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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论炼狱有无

1.圣教定论实有炼狱

圣教自建立以来，邪说横行，无时蔑有。炼狱一事，亦不少似是而非之说。耶稣会枢机圣师伯辣弥诺祥载诸家言，历历可考。圣教为真道指南，见有谬论惑人，未尝不深恶痛绝。

二百年前，在忒利腾地方(即特利腾大公会议)，公行会议，昭告天下日：普天教友，咸(即普遍,都,全部)信实有炼狱。其在狱之灵，受助于在生信友之功，及圣台之祭。普世主教，宜将前圣所传，及公议所有炼狱之说，随处讲明，乘机口授，使众教友深信无疑，坚持不失。

凡深奥难明，无补于信人风化之理，不当讲论于愚昧者之前。即有真伪未明之说，亦不可传布四方，任人轻辩。若议出新奇，迹类求利，火本系异端，确非中正者，一概严禁用绝修途之阻，遗害之端。至追思善功，如弥撒祈祷，及哀矜等事，众主教宜令信人，勤行不怠，以合教会定规。

凡人遗嘱，或别等善功，无论责归司铎与否，皆宜谨慎遵行，万勿遗误。由此观之，圣教信有炼狱，而愿普世教民，力行拯亡善举，章章明也。又教中有大赦之典，追思之礼，葬殓之经，仁爱之功，已亡日课等，通行于各国，是皆实有炼狱之明证，人乌可以弗(不)知。

故事

英国信友，名提德者，素守教规，修己安分。某年染重病，死于酉时，翌日亲友集行殡礼。死人突然复活，旁人惊散，其妻独留。提德曰，诸君毋恐。我辞世后，一天神引余至一幽地，深莫可测。一偏猛火炎炎，一偏冰霜凛凛。见许多灵魂，在烈火中，痛苦中，痛苦异常，形貌丑恶，忽自猛火中，移至寒冰内，又自寒冰内移至猛火中。余意此必地狱，天神曰：否，此炼狱也。凡罪已赦而未补赎者，皆至此。已而天神不见，余即复活。提德将家资财物，均分为三，一与其妻，一与其子，一以济食。己则离家修道，迨(等到)至年老力衰，安然去世。

国王名奥当者，御极多年，恩周四海，甍之前年，适饥馑，遂大赈其民，各修院被泽尤多。依尔腾主教曰：积善如奥当王，似可径上天堂矣。讵天主审判之严，出人意料。王甍后，入炼狱。其姑母某氏，为修院院长，一日早起闻客厅窗上，有叩击声。急启之，则奥当王也。告曰：余去世以来，常在炼狱，请报知众修院为我念达味诸圣咏一千遍，每圣咏后，自打十鞭，又念在天亚物及第六痛悔圣咏各一遍，念圣咏时，常用苦鞭。诸修院如此行之，既毕，王又现，感谢代祷之人，然后升天国。

2. 圣经证有炼狱

古经玛加勃(伯)书，记如达玛加勃，率兵攻敌，阵亡多人，拨发饷银一万二千元，至耶路撒冷城，为亡者奉祭。圣经断曰，为亡者祈祷，俾脱罪免刑，洵圣而有益之举。由此推之，人死非即升天，亦非尽入地狱。盖既升天，则不需代祷，既入地狱，则永不脱刑，安能得奉祭代求之益哉。乃圣经以奉祭代祷为美举，可知地狱之外，别有受刑之所，所谓炼狱是也。

达味圣王求主曰：吾主，勿于忿时责我，勿于怒时惩斥我。圣奥斯定解曰，生前求主涤罪，以免身后炼火。

玛窦经十二篇，耶稣曰：忤逆圣神之罪，生前不赦，死后弗(不)除。圣人奥斯定额我略伯尔纳多等，皆曰按吾主之言人于去世后，犹得赦罪。既然入地狱，永远不赦，则地狱之外，又有炼狱明矣。

圣保禄与高林低(哥林多)人书云，谁能建立大功，恒存不失，必得赏报。若所作之功，不能长久，则将受遣殃。其人虽能免死，宛然藉火得生。此节圣经，解之者不一。按圣伯辣尔诺之意，圣师中大半谓是火即炼火，用以补过赎罪者。据是，炼狱之说，见于圣经，无容疑也。

故事

晦拉尔城有华屋一座，每深夜，闻铁链声，求之不得。人皆以为鬼祟，不敢往。于是虽设常关，无有租者。一寒士闻之，自恃胆壮，欲往居之。房主悦，不求租利。寒士先将行李，纳入屋中，预备宿夜。然心中惶恐，终夜不眠，燃圣烛于(桌)几上，独坐作文看书。至夜半，闻人迹声，自远渐近。又闻铁链声，宛似锁于足，而拖于地者也。意欲俟(qi等待)其过户，窥其何往。讵黑面一人，直入房中，坐矮椅上。寒士毛发悚然，惊慌无措，犹幸圣烛在前，知必无害。已而问黑人曰：尔为谁。不答。又问，仍不答，乃览书如故。久之，寻一典故，不可得。黑人问尔求何事。对曰：吾寻某典故。黑人曰：在某书某卷某页。求之果得，寒士更觉骇然。坐至昧爽,黑人起，出房而去。寒士斥圣烛随之，跟至荒园中，见一穴，黑人即入穴而逝。寒士以圣烛置穴外，奔告房主，及诸邻右，咸(全部)来观望。掘地及深，得一枯骸，不知谁之骨殖。众人曰：是殆此屋旧主人之遗尸，因其灵在炼狱中，援助无人，故来求救耳。房主请司铎行圣祭，迁枯骨于公坟，屋乃安谥。

3.圣传证有炼狱

圣第安尼削追念亡人，最为诚切，其为炼灵祈主，往往痛泣流泪，旁人观感。圣格肋孟曰：圣伯多禄屡屡劝人，追思亡友。戴而多良，死于天主降生二百四十五年，曾言当时信友，每为已死亲朋，举行周年之礼。圣亚大纳西亦云，吾人救助亡灵，宜切意志。圣保利诺之弟，壮年早死，圣人致书代尔斐，恳代求上主，赐我弟一息之凉。圣依西陶曰：为死人祭主诵经，圣教中向有是例，苟非宗徒所传，曷克广行维谨。且使圣教不信炼狱，必不为死人奉祭施舍也。圣基所云：裨益于亡人者，非生人之泪，乃哀矜祈祷之功。圣济利禄云：赫赫圣祭，大有益于炼灵，故不论何人去世，皆当代求上主。圣盎博罗削闻其妹之讣，致书于护斯低诺曰，请勿流泪恸哭，惟祈主拔之。由是以思，历代圣人，皆知有炼狱，而设法拯救炼灵，不遗余力。后之人盍(he何不)亦仰法之。

故事

圣尼各老岛楞低诺，在修院时，某日会长派圣人为建院恩人，举行弥撒。是夕，一炼灵出现，呼曰:尼各老人生我乎。圣人仰首视之，不识其人。炼灵曰:我即某人之灵，与尔素相识者。虽因天主仁慈，幸免永狱之苦，然久在炼狱，迄今未得升天，恳汝明日恭行弥撒，拯救吾灵。圣人对曰:否，会长已派我为某恩人行祭矣。少选(一会儿),引圣人至一幽狱，见无数灵魂，受苦万状。翌晨，圣人以所见告会长，会长准为显现之灵行弥撒且准其连行七日。后此灵复现，谢圣人救助之惠，旋即升天。

4.度理当有炼狱

人罪有大小之别。小者不可科以永刑，亦不可无所罚。科以永刑，失之过刻，与天主慈惠不合。无所罚，失之过纵，与天主公义有乖(不合情理)。然则人有小罪，不得不加暂罚。向使生前未受暂罚，遂离斯世，则暂罚必在后世，所谓炼狱是也。人犯大罪，虽已告解，其罚未能尽免，必须另行补赎。若生前未行补赎而死，不当以一死消其罚，亦不可以地狱刑其恶，此又知炼狱之不可无矣。人有毕世犯罪，临终始改者。人有一生修德，稍染微愆(罪过)者。若死后无暂罚以酌补之，则多犯无殊少犯，度之于理，断乎不可。今世之人，每以图报而立功，惧刑而避恶。若无大罪，即可升天，则小善微愆，有心慢忽，天主之荣光愈损，乌乎可哉。据是以推，世外必有炼狱，为理之所不得不然者。

故事

上海徐文定公，首先奉教，备极虔诚。夫人吴氏，亦一生积善，德备功全。迨(等到)病剧，夫人仰首视天。旁人问其故，则曰:圣母降临，许我升天。时文定公已故，自天来慰，夫人问亡子某某何在。对曰:在炼狱，当代行苦工，求主免罚。夫人亟(ji急忙)令家人，拯救亡人出狱。

有多明我会修士，他事皆谨慎，而援救亡人，未尝介意。且云炼狱不复犯罪，何必为之戚戚哉。不若劝助生人，更为美举。曾有一炼灵，现于该修士，形貌惨酷，日与追随。修士惧，祈祷苦身，力救斯人出狱。

某年圣体瞻礼曰:圣女玛加利大在圣体前祈祷。忽见本笃会已亡院长来现，徧体皆火，圣女流泪如注。炼灵曰:我长听汝神功，许汝领圣体。今天主准我求救于汝，并准汝以三月之功，全让于我。圣女问何故受刑。对曰:其故有三，过爱名声，不专荣主，一也。与人交接，和爱有亏，二也。私爱过多，不能掩匿，三也。此第三过，最动天主公义，故重罚焉。自是约三月之久，圣女常见此灵，不离左右。越三月，以圣女代祷之功，炼灵免苦脱刑，欢然作别。

5.炼狱定所

炼狱何在，圣教未有定论。或曰:炼狱无定所,人犯罪之所，即为其炼罪之所。为此说者，证以故事，因炼狱中有炼罪于山林川泽者。然一二故事，未可为凭，因间有一二灵出狱炼罪，而其余仍在狱也。或曰:炼灵甚尊，不应入地下，则炼狱在空际无疑。然此说亦未可信，因古经有云:余降地下，怜视死亡，望主救援者，以明光照之。圣奥斯定解之曰:按经言，耶稣钉死后，降至炼狱。又追思弥撒中，司祭求主曰:求主赐幽狱灵魂，脱刑免罚。夫幽狱云者，地下之谓也，则炼狱在地下明矣。圣多玛斯曰:圣经虽未言炼狱何在，而考前圣之言,与炼灵显现之迹，炼狱有二，一在地下，与地狱相近，是为炼狱本所。一在世上，为炼灵偶居之所。天主特恩，有时赐炼灵出狱，或以警生人，或令人救助。今教中论炼狱之所，以圣多玛斯为大宗。至论炼狱何时造成，存至何时，亦无可执之据。或曰:炼狱造于世初，以显天主智力。炼狱为万物燦陈之一，故永不消亡。然天主造物，各有其用。世初未有炼罪之人，炼狱无所用，必不生造。至公审判后，世人或升天堂，或下永狱又无炼罪之人，炼狱亦无所用，必不留存。此一说，学士大抵从之。

故事

有修女名曰多达者，死后显现圣堂中，跪于某修女侧。修女问何故来此。曰:我生时在堂言语，大犯修规，故天主罚我在此炼罪。今恳尔怜吾，带求天主宥我。旋即不见。既而又现，连数日如是，直至修女多立苦功，救此炼灵出狱而后已。

加布济会修士某，夜间入堂，见近亡某士之灵，跪在堂隅，虔恭祈祝。士问之。曰:予昔诵经时，分心弛念，在圣体前，未能恪敬，故今在此炼罪。倘有人于特恩圣台上，行圣祭一台，即可救予出狱。又有修士名西尔维，见一炼灵，在圣体台前，哀声呼曰:惜哉，惜哉，我何罚不当膺(接受,承当),何苦不当忍哉。吁大义世人主，何时免我刑乎。尔曹修友，如知我刑，当如何恐惧哉。仰恳代求会长，恕我罪过，献弥撒三十台，庶可拔我出狱。西尔维以告，会长从其请，令同会司铎于三日间，奉祭三十台。此灵果得出狱。

第二章论炼狱苦刑

1.炼火有形

圣多玛斯云，地狱之火，焚恶人，炼狱之火，焚义人，二者同是一火。按教会公论，地狱之火，实有形像，则炼狱之火，亦有形像可知。圣额我略曰，邪魔受形火之烧，炼灵独不能受乎。难者谓火之性，附于形物，灵魂则无形之体，安能透而焚之。曰凡物有常变二用。火烧形物，火之常也，然古有三童子，投入火窑，绝无伤损，则天主全能，可使世物不循常道。乃以有形之火，焚无像之灵，何不可之有。圣奥斯定曰，形火烧神体，其迹虽奇，其事则实。譬如魂与身相合为人，固尽人所知者。然如何相合，如何运动，人不能透达。况炼狱中事乎。世人获罪于主，人都以过爱形物，故天主以形火苦之，不亦宜哉。

故事

天主降生后一千四百六十一年，加纳利修院中，有一方济各会士，名味亚，方疾病时，同会士亚生烧，常侍汤药，助之甚勤，及死，又复倍切祈求，追思亡友。一日亚生烧在饭厅内，忽见一人，遍体皆火，匆遂问曰，尔为谁。对曰，我即味亚之灵，蒙天主仁慈，已应升天之选。然尚在炼狱，苦不堪当，较致命尤烈。因我身前诵已亡日课，未克专心，致有此罚。今求尔代补我罪，俾得早上天堂。亚生烧传其语于院中，众修士齐行善功，未几，味亚复显，谢救拔之恩而去。

圣女爱彼利屡见炼灵显现。有闺女，名磨来当，自幼勤修热心事主济困扶危，久行不懈，既而染病早卒。圣女于祈祷时，闻人哀呼曰，爱彼利乎，我今在烈火中，恳尔助我。圣女不介意，恝(jiá)置(置之不理)之。已而为本神父所知，命圣女询问谁何。后此灵又现，圣女问之，则以磨来当答，且示徧身烈火，苦不堪言。

奥斯定会物老尼格圣女也，天神引之视炼狱。圣女叹曰，呜呼，是何刑哉，直与永苦地狱，同火同形矣。言已，倒地，身上发火迹，大如手掌，肉烂皮焦，如出火坑。

2.炼火猛烈

世间猛烈之物，莫过于火。然世上之火，天主造之以为人用，恩也。天主赐人取用之火，猛烈尚然，况炼狱之火，天主造以罚人者乎。近代性学士，能并合火力，百倍于寻常之火，况天主全能，不将万倍火力，炼人罪过乎。圣奥斯定曰，斯世艰难，或亲尝，或目睹，或情想见，皆不可比炼火之苦。圣额我略曰，炼狱之火，较现世众苦，更不堪当。按其火幽黑无光，常炎不减，贴附神魂，如合一体。炼灵本无身躯，一若火为其躯体耳目，股肱肺腑。圣多玛斯曰，痛之轻重，不特视击者之力，猛历与否，又当视受击者之体。耐痛何如。譬如同受一击，受于目受于背，为害不同。乃体莫灵于神魂，力莫猛于炼火，则炼灵之苦，可胜道哉。

故事

拉毛辣地方，圣多明我院中，有一人，与方济各会某修士交善，屡屡叙谈，互相勉励。一日相约曰，我两人谁先作古，当显形于世，明示死后何如。无何，方济各会修士，先去世，果不虚所约。方其友洒扫饭厅，死者来现曰。赖天主仁慈，予免永苦地狱，然微过未悛(quan停止)，今在地狱。遂以手覆几上，手形深入几中，一如以火手加之也者，亦可见炼火之猛烈矣。

圣岛老满之妹，名安日拉，方病剧时，神游炼狱，见炼灵甚伙，或在深冰内，或在烈火中，或被猛兽啮(nie)残，或被铁梳裂碎，种种苦刑，不能尽述。内一灵谓安日拉曰，尔亦将来受刑。安日拉闻言即醒，遍体惊跃，苦恳岛老满求主，延其残喘。天主未允，遂溘(ke突然)逝焉。至殡殓时，圣人向尸曰，我因耶稣之名，命尔复活。安日拉应声起，形体强健。自是以后，安日拉加倍苦功，专心克己，服苦衣，束苦带，守夜严斋，习为常事。身多病痛，乐受无言。时际寒冬，自投冰下，或卧棘上，皮破血流。或跃火中，身焦肉烂。人有责其苦刻太过者，对曰，此种苦楚，较后世之苦，甘耳饴耳，安得谓之苦哉。

3.炼灵失苦

世人犯罪，自愿离天主而重世物。天主责之，是灵魂离身后不即见主，是为失苦。按圣贤之说，形火虽烈，较失苦犹为浅鲜。圣女玛加利大曰，炼灵离主之苦，古今人未有能测量之者。圣多玛斯曰，万苦以离主为最。盖失物而戚，须视物之美恶以为准，所失之物愈美，懊丧之情愈切，此自然之理也。乃炼灵欲见而不得见者，无穷之主，万有之原，神魂之向，故美妙无穷者也，其忧闷之深，从可想见。试观仕宦失禄，庶人失子，往往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甚有郁郁成疾，因而殒命者。然彼辈所失，惟世上物，岂可以比炼灵所欲得而未得哉。世人为私欲固蔽，不爱天主，虽背弃天主，仍不觉大痛苦。炼灵则明知天主美善，愿见之心，瞬息不能遏阻，何异投石空中，片刻不止，必至堕地而后已。昔达味圣王求主曰，予居世之时，何其久哉，升天之日，何其远哉。吾渴想天主，如渴鹿之想源泉矣。圣保禄曰，吾愿魂魄相离，与基利斯督同处，夫圣贤愿见天主，总不及炼灵之迫切，则炼灵之苦，更何如乎。且世人之闷，有宽解之时，或夜眠而息，或饮食而忘，或亲戚来慰而少解，或周旋晋接而心驰。独炼灵之苦，恒常不辍(停止),无日夜之分，无慰藉之友，念念想主，念念爱主，念念悲伤不见主，愈思则愈慕，愈慕则愈伤，不惟一日如三秋，直片刻如数载。圣女加大利纳设譬以解曰，使令天下只有一饼，见之即可充饥。有一人焉，枵(xiao)腹无糊口之物，历时既久，仍未死亡，性命愈延，饥肠愈痛，闻有此灵奇之饼，乃不远千里往见之。讵既至饼前，仍有人阻止，不任其一视，此人之心，岂不痛哉。今炼灵迫欲见主，犹如饥人迫欲见饼，神憔意乱，转辗难安，非亲受者，乌得而知之。

故事

修士高尔梢以才德名。生平刻苦严斋，恒服粗衣，以棘刺为里，透入饥肤。每届寒冬，单衣外惟加套衣一领。夜间卧板上，无裀褥。终日所饮，惟清水一杯。所食惟乾饼一枚，葡萄五六粒，无他物入口。每夕思耶稣苦难，鞭挞已身。圣主日内，鞭至五点钟之久，计六千六百六十有六下，因按前圣相传，耶稣受击，适至此数。高尔梢死后，现于同会司病人曰，谢主洪恩，幸免永狱，今在炼狱中，补赎前非。司病人曰，汝在世多行苦功，何以今犹在受罚。对曰，吾立某修院后，积聚财货为长久计，此事不合会规，大乖神贫之例，虽怀疑于心，而未能质之有识，故咎无可辞。司病人曰，炼狱之苦何如。对曰，形苦尚堪含忍，不见天主之苦，万不可当。

圣衣会修女高隆罢，去世之后，圣女加大利纳巴齐见其灵魂，不在天堂，不在地狱，亦不在炼狱火中。因生前数次故意忧郁，未能慷慨于怀，故天主罚其离主数刻，然后升天。

4.炼灵悔恨

圣女加大利纳，谓炼灵但知爱主，不知爱己，不爱己，即不念己荣，故无悔恨之意。然按他圣之言，与炼灵显现之迹，炼灵于爱主之外，亦常爱己，故暂离天福，悔恨情深。以余测之，二说皆是。因爱主有二，一曰友爱，二曰贪爱。友爱者，但思天主之美而爱之，其爱纯。贪爱者，因望天主之恩而爱之，其爱杂。譬如致命圣人，虽皆爱主，同受酷刑。然或仰慕天荣，希图永福。或缅想前恩，渴欲报谢。致命虽同，而立意则不同。至于炼灵爱主，亦类夫是。有时友爱，有时贪爱，未必始终一辙。炼灵知护守天神，主保圣人，耶稣及圣母等，美善无比，可爱至极，一生敬爱之，切愿死后相见，不谓徒且怀思，不能一面，无异游子思亲，睽达千里，恨何如之。炼灵若曰，噫，吾过矣，吾愚矣，能为善而未为，能戒恶而未戒，而今已矣，悔何及哉。某与某秉性甚愚，蒙恩亦少，然以克尽已职，久已荣耀在天。吾闻道受恩，多于若(你)辈，反不能早上天庭，有腆面目，其何以堪，此炼灵愧悔之情，至深且切者也。

故事

天主降生后一千八百五十九年，本笃会初学生某，见一会友之灵，披咏经衣，自是年九月十八日起，至十一月十九日，每日两次显现，一在午前十一二点钟，一在夜间一二点钟。十一月十九日，初学生问炼灵来意。对曰，我生时有弥撒七台，应行而未行，至今七十七年，常在炼狱。余已显于七修士，皆置若罔闻，不肯怜悯。倘汝亦不肯助我，将复现于他士，必至十一年后，方可升天。请代行弥撒七台，七日内，缄口不言。又每日三次，擎手赤足，念达味痛苦第四圣咏，连诵三十日，乃可救吾出狱。我实告汝，本院中已亡五司铎，迄今皆未升天。

昔有一精修士，殷勤尽职，言行可风，去世后，人尽哀之。该修院理堂人某，每日未旦先与，鸣钟唤众。一日早起，因鸣钟时未届(到)，独坐床上，忽见一人前来曰，理堂兄，我即近亡某修士也。在世时，虽勤守会规，不犯大过，然以恋爱虚荣，求升六品，故天主罚我在炼狱，消补前愆。今天主仁慈，准我求救于汝。并恳转请院长，命众友代求天主，拯救我灵。昨日守门者，偏寻未得之书，在某处，尔往取之，以验吾言。是日，理堂人不告一人，惟自思所见，梦耶否耶。是日之夜，炼灵又见，益加苦恳曰，理堂兄，尔待我太忍矣。恳速允吾求，毋多疑焉。守门者所失之书，吾已取来，受之可也。及旦，理堂人以所见告院长。呈示其书，以为实据。院长命众修士，多行弥撒祈祷等功，拔救此灵出狱。

5.炼灵不受魔害

邪魔入炼狱与否，博学士并无确论。或曰，炼灵在狱受刑，魔鬼为其刑役，且炼灵显现，有谓被害于恶神者，似邪魔亦入炼狱也。然圣多玛斯之说异是，谓功臣战胜敌人，不应在敌人之手。炼灵于临终时，克胜三仇，不从魔诱，其功已备，天福可保。如使天主仍许邪神施害，是犹以功臣投入敌人之手，非仁主之所为也。或曰，人罪至重，非魔害不足以为罚。予曰，天主全能，岂少罚人之具，何必用魔鬼以罚人乎。况恶鬼恨人妒人享福，若任其残害炼灵，是益其苦，而使之早上天堂，岂恶神之本心哉。或又谓魔鬼本不入炼狱，如使天主准其施害炼灵，罚其至大之罪，于理亦无不可。圣多玛斯谓功臣不宜入敌人之手，固已。然炼灵在狱，非以其有功而拘之，实以其有过而刑之。则炼灵在生时从魔犯罪，在炼狱中被魔残害，亦理所当然。至于魔鬼恨人，诚是也。正因恨人至切，故欲于炼灵未升天前，一肆其荼毒。此一说颇为近似。虽然，今之尚论者多从多玛斯之说，余皆不足为凭。

故事

圣多明我会有一修士，克己过严，遂成痨瘵(zhai)。一年内，忍苦异常，求主收其灵魂。求毕，天神下降云，或在炼狱三日，或受病苦一年，天主至仁，准而自择。病者曰，我宁居炼狱三日，不愿受病苦一年，旋即去世。未一日，天神降狱视之。修士斥曰，尔非天神，毋乃恶鬼。会许我三日后，出狱升天，今已多年，尚未出狱，何谎人若是。天神曰，否，尔死尚未一日，因炼狱之苦乱汝心，故以为多年耳。天主许尔回世，以病苦补汝过。其人果活，一年后补过即毕，然后云亡。

6.炼苦綦重

圣奥斯定曰，炼灵瞬息所受之苦，尤甚于圣老楞佐被烧致命。又云，炼灵之苦，较世人所见所闻，与设想所及之苦，远甚无比。圣多玛斯云，炼苦有二，一曰失苦，一曰觉苦。其至微之苦，亦逾世上最大艰难。圣女加大利纳曰，非天主默示，古今无一人能言炼苦之大。我蒙天主垂示，得知万一，然不能以言语形容。圣文多辣曰，谓炼狱最重之苦，大于世间至重之苦，确是可信。若谓炼狱至小之苦，亦大于世间最大之苦，则我不信。盖去世人中，有功崇德盛，惟一念微愆，未行补赎者，岂此等微愆，亦受非常炼苦，过于世上诸难耶。耶稣会学士苏亚来治曰，炼苦与世苦，原非同类，不可一律论，譬之金刚不可与小石比，二物非同类故也。虽然小石可累积如山，价值反出金刚之上。炼苦亦然，本不可与世苦比，然使世间诸苦，聚集一人，岂不较炼狱微苦，更难忍哉。圣贤之论如此，吾人当畏主，不减爱主，而惧刑所以避刑也。

故事

圣女格利斯底纳多承奇宠，贞洁如神。一日病亡后，忽复活自述云，吾气绝之后，天神引至幽狱，见受苦之灵，林总无算。内有为予旧相识者，其刑罚之重，不可言状。余问天神，此系何地。天神曰，此炼罪狱也。少顷，又至一狱，亦见有相识之人，在彼忍苦。天神曰，此永苦狱也。又顷，天神引至天主前，见吾主和颜纳我曰，或留此享福，与吾偕乐，或还生于世，代行补赎，救汝所见炼灵。且立表劝人，使罪人自知悔改。二中尔自择其一，可也。余答以愿回斯世。天主即命天神，引我回世。某神父在弥撒中，初次诵天主羔羊云云，吾灵犹在天上。及第三次诵毕，吾灵已归肉体。贤女复活后，自视如仇，或跃入火中，或投入滚水，或节届寒冬，置身冰下，直至五六日不起。或至风车下，受轮木重击，至两三时始止。甚有中夜独与，佯作宵小使邻犬啮之，血流皮破，目不忍观。种种苦刑，不胜枚举。迨德备功全，安然辞世。时天主降生后一千二百二十四年。

昔有二修士，克己苦身，严斋恒祷。修已外专务救人，济困扶危，常行不倦。后一修士病笃，天神降慰云，汝生平修己爱人，功多过少，死后不应久居炼狱，只有人行弥撒一台，即可升天。病者欣甚，速召其友而告之，并恳代行弥撒，万勿延迟。其友曰，诺，矢不食言。翌日昧爽，病者果死，其友趋赴圣堂，速行弥撒。毕，在堂谢圣体，亡友来现，光明如日，然怒容责曰，君与吾情谊何在。汝许速行弥撒，何以待至一年后始行。友曰，尔死尚未数刻，岂有一年之久。谓予不信，尔尸犹在堂中，往视可也。死者叹曰，呜呼，炼狱之苦，何其大哉，不数刻而宛如一年之久矣。

7.炼苦渐减

炼苦渐减与否，明人之论不同。或谓炼狱之苦，自始至终，不增不减，入狱时受苦几何，出狱时，亦受苦几何。或曰否，炼狱中失苦觉苦，皆能渐减。盖失苦者，不见天主之苦也，炼灵在狱愈久，见天主之日愈近，愈近则盼望愈切，而其忧减矣。炼狱之火能著神体，非出自本性，其力之大小，全随天主仁慈，不生哀怜之意耶。

故事

圣玛拉加之姊，不欲圣人修道，多方阻止，圣人坚志不从，誓不与其姊相见。圣人初升六品，后升司铎。未几其姊去世，圣人举行弥撒以救其灵。越时颇久，圣人不复代求矣。一夕梦中闻声曰，尔姊在庭，已三十日不得饮食矣。圣人醒后，回思不助已姊，适已匝月，因知梦中所闻，非肉躯之饥渴，乃神魂之饥渴耳。由是复行弥撒为姊祈求。越不多时，梦见其姊立与堂门之侧。越数日，复见其姊穿灰色衣，立于堂内，未能走近祭台。又越数日，见其姊衣白如雪，列于光荣圣贤之中。

圣女玛加利大见数修女之灵，囚禁炼狱。或以其私议尊长，顺命未全，故不得圣母转祷，天神降慰。或以其待人未恕，故不得他修女代祷之益。有一修女在狱忍非常之苦。一因晋接往来，多乖仁爱。二因尽分守规，未能谨慎。三因不专修德，求逸贪安。天主许邪魔于临终时，三次诱之，几犯重罪。幸圣母三次救拔，幸免于难。

第三篇论炼狱景况

1.何灵入狱

学士阿利日呐与拉克登削等，皆谓除耶稣圣母外，世人死后皆经炼狱。圣富而设伍梦见升天之路，大火充盈，上升者皆历猛火。惟神魂清洁，无纤毫过者，不受火焚。据此，似升天之人，无一人不入炼狱矣。然今教会公评，惟领洗后，犯罪未补者，应入炼狱。其余或大罪未除，宜入地狱，如外教异教及正教中大罪人是。或无罚当受，直上天堂，如致命圣人，受洗圣婴，清洁人灵等是。圣经有云，天主之目明于日。谓其纯洁无穷，有过必罚。不惟寻常罪人入炼狱，即大德之人，亦有堕炼狱者。圣女德肋撒会见死人甚众。内惟三人，直上天堂，一为圣伯多禄亚尔刚德，一为多明我会某修士，一为某司铎，皆圣德不凡，神清形洁者也。一日圣女见人灵下地狱者，多如坠雪，下炼狱这，多于下雨。昔多明我会中有修士名盘南，死后现于圣伴德冷曰，我入炼狱，别无他过，因按会规止服麻布，而我尝(曾经)以毛布为里衣也。又有一修士，在炼狱受刑，因未求尊长准许，私用苦鞭数次。圣达弥盎之妹，素居某处圣堂之侧，堂中奏乐，每喜听之。死后在炼狱中十有八日，以刑其逞情之过。

故事

法国巴黎斯城，有方济各会修士某，热心敬主，远出寻常。迨去世，同会司铎皆代行弥撒三台，惟某司铎未尝代行。某日之晨，在园中散步，见死者显现，音容毕肖，确实无疑，哀恳曰，恳神父矜怜我。司铎曰，岂吾子亦受炼苦耶。炼灵曰，我在炼狱火中，俟(si等待)尔三台弥撒。司铎曰，倘知汝亦需我助，早已行祭矣。因念尔大德非常，一离斯世，必直上天堂，是以未行耳。炼灵曰，天主审判之严，人莫能料。世人至善之功，天主以为多过。盖天主视天神，犹以为未洁，况世人乎。但吾侪(chai我们这些人)在狱，自怨则有之，而怨天主则必无其灵。倘吾神父思主圣德，必不待吾若此。言毕不见。该司铎趋入圣堂，速行弥撒，后一二日亦行之。至第三日其灵又现，荣耀非常，大非昔日之壮。

2.炼灵何时出狱

借今炼狱之刑，不久即脱，虽凶猛异常，尚堪含忍，然人灵在狱之时，未可量也。所可知者，炼苦非永远，故炼狱之刑，不逾公判之日。圣奥斯定曰，凡罪得赦之后，又宜补赎，或行于生前，或行于死后，或半在生前半在死后。从未闻公判之后，尚有炼狱之刑。又世人罪过，轻重迥殊，故炼狱之刑，亦分久促。但天主能轻减狱刑，使有微过者，久居狱内。又能增益狱刑，使有重罪者少居即出。按常例而言，罪重则罚长，罪轻则罚短。或云，炼灵在狱，不过数刻。此说并无考据，不足为凭。按教会之意，除大德圣贤外，居狱之时，均非甚促，是以人死百年之后，犹为之奉祭。或云，炼灵在狱，多不过三年。呜呼，二年在猛火中，岂不若百年之久哉，况不特此也。多明我会学士少刀，谓人在炼狱，多不过十年限也。考炼灵显现之迹，片刻在狱者有之，数载或百年在狱者亦有之。总之受刑之期，天主定之，亦惟天主知之。天主不示人，将何从推测乎。或间既入炼狱，能来斯世否。曰，炼狱显现者甚多，不来斯世，安能显现，此明证也。

故事

昔加耳明地方有一贵宦，素守教规，多行善事。曾亲率兵士，攻异教人，去世之后，葬于奥斯定会堂内。三十年后，圣女爱彼利到堂祈主，见一老人立于门侧，身披旧衣一领，若远行者然。容貌忧愁，不知何故，凡圣女入堂，必求救助。圣女初不介意，以为贫乏人耳。既而告本神父，神父命问老人姓氏，圣女如命问之，对曰，我乃某人之灵，因我生前入堂与礼，喜穿华衣，欲昭耀于众人前，故天主罚我在炼狱，已三十年矣。

3.受炼无功

炼处灵魂，虽忍极大之苦，不能增毫末之功。古经云，死者无知，不增赏报。圣日路尼莫解之曰，凡人在生，可成义人。既死，则无为善之矣。新经云，夜至矣，不能有为矣。圣人基所、热罗尼莫、奥斯定等，皆谓夜者，去世之谓。不能有为者，不能积德立功也。圣女加大利纳日能西人有云，倘炼狱灵魂，亦能以上等痛悔，消除罪过，则不多时后，亏欠皆偿，神魂清洁矣。无天主至公，不肯以炼灵之悔，免其罪罚耳。

故事

贤女方济加恒怜炼灵之苦，诵日课经以拯救之。平日克己严斋，不尝肉味。往往鞭击已身，血流皮破，并劝人多行功德，拔救炼灵。某日方济加疲倦已甚，闭门稍歇。一炼灵侍于门外，不入房中。俟其醒，乃入内，贤女问何故久侍门外。炼灵谓汝筋力既衰，自当稍歇。吾侪承恩已伙，何敢过烦。当是时，贤女屡见炼灵来现，每显其在生所守之业。为司铎者，头悬火带，为书记者，手持火笔。种种情形，不胜枚举，贤女一一助之。

4.炼灵无罪

犯罪者必有二害，一曰罪恶，即神魂之瑕玷，辱主之丑恶。二曰罪罚，即获罪后应受之罚。大罪受永罚，小罪受暂罚，告解后大罪已赦，永罚改为暂罚。夫炼灵受罚，自不待言，然在炼狱中，亦有罪恶乎。曰，或曰罪恶非圣宠不赦。人于临终时，惛乱不明，难蒙圣宠，且有临死时，加增小过者，则其罪之恶，必存于炼狱中明矣。然圣女加大利纳日能西、及耶稣会学士苏亚来治皆谓灵魂出肉身时，天主赐其真悔，加其圣宠，尽消其未赦之恶。故炼狱中仅有罪罚，实无罪恶。且炼灵既入炼狱，不能增益圣宠。如必以前说为凭，则炼狱之恶，或永不赦，或不加圣宠而赦，二者皆不可。因永不赦，则天堂上亦有圣恶，乌乎可。不加圣宠而赦，则人于临终惛乱之际，亦可赦恶，何必待至受炼时乎。窃谓善人于气绝时，必发爱主之情，天主乃赦其罪恶。不然，初死不赦，而必待至他日，殊难索解。近今超性学士，咸谓炼灵，不惟无恶，且不能犯罪。如使仍能犯罪，则不特天主仁心，有所不忍，即于理亦有所不可。况既犯罪恶，应失天堂，彼已在炼狱者，不将转至地狱耶。

故事

昔路斐修院中，有一修道厨司，因烹炙事烦，每于饮食后，念一短圣咏，代达味痛悔第四圣咏。既死，有人闻厨房内大声喧闹。初不介意，既而见已亡厨司显现，告以食后诵经，以短代长之事。并云在狱极苦，几将失望。求同会诸友，每日代诵未诵之经，至一年后始止。

5.炼灵代祷

圣多玛斯谓炼灵在狱，非为立功，实为忍苦，非为祈祷，实为顺命，故炼灵不能代人求主，章章明也。譬如人至临终时，不念他人之苦，只念已困。又如盗贼受刑，只思己痛，不顾他人。炼灵居炼狱中，但觉烈火之焚，哀号求助，无暇念及世人，代为求主。且炼灵未见天主，不知我人所需，又何以代求乎。或谓炼灵不可以盗贼比，又非注念其苦，绝无他意。因炼灵乐承主命，虽苦亦甘，忍耐异常。心思不紊，常念天堂之福，时发爱主之情。设使专想苦刑，不参他念，则此等热衷，亦无自生矣。圣经载某富人在地狱中，思念家人，愿有人往训。岂炼狱之灵，反不及地狱中人耶。谓炼灵未见天主，不知当求何事。此又不然，因炼灵亲历世艰，明悉三仇多阻。虽生人细事，不能详知，而吾人在世多艰，未尝不知。则代人求主，亦理当然也。或问炼灵能互相代祷告否。曰，炼灵受苦最深，哀求最切。如天主准其彼此代祷，求免苦刑，则不多时后，炼灵皆将升天，何必求助于世。乃观其求助于世，其不能相互代祷明矣。

故事

圣达弥盎曰，昔有一克罗尼修士，出外远行。至某处，遇已亡舍会楞主教，士大惊。主教曰，请伸手与我，亲尝我苦。言未已，执修士之手，如西人行相见礼然。修士疼痛至极，立刻缩手，已皮肉皆腐矣。主教又曰，请君等切求天主，赐我早脱是刑，是为万幸。我亦将恳求天主速愈尔手也。

第四篇论炼灵喜乐

1.炼灵预知升天

夫人最不安心者，恐不能至死立功，卒获天堂真福。倘天神下降，告以必升天国，则悦乐殊恒，心中大慰矣。昔有天神报五伤方济各曰，天主简(选择)尔在升天者之数。圣人闻言，八日不眠，咏经谢主，口不绝声。呼曰。天国乎，天福乎，我将永世享受矣。苏亚来治云，炼灵知有圣宠，必得永福，故甚觉安心。枢机圣师伯辣弥诺曰，圣教经文云，信友之灵，安然如眠。倘炼灵不知升天，则失望已极，乌得谓之安眠哉。人灵甫(刚刚)离肉身，即至主前受判，亲闻天主定谳(yan审判定罪)，或降或升，此时已定。炼灵安得不知。或曰，炼灵忍苦至极，不知已在何处，又安知升天否乎。予曰，圣额我略记炼灵之迹，多有显现于世人，恳求代祷者。若炼灵不知何在，焉知生人之祷，有益于己。或又问炼灵知出狱之期乎。曰，天主极爱炼灵，一如好友。不得已而置之幽狱，似宜告以脱刑之日，以慰其忧苦之心。且显现之灵，有自言在狱应至某日，因亲友求主，获减时日者，此皆知期之明证。

故事

贤女巴罗徐父死后，多行功德，救助其灵。久之，想父已升天，不复念及。一日祈祷时，耶稣与圣女加大利纳，引巴罗徐入炼狱，见乃父之灵，溺于火海中。巴罗徐一见心伤，高声呼曰，吾主，吾恩主，求赦吾父。吾愿代行补赎，不忍吾父受苦。又求圣女加大利纳转求天主，天主因圣女之求，果赐其父出狱。

2.炼灵愿行主旨

炼灵虽受极苦，因出自天主之意，故甘心乐受，缄默无言。圣伯尔纳多曰，欲天主所欲，是即仰法天主，若能喜悦天主所欲，是直与天主同心矣。如天主有命，虽无罪受刑，炼灵亦所不辞，况有过而在炼狱乎。曾有致命圣人，因知受苦增天主之荣，故不但无愠于心，反而恨受刑不久，窥其意直欲受刑至世尽而后已。炼灵乐行主旨，亦类乎是，喜可知已。圣女加大利纳日能西人曰，除在天神圣外，未有如炼灵之乐，最纯最大。譬如患病服药，非不苦也，惟药可以疗病，故虽苦亦甘。又如病肿受刺，非不痛也，惟不刺不能痊，故虽痛亦愿。炼灵知炼狱之刑，可以消除前罪，爱之如药石，受之如洪恩，无异依撒格将被亚巴郎刃死，因知天主有命，未尝一举手以卫其身，一举足以逃其命。圣女加大利纳又云，倘有过未补，炼灵宁居炼狱，不愿升天，其乐承主旨如此。

故事

昔有一童年修女，矢志守贞，神形清洁。同会修女，皆推重之。天主爱其灵速召去世。圣女日多达见其灵魂侍于耶稣座侧，衣白如雪，大显光明。但俯首下视，不敢仰望圣面。圣女谓耶稣曰，此女尽舍所有，奉事吾主，盍令其仰视圣容以示慈爱乎。耶稣乃召之，讵此女仍不敢视，惟低首唯诺而已。圣女更异之，叱曰，耶稣召尔，何故执乃尔。女对曰，吾有愆未赎，安可见至圣无玷天主羔羊乎。从知受炼灵魂，甚愿含忍狱苦，全补其愆尤。

3.炼灵荣主

凡人真心爱主，见有显主尊荣之事，无不恋慕深之。但天主之荣，不特显于加恩，亦显于加苦。加恩时显其慈善，加苦时著其威严。炼灵爱主至切，常愿荣主。明知忍苦，所以荣主，悦乐之情，难以言喻。古圣若伯(约伯)于窘难中自慰曰，自主慈手，曾受恩德，何不自主义手，受其严罚乎。前圣人克己苦身，常行不倦，此非本性爱苦，但因苦已即所以荣主，故虽苦亦甘耳。圣保禄宁为天主所弃，不忍本国人，沉沦于差谬中。古圣梅瑟愿去其名于常生册，不愿天主之民，同遭剿灭。圣人爱人忘己，至于此极。窃意炼灵爱主，远逾于此，则其甘受诸难，乐于荣主，更无疑矣。

故事

昔罗马府人，每年至圣母升天瞻礼前夕，千百成群，手持蜡烛，游行于城中各圣所，朝拜圣母大堂。某年于游堂时，有一妇人，见已亡代母，亦在游行者中，心甚异之。第因稠人拥挤，欲与接语而不得。乃退至堂隅，俟众人出堂后，与代母相语，执其手而问曰，汝非我领洗代母乎。对曰然。妇曰，闻汝已死年余，何以犹在此地。曰，我以言语不慎，心思邪僻，虽蒙罪赦，补赎未行，故自死迄今，常在炼狱忍苦。今蒙圣母大慈，赐我等出狱。汝所见惟我一人，然与我同出炼狱者，直合本府居民之数。目下我侪同朝圣母大堂，报谢其恩德。妇将信将疑，未能决。代母曰，毋疑我言，尔于明年是日，亦将去世，可以此言为证。妇闻之，离俗精修，苦身克己，并勤领圣事。至明年圣母升天前夕，果患病而终。

4.炼灵契主

圣贤在世，契合天主，时时无间，念念不忘，身在世间，神游天上，快莫大焉。惟欲情多阻，心志难专，不若炼灵离去形躯，契主更为真切。又炼灵得圣宠之光，信德甚坚，望德甚切，爱德甚深，顺命补赎之心，至诚且挚，故其契主最密。昔五伤方济各一日上契天主，人以煨红铁板加其身，圣人漠然不动。此何以故，因心专爱主，不觉肉身之痛也。今炼狱灵魂，虽不能不觉苦，然亦因爱主乐。况居狱之时愈久，即升天之日愈近，缅想低徊，自然自愉。若思犯大罪而幸免永狱，则更快于心矣。

故事

多明我会一修士，去世已久，现于友人曰，按会规，换新鞋后，当以旧鞋交出。我以未交旧鞋，天主罚我在炼狱，苦不堪言。今旧鞋犹在床下，请以呈院长，原宥(宽恕)我罪。又恳同会诸友，行弥撒等善功，助我早登天国。诸会友行功毕，此灵又现，谢众友救助之恩，劝勉恒心修道。

5.苦乐相兼

吾人在世，灵魂之才德，半为肉身掩蔽，譬如疾痛则心惛，强健则神爽，极乐极悲不得同时兼有。但天主全能，出人意想，可使极苦中兼有极乐。如耶稣于山园祈祷时，忧闷将死，其灵享见天主，仍心怡神乐。又致命圣人，受苦愈多，忻喜愈甚。圣安德肋见十字架在前，将受钉死，呼曰，吁，可爱之十字架，我望之久矣，求之久矣，今幸而得之，岂不快哉。老楞佐在火床上，半身已烂，向虐王曰，此刑非刑，乃我喜乐之缘，此或非火，乃我清凉之福。致命圣依纳爵云，愿大火焚我身，尽扫灰土。愿饿虎饥狮啮吾体，四体分析，诸骨消磨，群魔陷害我，肆其忿恨之心。尽虽受诸艰，我心仍乐也。夫致命诸圣，未脱肉躯，尚能兼有苦乐，况炼灵已脱形骸乎。圣女加大利纳曰，天主赐炼灵非常之爱，为其喜乐之由，惟喜乐虽深，仍不减炼狱之苦。韪哉斯言。

故事

昔有一修士，守规尽分，不等寻常。惟院中饮食，各有定时，而该修士每俟饭前经将毕而至。其人去世后，已阅多时，院中鸣钟用饭，修士齐集，死者亦现，容貌惨然。念经毕，众士依序而坐，死者亦依序而坐。在侧之人，魂惊心乱，不敢发声。食毕，照常诵经，死者忽隐，如是者至再至三，为日颇移。每次至，必后于他人。院长不解其故，集老修士商之，皆不能释。卒有一人曰，此人生时，往往违至饭厅。因此小过，罚在炼狱，亦未可知。俟其复来，请院长命其补偿。院长然之。翌日，用膳时，死者又现。院长高声命跪，行补偿工。死者应命，行毕，谢曰，因院长命其行补偿，今得出狱升天矣，遂不见。

第五篇论救灵利益

1.救灵悦主

前圣有云，人行善工，除拜天主敬圣母外，惟拯救炼灵，其功最大。五伤圣前方济各曰，不代炼灵祈祷，难保为天主之人。圣奥斯定云严齐济困，救助炼灵，立功甚大。推原其故，因炼灵为天主所造，天主所赎，今罚在炼狱，非天主钟爱有亏，实出于不得已。世人救助之，释助天主钟爱之灵，悦天主之心可知也。譬如一富人子，忽遭大难，有人代为经营，助其脱患，富人闻之，能不感激于心，多方酬报。且圣母与诸神圣，皆愿世人救助炼灵，俾(使)炼灵升天，永为天神圣人之友，共相赞主，迄于永世。以故一灵上天，众圣相庆，功德之美，莫此若焉。

故事

圣女罢纳承耶稣默示，知巨绅某，罪大恶极，大动主怒。四月后某日某时，必将去世。命圣女格外加功，代求天主。及期，天主赐圣女分身两处，亲至巨绅家，劝其真心悔过，预备善终。死后，圣女见其灵魂入炼狱，罚严刑重，心乱神惛，不知己在何处。圣女倍切祈求，多行补赎之功，拔救此灵出狱。既而现于圣女，谢其救拔之恩。

2.救灵大功

哀矜分神形二种，神哀矜尤贵于形哀矜。按前圣之意，神哀矜中，莫善于哀矜炼灵。因人在生，自能行善立功，既入炼狱，则不得增功赎罪。譬有两人于此，俱将饿死。一人有力可行，不能乞食以全命。一人不能走，无计求生。二人中，其不能行走者，宜先助之。炼灵受极大酷刑，不能立功补过，如不能行走之人，可不哀哉。况炼灵为天主忠臣，耶稣善仆，圣母孝子，神圣良朋，品位既尊，救之动绩亦大。再思哀矜世人，犹恐其人转眼忘恩。炼灵不然，感戴殊深，无不酬报。圣经云，求赐亡人脱罪，是圣而有益之美意，此之谓也。

故事

昔有一兵，身列行伍，事主克诚。凡经圣堂，必入内诵天主经一遍，救助炼灵。一日与敌人交战，他卒皆亡，而此兵独存。方逃走时，路遇一塜，内有圣堂，意欲入内，诵经，然大敌当前，不能迟缓。一转念间，以为宁顾致命，不可失助灵之机。乃虔心尽意，诵天主经一遍。未毕，敌人已至，讵不敢直前，旋即退去。此兵不解其故。已而两国和好，兵卒相会，言谈间，问敌兵，前日退去事。对曰，予等见墓上兵勇无算，皆操戈执剑，环绕尔身，故不敢前。说者谓此阵兵勇，为炼灵无疑。

3.救灵获益

圣经言公判日，耶稣向善人曰，尔为天主圣父所降幅者，咸来登天国。昔我裸体，尔衣我，我疾病，尔医我，我饥渴，尔饮食我，我受囚，尔慰顾我。此言哀矜贫困之人，不啻(chi)加惠于耶稣，报以天国。窃意哀矜炼灵，其功更大。因炼灵之苦，不可以生人之苦比也。炼灵得助，感德非常。在炼狱中，先为恩人祈主，其护守天神，亦为代祷。迨升天后，不特恩人在生时，代为求主，即去世后，亦将代祈免罚，直至升天而止。夫人交结富豪，冀缓急有助，信人敬神圣，亦期赐佑冥中。予谓救助炼灵，即与炼灵为友患难中大可恃也。或曰，补赎之功，既让炼灵，追吾自入炼狱，不能早升天堂，将如之何。予应之曰，天主至仁，视我让功美意，必减我应受之刑。昔圣女方济加一生功德，尽让炼灵，至临终时，魔鬼诱之曰，汝一生功德，尽让他人，汝死必忍苦无尽矣。圣女爱甚，耶稣降慰云，汝能仁厚待人，余独忍心待汝耶。

故事

勃耳大溺府，有一善士，救助炼灵，久而不倦。祈祷哀矜，苦身严斋等事，无不备行。凡过墓前，必诵经数遍，代求天主。后染重病，饬人邀司辞至。时在半夜，本堂神父有故不能往，因委副司辞恭捧圣体，往送病人。礼毕，捧圣体回堂，路过一义塚，忽若有人牵制，不能进步。四顾之下，声影全无，大为惊怖。少选墓上堂门自开，闻有声呼曰，尔枯骨尽起，尔在天之人，来为极大恩人，祈求天主，言毕，见堂中发光，灿烂如尽。多许人分列两行，公唱亡日课。毕，又有声呼曰，尔等各归本所，于是灯烛皆减，寂寞依然，副司辞始能移步，捧圣体回堂。时有人来报曰，病人已死，遂知顷所见，乃炼灵显现，用示报谢之忱。

第六篇论代立补功

1.代补本意

凡行善功，必有三效，一补过，二蒙恩，三增荣，代补云者，以善功补过之效，献于天主，求免炼灵之罚。今在天神圣，虽能代求天主，拯拔炼灵，然不复能忍苦立功，代补罪罚。故不可谓代补，惟献呈前功，求主矜怜而已。善功有代补之益圣教深信无疑。圣奥斯定有云，教会之求，圣台之祭，哀矜之功，皆可裨益亡人。尽圣教有通功者之举，不特通于生人，亦通于死者也。

故事

昔有修士某，自日路撒棱回国，路遇大风，飘至一岛，岛中有老年隐士，与之叙谈良久，告曰，君识奥斯弟隆及克罗尼修院否。对曰，识。隐士曰，回乡之后，请告彼等，加功切祷，救助炼灵。因予侪屡闻邪魔残害人灵，且怒骂曰。可恶奥斯弟隆及其弟子，常以祈祷哀矜等功，夺灵魂于我手。修士归，尽述所闻。奥斯弟隆命所属各修士，倍切代求，于诸圣瞻礼后一日，恭行弥撒，救助炼灵。今圣教有追思瞻礼，即始如此。

2.如何代补

欲得代补之益，须有二事。一所献之功，当合正理。不合正理，不可献于天主，此自然之理也。二行功前，当有让功之意。不然，功归行善之人，无益于狱中亡者。其余要事，学士未有定论，兹故不述。除弥撒大益外，其余诸功之效，有大小之别。不特视外工多少，尤视圣宠多少，与爱德教友。素无大罪于心。当于每日早晨。立一让功之意，将日间言。行经文，所有补过之效，尽让于炼灵，则让让者不难，而受者获益良多矣。

故事

济斯德院中修士某，本性忠诚，素爱圣母，守规克己，大惬主心。天主欲玉成其德，加其苦楚，受人欺抑，并多病。面上生一恶疮，皮肉皆腐。一年总有几月，独处病房，避人耳目。一日，诵日课经后回病房，追念生平多过痛哭涙流。忽见修士无算，来至房中，本院近亡修士十余人，亦在其中。卒有一修士近榍告曰，尔所见皆本院修道之人，虽有升天之望，然尚在炼狱。因尔等未能热心代祷，故未能速上天堂。若尔等然怠忽，不速改悛，不特吾隮抱恨，而天主亦不能含忍矣。最动天主羲怒者，诵罢德肋费晷斯彼利多三多之名，未能俯躬致敬。卽能俯躬，究无恭敬之意。甚有左顾右盼，或心惛熟腄者。请速告院长，严行整顿。不然，难逃天主重罚。言毕不见。病者速起，入堂求主，跪祭台前，流涙痛哭。既而昻首，见一夫人，问曰，尔认识我乎。曰否。曰我创耶稣之母，玛利亚也。闻尔恳求，见尔流涙，特来安慰尔。前日害尔之人，已受重罚。乃以衣袖拭其涙，立刻诸恙忽痊。天既明，修士以所见告院长。自是阖院改悛，功修日进。

有一方济各会修士，死后法现于同会某司铎曰，我生平未忍耐，与修士往来，未能和爱，故在炼狱中受极大之苦。司铎问我侪行弥撒，能减尔苦乎。对曰稍减。若使行弥撒时，倍切进心，则裨益于我，必不若是之微也，

3.益归何人

凡人亲友去世，每为之哀矜祈祷，然其功必归亲友乎。曰超性学士，谓代补之益，天主不随己意分派，然随献功者之意。圣多玛斯曰，为谁行功，其效必归于谁，盖揆之于理，不可夺于此而让于彼也。由是以推，凡人为父哀矜，其益归于父，为子哀矜，其益归于子，为朋友众灵哀矜，其益归于朋友与众灵。惟功效有限。一功独让一灵，则获益多，一功分与多灵，则获益少。按天主为大公主宰，万善根源。我等功德皆天主助成。以吾入代补之功，移与他人，于理原无不可，然天主不欲为此。或曰倘亲长之灵，早已升天，其子孙为之行善，效归于何人。曰或谓归在狱亲友，或谓归世人忘弃之炼灵，或谓归狱中最苦之灵。或谓归圣教功库，或谓归肯救炼灵之人，论说纷纭，莫衷一是。窃意炼灵相爱如一人，不拘何灵见助，众灵无不喜悦也。

故事

按本笃会规，凡修士去世，将其人一月之费，施与贫人，会有管帐修士某，为人吝啬，不肯济贫。一日在堂祈主，见自管帐以来，去世之修士，羣然集至，怒容责日，尔何以忍心若是。因尔不肯施舍，我侪受苦至今。当知三日后，尔亦将被罚矣。管帐者闻言堕地，神惛如死，旁人扶入房中。久而始醒。阅三日果死。

4.援救罪人

圣教有圣人之品知其人必在天堂然未尝定一人必下地狱。今信友中，有见一人不善其终辄谓其灵魂堕狱不必为之行善立功。呜呼，人心不古，何其甚哉。何不思天主至仁，屡于人临终时，赐上等痛悔，以赦其往罪。昔大将军名爱格而孟者，素行不端，不守教例。一日自马上堕下，未告解而亡。人以谓斯人多过，难忘升天。讵是日天主默示一大德人曰，我仁慈之量出人意表。屡赐暗昧不明之灵，亦蒙赦宥。此以见将军之灵，蒙主赦宥，未下地狱也。圣女多达闻某恶终不胜悲痛，求主曰，我主，赐我不悲痛，不代祈，岂非更善。盖圣女之意，以为代求亦无益也。耶稣降现曰，悲悼亡人，有代求之意，深悦我心。且悲感既深，代求斯切，祈祷之功，亦因此称美。自是圣女代补多时斯人之灵，始出显现，黑如煤炭，苦不胜言。圣女求主曰，吾主，何不允我所求，赦宥此灵耶。耶稣曰，我爱汝真切，不特肯允所求，即千万灵魂，亦肯缘汝宽释也。圣女曰，愿主宽释此灵，但不知合天主公义否。耶稣曰，何不合之有。我预见而为彼祈祷，故临终时，赐伊悔过。即此一言，已可天主因人将行之祷，赐罪人临终得龙，其事有出人意料者。

故事

昔有隐修士，名如斯督，被魔引诱引，窃取金钱三枚。病将终，愿病者入室，见三钱，以告会长。会长欲其知过，且戒效尤，禁同院人与之交接。如斯督始知罪重，真悔而死。会长命葬于院外，抛三金钱于椁内曰，金钱随之而去，增其死后之祸。一月间，无有代为祈祷者。后会长念其悔罪，可望升天，因日行弥撒历一月之久。至第三十日，斯如督现于某士曰，自死迄今，我常困苦。幸会长祭主求怜，今日得免于难，天堂万福，已在目前矣。

5.代补严责

天主十诫，爱主之外，以爱人为重责。圣贤解之曰，他人之困愈大，救之之责愈严。予谓地狱中恶人之外，更无受苦之人，如炼狱灵魂者，则救助炼灵之责，亦严于扶病济贫远甚。特是世上之灾，寓人耳目，而炼灵之苦，不人人心，故祈祷诵经，抚慰炼灵之，寥寥无几。凡人承先人遗产，更当施舍代祷，已助先祖灵魂。不然，亲恩罔极，转眼忘怀，是犹弃其亲于烈火窑中忍乎否乎。近世有不明之子，父母死后，徒行丧外仪，不作追思美举。即或请人诵经，往往有口无心，徒循故事。又有先人临终时，命行哀矜，而子孙私用财。虽云有意代还，然岁月多延，仍未全代，殊可慨焉。

故事

昔有一修士，怠行善事，不救炼灵。及卒，现于友人曰，我虽有升天之望，然在炼狱中，苦不尽严。仰恳为我代求，消除炼苦。友人曰，我侪曾行弥撒等功，有益汝否。曰否。因我在生时，为代炼灵祈祷故天主将汝辈祈祷之功，移让他人矣。祈君等再行他功以减吾苦，是为至盼。

第六篇论代立补功

1.代补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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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如何代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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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益归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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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援救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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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代补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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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论救灵善工

1. 与祭

弥撒之意有四，钦敬天主一也，感谢前恩二也，求得后惠三也，补赎往罪四也。弥撒中作祭者司铎，主祭者耶稣。所献牺牲，乃吾主圣体圣血，其功无限，其德无穷。故与祭以救拔炼灵，最有神力。弥撒之外，善领圣之益为最大，体领后与耶稣心心相印，念念相通。赖圣心无限仁求慈，求赐炼灵出狱，耶稣在人胸中，聆人祈祷，必将垂允所求。昔辣襍禄已死四日，因圣女玛尔大痛哭求怜，我主赐其复活。今炼狱之灵，葬于火中，盍于领圣体后求主垂怜。

故事

昔多明我会司铎名依徨，见一炼灵发显，告曰，我卽近亡某修士之灵，今在炼狱中，忍受重刑。至十五年后，方可脱免。依徨闻言，急赴更衣所披服祭衣，恭行弥撒。行祭时，流泪如雨，手捧圣爵，哀祷曰，吾主乎，前罢皮隆君，拘执一俘，其臣某以二十年服役之功，请君赦宥此俘。君果赦之。今吾主至慈，远胜于罢皮隆君。我虽不敏，殷勤事主，亦已多年，恳求俯视微功，释此修士。此数语再三流涙言之。是日之夜，依徨诵日课后，见修士之灵，已出炼狱，衣白如雪，忻乐异常。谢曰，赖汝切祷之功，我已升天享福矣。福女玛加利大夕间寐时，有一炼灵前来呼唤，福女以为幻梦，不加察。炼灵再四催廹，不肯去，乃问来现之故。对曰，予乃修女之灵。因待人多失，责己未严，诋毁同人，私评尊长，故天主罚我在炼狱中，消尤补过。噫，倘普世修士，咸知我苦，则必黽勉加功，不敢怠忽矣。后福女恭领圣体一次，请神父行弥撒一台,敬耶稣苦难，遂得稍减斯灵之苦。

2.祈祷

祈祷有二，一曰口祷，一日心祷。圣经记波彼皆诺立在堂隅，谦冲求主曰，恳主怜我罪人。此口祷也，今之诵经者类此。圣女玛达肋豽口不出一言,惟心中求主,流涙洗耶稣足。此心祷也，今之默求者类此。二者皆可救助炼灵，免刑脱罪。圣奥斯定曰，善人之祷，如天门之钥。又曰善人之祷上天，天主之慈降地。又德奥陶来曰，全能哉，祈祷之功乎。盖祈祷惟一，而万福可致也。又经文中首重苦路经，因拜苦路，追念耶稣苦难，最能感主仁心。圣教宗会加恩赦，多不胜数，皆可让于炼灵。其次玫瑰经，因在天亚物二经，一系耶稣所作，一系天神与圣教之言，皆极贵重，最悦天主之心。其次乃有赦之经，诵之可得大赦，让于炼灵，又其次已亡日课等经，为圣教所定，当有救灵神效。惟功效不齐，视诵经者之虔诚为何如。或问圣教礼规，如追思送葬圣水等，有何益騐。曰，此等礼仪，非若圣事，无必得之宠，惟视行礼者虔诚与否，以定其效騐。虽然，既为圣教定礼，较别种经言，更有益于炼灵。

故事

耶稣会中有一幼年修士，毎日念玫瑰经一串，救助炼灵。一日未诵此经，卽往安歇。睡不多时，天神唤曰，炼狱诸灵，待尔玫瑰经，安慰其苦。彼辈属望甚殷，汝何以忍心安厜耶。修士闻言速起，补诵经文，然后睡，自是终身不敢忘。依斯巴国，有一富家女，名亚立山，闻圣多明我讲玫瑰经奇效，立意日诵，恭敬圣母。然其行事，有大不合闺箴者。后有二人，因亚立山之故，相争毙命。其亲友知之，忿恨不平，将亚立山击死，斩其首投之井内。后圣母现于圣多明我，令往救亚立山，时圣人因事见阻，不能卽往，待至十有余日，始赴亚立山家。至井畔，呼曰亚立山起。首级应声出，于是首身相连，自死复活。跪在圣人前，痛告一生罪过。毕，圣人问会行何善，蒙此大恩。亚立山曰，我生平别无他善，惟诵玫瑰经历久不怠，故圣母赐我告解，得脱永刑。然应居炼狱中七百年，方能脱免恳神父及诸会友，祈祷诵经，用减我苦，言讫复死。圣人命同会之人，日诵玫瑰经，求主减少此人之苦。越十五日，亚立山复现，光耀异常，谢众人祈祷之恩。谓因玫瑰经之功，七百年苦刑，减至十五日，今已出狱矣。且云玫瑰经，甚悦天主及众天神之心。奇功灵效远出他经，我愿在世信人，日日心维而日诵也可。

纳包利府加大利豽院中，毎夕卧前，众修女跪于寝室，公诵已亡日课一端，求主减炼灵之苦。会有一夕众修女疲倦特甚，未诵此经。一修女独醒，见天神若干，适合本院修女之数，分列两行，补唱经文。翌日，以所见告人，闻者感泣。

3.哀矜

古圣多俾亚云，哀矜之功，可以赦人罪。古经又云，水能灭火，哀矜可以免罪。先知达尼厄尔语人曰，哀矜补尔罪，济贫赎尔恶。据是哀矜济困之功，可以代补炼灵之罚。是以圣教会自始迄今，凡有信人死亡，每为之施舍。圣奥斯定在世时，信人辞世，其亲戚每施食于贫乏之人，此又见施舍可以救灵也。如果力不从心，家寒如洗，固不必论然富有之家，何不稍施财物，以拨助炼灵乎。

故事

圣女利未豽会从护守天神，同入炼狱。见一炼灵被长鎗重刺，形容苦惨，圣女惊惧。欲知其姓氏，而不敢问。天神知其意，告曰，咋日某妇人恳为其弟求主，卽此灵也。若尔祈求，天主必允尔。圣女曰，求去长鎗之苦。言毕，卽有人将长鎗抽去。翌日，某妇人来谒。圣女曰，倘我以所见告汝，汝必不堪受苦。妇人曰否，请明以告我，圣女乃以所见实告，命妇人祈祷哀矜，救其亡弟。妇人一一从命，惟不愿哀矜，天主乃罚其重病。圣女复求天主，赦罪免罚，且代行补赎，以拨姊弟二人。

依斯巴国，有一富人，专务世俗，不念救灵事。惟以房屋一座，赠圣女德肋撒改作圣母堂，幷为始胎修院。因知死期已近，屡廹圣女建堂。圣女以他务纷纭，未能图及。阅时不久，富人谢世，圣女闻讣，不胜悲恤，求主怜视此灵。耶稣谓圣女曰，尔可宽心。余视其献屋之功，已赐其真心痛悔。今在炼狱中，俟其所献屋中，举行弥撒一台，即可救其出狱。圣女速求主教准于是屋奉祭，弥撒中圣女领圣体。后见富之灵来现，喜形于色，旋即升天。

4.苦工

古经记撒五耳王，与其三子阵亡。加拉亚人闻之，严斋七日，以明哀伤之意。予谓信人去世，其亲友尤宜齐戒，以助亡者之灵。乃今世之人或辞以年老，或辞以力弱，或辞以职守过烦，劳苦已甚。不肯以一鞭之痛，一日之齐，救炼灵于万苦中。夫大苦难不能忍，岂不能克己于细事耶。誓如欲出一言以救灵故，愿恕他人。此皆细微事，行之无难，苟能加意于此，炼灵之受惠多矣。

故事

天主降生后一千六百三十二年，在蒙玛秣西，有一谋叛武员，罪应斩决。贤女玛加利大闻之，加功祈祷约月余。常求主赐其甘死，以补前罪，天主允之。其人翻然改变，先后如两人。临刑时，愧悔谦冲，令人感动。死后第三日，显现于玛加利大曰，因我轻弃世荣，甘心受死，天主见我炼狱之苦，赐我今日升天，享见天主于永世。

圣女玛加利大尝为初学女师。有一初学女丧其父恳阖院修女求主。圣女格外加功，苦身哀祷。后初学女又恳转祷，圣女曰，勿多虑，汝父已升天矣。因死前立一大功，甚惬吾主之心，故天主未尝严判其罪。欲知所立何功，问尔母可也。初学生闻言甚喜，见其母而问之曰，尔父于临终时，司辞送圣体至，亲友齐来。某邻人亦到，尔父见某至，请其至榻前，握其手而求其宽恕。因数日前，曾于言语中，稍辱其人也。由此观之，赦仇求睦之功，可减炼狱之苦，勉哉勖哉。

5.大赦

耶稣之功无限，圣人之功甚夥。其所有补过之效，余剩而未尝用者，留存圣教中，成一圣库。管钥在教皇之手，耶稣会亲许伯多禄曰，我将以天国之钥与尔。尔释，在天亦释，尔缚，在天亦缚。今教皇所颁大赦，即以圣库中补过之效，赐于信友。信友得之，可让于炼灵。但欲蒙大赦，当有得赦之意，并行教皇所定之功。圣教为众人之慈母，爱人至极，所颁大赦，屈指不胜。或赐于会中，如领报会圣衣会等是。或赐于定处，如圣玫瑰径苦路径等是。或赐于圣物，如圣台圣像等是。或赐于定处，如圣堂圣地等是。吾人平日工夫，如论道济贫默想送死，皆有大赦，可让炼灵。若人疏忽不思，失此至宝，是犹有水在前，坐视他人渴死，忍莫大焉。

故事

圣女方济加救助炼灵，是为诫切。一日某主教，与以赦券十四张，皆教宗亲赐者。谓圣女曰，今有三主教在炼狱中，尔可以三券让之，其余则任尔分与。圣女遂如命，让去三券。阅三日，三主教显现，谢其让券之恩。剩下十一券，尚未分给。炼灵接踵至，求让赦券。方技加既分所有，犹有数灵未获，以告主教。，主教又给数券，分散之后，尚有二灵未得。方济加曰尽给矣。二灵曰，主教房中尚有二券，请主教搜索可也。圣女以报，索之果得，让于二灵，忻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