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文

圣心玛利亚修女传

                (夏斯尔司铎著 叶秋原节译)

 

圣心玛利亚修女要求圣父良十三世奉献整个人类于耶稣圣心。一八九九年六月九日至十一日,奉献大礼在极严肃的仪式下举行,时主之婢女圣女玛利亚修女业已辞世归天。

经 文

吁!至圣之圣三,今以我灵魂诚切之热爱,钦崇尔无限之尊威,并感谢尔对于尔仆所赐之丰裕圣宠及特恩。谨以谦心求尔光荣尔婢圣心玛利亚修女于地上,并因彼之转求,更加我之圣宠。亚孟。

             (此经业经圣教会认可)

圣心玛利亚修女传

序文

我在十月十一日,就是童贞玛利亚母亲节,收到上海善牧会会长圣方济各修女的来信,要我为故友叶秋原先生所译的圣心玛利亚修女传做一篇序文。可是我没有见过原书,也没有见过译稿 ,这叫我怎样下笔呢?幸亏会长母母的信上,稍稍叙述了修女的事迹和宏愿。他说:『吾主曾对修女表示。盼望个个人的内心,能作他的安宅。』这句话打动了我的心,引起了无限的感慨!吾主,在世的时候,曾对人说:『狐有丘,鸟有巢,人子独无枕首地。』他现在升天了,他的圣心,还是留恋着人类;他盼望人类以他的圣心为安宅,并且希望我们把我们的心贡献给他,作为他的「枕首之 地」。这样才是以心体心,以爱还爱。这样,才能以吾主之心爱天主,以吾主之心爱人群和宇宙万 物。我们要亲尝吾主的神乐,先要体会吾主的苦心。这就是吾主的心传,历代圣人圣女们,没有一个不服膺这个心传。修女能把这个心传从新提醒人们的注意,这是她的丰功伟烈。

讲到秋原,我觉得悲喜交集。悲是悲他去世太早,喜是喜他见主未晚。他奉教在我之后,见主却在我之先;这岂非吾主所说:『先来居后,后来居先』吗?可是无论居先居后,天父圣心的安排,总是不会错的。

一九0九年十月十二日吴经熊 撰于檀香山




原 序

原 序

公元一八九九年六月八日下午三时,在葡萄牙奥波多(善牧院的一间小室里,年方三十六岁的圣心玛利亚修女,躺在她的病床上,与世长辞了。正在这个时候,当耶稣圣心瞻礼最初晚祷的时候,教宗良十三世所制定的将全人类奉献给耶稣圣心的礼仪,却开始了它的序幕。的确,圣心玛利亚修女不能再有一个更好的时会,离开此涕泣之谷的尘世。她为病苦缠扰了一个不甚短的时间,但一直到教宗良十三世将人类奉献给耶稣圣心的前夕,她才离开尘世。这对于圣心玛利亚修女该是怎样的一种欣慰!终修女在靡世短促的一生,她所努力的就是应该如何敬爱耶稣圣心,将我们的希望,将我们的一切,交付给耶稣圣心。「将人 类奉献给耶稣圣心」,也是吾主显示给圣心玛利亚修女,由修女报请教宗裁决,最后才由教宗良十三世通令天下,一体奉行的。修女的死,正値教宗良十三世将人类奉献给耶稣圣心的前夕。说它是偶然的巧合,固然也可以;但实实在在这其中是有上主之意的。

「将人类奉献给耶稣圣心」,这是圣教会内一千数百年来敬礼耶稣圣心的最高顶点。

在中世纪的早期,教会里的列圣鸿儒,均认为基督身傍的创伤,是诸宠的源泉。到了圣蒲纳文德,他又叫我们「进入这创伤,安居在圣心里的安祥」。在十三世纪,本笃会的两个修女, 圣日多达和圣麦底儿德对于敬奉圣心又有淸晰的启示。圣若望宗徒曾显示给圣日多达,「当他将他的头搁在基督的胸脯时,听见基督的心,在有节奏的跳动。这意义是为了日后世界渐老,对于圣爱渐趋冷淡,能藉此热爱的奥秘,恢复它的热情」。

这两位圣女曾说:耶稣圣心是基督将他自己作为一个完全及最能被接受的牺牲品,而献给天父的祭坛。这是一个金香炉,从这里喷出了各式缭绕的浓烟,直向天父;如基督为各式人等受难一样,在这圣心,我们将一切颂赞及感谢给天主。我们一切的善行,也因此而益善,能为天父所接受。

然而敬奉耶稣圣心之能成为一种公共的仪节,而为一般人所实行,却要到十七世的没叶。在那 个时候,天主首先令有圣于德的产生。这位圣人在一六七〇年,为他的同会侣,编制了一种耶稣圣心的弥撒经文,及其他礼赞耶稣圣心的经文。天主后来又拣定了一位圣方济各撒 肋爵的修女,圣玛加利大亚辣高格,在一六七五年六月十六日,耶稣圣体瞻礼后一主日,在帕雷勒蒙尼尔地方耶稣将他的圣心显示给这位纯洁的圣女,并且吿诉她,要在耶稣圣体瞻礼后八日的第一瞻礼六,创立耶稣圣心瞻礼 。

其后耶稣会的真福葛劳特,对于敬奉耶稣圣心的推行,又建立了殊勋。所以到了一八五六年的时候,教宗庇护九世已将耶稣圣心瞻礼颁行天下。然而耶稣圣心的瞻礼,固然当时己经普世实行,还有着一件将全人类奉献给耶稣圣心,以为敬奉耶稣圣心的最高顶点,留待完成。像在过去一样,为了此一使命,天主又拣定了一位德行高超,志行纯洁的修女,这位修女就是圣心玛利亚修女。



第一章 杜劳斯德费希林伯爵小姐

第一章  杜劳斯德费希林伯爵小姐

(一八六三年至一八八三年)

圣心玛利亚修女于一八六三年圣母圣诞瞻礼日诞生于德国西部,所谓威斯脱法利亚的首邑门斯托地方, 杜劳斯德费希林伯爵的家里。按照日耳曼的习惯,修女一出世就是伯爵小姐,在整个日耳曼为宗教改革的狂潮所激荡了以后,德国西部的威斯脱法利亚却是天主教的坚强堡垒。

在那里不仅这历代所信奉的宗教,不曾稍衰,且由于法兰西革命的恶果,还担负了保卫法国天主教的责任。当时曾有许多法国天主教信众,逃亡到德国西部去,在德国西部威斯脱法利亚的贵族中。杜劳斯脱费西林这一望族,不仅源远流长,而且对于天主教的信仰特别热诚。族人之奉圣召而为修女修士身登司铎司牧者,代有其人。到了十九世纪初叶,科隆总主教奥吉斯多斯,为了确保天主教的信仰,而与普鲁士政府展开了斗争,致身陷囹圄,被幽禁了十八月之久,而终于获得了胜利。这位总主教就是杜劳斯脱费西林伯爵家里的一位裔孙。

圣心玛利亚修女因之诞生在一个宗教信仰极热诚的家庭里。她的母亲也系出名门,是威斯脱法利亚的另一望族,特加伦伯爵的女儿。族人之应召为修士修女者也很多。法王路易斯、十四世为反对荷兰人而结为一个盟友的特加伦主教公,就是修女母舅家里的一个杰出人物。那在社会行动方面,极着声誉的特克德勒主教也就是修女母亲的舅舅。修女因为生在圣母圣诞,所以就给她取名叫玛利亚;和她同时产生的,还有她的一个兄弟麦克斯,因为她同她的兄弟是一对双胞胎,修女一生出来之后就领了洗,做她主保的还有圣女德肋撒,圣安多尼。她的父母将修女付给圣安多尼为主保,当然决不会想到他们的女儿将会去到圣安多尼的故国(圣安多尼生于葡萄牙),为了那里的人民而热诚工作以牺牲;更想不到天主会有一天,会使他们的女儿能够 和阿维拉的这位神修者有这样的接近。

从小,圣心玛利亚修女,就浸沈在这样一个宗教氛围极浓的家庭里。在修女自传里写到这些早年日子的时候,她说:「我不记得准确地在什么时候,开始晓得爱耶稣圣心;我所能想起最初接触到的圣像,就是在我的父母兄弟姊妹房中的耶稣圣心像及圣母像。我又想起当我年幼的时候,我的家里又怎样热烈地度过圣心之月,祭坛上满陈了鲜花腊烛,在上面又供了一座全身的圣心像。每当 这圣心像从盒子里拿出来的时候,我就高兴得不得了。那时我大约七八岁,或许还要小两岁,亦未可知。这一个圣心像,和在其附近的圣体,在我的心里,印象很深,逐渐逐渐地吾主就将我拉到他身边……我从来不能将敬奉耶稣圣心和敬奉圣体分开。我也不能解释圣体里的耶稣圣心,给了我多少宠爱。圣体永远对我是天上福地,我永远以那一塑像里的神态想象吾主。圣体里的耶稣圣心,彷佛日光四射,使我被吸引到耶稣那里,照明了并且燃起了我的爱。我所接受到的诸圣宠,是常由虔领圣体而来的,或是当虔供圣体的时候。但也有许多时候是在别个与耶稣圣心像有关的场合……

虽然圣心玛利亚修女在幼小的时候,对于宗教就很热诚;但并不足据而论断她在将来会过着修 女的生活。她是一个很高兴的孩童,喜欢玩,也相当顽皮。因为如此,她常被罚坐一小时。然而就是一小时,她也不能安坐。可见修女在幼小时是一个相当灵活的孩童;但年岁尽管小,玛利亚却有深思的秉赋。【天主为了使我在日后能具有为罪人的奉教,及圣教会的需要而受种种苦难的意愿, 从我幼小的时候,就宠赐给我感到为圣教会婴儿的快乐。我第一次有机会能感到这种快乐,大约是在一八六七年,当我的父母到罗马去的时候。我能回想到他们写给我们的信,他们带回来的圣父像,及当他们回来的时候,整个堡垒悬旗结彩的庆祝。……天主日后拣选我作他圣心的净配,一向对我表示很慈爱和仁祥。】

当修女幼小的时候,整个日耳曼,特别是普鲁士,兴起了强烈的仇教及排教运动;可是天主教的信众,不但不因此而软弱,反而更加强了他们的信德,及对于他们神长的爱慕。这就是在七九世纪初叶,出现于日耳曼的「文化斗争」。由于此一运动,耶稣会及其他修会都不准在日耳曼活动,主教及司铎辄遭拘禁,往往有许多本堂区没有司铎。就是玛利亚本邑的门斯脱主教, 也被逐出亡。这位主教是非常敬奉耶稣圣心的,他吩咐信众,为了耶稣圣心而祈祷。在临去之际, 且在门斯脱的主教座堂,将整个教区奉献给耶稣圣心。

俾斯麦克所创导的仇教运动,虽然用了政治的高压力,却未能使威斯脱法利亚人民,离去他们传统的信仰;相反地,更使他们增 加了宗教的热心,和对于罗马的忠诚。

玛利亚的童年,就在这「文化斗争」猖狂时代。我们不难想到当玛利亚初领圣体的时候,后来为教廷枢机兼传信部长,当时是麦燕斯总主教的李庆蔡雅斯基,从狱中送给她的一个小十字架及圣母像,会对她引起什么感想。关于玛利亚的初领圣体,她自己曾有这样一段记述:「我于一八七五年四月廿五日,在达菲尔的本堂,和我的兄弟麦克斯初领圣体,因为我俩是分不开的。在当时我已经开始想到,为了使我的全部能够属于吾主,极愿能过宗教生活。我又听见说,有若干圣人得到圣召的圣宠,便在初领圣体之日,所以我也盼望着同样的快乐。但是天主当时却并没有给我所想要的恩典。因此,我等待 到领受坚振的日子,在同年七月八日,当我领受了这一圣事之后,我立刻感觉到蒙受圣召的圣宠。 这一感觉随着我年齢的增长而发育。」

可是在当时,谁也想不到玛利亚已经有了蒙受圣召的感觉。她依旧喜欢玩球,喜欢唱歌。她依旧跟了她的父亲和兄弟们出外骑马,骑驴。因为当时在德国有排教运动,所以玛利亚不得不去奥国 。在奥领铁罗尔的雷登堡地方附近的一座修院里,结朿她的学业。在阿尔卑斯永久积雪的山峰下,在葱郁密茂的黑林中,在湍急的莱茵河上流,在明洁的康斯坦司湖畔,玛利亚在那里整整地度了两年恬静生活。在这以前,玛利亚曾于一八七六年的复活假日,和她的父母、兄弟、姊妹去游过巴黎。在他们到巴黎的三个月以前,在三月三日,巴黎的蒙马特却以祝圣一座临时小堂,而开始有耶稣圣心的礼奉。从那时起,大群的人从巴黎各处都来到这里。玛利亚及其家人也从威斯脱法利亚前来朝圣。

除了帕雷勒蒙尼以外,要算一个最初的圣心堂里跪下来祈祷。在雷登堡那面也正在虔诚敬奉圣心;可敬的白勒姆姆,正在那里推进敬奉圣心这一运动。

当她在奥国读书的时候,玛利亚最初向一位耶稣会的会士霍锡尔神父,诉说了她有了圣召的感觉。到了第三年,这位神父再来的时候,他发现玛利亚的决心仍坚。可是不久,她就离开了雷登堡,回到她的老家去,不再重来,在家里的生活,也是很严肃 而有规则的。玛利亚为教仪所吸引,开始习拉丁文,因为她认为如果要完全了解教仪的美丽,必须从拉丁文中求之。在家庭司铎的协助下 ,她从拉丁文翻译了全部新约(启示录除外〕。她又勤习家事,凡有操作,事必躬临。

在一八七九年的时候,她的父亲,杜劳斯德费希林伯爵,已被选为中央党的德帝国议会议员。这中央党,在各国的宪政史上可以说是无前例的,然而当时他们就感到必会成功。这个中央党是以保卫圣教会的自由而组织的,同时对于劳工阶级生活的改善,又特别努力。 因为自信的坚强,又加上行动的联合一致,它从一个力量薄弱的少数政党,演变到了一个足以左右德国的政治的地位。在一八八二年一月,由该党党魁的提议,卒获得了三分之二多数的可决,在德帝国议会里通过了一种法律,准许司铎们回返他们的任所。在这一个历史的场合,玛利亚也列席旁听,感叹的说:「【文化斗争】是死了,余下的只有埋葬它这一桩事丨」她自己这样写着:【我们去到柏林,我得到了一个机会能够认识中央党的国会讲员:他们都是竭力维护圣教会权益的人。我去看了放逐在荷兰的门斯脱主教,且从他的手里领了圣体。……我一切的快乐,祇在能作吾主的净配 及圣教会的一个孩儿。

在一八八二年五月,我在门斯脱有过一次避静。在入静之前,我写信给那位前已提及的耶稣会神父,请求他对于我的圣召,能有所指示。他说:【天主叫我过宗教生活,但不一定要接受这要求,才能使我的灵魂得救。』这就够了,我但愿知道我所经验到的来自天主,这是愈来愈淸楚了。我自己并不在乎是否进入了修会,而能在天上得到更大的光荣;我但愿属于吾主, 爱主、荣主。从爱的动机为了耶稣而消灭了自己。」

但在玛利亚的精神生活中,却不仅含有热诚的愿望;且有一种内在的斗争,使她对于她所愿望的崇高生活,由激荡而怀疑。幸运的是那位耶稣会神父,总在近旁能来鼓励她,指示给她什么阻碍 ,都是圣配所拣定,使她能够达到一个更崇高的境界。在她的生命上是这样一个重要转折点的时候 ,而上主却给她这样一位神师,不能不说是维护备至。她在这位神师发见足以防护她的怀疑,和给她种种警吿,使她能不为幻觉所惑。终玛利亚的一生,她所认为惟一缺憾的,是自视太高,这就不免流于骄散。但是她的自视甚高;却并不在尘世的虚荣,实在于爱主心切,事事愿率先创导。她的一个特性是简单,这也许是日耳曼人共有的一种特征;然而在玛利亚,这又是她所达到的崇高境界之另一表现。她是一个典型的日耳曼贵族妇人,具有高高的身材和显著的特征。她的修长的眉棱 ,覆荫着一对明活的双眸。玛利亚绰约风姿和端庄的仪态,为每一个人所羡慕。自贵族以至贫苦无吿的儿女,名门巨室的公子小姐,得到她,是一个平等的对手。贫苦无吿的人之爱慕她,因为她对于他们实在非常关心。

一八八二年八月五日,白雪圣母瞻礼之日,玛利亚吿诉了她的父母,准备作一修女的最后决定。他们非常高兴,能够看见他们的一个女儿奉献给天主。她自己这样写着。可是我的健康并不顶好,我的父亲决定等我到二十一岁生日时再说。」她最初想进圣心会但不久因为她想避免与世界及家庭之接触,使她能够全部牺牲,她就抛弃了这主张。她又想到国外传教去,在那个时候,德国北部的天主教信众,将丹麦视作他们的外国传教区。在丹麦,自一八四九年行宪以来,因为宪法规定的开明,曾有许多人改奉圣教。在丹麦传教的许多修会中,有一个叫圣若瑟会 (注),拥有修女逾二百人,专门照顾贫病及儿童,尤著成绩,玛利亚得到了神师的许可,她决定加入这个修会。所以在一八八三年夏,她便跟了她的父母 去到丹麦京城哥本哈根和那一修会的当局接洽,准备送她进学习院学习。

从她的自传里,我们晓得他们于九月间自丹麦回到达菲尔之后,她参加了一个极足以感动的盛 典,就是她父亲很虔诚地,将他家整个奉献给耶稣圣心。此后的数年间,玛利亚经常与丹麦京城的 会长姆姆保持通信。以简洁的语调,将她内心的情形吿诉她,求她指示。玛利亚在那时,彷佛已 经自认为圣若瑟会的修女,一个丹麦的宗徒了。所以就是天主的意思,要叫她加入别一修会-她也将丹麦及圣若瑟会时时铭刻在心。

(注)这个圣若瑟修女会,圣味增爵的一个门徒,毛泊司主教于一六六〇年创立于德恩维莱。其目的在复兴圣方济各撒肋爵所创立的第一修会,圣玛利亚修会的精神。法兰西革命之后,该会复振,在法国革命中,该会的一个修女被判上断头 台处死。当刽子手正预备拉她去行刑的时候,路人争喊叫:「停止!路比斯披亚已经死了。」修女得以免死,因此该会会务乃益趋扩展。

 



第二章 圣心的订婚人

第二章 圣心的订婚人

(一八八三年——八八八年)

当玛利亚于一八八三年到丹麦去的时候,曾决定到下一年她去进学习院;可是疾病阻碍了此一计划的实行。在当年冬天,她的健康已经不很好,所以到了一八八四年这计划便不得不无期延展。在此后的五年中,这是对于玛利亚精神上及身体上,颇为痛苦的一个时期;但也正因为如此,使她在精神生活上有着显著的进展。在一八八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玛利亚许了终身守贞的愿。这实现了她经年在思念着的为吾主耶稣净配的意愿。她的那一位耶稣会神师,对此又给她许多鼓励。

那使玛利亚延期进入修会的健康状况,却并不是一种严重的疾病,能使她的生命有什么危险; 而是一种一般的衰弱,常常有强烈的头痛、发烧、咳嗽、胃口不开,特别是时感疲劳和乏力。她也经常参加家庭生活。在一八八四年二月,她自己这样写着:「我去参加了两次跳舞会,虽然我的父 母并不一定要我去,可是我们因为不愿意使人家注意,得到了神师许可之后,我便去参加了。就是在那埸合,我还和我的圣配在一起。在跳舞正浓的时候,我想到吾主和感到他的存在。我觉得当时在场的许多少女中,我似乎最高兴 ,因为她们中没有一个能像我一样有个圣配。可是我不想去参加另一舞会,因为在达菲尔的本堂里,即将过一个大瞻礼。我不想抛弃装饰祭台的快乐,我请吾主给 我受一点凉。他果然使我着了凉,所以我的姊姊,就独自到跳舞会去了。当她和我的父母回来的时 候,我已经将祭台装饰好了。」

玛利亚和她所谓的「我的圣配」的关系,虽然已很密切;但这关系还有进一步的发展。这个使她成为圣心净配的奥秘,发生在同年六月二十日。她自己这么记着:耶稣圣心瞻礼的淸晨,我在小堂里祈祷,跪在我从小就爱的那一座圣像前,同时这座堂也在庆祝它的主保圣安东瞻礼,所以供了圣体,为鲜花及蜡烛所环绕的。圣心圣像是在祭坛的左边,就是读圣经的一边。因此,当我们祈祷的时候,我可以一眼看见它和供着的圣体。我之所以这样说,因为我在前面已经说过,永不能将耶稣圣心和圣体分开。圣心是真是地在吾主宝体里的一部。这一圣像所带给肉眼的,就是信德,带给灵眼的一样。而我的心正燃着神爱之火。……我刚领过圣体,这样同吾主紧紧地联合在一起,我为圣心的爱而陶醉。就在那个时候,吾生向我说,不是用一种肉体的耳朵所能听见的声音,却是一种在当时我所不知而以后我却习知的内在音调:『你将是我心之配』。

我不能形容当时的经验;我只觉得奇怪,我自己完全消灭了,投降了,而为吾主的爱潮所激荡。那时多么快乐呀!吾主圣心之配!但是如何?在什么时候?而我又这样贫困和苦恼!啊!我的耶稣啊!只有你晓得我们之间所经过的是什么,此外没有一个人能想象得到……这些话卷起了那遮掩我将来的帘幕,虽然当时我还不能完全了解。可是我却很害怕,我写信去吿诉我的神师,问他这是否为一种 幻觉,或由于我急切的心情。他的回信说,我还记得他的字句:『你说你将是圣心之配,问我这是 否为一种幻觉或武断?如果吾主自己拣定你,又怎么说法?』神父,你能够想象这些话对我有怎样的印像。我充满了各种情绪,感谢、和爱,对于我和主的结合,存有一种不可状述的信任……

从那时起,我只想到耶稣圣心是我之配。在我的桌案前和跪台前,我挂上了他的像片。当我每次看 到吾主的时候,感觉到最大的安慰。我同他一同起居,什么都吿诉他,他对我总是那么好,那么 仁慈。玛利亚的吿解神师,是达菲尔的本堂司铎,鲍爱德司铎。这是由于这位神师的 指示,才使玛利亚决定加入善牧会;但同时她却依旧和霍锡尔神父保持通讯,又和当时德国耶稣会最负盛名的一位罗甫勒神父有交往,当罗甫勒神父 于一八八五年与玛利亚相识的时候,他发见她身体已经不支。她兄弟麦克斯的病耗,益使玛利亚显 得过分的憔悴,那时她的父亲也回来到达菲尔,亦以为她没有多久可活,叫她为了她的生命准备接受圣事,这当然使她感到相当痛苦。同时,也由痛苦而感到愉快。她自己这么记着:「我不想没有做成修女,就死去,但得了天主圣宠的帮助,我谨敬领受了圣事。啊!那时,我感到多快乐啊!吾 主使我更觉得他的存在,而且当我想起也许不久我能和主在天上结合时,使我高兴得不得了。我 听到啼鸟的歌声快活极了;因为牠们,似乎在对我的圣配唱着颂赞,邀请我和牠们同飞向天上。」

因此,玛利亚的身体却渐渐好转起来,使她能够同她的父母在当年的夏天,到北海的一个岛上去旅 行。她的父母后来为了她兄弟麦克斯的病,又去到罗马;他们请教宗特别给玛利亚降福。又吿诉教宗,说她预备进一修会而身体不佳。当时教宗就这样吿诉她的父母:「她如果健康状况不佳,是不必进修会的。这对于修会和她自己,都会感到不便。但你必须给她完全自由,使她能够行善。」玛利亚自己在自传里这样记着。

因为玛利亚的身体不好,所以她自己在家里度了两年学习院的生活。到了一八八八年的夏天, 她的健康有了显著的进步。天主究竟要叫她加入哪一个修会这一问题,又开始受到她的注意。因为健康不好,她不能再想到丹麦去。她的吿解神师也替她作了这样的决定,她便将这主张完全抛弃了。她也曾想加入本笃会,但是她的健康似乎不适宜使她过那种苦修生活。她的吿解神师知道她内心的苦闷,向她说:「不用急,只要你的体力能够使你做一修女的时候,天主就会将他的意志表示给你的。」这正是以后所发生的事实。我想到若干修会,但似乎没有一个适合我的。」

她写着,又说:「只有善牧会却是我从来所不曾想到的;因为我觉得加入该会,需要一种特别的圣召。我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就是这一修会是为了救助那些不幸者而存在的。而我对于那些悲苦,却特别感到畏惧……我从那时起,开始习为一个善牧会修女的工作。在我母亲的陪同下,我到医院里去探视那些病人,其中有一个年靑的少女,却是声名狼藉的人。我发见我的母亲有点感到不耐,她总使我们和她隔着一个相当的距离。我就开始想到:假使吾主在此,他将对于哪个病人最感关切?」无疑地,必将是这个可怜的罪人。抛弃我自己的偏恶和母亲的恐惧,我向这个苦恼的少女伸出了我的手。在此后的一个短时间内,我就发见我应该为了这些人的归疋而度我的一生。……在圣母往见占礼的前夕,我在达菲尔的本堂里等着办神工,突然在我的心头起着这样一个念头:「你必须进善收会。」这是非常淸楚的,我就不再怀疑。我在吿解架前跪下,向我的吿解神师说:「我现在晓得了应该到哪里去。我应该去加入善牧会。」我怕他会问我存了这念头有多久,当我吿诉他现在刚有,他会给我一顿好好的教训,因为他是非常认真的。但他却并没有问,只说他要去査一査。但在未査之先,他就同我说,这修会怕与我不相宜。……三个月以后,他吿诉我说,已去査过,认为我可以进善收会。

在这年的夏天,天主允许我们到门斯脱附近我父亲的一个别墅里去住了三个月。我就吿诉当时我的吿解神师,门斯脱的副主教,说预备加入善收会。这位副主教曾奉主教之命,前往该会代表视察。他鼓励我加入,因为他在那里见到一切精神都很好,也并没有听到说接受健康差一点的人有什么困难。

善牧会的修院和我们的别墅很近,我们可以听到从修院里发出来的钟声。当我每次听到钟声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我的圣配在呼唤我,向我致其和蔼亲爱的邀请。我想修道的热望天天在增加着,我决定将这事向母亲说;虽然我怕她还以为我健康不佳,她和我的父亲都不会应允我加入这一个修会。但是我净配的圣心却在照顾着我,使一切困难都能消灭……在没有吿诉她什么以前,我要求母亲找一个医生来看一看我的健康是否可以加入修院。医生来看过了之后,仍旧觉得很弱,不能够操劳;但一切都要看所选择的修会才能决定。假如我要做一个仁爱会的修女,他会反对;但假如我想加入「白衣修女」,他不会提出什么困难。

我的母亲什么也不晓得,便来问我决定加入那一个修会。我吿诉她要加入「白衣修女」:她觉得惊奇而为之感动;她和我的父亲也似乎因此而感到满足。我于是申请入会,到了圣母玫瑰月,一切都解决了。

 



第三章 见习——试炼与慰藉——告解

第三章 见习——试炼与慰藉——告解

(一八八九年——一八九一年)

玛利亚之所以选择善牧会,主要是受了该会创立的目的及宗旨的影响。她的热诚于域外传教,因此一圣召而可以得到出路。虽然她明知加入此一修会后,也有相当困难使她害怕。她和她自己说,圣宠及服从会帮助她,而且事关救灾,任何牺牲都不算一回事。她感到非常快乐,能够加入一个为教廷所认许的修会。在那里的隔离生活,使她的宗教生活能够得到一个充分发展的良好环境;而且特别使她能够解除与尘世接触的畏惧。善牧会原叫「善牧圣母仁爱会」,是圣于德所创立的,「圣母仁爱会」的一支。对于耶稣及圣母圣心敬奉特殷。圣女玛利亚欧法拉西亚贝勒底,是善牧圣母仁爱会的创办人,也是一个圣于德最著名的女儿。她在盎热的修院,便成为散布在世界各处的善牧会的母院。在门斯脱的善牧会是伦白男爵小姐,修女圣德肋撒玛利亚所创办的。这位修女也系出威斯脱法利亚名门;可是当时任会长的却是圣兰白鲍希玛利亚修女,除了作门斯脱的会长外,还兼了省会长的职务。圣心玛利亚修女就是在这位贤明的会长下,加入了门斯脱善牧会的。

在她实行加入该修会前,玛利亚写了信到丹麦京城的圣若瑟会,请求准予解除从前的应允,当即得到该会覆信的赞同,并且为她的将加入善牧会祝贺。玛利亚的加入善牧会极为简单,但其情绪却极深沉。她自己这样写着;「我决定于十一月二十一日入院。圣母替我得到了圣宠,使我能和她联合在一起,奉献给天主……我最大的愿望快将实现了,但我仍旧深深感到痛苦。我将要离开我的家,离开我本堂区内的朋友,他们又这样同我好,我又这样关爱他们。我的本堂,那使我获得这么多圣宠的本堂。凡此种种,不也要付出一种代价吗?但常我想到即将为耶稣圣心之配后,立刻使我增加力量来作这些牺牲。……  

在下午四点钟左右,我的父母和我的姊妹们,送我到了修院。在按门铃之前,我们到圣堂里去拜了圣体。我的圣配在那里,用他的圣心在等候着我;我的心立刻为 神爱之火所燃着,充满了各种情绪和感谢。我愿完全占有他,做他的一切。在圣体里的耶稣圣心,永是我的指导。他在多年前就叫我了,而现在他却在这座修院圣堂的龛前,来迎接我。而这座修院,就是我将以我自己奉献为他的圣心之配的场所。我因此希望安居在他的圣心里,希望得到逐渐增加的圣宠和怜悯。……我永不会忘记那一天的印象。我的圣配是第一个在修道院里迎接我的,而我之进修道院也完全为了他。因为我只愿占有他,除此就无它愿了。

「会长以最大的慈爱来欢迎我,我的父母将我交付给她和对我祝福以后,就离去了。不久就听见降福的钟声,我就回到我的圣配那里。这次可就在修女们唱经的地方了。这是多少有福的时候—多年来的宿愿,如今得偿。我终于找到了我灵心里所爱的他了。

多神圣的结合啊!多安慰!多和平!……我当即开始询问在修院里有没有一个叫耶稣圣心玛利亚的修女。当我发现有这样一个修女的时候,我微感失望。因为我想这一个名字多少应该是我的。吾主好像并没有叫我做他圣心之配,我在一八八四年所听到的说话好像仅是幻觉。我以相当的困难,将我交付给吾主,静候天主的意志。但吾主却从来不曾欺骗过我;虽然有时我对他的信任每感不够; 他终替我解决一切。

「我的上服(即穿上修会的服装),是定在一八八九年一月十日,就是在三王来朝瞻礼的八日内 。这些将介绍我进学习院里去做圣心之配。而且这也在他们的主保之下,使我度过一八九七那艰苦的一年,而获得了许多圣宠。……在我上服的前几天,院长就问我对于名字有什么意愿。因为我不能再叫耶稣圣心玛利亚,我就吿诉她没有什么意愿。她说她预备给我取名为圣心玛利亚。我感到惊奇,我的圣配真不我欺!当然也不用说,我选了那一个名字。我特别感到惊异的便是这一个名字在德国是不常见的;而且我的家里也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奇怪。但我自己却明白我的名字除此以外,便没有别个。

这个名字,修会里的修女们从来不曾用过;因此吾主的应允,得到了实现。同时,我的信任及忍受苦难的意愿也随之而增强。一个耶稣之配,应该没有一个时候不受苦的……我穿会服的那天,真是我生平最快乐的一天。当我脱去了尘世的服饰,而换上了神圣的装朿时,我心里的那种感情只有我的圣配知道」 不能形容出来……从那天以后,开始我和主结合的生活。这一结合生活到我的发愿那天,而益紧密。到了我现在的病苦而完成……在典礼进行之中,我以灵心内最大的热诚,唱这些歌词

「我轻视尘世的繁华,为了爱吾主耶稣基督,我已经见到他,我已经爱他,我已经信他。」

是的 ,我以神圣的欢乐鄙弃了尘世的繁华。我离弃了我亲爱的家,他们也参加这一典礼,为的是吾主从我幼小的时候,就已那样温柔及爱恋在呼唤我。除了和他同生死以外,我没有旁的愿望。我已经以信德的眼光,常在圣体里见到他,从他那里,又已经得到这许多来自天上的恩宠我已经爱他,在任何人类的情感使我分心之前。我已经信他,当他叫我为他之配。Quem dilexi, 为了他而我无保留地抛弃了自己来做他之配及牺牲。我爱他直到最后一次呼吸的时候。……」

玛利亚在加入善收会的前后几星期,感觉到非常快活。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的选择是对的。在一八八八年耶稣圣诞的时候,她曾经有信给鲍爱德司铎:「快乐得很。我怎样也不能感谢天主给我有加入善牧会的圣召。我愈益感觉到天主要我在那里,这使我非常平安。当然是不会没有困难的,但修会生活本来是一种牺牲,困难也就没有什么了,不会掀动我们巧心的平安。我们的会长姆姆已带我上了三次班。多愉快啊!我怎样的感动啊,当我想起那里有我为了他们而劳作,祈祷,和受苦的灵魂」。

「……你不能想象到我是怎样的快活。我现在必须向尘世,向我自己,宣吿死亡,而戴上了吾主的枷锁。我很晓得这是枷锁,但我却逐渐愈益感觉到这是怎样甜蜜的一种枷锁。」她自己于一八八九年一月六日这样写着。同年二月,在她复鲍爱德司铎的祝贺函内,又这样说:你可以明白这一个名字给我极大的快活,其理由决不止一端……你不能想象到我的快乐,当我和那些悔罪者在一起。当我和孩童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也开扩了。」

圣心玛利亚修女之加入善牧会,虽得到极大的满足,然仍不免有内心烦恼。依照她的秉性,她似乎更适合于圣衣会那样的苦修生活,而不适于隐修生活与积极传教合一的善收会。在我进了学习院之后,约模六个月左右,吾主使我内心上起了一种苦难。而这一种苦难,却纠缠了我一个相当的时间。这就是对于我的圣召怀疑。我相信我的被召;但我对于一个会规宽严的苦修会似乎更感到吸引,这使我想到我似乎不能做一个善牧会的修女。我总想吃苦,而善牧会里的生活似乎太容易。而且对于积极的生活,也感到厌恶不合。因为吾主特别赐给我与他结合的恩宠。……』

但她的会长姆姆对她内心的苦闷,却极为了解。她的会长姆姆从不怀疑她在通例前六个月就将会规及精神生活指南交给圣心玛利亚修女的手里;这是在发愿入会前必须看的书本。圣心玛利亚修女感到极大的快慰。这是一八九〇年一月十八日。第二天是耶稣圣名瞻礼,她纪录了会长将这两本书交给她手里时对她说的话,及她当时内心的情緖。现在到了一个需要最后决定的时候,你在一个适合于你的地方,是绝对准确的。当你发愿以后,你对于内心的烦恼作斗,是会停止的。吾主是全能的,你在来年的中心工作便在忠实实行精神生活指南内的第二条。假如你照此做,你会同吾主结合。我们的好天主已给你一个加入善收会的圣召,这因此是你的实任,来遵行我们的会规,及依我们的精神生活指南来管你的精神生活。能帮助我们成圣的,哪里都有。……」

我们的会长姆姆,于是向我讲述我们精神生活指南中的第二条,并且还说:这里面含义极深,我们愈常想起它,愈会得到新的光明 」我永不会忘记这些话对我的印象。

在善收会里,学习院的时间是两年。此后的五年间,每年发愿一次。到了五年期满后,才发终生愿。但在圣心玛利亚修女,当她在学习院期满后,便立刻发了终生愿。「我的圣召是叫我仿一个善牧会的修女。一切的努力都应达成这一个目的,一切都应该对准这一目的。因为无论我自己是否欢喜,这是天主对我的意志。达到此一目的的方法是祈祷和默想。俾得从耶稣那里得到生命的活力;服从会规及我的长上,使我能够依耶稣而生。想念使我能存在并为了耶稣而生,忘我而只想到天主及灵魂。

可是当发愿的时日愈接近的时候,圣心玛利亚修女的内心烦恼也愈增剧。在有一个时候,她几乎已决定离开善牧会,只要她吿解神师一句话,她便会立刻去加入本笃会。她自己后来这样写着:「那时我经过怎样种斗争啊!我心里存有一种向所未有的厌恶;一切都显得黑暗。当我想起即将发愿时,我好像感觉到自己彷佛蒙了眼堕入了深渊。但我的圣配却没有放弃我,我虽然几临绝望的边缘,可是他的圣心却在照顾着我。」

经不起吿解神师及会长姆姆的鼓励,她终于克服了怀疑,欣然地在一八九一年一月廿九日,在门斯脱主教莅临观礼之前,圣心玛利亚修女发了她的愿,而这天在修女的生命史上却是最快乐的一天。

 



第四章 儿童导师——黑暗与凄凉——信心的精神

第四章 儿童导师——黑暗与凄凉——信心的精神

一八九一年——一八九四年)

可是好景不常,不久圣心玛利亚修女,又堕入苦恼的深渊。她那位和蔼而视同母亲的会长姆姆,却于她发愿后,不到半年,在一八九一年六月四日就离开了尘世。这一噩耗,使门斯脱善牧会感到非常悲痛。

圣心玛利亚修女因此在内心上也感到联串的痛苦。她自己这样的写着:「我们的可爱的姆姆是我所有的一切。当我在学习院的时候,所有我内心上的苦斗,她都参加。在我发了愿以后,她以真正慈母的爱护我,支持我。我习惯于将一切吿诉她,一切请教她。不论事之巨细,她总那样可亲,总那样的帮着我。现在,这一打击使这种种都切断了。

在此以前,我们的会长好像将我抱在手里,每步不离地指示着我。现在呢,只有我一个人了,不再能得到她的支持了……在六月

九日的晚上,当供着圣体的时候,我初次在内心上感到一些安慰。吾主似乎对我说,此后他应为我的一切,他会照顾我,他会使我不孤独;而我却应将我的一切努力向着与圣体里的吾主结合。这一个目的,他会从神龛里照顾着我。那里,就是我全部生存的中心……但我的苦斗还不曾终了。

在六月十日这一天,在默想的时候,我的内心才又回复到平静。我认识了牺牲和苦痛的价值。我看到因为这一可悲的损失,天主要我和他特别接近。他要叫我与任何人分离,专和他接近。我没有保留地对他抛弃了我自己,我放弃了一切外界的安慰,我将我自己完全交付给他的圣意……假如吾主给我在我的新会长里发见我所已遗失的,我将以我心的全部感谢他。

但是假使他在这一点上,需要再牺牲,我准备高兴地奉献出来。我占有了我的天主,他是我的,我是他的。为了他,我到这里来。为了他,我要背负起一切他要叫我背负的十字架。他的爱,为了我已经够了。在我的新会长里,我会看见他,我并不要从他那里,追求什么。」

圣心玛利亚修女在门斯脱还住了两年半。在这两年半的时间内,她对于她的新会长非常尊敬和专注:而这位被认为各种德行之模范的会长,也以一种慈母的爱对待她。但新会长对于一位在外表上彷佛循着精神生活的寻常途径在发展着的灵魂,并不曾给她以特别的鼓励;而且以她一贯的愉快表情,谁也料不到她内心的痛苦。

寂寞和精神上的孤独,是她所遭遇到的最大苦难。因为她情緖的繁复,也最不易克服。她极愿能将她的心完全公开出来,使她能够得到顺从智慧的指示的救助;但同时她又不愿向任何人吐露她内心的隐秘。而且因为由于吾主向她表示爱的证象渐趋减少,同时,又因为她有了新的职司,使她与主结合的生活发展,不免多少遭遇了顿挫,也使她内心上感到寂寞。

新院长提了名以后,会里不免有一番更张。圣心玛利亚修女也膺了主任导师的新任。依照善牧院的规矩,院长例不照管收容在会里的儿童。她的职司在管理修女,经营全院,及须要她特别照顾的儿童。而主任导师的责任,却在教导儿童及监督一切与他们有关的事务。她因此必须做他们的母亲,像院长必须做全院的母亲一样。

虽然主任导师可以有助手,但她必须和儿童在一起,对于他们有深切的认识。她必须照顾儿童们上床及起身,她领了他们去望弥撤,她监督他们进膳及游玩。她赏罚他们。

圣心玛利亚修女在有了新职司以后,对院长及修女们依旧保有了她向来的关系。她在日记里这样记着:「近来常有家里的人来看我。当他们来的时候,我总感觉到我已经不再属于他们,而是属于我的修会了。所以当我回去到修女们那里,我就感到非常高兴。」

虽然她已经发了愿,但仍旧归见习指导照管。遇有须向她请求许可时,她依旧向见习指导请求,而且修女对此特别认真。

所以我们可以想象到修女怎样和儿童在一起,像在福音书里所说的牧人一样。她想有一百只羊来归她照管。在数目不够的时候,她想尽各种方法要补足它。

如果一个新进来的儿童是不驯良的,不好看的,或是生病的,总是圣心玛利亚修女来照管他们。她总是说:「最苦,最穷,和那些最没有人要的儿童,我最爱他们。」她称他们为「我的宝贝」。虽然她那一班里的儿童,大致都很好,但也不免有不听教诲的份子。对于他们,她尤其勤为祈祷,她吿诉给在圣体里的耶稣圣心,吿诉圣母,吿诉主保天神。她说:「这是他们在班里的主要工作。」

但是她的健康却愈衰弱了;她不得不选择或是早起,或是多睡一些。要是多睡一些,将使她不能恭领圣体,但却能使她克尽一日的工作。她去和有权可以指示她的人商量,而所得到的回答却叫她晚起一点。这对于她是怎样的一种牺牲啊!但牺牲就是圣心玛利亚的主要特征。



第五章 从门斯脱到至斯本

第五章 从门斯脱到至斯本

(一八九四年)

一八九四年一月二十一日,正是她们省会长的瞻礼日。门斯脱的善牧院正举行着隆重的庆祝。 她们唱着歌,其中有一段词句。特别令人注意:

你能遣送我们到远方去,远离了我们亲爱的门斯脱,去传教。就是我们即刻要去到北方、去到南方、去到东方、去到西方,亲爱的慈母啊,不要怕。你儿女们的忠实是不会有误的……

在她们唱这些词句的时候,省会长姆姆和在学习的修女们互相注视着。在当天的前一晚,有一封信从盎热来,派圣心玛利亚修女到里斯本去,因为她的德行当时已为总会所闻了。所以当她们唱了那一段歌以后,在唱歌时所扬溢的热情,立即是就要兑现了。在圣心玛利亚修女,为了牺牲,原本准备流亡,但其性质似乎微有不同。她所抱去外方传教的梦,是北方的丹麦,那里的人民和语言大致相同;但她现在却要去到一个辽远的南国,那里的人民和语言有着显殊的差别。可是不久她就感到非常愉快;第一这是长上吩咐她要去的地方,为了服务而使她可以在外方传教。其次就是葡萄牙是天主教的古国,那里有浓厚的公教精神。

在圣教会的历史里,葡萄牙占据着一个光荣的地位。在葡萄牙历史里的最初几个世纪,那里的武士与信奉异端的摩尔人(Moors}曾有过英烈的斗争,使西欧的大部,从伊斯兰及伐斯哿德伽马,又打通了去非洲及印度的航路。传教士又从那里去到辽远的异域,将天主之国及福音之光带给无量数前此尙未得见天主的人民。虽然那里也有反教份子的存在,但天主教还是葡萄牙的国教。那里的人民为了表达他们的信德,有着各种虔诚的习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对圣心的敬奉。

那在里斯本各处所能见到的爱斯德里拉大殿,是全世界中第一个国家建造的,专奉耶稣圣心的圣殿。就是在葡萄牙的国旗里,也有着耶稣圣心。在十九世纪后叶,天主教在葡萄牙又有新的热诚发展,善牧会就是其中之一。在一八九四年,善牧会已在里斯本及奥波多两处设院,其中在里斯本的一院需要一个助手。善牧会的总会长早已从门斯脱省会长那里听到圣心玛利亚修女的贤名,就提了她的名;而且她的两位亲戚,都是威斯脱法利亚的贵族,也都在那半岛上:就是原本是蓝慈堡伯爵家里人的琶沙弄那善牧院院长,和舒尔勒美与爵的侄女里斯本善牧院的院长。

到了一月二十四日,圣心玛利亚修女便离开了门斯脱的善牧院,踏上去里斯本的征途。当然全院的修女和儿童们,都不忍看见她离去;但在圣心玛利亚修女,却不流一滴眼泪向修女们安慰。因为她觉得能够服从长上的呼唤,遵行天主的意志,是应该高兴的。

她的父母,陪送她到善收会总会所在地的盎热,因为总会长曾经说要见她。当晚他们就到了科隆,住在当地的善牧院里。那是不能使她安然入睡的一晚:自从她离院以来的各种情绪,都潮涌了上来。她自己这样记着:常时我几乎失去男敢,我想抛弃了一切而回到门斯脱去。但不久我就恢复我的理智。我想到有多少次魔鬼曾来搅扰我,而我终将它赶走,难道现在它想获胜吗?当圣心玛利亚修女到了巴黎以后,她立刻去到蒙马特,及胜利圣母那里。

她在圣母像前,为了门斯脱的善牧院及其儿童们祈祷了许久。在蒙马特,她和她的圣配讲了许多话,为了救赎灵魂将她奉献给他。在她离开门斯脱后的第三天,她便到了在盎热的总会。这是善牧会修女们的耶胳撒冷 ,她们的神经中枢。在那里有一千多灵魂——牧者及其羊群,有来自各国的修女。总会长一看到修女,彼此就彷佛相知甚深。虽然她俩在本性上显有差异,但在超性方面既出一原,也就有的特征的相同。

圣心玛利亚修女在盎热,须离开她的父母,这自然使她相当悲愁。在那一天,她写给门斯脱善牧院见习指导的信里,她这样说:「我不能吿诉你,我感到怎样悲愁。但当我想起这是天主的意志,及你们祈祷之助的时候,又增加了我的力量。……今天我很为你们而祈祷,但我不能感到平静。我与你们在耶稣圣心里紧紧地结合着,愿圣意为我们的力量,使我们得到欢乐!一切的一切是为了我们的救主及灵魂!请为我祈,并望即有信来给你们所亲爱而悲哀中的女儿。」那一天,一月二十九日,却正是她发愿的第三周年。

圣心玛利修女离开了盎热的总会,便取道泊毕南及琶沙弄那,前往里斯本。这条路虽然比较长了一点,但她却非常高兴。当她想到因此而可以看见圣依纳爵,圣方济各沙勿略,及圣德肋撒的故乡,希望由于祈祷而能充满他们的精神。当她由西班牙越过国界,而进入葡萄牙以后,当晚就到了奥波多。里斯本的院长已在那里怀着如慈母那样的心情,在等候着她了。有了这样的接待,加以一路踏着先圣的故土,而到了这风景如画的葡萄牙,圣心玛利亚修女,对于南国已逐渐起了爱慕。当她走下多罗河谷,夹道的橄榄树和怒放的杏花,在迎着她。在奥波多,有盛大的茶花及各色异卉和满树金黄的授子。在这样自然的美景下,圣心玛利亚修女似乎重获了新生。

修女于二月二十四日.,到了里斯本。这葡萄牙首都给她最初的印象就很好:善收院座落在一座小山上,从那里可以看见大谷河,辽阔蔚蓝的水流,向辽阔蔚蓝的海。那里又有一座大花园,有着各色的花卉,使山上淸新的空气带着浓厚馥郁的也香。那里有平静,那里有淸淳。

修女在那里能够重度修院生活感到非常高兴——因为旅行的关系,使她的修院生活受了间断。虽然一路旅途辛劳,使她感到疲备,然并不如预计之甚。

这她归功于门斯脱儿女们的祈祷。她虽在院里担任副院长,却还兼着主任导师的职务。在她班里有着六十个儿童,他们大致都很驯良,但也有顽皮不听教诲的人,甚至以垃圾掷到她的脸上,不得不使她更换面罩。修女却不以为忤地说:「我很高兴能够抵挡魔鬼!」她最大的困难,却在不懂葡萄牙语文。同修女们和外界人士,她可以讲法文;但和那些儿童,她却不能交谈。

这使修女感到非常痛苦,因为他们对于宗教既无充分的认识,对于要理亦多不甚明了。她于是开始学习葡萄牙语文,要求和她通信的人,为此而祈祷。

其后,修女渐渐习惯于她的新生活。环境的转变,加上了南国的明朗和气候的温和,使她的健康日佳。她也开始懂得葡萄牙文。当地的多明我会院长希葛神父对她很好,时加安慰和指导。但好景不常,里斯本对于修女将仅是一个息脚点,不久她就将离开。在五月十二日这一天,就是圣神降临瞻礼的前夕,从盎热来了一封信,派圣心玛利亚修女到奥波多去。 在次一星期二,她便同了里斯本的院长,乘火车去到奥波多。到了次晨,五月十六日,她便到了这一所饱经忧患,但因修女的来到而进入了一个新时期的善牧院。

 



第六章 奥波多的院长——贫苦与劳动

第六章 奥波多的院长——贫苦与劳动

(一八九四—— 一八九五年〕

里斯本虽然是葡萄牙的首都,但奥波多却因其历史关系及其在葡萄牙民族经济上所处的地位,亦不失为国内一大名城,有所谓北国之都的称号。当地居民奉教极诚,依照旧习:奥波多市每年有圣体巡行,邀请当地主教主持。所有市内文武百宫,神职教友,一律列队参加,隆重热烈,一时无两。

奥波多又为葡萄牙世九世纪天主教复兴运动的中心,在该地教会首长薛兰福枢机的领导下,对于修院的建立及一般公教运动的展开,卓有成绩。其地位居多罗河右岸,两山之间。主教座堂及圣母升天堂即在山岭,俯瞰全市,所有其地之十七万五千居民,尽在圣母照顾维护之下。故奥波多又又「圣女城」。

一八八一年五月,盎热善牧会总会,派了五位修女自哈浮航海到了奥波多。率领这一行修女的是院长柏特里克姆姆。她原曾在南美洲的智利创办善牧院,这次因薛兰福枢机要求总会派遣修女前来设院,所以总会长就派遣了她率领一行修女来到奥波多。在她们的临时院址住了一年之后,她们在城北的法隆和区获得一座乡间别墅来做她们的新院。这是一所临街的房屋,所以她们费了极大的心计,才将它改建成合修院之用。可是前面却有一块极大的花园,林木葱翠,远眺及海,风景极佳;就在花园的一旁,建造了些房舍,以为收容儿童之用。

这一新院成立以后,也经过许多艰难困苦。它曾遭暴徒的袭击,若使警察不及时赶到,修女们大有生命的危险。但它最大的困难,却是经费不足,致工作无法展开。圣心玛利亚修女是在此种情形下而来到奥波多的。三月前,当她去里斯禾的时候,曾经过奥波多;所以此次回来,全院修女无不热烈欢迎。但她却不欲离开她在里斯本的院长,孤立无助地来到此地。她尤其感到惶恐,当她想到此来将担负起主持全院的院务,而院里的经费又如此支绌。她将全院奉献给耶稣圣心,交付他来负起一切责任。

奥波多的善牧院,在当时有修女二十人,儿童七十八人;而它的院长有时手里却只有五分钱来支付一切开销。在过去十八个月中,善牧院是在极艰苦的情形下。修女来当院长,对于修院的本身 ,自极担忧,生怕全院无法支持而停闭;但在超性方面,她对于神贫的热爱,使她能完全依赖天主的扶持。她感谢天主使她不但能够重申贫苦之愿,抑且使她能够感觉到贫苦。她想到过去生活的富裕和目前的艰困,有时也使她感到遗憾。

并不是为了她如今已不再能享受,却是为了这些钱都花费在无足轻重的事上;而她的儿童们,却需要这些钱来获得他们生活的必需品。她信任天主,而天主也给她可以见到的协助。当她用完钱的时候,天主就送钱给她。一八九四年八月,她在期待着二万「里斯」的施金。她请求圣若瑟及圣多明我(因为那是圣多明我瞻礼的前夕),能够加一倍,但她却得到了八万七千「里斯」。

在几个星期以后,她又和她的修女们向圣若瑟做了一个九日敬礼,到了第八天的晚上,便有一位不知名的妇人送了一封信来,里面装着纸币一万五千「里斯」,信封上写着「圣若瑟缄寄」等字。第二天,又有人送了一千「里斯」 来。这些钱使她能够支付若千紧急待付的帐,同样的事是常有的。

在天主这样的眷顾下,奥波多的善收院不但没有停闭,而且极有发展。在几个月的时间内,所收儿童已自七十八加到一百,又从一百加到一百三十七。有时拥挤到几乎不能容纳了。所以到了一八九五年春天,她又将院内的一座旧屋,加以修葺,并将年幼的儿童和年长者分开,她亲自教他们教理。

修女传教工作的目的,自始就是恭敬耶稣圣心。她将圣心像安置在祭坛上,一到了院里以后,就说耶稣圣心是本院之主,他在治理全院。「我们既在我们贫苦的院里敬奉耶稣圣心,我们在任何地方都感到他的精神,给我们特别降福。」她这样写着。在她给修女们的指示里,有一端是讲到敬奉耶稣圣心的,那是在一八九五年六月。她说:「我们应以爱还报他的爱,一种慷慨而不自私的爱,这是他须要于我们的。

在这里,我们发见我们快乐的源泉,及达到完全的途径上的坚毅。让我们时常问问我们自己,我们在为他服役的时候,有否畏缩,有否过失,有否失于慷慨——而慷慨大量却就是我们对他的表征。在这圣心之月里,我愿你们都能注意及此。

亲爱的修女们,你们对我们甜蜜的主人应该慷慨,一切都给他,像他将自己完全给我们一样;那末你们才能够安慰他的圣心。你们自己得到快乐及在宗教的一切德行上,所需要的坚毅。常常问起你们自己:你们的过失是否由于失诸慷槪?……我们首先应该愈益认识圣心是热爱熔炉,怜恤的海洋。当我们愈益接近此燃烧之火,我们自己会感到我们自己的心里也为烈爱所燃。谁又能够冷下来或毫无所感?……人类的语言怎样也不能表达出爱的奥秘之深远。」

在她到了奥波多后六月,修女的健康日趋衰退。她已感到上楼的困难,多走多说也使她很疲惫 。虽然她预备好了子时弥撒,但她自己却不能参加。到了一年尾,她的背部感倒极大痛苦,医生说她的脊髓怕有什么毛病。但她内心的平静却并不因此而有波动,且以救主之配的精神还表示欢迎。「当我钉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我将愈像钉在十字架上的我们救主。

她所关心的是院务的发展,从不将她自己的健康放在心头。在第一个冬天完了的时候,遵医师之嘱,她去到里斯本小作休憩;但在她的身体还没有复原之前,便匆匆地回去了。

 



第七章 精神上兴世俗上的幸福

第七章  精神上兴世俗上的幸福

(一八九五年———八九六年)

圣心玛利蓝修女曾常想到怕只有一个圣本笃的神子才能完全了解她-指点她。对于本笃会,她曾有一种偏好,以为它是隐修生活的理想。在学习院的时候,在离去善牧会的诱惑下,她也曾想到如果得到神师的赞同,便会去加入本笃会。

在圣本笃的神子们,她想到耶稣圣心的大爱人圣日多达的兄弟们,而圣裘德罗却是她所最崇敬的一位先圣。在常到奥波多来的本笃会修士中,也有几位德国神父。为了答报她给他们的服役,他们常到善牧院里去讲道及听取德国修女的吿解。这是在这种情形下,当奥国锡高本笃会修院院长舒白神父,于一八九五年来到葡萄牙的时候,便被邀请到院来领修女们的一个避静。圣心玛利亚修女因此也有一个机会能够得到他的指点。虽然她感到高兴,因为神父曾经吿诉她,天主对她有殊宠;但在她的心里,却反因此而感到不安。

在她于十月廿五日写给院长神父的信里,她说:「你的信带给我光明和安慰,但同时也带给我痛楚,使我在内心里起了一种如我在学习院里为了最后决定选择一个修会时那样的斗争。你说:『你晓得那些被唤来指点在一个更高途径的灵魂的神师所须要的审慎,你晓得那些圣人当他们感觉到被唤到一个更髙的境界所感到的反感和痛苦,而这更高的途径却是需要指点的。但只有天主才能吸引,才能指点,当他要吸引人的时候,我们没有权可以拒绝他 』。

啊!天主,这是真的吗?我认真须初次来考虑这一问题吗?他是否真在拉我到这些地方去?……」这是圣心玛利亚修女久所怀疑的一种二次召唤。

可是修院里的经济情况却并没有什么好转。院里的负债达四百金镑以上,有的债主虽肯不计利息,有的却需要高利。修女虽已设法平衡支收,且也清偿了一些旧债,但当有新帐须付时,债主便大肆压迫要她关门。她于一八九五年十二月二十日写信给她的总会长,为了保存善牧院的存在,建议将债务移于一个债主,以低利计息;两天以后,就得到总会的覆电批准,进行非常顺利。这表示就是在处理世俗的债务关系上,修女也有卓越的才能。

 

 



第八章 基督之配

第八章 基督之配

(一八九六年—— 一八九七年)

一八九六年二月八日,是盎热的总会长入会五十年之庆辰。先期修女呈准总会,亲往参加。她于一月三十日离开奥波多,当晚行抵藤拉曼加。翌晨,就去阿尔巴特多默,去朝拜圣女德肋撒的圣心。在天主教的教仪里,除了敬奉耶稣及圣母圣心外,只许敬奉圣女德肋撒的圣心,所以在这一圣地,圣心玛利亚修女又得到新的启示。她的圣郞却已在那里等她。以他自己的语言来密封在过去数月中发展着的亲密的结合,启示她在一个更高的途径行进。在圣宠的照明之下,过去的恩典好似黎明前稀微的曙光和日出后满天的光耀相比。

锡高的本笃会院长,其时正回到奥国去。一个天意的巧合,使圣心玛利亚修女在她的朝圣行脚上,得到了这位神父的伴侣。她参与了他的弥撒,从他的手里恭领了圣体。而这弥撒却就在藏有这位圣女的圣心的神龛下献祭的。

当这位神父完毕了他的感恩祈祷,指点她预备走的时候,他看到修女彷佛从梦中慢慢起来,也不说一句话,和他径回到萨拉曼加。这是有福分的一天,完全消磨在参拜各处带有这位圣衣会改革者德行之芬芳的各所上的。

在分离的时候,修女交给这位院长一张用铅笔写的字条:「在献祭的时候,我乞吾主因了圣德肋撒的转求,能在他的宝血里涤尽我一切的罪恶,使我的灵魂能够纯洁。他给我甜蜜的保证说,是他已经赦免我一切罪恶,已经完全涤净我的灵魂,使我能够再进一步的和他接近。

在恭领了圣体以后,他以无上的爱叫了我的名字,『玛利亚』——这是一个他久已不曾给我的殊宠。其后,他用在我灵魂的深处所熟悉的音调向我说,他愿在那一天和我更有亲密的结合,作为此一圣愿的证明。就是他答应我能够享受一种我从来所不曾经历过的平安(这能有多久,我不晓得)。我不能找到字句来表达我灵魂深处的经历。像我在发愿那一天早晨,恭领了圣体以后所感觉到的一样。不过这一次是更为平静,更为深刻,更为亲密。

我回想到在曼理沙的经历,那个时候当吾主以奥波多工作这个重的十字架送给我,我立刻被一种为牺牲及受苦的热望所占有。今天我却没有这种感觉,只感到一个新的时期在我的面前展开。……我很平静地祈祷着,并等候着吾主的吩咐。他并没有使我久待,不久他就同我说热望受苦的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他所要求于我的是我的完全及和平的放弃。此后,我将与他发生更亲密的关系而生活。他愿我们的结合,能够更趋亲密接近,为此他不愿我更有暴烈的牺牲和过分的苦役。他将给我更多的时间和安静,使我能够和他交往。他将使我此后的旅程,能够在和平与安静中完成。

对于这一新而紧密的关系,他所要求的惟一条件,便是我必须保持我的心和一切尘世的事物分离,像肥皂泡漂浮在空气中一样。我也应该如此升离尘世,完全和他合而为一,而我必须放弃一切人类的支持 。他说,因此这一时候现已来到,你必须回到奥大利去,而他却使我了解必须在你所奠定的基础上,继续保有心灵的安静及和平。

他于是将圣女德肋撒,圣女日多达,及西安纳的圣女加大利纳,给我做特别模范,主保及伴侣。……像一滴水在海洋里失落了一样,我如今也被吾配的爱怜所吞没。他的爱充满在我全部的一切。我永不会忘记这次的恭领圣体。当我正在神爱的喷泉深饮解渴而为其陶醉的时候,要叫我离开是多难啊!但这也是圣配之意,因此并没有使我失去欢乐及和平。请为我祈祷,使我能够遵照吾主对于我的圣意,循着你所指点给我的途径向他行进。我怕永不能充分地感谢你,在我有生的每一天,必在我的祈祷里怀记着你。」

在她于此后的十一月二十日写给这位吿解神师的信里,圣心玛利亚修女又提到:「他又吿诉我,我将不再会步行(至少在一个短时内)。无论如何,我晓得在那一天我已注意及此了。」

不用说圣德肋撒,圣日多达,和圣加大利纳与圣心玛利亚修女是极相近的。即在修女,除对于前面两位圣人深致敬爱外,对于最后一位圣人,亦极为敬爱。她对于这位圣人的爱慕,不仅因为他是西安纳的第三会,而对于圣教会的福利极具忠忱,且更因为她是一个与吾主有极亲密结合的灵魂。她是「她所偏爱的圣人。」

修女之失了一个精神上的指导,使她感到困苦。她怕那使她深感痛苦的怀疑,再度袭来,可是她的心灵却因阿尔巴特多默的记忆,二月二日在路德参加圣母献堂瞻礼的甜蜜印象,及她的重回到盘热的欢乐,而使她离弃这些恐惧。总会里的修女们看见这一位穿了打了补钉的会服,破袜及织补过了的面罩进来的修女,无不表示崇敬。

总会长对她更表示一种如慈母似的欢迎,对她非常信任,要修女陪同她去参观法国南部的各处善牧会修院。在庆典完了之后,修女原想去到她的故乡,但是从奥波多传来的消息 ,却使她相当担忧。她预备并决定牺牲了这一计划,但她的长上却叫她去、为了服从,她也就只好去了。她在雅星的善牧院里住了几天,便回到了门斯脱。在那里住了八天之后,便又离开了那些她所亲爱的人物和地方回到盎热去。

她的总会长在安哥勒美的善牧院里生了病,修女便权作她的看护和秘书。在她侍奉总会长的时期内,她和总会长有着极机密的接谈,因此虽然在一个不幸的遭遇下,她却达成了此一行旅的主要目的。在发现了她总会长的疾病须要一个相当时间的治疗以后,修女便遄回到奥波多去。在这一回程的旅行中,虽然她的父亲已给她足够的川资使她可以乘坐头等车,但她却坐的三等车。也许正因为如此,使她感到非常疲惫,而且开始发见了她病症的最初征象。在一月初,她己经感到完全不支。她吿诉院长神父,并向她请示,她亟需修养;可是为了院务,却使她不能实现此计划。

圣毛路斯的祝福虽使她得到若干好转,她的头痛虽已减轻,但她的背部依旧给她痛苦。当修女回到奥波多的时候,不用说,全院的修女和儿童给她一个热烈的欢迎;但她却因行旅的辛劳,使她的身体无法支持。不特步履维艰,就是连饮食也都困难。医生发现她绝度贫血,她只好卧床不起。

到了五月,医生发见她有脊椎炎的征象,过分的辛劳,也许使她的脊椎受了伤。医生禁止她阅读,并禁止她管理院务。但她却益见衰弱,且病势有迁延颇久之虑。因此,在六月廿七日,修女便自请恭领终傅。各处都为了修女而祈祷,在善收院的圣堂里;他们向圣心做了九日敬礼。一个又一个,又供了圣体,枢机也写信来对病者鼓励,并亲来探访。

得了她的许可,城内各堂都为了她而祈祷,善牧院的施主们也纷纷设法使她减轻痛苦,叫她们的医生来诊治修女的病。虽然使她非常痛苦,她接受了一切可能的救药。医生们为要制止疯瘫的发展,要她多走动,却使她非常痛苦。

当她的手足被疾病如此朿缚,而她的计划实现还没有及半的时候,这对于她好动的性格,该是怎样的一种苦难。在她解除了院里的困难后,原望能加以扩充,使能容纳五百孩童,并拟建造一座相当规模的圣堂。现在这计划还不曾实现,而她却已病倒。并不请求治好,有的时候她还望能够及早被唤到「羊」的婚房。服以她无时不在惊思善牧院的后事,就是在病痛中也不曾忘记院里的儿童和他们的将来。在她写给锡高院长的信里,她说:「在我的面前,有长时期的痛苦,也许我的结 尾也近了。

感谢天主,这一病苦却并没有使基督之配,有所动荡。因之,她的痛苦真是钉在十字架上的圣配的。现在我是满足了。痛苦,寂寞,都没有什么,只要他就够了。我的心灵并没有所动,非常欢乐。在阿尔巴所答应我的,如今是逐渐实现了,多令人惊喜啊!

我将我自己很和平地完全交付给天主的手里,将我一天一天地愈益钉住及接近他的圣架,使我只有高兴。一个被钉死者之配能望有更快乐的事吗?我希望能以苦痛来弥补所需要做的工作。我以闲暇的时间,使我和我的圣配够有更紧密的交往。

我每天恭领圣体,在我小室的近旁,我甜蜜的主就在圣事的存在中, 而圣日多达却是我的伴侣 ……痛苦愈深愈久,则此一结合在尘世间及以后在永恒中也愈密切。这样爱既加深,欲望亦随之增强。这样也许使我能有助于本院,这一亲爱的国家,和整个圣教会。我再能望更好的什么?

现在我觉得我巳经达成我作为一个牺牲者的圣召;过去所经的一切,是到现在这一阶段的步骤。……这样心就能离开一切事物而专注到他,其忠实是永不会有误的 ,在他那里得到安详。一个基督之配在她生命终了时,发现她自己孤独地在十字圣架上,只占有了她毕生以整个的心所热望的他。啊!这是多光荣啊!这些燃着热爱的字句,是从她在疾病中的初期所写的信中摘录下来的,表达出了她当时的心情。

其中于六月十日所写的一封尤其情文并茂。因了服从,我祈祷我的生命能够延长,假如我对于本院仍旧有其需要的话。…… 我预备活下去。我灵心内秘密的欲望,那是天主所深知的,是愿多受苦痛,然后死去,因而可以在尘世中与他有最紧密的交往。

过了几个月后,可以永恒地占有他。无疑的,有时是很苦的,在过去的三个星期,我完全消磨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在那些时候,我觉到我自己,重新感到我之能有这样一个配偶而快乐。你了解我:一想到基督之配的念头,就是最痛苦的,就是死亡与裁判的念头,也会感到甜蜜而轻易。我晓得谁将是我的裁判官。我望能以他的仁慈,赦免我许多罪。他不能拒绝一个多年热望,而初次得以看见他圣容的配偶。

……医生已经用了两次火炙,每次在我脊椎两旁五个不同的地方烧了炙。多谢这一种治疗,我有时也为了在我身上有了五伤而感到高兴,虽然我不 配和其它的基督之配同样地得到此一殊宠。但愿此能为纯金的最后提炼!不,我可不能这样说。有的圣女为了信仰,而将她们的身体送给火烧,我也应该如此。或则是为了回复我的健康,以显主荣,及救赎灵魂。或则是我想为了要使我的灵魂及肉体,变为爱的牺牲。对于圣配这是多快乐啊!我已不复再能在经堂里唱经;但是没有疾苦能够制止我歌唱,那只有跟随「羊」的人才能歌唱的歌。 整天我必须躺下来,一动也不能动,因此我真在十字架上。

但这比到吾主自然要好多了,他的圣床是硬木做成的,而我的却是一张大沙发和两只藤椅。而且我如今真在他的存在中,我已经跨入天堂的前室。

 (他将以他的左臂搁在我的头下,以他的右臂拥抱我。)从来花没有像现在这样美丽,天这么蓝,鸟鸣这么甜蜜;一切事物都在邀请我早入天堂的洞房。是否最后的召唤已经来了,还是在我前面还有几年痛苦和劳役?这决定在天主。假使我能够再听到你吿诉我将真以基督之配的完全意义而受苦以死,那是我最后的安慰。怀疑依旧制止我去躲在耶稣的圣心里,在「盘石的裂鏠」里而安详。」

锡高院长的回信劝她安静平和。他说:「为什么对你称自己为基督之配,有这样的怀疑和不宁?假如你不克服这些疑虑,我似乎看见你的圣配以谴责的眼睛看着你,好像似乎在说:『我不一向以我的亲爱之配待你吗?在那可记忆的一八八四年的圣心瞻礼,我同你说:你将是我圣心之配。其后当你怕为你的想象所诱骗,你又向你现在的神师请求指点,什么又是他的回答?因此,你实是圣心之配。你问我这是否是一种臆断或诱惑?你如何能够说这是臆断或诱惑,当你的主自己曾经这样吿诉你?』

在圣女之配这些话后,作为一个不配代表他而为他代表的我,只能加上这一句话:我的女儿,你要信任!是的,你是一个基督之配,一个真正的完全的基督之配,而且更是他自己所选定的。因此,你可以很自由地无畏惧地向他的圣心之太阳躲避 ,钻入那盘石的裂缝之深处,因为他的矜怜,而来吸引你。」

修女之真为吾主所爱的配偶,吾主对她屡有表示。在她领终傅的一天,她被邀请入永恒的洞房。「啊,在圣配旁的天堂圣女歌团在远处向着我来。他们唱着恭迎圣配之歌。各位天神,特别是鲁宾和瑟拉芬,翱翔在这一婚礼行列之上,唱着恭迎圣配之歌。……」这是她于八月廿六日写给那位本笃会神师信上的几行。同样的情形还很多,其中发生在一八九六年下半年的一件,尤为主要。

她写信吿诉她的神师:「七月十七日——在耶稣圣心瞻礼这一天,因为不晓得还是将我的病医好,或是使我的病延长,或是亡故,更能使圣配高兴,我请求他明白吿诉我。这是回答:一只碗如果放平能满装到碗边,但如果向一面倾斜,它就不能装这么许多,我必须在主面前一点没有欲望。这一意志将使我连续不断地得到许多圣宠及许多功劳。

 ……有的时候,他朝着我看,似乎要说:『你是否要离开我,使我一个人背负起十字架?』我能有片刻的犹豫回答他:『不,我的救主,让我和你一同受苦,不论多久,不论何种方式,只要这是你的意志。假如我的继续生存,能够使你的圣架光耀,特别在葡萄牙的话——虽然我热望着能回到你这里来。』有一次我吿诉他(那是圣心八日瞻礼内),说我的病痛使我不能念补赎的经文。

他回答道:『假如有陌生的人对一个母亲有所侮辱,而她的儿女对她却非常爱,给她不停的爱的表征,母亲的心是否因了这样的亲爱而得到充分的酬报,虽然这其间也并没有一种明白的说明?是否因了她儿女的爱使她忘记了他人给她的侮辱?因此,为了他人的罪而你要补偿,虽没有明白说明,但是你的爱,对我的心已是充分的报酬。啊,这使我多安慰啊,因此顺从你的愿望,我如今写了出来……

八月五日『我们要于今天重申我俩彼此间的忠诚。我应允你永久的忠诚,你也一样。——圣配:『你能无条件的如此,但我却是有条件的。因为我需要你圣宠的帮肋,才能遵行你的应允——吾主:『当我应允你忠诚时,你也能使我无条件的而没有畏惧,因为我的忠诚应允里,原也包有我的宠爱帮助的保证。这样你就能保守,并继续保守你的应允……

八月十日——我日益增加的衰弱,痛苦及不能使为所欲为开始倒我。圣配以这幅画安置在我灵心的眼前来安慰我。圣教会好像是天主的大花园。我们的主就是这座大花园的主人,天天以游园为乐。在这座花园里,有高大的挪树及槲树(教宗,主教们,传教士及司铎们),在幽静的一角又有一朵小花。在享赏了美丽的树木以后,他来到这一朵秘不人知的小花前,在花前低徊欣赏花香。在以前,当它还含苞未放的时候,它亦为众所浏览(实际工作)。如今花正怒放,她欲只有他一人来此观赏。

至于这一朵花,只要想到这位好的主人以欣赏它的芬芳为乐,也已经得到充分的报酬了。他每天按照时间来看它一次(恭领圣体),但他也不时来看它,他亲密的来临这一种感觉使她魂销。现在是不再有忧愁了:这朵小花如今知道了为了谁而怒放(在痛苦中),耐心地在等候着主人高兴来的时 候,将它移植到天堂的花园里。花一朝怒放,是不能久开的,在最后的几个月内,他要将它占为已有。因此,不再有积极的愿望。

愿圣配的每一次来访,及作为太阳的他的爱,能使这朵小花每天新鲜,增加它的芬芳,使它的白色能日益鲜丽,愿尘世的思绪及吸引永不能玷污它的爱之纯洁。使它能满意的惟一酬报,就是它只单是为了他而开,为了他而放送出它的芬芳。这一思緖,使它的痛苦变为甜蜜,使它的和平快乐,能够达成。

「八月十一日——今天,当我恭领了圣体,与圣配以亲密的爱结合着的时候,我觉得有一遗憾,那就是我不叫做日多达。圣配让我听他说:『圣心玛利亚——日多达』接着,「我将圣日多达给你做姊妹。在阿尔巴,我将她给你做伴但今天,我给你做姊妹。假如你叫你自己圣心玛利亚——日多达永远和她结合。』

其后过了几分钟,他又向我说:『我以我的亲爱之配日多达的名字给你,就是我与你今天重新再有紧密结合的表征。但你必须保有我爱母的名字,我最初叫你时候的名字,那个名字的甜蜜使我心为之感动。从此我了解我之所以得蒙殊宠而为基督之配,就是因为我用了天主圣母玛利亚的名字。

这一新的结合,及日多达的名字,我想可以化出这样的语句:『从今以后,你将永不会使用你的脚。』……八月十五日……在恭领圣体时,我因一切的恩宠及使圣母显荣而奉献我的感恩。其后,吾主很亲爱地倚向我,说:『我的玛利亚——日多达!』我有点遗憾他没有加上「圣心」两个字。他使我了解当和他的圣心相爱时,他说:『我的,』其它的是非必要的 ,因为都包括在「我的」一词以内了。这使我乐不可支。……

八月二十八日(我们的圣父圣奥斯定)瞻礼,敬供圣体〕!今天早晨有一幅美丽的图画呈现在我灵眼之前。天神们在祭坛前两旁跪着,以面伏地,显出他们的崇敬。在圣体之右,在福音书的一面,跪着的是圣日多达。她的眼睹注视着圣配,伸开了双臂在祈祷,表达出了她的盼望,其后在她的一只手里似乎有一颗心。她吿诉我说这是我的,她要送到我们的主人面前获得他的殊宠,然后她将它交给我,拉我到右首,离开她跪下不远的地方。

她穿着本笃会黑色的会服,我却穿着白色的。我问我们的主人为什么我们的会服不同,他没有回答。圣日多达当我姊妹那样的向我说,她为了本院请求吾主降福。他应允了,说:『殊宠、陴福、和平、结合、谨守会规。』然后她请他为我降福。圣配非常亲爱地俯向我们前面使我们浸润于他的神爱之中。

我那时就觉得更大的痛苦在等候着我。我吿诉圣日多达,我对死的愿望。她说:『对于有些灵魂,依旧需要你。』然后,圣本笃也来了,站在圣日多达旁边,(圣奥斯定在我身旁)。他的脸转过来看着我们向圣奥斯定致敌。圣奥斯定降福圣本笃的女儿圣日多达;圣本笃降福作为圣奥斯定女儿的我。」

这样的殊宠,随时需要吿诉一个神师对请他的指示,是不能以通信来解决的。从本年四月以来,奥波多大修院的副院长略斯德罗(就在善牧院里听神工。因为院务的繁忙,他最初本不欲接受善收院院长的此一请求,继乃应允在她不曾找到适当的人选以前 ,暂时维持两月。但院长随即生病,另行物色适当者这一计议也就迁延下来了,所以他就做圣心玛利亚修女的吿解神师。

她虽不欲将她所得到的殊宠吿诉给他听,但终于决定逐渐向他吿诉。对于这些殊宠,这位神师的态度虽极谨慎,却叫她用书面写出来。所以在他们两者就积有许多信件,使我们得以明了这位圣女在她的余年向上发展的过程。

「吾主常愿当他为尘世所忘的时候,好像一个难民似的来到我的心里,以与作为他之配的我交谈为乐。神父,你已经晓得我怎样晓得他的存在因而有难以状述的快乐。有一天,他吿诉我他并不愿意我死,因为他欲继续保有与我的交往。像他不愿见他的居所,大小经堂的损毁,他亦不愿见我即因身病亡故。因为我还需要我做为他的居所。

我就问他,假如他不愿我即死,为什么他常使我对于死有这样的热望?而且他为什么又常邀我,唤召我到那永恒的洞房?他说,这是因为要使我的爱欲燃烧,使我和他能有更契合的交往,也因为可以借此而使我得到力量和勇气,以快乐来接受苦痛。……

他又吿诉我,因为与我居住交谈,他不复在世上感到孤单。神父,我真不能形容这一念头对于我有怎样的安慰,我同时又感到怎样的不配和苦恼。我极愿能遵奉吾主的意志,但我是怎样一个有罪而苦恼的人。我但愿能晓得怎样更亲密的爱他。……

有的时候,吾主的来探,使我得到极大的安慰,转使我的体力不支。在过去两月中,因为他的不时来探,我请求他少来,使我能够不致于显得不服从枢机的吩咐——因为枢机曾吩咐我切莫过于疲劳,吾主也居然接受了这一要求。……

十一月二十一日,圣母献堂瞻礼。——我在圣体前祈祷,吾生吿诉我无须希望再能行走,我将永不能行走,或则行走很困难;除非有一天为了愈显主荣,我的行走成为必要的话。又说,因此苦痛,我才能继续为他的爱俘。他以他的爱链,锁住我的双脚,教导我他需要摘取于我的,是怎样的一种纯洁,连我的脚都不许踏上尘埃。这就是说,与一切尘世的事物,分离的纯洁,而对将来,我只能有圣洁的热望和对天堂的殷求。

修女的吿解神师自六月起,原曾允许她每天不必守戒而可恭领圣体。但当他发现她的病状也许要迁延到一个相当久的时间,而她又能阅读、书写、并主持院务,就开始怀疑这一宽免究竟是否为神学上所许可;可是病人既难以守戒,他于是就询于枢机,终于得到枢机的允许,而使这位神师心安。「这是一宗特殊事件」,枢机说。我对她非常敬慕,她是一个圣人!因此,修女直到死亡时为止,能够每天领受圣体。

在她于十二月十三日所写的信上,她说:「有一天我怕你不再让我不守戒而领圣体,同时,因为我的病也许不能使我恭领圣体,我就以此吿诉吾主。他叫我安心,他会注意到使我每天能够领到圣体;假如我的体力尚未复原,而神师却需我守戒后领圣体时,他会使我的病状恶转,因而从新得到许可。你看他已经实现了他的应允我以前不曾和你提起这件事,因为我晓得吾主必将实现他的应允,而静候事态的发展及你的决定,也许更为明智些。

吾主吿诉我,为了答报你们如此使我继续领圣体,他将对枢机及神师特别降福。……几个月以前(当我在病中的时候),吾主吿诉我有些地方对勤领圣体抱着极严格的成见,使他最不高兴。他叫我尽可能的设法改变这一风气,答应我每次就是使他能间接进入一个人心,他将增加我永恒的光荣 。……

有一次,当我们讲到领圣体这一题目时,他说,他的愿望是在建立他的圣心崇拜。因了他的显灵于圣玛利亚玛加利大,虽然对于圣心的外表崇拜,现已推行到各处,但他却更愿对于圣心的内心崇拜能日渐建立起来。这就是说:他愿各灵魂应该养成一种使他们能与他紧密结合的习惯,将他们的心奉献给他居住。

为了表示此一愿望,他将继续每天在圣体里以他自己给我——不管在表面上也许会有一切可能的阻挡。……

他同我有一次说起,我应该做他圣心的宗徒:第一,以我从痛苦所得到的欢欣,来证明一个灵魂与他紧密结合的快乐,从而使别人也能引起对圣心爱慕之心。第二,以带领灵魂到他的圣心的种种机会,来善加利用。」

在同一封信内,可敬的院长又提到在十月中给她的「内心提示」,使她感觉到奸宵正在企图打击圣教会。她曾看见有一群恶狼,同时又听见说:她是建筑在盘石上的,地狱的门将永不会反叛她而开。她觉得这似乎在指那些秘密结社中人,假装了忠实的天主教信众,企图破坏。圣心玛利亚修女相信吾主要叫她将此促请教廷的注意;但她不能决定应否采取此一行动。

「我因此吿诉他,在领了圣体之后,他领到我觉得愈来愈危险的道路上,这使我非常忧虑。我请他不要这样,至少使我无须给别人知道我灵心上的经历。吾主回答说:那么,你是否预备从圣教会的服役中吿退?』『不,』我说,『但我怕受骗。』吾主于是吿诉我,如果我向正当的有权的人申述,他不会使我受骗。我晓得他所指的是你及那一位院长神父。……」

但神师却并不要叫她写信。他以一半严肃,一半游戏的语调说:「教宗并不需要你的指点,他有很多的顾问。修女心平气和地接受了此一决定,以祈祷及奉献自己的苦痛自满。

因了这些忧虑,自八月初以来的健康好转,于是遂即停止。在九月中,修女的父母前来探望她病的时候,她的两只脚已完全瘫痪了。两只脚虽然还能动,但已不能起立或行走,就是来搬动她到另一室也很困难。到了十月,她稍微恢复了一些精力,每天可以搬她到花园里小坐在沙发上。

院里的修女们都希望由于此一好转,能够使她的病从此消除。可是到了十月尾,不特她们的希望全消,抑且又增加了她们的忧虑。在过去的半月内,她又天天发热,而且热度很高。在这一年的年尾,虽然她的脊椎使她的苦痛增剧,她不得不卧病在床;但她依旧辛勤工作,稽核院帐,主持院务。她又召开院会,对修女们予以奖励。在十二月三十一日开的那一次院会,她已经很衰弱了 ,修女们怎么也不能制止她们的热泪。

第二天,她就病得很重。在一八九七年一月三日,她又第二次领了终傅。在一月四日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她们以为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急促地将指导神父请了来,但修女却不愿惊动全院。她与每个在送终的修女拥抱为礼,对每一个修女均有指示。更对在场的人说:「好好当心经堂,应不惜一切费用来装饰它,为了敬礼天主,要使它保持为最好的地方。应该虔诚地参拜圣体,特别是在供圣体的时候。彼此间应该紧密团结。对于救灵应具最大的热诚,为了对于悔罪者的忠忱,应不惜一切牺牲,为了他们生活的快乐应尽量竭尽智虑地加以设法,使她们能爱本院,能在此作更长久的居留。」

到了三王来朝瞻礼,她的痛苦愈益增剧,使她产生一种在数小时以内即将往见圣配的希望。但医生吿诉她这是错的,使她感到相当失望。在一月里及以后的几个月,有许多次使她想到她生命的终局是已经到了。那时她感到多快活!有几次,她的呼吸似乎也停止了。这一次的袭来比在六月里的还要严重,修女变成一个痉挛的牺牲者,不特全身震颤,就是病床也震颤了。她的胃拒绝了一切营养,就是她为了服从而每小时所进的小量牛乳及鸡汁之类,也呕吐了出来。气管的阻塞,已使她难于说话。但她却还以一种轻微得使人听不出来的声音说:「我多快乐啊」。

由于她体内各官能的失去了它们的机能,使她增加了对于痛苦的敏感。将她的头或肩部抬高,须要两个修女的帮助。尽管非常当心,这对于修女还是一件极痛苦的事。就是每天给她戴上面罩领圣体,也使她痛苦不堪。在脊椎炎的病状下,瘫痪还可能及于内脏,因此就怕有血中毒。她真痛苦得难以言状,为了服从,也不得不接受各种治疗。虽然在她内心的一角,她宁愿那些有权力的能够使她及早死亡。

在一月中,琶沙弄那的善收院院长也奉了总会长之命来到奥波多来看她。她在那里住了一个月。当她到奥波多的那一晚,修女就请他代为管理院务。因为玛利亚病势的沉重,医生原叫她不可操劳;但那一位枢机每天派人来探视她的病,却不欲有所更动。他说:「就是她的一个影子,也比任何院长都好 。」琶沙弄那的院长也感到全院的精神极好,有条不紊。天主从这位受苦者的小室里降福全院。枢机的看法是对的;特别是由于此后事态的发展而得到证明。

各处都为了修女而祈祷,不仅在善牧院里,并且在其它各处。忽然修女的病状有了好转,就是连医生也感到诧异,但他们却感到这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几小时或几天。她恢复到能讲话时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修女们和善的责备。说因为她们的祈祷,致将上天堂的门给她关闭了。

在圣枝主日,她以葡萄牙语召开了院会。正在此时,她忽然得到她长姊的噩耗。这位姊姊对圣教会及丹麦的外方传教极为热心,对于耶稣圣心敬奉尤殷,所以她们俩的感情极好。这一噩耗的传来,当然使修女不免感动,因此使她的病状不无影响。奥古斯塔伯爵小姐,就是修女的长姊,是很安静的死去的。

在她的自传里,修女这样写着:「我亲爱的姊姊奥古斯塔,于一八九七年四月二日,在那一间房里(就是在达菲画宫为了先而预备的小室) 在一个主教及我的娘舅和两个神父及全家人的陪同下死去了。她慷慨地接受,牺牲了她的一生。 她在病中的最大安慰就是她晓得在苦痛中,她和我是结合的。因为她的得免于痛苦,我就得忍受死亡的痛苦。

她要求她的神师给她再领一次圣体,说「还有十分钟。」她是对的,因为在十分钟以内 ,她就作了最后的呼吸,吾主就召唤她去领永恒的圣体了。不将这神佑的死亡,归功于耶稣圣心的殊宠,是不可能的。」

在一八九七年初,因为修女当时不能握笔,所以我们没有她内心生活的纪录。我们只听到她说:「我想我是世界中最快乐的人。我愿望隐修生活多久了,现在我是病了,我能将自己交给隐修。天主是多好啊!」

在一八九八年一月六日三王来朝瞻礼,在她写给她吿解神师的信里,她说:「在恭领了圣体之后,吾主说,他已准我再活一年,使他能有一天和我在天上更紧密地结合。如果我在去年死了,此一结合必无如此紧密。而且他更愿就是在此一尘世,此一结合的紧密程度也还要增加。我必须只在他之内生活,只为了他而生活,只看到他,只追求他。

去年他给我进入洞房的请柬, 我以为是登天的请柬,此正表示他要与我有更紧密结合的意愿。就是在此一尘世里,作为新郞的他和作他新娘的我,也应该有更紧密地结合。

 

 



第九章 宗徒

第九章  宗徒

(一八九七年〕

吾主在与这位具有圣德的院长有一次最感动的交谈中,曾使她晓得他愿做她苦难的惟一见证,只有他一人能欣赏这一种甜蜜的芬芳,及将她以这可怜的小室交换那富丽的天堂。

过了几个月之后,他又警吿她的积极生命,还没有完。依照此一预言,这一朵「小花」在痛苦与退隐中,怒放了以后,又将移植到日间充满的阳光。她的痛苦,并没有中止,她的体力也没有充分恢复,使她得以参加院里的操作。但从她的病床上,她又重能管理院务,应付外界;而且这些与与外界的交往,更具有一种传教的意义,所接触到的人,也比病前的范围广了许多。

更番为了外界的工作,而使她分心辛劳,修女为了过去数月的得以独处祈祷,表示惆帐而叹息。但她的圣配却鼓励她说:「在我单独时,所种下的种籽,如今将要结实了。将这些殊宠给我并不是为了我自己,将来仍不时有单独安静的日子,那时他将以亲切的结合,使我得知他的存在,没有东西可以阻挡他;因为就是在我工作和与别人交谈中,我都会感到他的存在的。」

关于修女的脚,此后将不再会行动,如今已为众所周知了。就是坐起来,她也感到非常困难。她于是接受了一个施主所送给她的一张可移动的卧榻,总会诸长上对于她欲在小室里,接见宾客的这一请求,也立即允准了她。

在平常的时候,她的出门止于同她小室在同一层楼的客堂,虽然她却爱到花园里去。在六月六日圣神降临这一主日,她首次离开她的小室,使全院的人为之快乐。访者也随即开始来访。每天在中午的时候,修女以相当的痛苦着好了会服,四个修女随即很当心地将这可移动的卧榻移到客堂里去。一直到向晚,她就在那里。她甚至连进一点饮食的时间都没有。这对于她是相当辛苦的,不仅是对于她的病体,且更对于她的心灵。因为在她的心灵里,她总想有回忆默想的机会,但除非她实在痛苦到受不了的时候,修女们总还得将她穿好衣服移到客室里去。

当修女的病状这样好转的时候,她得到了奥波多枢机的许可,在每月的首瞻礼六敬供圣体。在六月里的每日,都有降福。一八九七年六月,是在全院的热诚敬奉中过去的。每天早晨,必有一个修女恭领补辱圣体。每人在那一月里总实践一些善行。孩童们也每天对圣心有所奉献。

在每晚降福之前,必有精神训话,大家必共念补辱及奉献祷文。在圣心瞻礼那一 天,院长自己就念了将全院奉献给圣心的转文。在六月四日那一天,她很庄严地开始了每首瞻礼 六的敬礼。其时适锡髙院长来葡,一个天意的巧合,使他于前一晚到达了奥波多的善牧院里,这当然使修女非常高兴。为了她的使耶稣圣心愈益光荣,在这圣心月里,吾主就这样地吿诉她:「六月七日!『因为你创始了在每月首瞻礼六供奉圣体,这使我非常高兴;因为我的父亲也因此而增光。这使我不得不特加殊宠,我很高兴,以祈祷及牺牲使我有此项行动。这是你对于我的友爱之又一明证,所以我也给你我的爱及我的友谊的新明证:那就是使枢机对于你的请求能够接受,爱必须以爱还之。我晓得你对我很爱,但是假如你对我的爱很深,若与我对你的爱相衡量,那真可谓极微,因此你必须勤加祈祷,使你的爱能够增加。……

在圣体瞻礼那一天,我问吾主对我有无要说的话。 他说:『你是我心之配』……圣体瞻礼第八日——问:『为什么我的病痛这样延长呢?』——答:『我以十字架救赎了人类;我依旧以十字架来使灵魂圣洁。

我使一个灵魂愈附着在十字架上,我使她愈像我那样受难,而我也愈和她结合紧密。我所选择的人的受难,就是要完成我的救赎工作。』 于是他使我明白,他和他之配的亲密结合,使他的救赎达于顶点。他说:每次我与一个我的配以痛苦来结合时,我的救赎也重新达到了一个顶点。」

六月廿五日(耶稣圣心瞻礼),吾主今天吿诉我,他重新选我为他圣心之爱配,他将他圣心之一切宝藏,交付给我,我应该为圣教会,全世界,及那些他要我作为他圣宠之桥梁而祈祷……我给你这些殊宠,是因为我要你愈益和你自巳分离,使你更谦卑,使你在你自己的眼中觉得很渺小,而使我愈益要和你结合。我以你作为我最亲爱之配中的数一数二的一个,我的眼注视着你,因为你的衰弱及可怜,而这却愈使我的爱增辉。正如父母对于有病痛的儿女特别爱护,我也表示我心的仁慈,不因你的病痛而选定了你。

修女的高身材,蓝眼睛,她的具有日耳曼特征的面容,都使她增加秀丽。她虽则对于她的祖国非常爱恋,但对葡萄牙亦极爱慕。她自己曾经这样说:我以本性的爱爱德国,以超性的爱爱葡萄牙。因此第二比第一还强。J她的葡萄牙语也已经极为流利。在她接见的许多宾客中,有一位是极有学问的女人,那就是华斯康西拉夫人;海德尔堡大学的博士。她对于善收院及其院长也有很好的记述。

修女对于教廷竭尽爱护,这大约多少由于她的家庭背景;因为她的家里人对于教宗素有往来。她的叔祖父,魏希林男爵就是科隆的总主教。他于一八四八年入觐教宗额我略第十一的时候,教宗良十三当时任驻比利时教廷大使,曾陪同入觐,所以他爱想起这位总主教的侄孙儿女。

但修女之视教宗,却当他作为圣伯多禄的继承人,基督在世的代表,她对于一切来自罗马的任何事物都特别爱慕。因为这种关系,所以当她听到在罗马有建立一个葡萄牙修院的决定,修女便竭力怂恿伯斯圭拉子爵促成其事,终于得到教宗良十三的许可而得到成立,使葡萄牙与天主教中心的关系得以益趋紧密。

奥波多善牧院对于圣心的敬奉,在一八九八年比已往的年份又有新的进展。在圣心瞻礼这一天,院长自己也被搬移到经堂里,她朗诵了一篇补辱祷文,又将全院奉献给圣心。在那一天,她将全院修女的名字,刻在一个银制的心上,将它悬挂在祭坛上的圣心像下。在一八九九年六月,除了遵奉教宗所规定的圣心瞻礼三日敬礼以外,在整个六月里,她叫全院的修女遵奉下列的规例:(一〕每个修女必须定一天恭领补辱圣体;是日她须以补辱的精神,将她的祈祷工作及所忍受的痛苦,奉献给耶稣圣心,在圣体前恭拜一小时。(二)在每一小时,修女们须热求耶稣圣心,为特定事项而祈祷。(三)为了恭敬吾主在圣体中的存在,安慰他的圣心,修女们须遵行省察,保持静默,及勤拜圣体。无论是亲往或是在精神上。(四)每晚须为了圣教会,为了罪人的得救,及其他特定事项诵念圣心祝文。要将院长对于耶稣圣心的敬奉,不论在院内或院外,一一举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有许多也怕只有天主晓得。

可是修女的身体却愈益衰颓,在她死前的一年,她的手臂也己经动弹不得,连饮食都要人喂了;但她的手指却还不停地在写,写她的书札。

 

 



第十章 人类奉献给圣心

第十章 人类奉献给圣心

(一八九八年—一八九九年)

圣心玛利亚修女既以痛苦,日领圣体、祈祷、及服从将她的灵魂净化,使不属于天主的一切得以消灭,使天主得以完全统治它。这样和她圣配结合了之后,她才能作为他的一种工具,将他的爱及其无穷的仁慈表示出来。作为十九世纪的一个光耀的结朿

修女在过去虽已对圣心的敬奉传扬颇广,但其所接触到的阶层,究属有限,现在她却要将它延展到世界全部,以吾主的名义,并奉了他的圣命,她却做了他与他的教会首长间的中间人,而请求将整个人类奉献给耶稣圣心。在一八九七年六月初,修女就感觉到她应致力于这一艰巨的工作。

在六月四日那一天,就是在善牧院里创行每月首瞻礼六敬奉的那一天,她就和她的吿解神师说起;第二天又寄给他一封相常有含蓄的信:「我很平静,完全抛弃我自己而交付给你。只要你给我晓得你的决定,我是毫不犹豫地服从的。因此对于这一件事需要你的决定。吾主叫我吿诉你,这些事,它们之能否实行,我漠不关心。……

今天我感觉到昨天吿诉你的种种,将我自己和圣教会搅在一起,似乎是出于我的夸耀;但当我在吾主面前省察自己时,我只能说那是仅为了我的良心得到平安,使我免于一切责任,我才吿诉你我所不愿说的一切。有多少次我请求吾主能够免了我!使别人晓得我的秘密是使我很痛苦的,但我却准备以任何代价来执行你神父的指示。……神父对于这件事当然可以有自己的决定,我也不预备再想起它;我既吿诉了你之后,我就不再闹心了。我将遵从你的指示,那是天主给我的回音,所以我也就很平静。」无疑地,她的吿解神师对此不加注意,但在修女却已尽了她的责任了。

次年四月,吾主又第二次要求她。第一次是在四月七日的建立圣体瞻礼,还有两次都在此日后的几天内。对于这次的请求,修女曾有记录,从她的手稿内可以见到吾主的指示包括明显的三点: (一)「他重申了去年对我说的话,将决定权交给我的吿解神师。此一真理将以非常的苦痛使他明了,将全世界奉献给耶稣圣心。主教和神父们将更具热忱,正度的人更完全,罪人得以奉教,异端及裂教徒能够重返教会。那些还没有产生,而已注定为教会之一部者,就是不奉教的人,也迅将接受此一恩宠。」(二)「他的圣心饥渴异常,亟欲使全世界沈浸在他的神爱里。得到了我神师的帮助,我将使他的饥渴得到满足,尽速写信给罗马。(三) 「他以我作他圣心之配,现在他以我的夫君叫我替他做这事,我能拒绝他吗?我然后请吾主撤消那一天同我说的另一事,而这一事我似乎无须在此提出,因为我觉得有些胆怯,但他却并不。他坚持着问我,是否怕受侮辱,要拒绝他的圣配,所已经指示给她的一切,而且这是需要极大的侮辱及痛苦的。」

可是修女却未能即刻得到允许;写信给罗马。晓得了吾主圣心的愿望,却未能达成此一愿望,这对于修女的内心上,自然是相当痛苦的。虽然她也明知对于这一事是不能由她决定的,她对于她的吿解神师除了服从之外,不能有二话。因之,她也就能完全自得,但在她的眼眶内,总禁不住盈眶的热泪。她在身体上所遭受的痛苦之外,如今又有这种精神上的考验。

在四月廿五日的早晨,这位可怜的修女发见她自己已经到坟墓的边缘。在过去数星期间,她辗转于生死之间,大约就在这些时候,当她的吿解神师吁请吾主减轻她的痛苦时,她就吿诉这位副院长说,这是吾主所表示出来的征象,来证实他所要求于她,而经她一再拒绝的那件事的真实性。在这一阵剧痛之后,吿解神师不再坚持了;因为她仍旧很弱,他就做了她的秘书。在这封信里,修女请教宗宽恕她的僭越,并且因为她的病痛,不能书写,不得不有代笔,表示敬意。然后,她说,吾主吩咐她叫她写信吿诉教宗,他愿见他的牧者,将全世界奉献给他的圣心。

最后她说:「因此奉献之结果,吾主愿特给恩宠,如他所愿意达成的那样。此信最初起稿于五月中,经修女以震颤的手用铅笔改正签署后,大约于六月十日自奥波多寄出。当这一封信交给一个修女封缄加盖善牧院的院印时,她发觉这是给教宗的信 ,初料不到信里的内容如此崇高。

在这以前,院长曾对这位修女说:「我一定要写一封信。「怎么!在你这样的病状下,还要写信?」这一位修女答道:「是,我必须写信给教宗。」「怎么!写给教宗?你多自大啊!我想你要将你所见到的吿诉他吧丨」这位修女不曾想到她所说的,果真是真的。院长也没有否认,对这位修女所说的毫不介意,却不禁大笑了起来,使一切怀疑就此消灭了。

教宗良十三对此的印象很深,但因为种种原因,在一年内却没有什么回音。从本笃会总会长韩当神父那里,她晓得这封信已经到了梵带冈,这位神父就是经手人。除此以外,就没有什么下文。在以后冗长的数月内,她当想起这件事,有时向她的助手说:「我还没有接到罗马的回信!」可是为了他的原故而使她挂虑的他却鼓励她,给她联串的恩宠,因了这些圣宠,于是使她采取第二步骤。

在诸圣瞻礼那一天,圣心玛利亚修女向她的吿解神师发了服从的愿。在圣母献堂瞻礼,她又第二次发了愿。此一瞻礼是修女所最爱的一个,在她的修会里,崇奉甚虔;不特为了敬事圣母,并且在是日还要举行当众的再发愿,她想到她开始度修会生活的最初几天,和在这以前的十年,她所听到而使她非常感动,关于天主之爱的讲道,那是使她决定圣召的光明。在一八九八年,为了过此瞻礼,她的身体还够健康能使她和修女们一同避静,参加了部分的默想,那使她非常高兴。她请求吾主将他自己供给别人,她的祈祷是应允了。

她写着:「每天我参加了一次或两次集会,和吾主或圣日多达单独默想。他比任何人都指示得好,因为他不仅利用我们的苦痛和过失,同时还给我们圣宠,增加我们的力量来做他所需要我们做的。」这一次避静的结果,所记下来的札记,非常値得我们重视,不仅因为这是天主感召的直接结果,更可使我们看见一个心灵因圣宠而进入愈高的境界,不时致力于更高德行的获致;而同时却不断与她本性内所存在的过失作斗之一个极美丽的榜样。

「由于吾主的仁慈,他自己来充任讲道师的职务对我讲道。他使我晓得我自己的虚无和过失,但同时又使我对他更觉信任,及不惜以任何代价来自我改正的坚决决定。我又同时感到一种殷切的愿望欲在耶稣基督里度着一种隐逸生活,来使我更谦卑,对于我自己更觉死去。为了此一目的,我愿意牺牲一切,并使用我吿解神师所指点给我而经他核准的一切手段,共中最有效的似乎是,一、刻意当心自己,防止傲慢及自爱的行径。二、以静默及忍耐,使我的本性死去。三、以热诚坚毅,致力祈祷……

自从我进了修院之后,我渴望着苦痛及和我圣配亲密的结合。只有他晓得我以怎样的代价,未能得偿我对于隐修生活的夙愿。他现在已经回答我内心的愿望了。自从我得病身受痛苦以来,他将他自己更紧密地和我结合,而且跟着我疾病的拖延,这一对于痛苦的愿望也增加了。

我显已觉得他的意思是我应该将自己完全致力于省察及祈祷。我知道这对于我的本性颇有损失,但因为这是他在唤召我,万不能加以拒绝。如果拒绝的话,我将有失在他已给我,并将继续给我的许多恩宠的危险。因此除了使自己死去及长祷以外,别无它法。他是我一总的帮助,所以他决不会背弃我的工作。

可是为了要确知天主的精神在指示着我,我将一切交付给我吿解神师的决定。我已将一切吿诉他,在此后及将来,也决不对他有所隐瞒。……我有一个剧烈的斗争,吾主叫我选择一个容易的生活,因而必须放弃有更多圣宠的增加,还是一个忍辱受苦及致力于祈祷刻苦的生活,因而能够与我的圣配,能有完全的结合,而能得到他所选择的更多的圣宠。我应该选择那一种?这将使我的本性损失极大,但依靠了他的圣宠,假如我的吿解神师许可的话,我将慷慨勇敢地踏上那一条天主以无穷的仁慈在召唤我的道路。」

在这一次重要的避静,它的最后一天,十一月二十日,尤为重要。圣心玛利亚修女毫不稽延地将那一天早晨从她圣配那里所听到的吿诉给她的神师。「吾主今天告诉我说,这是他的意思叫我像这几天来一样,继续我的默想。叫我以此讲给你晓得,请你应允我这样做,一直到十二月八日。他将用增强我的体力,使我不致脱落一天这一种长祷的工夫,来表示这是他的意思。到了八日以后,我是否再须继续,则请你决定;我怕是不能继续了。此后吾主向我说:『是否我的力量不能克服一切弱点吗?』准此,我想他是会支持我的,使我能够履行那些,否则我的身心所不能履行的。……

他又吿诉我(关于圣心的崇奉),他准备愈益叫我作为他手里的一个工具,这需要不断地祈祷。他又说,他要加紧对于我的结合。……最后他吿诉我,今天必须将我奉献给他的圣心,将我完全交给他,使我能完全依他的高兴而处理我自己。

依此要求,当晚在圣堂里靠近祭坛的面前,圣心玛利亚修女恭读了他在当天所手拟的奉献给圣心的祷文。她的神师在听了她的吿解以后,手持燃着的蜡烛,跪在地上,一句一句地恭读了由修女所草拟而经他所认可的祷文,修女随着循声朗诵。这好像是将全人类奉献给圣心的前奏。这一祷文,简洁而美丽,为耶稣圣心的一个大恋人的精神之所寄,情文并茂,内蕴着「姊姊」圣日多达的情操,经教宗良十三世特准恩报三百日,介绍给虔诚的信众。其文曰:

「我最亲爱的耶稣,我今天重新将我无所保留地奉献给你的圣心。我将我的身体及其一切官能,我的灵心及其一切能力,及我的全部奉献给你。我将我的一切言行思想,我的一切痛苦劳作、我的一切希望,安慰及欢悦,奉献给你;特别是我将我可怜的心奉献给你,使我只能爱你,作为一个牺牲者消耗在你的爱之烈焰里。……啊!耶稣呀!我的最亲爱之配,请你接受我愿意安慰你圣心及永远属于你的愿望。请你把我占有起来,使我此后除了爱你之外,不再有别的自由;除了为了你而死难以外,不再有别的生命。……我将无限的信任交付给你,希望由于你无穷的仁慈,宽免了我的一切罪过。我将一切顾虑,特别是我永恒的得救,交给你的手里。我应允敬爱你一直到我生命的最终时分,并以你的圣宠之助,尽我的可能传扬对于你圣心的敬奉。……啊!耶稣圣心呀!请照你的高兴来对待我。除了你的圣爱及你的真光以外,我没有其他的酬答愿望。……请你给我圣宠,使我得在你最圣的心里找到居所。在那里,我愿意消磨昼夜,在那里我愿意呼出我最后的叹息。请你也将我的心作为你的居所,你的安顿之所,使得我们能亲密结合如旧,直到有一天,我能在天上的一切永恒中颂赞你,爱恋你,占有你,为了你最圣之心的无穷仁慈而歌唱。亚孟。」

在十二月二日,是月的首瞻礼六,吾主又第三次提到关于将全人类奉献给他的圣心这一桩事。虽然院长姆姆似乎已经好转了一点,从她那一天的札记里,也可以看见她的苦痛并没有减轻。「 一向我曾希望至少能够坐起来,特别是因为曾听说有一个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的人,因了某种治疗而竞能行走。我同吾主讲起了这一件事。他说我将永不会坐起来,如果院长有吩咐,我可以试一试这种治疗,但似乎这仅能证明这是他的意旨,使我不能再行起坐,使我依旧在我的十字架上,逐渐逐渐地病势将更恶转。……

几天来的剧烈头痛,使我恐惧理智会将失去,我准备接受天主的意旨,但我却哀求吾主使我得免于此厄,不许我到一种使我不复再能爱他及和他交谈的境地。他准许了我的吁请 ,并且吿诉我直到我最后的一息,我还会和他交谈。他说:『我的配,你将永远爱我,因为我已将你铭写在我的心上。』

他应允我永不会失去理智;可是我自己却害怕起来,怕经不起痛苦而自己情愿失去知觉。这是一种诱惑,但吾主却安慰我道:『我将和你极大的痛苦在一起。』……在十二月七日,吾主又提到奉献这桩事,且对此颇为注意。……他于是告诉我,他愿意我再写信到罗马去。我提请吾主注意到上一次当我和神师提起此事,请他予以赞同时,所受到的苦痛。问他这一次是否也要叫我痛苦到坟墓的边缘,才能使他信任,吾主说,这一次的得到同意是不会有困难的,他会在里面起着作用。」

当修女向她的神师提起此事后,他立即予她许可。第二天是圣母无原罪始胎瞻礼,吾主给她最后的指示:「在恭领了圣体之后,吾生叫我今天开始写信给罗马,随即交予神师先定。我讲给吾主听,说我难于握笔作书,并解释了一切。他告诉我不要怕,说这封信是他将感召我而我将感觉他的帮助。事实就是这样。我写的时候,并没有思索,一切都感到极为容易。」神师对于这封信的寄到罗马,也予以认可;只不过他以为不如等到三王来朝瞻礼时寄发,似觉更妙。他以为在这一 瞻礼日寄发将人类奉献给耶稣圣心的请求,似乎更觉合适。

 

「至圣圣父:

我以繁复的心情来到圣父的跟前,哀求你准我重提那一件我于去年六月禀吿圣父的事。当时我刚从一种极危险的病症恢复过来;我的体力只能允准我口述一封信。如今我却可以用铅笔写了,虽然我的病依旧还很重,卧病在床。在我上二次的信里,我吿诉了圣父若干吾主不以我的卑微,由于他无穷的仁慈而颁赐给我的殊宠。使我不解的,就是我要吿诉圣父的,他继续以此项仁慈待我。奉了吾主的明令,并得到了吾吿解神师的同意,我以深挚的敬意及完全服从的情绪来到圣父之前,禀吿若干吾主颁赐给我,在我第一封信已提到的那一件事的新祈求。……去夏当圣父感觉不舒时,你的神子们都因为你的高龄而感到忧虑:吾主却使我晓得他将延展圣父的生命,使将全世界奉献给他的圣心这一桩事能够实现,这对我是一种极大的安慰。

其后;在十一月的首瞻礼六,他又吿诉我:「为了给你这一殊宠(就是将人类奉献给圣心),他将延长圣父的生命,在达成了他圣心的愿望以后,圣父就得准备自己。」……他继着:「在我的心里……安慰……在死亡及裁判时的一个最稳当的避难处所。」他给我的印象是将人类奉献了以后,圣父在尘世上的行脚就将终止。在圣母无原罪始胎的前夕,吾主使我了解,借此敬奉圣心的新发展,他将以新光照明全世界,圣诞瞻礼弥撒经文里的词句深入我的心头: (因为这一天一道极大的光下降及世。)我似乎已看到(从内心里)从耶稣圣心那个可爱的太阳所降下来的光芒,降及普世,光是稀微的,然后逐渐地光亮起来,一直到照明整个世界为止。

他说:『一切民族的人民,将以此光照耀而得到明亮,以它的光热而得到温暖。』我晓得他的热望是将他可爱的圣心愈益显荣,愈为人知,将他的降福及馈赠传布及于全球。他已经选择了圣父,延长了你的时日,使你能给他这一荣典,安慰他受了创伤的心,而从这圣心使你的灵魂得到最选择的恩宠。

这圣心是一切圣宠的源泉,快乐与乎安的家乡。我觉得不配将此吿知圣父,但吾主在给我这许多苦恼,使我重新为他圣心之配及牺牲者,乐意接受一切痛苦,侮辱诬蔑以后,给我一个严令,叫我再禀吿圣父,重提此事。……

这也许似乎觉得奇怪,吾主要全世界奉献,不以圣教会奉献为满足。但是他对于统治,被人爱,及被增光荣和以他的仁爱来点燃一切人心的愿望,是非常强烈,所以他叫圣父将一切人的心奉献给他,包括那些微了使他们能够回到真教会来得经领洗圣事而属于他的人,及为了促成那些尚来领洗者时精神诞生,因为他们还不能共享这一种精神生活。

而为了他们他却牺牲了他的生命及宝血,因此也同样在召唤他们,使他们有一日,能为圣教会的儿女。——在我于六月里写给你的信内,我讲到吾主因此奉献的结果,所愿颁赐的恩宠,及如何实现这一事的他的愿望;想到吾主晚近的恳切要求,我以至孝的顺从,请圣父给吾主所要求的安慰,使他圣心的敬奉 愈益隆重而光荣,能照他将感召你的那样。

吾主仅直接同我讲到奉献,但在不同的场合,他又使我晓得他的热望要愈显他圣心的光荣,使他为各民族的人所敬爱。我似乎觉得他会非常高兴,假如圣父能鼓励司铎信众及特颁新赦,使对于每月首瞻礼六的敬奉能够日益增加。当吾主讲到奉献时,他没有说明这一点,虽未能积极证实,但我想我是深知他圣心的愿望的。……在以至诚向圣父简述了这一切以后,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说了,除了向圣父恳求宽恕我的唐突,及俯赐接受我对于圣教会的至孝事奉及完全的服从。

伏求圣父不仅对我们的修女及儿童们降福,并且还有那在敬谨向圣父吻脚而自称为圣父的卑微不足道的女儿。

圣心玛利亚修女

杜劳斯德费希林

奥波多善牧院院长

   葡萄牙奥波多

一八九九年一月六日。

这样一封简单明了而行文秀丽的书简,谁能想到是出于一个沉疴在身,卧病不起的修女之手?这封信的书写不是得助于天主之助的明证?是的,写这一封信的不是修女而是天主。这是天主在吿诉教宗,说他延长了教宗良十三世的生命,不仅是因为可以有全人类向他圣心的奉献,并且还在颁赐特权使教宗良十三世能够有将全人类奉献给圣心的殊荣。

当教宗良十三世于一月十五日接读了这一封信后,他极为感动,并派前驻葡萄牙教廷大使骓谷伯枢机向奥波多主教及教务当局方面有所查询。这位枢机在一八九五年圣心玛利亚修女还不曾来的时候曾到过奥波多的善牧院,对于院内的工作极感兴趣。修女们见到教宗的代表对她们的工作表示嘉许,也非常高兴 。可是在一八九九年一月廿六日,他写给奥波多修道院副院长的信里,却将善牧会修院和圣衣会修院弄错了。他写给这位副院长的信里,这样说:「请你原谅我来写信问你一件颇为慎重棘手的事:那就是关于奥波多圣衣会修院院长姆姆费希林修女的事。人家都说她是圣人,享有能和天主交谈的殊宠。此项情报是为了一个享有高位的人,他叫我写信到主教府里去问副主教;但自这位具有圣行的亲爱的枢机过后,我想他一定很忙,所以还是写信来问你,请你即刻给我一个答复,以便转吿那一位受到我最崇敬的人物。如果你赞同的话,并请向主教府方面索取情报。」可是这位副院长却并不曾即刻回答,于是枢机又于二月十二日再写了一封信给他,请他从速调查答复。

接到这两封信的人当然很淸楚,亦不需搜集数据的时间。在整个奥波多,只有他一个人晓得这位院长姆姆和天主的交谈,除了梵蒂冈以外,也只有他一个人晓得这位修女,为了将人类奉献给耶稣圣心的事,曾有信札禀吿教宗。

因此他自然是一个最适当的人来给回答。因为责任的繁重,他搁了半个月才给他答复,说这位善收会修院院长是一个德行高超,安于痛苦,而为众人所敬爱的人物,就是故枢机也说:「她是一个圣人。」他是修女的吿解神师,所以也可以证明修女是一个志行纯洁的人,具有服从牺牲的美德,对于教廷及教会当局尤表崇敬。

关于和天主的交谈,他说对于这样一个需要才智而决定的问题,不是他的能力所能解决的;而且这也不是他分内事,但由于下列的种种原因,他认为这些也许是超自然的,即超性的:「她的生活,一个长而且痛苦的病症十字架,她所得到的许多精神上的殊恩,她不愿将一切吿知她的吿解神师,而又因服从即刻将一切吿诉他。」

在来曾接到此一覆信之前,教宗良十三世就准备应允修女所提出的请求。这位在尘世的基督代表,对于此一请求是极感兴趣的;在他的任内,他已尽其可能来鼓励并推广对于耶稣圣心的敬奉,将人类奉献给圣心,实为敬奉耶稣圣心的顶点。如果这能得到他主人的高兴,他是极愿遵行的。

因此当雅各伯枢机于二月十二日发出他第二封信的时候,就在那一天,教宗向安西主教以沉重的语气提起:「他预备在明年将每一教区,整个教会,整个人类奉献给圣心。」因此教宗良十三世最初的意思,似乎预备将此一奉献延展到一九〇〇年,这一延展可能给教宗以充分时间来准备它。

从二月二日到六月九日的圣心瞻礼只有四个月,在时间上不够有充分的准备,来不及和礼部方面商量关于此一教宗敕令的颁布,及将此决定传布到世界辽远的各处。但教宗良十三世却变更了他的初衷,将此一奉献的日期提前了一年。

教宗良第十三经历了一次很大的危险。他九十岁生日的前夕,急需施行手术,将橘子大的一个肿瘤割掉。这一次手术,因不能用麻醉剂,非常疼痛,加以圣父年高体弱,危险更大,但蒙天主保护,及圣父对上主之信懒,手术行得很顺利。二天后,医生认为危险已过,全球各地教友皆表示 腾,好似预庆着耶稣圣心的荣胜。在「圣年通论中,我们可以看出教宗在脱险后所有的感觉。尤其是当他回忆起过去有人吿诉他说,耶稣圣心要保全他的生命,以增加圣心的 光荣。「最后我们不要忽略了另外与我们本身有关的理由,这严肃而合法的理由,亦要求我们采取现在的行动。不久以前,万善之源的天主,使我们脱离了重病的危险。现在为增加圣心光荣,我们愿公然纪念此事,而感谢这伟大的恩典。」

三月二十五曰,圣枝主日的前夕,有了一个决定,礼部部长马吉纳枢机主教已洞悉此事。他说道:「这是一封很动人的信,显然是受了天主的指示。」良十三说:「敬爱的枢机主教,请把这一封信放在一边,目前不必提此问题。」将人类奉献于耶稣圣心的事,应基于神学原理及公教传统,绝不能以个人私下所得的默示为理由。马吉纳枢机被认为仅以传统的观点来考査此问题,把有超性启示的人对良十三所作的请求,作为罢论。

圣心玛利亚修女,预先就看到了一种异议:「天主要整个的世界都奉献给他,而不仅以圣教会的奉献为满足,似乎有些怪异。她以天主仁慈的意愿,来回答这种异议;而马吉纳枢机这位神学家,需要别种的答复。他从圣经及多玛斯的圣学集成中,找到充分的理由。在这里面,天使博士讲到天主的王国,把那些敬奉天主,恪遵诫命的人,与不认识天主,留在耶稣羊栈以外的人,加以分析。后者虽尚未入耶稣的羊栈,而却属于耶稣权下,有归向天主的义务这段理论,在发表人类奉献于圣心的通谕中也提到。虽然一切教宗都是不能错的,但他们不以个人私自的信念为真理,而要就教会传统去找寻理由。

四月二日,复活节,圣座出了一道敕令,批准公共朗诵圣心联祷文,发表要将人类奉献于耶稣圣心。奉献前,举行三日敬礼。教宗将此文吿送于善收院院长,并与以宗座遐福。圣心玛利亚修女,连她的副院长也没有让她知道文件的内容,只简单的说,教宗已经答复她了。下面是她经神师检阅后,送至罗马的一封信:

「至圣圣父:

蒙你特别恩爱,昨由玛诺危神父转来礼部敕令两份,批准公共朗诵圣心联祷文,并宣吿不久即将全世界庄严的奉献于耶稣圣心。圣父对这件事如此关心,令我非常敬佩。我跪俯在圣父脚前,哀心感激。我无法将我错杂的情绪及满怀的感恩之意,表达出来。在我这一面,是卑微贫乏,而在另一面,是滔滔不绝的圣宠,与圣父对我这可怜女儿的垂慰,构成我生命中珍贵的纪念。

圣父所遣之文吿内容为我是多么宝贵。耶稣基督的代表,垂顾一个可怜的修女,给予降福,彷佛加证我天上净配无穷仁慈所给予我的宠爱。确实我不堪接受这样伟大的圣宠,我要永远赞美天主的仁慈。此文吿的内容,为我有多么大的慰藉——耶稣圣心,以神圣伟大的决心,启示圣父将全世界奉献给他,以满足他热切的愿望。愿他永受赞美,耶稣将以他心内藏着的喜悦,充满圣父的灵魂。他一定会完成所允许的事情。

最近,当圣父患着险症时,我贫乏的信德使我战抖,惟恐这一次的奉献不能成功,我向我的净配申述我的苦衷,他俯允了我的祈求,保存圣父的生命,以满全他的心愿。他吿诉我说,奉献的实现,已上了正确的道路,然后他还进一步说:「信赖我,我的心要支配一切,要获得荣胜。」那末我不应满心喜悦愉快么?

我求圣父俯听我的感激,垂纳我绝对服从的意愿,降福谨向圣父吻足,而自称为圣父卑微听命的女儿。

圣心玛利蓝修女

杜劳斯德费希林

奥波多善牧院院长

 奥波多

一八九九年四月二十七日

同日,圣心玛利亚修女听到人述说利吉的主教杜特路觐见教宗后所描述的一件事。「这时,良十三似乎静思了一会,振起精神,坐在靠椅内,以严肃的语调通知我一条谕旨,将整个人类奉献于耶稣圣心;即令是非公教的国家,或未曾受到基督信仰开导的人也包括在内。六月九、十、十一号,举行三日敬礼及讲道,准备信友们好好作此奉献。圣父命我在利吉主教座堂,以庄严的仪式,来办理这件伟大的事情。圣父又对此事热烈的讲了一些话,他说这是他在教宗任内最重要的一件事。



第十一章 尘世之终了

第十一章   尘世之终了

(一八九九年六月八日)

圣心玛利亚修女愉快的准备死亡已经三次;但正当她希望自己的生命尚能存延数日,好像要拒绝素日所欢迎的死亡时,死神却要降临了。她已不复听到天上净配招她与他更亲密结合的呼声,但也无此必要,她不久就要在天国与他结合。在世界上她没有别的愿望,只挂念着圣心堂的奠基,及参与三日敬礼与奉献人类圣心的荣胜。当她写着下面的几句话时,她知道她的死期已近。

「我们一定不要自私。我的任务结束了,虽然我还没有见到它完成。每件事情都吿诉我,死期已近,天主不要那些亲近他的人及有圣宠的人得到满足,像最近白拉莫神父从他死亡的床上 ,听到了路德居民热心的欢呼。这比看到我们热心意愿的实现,要有用得多,因为这是一种牺牲,在天主前有无限的功劳。我在天堂里比这里对你们的用处更要大些。记住,在世界上所开始的神圣的友谊,在天国还是继续着的。天主从来没有谴责这样的友谊。」

当她在耶稣建立圣体瞻礼的半夜拜圣体时,天主的圣光与恩宠充满了她的灵魂,使她感到了极大的快乐,心内非常热烈的渴望着自我牺牲。「天主吿诉我弃舍一切受造物,小看我自己,寻找与天主一同受苦的机会,利用一切小困难与痛苦,来表现我的小爱德。我要求你允许我多在圣堂里拜望他。他吿诉我在任何事情上,不应该但求自己的满足,为做友爱邻人的工作,一有机会,就应丢开一切,即令正同他共享超性快乐,及正蒙他的宠爱时,也得暂时牺牲一下。他鼓励我用苦难来把我自己与他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圣体瞻礼的早晨,领过圣体之后,他对我说他感到非常痛苦,因为人们忘弃了他,要我伴随着他。他吿诉我,最使他痛苦的,是不仅很多教友弃绝他,许多神职人员在他受苦时也离开了他。为了这件事,他要我做补赎。」

天主又将她将来要受的苦,吿诉了她。她要尝着死亡的痛苦,而并不逝世,直到人类奉献给圣心之事颁布后,她才要死。她对自己的吿解神师未来的新任命,早已知道,今天才肯定的吿诉他:「你的任命在我死后立刻就会到来。J事实上,在她死后四天,他就被任命为印度马里普主教。

复活节,她的神师命她写一篇报吿,述说她从耶稣圣心所得到的圣宠。他说这可算供奉一束鲜花给圣心,同时,这能使他对圣心增加热心。她以外国文写了报吿,相信他是唯一洞悉她秘密的人。一八九九年五月五日,她把第一部的五十页送给了他。并写了下面的一封短信:

「明天是这一月的首瞻礼六,我把你要我写的报吿的第一部份送给你,以便你以之献于圣心,作为我敬爱他及感谢他的保证,愿他以过去向我表现过的无限仁慈来接受这份奉献。我写这几页东西,是很费神的。在我写的这几页中,我的神师,我将我内心深处的秘密都吿托你,你充分的明白,我不配从我的净配那里得到这样多的宠爱,一想起这件事来,自卑的念头就特别深沉。我吿诉你这一切,是希望你为我感谢耶稣圣心的无限善良与仁慈。若天主无限的恩赐,能利用我这些报吿来鼓励你特别恭敬圣心,我的牺牲与劳苦就得到了很好的报酬了。」

他的自传未写完,很强烈的高热病开始了。圣心玛利亚修女的头部、背部、疼痛难堪,需要绝对的静养;但在这星期最后一天,她还是操心着一件很重大的事务:为拯救一个回头的罪人,使她在客厅里一直坐到傍晚八点钟,受着热度及头痛折磨,直至最后起了痉挛,才有人把她抬走。

次日,五月十四日,她领了终傅圣事。她的全身都受着很大的痛苦,视力、听力、都发生了障碍。头内有种可怕的声音。她唯一能接受的养料,就是几滴液体的东西;就是这几滴液体的东西,也使她感到吐呕。她怕不能继续领圣体.,但天主实践他过去的应许,使她一直到断气的那天,始终是能领圣体旳。

在这些痛苦中,她没有精神的安慰。她说:「在最近病苦折磨我时,天主没有安慰我一次。你相信吗?但这没有什么关系。」她向天主诉苦,说天主没有像以前给予她同样的爱情。她求天主把她当作净配来爱她。天主回答了她,他是爱她如净配,她必定要特别净化她自己,使能与天主完全结合。

她一定要忍受痛苦,祈祷,以期完成奉献;同时使天主所俯允的因此得以实现,她应以美德来装饰自己的灵魂,以俾纯洁的逝世。她为耶稣圣心爱情而牺牲,她的死很安静,没有挣扎。她回答说她乐于为耶稣圣心的爱情而受苦,她住在这圣心内,这圣心是她唯一想念与爱慕的。

五月十八日,由她住在罗马的父母那里,她得到了圣父的降福。杜劳斯德费希林伯爵及其夫人请求觐兑教宗,并不知道他们的女儿与良十三有书信来往。圣父以极大仁爱来接待他们,询问他们有关他们女儿的孩提时代与靑年时代的事,温和而尊敬的谈论着他们的女儿。他说:「她是一个受天主宠爱的灵魂。有超性光照。」

他吿诉他们,「奉献全世界于耶稣圣心」的通谕立刻即要发表这是「由于你们的女儿与我通信后」的决定。他希望教会由此得到极大的降福。然后以严肃的语调说:「我命令你们,今天或明天写信给她,告诉她在六月九、十、十一日,全世界各主教座堂及各地圣堂要举行极隆重的典礼,将整个人类献给圣心。我已批准的圣心联祷文即要公开朗诵。在这三天中,我自己不在我的私人圣堂内,而是在保利纳小堂内献祭,各枢机及全体教廷人员都要参加。写信吿诉她,我这一决定,是她提醒我的结果。我希望这一次奉献能给世界带来极大的圣宠。」「愿你们写信给她,吿诉她,我曾以最亲切的态度来接待你们;同时我给她特别的降福。我看见她和你们一起跪在我的脚前。现在你们划十字圣号。」

圣心玛利亚修女要求她的父母不要透露她的秘密,连她的副院长也不知道天主对她的启示。可是,临终时,她吿诉了她的吿解神师。她觉得若不对她表示这最后的信任心,是不近人情的。而且她知道了这事后,将来有别的信札来时,是有用处的。神师吿诉了她的副院长。她已经猜测到天主早已提挈她的上司与天主紧密的结合,而绝未想到天主对她还有过超性的启示。

六月八日圣心瞻礼的前夕,约在淸晨四点,她的病势垂危,本堂神父及医生都来了,她气息奄奄,已开始感受着临死时的苦痛。她正面临着死亡,而尚竭力保持淸醒。她说:「我应该为过圣心瞻礼而好好预备自己,所以我今天不能睡得太多。修女们都很热心吗?啊,我感觉昏沉沉的要睡,但我一定要挣扎,我不会被压服的。……」然后她要求旁边的修女来朗诵天主对圣女玛加利大的启示。当她下气接不着上气时,非常热心的领了临终圣体。她谢过圣体之后,以热忱的语言再来讲述耶稣圣心。又仔细的指示如何准备作三日敬礼。她非常慈爱的对看护她的修女们讲话,感谢她们的看顾,还要求能讲一点关于圣心爱苦痛的事给她听。令人惊异的,她差不多有两个星期听不见什么 了,但一提起关于耶稣圣心来,她常能听见。

一点半时,她办了吿解。因为她说,她喜欢得着吿解圣事的圣宠。后来,她得到了临终降福。当她的吿解神师询及她希望何日死时,她很高兴的答应道:「我常常愿望,同时我也常常恳求天主,让我死在首瞻礼六或者死在圣心瞻礼日。」他回说:「你高兴吧!也许你的恳求,天主要答应了,你就会到天堂里去快乐的庆祝这个美丽的瞻礼了。」她听到了这几句话,脸上流露出了极快乐的微笑!

她的病势更坏了,神父开始为她念临终祷文。她说了几遍:「我要领圣体。」有人吿诉她说在前几小时已领了临终圣体,她就心满意足了。她再讲话,但听不懂她讲的是什么。最后听到她所讲的话是「圣体。」她的眼常钉视着一个地方,忽而愉快的惊叹一声「啊!」彷佛她看到了什么奇妙的东西。然后亲吻着圣心像,亲吻着十字架。她的眼睛注视着临死的救赎恩主,从她眼眶里,流出了两大粒泪水,她美丽的灵魂没有痛苦的离开了肉身,投入天主怀抱里去了。时间是三点,正是 修女们要诵念圣心瞻礼的第一段经课的时候。啊,一个常常敬爱耶稣圣心——他的审判者——的人 ,死时是多么愉快!

 



第十二章 死后

第十二章  死后

( 一八九九年——一九〇五年)

依原来的规定,在三日敬礼中要显供圣体,唱大礼弥撒,讲道理,举行严肃的圣体降福。在降福中唱圣心祷文,最后应有火炬游行。在第三天,大家应手执「奉献人类于圣心」的经文,由她们修院创办人高声宣读。一切都照着做了,只在瞻礼七没有显供圣体,而将圣心玛利亚修女的尸体放出来,以亡者日课,代替了恭敬耶稣圣心的歌词。她要参加耶稣圣心典礼的诚挚志愿也满全了。

四十位神父唱大日课。圣堂太小,容纳不下这许多人,不少人聚集在庭院内,来参加送葬的行列,排半里多长。她死时穷苦,务得抬到她最后休息的地方。六位贵族人士抬着棺材,横过街道,这是未听见过的。而且时値六月,正是烈日当空之际。有好几天,圣心玛利亚修女尸体放过的地方,修女们感觉到有一种绵密的香气。就她们以前所知,没有一种香气可以与此种香气相比拟。教廷驻葡萄牙大使,将她的死讯禀吿圣父时,曾详述:「特受主宠的童贞女所遗留的圣德的芳香。

圣心玛利亚修女死后一个月,教宗良十三批准了她曾向他提出的第二个要求。她曾给圣父写过: 「关于首瞻礼六的热心敬礼,若由圣父对神职界及教友加以劝勉,我想必会悦主之心。」

一八九九年七月廿一日,礼部部长严吉纳枢机,以圣父的名义呼吁主教们推广圣心敬礼,鼓励教友热心组织祈祷宗会,庆祝圣心月及每月首瞻礼六。他说:「圣父很愿意每月首瞻礼六特别恭敬圣心的好习惯传播四方,祷文及他所编的奉献经文均可诵念。如果这事情能普遍,而变为习惯,等于时常承认耶稣由圣父所赋及由宝血所得的主权。

在奥波多圣心玛利亚修女死后一年多,她超性的启示始终是秘密,即令在她自己的修院内也无人知道。后来良十三当众讲解她对教宗所完成的使命的性质,人们才开始索她的传略。她逝世后六年,她的传略出版了,译成了好几国文字。因着她的转达,许多疾病好了,许多人得到了现世的恩惠。最要者,她对关于神益的请求,有求必应,他所负荷的使命,就是超性的。

天主曾吿诉她说:圣心的外表敬礼已由圣女玛加利大传遍世界,他希望内心的热忱,逐渐建立起来。世人的灵魂应努力与天主结合,把他们的心灵供献给天主作为宫殿。这般仁慈的计划,伹愿这本书的读者们能予以实现。愿救世主招引他们,成为圣心虔诚的弟子及热切的宗徒,愿他们因天主的圣宠,个人恒心的谦逊,服从天主圣意,按各人的环境与能力,接受圣心玛利亚修女的请求。

「恳赐我于尔圣心中,获得我之寓所。我切愿在此心中度我生命之每日,并终我最后之呼吸。恳尔变化我心,亦成为尔寓居之所;庶我与尔深深契合,直至我能永远赞颂尔、爱慕尔、保有尔、歌颂尔圣心之无限仁爱于永世。亚孟。」

一九四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枢机们在梵蒂冈开会讨论,认为可以推荐圣心玛利亚修女列品案件。三天后教宗必约十二世亲手签字,批准了圣部的勅书,纽成三个教会法庭:一在盎热,是修女总院所在地,一在西那斯,又一在里昂。并指定认识她生平的人为见证,其中有山罗神父,系修女总院特务司铎,以硏究神修学著名。

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日,掘开了她在葡萄牙的坟墓,她的尸体保存得非常好:手足、肤色如生时一样,脸孔很黑,但未腐烂,整个身体的轮廓无变化。检验尸体之后,医生们证明全部身体无损,只有两条脊椎骨例外,就情形而论,这是致她死亡的疾病的特殊部份。

请求圣心玛利亚修女转达,以期获得恩宠的经文,已蒙批准。其文如下:

「吁!至圣圣三!我今以全心之热忱,钦崇尔之无限尊威,并感谢尔之慈善。祈赐尔婢圣心玛利亚之诸凡奇恩殊宠,恳求尔光荣彼于世上,并因彼之转达,赐我获得所谦恭祈求之恩宠 。亚孟。

「耶稣圣心,我依托尔。」(九遍〕

(附录)奉献人类于耶稣圣心祝文(耶稣君王瞻礼与圣心瞻礼本日诵)

吁,至甘饴之耶稣,救赎人类者!吾侪伏于尔圣台前,求尔垂视怜顾。我等原属于尔,亦实甘心属下于尔。今为与尔联合更深,故于今日,将我等微忱再献于尔圣心。仁慈耶稣,人类之中,多有从未认识尔者;更有轻视尔诫,背叛尔者。求尔一一矜怜,引归尔之圣心。吾主耶稣,求尔不但作我信友,未离尔者之君主,亦求尔作彼败子,背离尔者之慈父,赐早归家,不致困饿而死。凡为谬见所惑者,或因仇恨不睦者,求尔作其君王,引至真实之岸,臻于信德之至一,使成一栈,共成为一牧之所牧。未奉教者,深为异端回回之所迷,求尔作其君王,赐脱 暗昧,得睹真光,同归天主之国。吾主耶稣,以尔慈目怜视,特选如德亚民,虽彼等担负无辜义血,亦可沾领圣洗,而得救赎常生。赐尔圣而公会,安享自主之权,无扰无阻。并赐万民俱治,尽享太平。更赐寰尔区极,同声赞尔圣心曰:「耶稣圣心。」俾我等沾救赎之惠,愿其受享光荣,迄无穷也。亚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