痛苦而已,」并表示:「重度残障者需要脱离被动性、修正自我为中心的观念,才能敞开心扉、接纳别人。不论他们身体上有多大的限制,我们都应该推动他们,使他们站起来:这样我们才能显示出友爱团的基本精神。」

    方济神父、主教和侄于路加一行三人来到加拿大时,正好是法国总统戴高乐高喊「魁北克自由——万岁!」口号的同一天。戴高乐引起了许多魁北克人的狂热,其中有一些以法语为母语的人表示:「看一看,等一下再说」;另外有一些却批评戴高乐干涉他们国家内部事务,尽管加拿大的内政已经相当复杂了。

    当他们三人参观蒙特利尔的万国博览会时,有一件有趣的事发生了,就是:加拿大人看到身材高大、步伐从容的法国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与大礼帽,就指着神父大喊「戴高乐」。

    事后,一行人拜访了几位加拿大的主教,在各处都受到了亲切地欢迎,并引起了许多人对友爱团的兴趣。因此,离开加拿大时,他们对友爱团在新大陆的发展,充满了希望。可惜不久之后,友爱团连在雪伯克;加拿大发源地的活动力都减弱了。原因是那里的人太强调组织的表面形式,并且意见分歧。这件事让方济神父感到很悲痛,使得他们在加拿大美好的旅程,最后以悲剧收场;

    虽然友爱团在加拿大的活力已经减弱了,但它在其它的地方迅速发展。例如:马达加斯加友爱团创办人王尔登神父的工作报告,显示出本团的蓬勃发展。那里诞生了许多新的小组,并且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已有病残者住在一起。方济神父听到在马达加斯加以及在其它的国家,团员开始过一个团体的生活,起初,他还感到满意,但后来发现,共同生活造成了病残者自我的封闭,使他们忽略了福传的精神。因此,他向国际友爱团做了以下的说明:

    1.友爱团接纳所有的病残者,并不令他们在某一群固定的朋友中过一个自我封闭的生活。

    2.友爱团团员其奉献是没有任何条件的,只要求以行动来表达:只求付出而不求回报的精神。

    3.友爱团重视每个人所拥有的丰富智慧,以及所谓的「如他是」。

    4.友爱团接纳「整个的人」,并渴望兄弟姊妹们达到物质上、道德上、精神上的美善领域。

    5.为实现这个愿望,每一个小组都有一位神师。

    6.总而言之,每当有人问起:「友爱团的团员有多少人?」答案总是:「无数的!」

 

10. 教宗的认同
 

    友爱团继续蓬勃发展。有一位西班牙耶稣会会士杜雅多神父,在秘鲁为本团奠定良好的根基。不久之后本团向外扩展,以令人惊讶的速度传到拉丁美洲。然后杜雅多神父写了一本书叫《在我旅行箱中的拉丁美洲——为使拉丁美洲认识友爱团,我所看到的及所做的》。从那时起,方济神父了解到,他无法独自一人做国际友爱团的神师,而需要一位通晓数国语言的助手,且这助手必须非常了解友爱团的精神,并有能力来推动它。巴多威神父正好符合这些条件,他能流利地说法语、德语、意大利语及西班牙语,他有了天主丰富的恩赐,所以方济神父便邀请他担任国际友爱团的助理神师。

    对我们来说,聆听这位助理形容他的「老板」,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巴多威神父说:「我们合作已经有了十年之久,方济神父是一位爱祈祷的人,他全身都散发出祈祷的精神。他对病残者、贫穷者的爱,使我了解到圣教会是什么。他尊敬教会的圣统制度,在听到有人批评教宗、主教或神父时,他都会告诉我他心中是多么地悲痛。他一方面承认人的脆弱,但另一方面也体验到主教和司铎的神圣使命。总体来说,他是一位真正的好神父,他所立的榜样给了我一股力量,使我体认出我的司祭职务,是要效法基督这位大司祭的伟大使命。」一般来说,仆人通常不会替他的「老板」说好话,因此巴多威神父的见证更是弥足珍贵。

    一九七0年,国际委员会忙于筹备一九七二年的罗马大会。参加这次罗马会议的有两位主教、六十位神师及从德国、奥地利、比利时、西班牙、瑞士和南斯拉夫等十二个国家来的三百二十位病残者。许多病残者,尤其是远道而来的人,对方济神父只闻其声而未谋其面,一见到他本人,感动地泪水不禁夺眶而出,这回他们真正地拥有了方济爸爸。

    罗马的会议并不是一个观光的活动,在这次会议中共讨论了三个大主题,每个主题是由三个国家共同筹备。第一个议题是研究病残者在现今社会上所应有的地位;第二个是讨论病残者的人性尊严;第三个是讨论病残者如何在一个兄弟姊妹般的团体生活中充实自己。每一个议题阐述后,由主席交给各小组讨论,其反应和意见将在大会中报告出来。

    会议最珍贵的价值在于兄弟姊妹间爱的分享,不同的语言并不妨碍彼此的沟通,一切都是在生气蓬勃快乐的气氛中进行。和谐的精神使服务人员感到非常惊讶。其中有一些意大利的小姐们,请巴杜威神父解答她们的疑惑:「这些病残者,为什么那么快乐呢?虽然我们年轻、健康、又有好的工作,但却不觉得幸福快乐?」神父很简单地回答她们说:「这一切都来自友爱团。」

    方济神父和主教们申请教宗保禄六世的接见,并向教宗详细地说明友爱团的特色。因为原在意大利有一个名为「痛苦义工J的病人团体,这件事引起神父的注意,他担心教宗在对病残者说话时,会以传统的方法要求他们祈祷及奉献他们的痛苦,而不鼓励他们去传播福音。

    觐见教宗的病残者,都集合在梵蒂冈的大厅中,那里有教宗的宝座,坐轮椅的病残者围绕着宝座,其他的病残者则坐在后面。当第一位蒙席进来时,大家都安静无声,之后教宗保禄六世的莅临引起了热烈的掌声,教宗含笑答礼,接着发表了一篇令人感动的演说,他给了方济神父一个完全的认同:

    宗很慈祥地

    「造物主召你们,以赋给你们的才能来实践治理大地的使命,并参与祂的美妙化工。你们认清这的使命,使它开果,因而建立更美好的未世界,成生命及有兄弟妹般的社。可是,使命是超越了人的能力。然而,基督以的功、痛苦、苦,更直接地,以,承担人的罪,傲、自私、死亡作完美的奉。基督召换你们,邀请你们与祂建立密切的系,参与祂的救工程,因此可到新天新地的圆满境界。」

    「或许你们容易自我封,但假如你们肯走出,建立一体、加深彼此之系、一起解决问题你们团员目必日俱增。」

    「打,使你们舍去自我怜的心,促使你们同情其他的病者。更明确地你们要努力斗,互相鼓,一起向重生之路。(此宗感停演而高呼:『是太美!太美了!』你们借着互相的予,德和望德做者的使徒。」

    后来,方济神父陪着教宗向坐在轮椅上以及所有病残者,一 一握手问候,最后教宗降福全体,并拥抱方济神父且对他说:「要坚强、有毅力」。此刻,热烈的掌声及呼声充满大厅,伴着教宗离去时,神父偷偷地拭去他的眼泪。

    在梵蒂冈的大厅中,有一重度的残障者,他大声呼喊:「今天和我结婚的那一天,都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日子。对我来说,罗马大会最重要的并不是开会的那些日子,而是教宗接见我们的时候。」

    当时,教宗保禄六世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中,接见三百多位病残者,对他们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平凡的事。况且他们从未梦想到有一天能亲眼见到如此金碧辉煌的大厅。梵蒂冈的瑞士籍卫兵,都难以维持严肃的表情,他们从未有过电梯上上下下带满了坐轮椅的病残者,也从未听过那么哇啦、哇啦、哈哈的大笑声。

    这一位重度障残者继续说:「我曾是一个老革命党员,到梵蒂冈时,有点难过,因为我是个盲人,无法看见大厅内富丽堂皇的布置,但别人告诉我,他们看到镶嵌着大理石的墙壁及美丽的装潢。这时我想起有一些我们喜爱的人,愿意和我们分享信仰的生活,盼望能够觐见教宗这一位大家长。教宗真正拥有一颗开怀、体贴、了解我们的心,其话语深深地印在我们的脑海里。」

 

11.深入的探讨
 

    友爱团在觐见教宗之后。便在国际大会中讨论病残者的使徒工作。有一些人认为只要病残者将痛苦奉献给天主就够了;也有一些人认为病残者奉献痛苦会使他们更加自我封闭,所以觉得他们应该脱离痛苦,因为天主是厌恶恶的,而痛苦本身是属于恶的。

    当然,这个问题对友爱团来说是极其重要的,所以大家要求方济神父做最后的仲裁。神父安祥并充满智慧地回答说:「请给我一些时间,明天我再答复这个问题。」他不仅缓和了团员们激动的情绪,同时也为自己找到祈祷及收敛心神的时间。

    第二天,大家迫切的想知道方济神父的意见究竟为何?神父以他熟悉的牧灵方法精确地分析这个问题,并且以神学的立场解释复活的奥理。以下就是方济神父演说的纪录。

    「阿谓痛苦?

    我们已经知道,病残者的人性和一般人是一样的,这表示他们完全符合人的地位及尊严。更进一步地说,在这个不断发展的世界中,社会应该给病残者一个适当的地位,承认他们的存在,并且扮演一个积极建设性的角色。

    但是这种以人性的立场所持的说法并不完整,因为友爱团要注意,除了基督徒之外,还有其它许多无信仰及不同宗教信仰的团员。在其中,基督徒深刻体验出病残者的崇高地位是来自耶稣基督,他们相信基督以他的功劳、痛苦、受难,更正确的说以他的爱做为人类唯一的中保,使人类有勇气克服各种的困难。基督不但减轻人类身心的痛苦,而且他还救赎了这个充满骄傲、自私及死亡的世界。难道基督徒不会与无信仰的兄弟姊妹分享基督的奥迹吗?

    也许你们喜欢天主用另一种方法来救赎人类,例如基督毫不费力地,不经过痛苦的方式来拯救人类。不论如何,我们还是需要透过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才可得救,且要知道耶稣赋与「痛苦」很深的意义,甚至提供「它」一个难以置信的效果。耶稣以自己所受的苦难,赦免我们的罪过,并且赐给我们恩宠、做天主的子女,而且还邀请我们永远地分享他无上尽的聿浥生)b

    更进一步的说,因信德而受苦的人都能蒙召参与耶稣的苦难,这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啊!虽然如此,还是有一些人喜欢使自己受苦。我知道有人轻视自己的感情生活,认为受苦受难是一件伟大而美好的事情。可是综观天下,有那一位母亲在发生车祸的儿子床边,乐意接受这般巨大的痛苦呢?痛苦本身是属于恶的,疾病、亲人的逝去也同样是属于恶的;而健康和长寿是属于善的,因此抵抗罪恶是我们应该要做的事。显然地,人类为了战胜疾病,避免意外事件的发生以及为了延长寿命,用尽千万种的方法,例如:在几年前,我曾访问一群因患结核病而日益憔悴的人,然而,这种疾病在我国已逐渐绝迹;此外,在一百五十多年前,人类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岁,而现在的平均寿命大约是六十至六十五岁。这么说来,我自己已多获得十年的寿伞。

    人类科技再发达,医疗再进步,但永远也无法从生活中脱离痛苦,尤其身体上的残缺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对那些截肢的人来说,不论你给他们多么好的义肢,在截肢处他还是会感受到痛苦的折磨,甚至整夜无法睡觉;而不论你给心脏病患者多么好的药,他还是无法承受得住上下楼梯。除了身体上的痛苦之外,我们也不能忽略心灵上的痛苦,例如人在生活上的失败、或者人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而受的挫折等等。我们不必惊惧深藏在人类心中的痛苦,因为这是一件事实。人不可自以为是造物主,他只不过是一个受造物,而且就是因为他的不完美,所以产生了痛苦。

    这使我想起两年以前,秘鲁上百万的人因地震而失去生命;而前天海上发生的船难;今天满载乘客的飞机突然失踪,的确,痛苦已多不胜数。哦!主啊!我常常想起,人类因过错所产生的灾难。当然我们不可否认,如果人以手足之情彼此相爱,许多的痛苦就会消失。而且那些食物缺乏的国家,也就可免于饥饿的煎熬,但事实上,人类的悲剧是在于因人离开了天主而产生的罪恶。唯有那位既是天主也是人的耶稣基督,才能解救人类,给痛苦最完美的意义,并承担、赦免人类一切的罪过。

    现在,我们全心全意聆听耶稣的话语:「若谁愿意跟随我,就该弃绝自己,天天背着自己的十字架来跟随我。」他也说:「来吧!同我住在一起;依靠我吧!相信我吧!」所以你们知道耶稣召唤门徒住在他内,在他内合而为一。为使这个道理变得更具体,恕我冒昧地用耶稣说话的方式来对你们说:「我儿,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由于它已成为我的痛苦,所以它的效果便可拯救你,同时也可以拯救别人,这一切都来自我自己为人类所奉献的苦难及复活。」

    除了耶稣基督以外没有别的救世主,他召唤我们与他密切合作,要我们奉献自己的痛苦,积极地参与他的救赎工程。因此,天父看见圣子在我们身上继续受苦、受难,在祂仁慈的眼中,基督的痛苦和我们的痛苦相结合。

    在罗马会议中,方济神父向病残者说明,受苦的人将获得崇高地位。他说:

    每当我默想到耶稣所受的苦难时,就会在心灵的深处呼喊:「主,耶稣,你怎么能够想到那么美好的计划,使我们的痛苦具有那么珍贵的价值?」可是当我研究「痛苦」的道理是否适用于病残者时,我心灵烦躁,因为有些人认为这个道理仅适用于具有高深灵修生活的人;如苦修会的会士,或是和我们一起开会的修女和神父们。不过,这种观念全是因人而异,因为天主并没有这种看法。我确信全人类的痛苦在基督的心中得到了一个回应,使他伤心。他完全承担了人类一切的痛苦,连受苦受难的人,都受到召叫与合作,过着完美的灵修生活。不论一个人对痛苦如何的埋怨、抗议、拒绝或是挣扎说:「耶稣,我受不了啦!」但耶稣还继续承担他的痛苦,赋与他更多的恩惠。

    耶稣在医院对信赖他的人说:「孩子,你虽抱怨,但你对自己和世人的得救有很大的功劳。」我可以大胆地说,连婴儿的痛苦也参与了救赎人类的工程,这更有助于拯救人们。所以,昨天我很高兴听到教宗说:「为了建立新天新地,友爱团的病残者受到特别的召唤,就是要与基督」起奉献自己和人类的痛苦,唤醒沈睡中的人们,并带他们进入天主充满幸福和爱情的国度里。」

    教宗和我一起邀请你们忍受痛苦、做天主的子女,并向主耶稣说:「为了你,我愿意接受痛苦。」因此,在痛苦中你们才能表现出复活的精神。这个观念深印在我心中。当教宗看到你们时,他非常震惊,也很感动地说:「在我的眼中,你们戴上了耶稣的茨冠,但在你们的心里,基督复活的光辉正辉煌灿烂地照耀着。」我想问你们:是否真正地体会到基督复活的光在你们身上闪耀呢?

    仅仅了解这些道理的涵意是不够的,你们还必须把它们传授给别人,帮助其他的人也能以这个道理来改善生活,这就是一种传教的工作。关于这项工作,我们可以归纳出两个要点:

    第一是:当我们和一位有信仰生活的兄弟姊妹相遇时,首先必须使他们深刻体会到救赎工程和耶稣复活的道理。虽然病残者敬爱天主也热中祈祷,但并不知道痛苦是那么地崇高、那么地具有珍贵的价值。你们不要怕把这个道理传授给他们听,也不要顾忌他们的反应是如何。我发现病残者心甘情愿地接受痛苦的道理,并使之生活化而深受感动。许多病人对我说:「神父,我为您奉献我的痛苦,也为友爱团和世界和平……等。」此外有一位在临终前说:「我为大公会议奉献我的一生。」在这个社会中有这样一群善良简朴的人,给人类带来无可限量的恩惠。他们快乐地自我充实、互相鼓励,知道受苦的使命使他们参与耶稣的苦难,更助人类的得救。

    以友爱团的立场来说,病残者受天主的召唤并奉献他们的痛苦,这件事引起了一些异议;有些团员认为:「友爱团是要叫人站起来!我们要发挥病残者的责任感,使别的人也活跃起来。」当然,我不排斥这个观念,并且我也会对病残者说:活跃起来,发挥你的生命力、深入社会去工作,尽量和别人一样地生活。可是,我还要说:「请在痛苦中,体会超性生活是多么美好。」我们必须使有信仰的病残者了解这一点。

    第二个要点是:假如你们将上述的道理告诉冷淡的基督徒或无信仰的病残者,他们或许会问:「你们在讲什么?神经病!」这是因为这个道理还没有进入他们的心中,听以你们只能以「见证」的方式来开启他们的心扉,就如同教宗所说:在耶稣基督复活的光照耀之下,你们要过一个痛苦但却充满希茎和爱的生活。其结果会使那些其它的病残者感到不满,同时也使我周围的人受罪,而这些友爱团的团员所受的苦比我多,却经常露出喜悦快乐的脸。」所以你们的见证,能引领那些无信仰的人走向幸福快乐真理的道路,因此当他们开始提出问题时,你们不会在回答上感到困难。

    作见证的另一个效果,就是帮助那些远离天主的人,在痛苦中不再自我封闭,并且开始与别人来往,使他们更能体验到别人的痛苦。这样,他们便能走更稳当的路,并在友爱团中找到美好的境域。

    方济神父在罗马的会议中,继续对友爱团的朋友们说:

    友爱团在西班牙的会议结东后,有一位朋友带我到马德里附近一个名叫「阵亡之谷」的地方去。那里有一座山,山里有一间地下教堂和一座巨大的纪念碑,那是为纪念自一九三三年起,在西班牙恐怖内战中阵亡的人而建立的。圆顶的教堂用镶嵌壁画装饰,画中展现男女老幼以及各式各样的人都涌向顶峰,而画中的焦点就是站在顶峰上的基督,旁边有圣母陪伴着他。我看了之后很感动,并让我体会到这一群人没有白白受苦,因为他们到了天堂,我心中想道:「天主,我感谢你,你借着人们的痛苦来救赎人类,并引领他们到你那里去。」

    此外,我还要特别提出教宗曾经对你们所说的那几句话:「身体不健康的人,需要健康的兄弟们的帮助。这些义工能自我充实,就是因为你们带来了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希望和爱。」我再重复一遍,有信仰的人都能了解,你们的尊贵地位是在于付给人类希望和爱……的确,友爱团在罗马的国际会议中,因为肯定团员传播福音的使命,所以才使它获得一个崭新的精神。

    两年之后,在德国举办的会议中,产生了一个问题——友爱团是否该归属于某种的机构?方济神父很轻松地回答说:

    我不知道,就让我们继续下去吧,因为日常生活中会自然而然地告诉我们友爱团到底是什么?所以不要催促我。请大家拭目以待吧!那么友爱团究竟是什么呢?基督说:「你们应当彼此相爱,为此别人能认出你们是基督徒。」我还想起宗徒人事绿中记载:「信友们以欢乐和诚实的心,一齐祈祷,获得了全民众的爱戴;人人说,看!他们如此相爱。」所以友爱团的目的是要把爱散播在病残者的世界中,爱情使人的眼光敏锐,同时也使人发现别人的优点、了解他们的需要,例如家庭、教育、物质等各方面的需要。但是我们是否要先以物质来满足团员们的需要呢?不,因为这并不是友爱团的主要方式,本团的目的是要依照病残者的力量及能力来帮助兄弟姊妹自己解决问题,使他们展露一个创造性的人生,这样他们的心灵才会变得快乐——关于此事,有很多的例子。

    我们应更重视病残者的灵修生活。友爱团的负责人,有很大的服务热忱为兄弟姊妹们介绍耶稣基督。首先,是使他们从病残者的身上看出天主的所作所为,同时负责人也显露他自己的基督信仰生活,他陪伴着兄弟就如同耶稣陪着他一般,因此在团员间有着心灵上的分享。总而言之,负责人所表现的人性和精神面,都有助于传播福音。结果,友爱团在先进国家及落后国家中的活动,使千千万万的病残者在心灵生活上皆获得提升。这种传教的精神也影响到健康的人。它使这些人能解病残者的苦难并体验出他们的尊贵价值。甚至于政府及教会看到这些病残者那么渴望在社会及教会中有个完美的生活,便会自问应该如何帮助他们。而病残者也不以友爱团的名义投入社会的组织中,他们只是默默地工作不求声名,这实在是太美了!

    有一则故事可以用来描绘方济神父的作风。巴多威神父第一次到中南美洲访问当地的友爱团时,认为在当地发展的希望很大。不久之后,方济神父在与主教会晤时说:「我们要派遣一位神父到中南美洲服务,但他必须搭飞机来往于各处的友爱团,其费用大约是两百万法郎。」主教问:「你有两百万法郎吗?」神父说:「没有,但天主知道。」第二天,主教遇到了方济神父时说:「嗨!神父,我收到了一张为中南美洲奉献的支票,正好是两百万法郎。」神父经常以此方式解决经济上的困难。

    另一则故事也说明了神父的作风。一九八0年在比利时的国际大会中,南美洲的负责人,在完成友爱团的事务报告后,拿出一份填好的文件,是推荐方济神父申请诺贝尔奖的资料。神父非常惊愕并且说:「你们在做什么,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你们难道不知道友爱团做的是脚踏实地的工作吗?」南美洲的负责人反驳说:「我们在南美洲的病残者原无栖身之处,你使我们聚在一起,要我们站起来,并让我们勇敢地表达意见,成为一个能负责的人。许多诺贝尔得主都比不上你所做的一切。」但神父执拗不同意,南美洲的负责人只好打消此意。

友爱团在瑞士、德国和南美洲等地面临了另一个问题,就是友爱团与基督教的病残者来往,当然,这是一件令人喜悦的事,但是乃要避免:1.友爱团变成劝人入教的热忱团体;2.由于想化解天主教与基督教的差别,结果使双方的教义思想互相混淆。关于这个问题,方济神父提出了两项结论:第一、基督教徒如欲参加友爱团的活动,必须和他们的牧师保持联络,同时邀请这些牧师参加友爱团的大会;第二、在公共祈祷中,应尽量避免产生天主教和基督教之差别,但天主教在举行感恩祭的仪式时,应该坚持原有的礼仪。最后经过全体的同意,友爱团的名称改成「洲际基督徒病患与残障者的友爱团」。

12. 最后的一站
 

    方济神父于一九八0年在比利时参加他最后一次的国际大会,共有来自欧洲、非洲、南美洲二十三国的团员参加。神父在各地的代表面前宣布他将无法继续担任国际友爱团神师的职务,而在请辞中说道:「我现在已经无法再作长途的旅行,到各处去探望团员。因此,改由若望马奴尔神父继任国际友爱团的神师。」然后有一些关心方济神父的人问起他以后的打算,方济神父心情平静并喜悦地回答说:「我永远也法割舍对友爱团的爱,我将为它祈祷,希望友爱团还是能忠于它的宗旨,我仍将留在洲际友爱团总部工作,只不过现在的负责人改为高玛丽·德肋撒小姐,而神师由若望马奴尔神父来担任。」

    方济神父的辞职,像是某种征兆似的,因为在比利时大会结束后不久,神父便发生严重的冠状动脉阻塞症,六月十九日友爱团的团员将神父送到医院急救。神父在住院期间所写的第一封信里说:「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我生病的消息了,这使得友爱团之家的电话响个不停。我很感谢大家对我如此的关心。我想不论天主是要赐给我力量使病情痊愈,或者是要召唤我回到祂的身边,这些都不会影响我对友爱团的爱。」不久之后,神父逐渐地康复,但他的生活节奏却变慢了,且以往他的一些活动也减少许多。神父自己不再开车,而让安玛莉小姐每天接送他到友爱团之家。虽然如此,他还是闲不住,因而担任自己教区内友爱团的神师,并且还在友爱团的基层小组中工作。与他有良好友谊关系的人所寄给他的慰问信有如雪花般地飞来,同时,他也收到各个小组的报告及来自世界各地的求救信函。

    神父不仅接待无数的访客,而国际友爱团的负责人也不时地向神父报告自己的工作情形及向神父请教;从国外来的团员,也都到凡尔登来探望方济神父。神父继续地工作,在每年的圣诞节和复活节,他都会在教区的通报上发表文章,并且也把他为开会所作的备忘录寄给国际友爱团的各个小组。虽然他的心脏不好,走路时需靠拐仗的支持,但他的头脑还是十分灵活。他时常阅读杂志或传记,虽然忙碌,但他还是参加了本笃坡的避静,并喜爱继续与病残者交往。的确,他永远是病残者的方济爸爸。

    原本在他升任神父时,就已经病得很厉害了,好像是再主持几台弥撒就要死去似的。然而一九八二年七月十四日全体团员在本笃坡庆祝神父晋铎六十周年。那一天,有许许多多的人来探望神父,神父很惊讶地说:「为了替我庆祝,你们走了那么多的路,真是疯狂。」他证道时,对他的家人、师长、本堂教友及友爱团团员表达了由衷的感激之心:「我非常感激你们……在大修道院里的老师以圣多玛斯的神学,一个正统的道理来熏陶我,使我对真理产生热忱。还有圣保禄教导我如何讲道,不要用诡计,也不要以奉承的话使人喜悦,只要一心喜悦天主。我们想一想,如果有位传教士以强迫的方式使人入教其效果会怎么样?然而,圣保禄并不以他的权威地位来传教。他曾经以亲情之心写道:」传道就如母亲养育他的婴儿一般。』这话多么令人感动,圣保禄为我们立下那么好的榜样,邀请我们为传教工作,付出更多的代价。」

    之前,我提到天主是如何帮助我做使徒的工作,而祂也派遣了圣母玛利亚作我传教工作时最美好的助手。我年轻的时候在黎尼有名为全德圣母的圣像,也就是所讲的「德行圣母」,这含有权威的意义。我感谢圣母在我身上花费了如此大的功夫,催促我做一些事。全德圣母,现在我再度祈求妳用同样的方式照顾黎尼的居民。

    在圣维克多——有名为「钥匙圣母」的圣像,这是在当敌人攻打凡尔登城墙时,圣母保护了我们的城市。现在我们的敌人正是钱财、权势、及堕落,请妳这位有能力抵抗魔鬼挑战的母亲,将我们放在妳的羽翼之下。

    在这二十年间,我是露德朝圣团的神师。圣母的旨意是要我们游行到露德,在游行当中,大家不分贵贱、种族:现在露德圣母我再度祈求妳使我们团结起来,并求您作友爱团天上的母亲。

    亲爱的「忧伤圣母」,在本笃坡许多遭遇困难、身体受苦,或者是心灵破碎的人,为寻求面对生活挑战的勇气而向你祈求。我们永远不要忘记。友爱团就是在本笃坡诞生的。圣母从未向病残者说:「喔!可怜的小东西,不要哭,我带了一些糖果礼物来安尉你,」本笃坡的圣母却是对我说:「起来!走吧!」

    在庆祝方济神父晋铎六十周年的弥撒过后,有一个特别的仪式,就是为颁赠荣誉勋章。这是因为有一回凡尔登主教在与县长的会晤中谈及教区内的宗教生活时,提到有一位神父正负责国际性病残者的运动。县长感到很惊讶,要求主教详加说明,并问道:「这位神父是否得过勋章?」主教回答说:「他很谦逊,做任何事都不求回报。」关于这件事,县长要求主教给他一份报告,并且说:「其实勋章并未光耀他,反而是他给勋章带来光荣。」之后,主教荣幸地代表法国总统将荣誉勋章佩带在神父的胸前,因为那里有一颗热忱之心。当然,那时,全场掌声雷动,许多人感动的直掉泪,方济神父则以一贯的态度表示:「这个勋章应该发给病残者,因为是他们在照顾其它的病残者,并且使这些人站起来。当然,人们常常将勋章授给将军,而不是给最辛苦的军人。」

    方济神父接到无数的信件,他的回信虽是用影印的方式来处理,但在每一封信上他都亲自写了几句话,例如:

    您太客气了,祝贺我晋铎的六十周年,也就等于是纪念我金钢钻结婚的日子,因为在一九二二年六月二十九日时,我已将我的一生献给了天主。

    天主拉着我的手,引导我之上他所预备各式各样的道路:那儿有宽广的大路,有崎岖的山路,还有泥泞的蹊径。

    我知道当我走上艰难的路时,偶尔会低声埋怨,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很感谢天主的慈祥。

    我很感谢那些为天主的光荣而和我一起工作的人。他们以生活、话语、信函、沉默的奉献,以及临终的痛苦来支持我。

    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使我对未来毫无所惧。天主不会弃我于不顾,因此,为庆祝这六十周年,请你们和我一起高声称谢。

    他向知心的人写道:

    请你和我一起感谢天主,感谢祂让我诞生在一个天主教的家庭中;且允许我举行过近二十五万次的弥撒;他也让我带领那么多的兄弟姊妹,在主内共同生活,并召唤我全心全意地在病残者的世界中传播福音。

    神父领了傅油及临终圣体圣事,但是他的身体越来越衰弱,他无法进食,而只能靠点滴来维持所需的营养。在一九八五年时,他以发抖的手写了几封信,并在复活节给友爱团的贺信中,引用了乐伯东先生的一句话——「真正的残废是属于心灵上的,而不是身体上的。」

    此外他还有三句积极肯定的话:

    心中有,生命才有活力,

    心中有,宁有用

人的,是具有染性的。

以下是他给国际委员会最后的一封信:

亲爱的朋友们:

    我的身体已经不容许我再写太长的书信及文章了。事实上,在我一生中正开始病魔缠身的阶段。但是我的内心依然活跃着,并想念着你们,为你们祈祷,且奉献所有的一切,因此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个无用的人,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新传道方式的开始。

    我很高兴在里昂所举办的国际会议非常成功。参加这次会议的巴西、德国、比利时等代表们,还有克劳德·卓汀女士和她的先生,以及新的神师乐瑞,都会来探望我,并向我保证能继续做好份内的工作。

    愿每个国家和友爱团的领导人都能密切合作,为了友爱团的益处以及它在世界上的发展,希望病残者之间能建立美好的关系。我真诚地问候你们每一个人。

    神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因此他又住进了医院。八月时大家在本笃坡庆贺友爱团创立四十周年。十月时神父写道:

    我的身体逐渐虚弱,必须一直躺在床上,而经常的胃病使我几乎不能进食。在踏上人生最后的阶段而到达终点,之前,友爱围之家的小姐们协助我举行弥撒,我只能负责最主要的部分,便是将自己完全托付于天主的手中。请为我祈祷,愿我能在临终之前真正奉献自己于天主。

    十一月时,神父几乎无法动手写信:

    我的健康越越差了,除了忍受很多的苦外,希望我能持到底以度过传教的生活,爱为一切。

    另一封写道:

    你们看我的字迹已十分潦草。栽再次对你们说:我的心与你们合一的,且祝福你们

    十二月时,方济神父已经不能下床,他忍耐、平安,并且平静,一点也不埋怨,他开始度过一段缓慢的垂死挣扎期。他曾经帮助过那么多的病残者,现在他在基督的奥体中成为最痛苦的肢体。虽然他服用镇定剂,但是胃部的痉挛依然使他承受好几个小时的痛苦。而长期的卧床,更造成他皮肤的溃烂。这时,他更能体会出病残者因必须仰赖他人的帮助而感到羞愧。神父的体力愈渐衰弱,但在他的心中却是完全的淡泊,他获得了周围人的赞扬,没有丝毫的呻吟声,只是有时他的手会紧紧地握住床边人的手臂,如此的毅力使护士们感到十分惊讶,但神父的脸庞越来越瘦,越来越苍白。

    主教和一些神父在方济神父的病房内举行弥撒,方济神父穿着白衣及领带共祭,完全信赖着十字架上的基督。在祝圣圣体时,方济神父尽量发音清晰,而领完圣体后,他感谢司祭;这一切都令人十分感动。二月二日,神父已经无法共祭了,在场的人为他唱「亲爱的母亲,让我靠近她。」这让人感觉到神父在圣母的怀中平静地安眠。第二天早晨,神父安息主怀,把自己奉献给天主。

    二月六日,二位主教及一百六十位司铎在主教座堂举行方济神父的殡葬弥撒。从德国、奥地利、比利时、瑞士、西班牙,以及法国各地来的病残者,都参加了。有人觉得方济神父的棺材太过寒酸了,但这是方济神父在遗嘱中所指示的。冷杉木制的棺材置于主教座堂中央,四周围绕着坐轮椅的病残者,显示出他们与神父的深厚感情,他们虔诚地祈祷,心灵安详,一起歌咏「天主的一于民,迈向光明。」就如同神父经常说的:以真理生活的人迈向光明。」友爱团所选的读经是圣保禄格林多前书中的「爱超越一切」,答唱曲唱「天主是爱」。不难想象,方济神父定会因这爱之歌而感到喜悦;路加福音第七章二十一节中记载「瞎子看见、瘸子行走、癞病人洁净、聋子听见、死亡复活、贫穷人听到喜讯。」这与方济神父为友爱团小册子封面所选用的标题「起来,走吧!」完全呼应。主教的讲道以及弥撒中的读经和福音,真正地显露出方济神父对耶稣基督的忠实,并且也指出了主耶稣如何带领着方济神父。告别曲的内容是充满希望的,「谁将住在上主的殿里:救助精神痛苦的人、分面饼给饥饿的人、幸福与爱常随不离的人。」最后大家合唱一首「圣母赞颂歌」,与圣母一同向天主献上感谢之心,感谢祂赐给大家一位这么好的神父。参加这次充满家庭气氛宗教礼节的信友们,内心都非常感动。

    方济神父安葬在凡尔登墓园里,直到今日,还有好些人去那里祈祷并纪念他,许多人纷纷向友爱团中心致意,其中有一位写道:「方济神父在天主的怀抱里,为他所喜爱而受苦的人转求。」在神父身边照顾他的珍路易小姐写道:「一连好几个月,神父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但他却毫无怨言。虽然皮肤长痂和接受治疗使他精疲力竭,但神父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健康,所以从不呻吟,也没有任何要求。看到他逐渐消瘦的脸,我们才知道神父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我相信,他将一生奉献给天主,绝不违背自己的誓愿;他常常要求我们为他祈祷,求天主使他对誓愿忠实到底。」神父邀请病残者做的,他自己也要做得到。

    一位国际友爱团的负责人写道:「方济神父有一颗仁慈而炙热的心,但他的表情却是单纯而粗犷。他以自己的直觉来了解每一个人,特别是那些卑微者。他专注地倾听别人所说的话,并接纳所有的人。他贬抑自己,好让别人显现出他们最好的一面。人们都可感觉出他是一个祈祷的人。」

    南美洲团员的信中表示:「方济神父忠于他的信仰,并为理想而奋斗,现在他与基督一起,可以说是最美好的。虽然他的离去使我们感到难过,但他所留给我们的友爱团,一个传播福音的运动,却带给我们一颗快乐的心。神父召换我们犹如圣保禄一样:忘记自己所受的苦,而完全投入宣扬喜讯的工作。」

    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敬意,都证明友爱团是以信德而创办,它的使命是要人们坚持不论遭受多大的苦,还要永远生活在希望之中。

    一九八五年方济神父最后写给国际友爱团一封极为重要的信,信上如是说:

    如果拿友爱团和一栋大厦来作比较,我敢说,一九四五年时,它就像是间小木屋,团员的活动就好比是在街上进行的,那时候的目的是要使病残者活跃起来;而一九八五年,友爱团就像是个大房子了,国际委员会、国家委员会、区域小组或教区组织齐心协力地工作。在一楼有基层负责人到街上找寻病障者,帮助他们再活跃起来和创办初期的兄弟姊妹一样,以热诚及简朴的心工作。当然现在(一九八四年)和一九四五的生活环境是不一样的,且友爱团还有更多新的问题必须克服,不过当一个人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中时,他的想象力将激发他找到所需要的答案。

 

方济神父的灵修生活
 

    「天主领导了我踏上正义的坦途……那是多么好的道路!」这句话的意义,方济神父在少年时期便深深体会到了。由于他罹患慢性病,因此天主便牵着他的手并赐给了他丰富的爱心。他自己说:「我十六岁的时候得了慢性病,那时我正好读完了小德兰的《回忆录》这本书。」的确,这书对神父的一生有很大的影响及帮助。在修道院的九年中,他经常请假回家休养,这期间便反复默想修道院里所教授的课程,使得他能将神学的观念,以简单明了且又生活化的方式表达出来。以下是一实例:有一次友爱团举办灵修生活大会,一位神父讲解深奥的神学,但是听众们却无法理解其涵意。贾兹纳夫绅父便提醒方济神父注意这件事,然而方济神父说:「你不必担心,我可以经由大脑的整理而将这些道理变得更简明、易懂。」

    有几个朋友指出神父的另一些特征:神父的老家是在法国的默兹省,他们说话的速度很慢且又带着浓重的乡音,处事态度稳重;方济神父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因身为神父所以必须时常讲话;他有一般乡村人士的纯朴眼神、开朗的表情、丰富的想象力,说话简单明了。

    一般来说,病残者的生活步伐较普通人为慢,而在四十多年前,他们更是无法接受良好的教育,因此神父温和而又踏实的态度深受病残者的欢迎,使他们如沐春风一般。神父总是以诚恳之心待人,他也会展现出调皮的一面,例如他常以幽默或是小丑的方式来表达病残者间所面临的小问题,但却不会伤害到他们的心。在村里的晚会中,神父所准备的节目充满了吸引人的魅力。无论如何要分辨神父的才能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得自于天主所赐的恩惠,这实在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神父的灵修生活是十分深奥的,其核心就是三位一体。他的一生便是如此,并因而得到光照。对他而言,三位一体不是抽象的奥理,而是人类生命时原则。他写道:

    「虽然我们是以爱来说:『天主——父』,但是通常我们不会像耶稣基督所显示祂的父一样的来呼喊天上的父。耶稣使我们了解在天主并不是孤独的,他也使我们明白祂是天主父的唯一圣子。父生子,子出于父。父爱子,子爱父,父子相爱的事实是圣神的由来。圣父、圣子、圣神之间彼此相爱之深,使他们永远合而为一。」

    耶稣也告诉过我们,天主造世救人,完全是天主圣三永恒之爱的洋溢,好使我们分享这圣三之爱,而领洗是分享这爱的生活的开始,也就是使我们成为天主的儿女。很显然地,我们并不是以美好的话语,或是以爱还爱的方式来作天主的子女,因为人是透过领洗圣事才成为天主的子女。

    耶稣在众多的兄弟问作长兄,使我们与他合一,也就是和成为一体,并且我们这些天父的儿女,以圣神的默感高声呼喊:「阿爸:父啊!」的确,我们和耶稣一样有这个权利来称天主为父,而圣父在我们身上,也一再重演着与永恒的圣子间所发生的关系。

    或许有一些挑剔的神学家,会批评方济神父所用的文辞,但病残者却了解他所说的话,并效法神父的灵修生活。神父与里修小德兰一样体验到天父的爱,这爱深深地吸引着他,甚至使他获得一颗赤子之心,他实在是实践了福音中「谁若不像小孩子一样地接受天主的国,是绝对不能进去」这句话。直到年老,神父都保持着一颗纯真之心及赞叹天父的心,感谢天主赐给友爱团的发展,但却自认没有丝毫的贡献,在给一位女士的信中写到:「你知道吗?我从未想到过友爱团会有今天这种美妙的效果。」他真正以福音的精神推动友爱团的发展。

    前面所述的实在是反应出神父的谦逊,他常说:「我们要与华而不实的事物保持相当的距离,要接受自己卑微的地位,不要感情用事,而成为一个神贫的人,如此一来,不论我们离耶稣多远,祂一定会来找我们,以爱的烈火感化我们……。纵然我们过着这种爱的生活,但是我们还是会犯错,例如不忠实、担心过去的过错等等,可是爱是能涵盖一切,并能很快地消除这些使耶稣不喜欢的事,并且在人心深处留下谦逊及真正的平安。」

    方济神父以基督奥体的神学来培养自己的灵修生活,因此更能相似基督,并以耶稣与天父结合的这种眼光一遍又一遍地重读福音,如同圣保禄一样地有基督在他内生活。神父特别提到我们在痛苦中更能相似基督的事实。他在给一位重病女士的信中写道:「妳心中感到恐慌,有如身处于黑洞之中,这时期妳必须时常以纯美的信德和绝对的信赖对耶稣说:『耶稣,我相信你无限的爱,我确信你是爱我的,并且要我参与你的苦难。你在髑髅地十字架上经验到这种苦难,你在橄榄园中匍伏在地,你在十字架上说:’我的父啊——你为什么舍弃了我?』……」

    「一直到世界末日,那些参与耶稣苦难的朋友们都要面临与救世主相似的时刻。他们并不是站在耶稣的旁边,而是在祂内,与他一起生活,为世界的得救而工作:这就是你目前生活的意义。」

    童贞玛利亚所扮演的角色是帮助我们越来越相似耶稣,因此玛利亚在方济神父的人中及灵修生活中,占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她陪伴着方济神父的一生:黎尼的「全德对母」,圣维克多的「钥匙圣母」,凡尔登的圣母,本笃坡的圣母(方济神父在那里晋升司铎,友爱团也在那里诞生了)。每一年在本笃坡有数以百计的病残者参加避静,这也是一年当中友爱团灵修生活最高峰的日子。

    方济神父对圣母玛利亚不但有很深入的认识,也有炙热的爱心。他很欣赏梵二大公会议的教诲,并向一位基督教的明友解释:「我承认有一些天主教的兄弟,用一些愚陕的话谈论圣母玛利亚。他们割玛利亚过分热忱的敬礼,而忽略了道理本身。我视童贞女如同一位好母亲,她为我们祈祷,特别帮助我们实现耶稣在我们身上的计划,使我们忠于天主,而且天主很亲近我们,祂派遣自己的圣子来到人间,他也为我们向天父祈祷:『父啊!愿他们在我们内合而为一,就如同你在我内,我在你内一样。』所以谁还能说天主离我们好远呢?

    方济神父在他的灵修生活上最重视的是自己的司铎使命。在他的一生中,最高峰的时刻就是每天所举行的感恩祭。当朋友们为他祝贺晋铎六十周年时,神父首先为其一生中所举行过的两万两千多台的弥撒,而感谢天主。他也是一位辅导人的神师,许多人敬爱他犹如父亲一样,他们从神父身上得到很多的帮助。奇妙的是,当他初任本堂神父时,在灵修生活上就已有了正确的判断力。很多人选择方济神父做为「听告司铎」,他们经常到主教座堂的告解亨办告解,因为他们知道不论何时来请教神父,都会受到亲切的欢迎,甚至他们说:「神父从未让我们觉得是来打扰他,他倾听我们的问题、鼓励我们、宽恕我们,真正地显露出天父的慈爱。」对圣衣会的修女们来说,她们也视神父有如父亲一样。

    终身服务教会的方济神父欢迎卑微者、贫穷者,但却从未在贫富之间划下界线。他怀着传播福音的精神,热爱教会、尊重圣统制度,他常为教会所面临的挫折而感到难过,特别是对那些批评教宗或主教们的人。他与主教们相处非常融洽,又十分尊重他们,他也认同主教们的教导是来自圣神的恩惠,所以神父很谦虚地把友爱团的问题向主教请教。虽然身为创办者,但从他对属下的指导上,我们更可看出他深邃的内修生活,例如:

    「你的书信不应访只是行政上的例行公事而已,同时还需要表达出你的爱心与关心,在你们打开自己的心扉时,也同时打开了别人的心扉。」这显露了创办者的人性。

    神父又写道:

  「传播福音是友爱团最重要的使命。你们要散播爱情,如此受访者才会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你们的爱,你们以爱来光照他们的理智,彼此间问题就会显现出来。」

    「关于第一条诫命所说的:你应全、心、全意、全灵、全力爱上主,你的天主,及爱人如己。我不喜欢『及』这个连接词,人们会误以为这是两条诫命。因此,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由于我们全心、全意、全灵、全力爱我们的主——天主,而这种爱人如己的爱正显示我们所爱的是天主。」

    「在这世界上,那些不认识天王的人也都有美好的一面,他们对别人也表达了爱。我认为天主也会接受他们爱的表现,如同我们自己爱天主一样。相反地,凡作恶的人都憎恨光明,因为怕自己的恶行会彰显出来。然而那些履行真理的人,却迎向光明,这显示出他们的行为是在天主内完成的。显然地,热心真理就是指做天主喜悦的事。可惜,现在的人未能了解爱的真谛,而真正的爱就是天主所显现给我们的爱。」

    「天主是不会要求人们去做不可能做到的事,祂为了帮助我们实行祂的诫命而不断地工作。对基督徒而言,耶稣所建立的圣事赐给我们实践诫命的力量;而对非基督徒来说,因耶稣为全人类而死,使他们可藉此奥妙的方式得到天主的帮助。」

    「阿根蒂尔神父著作的标题是『我们成为活生生的人』,其意义指出友爱团视病残者为活生生的人。而我选择『起来!走吧!』为书的标题,其目的就是要让病残者变成一个完整的人。」

    「最令人感动的是友爱团的生活完全属于基层的病残者,而不是依赖于领导者,但这并未否认领导者的必要性,因为任何团体都应该有一位领导者。世界各地都有病残者参加友爱团的活动,有身体机能障碍者、肺结核患者、痳疯病患者、心脏病患者等等,其中有的已有活泼的信仰,也有一些人的信仰处于停顿状态,还有的是无信仰的人。友爱团和最贫穷的人来往,也和富裕的人来往,虽然他们在生活上毫无匮乏,却因残障使他们失去面对生活挑战的勇气。」

    友爱团的目标,不只是辅导团员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而且还要赋与他们福音的精神。耶稣说:「我的诫命就是要你们彼此相爱,如同我爱你们一样。」我们从耶稣身上接受了这份爱,并与兄弟姊妹分享福音的生活,付出真诚的爱心,这是一份有感染性的爱。」

    「你不要太在意自己传播福音的效果,有时你会感受到很大的喜乐,但通常都无法得到明显的结果,因此我们应该将一切托付在耶稣的手中。」

    以上所说的是方济神父对友爱团的基本要求,而下面是他写给一位准备成立友爱团病残者的一封信。信中神父以简洁的方式来叙述自己的经验,同时表现出高深的神学修养,使我们能更清楚认识友爱团的创办人,并对本团提供了宝贵的意见。他写道:

    「友爱团接纳病残者有如天主接纳他们一样,鼓励病残者接受治疗,尽量恢复健康,使他们能适应自己的生活环境。友爱团主要的目的是要使他们成为一个能自我担当的人,并且以他们自己的能力与经验去帮助其它的病残者。当然,我们都晓得,经由天主的启示,每一个信仰基督的人都能过着天主儿女的生活,而我希望病残者也能如此,但如耶稣基督一样我们不会强迫任何人过这种生活。事实上,友爱团爱的生活是依照福音的精神来为天主的国作证。我们不必担心无信仰者何时才会认识及爱慕耶稣,最重要的是帮助他们和我们一起过友爱团的生活,如此,他们才能开始接近耶稣。」

    「不要认为友爱团是一个伟大的机构,它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热忱且又喜爱与人来往的团体而已。由于病残者之间的互访,病残者加入友爱团的人数慢慢增加,他们能摆脱过去重新站起来。信友们因着耶稣的请求:『你们要彼此相爱』与受苦的人来住,就如基督希望人们亲近祂一样。当然,这一切如果没有基督的帮助,就都不可能实现。」

    病残者的互访可以说是一种无声的行动,只要他们能以兄弟姊妹般的亲情融洽相处,那么,美善的事便会自然产生,而他们也可摆脱因疾病或残障所造成的牢笼。当然在进行拜访时,他们多少会有些怯懦,但因天主存于信友心中,因此他们能给病残者一个新的生活力量。方济神父一再强调爱是友爱团的本质,也谈到友爱团开会的地点。

    左爱团开会之处通常是无法固定的,但所选择的地点必须要顾及到是否能让所有的病残者都方便参加。我们有时会在一位病情较重的人家中开会,有时则是在某处的大厅中开会。这使得某些从未离开过家的病残者,为了参加友爱团的聚会而开始踏出家门。

    许多人第一次见到方济神父时,都以为他是个深沈冷漠的人,但事实上,神父却是感情丰富的,并常以温柔体贴的心待人。起初,贾兹那夫神父看到方济神父如此热情地拥抱和亲吻着病残者时,除了有些讶异外,还觉得他有点过度,但不久他便了解神父并不是怀着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观念,而只是一心一意地付出自己的感情。

    有位女士曾经迟疑地不知如何来形容神父对她表露的爱情,她写道:「我了解这种爱是耶稣经由神父而转给我的,所以它是超性的。」当然,神父是有感情、有人性的人,耶稣将祂的爱透过神父而进入那些与神父相遇的人心中,使每一个人都获得重视,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神父明确地将人类的爱与爱德作一分析,关于爱,他写道:「人的爱在生活中扮演着最基本的角色。人与人的相待,至少必须有两个独立的人存在。」

    人与人离别后,常借着回忆来填满心灵上的空虚,同时也点燃渴望重逢之心,消除了自私与占有的爱。

    ——表达爱是人类一切行为的原动力。

    以下所的是德:

    ——爱德完全是来自天主的赐予。换句话说爱德是来自信德,它推动人心,使人与所爱的人更加接近。

    ——为了过一个有爱德的生活,我们必须喜悦天主的临在,且要经常祈祷。

    回忆与爱

    ——个被天主的爱火所燃烧的灵魂,在燃烧中必须时常添加柴火以维持这爱火。在生活上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常常回想天主的爱,因为这是简单且又使人生活丰富的事。

    行为与爱

    ——一个人不论在生活上是快乐或是痛苦,他都必须在一切的行为上以喜悦之心奉行天主的旨意,也就是要在一生中不断地对天主说「好」。

    方济神父在反复思考爱德的性质之后,写道:「它应该是一种响应天主的爱,也就是,普照世界的爱」,以友谊之心接纳所有的人,并且毫不吝啬地付出爱,这就是友爱团团员所应付出萨爱。」

    无私的爱

    无私的爱就是要摆脱名利的奴役及一切的得失与计较。不可否认地,为了建立一个好的组织,策划或订定某些目标是必要的,但是不可计算自己的功劳。可怜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寻求利益——有谁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而毫不计较得失?事实上,这才是天主在人身上行动的表现。无私的爱使人摆脱猜忌,接受挫折,进而达到无穷的宽恕的境界。

    谦逊与爱

    天主的爱显露在耶稣身上,甚至令祂钉在十字架上。我们应该效法耶稣的爱与谦逊。谦逊是人与人之间彼此交往的必要条件,如果我们用长辈的态度来干涉别人的问题,别人会觉得自己被贬低了,同时双方的距离也被拉开了,而这却不是友爱团所要的。在友爱团中,没有人是只有付出或只接受的,每一位病残者都负责一些工作,且都能付出自己的友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无动于衰的,每个人都有表达热情的对象,如:家人、朋友……:甚至有狗儿、猫儿,因此只要是人都会有爱的本能,这本能就是打开心扉、与人交往,发展友谊的基础。

    创造的爱

    创造是天主爱的标识,它产生行动,使人投入工作。不论事情的大或小都是由超性的爱所启发,这也就是来自造物主的爱。

    卑微与爱

    喜爱那些卑微的人、被社会遗弃的人、不认识耶稣而心灵空虚的人,这种行动就是回应耶稣基督的爱,也正是救赎人类的爱。

    以上这些爱及爱德的特质完全符合了方济神父对友爱团的要求,这也反应出他个人的生活方式。神父以这些特质来自我检讨,例如:

    友爱团创立的对象是四十年代的病残者,而到了今天八0年代,当时的方法已不适用于今日。所以,新的文化必须以新的方式处理。

    方济神父又说:

    病残者来自各个不同的文化背景。在秘鲁、喀麦隆、马达加斯加等病残者正面临各种不同的问题。不过,我们的运动是以耶稣的一句话作为基础,即『你们彼此相爱,「如」我爱你们一样。』所以友爱团的使命就是在病残者之间建立爱的交流,不让他们封闭,反而使他们放开束缚、接纳别人,不论是中国、瑞士、马达加斯加或秘鲁等病残者,唯有如此才能实践普照世界的爱。

    病残者与健康者

    关于如何与健康的人建立爱的关系。我们从联合国为病残者忻做的宣传海报上看到,一位病残者和一位身体健康的人,他们之间虽有身体上的差异,但却像兄弟般地相亲相爱。所以你们应该跨越病残者与健康者之间的栅栏,并且要进一步地去消除这栅栏。再者,如果健康的人对你们毫无兴趣,你们倒是可以去拜访他们,甚至可以帮助他们。若是他们心里难过、痛苦,你们则要表达你们的关爱。若他们快乐时、有新生儿或有成就时,你们要表达祝贺及喜悦之心。我们都是基督徒,在天主眼里,健康的人和病残者是没有分别的,我们都是天主的子女。

    从方济神父的话中,我们可体会到他的灵修生活是如此地深辽,他说:「天主的爱是坚持不懈、永无穷尽的,并且它还唤醒你们的爱德,不让它沈睡,因此你们必须与病残者建立友爱的桥梁,不但要建立新的桥梁,同时也要兼顾旧有的。为达到此目的你们必须发挥自己的创造力,想一想应如何建桥?要建在何处?友爱团如果没有创造力,也就无法维持下去。你们应该不断地寻找促进人事物间和睦的方式,就像莫扎特三岁时开始寻找爱的音符一样。」

    关于友爱团负责人的服务精神,神父写道:「这是一件美妙的事,因为做这项工作必须全心全意的投入一直达到忘我的境界。然而,有很多人不乐意真正地付出自己的爱心,他们常说:「我只有在有空的时候才能为他人服务……同时我也可以自我充实。」这种想法实在是自私的,颐天主赐给我们恩惠,不让友爱团的负责人中有这种自私的人存在。服务的精神是要人勇往直前,不惧艰难、永不放弃。如此一来,友爱团的生活才会完全地改观,从平淡无奇变成活泼有趣,这也使生命更为丰富、快乐了。」

    杰曼·雷诺回忆方济神父做事的冲劲时说道:「当友爱团在圣布利厄刚刚成立时,我很高兴地向神父说:『这真是太好了,北滨海省到处都有友爱团的分部,这里大约有八百多位的病残者参加。』其实,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因为我们人力不足,且工作压力又重。本来以为神父会称赞我们的工作能力,没想到他却对着我说:『你还要自我陶醉多久?何时才上路去探访布列塔尼亚的病残者呢?起来、走吧!』当然,神父深知我的个性,他说这些话,是要鼓励我继续努力。」

 方济神父有一颗体贴入微的心,处处为人着想。有一次,他看到一位神情黯然的残障者,没有人可舒展他心中的苦闷,而当方济神父与他一起吃饭时,神父深深地注视着他并且对他说:「我想当你微笑时,一定很美。」还有一次,他回信给一位失败而深感绝望的人:「看了你的信后,对于你所遭受到的挫折,我深感遗憾,但失败挫折对我而言是家常便饭。从友爱团开始建立以来,不知遇到过多少的困难,虽困难重重,但决不要气馁,我们更应该继续努力播种,尽力去做。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全心依靠天主的恩宠,同时注意身体健康。」

    神父说他自己是一个具有多次失败经验的人,确实如此。他曾多次遭遇到使他心加刀割般的重大挫折,例如有一位与他共同合作并身负重任的神师,后来离开了原本的岗位,神父非常难过,却无可奈何。而当方济神父满怀着希望到加拿大推动友爱团的工作,却又遭到全盘的失败……神父最令人尊敬的地方就是他默默地承受了一切的苦难,从不责怪那些使他遭遇困难的人,反而还为他们祈祷。神父把一切的事物全托付给天主,他以望德的力量来面对一切考验。

    关于「望德」,他说:「我们发现人类原本就是充满着希望的,这是件美好的事。不论在年轻人、成年人或老年人,希望永远都是他们生活的原动力。不过有许多病残者却认为未来是充满黑暗的,幸好友爱团的本质就是希望和光明。进而言之,团员要注意『望德』,所谓望德就是:明天比今天更能爱天主,因为明天天主要给我们更多的力量,使我们能一步步地改善自己的缺矢。圣人都是经由望德而向前迈进,但不要说:『我们不是圣人』,假如教会中只有大圣人来做使徒工作,那教会只像一个空壳子。尽管我们是贫乏的、脆弱的,我们还是被邀请来传播望德;为了这个目的,天主赐给我们圣神。因此绝不可对病残者失望,虽然眼前他只做了一点点传教的工作,但怎知未来他不能做更多的呢?纵然他毫无进步,我们还是要坚持望德,不要用『没有办法』这句话来应付他们。

    方济神父永远关怀那些被遗弃的人、乞丐、流浪汉等等。他和这些人做朋友,常常亲切地接待他们,且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转交」了多少钱帮助他们。其中有个乞丐曾到他家偷窃,神父依然同情他、原谅他;当乞丐又来讨钱时,神父用耶稣的话对他说:『回去吧,不要再犯罪了,」但还是给了他钱。他也尝试着为这些人找回应有的社会地位。有一次,一名醉汉来按神父的门铃,要求见神父,守门人以神父太忙为由拒绝了。神父知道这件事后,就说:「请你不要阻止我的伙伴来看我。」他很自然地以「伙伴」来称呼这些人。有一件事真令人难忘,就是主教到神父那儿,发现他两眼噙着泪水,原来是有人来要钱,而神父也是身无分文,不得不请那人空手离去。这些例子证明神父的眼中永充满着福音的精神——「因为我饿了,你们给我吃的:我渴了,你们给我喝的。」其实,从这些人身上神父看到了亲爱的耶稣。

  要对方济神父做一个详细的介绍,实在是很困难的事,因为他有如此丰富的情感及谦逊的人格,我们只能为他做一个综合性的描述。我们邀请一位与神父相当亲近,也很敬爱他的乐博东先生来描述他所认识的方济神父。

    乐博东先生是个盲人,所以他能更敏锐地认识方济神父的为人,他以丰富而又富于情感的方式叙述:

    当我第一次遇到方济神父时,我认为他是一位真正的「司祭」,关怀别人,他是大家所依靠信赖的人。当有人说:「某某神父是因为专门为工人阶级服务才晋升为司铎」时,我很难过。神父的使命就是为天主将众人聚在一起,而执事的工作虽然有其一定的范围,但他们的使命都是一样的。

    当我为社会主义共产党的残障协会奋斗时,方济神父创办的友爱团与我毫无竞争之意。反而是我找到一位好朋友,关心我所作的一切努力,甚至在我对事情处理不当时,他还会帮助我并解决我的问题,也不时协助我充实自己。

    在我讲这些话时,我太大伊芳也谈到她对方济神父的感想,说:「我记得在罗马大会中,神父不让我们将人性与超性的生活混淆,并作个清楚的区分,其目的足不要我们因过分追求宗教的理想而失掉人性,也不要因耶稣降生成人而变得过分世俗化。」

    布隆主教在追恩弥撒的讲道中虽然提到过方济神父有默兹省的口音,但这并不表示他是个穿木鞋下田的庄稼汉,也不是瞧不起他的土里土气。我不知道他是否出身农家,但他确实有乡下人率真耿直的个性。他说话慢条斯理地,更显出他平和的性格。平常他的时间都作了妥善的安排,就算偶尔有空间也会充分利用。神父一切都以教会为首,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不论是在酒店喝啤酒或是在大教堂中举行仪式,他都是一样的怡然自得。这位众人的「司祭」,生性简朴,与之相处让人觉得舒适安逸。他不是一个庸俗平凡的人,更不是个煽动家。

    乐博东先生继续说:「在弥撒的道理中,我最喜欢主教的一句话,那就是方济神父发现别人的错误时,不会用教训人的口气来纠正。记得有一次,我当着神父的面出言不逊,虽然我看不见神父脸上的表情,但我从声音上,可以感觉他毫无一点生气或训人的表情。」

    方济神父个性最吸引人的是他的谦逊,乐博东先生说:「除了玛德罗宾外,方济神父是我见过最谦逊的人。虽然他已经得到蒙席的荣衔,但他绝不在人前刻意强调此头衔,也不批评教会使用这样的制度。」

    关于方济神父的轶事,除了以上所说的,我再也找不到其它的数据了。由此可见,神父是一位十分谦卑的人,他从未故意的引人注意。但他对人事物所付出的开爱,却留给人深刻的印象。前几天,有人问我:「友爱团是不是有位大人物去世了?他叫什么名字?]更可看出神父的谦逊。难怪乐博东要说:「在我一生中影响我最深的就是方济神父。」

神父有一颗赤子之心,凡事都抱着好奇的态度。他以正统派释经学的立场研读及默想福音,甚至连作梦都跟福音有。福音深植于他的心中,自然他也生活在福音中,过超性的生活。一位熟识他的人说:

「他从无尽爱的泉源中汲水,所以,能以耶稣的眼光看待每一个人。」

    方济神父处于世俗间,能在群众中体认耶稣的临在,在讲道、带领避静或发通讯时,都能以生动活泼具体的方式引用福音章节。

    下面这个故事,就是神父将圣诞节三王来朝的故事以现代生活作其背景的。我们也以这个有趣的故事——现代三王,作为本书的结束。

    有一天,天使突然造访,交给我一项特殊的任务,要我准备迎接圣婴的来临,因为耶稣决定在今年圣诞节,以新的方式显露的奥迹。圣婴预备在圣诞夜重回世界,当然还有圣母玛利亚及圣若瑟的伴随。救世主的目的就是要来看看这个败坏的世界,是否还有真心喜悦期待降临的人。玛利亚舆若瑟要以现代人的装扮出现,天使请我为他们找一个适当的住所,并邀请现代的伯利恒牧童及三王来参与这个盛会。

    为了完成这项伟大的使命,我立刻着手进行,但如何能找到羊圈及马槽呢?为符合现代的要求,我准备一个车库,用轮胎代替稻草做为圣婴的马槽,这比稻草更有弹性。

    牧童是件比较容易的事。街上人群中一定可以找到老实正直,快乐接受和平喜讯的人。令我担心的是如何寻找三王。那时的三王,现在已经非常罕见了。连油画中穿着华丽衣饰,庄严地骑着骆驼、带着稀世珍宝的国王都无法找到。虽然现在有石油大王、钢铁大王等,但他们不会去朝拜耶稣,这点使我感到无能为力。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在城市中,街道上徘徊以寻找合适的三王」。

    在我走近一个朴素的房子时,听到厨房中传出男主人快乐的歌声。我忍不住地看了一眼,却感动地停下脚步,看到一位盲人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编织椅垫。他的双手灵活又快速,织出的椅垫十分工整。他是个心情开朗的残障者,我走上前与他交谈,得知他以此维持全家生计。他双目失明后,信赖天主的照顾,勇敢地重新站起来,面对现实生活的挑战。他的性格十分高尚,他就是我找到的第一位「王」,将要向耶稣致敬并奉献其一生作为礼物。

    我继续前进,不久遇到了一位伤心落泪的母亲。我好奇地停下来问她为何事伤心,她说她的大儿子在几个月前患了结核病,病情越来越重,医生刚走。他在临走前坦白地告诉她,目前医学界仍无法治疗此种病症。我深受感动,并要求探望她的儿子。她的儿子身材高大,脸上散发着光辉,虽然身体已逐渐枯萎,但精神却是充满活力,甚至比一般健康的人更活跃,这是因为他将一切奉献给天主。他是我找到的第二位「王」,他也要去朝拜耶稣,奉献他的痛苦。

    不久,我又回到马路上,经过一个坐轮椅的人旁边,看见他的双腿患有严重的麻痹症,双臂肌肉紧绷着,正费力地推着轮椅往下坡路去,不知急忙地赶往何处。我问他要到那里去,他回答我说,他正赶着去探访别的残障者,并为他们带去基督爱的喜讯。这令我十分惊讶,但也使我感到非常快乐,因为我又找到了第三位「王」,于是便邀请他一同去敬拜耶稣。

    当我们到达车库门前时,圣家已经亢到了,天使们也召唤了许多善良纯朴的人来代替伯利恒的牧童。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心里为圣婴默念着祈祷文。坐在空汽油筒上的圣若瑟见到我们便站起来,并为我们开了一条路,隆重地宣布:「三王来到。」大家都回过头来看我们,脸上充满着喜悦的表情,因为他们看到一位充满笑容,拿着手杖的盲人;一位由邻居抬在担架上,身材高大,热情的结核病患者,及一位坐在轮椅上,富有爱心的残障者。这三位就是「现代的三王」。

    他们以非常庄严的态度向前进,跪在圣婴面前。盲人手上的乳香烟雾袅袅,如同他快乐的歌声。病患以颤抖的双手奉献没药,也奉献了自己的一生。阵阵的药香弥漫整个车库。残障者的手里捧着一个大珠宝盒,其中的黄金闪耀着爱的光芒。耶稣微笑地降福他们,圣母玛利亚对我说:「很好,我儿,你所找的三王与伯利恒的三王非常相称。」

    以上就是我写的圣诞节故事。亲爱的病残者,请你们仔细地看,必能了解其中涵意,不须要我再解释了。你们每一位都当得起作现代的三王,并能为耶稣奉献宝贵的礼物。依着各位的心情及恩宠的光照,喜悦地迎接我们的救世主,领受圣诞平安的喜讯。

后记
 

    我是方济神父的主教,以客观的立场来完成许多人要求我写的这篇传记,但因为中主教教区的神父怀有一种父亲的心态及一颗慈祥的心,所以在书内我并末提及方济神父的缺点,这使我觉得有点不安。我怕读者会误以为这不是一本普通的传记而是圣人的传记。我们都知道父亲的爱心就如福音所载「浪子回头」的故事,父亲流下的眼泪比儿子还多。总之,我就是以这种眼光看着方济神父的。

    或许在我的看法中,曾表露出一点点的骄傲之心,在我教区中有这么一位美好的使徒,难道我会不赞扬他吗?事实上,我曾找过方济神父的缺点,或许这里有一个小缺点就是:方济神父信赖天主的照顾,每当有物质上的问题发生时,他一点都不在乎,而与他一起工作的人必须用千万种的方法来克服经济上的困难。由此可知方济神父的信德是很坚强的,凡认识方济神父的人都有同样的看法。自从他过世以俊,许多人请他代祷,相信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答复。有一些人也已经证明,经由神父的代祷而获得了很大的恩惠。

    本书的目的并不是要给方济神父一个圣人的光环,这不是主教的责任。但我确信,在天主之前,友爱团获得了一位有力的转求者,他帮助友爱团忠于自己的宗旨,也使友爱团能热心的为世界上的病障者服务,使他们站起来,使他们的信德坚定不移,知道天主是以无穷的爱在爱他们。

    一九八九年四月

凡尔登主教伯铎·布荣

 

附录

方济神父邀请病患及残障者与他一起前赴马槽,朝拜耶稣圣婴。在法国南方,人们喜欢在马槽边装饰许多彩色的小泥人,每个泥人手里都带了礼物,只有一位什么也没带,他是一个「神游化外者」,他静默喜乐地凝视着耶稣。神父邀请所有的病障者效法这位出神超拔的神游化从者。

 

    一、献给病障者的圣诞礼

    你们将要看见一个婴儿,裹着襁褓躺在马槽里。

    这是天使对一群牧人说的话,天使没有明确告诉他们婴儿诞生之地,然而那些牧人找到了婴儿,并且从第一次有人访问婴儿以后,有许许多多的人来到玛利亚与若瑟跟前,一起朝拜他们的救世主。

    亲爱的病障朋友,今天我邀请你们,陪我去访问耶稣圣婴,朝拜祂。离开你们的床、你们的安乐椅,从疗养院、防痨疗养院、干净冷清的医院、你们幽暗潮湿的房间走出来吧,因为在马槽旁边,已为每个人准备好一个位子,也为你准备了一个位子。

    现在你问我:「我们要送祂什么礼物?」「从我扁平的钱袋里拿出几毛钱吗?」「把我剩下的食粮,一杯牛奶几块白糖给他吗?」「送祂一首歌,还是我编的一篇祈祷文?

    亲爱的朋友,你们放弃这一切,不要有任何负担,眼我一起去吧!

马槽旁很拥挤,我们须从人群中挤上前去,紧挨在一个角落。主啊

那么多美好的礼物,有人说:

  「小耶稣,我把我最喜爱的小羊送给你,请你不久给我一个好丈夫」

    这是我的青菜,愿春天来时我的菜园不会结冰。」

「这里有钱,请你不要让我的股票下跌。」

    「我为你唱一首歌,盼望喉咙永远不会伤痛。」

   礼物和祈求愈来愈多,耶稣向他们每一个人微笑。这是祂的回报,祂不以他们的要求回报。

    病障朋友们,也许此时你正回过头,以责备的眼光看我,说:「你要我们不带东西,那么耶稣怎么接待我们呢?

    你们可以像神游化外者一样,虽然他双手空空地站在马槽前,但是脸上洋溢着喜悦,凝视着耶稣,他欣喜莫名的因耶稣而着迷,他比任何人更沉醉其中。他不跟耶稣说要送什么,甚至于他说不出话来,只是定定地站在那边,双手或张开或合掌。他只凝注于救世主,一会儿看看玛利亚,一会儿看看若瑟,最后目光停在耶稣身上。他喜欢这个情景,他完全投入,不要求任何回报。他是如此的投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因浑然忘我而神魂超拔。

    在人群中,付出最多的是他。因为他认为这时什么都不给就是给出了一切,而耶稣对他也更加展露充满爱意的微笑,他们两人之间建立了亲密的关系。

    现在你们是否认为这种做法是对的呢?要知道人的成功不需要许多理智的功能,推论的能力,也不需要一个超凡的记忆力,仅需要一颗心。

    假如你们随我到马槽,希望你们不会只在圣诞节的时候「神游化外」,我要邀请你们不断在超脱喜乐中生活。把你们的心献给救主,献给别人,以达全然的忘我。

    我渴望能面对面与你们讲话,告诉每个人如何在一生中扮演出神的角色,现在我藉本文谈一些不同的情况:

    或许你是病障者中极幸福的一位,囚为有家人朋友相伴。那么,以温和的态度回报他们吧,不要一味地索求,习惯性的抱怨,反而要对他人最微小的关怀表示谢意。想一想探访者的美意吧,如果多关注他们的生活,便会忘记自己的烦忧。这就能过一个神游化外者的生活。

    或许你在病痛、残障以外,还有经济问题,所以即使残障,仍要工作,赚取生活用度。你付出的辛劳势必很多,那么,与耶稣一起工作吧!与祂一起受苦,给自己一个充满勇气、快乐的生活,如此你也会成为一个神游化外者。

    或许你过着孤独的生活,那么与基督一起生活吧,为你的兄弟姊妹奉献心力,随着你的付出,你的心中会洋溢着光芒,你也会是一个神游化外的人。

    或许你住在医院,或是防痨疗养院,和一大群病人一起生活,每天与病障者的痛苦接触不下上百回。你有好多机会能关爱别人。如此,你会欣喜自己能度一个光荣的生活。

    「神游化外」一词表示放弃自己,也包含喜乐之意,在出神超脱之中没有悲伤。

    教友的奉献生活也是如此,神游化外的目的不在寻找喜乐,可是无形中已获得喜乐——且成为救主的喜乐,及四周人的喜乐。诚挚地向基督表达愉快的感恩之心吧,因为祂已赐你丰盛的生命。

   

二、做好心的撒黎雅人

    亲爱的病障朋友们,你们一定很熟悉福音的这个比喻:

    一个人被强盗打了以后,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这时一个外国人,一个撤玛黎雅人路过他身边,救了他。这个撤玛黎雅人照顾他,带他到一家邻近的旅舍,请求旅舍老板照顾他,并为他付了直到康复所需的一切费用。

    一些听了这个寓言的人把这个故事套在主耶稣身上:祂看见人类可怜的处境,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急欲从人性的罪过中拯救受伤的我们。耶稣基督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救人类,可是祂所作的远超过这个好心的撒玛黎雅人。

    基督以祂的血替我们偿还了我们欠天主的债,为了治愈我们受伤的灵魂,祂把伤口带在自己身上,因此祂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刽子手;祂称自己的身体为圣殿,人类从来没有这么厉害地摧毁过一座石头砌成的圣殿:

    「他们用鞭子抽打这个可怜的肉身。

他们用荆韩和钉子折磨

那一双曾经治愈病人的双手,现在满是迸裂的伤口。

那一双曾经背负痛苦的双臂,现在悬在十字架上。

那一双曾经走在通往真理之路的双脚,现在血迹斑斑。

曾经向卑微低首的额头,现在被荆棘刺穿而红肿。

    现在祂带着淋淋鲜血来到祂的父亲——天主面前,彷佛一个好工人完成了他的工作。」

    所以,在圣星期五纪念耶稣的苦难之后,马上紧接着就是复活节,当我们听到复活节前夕教堂传出来的「阿肋路亚」的歌声时,不要惊讶,因为教会应该尽早宣扬「师傅已战胜了死亡」。教会在各处喊着:

    「你们很清楚地看到了祂被击垮,这不是战败者的无能,而是爱的计划。现在祂完全得胜了,并且马上就要坐在祂父亲的右边。」

    亲爱的病障朋友们,如果我问你们:「你们如何具体地把这段寓言用在自己身上?」我想大多数人会说:「我是那个躺在路边受伤的人,我等待一个好心的撤玛黎雅人,来帮助我。」

    我不反对你们的想法,我希望有一些好心肠的人走向你们,也谢谢那些为你们服务的人。

    但是,我并不只希望如此,我还要对你们说:「偕同基督,效法基督,做那个好心的撒玛黎雅人。」你们虽受苦,但你们仍要走向受苦的弟兄们,你们要服侍他们,为他们忍受阵阵痛苦,忍受一个个失眠的夜晚,即使病痛难耐,仍提笔写一封短笺安慰他们。

    为那些健康的人,你们也要做个好心的撤玛黎雅人。受伤的人躺在路边,安慰过路人,这事有点奇怪,但是却很美!常常有一些身体强健而灵魂生病的人,他们因亲友的过世或者世界加诸的伤害痛不欲生,这种情形下往往是病障者的一句话感动了他们。也有一些没有信仰的人,因为某一位病人活泼的信仰,使他们看到了生命的光辉。更有一些自艾自怜的人,因为病人对他们的关坏,使他们可以敞开自己,去爱别人。

    当一个人的生活如同好心的撒玛黎雅人时,即使他是个病患或残障者,他的生活却是值得的。

    当你们这样去做时,你们完全参与了复活节的精神,教堂的钟声为耶稣复活而响,也为你们而响。

    赞美天主,因为我们病障的兄弟姊妹为救他人,奉献了自己。

    赞美天主,因为基督继续生活在信徒身上。

    赞美天主,因为那些爱基督的人使十字架的功劳散布在这个世界。

    到那一天你们将如同耶稣一样地胜利:先经过死亡,尔后战胜死亡。

    经过死亡,灵魂与天上的救主相遇。届时,祂将在你们身上彰显祂的大能与仁慈。

    当基督再度来临时,也就是世界末日时,你们将战胜死亡,祂把你们活生生且光荣的身体还给你们,这身体不再是灵魂的负担,它与你们相伴永远幸福地生活在天上。

 

三、

    一枝蜡烛不但是为满足自己而照耀着,同时也要把旁边将熄的蜡烛点燃起来。

    当耶稣的门徒,从宗徒得知耶稣复活了,耶稣还活着时,他们是多么的喜乐!我们也应该喜乐。「耶稣活着」这句话深深打动了我,给我很强烈的印象。我们是否有足够的活力?如何叫自己更有活力?

    要答复这问题,需请教我的朋友杰克·乐博东先生,他是个有妻有子的人,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他受了严重的伤,成了没手没眼的人。关于活力,他有一些看法:

    人真正的残障是一颗心的截去……比仇恨更厉害的是他们对任何事冷漠,冷漠是爱的反面;而仇恨只是一种疾病。

    仇恨真是一种疾病吗?的确如此,它是黑死病——所有恶毒的言行都像黑死病那样的严重。

    杰克·乐博东使我们注意到什么是冷漠,冷漠是只关心自己,所以以他强而有力的说这种情形就是把心截去。

    他说得有道理。天主是爱,祂将人的生活建立在爱中,一个彼此相爱的家,就是一个有活力的家庭,天主的子女在这个家中彼此相爱,每一个人应该爱他的近人。……然而这不是容易的事,「爱」像登山一般,可是许许多多的人愿意安安静静地留在平地上——他们乐意接受别人的爱,但自己却不付出,他们都是心灵的截去者。应该离开平地,登上爱之山,以行动来证明他们的爱,例如:因着爱而操作简单卑下的工作、为了走向他人而忘却自己、宽恕那些伤害我们的人。人虽不完美,但立刻和得罪我的那些人和好……,如此在世界各地的男女,不分种族、社会阶层,皆爬上这座爱之山,眼睛目睹此高山,山峰写着「爱,就是有活力地活着」。

    别人很容易将病人残障定位为一群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人们同情他们,难以想象他们也是一群充满活力的人,因而要他们麻木地留在平地上。他们不能爬上这座爱之山冯?杰克·乐博东提出他的看法:「我是一个盲人,所有眼明人只能在地平在线观看,超过地平线,他们跟我一样是个盲人。」他的意思是说,人真正的悲剧不在于他是残障,而在于他的无用。

    有千百个方法可以成为有用的人,我想起一个好方法就是多去访问一个正面临很大考验的病障者,伯铎神父曾说:爱,就是别人受苦时,我也受苦。我难过,不是为了和你一起流泪,而是为了有力量和你一起站起来奋斗,让我们一起得到治疗,因为爱就是你的喜乐中有我的喜乐,我的喜乐中有你的喜乐。不过,你的自由可能不允许你获得治疗,不允许我们一起治疗你的痛苦。那么在这情况下爱你,就是陪伴你,为了得到需要的恩宠而祈求,如此,可以引导你走向痊愈。

    爱就是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此刻我的眼前有两幅景象。

    第一幅景象是:一张燃烧的纸被丢在荆棘丛中,于是当风刮起时,引起了森林大火。对我而言,这风就是天上的虚气。

    第二幅景象是:有好多枝点燃的蜡烛,它们为了光照四周聚集在一起,它们不满足于照耀,它们还要走向快熄灭的蜡烛……。我更喜欢这第二幅景象。

    这些蜡烛不是藏在地窖里,他们走向外界,与那些发光的一起发光,世界需要他们的光,而天主在这样的行动中显示了自己。

最后,我要用一个疾病的字眼做为结束:传染。

爱,是有传染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