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会女会祖
宝里纳·马利亚·雅里各小传
1799-1862
逝世纪念日:1月9日
未来的传信会女会祖宝里纳.雅里各,出生于一个极热诚的教友家庭里;父亲叫安多尼.雅里各,靠着个人的聪明勤敏才成立了一个中等以上的家庭。安多尼是一双农夫妇的第十三个儿子,年十四岁,失了父亲,到里昂去,日间在制丝厂工作,夜里用了大部分的时间去学习算学和几种语言。不久之后,他居然开办了一间小规模的工厂,藉着他的努力和天主的助佑,一座宏伟的丝织厂产生了。
但是他若没有一位贤淑的妻子,他的家庭却未必会这么畅乐呢?的确他的妻子是家庭里的天使,有着健全的体魄和健全的精神,端庄、温和、良善、贤淑,确是难得的贤妻良母。
但是他们之所以备受当地人的敬爱,原因是由于他们具有着一双慷慨的爱德。自私自利、追求虚荣、享乐狂、压榨劳动者的脂肪以自肥的见解绝对不能侵入他们的心灵去,因为他们的心灵已是满塞着爱德和公义。
1793年时,他们已有了三个孩子 ,法国大革命却把他们美满的生活粉碎了,革命党人闯进里昂,任意加害公教人士;因为信友们拒绝民众的代表进城。在这些被难为的公教人士之中也有安多尼,他马上设法逃命。
他躲到距离里昂城十六公里的一座私人别墅去,他的家人也跟着赶来,在这块满含笑意的地方住了两年。1795年他们重复回到里昂,这时他们开始渡着困难的时期,数年前丝织物畅销的贸易,如今由于革命与美国的贸易界绝了缘,于是丝业的不景气大伸,至使这名闻全球的里昂丝织品,也为之一蹶不振。幸而纸带渐渐的跌价,农夫们殷勤工作,收入了大批的现金,才可以使衰落的丝业振兴,工人才有工作可做。
当时雅里各家又添了两个孩子 ,她们年纪相仿,平分着玩意儿,平分着童年时代的工作;年长后平分着宗徒事业与信德的火,这两个便是斐里亚和我们的宝里纳.雅里各。
宝里纳于1799年7月22日生于里昂;她的孩提时代是微笑的、幸福的;在家里洋溢着安和与顺遂,在孩子们当中尤其是在两个最小的当中,有着极活泼的爱火。“我们一同给天主和人们谋大量的幸福吗?”这是他们互相间的问话。
从很小的时候,他们便欢喜谈及宗徒事业的工作。斐里亚给宝里纳说:“我将是一位传教士,若我能为主而致命那是再好没有的事;听说致命的血能产生多量的教友。”1805年斐里亚在传道会(Padri della fede)神父所办的学校里读书;本书的主人翁宝里纳则在圣母堂附近的学校里。
跟着来的好几年,家中的收入渐渐增加,而慈善的工作也跟着增加。1809年长子保禄,年26岁,用个人的积蓄来维持里昂某工厂罢工的工人生活,宝里纳的两个姊姊,一名素斐里,一名玛利亚,也是美丽的良善的天使。不久素斐里与极有德的卑连先生结了婚;宝里纳十岁时,玛利亚也结了婚。
宝里纳是一位热烈而兴奋的女孩子,做事不做一半,轻易动怒,欢喜享受物质;但是她也容易灰心丧志,在痛苦失望的当儿,心里全部的哀痛完全表露出来,但不久痛苦哀伤便即烟销去散了。
1812年4月26日,宝里纳将近十三岁,初领圣体(那时是有这习惯,尤其在法国。她日后将近临终时,求人给她吻的就是初领日的白衣,她说:“我的初领是我得救灵魂的基础。”说时满充天主的爱情)。不久她到姊姊的别墅去过着假期的时光,这时节她很是热心,她不时跟外甥小伯多禄到附近的小堂去祈祷,后来伯多禄也做了修士。
宝里纳虽然热心敬主,但她却是一位醉心世俗的热情女郎:她擅长跳舞,她的歌声是怪有魅力的,她无论是在家里,在里昂或在乡间。时刻跟公子哥儿们往还;她有着笑和跳舞的艺术,有着美丽的脸容,是以人们很爱亲近她,同伴们更是艳羡她。
不久好几个青年向她表示求婚的意思,像宝里纳这么一个女子,青年们之所以比赛着追求她,倒不是意外的事;再加上父亲一笔颇优厚的资产,使到里昂城好几个富贵青年向她倾心。此外还加上她的高贵洁德,贤良的教育,优美的健康,在在都是理想动人的条件。
在追求她的男子中,有个表示向她特殊亲昵。从前她两位姊姊出嫁时,她见了姊姊的丈夫,觉得一种甜美的感觉;如今对着自己的未婚夫,便幻觉着自己在众女子中被选的光荣,以能使对方欢喜,使人们艳羡而自豪。
她的母亲佐云娜常常很怪意这特爱的女儿的一举一动,发觉女儿和那个青年的情爱是建筑在地上的利益和虚荣上,而不是天主给宝里纳走的路,因此极力使女儿迟延结婚,认真想想这件终身大事的关系。仿佛天主也不高兴这回缔婚;一天,宝里纳从楼梯上跌下来,真实只是轻的伤,宝里纳还拿这事作谈笑的资料,但后才发现是伤了脊椎神经,医生给她放了血,病势竟加重起来,少女患着贫血和神经错乱,四肢的动作失了常态,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走起路来活像一架受人驾驶的机械,不时还失了发言的能力。同时母亲也病得很沉重。医生们命令把这两个病者隔离开,母亲焦急着怕医生们隐藏着危急的事,宝里纳也猜中了母亲的苦心,她一面感到惭愧,一面感到恐怖。那时她在日记上写道:“母亲求主准她替我死,我方面却求天主准我替母亲死去;我们不约而同的作着同样的祈祷。”
宝里纳继续写道:“母亲的心灵比我的洁净得多,是以她的祷声由天主俯听了。”母亲隔离开女儿数天后,又加上危险性的寒热病,再过两个星期,便离开了人世;她最后的思想还是宝里纳,因为这个身虽抱着重病,而心灵上亦还没有选定真正的圣召。
母亲的关心固然是可奇的,然而驾乎母爱之上,还有天主的安排,更妥善地照顾着孤儿,领他们到达目的地。
母亲死后,宝里纳渐次病愈,再次在青年行乐中间消磨宝贵的光阴,恢复了病前漂亮的宝里纳。
一天,她打扮得比平常更来得漂亮,去听修院院长宣讲道理。讲题是世俗的虚伪,突然她给圣宠触动了,讲完道理,她到更衣室去,求院长替自己解释几个问题。院长是一位年高德重的老院长,马上明了她外表上漂亮的装束与内心的战争,院长甜蜜地说:“我的女儿,世俗的虚伪往往就是贪爱世人、贪爱世物,天主却诸般设法提高这爱情。”宝里纳心内大为感动,要求告解;当她离开宽宥的法庭时,她已不是前日的宝里纳,她的空虚的心,填满了,一股强光,一阵高热把她整个占有了。
她马上屏绝了一切女子的虚荣,穿上一件紫色的粗袍子,宛如一个贫家女。她常常到医院去,给最穷苦病重的女人服侍。
院长活兹,成了她的神师,常使她走谦卑的路,宝里纳却觉得自己是由天主叫来作伟大的事功,她集合了一些青年女工友,成立了一个善会;她在这些女工友中找着了慷慨的心灵,为他人造福而牺牲一己幸福的奋斗者。当下传教的思想仍不断的占有着她的脑海。
1817年,巴黎外方传教会的修道院已不断为异教徒而祈祷,修道院出了些传教刊物,建议并指出福音需要伸展到印度、印度支那和中国去,由于那些地方触目皆是患难、宗教智识的缺乏,和各种左道旁门,而传教人员却寥若晨星。
当下宝里纳在私人的生活中,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她的兄弟斐里亚在苏尔比爵攻读完了神哲学后,又做了修士,哥哥的来信满充着传教的热情,宝里纳很高兴看传教区的消息。在里昂住着一位寡妇,丈夫是领事,在圣多明我被人屠杀了,这位寡妇屡次给宝里纳谈及传教人员在美国的工作成绩,尤其是在密士西必河沿岸一带的传教工作。宝里纳听了,兴奋万分。
1818年,宝里纳每瞻礼六开始向里昴城内几间比较著名的丝织工厂的女工友求乞,去帮助传教区。宝里纳之所以不向富人求乞,却向贫穷的工友们求乞,是一件动人而值得注意的事。但是不久,她明白需要组织一个有系统的团体,从事爱德的事业;且看她怎样组织?
一个晚上,当家人正在游戏时,她坐在火炉旁边,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新颖的观念,她暗自想道:“若我们戚属朋友关心传教事业,每人找十个人,每星期纳一个铜板以帮助传教事业;这些人每个再找十个,同样的干下去,不久不是可以获得一笔很可观的款项吗?”
宝里纳还是第一次采用这种“链子式”或“雪球式”的募捐法,作为传教的经费。
这个方法既美满,又是公教式的,在实行上收效非常神速;巴黎外方传教会的文章中写着:“雅里各小姐第一次奉赠1439法郎----1820年。”
当下宝里纳除了将这计划报告给院长活兹之外,还通知里昂当地神职界的权威人士。
这件工作起初遇到的困难是从神职界方面来的,这一层我们限于篇幅,不能细述。
1826年,一位原是意藉的英国人,以路易.西爱纳城主教的名义,集合了里昂当局与神职界人员,跟宝里纳讨论传教工作,敦请宝里纳放弃管理采集经费事业,因为这种组织那时已很发达,以她一个柔弱女子,恐怕给弄糟了。宝里纳不能管理自己心目中唯一的理想的事业,万分难过;但院长活兹不断的教她自谦自下,她便俯首服从过来。其后她在日记上写道:“谁愿获得这光荣,让他获得吧,由于这工作是由天主启示的。”
“传信”节的工作于1823年,由圣父庇护七世正式批准,而加以褒奖,但女会祖的名字在传信委员会与教宗批准的谕旨下,一字也不提。
其后的几年,宝里纳专心致志于个人的修德工作,博爱、祈祷,和欣赏着哥哥斐里亚日增月盛的美德。
斐里亚晋铎后,他的爱德与救灵神火使人咋舌,1826年任里昂大医院院长。这间大医院的当事人看见派来这年轻的司铎做他们的院长,大家却暗自摇头说他不堪当这个重任;斐里亚却说:“诸位,我的年纪就等如耶稣开始传教的岁数,我拿衪作我的范表。”
生命还让他再活上几年,他横渡这几年的光阴,牺牲一己来加惠于人:病人在他看来是神圣的,该用爱情来服侍病人;因此他把全部精力集中起来,以己身来作他们的法则。一位看护给他记载说:“他在病人身上,甚至最难亲近的病人身上,洞见着天主,半夜里也起来到各疗养室去巡视,看看病人们是否给服侍的熨帖。这种种的苦工积劳,是他失掉健康的因子。1828年,他的健康一落千丈,他的姊姊带他到尼沙去,这儿的和暖的天气,使他的健康较有起色;但1829年年底,他回到里昂医院来,翌年2月26日死在院内,庆幸着能为病人而牺牲。”
但在死前,他的眼有福,能目睹宝里纳所创立的另一宗事业,就是为罪赎而祈祷的事业,这工作是很普遍化的,十分巧妙、十分单简。
宝里纳对圣母的爱情是非常之炽热的,对于无原罪圣母的信道,尤觉万分兴奋,这端信道由教宗庇护九世定为当信之端。可惜当日高贵而单简的玫瑰经,却呈现着衰落的趋势,宝里纳决意要复活玫瑰经的敬礼,为着要它复活,她巧妙地把它分派给十五个人,每人每天兹念十遍圣母经:这样一来每天可以共同念了十五端玫瑰经,而十五天中,他们每天有一个不同的题目做默想的资料;每十五天每人结束一周,开始另一周,从圣母领报起至她荣升天国,为天地之母皇。
对于这工作,有人表示备极欢迎,有人却极力反对着。
“生活的玫瑰经?为什么?小姐?难道别的一个是死了吗?”一位主教极其严厉的问她。
“不,主教大人,它是睡着呢,我要叫醒它。”少女甜柔地、微笑地扬开去:她刊印了许多传单,分散到法国各主教区,比利时和英国。由里昂总主教批准了,并由教宗钦使降福了它;后来再添上了两位教宗的遐福,良十二世与庇护八世的;1832年由罗马正式承认批准。
于是凭着一位荏弱的女子,在公教世界里,玫瑰经是复活过来了;不久跟着玫瑰经还来了哀矜、献金,主要目的是用来买灵修方面的书籍,或作圣教礼节用的圣物。于是祈祷、信件、哀矜在里昂以至传教区穷乡僻壤之间,不绝交流着。
1831年,宝里纳获得了一分家产,才有了会址,作为她工作的中心地,她的工作与爱德的友伴的栖身之所。
这房屋给一座花园怀抱着,搁在小丘半路上;小丘可以俯瞰里昂城,再上便是圣母堂;从小丘向下看去,在树木与草地之间,显然可见许多白色的塔形的建筑物和宽敞的屋顶。这座富有历史性的古色古香的建筑物,为光荣圣母,取名罗勒道,需要两年的修葺工作,才能适合新时代的需要,及公共生活之用。
这时期宝里纳的胃上的贲门患了重病,这病领她到坟墓的边缘去。病愈后,她到圣方济各.里日斯坟墓去,过了好几个星期的默静祈祷,求主给她绝对委顺主的安排屏绝个人的见地。
回到罗勒道,她在这地点看见了自己的美妙和理想的实现。这儿地方宽敞清幽,在小丘上可以极目远眺,城中景色可以一览无遗。小丘自身便是一个美丽可人的所在,上边的圣母堂给它慰藉、力量、神光。它是生活玫瑰经的中心地,又是一切可怜的受人毒害的善会组织的避难所。
许多可怜的过往的传教人员、修士、神父、修女都爱到这里来歇歇脚,找个幽静的胜地。譬如院长土郎(玛利亚.亚松大女修会的会祖为看顾可怜疯癫者);院长哥林(主母会的创办人);沙利主教(新近从中国致命地点荣归故里);还有欧花西亚姆姆(今日已荣登祭台上,善牧会的女会祖。)
罗勒道的生活有着修会一切的严格性,早上四时半起床,冬夏无间。每位修女有着自己的职分,而默静却是日中每时的规矩,当然是除了吃饭和消遣的时间。
开始只有六个友伴,渐渐的加倍起来,粗重的工作在这里是占着光荣的一席,她们织做祭衣祭披之类的圣物,帮助传教区的急需,爱德在这儿统治着一切,乞丐总不至徒然地敲了她们的院门。
她说:“我是天主忠仆的公婢。”这话充分地表示了她全部生活的目的与及罗勒道的用途,这确是她给自己定下的工作园地。她在给予各修会的会祖与管理人充补新的力量,因为她是天主圣爱有形的可敬的工具。
传教士们向她要十字架、圣相、圣像、圣牌、圣书圣物……等,尤其是书籍。她的爱情是无竭的,是以人们称她为“传教士之母”。
她对于法国的圣堂和神职界也很关心,尤其关心罗勒道小丘上的火给爱圣母堂。当她听见一个商人有意把这神圣的小丘,改为一个娱乐用的花园,她极其难过,尽力阻止人们侵犯这圣地,同样她知道了往见会在严重的经济恐慌之中,她替她们买回来需用的房屋,又在罗勒道附近买了许多房子,然后廉价出售,使那儿建立了好几座修院。
在来敲罗勒道的朝圣者之中,最为宝里纳所欢迎的,首推圣维也纳。宝里纳从小时已认识了圣人,而圣人从那时起已洞见了天主在这女孩子身上注了什么道德,圣人时刻注目着这位女会祖在神业上的进步;是以当圣人每次到里昂来干点事业或是为圣堂买点比较美丽的祭品,少不了要往罗勒道走一趟。平常圣人是整夜的赶路,在火维爱圣母堂举行了圣祭后,早上五时才到罗勒道。有时,但不是常常如此接受一点早点----几滴牛奶,一薄片面包----然后跟宝里纳交谈。宝里纳将自己心中的忧疑、恐怖、经济上的焦虑……等吐露,圣人都一一果决地安慰她。试炼、困难、忧疑、哀伤在圣人看来,乃是主爱最显明的证据;每次由宝里纳口中吐出更重大的伤心事,圣人都高呼道:“宝贵的圣宠,这是宝贵的圣宠哟!”
但圣人来那儿不单是给予,还要求点什么。青年女子济贫所,这是圣人建立的,不时都有夭折的危险,宝里纳方面常常都量力帮助圣人的急需。
1842年从那济贫所来了一位玛利亚.迪保衣,年纪25岁,从小时已显出了超凡的热诚,她的母亲特意将她交给圣人照顾的。其后,她就是宝里纳最忠实的会友。
当时圣人写了一封介绍书道:“我赠你一位好天主为自己和为你而造了的,到如今圣童贞把它守护得冰那末清、玉那么洁白;在你方面尽力守护她,教她不断的爱慕天主。”
圣人另一种礼物是向圣斐罗美纳的敬礼。
1802年,罗马沙拉利亚路庇西拉地窖内,在希腊人用的小堂附近,发掘时发现了一个坟墓,里面有着一个十五岁上下的少女,骨头上写着:“斐罗美纳平安与你在一齐”,中间有些箭交叉着,还有一朵花;还发现一个玻璃樽的碎片:有樽可见是女致命;有花当然是少女被箭射杀的。不久,这消息和他的敬礼踏出了意境而进了法国,圣维也纳是那么热心恭敬致命者,以致每次行了什么奇迹,总是归功于这位女致命者。
罗勒道成立后两年,宝里纳的心病复发,病势极重,她祈求过圣女斐罗美纳,病势稍愈。她到意大利去,经过漫长而辛劳的旅途和参观罗勒道圣室之后,到了罗马,住在圣心会女修院里。宝里纳在这儿病得是这么利害,以致烦劳额我略十六世来拜访她两次;第二次教宗求她:“到了天国替自己转求天主。”宝里纳觉得比较好了点,她继续登程到拿玻里折到门瓦诺,圣女斐罗美纳的圣尸就供在大堂内,那时人们恰好正在举行庆祝她的大礼;宝里纳在圣女墓侧领了圣体时,似乎是快要死了;他们正要抬她堂外,病人要求让自己留在堂内,马上她觉得病苦脱身了,正等如当日加里肋亚那个妇人接触基督的衣边时的情景一样。第二天,她可以走到圣堂去,回来时居然可以独自上楼。不久之后,门瓦诺大堂的钟给人们报告奇迹。
额我略十六世数天之前见她已逼近临终的境界,如今忽已完好如常人,不胜讶异之至。据说教宗叫她在大厅内跑来跑去,很高兴地看她走路。那时一个主礼的人向她说,在教宗跟前走路,不该用背向着他走;教宗抢着说:“放心吧!天主既肯加特惠于她身上,她当然可以例外。”
1836年,宝里纳全部恢复健康而回到罗勒道。
宝里纳是一位商人的女儿,常流在大都市中,自幼对于社会的黑暗可怜和社会问题已有着很正确的认识。她曾看见共产党的萌芽开花,1834年目睹过共产党在里昂发难,数日之内,乱民到处焚掠洗劫;那时宝里纳重病在身,躲在地窖内,会友们和附近的居民都躲到这里来,才避免这场风波。
那时在宝里纳脑海里,产生了一种观念,就是设立一种中央储蓄银行,各修士可以从这里提取款项建立修院。总之她立意要设立一个公司,公司的工人在病中或年老时,也得到同样的薪金,本金和利息拨归传教工作之用;善工、修院、女修院,都可以到这中央储蓄银行,以最小的低利贷求供大笔款项,几乎十年之间,她不断的计划着这“天上的银行”。她组织了一个会,会员是热心人士,每人担任交出一万元,凑合成资本,为达到上述的目的,就是“为跟自私者,反宗教者的操纵金融作一对垒战。”她那时曾写下道:“十年来,我日夜寻思着一个好办法为给民众的失望、反贞德,下一服对症药。如今我肯定地首先给工友们交还”‘人’的地位,把他们从无休止的奴隶式的工作中解放出来;交还给他们父亲的地位,使他们能享受天伦之乐;再交还他们教友的地位,给予他们信仰的希望与快慰。“
宝里纳提出了这新工作的计划表,神职界人员和公教人士都自动的开始加入股份。
在亚特镇距亚味农不远,有一座工厂,现在停止工作。里面有着巨型的火炬,宽敞的地方,地方又是在一个美丽的树林中间,这地带盛产矿物。人家将这工厂送给她,这一来,她似乎可以实现自己的计划了。
宝里纳收集了各股份,获得一百万基金,这数目在当时已是非常之庞大。把全部基金委托给一个人,希望这个人开设“工人银行”,不料这人确是个光棍,把所有的金钱用在卑鄙的目的上,和填补个人欠下人家的债。
这一来宝里纳个人的财产是被吞没了,就连可怜的工友们数年的积蓄节俭,约在五十万法郎也归于乌有。起先社会人士——尤其工友们是多热烈的欢迎这“工人银行”,如今人民提起它来,便咬牙切齿。
人们劝宝里纳关闭“工人银行”,给各股东赔补百分之几的损失,她尽力予以拒绝。她的第一步工作在书记面前声明愿负责全部赔偿各股东的损失。
平常一个备受人敬爱的贵人,一旦急难临头,昔日嫉视的敌对者,自然便幸灾乐祸的额手称庆,如今在宝里纳身上也发生着同样的现象。
宝里纳的脾性天生来是骄矜而热诚的,她往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按捺住的本性,面对着人们如此不知恩不人道,便再度爆发起来;她的护守天神在心里不绝提醒着:“你该爱人,宽宥他们,以德报怨。”然而她的天性却要报复泄恨。在这苦战中她颤抖着祈祷,那几天她的祷声是这样的:“我的天主,要紧的是我不用思想或行事向加害于我的人施行报复,而开罪于您。”
一位她的忠信的会友说:“我真替我们的姆姆可怜,许多人早晚要为她马上交出是由她担保了的金钱,这样干的人大都是富有的人。工友们把自己的血汗交给她保管,如今失了,并不发出一句怨言;反之,他们替她难过,努力设法安慰她;然而这种同情心,比富人的苛责更使她难受。”
维利居主教很明了这事的真相,一天对她说:“虽然有着这一切困难,你尽管开办工人银行吧,我深信这是天主要的;这是绝对需要的,你踏遍法国去求哀矜吧!”
主教这么说,表示他认识这工作的伟大性;同时他也钦羡宝里纳发起了这么美妙的计划。宝里纳一向常保持着骄矜端庄的态度,如今要谦卑地沿门伸手求乞,这对于她是一回极其难堪的事;但她马上俯下头来表示服从。
从那天起几乎一直到死,宝里纳的生命就在沿门求乞,向相识的的亲属、社会人士、修士、主教和热心人士,伸手求助,好填补巨债和复兴工人银行。
由于这种失意和行乞的生活,她的健康渐渐又变坏了,两腿浮肿溃烂,双眼软弱,生命给他兑换成苦路。修女玛利亚跟她形影不离,她说:“我们俩坐车是坐第三等,那车是一个大车廊,车顶只有一张涂过沥青的布,四十名坐客挤在一起,宝里纳安心地接受一切,无论在多难堪的境遇里,她的态度仍是那么端庄温良,致使同车的乘客,无论是多粗鲁无礼的都格外的优待她,她不时从自己的小提包内掏出圣物来,分赠给工友和兵士们,他们都乐于接受。”
不久她的朋友认为她的行乞工作;若要收事半功倍之效,该利用传信会会祖的名义才行。她往日在罗勒道曾发出了一个通告,给“生活玫瑰经”的会员,提议每人每年该纳费一元二角,一连五年。要是法国每个教区里有九百名会员,一次交清五年的经费,那么工人银行马上可以成立了。但是要做到这点,她该以传信会会祖的名义才行。
为什么传信会的当事人这么顽固地拒绝给予她这个头衔,我们不得而知而且也无从推测。不过在宝里纳方面确是尽其所能的努力过。她的一位好友到法国来,向未来的法王求取这衔头;一位极端赞成工人银行的神父拉维瓦曾多方的努力过。接着宝里纳向宗座钦使求准,也是徒然,末了她到罗马去。
这回的罗马之行与前次大不相同,她如今穷的不名一文,她和她的旅伴宛如一双乞丐;从马赛到古城是坐着一艘颠簸不堪的小船,水手们起初看见她俩缩在一角,念着唱着:“万福光耀海星”,不久也不觉动心了。她俩就在暴风雨中也不喊爷唤娘,每天里只吃面包、果子和干无花果;和一总人交谈起来,和蔼可亲。
在罗马倒是宝里纳命里该有幸,红衣枢机维里居预先安排了庇护九世的心迎接宝里纳,将她的无数功绩摆在教宗跟前;枢机在一个报告上写给教宗道:“由于她的启示与牺牲的工作,四十多年来远方传教士获得她源源不断的接济。”教宗好几次接见了她,越来越深信不能忍心抛掉这个特选的极其热心救灵的女儿。那时,在罗马里昂之间,不绝的有着信来往,巴地济枢机请里昂总主教努力运动,使传信会加意保护宝里纳。
如今各种困难该是烟消云散了吧。传信委员会虽对她表示恭敬,却坚决的否认她为该会的女会祖。委员们认为她不能私自取用任何小部分的献仪作她私人的爱德工作;因为那是不符合会员的目的,而失掉该会的真面目。
宝里纳得到教宗的赏识和批准,不禁欣喜欲狂的回罗勒道去。到了家里才知道这批准还是徒然的,又不禁转喜为忧,眼见工人银行依然不能成立,几许工人的血汗仍付诸东流;小原大因都汇流到她身上去,罗勒道从前曾盛极一时,如今却变成一片荒凉,大半数会友看见患难重重,社会人士由于衔恨会祖,竟迁怒于她们。她们经不起人们的恶意抨击,都到别的女修院去找个较好的栖身地了。但我们该声明一句:这些迁窠的修女们对于她们的会祖常有着好感,谈起她时,口口声声称她为圣女。可是每个离窠的修女,对于宝里纳宛如在她心上敲击一槌,一个致命的创伤。在罗勒道除了她和玛利亚以外,只留下四个,不久余下三个。
在那儿贫穷的水准是低到无法再低降;连取暖的设备也没有了。食物呢?一位客人因事曾在罗勒道吃饭,后来给人说:“我曾经作客他乡很久了,但这么难下咽的食物,我还是第一次尝到。”
1853年这位人类的慈善大家,竟要靠着本堂的赈济,才不致饿死。在她的纪念品中有一张纸条上面定着:“宝里纳.玛利亚,住在圣巴尔多禄茂斜坡上五十号,是受人救济的乞丐。”但是为维持这最低限度的生活,她们还得不绝的劳作,玛利亚会做些小圣像,每个卖得五块钱。更奇的,她们还可以哀矜穷人们;放在桌上的食物,总有一两分余下来留给可怜的穷苦人。一个晚上,一个可怜的女人来说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可给自己的儿子吃;宝里纳把家中的三十块钱全数给她。
生活越来越困难,宝里纳的健康很是不济;两腿满满的是脓血溃烂,全身浮肿,破坏了全身的细胞,看去没有人的形状。但她的重病,并不能使嫉视她的人安静下来,人们认为她藏起了大量的金钱不肯还给债主,反修士的报纸,甚至公教的报纸都尽力抨击她:若在街道上遇见她,便破口骂她。
1859年一个冬天的晚上,宝里纳突然向玛利亚说:“我们到亚尔斯去,看看我们的父亲好吗?我再也熬受不住啦,我感到见他的需要。”
玛利亚起初表示反对,生怕宝里纳在路上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猝然死去;但宝里纳坚决地表示要动身。
这次旅途极其艰辛,一部分是在烧窑者的车上过了,另一段路积着厚厚的雪,好容易才捱过了。抵步时大家都冷得毫无生人气息了。圣维雅纳见了她,使人抬她到自己的卧室去;圣人亲自生了火,但是柴草都是湿的,雪又从烟穾中不绝落下来,火没有生着,只是生了烟。宝里纳说:“亲爱的父亲,不用生火啦,我是冷惯了,我需要另一种火,给我点儿望德与爱德吧,这便是我来找的。”
一位写宝里纳传的史家写道:“圣人坐在她们跟前,脸容白的像面形,她还只有数月的生命,如今快要灯尽油干了,但在他向身上有着明亮的火焰。圣人跟宝里纳谈话,称她为我的妹妹。过了一点钟,她们忘掉了这尘世一切的苦痛;宝里纳给他说,自己从人方面,万不能清偿满身的巨债,这构成了她不绝的痛楚。圣人教她不要焦虑说:‘不可能的事,你是不能干的。’他们接着谈论天主的爱情。不久在木梯上听见脚步声,圣堂里日夜有人在等待圣人行告解,圣人起身要到圣堂去,但首先将一个苦像赠给宝里纳,又降福了两个女人一番。圣人的言语满充着神秘的柔情,使人看了不能不向慕天主……那是他们最后的相遇。”
宝里纳还活了两个年头,时刻难过,时刻受人们的煎迫。她在临终前不久,给公爵比里蒙写信,信中提及圣方济各.沙勿略在中国三洲临终时,受人遗弃了,言语中宝里纳也流露出受人遗弃的语气。
1861年,宝里纳两个月的工夫,熬受着利害的苦痛,往往不省人事,全身浮肿,苦不堪言。医生向玛利亚说,宝里纳快要死了,宝里纳在心底里常存自己死前定能偿清债务的,如今死在眼前,依还负债累累,她哀伤到无以复加。她拿起帐部看看最心爱最忠诚的债主们;她哀痛地日夜的哭,这是最后的试炼,但是多可怖哟!幸而她渐渐的振起精神来,她教人把一切帐部、信件、契据等拿到她的睡椅旁边,消减了一些,保存了别的,接着她要求玛利亚许下:“若是有伤他人名誉的,总不要提及人们加害于宝里纳的事。”
她常请人叫神师罗西郎(罗勒道的老神父)来,他对宝里纳是极其严厉的,但她顺圣人的意思,从没有改换过神师。死前数日,叫人取来一个小信封,里面放着一个贫穷证明书和一封满是辱骂她的匿名信;信封上写着:“高贵的衔头”。她将信封放在胸前,一直到死。她想及自己死后,四位可怜的女伴,定会被债主压迫;便将自己的床和个人的衣服留给他们。玛利亚将四个分得的物品列成一表,由宝里纳签押了。最后的两天;就是1862年1月7日8日,宝里纳似乎是一个世外的人,她时而祈祷感谢天主,时而用柔丝般的声调哼着圣歌。有时是呻吟与叹息。9日大约早上六时,她的脸容泛着光彩,好像返老还童了,七时溢出了最后的气息。
她的葬仪再简单没有,除了四个同伴以外,只有一些修士修女和一些穷苦人儿。
玛利亚和同伴们获得了她的心,傅以香料,供在他们的信屋内,一直至到她的遗体隆重地抬到圣堂去的那一天。
经过一段时期,宝里纳仿佛埋葬在人们遗忘的坟墓里;她的朋友和有力的保护人都先后死光了,似乎没有人会把她坟墓再提出来啦。
可奇的,渐渐地渐渐地人们谈起了她。里昂的穷苦人不绝的喃着她的名字,写了两本重要的行实,指出她有功于人类的伟大工作。良十三世于1881年下了一道圣谕道:“这位热心的童女应由圣教会以好几个衔头来祝颂她。”1926年2月28日,庇护十一世的通谍中宣布她是“传教事业的功臣”。
这样,她在公教的光荣圈内,渐渐往上升,而她的名字也一天一天的扩张。耶稣说过:“自谦者被举扬。”的确说的不错。
(本书由牧童-安德肋、莫尼加姊妹供稿,丽丽姐妹一字一字录入,愿天上的圣人为他们祈祷,愿天主百倍地赐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