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玛德罗宾的生活

 

玛德罗宾无疑是二十世纪中最令人着迷的人之一。这位农村女子,自十八岁到七十八岁去世一直卧病在床,但在自己房间接待了超过十万的拜访者!她结识了当时最著名的一些人物,透过指导、安慰和鼓励改变了成千上万的人生。尽管如此,她并不自视清高,却始终保持着纯朴、直爽和讨人喜爱的个性。她的善良、幽默和对事情的洞察力使她与众不同。所以到底玛德罗宾的秘密是什么呢?在她人生之路上她对天主的信仰起了何等作用昵?

为回答这些问题,有很多书籍和文章先后出版;玛德罗宾是当代被论述最多的法国人之一。然而本书是而且将一直是一本参考书。事实上,它的写成是根据玛德的著作与书信,并参照了在她去世后的上千个见证。


        纳德贝鲁兹(Bernard.  PEYROUS)司铎,文学博士、厄玛奴耳团体成员、灵修史学专家。他担任玛德罗宾列真福案件代理,即此列品程序已在罗马教廷的律师那里。

  

“我们亲爱的玛德”

有些人的生命会留下一道灿烂的光明,毫无疑问,这便是玛德的情况。尽管于1981年去世,但她仍临在于上千万人的谈话、记忆和生活中。有的人见过她,有的只是透过最初者活生生地讲述而间接地与她相识。的确,这位重症患者五十年之久,在她的房间接待过十万多人。借着一个建议、一个询问或只是简单地聆听,她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肯定地,她是法国二十世纪下半叶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在一个充满危机并怀疑一切的时代,人们不再愿意谈论天主,而且,尽力排斥天主的临在,她揭示了天主的旨意。或者更好说:为冷漠与贪婪的心灵,她成了天主之爱的见证。众多例子中的一个:一位来看望她的青年,向她陈述了内心中对天主的反感,以及邪恶、不义、死亡等等,他有着与基督徒同样多的理由去反对一位好天主的存在。玛德罗宾静静地听着,那是一种令人感到尊重的宁静。当青年说完了,玛德简单地说:可是……”她的探访者在这两个字里感觉被带向对痛苦批评的超越。他突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我的黑夜背后闪现出一道亮光。他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从此他成了玛德的朋友并以自己的方式帮助着她工作。我们亲爱的玛德”!多少人这样说着,似乎玛德宾跟他们是如此地接近。很少有人激起如此多的钦佩和热爱,尽管玛德从未追求过这些,并且她的生活状况使她不得不远离一切公众的影响。

所以令人惊讶地是在玛德罗宾去世后,出现了很多关于她的写作。在她生前时,人们已试着了解她所不愿意公开的一切。一般玛德罗宾很低调,当涉及到她个人时更是如此。她所建立的爱德之家这一事业也仿效着她的保留。然而,曾有三十来篇关于她的文章在这里或那里陆续出现,可是在她死后,这些更未间断:约有三十多本书籍、上千篇文章被写成,有些还被译成多种语言;收音机及电视台专门制作了关于她的节目。就这样玛德罗宾成了二十世纪中被最多传诵的法国人之一;自哥伦比亚到中国,她誉满全球。对一些人来说,她是圣人;对另外的人,则是一团谜;还有的人对她持保留态度;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她是人类中一个杰出的个案。生活在德龙省Drome偏僻乡村中的一位卧床者,没有受过什么教育,怎会激起著名学者及普通老百姓的兴趣呢?她又是如何取得大家的理解和重视的呢?她的秘密是什么呢?主导她的是什么呢?她影响力的源头究竟在哪里呢?

似乎很正常在玛德罗宾去世一些年后,开始了她的列真福品程序。这一列品程序收集了将近一千个关于她的见证,被写成了上万页的篇幅。再回到她的写作及来往信件并认真研究,而且由不同的专家审核,就这样形成了一个资料库并将它移交罗马为了列品程序的继续。全部内容的确非常可观:长达一万七多页。当然,其中相当一部分曾经并且仍要在相当时间内不予公布,因为内容所涉及的一些人尚活在人间或刚刚去世。然而毕竟可以摘录玛德罗宾生活中的某些素材,比从前有关她的出版物更确切和完整,因为原来只能参考部分的档案,这正是撰写本书的理由。

在列品的资料中,使用那些可传阅内容的同时,我们仍然十分谨慎,这不难理解;然而,我们尽力使人们更好地认识玛德罗宾其人。她是法国现代史上无论宗教界还是社会界最令人震撼的人物之一。最后,我们可以结论:本书是一种感恩的行动,我们欠玛德罗宾实在太多了!我们同样可以称她我们亲爱的玛德。因此,人们不会惊讶:这本完全建基于确切资料的传记,也浸润着深厚的感情,就像对自己所挚爱和崇敬的人所有的那样。



第一章 法国的一座小农村 1、嘎崂河的沙都暖夫

第一章  法国的一座小农村

(1902-1907)

         一个人的历史是与他所处的背景密切相关的,玛德罗宾也不超出这一自然规律。她来自法国的一座小农村:嘎崂河的沙都暖夫(Chateauneuf de Galaure)。

一、嘎崂河的沙都暖夫

    玛德罗宾于1902年生于法国中东部嘎崂河的沙都暖夫,原属多菲内省( Dauphine)(今改为德龙省)的瓦郎斯教区。它距北部大城市里昂70公里,南邻46公里即瓦郎斯市,那便是省会与主教所在地。

    沙都暖夫处于嘎崂河流域,而嘎崂河则是罗讷河(Rhone)的一个分支,在西部约二十公里处与罗讷河汇合一起。这个乡镇的地势分两种:平坦而肥沃的山谷和倾斜的山坡。至于沙都暖夫村,它旧有的一部分是在山坡上,而新建的另一部分则是靠着随山谷而盘旋的省道。村名来自从前村中央的城堡(沙都暖夫即新城堡之意);这座城堡在历史上曾先后属于马兰( Moirans)和孟舍驽(Montchenu)两个家庭。这座城堡早已破旧不堪了,只剩下部分卧室和牲畜棚。当时,除了主要的居民区所住的676人外,沙都暖夫还包括另外的两个小村,即圣保奈( Saint-Bonnet deGalaure)和泰沣(Treigneux),人口分别为539137。后来,圣保奈变成了一座独立的村庄;于二十世纪初,它们也分别形成了三个不同的堂区。那时的沙都暖夫是乡下,除了个别的艺术家外,大部分的居民以种地维持生活。第一次世界大战,即1914年前的法国,生活节奏还很缓慢,靠双手努力工作才能谋生,即使需要也无法依赖政府的补助。当时的社会仍然很传统,每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应该做什么;对伦理、勤劳和爱国不存在任何质疑;大多数的居民都希望在本地结婚以继承家产和田地,然而,我们将看到世界已经开始变化了。

    在山坡上,有一些家庭组成的小村庄,其中有一个叫莫义乐(Moilles)(位于最高处的一块平地,故称平原)。它包括三个农场:一个是阿莎家(Achard);另外两个离得很近,属于堂兄弟俩的即罗宾家的(Robin),他们两家共用一座粮仓和一口水井。莫义乐距山坡下村庄有两公里,风景也大不相同。当天气晴朗时,站在山坡上能望得很远:向东可以遥望侏罗省( Jura)的群山、阿尔卑斯山脉及其在欧洲最高的布朗峰(海拔4807米)、查尔特勒山丛,还有格勒诺布尔省后面的鲁瓦扬和韦科尔山,西部可以看到罗讷河后面的维瓦赖山及比拉峰,向南直到洛泽尔山。东方能眺望到二百公里以外的山脉,而西部稍微近些。以后,玛德罗宾说从杨树林(离她家三百米远)可以看到法国的四分之一。这样说虽然有点夸张,但对本地的居民却有其意义。在山上有时风景如画,空气流畅,从远处吹来的山风畅通无阻。

    若瑟罗宾即玛德的父亲,是其农场的主人,共有土地十三亩;面积不算太大,而山坡上面也不比下面肥沃。他们家不算富裕,甚至可以说出产也不丰富,但毕竟过日子什么也不缺少。用从前的说法,既不属于富农,也数不上贫困户,他们有着生活所需要的一切,虽然必须付出很多的辛苦和汗水。当时尽管很多成年人未能受到应有的教育,但孩子们却开始读书,准备为将来打下美好的基础。

    我们说过世界正在转变。事实上,嘎崂山谷开始了反教会的斗争,它大多是第三届共和国政府的产物。十九世纪,由于政府不负责或不重视教育,农村的人们便转向教会学校。那里由会士或修女任教,花费低廉、管理认真并且可以传授孩子们信仰。第三届共和国驱逐了教会人士,取而代之的是正式的教师,他们受的是普通学校的教育,用马塞巴沣( Marcel Pagnol)的话形容这些学校是反宗教的摇篮。在沙都暖夫,会士与修女们离去后,学校对孩子们而言变成了一座反宗教宣传中心。一个反基督徒小组在村中成立并向教友们施加压力,甚至在村内还建了一座马松堂的岗亭为监督选举。玛德罗宾有一天会看到自己的要理书在大街上被人撕毁。 1961年她回忆道:一天,我去上教理课,手里拿着一本棕褐色封面的要理书。沙都暖夫的一位男士问我你去哪里?我很自豪地回答:去学习要理是吗?他指着我的书说:让我看看!我把书递给他,他接过去便撕成了两半……然而,我非常喜欢这本书。从那时起,我就这样保存着它,就像对待圣体那样……那时,我只有七、八岁。对教会的信任在降低,进教堂的人也在减少。很少人去参与弥撒一家一家地都不再去了。在沙都暖夫,复活节领圣体的人自1897年的男人105位、女人200位下降到1926年的男人37位、女人92位、孩子47位。面对非基督徒化的倾向,司铎们的见证十分感人。当然宗教性生活仍在继续:所有的孩子会接受洗礼,结婚仍去教堂,有很少的人不在教堂中举行殡葬礼。然而,的确发生了一种真正的危机,即使在农村和乡下。

 

 



第一章 法国的一座小农村 2、孩子的诞生

  二孩子的诞生

        那个时代,妇女在家中生产;因此玛德罗宾于190231317点出生在父母的农场。她是若瑟和阿美莉( Amelie)夫妇最小的孩子。他们于1889年结婚。先前己生下五个孩子:瑟琳(Celina)、玛利佳播(Marie-Gabrielle)、阿莉斯维多(Alice- Victorine)、亨利若瑟(Henri-Joseph)、克莱曼(Clemence)。父亲尽管有点大男子主义,却以和蔼亲切、心灵手巧而闻名;而母亲却是一位温柔热情的妇女。然而,似乎有一段时间夫妻之间关系紧张,阿美莉应该与旁边堂兄农场的一位工人发生过意外,因此有消息在家庭和街坊中流传说玛德不是她父亲的亲生女儿,她自己也应该明白这一点。可是,即使有些见证都倾向于玛德被怀孕的非法性,但对这件事仍然无法完全确定。

        无论如何,似乎父亲肯定宽恕了他的妻子,尽管有过意外;他也承认玛德是他的女儿,甚至他还几次对她显示特有的疼爱。同样,玛德的母亲也很爱女儿,而且生活会证明。玛德谈起自己的父母就像世界上最亲爱的两位,当时,对孩子的教育很严格,玛德以后写道:我不是一个受宠的孩子!然而,虽然条件有限,她并不缺乏心灵的素养;再者,父母对来乞讨的人非常慷慨,特别是在1914年至1918年的战争期间,他们使孩子养成了慷慨的习惯,甚至要求他们为了别人放弃自己所喜爱的东西。

         玛德罗宾度过了一个农村姑娘的童年。她按季节的变化而参与田间不同的工作,她很接近大自然和牲畜。只要孩子们一到那个年龄,便帮忙做点小活儿。还很小便在夏天为田里工作的父母送饭。逐渐他们学会了在很多方面的自立,并利用仅有的方法去做有益的事情。农场就像是一间家庭式公司,在此每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应该指出:罗宾爷爷按当时的习惯,住在农场里力所能及地工作着(其妻子死于1888年)然而,就在1903年,这个家庭受到了一种源于井水的伤寒疫袭击。四个人被波及:爷爷去世了;两个孩子变得很衰弱:五岁的克莱曼和仅一岁大的玛德病得越来越重。克莱曼死于19031112日,玛德也被认为性命难保;可是,两个月后,她有些好转,然而整个童年都不太健壮。

          虽然虚弱,玛德也应该上学。她的姐姐们都在天主教女子学校就读。可是于1905年学校被反宗教政府强行关闭了,因此必须去山坡下车站旁边的公立学校读书,离家两公里远。玛德五岁时便开始在早晨和晚上走这条路了,尤其回家上坡时十分艰难。中午,她在一位同学家吃自带的午餐。玛德在学校直到十三岁,她读完小学后又补修了一些课程,这在当时并非必须的。因此,她的学龄较别人有所延长,这说明父母看到她有学习的能力。然而,她经常患病而因此不能拿到毕业文凭,这在当时是极其重要的。

          对玛德的学校生活,我们基本上一无所知。似乎她并觉得多么不幸,更谈不上可怕。当时,孩子们彼此很接近,并且在严格的监督下一般不会发生意外,男女是分开的。玛德像是一个快乐的学生,爱开玩笑、幽默的性格伴随了她一生,毫无疑问,读书的成果表现在她的生活中并成了她终生建树的基础,例如她对历史年代和地理位置的准确性、法语简照扼要的表达方式、用词恰当而且直接明了。当她离开学校时,尽管她所学的知识有限,但比同龄的大部分孩子更有收获:

          玛德与家人的关系很好。他的哥哥亨利罗宾,被认为腑腆,但也可以有别的解释,尤其是理性的限度以及人际关系的困难;或许是来自父亲的权利主义。他一辈子都很难适应环境,因此常闹出笑话,后来玛德说:我很爱哥哥,因为他很害羞,胆怯总使他显得笨拙,所以我一直在保护他。玛德跟姐姐们有着特殊的关系。 1908年,长姐瑟琳--克罗迪塞维(Claudius Serve)的太太,结婚后将去圣索兰( Saint-Sorlin)生活,玛德却认为自己所爱的姐姐被人抢走了,因此对其婚姻的态度极其不好,而且深感痛苦,直到看见姐姐跟丈夫一起很快乐时才感到安慰,她也去姐姐家小住过好几次。二姐佳播爱上一位男孩,并希望嫁给他,并提前怀孕了,男孩的父母却一直反对这门婚事。于1 9 14年她生下了佳播雷蒙( Gabrielle-Raymond),孩子的爸爸也接受了孩子;可是,他却于1916年死于战争中。玛德很亲近她的二姐和外甥。与玛德相邻的姐姐阿莉斯与她一起读书,并于1924年结婚。



第一章 法国的一座小农村 3、与天主关系的发现

   三与天主关系的发现

          然而,在玛德罗宾身上,开始出现了一些其它的事情,并且一直在发展。作为儿童,她已经懂得祈祷:还是孩子时,我便喜欢爱好天主。在我的生活中,我花很多时间祈祷,无论在床上或其它地方。可是她将更近地认识天主。起初,她跟同龄的孩子们比较,并未显得有什么特殊之处。她的父母是信徒,但不进教堂。父亲只是复活节才去,大概母亲也是如此。哥哥亨利,虽然领了洗,却从来不去学要理。玛德因此深感痛苦。1930年,她谈到自己的家庭:我特别祈求的是让我的好父母回到信仰生活中。堂兄费迪南罗宾( Ferdinand Robin)对信仰漠不关心,邻居阿莎根本没有信仰。相反,姐姐阿莉斯和佳播却很忠于主日弥撒,玛德和她们常在一起。

          最初,玛德去圣保奈学习要理,因为莫义乐村属于这个堂区,可是这要比沙都暖夫远得多,终于希伯利加耶( Hippolyte Caillet)神父同意玛德去沙都暖夫学习。当时那里的本堂是克路兹神父,他在教堂女总管的帮助下亲自上课。

          玛德很不乐意背诵那些课程,就像那个时代人们通常所做的那样。为什么呢?不是因为玛德记性不好,她总是有着惊人的记忆力,而是因为她不太喜爱讲授要理的方式,所有内容都是关于诫命和罪恶的。稍后她说:在要理书中没有爱。的确如此,要理课本需要进一步明确和补充,因为它难以让入感到灵性的气息,并旦是在一种狭窄的氛围中介绍信仰的。然而,玛德需要一种对天主的经验,且不久她会遇到的。

          事实上,玛德于1912815日和另一位同学一起私下初领圣体,因为她迟到了,在预定举行礼仪的那天患了麻疹。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与天主相遇:我觉得初领圣体时天主占据了我,从那时起他拥有了我,领圣体是那么地甜蜜!当时对领圣体的孩子们以赠送念珠做留念,肯定在此之前玛德未从家人手中得到过,从此她养成了习惯:我小时候,每次出去买东西,兜里总是装着念珠,边走路边念玫瑰经。隆重地领圣体是于1914521日,似乎那时的玛德非常渴望领圣体:每到主日,轮到她照顾牲畜时,她总会设法抽空去领圣体。她与天主已经有着亲密的关系,并且能在周围认出天主的行动我所有的祈祷的渴望,有时一定是天主自己在我内激起的。只要我稍微一疏忽,他便借这种渴望让我走近他,就像离好天主是那么地近。另外,我处处都能遇到他:大自然对我帮助很多,自幼我便透过它找到天主;在近人身上也能看到他,特别是在司铎身上,一见到他们便想祈祷而什么都不需要说。任何时候见到司铎,我都很感动,为什么呢?我不明白。我比别人更懂得什么呢?我很爱病人,甚至想穿山越岭去探访他们,不是为提供照顾,而是为向他们表达爱

   玛德于1915年离校后,便在农场帮忙。她学会了农村妇女能做的各种工作,例如喂养牲畜、牧放它们并如何挤羊奶。她一直喜爱家畜,她也会做饭和绣花。农村生产的美丽刺绣是赖以生存的方法,借此将冬天的农闲季节善以利用,它也是一种透过完成一件艺术作品自我表达的方式。玛德非常熟悉这一行业,她的手法十分灵巧,而且她一辈子再也没离开过顶针。

        在农村仍然流行相互帮助。玛德常去村中购物,由于姐姐佳播是裁缝,她便将做好的衣服为客户带去。姐姐瑟琳---塞沃太太的丈夫去了前线,带两个孩子的姐姐还必须去田里工作,因此玛德于1915年到1916年冬天去她家住了半年,当时正是第二个孩子诞生;接下来那年,玛德又去了,她帮忙家务,“我经常胳膊下夹着罗伯特(Robert)做饭”,后来她说道。

          以后,玛德曾有过一段相对冷淡的时期:曾有一阵子我很冷淡,大概在十四岁左右,可是那段时期并不太长。很快,她又回到了儿时的信仰。因此,玛德在其人格奠定的那一阶段中表现得聪明、喜乐、对未来开放、乐于服务、爱开玩笑,这些都决定了她幽默并喜欢与人交往的性格。她个性强烈,小时候一生气便用力跺着双脚。她生性胆小,不喜欢独自走远路去圣保奈买面包,可是有必要时她还是会去。她学会了战胜自我和服从。这是一位圣洁而虔诚的小姑娘,就像当时法国农村里很多孩子们那样。

 

 



第二章 病魔缠身以及天主的准备 1、患病

第二章    病魔缠身以及天主的准备

   (1918-1928)

   许多人的生活曾受到过病魔的缠绕,患病前后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因此,必须从身体、心理和社会方面去接受这另一方式的存在。有些人未能或只是部分地接受了,或者根本在精神方面难以整合。无论如何,在痛苦中行走是一条反复进退、挣扎与平静的路,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玛德罗宾即于1918年迈入了这一世界。

 

          一、患病

           1.症状

          1918年整个夏天,玛德感觉不妙:她经常头痛、发烧、眼睛灼热还伴有呕吐。若在大城市,她肯定会去检查,可是在一个偏僻的农村,一般会忍受着并希望很快过去。然而,于1918121日严重的事情发生了:午前,我摔倒在地,那时的我非常难受,大声喊着医生。这事发生在农场的厨房里。

   情况似乎很严重,而家庭也只能尽力而为。玛德接受了住在十五公里之外圣瓦列村(Saint-Vallier)两位医生的检查,他们是班公和阿乐芒(Pangon,Allemand)o医生们认为是脑瘤所致。玛德的状况日益严重,陷入昏迷四天之久,可是后来却好转并于几周内基本恢复了稳定。然而,随后病情又加剧,以致于27个月的时间,处于一种迟钝的状态。束手无策的家人以为她患的是沉睡症。玛德躺在床上,不能见光,因此整个房间一片漆黑,甚至还在床头吊了布帘。她不能动弹,日夜痛苦异常。她的外甥女马塞(Marcelle)写道:玛德在她的小黑屋内,靠着厨房的墙壁喊叫;我总是听到她的叫声,可怜的她竟然那么痛苦!因为她喊叫地厉害,谁也不敢到她床前;白天晚上她都很难过。她说:你把我浸在你的水泡里,我受的苦不能再多了!当时,为缓解痛苦,没有什么好办法;再者也没有医疗保险,如何能够深入治疗或住院呢?家人十分难过,亨利那时己入伍。自191855日至191962日,他给亲人寄了约350张卡片,29次都问及玛德的病情。

          19197月,玛德的病惰在加重:肌肉萎缩、入睡困难、不易消化、视力模糊甚至几个月的完全丧失。家人设法帮助她:为她针灸、让她吮吸巧克力(当时被视作药物)。因为很难让她进食,只能喝点液体。玛德并非全无意识:一天,姐姐阿莉斯走近床前,她用极低地声音说道:我觉得是你!有时,她能说得更清楚些。

         192145月是一段恢复期,玛德重新下地了。她视力也好转了,只需要一副近视镜。这次人们以为她痊愈了,可是192111月又病倒了:双腿不能动弹,还有背部的疼痛,再次不能行动,因为双腿痛肿得厉害。当玛德的腿部稍有好转时,便去不同的地方朝圣。1921年夏天,她去了林莱斯汤(Lens-Lestang)附近的沙特奈圣母堂(Notre-damedeChatenay),还去了欧特里沃(Hauterives)的邦贡博圣母朝圣地(Notre-DamedeBonnecombe)

           1922年是平静的一年。玛德开始在农场干活了。她的一位朋友说:她刺绣为给自己买药以减轻家人的负担……嘉叶(Caillet)小姐给她提供些刺绣的业务,玛德所做的比其他的人更出色。为了一件特殊的活计,顾客要求把这个交给那位患病的女孩做我见到玛德在地里站着,在放牛,就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她穿着很朴素另一位朋友保奈太太说:她很尽力地工作着,并不愿意依赖父母生活。每周四,她都去圣瓦列市针灸,交通工具对她并非不是问题,因为她必须坐火车去,而只能艰难地步行去火车站,偶尔父亲有空时会用小推车带她去。

         192310月,她在阿尔代什省(Ardeche)圣贝莱村(Saint-Peray)接受一种海水浴疗法。她对外甥女幽默地饼述当时的情况:人们把我放进一个冰凉的炉内……必须很听话地留在那里半小时之久,直到汗流浃背!亲爱的,你想想那可不是做梦,为了治病受的苦竟是那么地可怜。稍后,玛德给她写道:我告诉你,今天我是第八次上蒸炉了,我想很快就烤熟了。玛德与家人很亲密,当时姐姐可莉斯即将结婚,玛德写信给舅舅:那天我们要跳舞,舅舅,我等你!仔细记着别忘来哦!可见,玛德怀着痊愈的信心,甚至希望很快会好。

   不幸的是,这些希望未能实现。于1924年结识她的日塞布特维(GiseleBoutteville)在1926年说道:她是多大的变化啊……病得那么厉害!我想甚至部分身体都瘫痪了。她坐在厨房窗户后面的椅子上,为遮挡光线窗户半掩着。她的外甥李孟盖亚(RaymondGaillard)也说:父亲罗宾先生把她抱起放在椅子上,玛德读书、缝衣服、刺绣;吃饭时必须有人帮她起来并搀扶着,她强忍着剧痛走到钟表下的座位处。李孟看到这一幕,真难以下咽”19266月,玛德写道:我越来越虚弱!然而,她继续刺绣。19269月,她说:越做些手工,对我和家人越好,这也是为了我的心情,因为我很容易失望……我曾尽力工作,尽管我的双手常常发抖,。19273月,她说:我的健康总令人忧虑,尤其不断地头痛让我非常不安19277月,她写信给圣瓦列的医生,信中更清楚地描述当时的情形:先生!您在上封信中询问我身体的状况,我可以说总是这样:每天十点或十一点起床(更好说别人帮我起床),然后让我坐到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晚上休息,这不能不让我掉泪,尽管我努力抑制或隐藏。通常睡眠不好,虽然这一漫长而痛苦的冬天对我是那么困难,但我觉得天气越热,我越难受。还有,得的风湿使我长久在床上动弹不得

        192710月,又增添了新的病症:胃部灼痛且伴有出血。医生判断可能有肿瘤,很快似乎无可救药了,玛德再次领受了病人傅油圣事。她生命垂危,而且一直昏迷不醒了三周之久,这期间未进任何食物;然而,又一次她脱离了危机。可是,这次病得太严重了,使她难以真正恢复。自19285月起,玛德不再起床,下肢也不能伸直,双腿逐渐折叠在身体下面,她日以继夜地疼痛,实在没办法时便服用一些镇静药物,如吗啡,有时也喝三氯甲烷水:这些能减轻痛苦,但非常难以下咽;她写道上:我还是一直难受,只有在喝完镇静药后才好些。她也患有风湿和胃病,因此有时痛得会大叫。尽管经常呕吐,她还是勉强吃些东西。房间半暗的光线也令她头痛不已。

           2.医学解释

   总是很难为一个不能做医学检查的人诊断,不过,如果收集玛德罗宾患病的所有见证,我们发现分布在不同年代的它们也足以凭信。另外,1942年玛德接受过两位里昂医生的检查,这是那个时代所能做的最详细检查。因此,它所提供的信息可以与其它材料相互补充。

   综合这一切,我们可以对玛德罗宾的疾病做些评论。首先不应该将它归于神秘现象,否则会导致彻底的混淆并变得难以理解;后来出现的神秘现象的确发生在一位病人身上,但却不取代疾病,例如玛德罗宾并未有过27个月的神魂超拔,就像偶尔人们传说的。在那段时期,她确实病得很重,还伴有偶发的痴呆,所以今后很重要的是需把这两个层面分开。

   在避免使用医学词汇及专业性论述的情况下,可以简单地说:似乎玛德罗宾所患的是脑炎,即大脑神经中心的炎症。炎症在她的一生都在发展,但也有暂时缓和的阶段,这种病会导致瘫痪并极端地痛苦。关于这种痛苦,一位专业医生认为会痛到人性所能承受的极限。另外附带的痛苦是这种病时轻时重、不断反复,因此,在某些时候以为要痊愈了,的确显出部分性好转的迹象,连病人自己此时也开始报以希望,就像玛德曾几次乐观地看自己的病情那样;结果事实并非如此,病症又开始了,直到再次出现好转……脑炎影响的不只是身体而是人的整个存在,特别是心灵:人感觉到的不是身体的某一部分在疼痛,而是整个的人彻底完了。患者已不能为自己定位,最终面对侵蚀自己的这一暴力只能以自我毁灭来结束。生命的意义消失了,从此,或在疯狂中度日或干脆自消自灭。玛德罗宾必须做出相反的行动,我们将看到她是如何选择了生命。

      目前,玛德己成了病人而告别了正常的世界。她尽巳所能奋斗于超越自身的各种问题之间。当时的医生们尝试着缓解她的痛苦,但根本上却束手无策。

 


第二章 病魔缠身以及天主的准备 2、家庭与四周的反应

二、家庭与四周的反应

1.家庭

罗宾家不能送玛德去医院,因为那时还不存在社会保险。1901年之前或许可以找到一个由教会开办的诊所或房屋,而无偿收容玛德;然而,1901年在反教会运动中,宗教团体遭驱逐后削弱了法国的医疗网络。玛德只能留在家中,她已经不能自理,因此忙于家务的妈妈也只能牺牲自己的宝贵时间。她还需要钱,但既不能结婚,也不能借手工,例如求剌绣来解决自己的问题。对她而言,修会生活的大门是关闭的,首先因为她的健康,其次也因为修会被驱逐,若入会必须离开法国。因此,罗宾的家庭陷入了绝境。

尽管如此,这类事情在当时并不罕见,例如大部分瘫痪病人都留在家中,即使负担很重。虽然人们很憨厚,仍需要适应。疾病打击的不只是玛德罗宾自己,也包括家人们,这并非没有实际的影响。父母已经历了考验:夫妻曾有一段时间的不和睦、爷爷及克莱曼的去世、让亨利几年不在家的战争,还有佳播的非法怀孕。这次实在难以承受了,父亲说道:我(对天主)做了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父亲和哥哥从感情上远离了玛德,毫无疑问是为了自我保护。和冷漠的人,甚至攻击型的人一起生活,对我来说太难了!玛德谈到家人时说。然而,妈妈却尽心照顾自己的女儿,她提到女儿时会说:我的小孩儿!这是一句表达感情的话,她总是表达着对女儿的爱。

父亲的反应最激烈,玛德实在忍不下去了,1927年将她的痛苦告诉一位朋友德拉图太太(Delatour)。她说两个星期以来,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必须对他说很难听的话,令他感到羞耻,以便来帮我……有他那样的硬心倒不错,竟然没有什么能打动他,即使看着他血液中的血从十字架上淌下……不幸而可怜的父亲,我从内心深处抱怨他的心硬!的确,我生病五年了,可他从来没难受过,对我还不如对待他的狗。或许您认均我这样说太不客气。即便我说这话,也只是对你——我亲爱的姐妹——说的。可是,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并不带任何情绪,因为忍耐最终是有限的,并且我可怜的小生命竞遇到了这么多的困难……我愿意的是他的幸福和温柔;我,爱他是多么美啊,然而我也做不到了,这超越我的力量!就因为我是基督徒便应该承受这种冷漠吗?”

玛德的描述符合其它的见证。去拜访她的日塞布特维说:“玛德的父亲只谈起其他的孩子,对玛德只字不提。当我询问他家人的情况时,首先他用方言回答我,随后他跟我讲到布罗斯太太(Brosse)(即阿莉斯),关于玛德,他什么也不说。“玛德呢”我问他,“哦!那个玛德……!”不能说他的态度讨人喜爱……每当我去时妈妈很高兴,可是罗宾父亲经常嘲笑,而弟弟更是如此。”

2.周围的人

如果家人们未能很多地帮助玛德,至少在感情和精神方面,那么周围的人所提供的更是有限。在农村,面对这种不常见的疾病,人们手足无措并觉得非常严重。那时,正好从沙高(Charcot)和撒柏特(Salpetriere)学校心理专业诞生了歇斯底里(hysterie)一说,借此来解释所有难以理解的病症,而且很快就套用在玛德身上。沙都暖夫的助产士玛格劳特(MargueriteLautru)回忆道:她没有,几乎没有探访者。本堂司铎也不去,即使我多次和他讲起玛德,可是他却鼓励我去看她(在我离开那里前的几个月他才开始去)。当时,村内热心的人们还批评我,因为他们认为玛德很没有意……有时他们的批评更为苛刻,称她患了歇斯底里,并补充说是欧特里沃的毛兰医生诊断的,

这一切造成的结果是没有人去看望玛德,她的同学们也不去,或许人们害怕传染。因此,玛德整天整天地被孤立起来,只有痛苦和无聊。她所写的可以说明当时的情况:

每星期我非常缓慢地工作着,可是我仍然回到了那些年的忧伤和孤独中,没有人陪我聊天以打发这些时间。(1927)

至于我,我相信这个主日天会完全像其它的日子,我也同样相信除了家人外,不会见到别人。(1928)没有人来看我,一个都没有;据说每个人都说了该说的,为让我好好刺绣和反省——(1928)我的日子天天如此,那么无聊;四分之三的时间都一人度过,再就是屋里妈妈的那几本书。(1928)

至于我,明天就像过去的日子那样阴森而单调,即使妈妈陪着我,也不会有什么改变(1928)和母亲同住一个房间,玛德承认夜间的痛苦:夜里我很难受,难受得那么厉害,以致于我用牙咬着床单为了不惊醒妈妈

探访堂区的病人是本堂司铎的职务,司铎培育中对这一点极为重视。有些司铎在这方面投入很多时间。直到1923年,那里的本堂是巴叶(Payre)神父,他一定看望过玛德。随后接替他的是福尔(Faure)神父,任沙都暖夫本堂直到1955年。他有着充沛的精力,设法更新堂区并回应反教会的行动。他建立了一个由天主教徒组成的协会,很快便拥有十五位成员;还开始了一座有十位儿童的教养院。他将那些长期受反教会宣传压迫的善心人士聚集一起。他是一位很有影响力的人,偶尔有些粗鲁。人们有时会拿他和亚尔斯本堂神父做比较。毫无疑问,在那个紧张的年代,也需要这祥的人为了抵制和督促。他害怕度神秘生活的人:在修道时曾祈求天主不要为他们听告解。在当代人的眼中,为走向天主,必须首先度一种刻苦的生活和个人的努力,必须着手实践这些,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教区的要理便持这种观点。

最初,福尔神父与玛德的关系很困难,他不理解玛德。玛德写道:本堂神父在橡树皮粗糙的外表下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我害怕他,他总是不理解我。有时他让我重复我刚说过的话,我觉得他在大声地喝斥我,我的心砰砰直跳,我无法再回答他,而这样神父便以为我和他赌气,然后就不欢而散了。当朋友若娜包奈彤(JeanneBonneton)跟她讲起神父的温良时,玛德回答:可他来我家时,却把温良留在了门外!

另外,在上面描述过的宗教环境里,玛德的家人也不太接受本堂司铎的探访,肯定是害怕人们说他们热心并亲近教会。亨利曾说:如果神父再来,我就枪毙了他!那时,玛德请人转告神父就不必来了,这也使他伤心,他不明白。直到1927年玛德垂危时,他来举行最后的圣事。这时关系才好转,在这种情况下,家庭方同意神父的来访。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我们一无所知!可是,关系得以重建,并且玛德改变了看法:我知道本堂司铎是一位圣人神父,完全尽职。你们需要接近他,非常值得……你们没有发现神父的改变吗?当然他还在改变,变得更有耐心,不要怕他!当有痛苦时便告诉他,他完全可以理解你们,并且总会给你们好的建议。这是那时玛德所说的。终于,她在福尔神父身上可以找到灵性方面的真正支持。

3.最初的友谊

玛德有着一颗善良和敏感的心灵。她转向外在的世界,以寻求爱和交流。一切对她是那么好奇。当他于圣贝莱治疗期间,结识了两位朋友:一位是巴义太太Bay,阿尔代什省奥布谢Alboussiere贵爵妇人,是一位有信德的人并有很多宗教书籍。她一定是被这位身患重病而不知所措的姑娘所感动,因为看到她不明白应该如何在信德中接纳自己的病苦。她对玛德讲了耶稣苦难,这无疑给了她一把理解的钥匙并深深地影响了她。另一位朋友是侏罗省圣克洛德Saint-Claude的德拉图太太,自1923年至1928年,她们有着亲密的书信往来,这种交往对玛德而言既是安慰又是鼓励。德拉图太太就像是她的一位姐妹,在一起时无所不谈,她也帮助玛德找些缝纫的工作。

另外一位里昂的女孩日塞布特维,曾来沙都暖夫一位朋友家(也属于罗宾家族)度假。她看望玛德并成了她很要好的朋友之一,这友谊一直持续到玛德去世。透过日塞,我们得到了她们于1924年相遇的叙述,那时的日塞刚刚17岁。见到来探望她的人,玛德看上去极其高兴。当我的朋友们向她介绍我的名字并说我来自里昂时,我发现她的目光直接透入我内心深处,那时的我难以表达内心的激动,这令我十分惊讶。她不断地感谢我去看望她,以致于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告诉她我自己是那么地喜乐……我们在一起聊了很长时间,非常随意地,但她丝毫未谈到她自己。她多么喜欢人们在那里多留一会儿,因为她告诉我们她很少见人总是那么孤单’”

1927年,村内木匠的妻子裁缝方济保奈认识了玛德。他们夫妇是本堂司铎的朋友,都是沙都暖夫的热心教友。我送给她我亲手做的一些个人用品,她很激动,并那么温柔地向我致谢,以致我跟她越来越亲近,并很快把她当成了我最好的朋友,她写道。

同年,另一个人进入了玛德的生活,即24岁的玛格劳特。她在欧特里沃医生的请求下作为助产士来到沙都暖夫。在她离开这里之前,她去看望玛德,这次是玛德自己讲述了与德拉图太太的相遇:那是我在星期一所见到的第一个人。当时家里只有我自己,我们就像大姑娘们一样自我介绍。她早就应该来,我等她已经一年了,因为她就是沙都暖夫的助产士,是一位24岁的年轻女孩。她留给我的印象是:非常有教养,说话十分得体

这些友谊对玛德尤为珍贵,它们为她打开了通往生命之门:阻止她自我封闭并耗死在其痛苦和问题中。它们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人们发现玛德很关心里昂所发生的事情。特别是终于有些人感到了玛德的价值:人们接纳她之所是,不再只是把她看做一个负担或一位怪人,可以和她说话或谈心。我们看过年轻的日塞布特维是如何被玛德的目光所震慑,那是因为事实上在玛德内心已经开始了某些事情:即她与天主的关系。天主将渐渐地显示出来。




第二章 病魔缠身以及天主的准备 3、进入内心生活

进入内心生活

我们己经说过,在玛德罗宾患病初期,从第一次病情好转,她便去几个地方朝圣。当时一种民间传统的灵修观是;只要遇到困难,便投奔圣母。不过,玛德己听到完全献身于天主的唤;大约在1921年至1922年间她曾想入圣衣会,甚至也和父母谈过,父亲十分反对并因此不进教堂了。

11921年至1922年间玛利亚的恩宠

父母的态度本应该摧毁玛德的灵修进程,就像所常见的。然而,这并非玛德的情况。相反,她内心的生活从此将突出玛利亚的特色。

玛德一直爱圣母并向她祈祷,可现在是另一回事。玛利亚慢慢把自己启示给她,大概圣母第一次显现于玛德是在1921520日。她的母亲和姐姐阿莉斯瞥见了一些事,之后,玛德的健康明显好转。对这初次的相遇,我们掌握的情况不多,可是这并非不可思议的。相反,我们对随后的显现却很清楚。

事实上,玛德接受了一种直接来自玛利亚的恩宠。那时,她与姐姐阿莉斯睡在同一个房间,后者作证说:1922325日夜间,我被一个很大的声音惊醒,突然看到一束亮光,极其美丽,可是自己什么也未告诉玛德。有一天,玛德对她的姐姐说:是的,那光是那么地美,我还见到了圣母

我们不知道玛德在何种方式下见到了圣母,因为有很多种的显现。重要的是这些现象并非可有可无,它们在当事人身上产生了深入的影响,使她与上天有了亲密的关系而开始进入另一世界。同样有意义的是这一与天上世界的联系是借玛利亚的工作而开始的,这即是神秘生活的起源。从此,圣母将成为玛德的导师和安慰者,慢慢她带领她进入其圣召,并给予她实现的方法。天主的德能将渐渐在玛德身上施展,并且引导她走上一条靠人自身难以想象的路。只见到部分显现的阿莉斯,其见证是很珍贵的,因为它可以肯定这一现象的真实性。

那时,玛德罗宾与天主的关系是如此强烈,以致于愿意完全交付给他。她的健康状况是入修会的绝对障碍,那么今后应该做什么呢?当玛德住在佳播姐姐家时,李孟盖亚的妈妈在顶楼找到一本教会书籍,其中一段令她很感动:为什么寻找幸福呢?因为你是为了痛苦而被造的?后来,福尔神父在日记中写道:是在那里天主等着她,为启示她的圣召。她被天上恩宠所触动,立刻明白了天主丝毫不愿她去做修女,而是为了罪人的悔改去充当一个牺牲。这一恩宠且被另一次爱的伤害所补充,那是玛德于192211月在沙都暖夫教堂内圣母祭台前所领受的。

这里需要一些解释:玛德罗宾开始进入神秘生活,即是说与天主的关系不再单凭人的努力,而直接来自天主的引导;那已经是由伦理的逻辑进入爱的范畴,同样也是一种由黑暗走向新的光明、由疏远进入亲近、由缺乏进入临在、由无知进入觉悟,如此慢慢地了解天主是谁。当然,这些并非瞬间即成,尽管有过显现或神视,仍需要很长时间,好让天主占据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这些事发生在人生的重要阶段,以便能应付将来的困难时期。在与天主的交往中,爱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致于觉得什么都能做,甚至包括疯狂的事。这也正是基督自己所做的,因为他为人类牺牲了性命。那时,人觉得自己也可以做,而且感刭被召唤去做同样的事。

2对圣召领悟之初

玛德对1922年的神秘经验是如此解释的。她最大的问题是:处于这种状况的我,将来做什么呢?爱的启示与天主的亲近令她找到一个答案:她要像基督那样奉献自己的一生,而参与拯救被罪恶所束缚的人类。在圣贝莱与巴义太太的谈话也围绕这一思想。她大概开始了那时在教会中模糊不清的赎罪灵修:一部分人拒绝了天主,必须由另外的人牺牲性命、奉献到底为赔补缺乏的爱。玛德应该借其痛苦有所行动,这样她开始在这里找到了意义。让她得以肯定的是与一位司铎的相遇,非常感人:那是昂热市医院的辅导司铎,192310月去圣贝莱做治疗,就像玛德一样。他看上去病得很重。他们关于玛德的圣召谈得很深入,因为后来发生了以下的事:他动身的头天晚上,来跟我告别。他张开双臂,我急忙过去。啊!他说:我可以安祥而快乐地去世了,因为我怀中紧紧抱着耶稣的圣身!

这句话太具象征意义了。玛德得到了一束生命的光需要跟一位司铎交谈并透露内心的秘密,而那位司铎也予以肯定。这在某种形式上承认了她的真实性并给予鼓励。因此在离开玛德时,才有这一父爱性的举止,还有这一年女孩完全信任的态度。她接受进入天主上智透过健康所安排的道路。那时,她毫无疑问地知道:天主将对她要求很多,而且一种真正的英豪为她是必不可少的。

19258月,她做出的一个行动表达了这一勇气。在教区所安排的一次去露德朝圣中,福尔神父为争取了一个位置。由于露德的名声类似的朝圣有可能是一次奇迹般痊愈的机会。还有更深的意义,即是去一个被圣母临在所祝福的地方,对于一个素爱圣母的灵魂来说,那是一个极幸福的时刻。然而,玛德却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邻村圣玛定乌特(Saint-Martin-d”Aout)的玛利路易丝高德Marie-LouiseCostet。对此大为不解的本堂司铎非常生气。另一次,由日塞布特维的未婚夫若望希聂所计划的于1928924日去露德的朝圣也未以成行,玛德愿意留在她的农场保持现状。

3.玛德罗宾的斗争以及1925年的交付

然而,一切并非那么简单。玛德的一部分接受,另一部分拒绝。有时她的病情加重,全身充满焦虑和疲惫,这些不能不波及到她的精神层面。这一点从她自1926年至1927年写给德拉图太太的信中可见一斑:对于受苦的人来说,生命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关于我,要对你说什么呢?天天如此,晦暗而无聊,总是忧伤大于喜乐。然而,现在我相信再没什么能伤害我了,我清楚看到终身被注定要喝尽所有的苦爵。我亲爱的朋友,可怕的风湿带来的是多么令人战栗的痛苦啊!鼓起勇气吧,我们可以希望在世上度过炼狱之后终于能够直升天堂。这里所呈现的是一种极端痛苦中的认命,而非自愿的奉献。

19251015日,玛德在一张圣像上读了布硕Bouchaud神父奉献的经文。那年正是婴仿耶稣小德兰的宣圣,而那天正是圣女小德兰的节日。玛德选择这一时刻为撰写她奉献于天主圣爱及其圣意的经文。七年来她的病情不断发展,她一直面对触及她身心的痛苦。在这条痛苦的路上,我们看到了玛利亚陪伴着她,并让她感到自己的临在和温柔:从来都不会白白地呼求玛利亚,我坚定地相,她会俯听我,因为我觉得我们不再有别的希望,除非转向那永不放弃人的天主的照顾。玛德边读着拿在手中的奉献经文,边感到有必要写下心中的渴望:把自己的生命交付自己所爱的,以及爱自己的那位。玛德重写了经文并补充了一些个人的思想,其中已经表达了一种像孩子般对天主旨意交付的经验我应该变成另一个耶稣!所以,交付、交付于爱、完全交付于爱,完全给予耶稣!这一交付的行为每天需要更新。几年后,她可以对本堂司铎说:神父,请高兴吧,我已经完全交付在天主的手中了!

玛德越来越喜爱圣体:不久前,我很热心地领了圣体,我是那么地喜乐。之后感到很有勇气和力量,我是那么地喜乐。我向你保证:耶稣的亲吻在我心内是如此地甜蜜,而且请相信我利用这一临在为我所深爱的人祈求我为他们所希望的恩宠。

4与婴仿耶稣德兰的联系

192710月,病情加重时,人们再次认为她完了,因为严重到了极点。玛德也相信到了生命的尽头而准备死亡,她很高兴,因为能借此结束可怕的斗争和痛苦。然而,就像有时看到某些临终者突然康复,在她清醒后,向家人透露:圣女小德兰几次显现给她并谈起她的圣召。德兰说她不会死,而且将继续活下去,并在全世界开展她的使命。稍后,玛德笑着补充说:哦!这个小坏蛋!她把一切都丢给我了!1931年玛德说:我经常谈到她,她对我就像是一位亲爱的姐姐。在我所处的非常黑暗孤独的时刻,她充满爱的教导对我的灵魂帮助是那么大!我偶尔打开她的《一朵小白花》便会找到很多的光明。玛德还说:我很爱她!我是那么高兴,要准备好离开世界了……可是她却为我关闭了天堂的门

当人从死亡的门口重返生命时,一般会比从前更懂得生活变得更简单,而生命中的重要因素也更明朗:也会明白现在所拥有的时间是天主给自己和其他人的礼物,也愿意为了周围的人最好地去利用。因此,自昏迷中苏醒的玛德对小德兰留给自己的使命怀着坚定而清晰的信念。然而,必须记得患肺结核的小德兰受苦很多,她是爱的圣师,在她身上痛苦完全被天父的爱和信任的经验所超越。归功于她,玛德也将不会简单地留在痛苦的奉献中,而是将在一种极大的简朴中把它转化为爱。

5归纳经验的尝试

面对这些现象,玛德罗宾是如何反应的呢?她和家人谈过一些,可是他们却根本不能接受,也对玛德的疾病深感无耐。人们觉得她有点疯了!她肯定也对福尔神父透露过,这无疑造成了他们之间起初沟通的困难。神父有可能手足无措并不以为这些来自超自然,直到1927年,玛德并未得到过他的帮助。那时的她没有任何信仰根基,因此必须帮助她学习以便能够适应。有人从堂区图书馆为她借来一些书籍。我读过一些好书”,玛德说。她借用别人的经验。我们已看过她曾抄下并重新撰写了布硕神父的奉献词。同样,在她的一封信中,我们也看到她使用小德兰的词汇耶稣的亲吻。她沉浸于《一朵小白花》中,因此后来某些术语常在她的口中出现。不然,玛德能做什么呢?在一个自己陌生的如此宽广和复杂的世界,她应该学习一下。她如此做并非出于无用的好奇,也非为追求不凡,而只是为了生活的需要。她那时的心态可以用当时日记中的一句话总结:我将把很多很多的灵魂带向耶稣,只透过完全奉献我的爱和痛苦:除了天主的旨意以及我那彻底与他结合的意愿外,我不求别的

透过神秘的接触,天主越来越进入玛德罗宾的生活。可是,剧烈斗争的时期并未结束;她将走向奉献,尽管她有着美好的意愿,这一切尚未完全实现,她还没有彻底被天主所征服。再者,这一切可能实现吗?天主要求她接受病痛、甘心受苦、将自己结合于基督并为了世界的得救奉献一切。从人的角度看,如何迈出这相反人性倾向的一步呢?只有善意不够,必须有一种自上而来的超性力量,占有她并给予她必要的能力。等待的时期并非毫无顾虑,这是一段特殊时期。以后玛德写道:每人都能够并且应该实现其圣召,而我却不然……我与天主争辩……我不希望你们中任何人与天主抗争。然而,在这一决定性的战斗中,玛德罗宾仅靠着她未失去的信心、爱和希望而前进。很有可能她内心得到一种深沉的平安。现在,一种灵性和人性的基础已被奠定,天主便可以在其上迅速工作了。



第三章 伟大的抉择 1、1928年的传教周

第三章  伟大的抉择

(1928-1930)

1930122日,玛德罗宾在日记中写道:在经过多年的焦虑以及身体与精神的考验后,我敢于选择耶稣基督了。在一个确切的时刻,发生了一种决定性的改变。我们知道它的日期和背景,即1928123日,星期一。

 

一、1928年的传教周

玛德的选择发生在福尔神父的堂区活动期间,即1928年的传教周。

11928123日的相遇

在堂区的传统中,举办的传教周有时为人们的归化起着重要作用。一年中不同的季节,本堂司铎安排几周时间,特意邀请一些著名的讲道家来布道,他们或是会士,或是专门负责此项工作的教区神职,通常都有着惊人的号召力:呼吁人们悔改、重新选择生活中的主次、负起当尽的责任。很多人在传教周结束时会办告解,并在以后实际改善自己的生活。在教区传教运动方面,方济各会士们颇负盛名;他们主要针对社会大众,后者也只能靠权威和内在的力量所触动。就这样,福尔神父出于更新堂区的顾虑,便要求里昂的方济各会士们来沙都暖夫讲道。传教活动持续了整个11月份并于122日结束。据本堂司铎说,举办这次活动并不算成功:很少的人开始进堂,而且其中大部分的人也没有坚持几天。像这种几乎彻底失败的传教活动是极罕见的,这说明人们并不自由:请记得马松党的岗亭就设在村中。

几位来布道的神父之一,便是马赛人玛利纳德Marie_Bernard)(1883-1943。他很虔诚,曾在法国教难时去叙利亚传教。1914年前他读过《一朵小白花》,而且深受其影响。他自己也写了一本关于小德兰的书《新的信息》。他对耶稣和圣母圣心的敬礼也广为人知。总之,那是一位充满信德、热情与福传精神的神父,但并不总是太懂得分辨,并且他自己也承认这一点,因此也这方面努力。可是,1928年,作为当事人的他,虽然在沙都暖夫的传教活动未能成功,但他却成了玛德罗宾恩宠的渠道。

传教周内,会士们将有序地拜访所有家庭,他们尤其会注意受苦的人,特别是重病患者。123日星期一,即传教周结束的次日,玛利纳德及其同事若望神父去看望玛德。巴义太太认识玛利纳德神父,或许之前曾跟她讲过玛德。最近玛德在朋友------刚做几个月修女的玛格劳特建议下开始写日记了。会士们拜访玛德后几天后,保奈太太去了平原,玛德跟她谈到那次拜访玛格劳特修女,她说认真叮嘱我写日记,我照做了。可是,这星期我留下了空白的一页,而且将没有人知道在我家发生的事哦!为什么呢?我问她那些美好的事情就不写下了吗?你跳过的是哪一天?”“星期一(即若望与玛利纳德神父来的那天),我在玛利纳德神父那里办了告解,然后从告解到领圣体的那天是空白的,期间所发生的事只有到天堂才知道。几天后,我问她那一页是否一直空白,并且她的谦逊是否一直让她对发生的事隐而不露。本堂神父知道她对我说。

方济各会士们从玛德那里出来感觉收获很大。他们对本堂司铎说:您这里有一位大圣人!可是,本堂却不解地说道:我看不出您们在说谁。方济各会士们保护玛德,而本堂司铎不久终于也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2怎么回事?

所以,在这次拜访中发生了一件影响玛德罗宾一生的事情,今后她与从前大不相同了,是和玛利纳德神父的谈话起了重要作用。事实上,此后不久,玛德便建议朋友塞布特维去里昂拜见玛利纳德神父:他会理解你的……你看,我已经改变了生活的方向。因此,这一生活方向来自玛利纳德神父。显然,他理解玛德。

毫无疑问,事情十分简单。首先,玛利纳德神父可能承认并肯定了玛德的神秘恩宠,这是她自圣贝莱治疗以来跟谁都说不清的事。但这又指向什么呢?赎罪的灵修是一方面,可是必须要深入。小德兰已经带领玛德走上爱的道路,然而,这种爱要去哪里?又何时停止呢?方济会士的灵修建基于亚西西方济各的经验,后者是一位完全与基督认同的人:方济各是另一位基督,中世纪的人们这样说。换言之,方济被召重新活出基督的生活,当然以自己的方式。圣保禄说过:我生活己不是我生活,而是基督在我内生活。亚西西的圣方济各如同圣保禄那样被基督充满、与耶稣认同,以致于在自己身体上也同样接受了他苦难的印记。方济各生前剧烈的痛苦被转变了,转变成爱。玛利纳德神父肯定告诉玛德:她的圣召就像圣方济各那样完全与耶稣结合,以致于耶稣愿意在她内存在。这是一个重要的抉择。

被上天光照,玛德罗宾明白了这一召叫是正确的。一切准备已就绪,她接受了一种酷似圣神的洗礼:圣神充满了她,并给予她使命及完成它的力量。她彻底改变了,那时的她可以在日记上正确地写道:

我的生活越服从天主并与救主的生活相符合,我越参与他的救赎工程。因此,把我默默的工作、可怜弱小的行为、不为人知的祈祷、所有的祭献、痛苦和牺牲,甚至我看上去毫无成就的生命,结合于那无限的祭品。我肯定这不只是有助于我个人的圣化,而是给予天主一种无限被选者的花冠。

为帮助玛德,玛利纳德神父提出了一些建议。首先,他请玛德不要再阅读社会书籍,甚至和灵修生活无直接关系的宗教书籍。其次,他着手帮助玛德与福尔神父之间建立起更多的信任;因此,他在本堂司铎前自愿为玛德担保。最后,他要求玛德透过加入方济各第三会成为会士们的精神子女。玛德由于不太清楚这跟自己的关系,便犹豫不决,可是由于玛利纳德神父的坚持,她终于答应了。毫无疑问,在神父的思想中,这样做是为给玛德提供灵修帮助、一种自己可以信靠的灵修生活规则。那时,发生了另一件事,既肯定了她刚刚做出的改变,同时又给予她前进的其它方法,使她不至于单单依靠方济各会的灵修。

31928124日夜间及其影响

福尔神父为我们留下了这次事件的见证,它肯定了123日的相遇。他写道4日(星期二)至5日夜间,她害怕发生意外;那时,我们的主显现给她并三次向她保证。主问她是否同意为一所有的罪人,尤其是沙都暖夫罪人的悔改而受苦。同时,耶稣愿意我做她的神师并希望我们之间有一种完全特殊的合一。每当她做出肯定答复时,便感到一把剑深深地刺入心中。从那天起,她便这样完全将自己交于天主,并决定接受所有考验,为了可怜的罪人们,而且只有天主知道从那时起她所承受的一切

从此,玛德罗宾不再迟疑请求福尔神父做其神师最美的是后者接受了。为一位度神秘生活者提供灵修指导,并非易事,那需要一种谦逊和杰出的能力。然而,在方济各会士们的鼓励下,曾经非常恐惧的福尔神父以同意告终。1216日,玛德罗宾写信给他。神父很看重那封信以致于终生保存在课里,直到他死后人们才发现:尊敬的本堂司铎以及亲爱的神师神父:我有些言乱语,就像您所看到的。因为在未经过您允许、也不知道您是否同意的情况下,我就冒昧地称呼您。神父,(译者注:在那个时代,通常教友不称呼司铎为神父,而使用尊称ML'Abbe阿辈先生)!可是,若当真不是您的意愿,我已准备好接受被拒绝的惩罚并隐瞒我的痛苦。其实,并不至于到这般地步,对吗?本堂司铎和亲爱的神父,您很愿意我做您的孩子吧!

福尔神父是一位憨厚的人,他全心投入这一新的工作。与玛德的关系,很快变得简单而自然。玛德也迅速把自己交给他。在同一封信中,她补充的这句话也显示出他们的亲密:如果在圣诞节之前您可以来平原,我会请您多留一会儿,最好不要戴您的手表……”

4一种新的激情

就这样,玛德罗宾进入了一种彻底不同的生活。后来,她为总结这一转变的时刻,并为描写未来的生活计划而写道:

我整个的存在刚刚经过了一次幸福的转变:昨天还被最孤独的黑暗所包围的灵魂,已向崭新的视野开放,我也感到能够全心面对战斗和痛苦。

曾有一时,我害怕不再有力量、不再想做任何事情;多么让人焦虑!可是耶稣在他内重塑了我,并且只是为了他自己,就像是一种新生命……我很渴望,而且我真的如饥似渴地愿意为天主的爱和光荣而工作……

我的方法便是总与天主结合,并在每天让这种合一更紧密和亲切,好使它能结出更多果实。



第三章 2、 灵修生活基本要素的就绪(上)

二、灵修生活基本要素的就绪

1、与被钉耶稣的合一

玛德罗宾在世的生活,对她之所以有意义,甚至让她迷恋,只是由于她达到了人性所能及的最高经验:已经进入天主的深处。我们已经看过,天主为她选择的路是与耶稣的合一。她仍然是自己,甚至比从前更是;不过,从此玛德与基督有了一种持续性的联系。在我们所处的这一时期对这一联系,灵魂可以感触得到。教父们即初期基督徒作家依据自己的经验发展出了一套精神感觉的理论。他们解释说灵魂就像身体一样有某些感觉,可是,这些精神性的感觉被罪恶所蒙蔽,有一天,天主可再显其功能。从那时起在恩宠作用下,它可以感到天主触摸品尝他等等,甚至精神感觉无限超越身体的感觉。玛德现在正经验这一点。

与基督的结合根据不同的灵魂,以及天主对其不同的计划而可以有多种形式。耶稣是天主,是无限的,因此没有人会完全与他相同。一个人只能活出基督生活的某一具体而特殊的层面,另一位圣人与基督的联系或同化的方式却又完全不同。玛德所有的却是与十字架上基督的合一,这是一条众多圣人走过的路。尽管如此,在这条路上仍有着很多的差异与多样化。

 事实上,对她来说,那不只是一种痛苦中的合一:特别是一种存在深处的合一。通常,这种亲密的关系常用来形容,例如那时会说进入了耶稣圣心的奥迹。教会利用耶稣圣心来表达基督的亲密,即他最深处、最隐秘以及最珍贵的一切。透过与基督圣心的来往,玛德就这样开始洞彻他的秘密、认识其最内在的感觉及其圣爱的根源。她明白并经验了他为人类牺牲性命于十字架的原因。她很奇妙地用一句话总结了自己所生活的:

十字架上耶稣的圣心,是我在世上选择的不可侵犯的居所。

这句话就像是一副座右铭,它概括了玛德罗宾灵修的中心思想,以及今后属于自己的生活态度。玛德可以接受自愿给予天主,按照当时的说法就像爱的祭品,但她并不愿意只是借受苦和奉献以赔补天主的公义,而是特别愿意爱到底:在自己内发现并从天主接受能承受的全部爱情,而她同意这一切经过十字架,尽管人们认为几乎是荒谬,她这样写道:

哦,十字架!我救主的十字架,我喜爱并祝福的十字架、我心灵甜蜜的宝藏,是借着你我愿意生与死,因为在你内、只有你是我的道路、我的希望以及我可悲人生之旅的喜乐……哦!我温柔的耶稣!在那里我把我的痛苦和焦虑结合于你,是在那里我等着最后一道火焰,它将救我的灵魂脱离世上的监狱,并永远结合于我心所渴望的那位。

首先注意这段话与从前的已大不相同,其中包含着一种确切的希望;然而仍带有几分悲观。世上的生活依旧痛苦、难过并充满焦虑,可是这些痛苦今后可以被接受:

哦!敬爱的主!让我完全死于世界和自己,我怀着爱以及一天比一天更大的喜乐接受我的悲伤、痛苦、安慰、难过、枯燥、遗弃、出卖、轻视……我爱它们,因为它们由你而来,因为它们让我与你结合并与你相似。哦,我神圣的救主!

这一接受成为可能的,因为它决定了要结的果实,是非人性而属于灵性的:

从我的可怜以及我怀着基督爱的精神所受的考验中能产生什么?它肯定可以为我产生圣德的杰出恩宠,也为我所爱的人产生彻悟悔改的力量,也可能为更多的人、其他更多的灵魂产生救恩的奇妙恩典。

很有可能借着那些致我于死地、让我一无所能的考验,实现我最热切的渴望、最虔敬的祈祷以及最诚恳的祈求。

所以,现在的玛德可以说很幸福,她不再自暴自弃,爱变得比痛苦更有力量,并且遍及她的整个存在:哦!耶稣!耶稣!在我的一切痛苦中,我很幸福!

2、圣体的重要性

基督是在哪里把自己彻底地给予人类,并使人觉得肯定遇到了他?圣体圣事!真实临在的耶稣占据爱他且领受他的心灵。从此玛德罗宾强烈地活出福尔神父每周为他送一次圣体的时刻:

我清楚感到耶稣在给予我时所给予的一切,我非常激动并且充满尊敬和爱。我自问这个可怜与不相称的人可以给天主什么呢?他让我满溢恩宠、善良和仁慈。这位充满爱的天主给予我时,在我心中盖上了被选者的印。

玛德领圣体时经常会出现一些神秘现象。领圣体的日子充满了难以形容的喜乐、耀眼的光明和巨大的兴奋,与他合一的灵魂飞向了天堂。哦,是那么地美!她向福尔神父透露。这里最重要的词汇是合一。还有一次,即193069日,她写道:当圣体中的耶稣真实临在我心中时,我的灵魂便满溢幸福与喜乐,我的灵魂与天主的结合是那么彻底和难以形容,以致于我立即消失于快乐的海洋中,就这样令我心旷神怡。另外,她还写道:神圣的主占有一切、吞噬一切,没有什么不是仅仅属于他的,只有全能者可以给予我的灵魂这种喜乐,只有他可以完全地享有她(灵魂)

在这些相遇中,天主渐渐地进入玛德罗宾的整个存在:身体、感觉、理智以及她深处的自我随着恩宠的潜移默化.她发现了天主圣三的一体及个别性,就像教会历史上众多圣人们的亲身经历一样:

这位爱的天主竟将圣三的奥迹启示给我,而且每一位分别对我的灵魂讲话。第一位对我说:你是我祝福的孩子!作为我亲爱救主的第二位对我说:你在今世及永生中都是我的!第三位对我说:我是那燃烧你的爱并使你在考验中成长的那位

就这样圣体圣事不只是一个合一的地方,也是教导的机会。玛德罗宾开始走向天主世界的深处,并且熟悉可能发生的不同现象,她注意不致混淆。她清楚地区分灵魂被天主占有的状态就像神魂超拔,和与此完全不同的神视现象:在这种共融中,我认为灵魂与感官之间的分离是极其强烈的,但非常短暂。我的灵魂突然被一种只属于天主、并且只有在他内才能明白的爱所摄走……然而,我没有神视



第三章 2、 灵修生活基本要素的就绪(下)

3天主父亲般的临在

与天主的相遇,一般借与基督的接触而开始,可是通常早晚也会产生一种与天父的相遇。我们说过:天主圣三已开始启示给玛德。在圣子之后,圣父逐渐把自己启示给她,这是透过与其神师的关系而达成的。福尔神父向她提示了天父的某些美善。

事实上,玛德与福尔神父的关系很快就变得不只是信任,而且富有情感。玛德在他内看到一种支持和安慰、一位朋友和导师。富于温柔和爱心的玛德不善于表达,却看到这颗心的各种幅度在快速成长,然而这一切都不断地指向天主。1930421日,玛德写道:

   我怀着热切的爱呼求我堂区的悔改,同时还为我亲爱的神师祈求圣德,让他成为一位司铎典范一位圣……我灵魂神圣的君王告诉我:透过把我交给他,让我永远做他的孩子,已经给了他一个爱的伟大证明……“继续和他一起工作,我把你交给他,每次你走近他时,我的心便很快乐。你们的合一越成长,你们两位灵魂之间便越相互理解,就像我与父是一体,我愿意你们这两颗心和两位灵魂紧密联系并只在我内合而为一

这种精神的友谊并非一帆风顺地发展。福尔神父有时因玛德的灵修状况而困惑,而玛德也因感到不被理解而痛苦。事实上,她绝对需要帮助,大部分时候神秘恩宠本身并不足够,必须由有能力的人予以辨别、考验并净化。实际上,纯粹的神秘恩宠极为罕见,它们是透过感官、文化、语言和渴望的过滤而来的。在玛德罗宾身上所发生的就像在其他神秘者生活中一样,必须承认这一事实,否则便失去了参照点而导致迷茫和焦虑。这便是在玛德与福尔神父的关系中有时会遇到的。19305月,玛德写道:

若从未经受过这种考验,谁也不能明白一颗心灵的焦虑。她像是沉浸于黑暗和精神的怀疑中而不能自拔。或者,有可能她根本不被神师理解:或是因为他缺乏经验,或是天主未赏他认识这个灵魂痛苦状态的必要恩宠,或是他愿意让她活出完全的交付。

然而,尽管在考验中,甚至有时陷入深渊内,福尔神父和玛德的关系仍对她充满了教导。第一次玛德经验到了精神的父性,那是天上父亲的映射。精神的父性之所以存在.只是因为主耶稣显示了天父对存在之物的美好、耐心和信任。玛德完全转向了生命,神师帮助她摆脱困扰,回到了生命的泉源。神父完全指向未来,因此,他能使被指导者越来越自由。就这样,他显示了天主父的某些轮廓。很有必要说明这一点,因为玛德罗宾与福尔神父开始所活出的,影响了她的一生。就像以后我们要看到的:玛德罗宾将是法国二十世纪天主教生活中回归天父的伟大奠基人之一。

4童贞圣母的临在

另外,童贞圣母在玛德罗宾的生活中扮演着主要的角色。逐渐,玛德的使命日趋明朗。她的特殊圣召,用她自己的话说美好的爱的使命,包括一种玛利亚的幅度:她尤其愿为耶稣及无染原罪圣母玛利亚祭献性心灵的神圣国度而工作。换言之,即让人认识耶稣之所是,以及他在圣体圣事中对人所显示的爱,并让人认识童贞圣母。

为什么要让人认识童贞圣母呢?因为玛德罗宾自己认识,她了解圣母是谁,而且玛德了解圣母是因为遇到了她。事实上,玛德与圣母开始了一种非常亲密并充满感情的个人关系。圣母经常显现给她。福尔神父如此描述她的一次显现:1929815日,约在下午点钟,圣母显现给玛德,她发出耀眼的白光,身着白色长衣,肩上的白色围巾直垂到腰间,两端镶有两颗百合花并与两条绣着金色麦穗的饰带系在一起

玛德罗宾也向保奈太太透露过一次圣母的显现,那是用裁缝的词汇来描述的。玛德尤其对她讲起圣母那抚摸我多次的双手圣母对你说话了吗?我问道。哦,是的!玛德回答:随后,她拉住我的手,我一动也不能动,并让我画了十字圣号

圣母的角色就像一位妈妈,照顾孩子们的一切需要,并向他们表达关爱和安慰。那也是一位教育者的角色,玛德应该学习一切。首先是精神与心灵面对使命必备的态度,为她而言,唯一的办法便是完全交给圣母去培育。那时她发现最简单地便是彻底而完整地交在圣母手中。如果在一切事上部将自己交给她的话,在生命中将无忧无虑:

因此,我完全像耶稣那样把自己放进玛利亚的学校,以更深地进入并且更好地理解信、望、爱的伟大奥迹。

哦!我极善良、极温柔的母亲……请拿走我的意志,我把它交给你;请让它和你那与耶稣一致的意志结合好使我像你一样,整个的灵魂服务于天主的每一计划。

透过这一关系,玛德罗宾经验到一种巨大的幸福与喜乐。她被圣母的爱所充满,甚至这一母爱是借母亲般的爱抚来显示的。这一经验将使玛德在一生所有健康的考验中忠于自己的使命。

5、灵性斗争

在这一发展中,有一种灵性的斗争始终在玛德罗宾的生命内持续。若认识灵修史便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通常,这种灵性斗争以直接的方式与魔鬼作战,某些著名的例子如圣女大德兰、亚尔斯本堂神父或圣若望鲍斯高等都未能脱出这一规律。

魔鬼的攻击有时借用人的想象而进行。因此,1930227日,她写道:魔鬼在我耳边可怕地嘲笑着,不断重复着他那下流的语言。他告诉我不应该相信天堂上有我的位置,还说不应该认为天主爱我。他也让我感到口渴,让我感受到一种极端难受的口渴,那对我是非常痛苦的。在类似的情况中,几乎可以认为玛德把那些令属于人性的事情归处于魔鬼,可是有时还表现在身体方面。因此福尔神父写道:魔鬼在对她做完习惯性的指责后,打了她一顿耳光,以致于掉下两颗牙齿,并对待她像最可恶的人。

人们可以因这类现象而惊讶,并认为或许属于一些幻想。然而,不幸的是,并非所有现象都可如此归纳。再者,福音中的众多例子,人们或许可以质问:为什么天主允许这些事情发生?在神秘者的生活中有这种面对邪恶的斗争,他们比其他基督徒在这方面走得更远,因为他们生命的一部分便是摧毁邪恶的统治。这一点在他们的生命中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现。在玛德罗宾的生活中,这一召叫是极其明显的。



第四章 玛德罗宾的灵性生活(1930至1936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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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德罗宾在“悔改”之后,决定活下去。她接受了她的使命并愿为此而生活。她尚不清楚使命的幅度以及具体的方式,因此她需要为此做准备。然而,玛德所有的太微不足道了,所以自1930年至1936年,她将投入全部的精力以求深入的培育。

 

一、玛德罗宾的生活环境

1.玛德罗宾和宗教义务

在一切之先需要说明:玛德罗宾不再能够参加最有助于基督徒生活的一切,即弥撒。她不能被移动。当时,只有加米连会士( Camilliens)有权利在病房献祭,而当地没有这种会士。尽管如此,玛德谈到弥撒时,就像她在实际参与着。然而,自1926年电台开始转播弥撒,很有可能她透过这种方式参与。相反,每周她都可以领一次圣体,因此,她的信仰生活就在狭小的房间内进行。

2.室内的玛德罗宾

首先玛德必须整理自己的生活环境,因为她很可能被注定原地不动:不然,她会去哪里呢?玛德不甘心处在一种完全的依赖中,就像很多的重病患者一样:她要利用全部的精力去安排她周围所熟悉的世界,并最大可能地利用它们。在她生活的各个层面,她都是这样做的。

玛德罗宾的身体只局限于她的房间。至少,她完全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她了解室内的摆设,甚至柜橱内每层存放的物品。玛德不再出门:她最大限度地利用可利用的感官如听力和嗅觉。她尽力抓住来自各方面的全部信息。她特别会使用声音:由于她一动不动,因此,她与人沟通不是借肢体,而是透过语言。她讲的法语极其准确,音调与音量既清晰又适合于每位谈话者。只要她能阅读,借助于放在她旁边的一个支架,她便读书。她明白将来有可能失去视力,因此,她非常认真地读一些适合于自己的灵修书籍,并在一种超常记忆力的帮助下,掌握自己认为重要的内容,直到完全熟记硬背。同样,只要她可以写字,便常动笔,借此一步步与瘫痪斗争,甚至她还学习用嘴叼着笔写字。

要求玛德只读一些灵修书籍的同时,玛利纳德神父很冒险地为她设定了某些局限:不只在人性方面,也在宗教方面。尽管如此,玛德罗宾还是在一定时间内遵从了这一建议,我们不清楚持续了多长时间,然而,它并未带来不良后果。事实上,她阅读的能力不断减弱,她尤其需要在灵修方面建树自己,因此她要专注于这方面。可是,很快玛德将接待极其不同的拜访者。

玛德收到各方不同的信息:它们有时和度神秘生活者根本没什么关系。实际上,归功于这些交谈和书信往来,玛德罗宾拓展了房屋的界限。后来,她毫不犹豫地自愿培养对所有事情的兴趣,偶尔她所表现的好奇远远超过人们对她的期待,令人们震惊。在这方面,玛德同样非常人性化。因此,若将她描述成一位与现实生活脱节的神秘人物,则是最大的错误。

玛德的病情不断进展,但也时好时坏。尽管她的双腿瘫痪了,可以肯定的是她试着使用双臂,当后者还听使唤时。她一直尽力做能做的一切,好尽可能地度正常的生活。那时,她用双肘拄地,拖着在地板上扭曲的身体爬行,就像严重残疾者所做的那样,她有时这样做是为了满足个人内在的需要。玛德并非生活在一个完全受照顾的环境中:因此,夜间她也这样行动,只要她能如此做时。这样她还保存着部分活动的自由,即便是那么有限。可能直到她生命的末期,至少在某些时期,她有这种能力,她尽量自立为能保留个人的空间。人们对此感到惊讶,但这一惊讶是多余的,因为这些显示出玛德并非福音中光荣的身体,她是一位实实在在的人,而且有着人性合法的需要并致力去满足它们。她在这方面是如何纯净,甚至对任何人都未透露过。

然而,除了这些事之外,玛德罗宾便要依赖他人了。她没有任何收入,全靠他人的帮助。如何找到一些钱,至少为了爱德去救济囚犯或传教士呢?因为很快他们便成了她关注的对象。因此,曾有几年她卖些圣物,以赚取些微小的利润,但能看出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为了她自己。她同样也从一些恩人那里得到帮助,如巴义太太等。就这样,她开始了一种助人的工作,并且花费很多时间,借此她和更多有需要者建立了关系。

至于其它的,除了日常生活,她还希望服务教会。玛德罗宾不得不透过一些可能提供帮助的人。她的母亲负责她日常的需要。玛德也非常珍惜与他人建立的友谊。

 

二、玛德的灵修陪伴

在这些朋友中,有几位司铎。福尔神父有时因玛德而深感困惑,但庆幸的是,他并非占有型的人,而是毫不犹豫地求助于比自己更专业的同事。

首先是裴立(Perrier)神父——邻村圣乌兹(Saint-Uze)1913年至1938年的本堂司铎。在于玛德的主保节日寄给她的一张明信片上,她称玛德“我亲爱的孩子”,这说明玛德并非排他性地只认福尔神父为自己的神师。玛德将奉献经文的初稿交予裴立神父,借此显示出他们之间那种真正的灵性友谊。

与他极为不同的是白桐神父(Betton)4 ,时任圣保禄三城(Saint-Paul-Trois-Chateaux)修院的哲学教授。他是一位倾向神秘学的学者,也是一位有灵修的人。在这方面很有“灵感”。裴立神父将他带到玛德跟前,作为专家一去便发现了玛德与众不同。稍后,她如此描述了与玛德的首次相遇:“我到达她的房间,立刻便感到圣父、圣子和圣神的临在,而且我自己是那么那么地渺小”。在他与玛德的首次交谈中,他为玛德指出某些神学用语的不当之处,而玛德怀着谦虚接受了他的意见并再未坚持。面对这种谦逊,白桐神父判断玛德是一位真正的神秘生活者。

白桐神父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因为他帮助玛德明白了自身现象的本质。他向玛德解释了几种不同的神视:理性的、想象的与感性的。玛德罗宾需要描述这些经验的语言,若缺乏适当的词汇,她将会出错。如果错误地讲述自己的内心生活,将会产生一些严重的后果。归功于白桐神父,玛德很快认识到了这些神秘现象的相对价值和作用,就像1930年她所写的用以比较理性神视与想象的不同。

那段时期,玛德罗宾被另一位著名的耶稣会学者亚尔伯瓦朗散(Albert Valensin)神父探访,他是法国耶稣会士中的佼佼者。1936年,他对费奈神父谈到玛德时说:“哦,玛德罗宾,我认识她:庇克主教不久前带我去她那里,我跟她一起呆了三个小时。”他将玛德看做加大利纳瑟娜。

相反,玛德罗宾与玛利纳德的关系在1930年后便未再继续。这位会士过了一段时间后,开始害怕起来。这种事情在和度神秘生活的人交往时并不罕见。因此,他请求一位灵修专家的意见,即撒德候蒙席(Saudreau),他是昂热善牧修女会的辅导司铎,关于这方面有很多著述。撒德候蒙席根据玛利纳德提供的极为有限的信息,建议他对玛德进行一种测验,而玛利纳德神父也十分幼稚地照做了:他要求玛德照相并交给自己一张相片。由于玛德把一张自己认为不太丑的相片送给了他,他便觉得玛德充满了骄傲。根据测验结果,他一改前不久对玛德积极的看法而开始持批评态度5 。这也产生了与巴义太太的决裂:那么慷慨的她以前便认识这位方济各会士并追随了他的意见。可喜的是,裴立神父和白桐神父的态度并未动摇。相反,玛德却因这些极为痛苦,尤其在1930年10月和11月:“我的灵魂沉浸在苦涩中”“我的灵魂完全掉进了痛苦的深渊”!事实上,关系的决裂还伴随着充满指责的相见以及书信往来。

那时的玛德罗宾更需要支持,她现在进入了神秘生活的一种崭新阶段,就像在教会历史中有些圣人那样,她每周五将生活耶稣的苦难。

  

三、神秘现象

1.五伤

根据马乐曼(Mallmann)神父的见证:1930年10月初,玛德罗宾印了五伤。由于她要求不要有外在的痕迹,因此,首先是一种内在的伤痛,而后才成为可见的。

事实上,在1930年间,玛德的朋友日塞希聂去平原拜访她:“一天,跟玛德说了再见并要离开她之前,走到院中时,罗宾太太召唤我:‘等一等,孩子’!我转过身。‘我很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就是我对我的孩子非常无奈,她在流血’。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心脏、额头与眼睛。我立即想到:‘是五伤吧?’‘什么是五伤?’她认为是一种病症,于是对我说:‘看看这些衣服!’它们沾满了血迹。罗宾太太说:‘这些衣服,我仔细洗过了,并且用开水煮过,也用过漂白粉,但都无法洗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宾太太,你不能守口如瓶,需要让玛德和本堂神父谈谈。’她回答说:‘玛德不愿意我说,不让我告诉他!’”

这一见证一定是关于玛德可见五伤的最早见证,而对此最准确的描述应是玛德自己所做的。1942年,她接受医生的检查,并被要求对医生们发现的异常伤痕做出解释。以下是他们有关玛德所做的报告:“1931年10月底至11月初,罗宾小姐开始于星期五生活耶稣的苦难,此后每周都有这一现象。 同时,伤痕出现在手背与脚面上。起初它们就像浅红色的淤斑,很痛,如此大概持续了两年。随后,在手和脚以及左侧中间肋骨处出现了疼痛的伤痕,只是“脱皮”并不流血也无淤痂。这些伤处每周五会流血,而且只是周五,六个月后它们便不见了。那时,这些伤痕出现了另外的特征:只在周五流血,但没有伤口,尤其持久性的伤痕。于1934年、1935年和1936年,有好几次苦难中并未流血:特别是1936年,两个月之久未见伤痕。

1931年11月14日,对所发生的事情,玛德罗宾亲自予以描述 :“我很快看到我的床变成了一个满是刺的十字架。这已经不止一次是这样,而且一次比一次更难受,因为总是一次比一次爱得更多……‘现在我愿意的便是你在这里’一个内在的声音马上说道。转变是那么突然:痛苦是如此地剧烈,以致于让我难受地发抖,我的每一个肢体都在颤动,并且我感到心脏要燃烧了”。后来,若望吉冬(Jean Guitton)访问她:“我对她说‘据说印五伤者,既很喜乐又很痛苦。’‘是的,是同时的,但不要认为是那一种人性的或感性的喜乐,而是一种很大的神性的喜乐、一种完全内在的喜乐,就像那种极端地、特别是内在的痛苦那样。若天主不支持的话,人会死去!’‘您曾见到过一种光芒、一种火焰吗?’‘是的,一种燃烧的火,内在的(有时也是外在可见的),一种从耶稣那里发出的火,我看它像是一种淡红色的光、一种燃烧的光。’”

直到生命的末期,玛德罗宾于每周五生活耶稣的苦难,持续时间偶有不同,但一般越来越长。尽管玛德十分隐晦,她的神师却同意一些人参加她的苦难,例如于1933年末或1934年初,教区副主教苏拉斯(Soulas),还有奥利克(Auric)神父,福尔神父或费奈神父做些笔记。有些出席者留下的见证是非常仔细的。列品时调查的五十多人都见过玛德伤口流出的血,比如圣乌兹天主教小学的老师福尔小姐说:“我看到血从她的眼睛流出来!”白拉蒂神父(Berardier)说:“我们看到她额头上的血珠,眼睛淌出稠密的血泪,还在脸上留下重重的痕迹,有时掺和着一般的眼泪。”奥利克神父写道:“我个人曾见过她流血的脸:血来自茨冠的伤痕,也从双眼流到脸上。” 1942年做检查时,医生们也发现她头上、脸上、双手的伤口以及胸部的大块血迹。偶尔,就像圣体圣血节那天会流血很多,必须用几块布巾擦拭。阿莉斯布罗斯和曼德舍沃(Madeleine Cheval),有时也会帮助玛德的母亲清洗。

这一现象由众多的人作证,它是绝对没有疑问的。这些作品并未持续到玛德生命的末刻,除了额头的伤死前还清楚可见。伤痕的消失,也见于很多其他印五伤的人身上。到底这一切有何意义呢?

 

2.五伤的意义与苦难

正如我们刚刚说过的,玛德罗宾每周五生活耶稣的苦难,或更准确地说与祂结合为一。耶稣在十字架上的死亡,就像基督自己所说:是祂可以奉献给人的最大的爱。“再没有比为所爱的人舍弃生命更大的爱情了!”在教会历史中,有相当多的人被召与基督结合直到进入祂的苦难。我们认识一些,尤为著名的是亚西西的圣方济各和圣女加大利纳瑟娜。有时,这一苦难是完全内在性的,有时也伴随不同的外在表现。这些外在标记在病人身体上可以完全相似基督的伤痕:有两千多人是这种情况,伤痕样式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真正的洞,人几乎可以将手指伸进去;有的是更小的缝隙;有的只是一些简单的疼痛点。在这些圣人的生活中,伤痕本身可以发展。通常由于谦逊,受伤的人都祈求伤口的消失不见。

在苦难的过程中,耶稣的各种遭遇都被重新活出:山园祈祷、受鞭打、走苦路、被钉十字架、十字架上的折磨、被父遗弃的感觉、当“一切完成了”交在父手中。外面的世界不再存在,大部分时间已不再与身边的人在一起,而是回到了两千年前的耶路撒冷。当事人说话时,可以跟着祂经历死前的各个阶段,一切显得是那么真实。他的话有时对细节描述得很具体,这里有着丰富的内容。随后或快或慢地印五伤者重返生命,有时他能够立刻开始正常的活动,这当然不是玛德的情况。

生活耶稣苦难的人,其人格并非被摧毁。或许意识不到,他仍然是自己。生活苦难的事实是透过文化或特殊的焦虑而表达的。因此,不应该赋予他们绝对科学性的价值,而所度的生活也具有相当主观性的成分。就这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玛德及其身边人们的顾虑,便在苦难中出现在对基督和圣母的祈祷中了。

在一次与李瓦聂(Livragne)神父的谈话中,玛德亲自解释苦难的意义,那是一位善祷会会士,因擅长讲避静而著名:“所有基督徒应该参与基督的苦难,应该在自己的身体上补充基督的身体所欠缺的。我只是一个标记、一个为基督徒的召叫。”

为举例说明事实是怎样被见证的,最好我们在此引证其中一人于1942年所写的。那是自里昂来的著名的白拉蒂神父(Berardier),他负责教区事业,以后任圣德范市圣路易堂区的本堂司铎:

星期五16点15分,官方夏令时即14点15分,我们找到了费奈神父,他已经两小时多守候在玛德身旁了。

一种呻吟不断地自玛德的双唇间发出,那是一种“歌曲”,可以完全写下它升降的音符。

这种重复的节奏,很快会抓住你的灵魂和思念。李嘉医生(Ricard)告诉我们类似的呻吟标志着极端剧烈的痛苦;当不再能够喊叫时,才会发出如此的呻吟,是在表达一种任何人都束手无策的痛苦。

同时,玛德的头在枕头上从右边滑向左边,缓慢且有规律地,并且有时身体突然就不定怎样惊跳几下。

随后,我们非常清晰地听到玛德以一种几乎粗暴的声音说道:“哦!滚开!闭嘴!”她是向魔鬼说的,而且指责并非毫无作用,因为稍后,刚才那种呻吟又被一种嘶哑的喊叫所取代,几乎很野蛮的,会持续几秒钟。接着又是呻吟,再被那种满含威胁语气的“闭嘴”所打断。偶尔,玛德会加上:“哦!你!你不能安静吗?你将一无所获!”肯定是在那时,魔鬼正让她失望,并相信自己在毫无意义地受苦。

随后,呻吟减弱到极低,几近消失。大概在十七点 ,我们清楚地听到玛德说:“我的父啊!你为什么舍弃了我?”她的头总是来回晃动。此时已经不再是一个小时以来那种痛苦的呻吟,而是“啊!啊!”的尖叫声,断断续续地、猛烈地……随后,非常清晰地,尽管声音极低:“我的天主,我把灵魂交在你手中!”

一分钟后,玛德大喊一声,是一种持续三、四秒钟的奇怪的叫声,头部猛地一下子栽在左侧,明显地与身体成一直角。我们完全感觉到她刚刚咽气。面色苍白、双眼淌着泪和血,甚至流到裹着脖子的围巾上。

 

3.其它现象

生活基督的苦难从来都不是一件孤立的事实,神秘生活者所度的是一种完整的生活。玛德罗宾被带进一种新的宇宙,是那么丰富。这一宇宙甚至成了她的重心,是从这里她开始定位。她认识了天主的世界,并且她愿意他在世界上被认识。

这一世界借几种不同的方式显现于她。她有一些“神视”,即天上人物的显现:身体方面或想象方面的则被称为图像的神视,还有触及理性的便是理性的神视。不应该把这些词汇与人的想象力混为一谈。一位无信仰者听到这种事会给予另外的解释,可是信者,尤其有点灵修经验的人,便明白这些显现在人类经验之上有着超然的力量、确切性和重要性。这些神视深深地刻在人心,以致很难对其进行描述。

显然,玛德罗宾有过不同类型的神视。她曾好几次与天主圣三有过理性的“接触”,这并不表示她面对面见过天主,就像在真福之光中那样,然而她被带进天主的深处。1932年5月23日,她在领圣体后如此写道:“发现自己被带到天主生活的高峰,与真理面对面,在(她所面见的)真理内、在永生之爱的深处,天主充满尊威,生命在其中心,天主在其神圣的存在中。”“我不明白,”她补充说:“这一切怎么会发生,可是我肯定奇迹的真实性。”

玛德也同样借感官与理性“看到”了耶稣。1932年4月4日,她写道:“我肯定耶稣在我身旁那人性的存在……自从我上次爱的交付之伟大誓愿以来,耶稣再没有外在地显现给我,我想说的是:我很少有身体方面的神视,天主的显现几乎总是针对我的灵魂(即理性的神视)。”

玛德与童贞圣母甚至有着身体的接触,圣母照顾着她就像妈妈照顾自己的孩子。她感到圣母的触摸和行动,这是非常重要的。事实上,玛德受了极大的苦,她需要被爱和安慰,并且要感受到这些,而且她只能给予她所接受的爱。毫无疑间,童贞圣母对她的照顾远远超过我们所能想象的,就像母亲会怀着持续的温柔和细心照顾自己生病的孩子。拜访者都非常惊讶玛德谈论圣母的方式:“人们能感到她对圣母十分熟悉”!

玛德也以我们所不知的方式“见过”天使、圣若望和亚西西圣方济各。这两位圣人特别与耶稣的苦难有关,他们是天主给予玛德的朋友,为建树并安慰她,而且帮助她承受苦难之痛。

然而,玛德深知人们经常过于看重神视,她并非如此祈求的,令她感兴趣的是爱。由于对她而言爱与十字架是连在一起的,因此,她只渴慕十字架。她这样写道:“我愿意的并非神视,而是耶稣的痛苦、光秃秃的十字架。”她希望这些现象不为人知:“如果我突然神魂超拔,人们会猜测什么呢?我是多么渴望,我生命的秘密总是不为人知啊!”1932年1月16日她写道。

可是,为让身边的人看到玛德所生活的事实,天主有时走得有点远。有些人曾见到了一些灵性现象,例如:一天,希聂夫妇正在和玛德谈话时,她突然停下来,并开始在他们面前“放光。”那时,他们可以清楚看到她头上的伤痕,以及衣服上的血迹。过了一会儿,玛德又和他们重返对话,似乎什么也未发生一样。在离开房间之后,希聂夫妇说起他们的探访,发现每人都看到了同样的事,尽管在屋内谁都没有说话。

 

4.玛德深入的反应

面对这种伴随着巨大痛苦而来的恩宠,玛德罗宾持何种态度呢?她对天主充满了感恩,因为祂让自己如此接近祂,甚至分享祂的苦难,1935年1月9日,她写道:

每天我以崭新的感恩与喜悦拥抱救主托付给我的伟大工作,感谢祂慷慨地赐给我祂的苦爵、茨冠、铁钉和十字架,使我继续生活祂那漫长而痛苦的焦虑和苦难,并且丰富而深刻地将祂的痛苦与感恩性的生活印在我身上。

事实上,上主变得与玛德是如此接近,令人难以置信。她经验到了人性中最伟大的:即让天主在自己内生活。1932年1月26日,她写道:

我从来都未达到过在耶稣可敬的痛苦人性中的这种彻底转变,与耶稣同化、合并、耗尽,将我整个的存在建立在祂内,在不断增加的交付与爱内度一种新生命!前所未有地将自己交给圣神的转化行动……交给耶稣、交给基督圣体,为变成祂的肖像和模样。

玛德并非为自己而活的。在其写作中,可以看到她所爱与挂念的人们,尤其司铎的圣德。她说:“啊!我多么愿意向所有的人揭示充满爱与仁慈的基督,为吸引他们走向天主。”玛德越来越意识到自己转求的角色,她在祈祷中纪念所认识的灵魂,可是在这方面,她越来越扩大她的视野。人们托付给她某些意向,她自己也对力所不能及的事感到兴趣,首先以自己的堂区和司铎的圣化开始。逐渐,她的房间变成了一个直到她去世都在不断扩展的祈祷网络的中心。玛德的内心生活不只关系她个人。她与基督的合一即是第一条诫命的实践:对天主的爱。然而,她尽全力以实践第二条诫命:爱近人就如基督首先做的:为弟兄们舍命。因此,她是透过每天奉献痛苦的生活而做的。在玛德身上,她带着一种教会与人类更新的动力,就像每人自身所做的,通常却不自知。可是,对玛德而言,这一行动是有意义而且完整的。她进入了一种令她极感兴趣、并且慢慢消耗着她的斗争,而且她竭力奋斗、恒心到底。

 

四、阅读与写作的玛德罗宾

当尝试着分析玛德罗宾在我们研究的这段时期所做的工作时,谁都会惊讶她为阅读和写作所花费的时间。很有可能她一连几小时都聚精会神地读写。我们再说一遍:这对她并非易事,她必须有足够的力量才能这样做。大概很多时候,她需要用绣花针或其它类似的物品去翻书页,我们也说过,她曾用嘴叼着铅笔写字。如果她请人阅读或使用秘书,那只是后来的事,原先她很长时间都是自己这样做的。这足以说明玛德坚强的意志以及要完成一重要使命的意识。总之,在这里能看到玛德及他人的努力。就这样,她完成了一种事业,不管其内容如何,其本身己相当值得受到称赞了。


1.玛德的阅读

玛德罗宾读过或请人为她读过堂区图书馆内不少的书籍。她更喜欢从理论上深入认识信仰。“还有什么比信条更纯真、更美好的呢?……我多么愿意学习,为进入奥迹的深处,有时我会羡慕那些有幸能够读神学的人。”1930年1月22日,她说道。然而,她马上补充说:“可是,默祷、神圣的默观不是远远超过知识、爱、能力与最高的学问吗?”因此,玛德便遨游在她所能找到的灵修书籍内。再说,这些书比神学著作对她更合适,况且,这些内容更能满足她的期待。

堂区图书馆有很多的灵修读物,也经常添置新出版物。玛德的一位朋友布朗克(Blanck)小姐,对神秘生活者极感兴趣,也为她购买有关耶稣圣心的灵修刊物,并让她认识了意大利高莫的圣女贝聂公扫拉大(Benigne Consolate)。就这样,我们至少知道玛德所读过的二十多本书。有的出自很流行的作者,如耶稣会士普吕斯神父(Plus)、克兰神父(Klein)、德济里神父(Desire)、道明会士白纳多神父(Bernadot)等等。这些书是关于内心生活的基本因素的,如圣体、信赖,但大部分是生活传记以及不同人士之间的书信往来。有的很著名,如:默北德达肯包(Mechtilde d'Hackeborn)、圣女大德兰、圣十字若望、圣女玛加利大、加大利纳厄美莉(Catherine Emmerich)、圣维洛尼克侏莉亚尼(Veronique Giuliani)、圣路易玛利葛利农蒙福。还有另外一些在当时灵修界有名气的人,如:玛大肋纳瑟美(Madeleine Semer)、玛利安多尼叶瑟(Marie-Antoinette de Geuser)、吉马加尼(Gemma Galgani)、公苏玛达(Consummata)、阿呆乐加尼(Adele Garnier)、德兰杜乃林(Therese Durnerin)、路西克丽丝蒂(Lucie-Christine)、弟那白朗热(Dina Belanger)、德兰易日松(Therese Higginson)、圣三依撒伯尔、婴仿耶稣小德兰。玛德非常喜欢读小德兰的书:“我经常谈到她,她对我来说像是一位亲爱的‘姐姐’,她充满爱的教导特别有助于我的灵魂,因为当时我正处在巨大的黑暗与极端的孤独中。”可是,她也同样深深地沉浸于当时所阅读的其它书籍中。

为什么玛德阅读这些作品呢?如果她这样做是因为得到了福尔神父及其他指导神父的同意。对她而言,这是不可或缺的。首先,玛德所度的是一种绝不寻常的生活,而且她自己从未为此准备过,所以很重要的是她自己必须亲自看到其他的人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如此,她才不认为自己是不正常的。她属于天主仆人的种族,肯定与众不同;但在今天,她的生活具有现实意义。她的圣召不是“一种例外”,教会古老与近代的历史都可以为她所度的生活赋予一种意义。

其次,玛德需要一些比较的因素。神秘生活并非来自学业和理论,而是经验。任何时候都可以谈论灵修生活,但如果没有亲身体验,至少部分性的话是纸上谈兵,是在讲一个从未开发过的世界。玛德周围的人是一些天主的人,但对她并不足够;她需要更进一步,即有必要找到一些度同样生活的灵魂,他们可以告诉她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以及他们是如何整合的,没有这些,玛德会感到很迷茫。

第三个理由,更深入地解释玛德之所以博览群书:我们再次说明,玛德忍受着可怕的痛苦以及那种摧毁性病痛的折磨,她的人格在某些时候达到了极限,可以肯定地说,那里的她承受着内在的蹂躏而走投无路,甚至她能够变得疯狂或死去,她应该为走出黑暗及继续活下去而奋斗,甚至就是为了自我。那时让她支持下来的,便是她的神秘生活,因此她需要说明这种生活,让自己明白。可是,她对此既无认识,又没有表达的词汇,她对这一世界是如此地陌生。所以,她应该在一些地方找到某些她可以借用的语句,用来表达自己身上难以描述的事情。她需要一些语言、分析和描述以说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那时她又不能创作。于是可以明白为什么阅读对她如此不可或缺,就像一般在灵修或文学史上对其他重病患者那样。

 

2.玛德的写作

玛德罗宾的写作有不同的几类:自1929年至1932年个人的日记;她让福尔神父或其他执笔者听写的文章:那是一些祷词、默想和诗歌;一种特别重要的作品即是苦难的记述,由于它的篇幅及完成需要的精力便自然在全部著作中独树一帜。

在玛德的写作中能找到什么呢?玛德生活的表达。她说出她所经验到的感觉、渴望和对天主的爱。那并非一种理论性的论述,她并非为了教会的用途而写作:“我说出这些事情只是为了我的神师;而且我知道他会保守我这一可爱而伟大的秘密。为他而写、为服从而写,这也是祈祷”(1932年2月16日)。有时,这种工作对她很困难,因为她不容易自我表达:“我越来越对写作不感兴趣了!揭示上天的幸福、让人们认识爱的天主赐给我的越来越多的恩宠,对我来说是一种最痛苦的考验……然而,我应该让我的神师知道我灵魂的一切(1932年2月23日)。”

福尔神父是玛德的秘书之一。“我从未如此描述过我的生活”,他说道。若娜包奈彤是另一位秘书,她在一些零碎的纸张上做记录,随后便交给本堂司铎。这说明一方面零散的纸张随处可拾,另一方面同一文章可以在几个不同的地方出现:它们在初次写成后再被抄写,而且不只是抄写,有时还会被修改,因为玛德寻找更精确的字眼,例如奉献经文便是如此修订的。

为此,玛德罗宾广泛地应用她所读过的书籍。她能背诵一部分,她会将其中的某些片段选入自己的写作中,这是传统的写作方法:谢主曲和赞主曲便取自旧约的诗歌,它们自然地出现在玛利亚和匝加利亚的记忆中。圣伯尔纳多不断地引用圣经,使其成为自己讲道的素材。亚尔斯本堂神父将他学习的作者,整段整段的话据为已有。这样做并不影响他思想的新颖。因此,我们在玛德这里找到几种不同的作品:有些完全出于她,另外一些是引证他人而由自己编排合成的。《耶稣苦难》便属于这种,因为很多来自加大利纳厄美莉的启示。西莫乃拉德(Simone Ladret)作证说:于1941年,玛德为她口述《逾越节的准备》,玛德眼下没有书本,但她所说的部分来自她本人,部分是背诵他人的话。在这种合成的文章中,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通常玛德所编写的皆是很重要的。也可以说,这是多人合作的结晶,可是玛德却是总指挥。她从加大利纳厄美莉那里借用一些叙述的题材,予以补充修改并调换次序,对原作者所重视的祖先的考古学,玛德却保持距离,且放弃犹太礼仪的表达方式而改以基督徒的礼仪气氛去介绍同一行动。玛德有点像旧约中的先知,他们利用从前的写作,在极其尊重的同时将它编为己有。她便属于这种“记忆性”的编撰,如圣经中经常出现的情况那样。

相反,另一个更尖锐的问题便是关于某些段落,例如在信件或笔记中,玛德借用其他作者的文章,把他们所描述的情况贴合在自己身上,这是不是欺骗或错误呢?为欺骗,首先需要有意图,玛德想要欺骗谁呢?她所写的只是为了福尔神父,他完全可以检查玛德所引证的内容,因为这些书都是从他本人的堂区借来的。再说,这些书直到今天一直保存在沙都暖夫的爱德之家,因此并没有隐瞒引证之源的企图。玛德只希望对她的生活保守秘密,而且当有人猜测她的内在状况时,她只显得很不乐意。她一辈子都是持这种态度,她并非是一位追求成功的作家。而恰恰相反,她是一位完全需要表达自己的妇女。事实上,正如我们前面说过的,有时对玛德而言,有着一种自我认同的必要性,她对自己的生活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她未曾受过教育,而且自己深知这一点。1930年2月10日,她在笔记中如此写道:“怎么办呢?应该如何说明远远超过人们所能知的那些事情呢?在我思想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稍微描述发生在我内的一切!”另外的人懂得表达,他们更好地说出了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清楚的事,她便使用这些字眼。

在此是不宜谈到“作者版权”的:这对玛德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她的诚恳是没有问题的。一位笔迹学家关于她写道:“我们所研究过的众多写作,都显示着这一逐步而肯定性的发展,并伴随着焦虑。她的坦诚是彻底的,没有任何伪装用以欺骗。一切皆发自内心,除了涌出的歌曲为表述所生活的苦难,以及与奥迹的密切结合,清晰而透彻的笔迹是人灵魂的映射”。而古沃力(Cuvelier)博士——神经与精神疾病科医师以及神秘文学专家从他的角度写道:“玛德罗宾一遍遍的背诵,即说明陷于重病的她,将记忆当成生活的一部分,这种情况通常会导致精神混乱,而在这里,她的‘自我’却得以坚强,我认为这里肯定有恩宠的帮助。”

就这样,写作令玛德罗宾活了下来。在那段漫长的时期,她借此自我定位。神秘生活于疾病中发展,同时在她的生存爱到威胁时,写作对她而言无疑是一条救生船。

 

3.玛德的学说?

玛德罗宾未奢望创立某些学说,尽管如此,在她身上仍可以看到关于一项重要信仰的新颖之处:即童贞圣母。能感觉到她在谈论一位熟悉的人,因此,她比大部分专家讲得更深也更明确。这令她可以与著名的神学家对话,并在他们的学术著作中给予某些建议,如此她也挫败了当时一些危害玛利亚神学的陷阱。然而,这里涉及的仍然不属于一些学说或主张,关于童贞圣母所说的只是纯粹来自和她一起的生活。

 

五、玛德罗宾的关系

另一个玛德可以自我表达的地方,便是和朋友们在一起。自1928年以来,玛德的内心与外在的世界得以解放,因为对她的排斥已不复存在,那时本堂司铎改变了看法,教友们自然态度也随之改变。福尔神父和裴立神父开始谈到她。福尔神父也带孩子们一起去平原:“玛德试着让我们爱耶稣,教我们像小德兰一样奉献小小的牺牲”。裴立神父也将自己的儿童合唱团带到玛德那里。显然,福尔神父现在愿意玛德与人交往,因此,他要求人们去拜访她。就这样一些友谊诞生了。这便是邻居若娜包奈彤的情况。自1921年至1928年玛德生病时,她从未看望过她。圣乌兹工厂的工人西莫乃拉德也只是于1933年才由福尔神父领到玛德那里,那时她二十二岁。玛德请她再来,两莫乃“十分感动、十分高兴”。玛德请她为山谷里的女孩们教授管风琴。下课后,“我马上去平原……我留在那里一会儿,我们谈话、祈祷。”西莫乃成了玛德的秘书之一,以后她进入了爱德之家。可以找到很多人的名字,他们来自圣乌兹、沙都暖夫、阿奈荣(Dnneyron)等附近村庄,现在人们都去玛德那里。有些在假期来看望玛德,如波松太太(Besson),还有保莱普兰特万(Paulette Plantevin)。高斯太太(Gorse)是里昂的一位贵妇,开有工厂,由波松太太于1933年带到沙都暖夫,是她于1935年把布朗克小姐引荐给玛德。

透过见证发现玛德非常爱自己的朋友。于1907年出生的保莱普兰特万来看望沙都暖夫的姑妈,她也顺便帮福尔神父的忙,因此她住在本堂住所。福尔神父请她去帮助玛德并做她的秘书。“她立刻就很信赖我……几乎每天我都去,”她说:“我们基本上什么都谈,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像两位朋友一样。”保莱普兰特万在玛德口述下回答信件,也将包裹送到邮局,并帮助玛德的母亲“换枕头,因为需要同时抬起她的头和脊椎。”保莱普兰特万对自己所写的如此反应:“有一天,对于她让我写下的关于魔鬼以及晚上所发生的事情,特别让我震惊。我记得曾告诉玛德:‘您让我很害怕!’她笑了。我们经常像朋友一样很开心”。

玛德在谈话中对自己总是很低调。当询问她的健康状况时,她只说睡得不好,并且很痛,但从不透露细节。她对自己的灵性现象更是只字不提。她亲密的朋友们,如玛格劳特等都从未怀疑过她度着神秘生活。玛德表现得像一位谦卑、温柔的朋友、信赖他人、快乐而幽默。

玛德并不止于此。她己经开始接待拜访者:给予建议并为托付给自己的意向祈祷。她指导灵魂的神恩为人所知,在以后的岁月更深入地发展。她自己确信得到的使命便是帮助来拜访她的人。

家庭对她很重要:“她深爱自己的家人!”保莱普兰特万说起她与姐姐阿莉斯的关系特别密切。她是三十岁结婚的,因此跟玛德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她们关系很好,彼此相爱,妈妈从来都没有批评过她。”玛德布罗斯(阿莉斯的女儿)作证说。当亲人们过一段时间没来看望她时,她便开始担心起来。

当然,相对较多的人群来到这一个并非专为接待的农村家庭,会产生一些困难。玛德的哥哥亨利,寡言少语、性格内向,对来访者都不易接受,因此开始有必要重新安排这一切。

*   *   *  *   *   *

1936年,玛德罗宾发生了生命中的巨大转折,然而,这一切会把她带向哪里呢?她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地区和一个不为人知的村落。当然,她有着自己的关系网,可是还不算广泛。事情可以到此为止,因为很多的神秘生活者在人们的眼中都是隐而不显的。然而,对玛德而言,尽管她很隐晦,可是随后发生的新事件将让她的行动逐渐扩展至全世界。


第五章 一种伟大事业的起源

第五章

一种伟大事业的起源

人们或许认为玛德罗宾的神秘生活只关系自身,或者最多也涉及到来拜访她的人,因为人们从她那里得到指导和安慰。事实上,玛德的神恩并不止于此:在她身上显出一些与众不同、更深入的东西,这一切皆出自其灵魂深处。渐渐地,一种新事业所具备的各种要素悄然诞生。

 

一、玛德罗宾的发展

1.内在的新视野

1930年1月22日,玛德在她的日记中写道:“愿天主把我变成一个真正的爱德之家、一句传播他喜乐的语言”。1932年2月2日,她写下类似的话:“愿天主使我成为一个净化世界并拥抱人灵的家。”稍后,于1934年5月14日,她记下了天主对她所说的:“我拣选你,是为了在世界上重燃熄灭的爱火,为借你揭示我的事业,我要使你成为我愿在全世界点起的火焰的源头”。1936年1月22日,仍可以找到极为接近的话:“在普世扩展真理与爱德,这似乎是我的使命。我曾不止一次说过,但我不得不再次重复:我愿意像足迹一样留在世界上的,只是那真理的无限之光和天主之爱的巨大火焰。我渴望人们彼此相爱就像我爱了他们一样,我愿意在世界上只有一个广阔的、顺服于天主的统治及其圣爱的仁爱之家。”

我们刚才引证的语句,看出玛德所用的词汇:将“家”与“仁爱”“光明”“爱德”“喜乐”“言语”,以及“火焰”“天主对世界的统治”等联在一起。由于玛德罗宾被召成为一个“家”,难道她不是为了点燃这一首先应该在她内心燃烧的火焰而被召的吗?她对人的爱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像圣保禄一样,愿意其他的人都能仿效自己。这里要表达的很强烈:玛德走出了自己,她想到的是更宽广的福传使命。

 

2.1933年的伟大启示

这些文字在某种程度上就像一种规范,或者也可被视为天主于1933年对玛德罗宾启示的背景。这一启示前有准备、后有发展。我们将完整陈述所谓“创立文章”的全部内容,爱德之家承认其来源即在于此。

是在那时,祂对我谈到这辉煌的事业,这是祂愿意在这里实现的;为了天父的光荣,为了在全教会内祂王国的扩展,并为了全世界的更新:透过给予的宗教性教导,超性和天主性的行动要遍及整个宇宙……

那时,我明白了我从来都不敢想的,或更准确地说我直到那时一直拒绝相信的,即是应该就在堂区实现这一事业。上主称呼它:祂爱的伟大事业。祂已经和我说过很多次,并且祂现在特别强调,甚至要求尽快创立第一个家,那是透过建立一座为孩子们和年轻女子的学校。祂许诺将与至圣童贞玛利亚一起,在这里充满祂的爱和神性的保护;并且说有一天学校将是这一辉煌事业的一个分支。

我惊呆了……!那时我刚刚相信上主神圣的话,我曾经多么害怕会犯错误,想到这种信息可能带来的前所未闻的严重后果。令我完全不解的是,在这些事上一定要我直接地参与。可是我没有对天主的命令进行辩论,我只有低头和服从,因为我应该马上分享对我说的事。我所有的是何等的殉道和痛苦啊……!只要一想到要说的话,我就那么害怕,我因恐慌而忧闷。然而上主这时候是那么强烈地坚持,竟使我不能再等待下去了。

这时,耶稣以祝福和爱的光荣姿势伸开双臂,祂的双目垂向他以尊威庇荫着的大地,以不可言喻的温柔和体贴注视着它。在做出这样的姿态之后,祂指给我确切的地方为开始他的事业,而且应该去争取。

因此,一切是那么清晰:耶稣已经使玛德为了一种伟大的事业做准备,尽管当时还不明显。这一事业由在沙都暖夫开设的一座学校开始,但不止于此,必须要立即开始了。

 

二、初步实现:沙都暖夫的女子学校

 

玛德起初就把自己的生命和所受的痛苦,为了沙都暖夫的信仰更新做了奉献。福尔神父一上任,便致力于福传工作。1928年,他明白了玛德是在为自己奉献和祈祷,好使自己成为一位有圣德的司铎。当时,该地区的参照点是亚尔斯,那是圣本堂维亚奈神父所改变的地方,再者,亚尔斯距沙都暖夫并不远。

那个时代的牧灵工作中,学校的作用非常重要,人们极其重视教育以及老师们,他们所教导的被视作一生的根基。正因如此,第三届共和国才要竭尽全力摧毁教会在教育界的影响,这也是教会无论如何要继续兴办学校的原因。在沙都暖夫不再有私立学校,因此,玛德希望为了年轻女子而创立一座。

我们已经谈过村内敏感的情况:若万一兴办的学校不能成功,则一切将毁于一旦,但成功的希望又很小。首先,办学的背景不太乐观。四十年代初期,已能感觉到政权的渐渐改变。在德龙省,仅于1932年至1936年间,共产党的支持率即由百分之五上升至百分之十九,人们担心最后它会领先。 另外,为开课,也必须有足够的学生和受过培育的资师。可是,玛德深知不能在这些困难前止步,于是,她试着说服福尔神父着手这一事业。当神父与其同事们谈起此事时,他们都认为是一项很大的挑战。然而,其中一位即裴立神父却说:“如果这是玛德要求的,你应着手去做!”尽管持这种意见的只有一人,但由于他较大的影响力,事业就这样开始了。

唯一的校址只能是村内高处的旧城堡:它曾在一个时期被用做舞厅,后来便遭放弃。城堡的状况并不理想,因此堂区信友们建议重新修整,但必须凑够-万四千法郎。

有一点不得不提到的是:起初玛德并未想过继学校之后再建立团体,因为她想借助于己存在的修会。1933年末至1934年初,玛德希望深入了解一下当地的修会团体,而得的消息都是积极的。可是,后来她说道:“你们误导了我:修会中很多人太老了,而年轻的又缺乏培育,因此,需要我们自己来培养事业的成员。”

学校于1934年10月正式开课,当时仅有七位女孩,而玛德的外甥女便是其中之一,这再少不过了。玛德为此而祈祷:“要用爱的目光看我们的学校!祝福那些老师们,帮助他们,把你们更多的爱给予那些孩子。祝福那些学生以及那些将要来的……要全力帮助老师们!”

还需要强调一点前面已经说过的:对玛德而言,她很不习惯自视为事业的创立人,尽管她花费时间而完全投入这一计划。天主先前已长时间启示给她,直到1933年她才终于明白这一切将在沙都暖夫发生。随后,她也并未想到跟自己在一起的人可以管理学校。她逐渐改变,直到最后才准备培育事业的成员。然而,她自身感到面对这伟大而光辉的事业是多么地力不从心,而且似乎她也不懂得如何开始。稍后,她说:“当我一想到爱德之家是借女子学校而开始的,我仍然异常地感动。”

 

三、1933至1936年间玛德思想的改变

1.与布朗克女士的相遇

通常,生活中的某些计划是透过与他人的相遇而得以明确的。隐藏的天主借着交谈变得越来越清晰。这便是玛德罗宾的情况中,与一位新朋友的相遇使她迈出了一大步。

这位朋友是艾米莉布朗克。她生于1875年,当她于1935年认识玛德时已经六十多岁了。她有着全部的宗教背景。作为一位退休者,她住在里昂的往见会院。她属于里昂的热心群体,曾经跟高蒂(Gauthier)女士合作,后者是一位敬礼耶稣圣心的使徒并负责对此敬礼的宣传工作,她们出版一些灵修传单及圣人传记等。而往见会,则与耶稣圣心于十七世纪在巴莱莫尼亚(Paray-le-Monial)显现给圣女玛加利大密切相关的。布朗克即住在往见会院并从事耶稣圣心的传教事业。这两位女士尽力使人认识基督的爱,并让耶稣圣心的统治遍及各处。她们与很多地方的热心团体都有联系,如意大利高莫的往见会,公扫拉达费莱奥(Consolata Ferrero)(1885-1916)即属于那里。里昂的神职界对她们的热情态度谨慎。于1929年,高蒂去世后,整个事业便由布朗克接管。

通过一位共同的朋友,布朗克听到谈论玛德罗宾并愿意认识她。1935年,她趁去当地的鲁外斯克(Louvesc)朝圣之际,在沙都暖夫住了几天,与玛德的友谊就这样很快诞生了。自灵修的角度看,布朗克有宽广的视野,并且很容易明白玛德的生活,于是便开始了她们之间互信的交往。玛德庆幸地写道:“我真不知道如何表达我们共度的那几天给我留下的神圣印象!”她跟布朗克讲述了自己内心的生活,二人的书信来往令人不难看出她们彼此的深厚友情。

交往并不止于此。布朗克想创建点什么,并且向玛德透露了这个想法。而玛德呢?我们已经说过,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创立什么,因此,她赞同朋友的想法并自愿协助。玛德使用了属于自己的词汇,特别是“爱德之家”一词。她如此写道:“我明白你一直想建立爱德之家;”“我总想着爱德之家。”玛德承认这个主意来自布朗克:“我越来越明白是从你那里有的这个想法,但愿爱德之家早日诞生。”玛德建议她不要单独开始,至少需要一人的帮助,而且认为可以帮她找到一些助手。玛德在她失望的时候给予鼓励,并督促她在沙都暖夫开始:“我已经和本堂神父谈过爱德之家,而且我相信如果有一天诞生在他的堂区,他会很高兴。”

这封信中令人惊讶的是玛德的隐藏方式。首先,她个人——一位未读过书的农村姑娘,怎么会可能创立事业呢?而一位来自里昂的贵妇、受过教育且很著名,当然更容易达到目的。其次,从表面上看,福尔神父跟玛德没有太多的交往,他们不会一起投入这一计划。他们有着一定的友谊,但神父并不具备创始人的特质。最后,也是由于玛德的善良以及对他人的器重,她总会从别人身上看到能力与可以负起的责任。然而,尽管她不自视为创立人,但却有着创立人的才干。

 

2.计划日趋明朗

过了一段时间,即1936年2月10日,玛德罗宾遇到乔治费奈神父时,她的想法己成熟多了。她离开了布朗克,而终于答应完全进入天主对自己以及沙都暖夫的计划中。我们对她的转变所知不多。事实上,爱德之家的“创立文章”曾经被玛德与费奈神父修订,才有了1941年至1942年最终的版本。在这一版本中,帮助玛德之司铎的角色以及事业实现的方式都很明确。那将是一个由讲避静的神父所带领的团体,是一个给予教导的地方,神父将是玛德的神师,每人的祈祷和奉献是这一事业“无形的动力”。

我应该特别为这一事业工作,并遵照祂的命令和神圣的建议献身,还要在司铎的领导下,那是祂从永远就在心中挑选出来为了它的建立; 并且为了它,有一天祂还要给予一些忠信和热诚的合作者,好帮它赦免人罪、教导并养育人灵且带领他们走向祂的爱。司铎自己将要选择合作者,在圣神的光照和启发下祂将使它大显神能,如果它驯服于他的命令,并且借着后者,它将活在最亲爱的合一和最圆满的和谐中。 祂告诉我祂曾经和我谈过的那位司铎将会负责按照祂对我永恒的观点带领并指导我,且补充说到时候祂会使我认识他,为让他知道祂对事业的至高旨意,以及祂对他(司铎)和我的无限爱的计划。

玛德罗宾于1936年初,终于认出了天主的计划,并且她也接受了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她深知这一计划的落实,只有借助一位天主派遣来的司铎。于是她在等待,而等待的时间也并不算长。


第六章 决定性的相遇

第六章

决定性的相遇

爱德之家的创建是玛德罗宾与费奈神父合作的成果,尽管玛德迈出第一步,但若无费奈神父不懈的努力,将一事无成。因此,这两位人物于1936年的相遇,便成了一个决定性的事件。然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一、玛德与费奈神父相遇的背景

    玛德罗宾希望沙都暖夫的学校以童贞圣母为主保,为此她愿意在学校内安置一尊有代表意义的圣母像。事实上,她不是随随便便的:她希望一幅表达玛利亚为一切恩宠之母的像。请注意这里并非要人必须相信玛利亚是所有恩宠的中保,因为这不是教会的信条;可是玛德却对玛利亚有着一种特殊的亲密,她知道圣母对人的使命,而且深信这一使命的普遍性,以及在救赎人类的工程中玛利亚是基督的合作者:一位妈妈能不照顾孩子们的一切需要吗?所以,要求这尊圣母像的同时,玛德表达了热爱圣母的虔敬与坚定。要找到这样的圣像,的确不容易,我们当时是在1935年的秋天。

自1933年,玛德就和高斯太太成了朋友,也是通过她认识的布朗克女士。为画这尊圣像,高斯太太推荐了自己的弟妹莱拉沃太太( Relave)。当圣像做好后,必须把它送去沙都暖夫。很有可能在这时有人做了手脚:似乎福尔神父曾对布朗克女士透露过自己对玛德的事深感棘手,而无法再继续做她的神师了。布朗克女士大概将这些转告过里昂的一位天主教印刷厂负责人胡迪先生,后者是费奈神父的朋友,每周神父都去他家共进午餐。这便是建议由费奈神父去沙都暖夫送圣像的理由,而且希望这次接触后能有下文。于是,胡迪先生在中间运作,于1936年2月10日,费奈神父就踏上了去沙都暖夫的路。他知道自己是去拜访一位神秘者,其它就不清楚了。“明天我要去一百公里外的地方看一位印五伤的人”,动身的前一天晚上,他曾向里昂晚餐圣母会斯嘎特会长(Scat)透露。他开着自己的车,可能布朗克女士也去了,或许还有胡迪先生。费奈神父先与福尔神父一起吃午餐。两人早前就认识,因为福尔神父曾去里昂申请筹办学校。之后,费奈神父去了平原。

 

二、乔治费奈神父

在乔治费奈神父深入认识玛德之前,他已经有着丰富的经历。我们必须在此提及,因为他从不否认过去,甚至会将过去整合在他要开始的新生活中。再者,从前的经历会持续影响他一生的言行。  

1.费奈神父的家庭

在社会地位方面,费奈神父属于里昂的一天主教中上等资产阶级家庭。里昂是一座特殊的城市,其思想与众不同,特别以自身悠久的历史而自豪(基督宗教在法国便开始于里昂)。里昂人民工作勤奋、节俭朴素。既神秘又实在的他们有着一副庄重的外表(开玩笑时除外);至于天主教徒,他们表现得虔诚而热衷教会。由福维耳( Fourviere)大圣殿所笼罩的城市则被视为信仰与经济中心。12月8日,庆祝本城市主保圣母无染原罪时,整座城市灯火辉煌、亮如白昼。与巴黎相差的距离,无论从地理或是从生活习惯上,使里昂人民足够独立并特具创新的精神。十九世纪的里昂也是汇聚各种思想和党派的中心,即使彼此差异很大,甚至水火不容。里昂是一座低调的城市,尽管各方面极其进步、丰富和强盛。

    乔治费奈神父的祖父母是深深植根于天主内的人。其祖父伯多费奈(1836至1930年)属于圣家团体:每天诵念恭敬圣若瑟的经文。费奈神父经常提到这点,而且他还将这种不间断的祈祷方式传给子子孙孙:“当爷爷独自一人时,他便不由地将手放进口袋,拨着念珠。一天他会念多少串呢?我一直认为我们家的众多男女圣召都是来自他的玫瑰经”。费奈家在里昂的太和区开着一家很大的百货食品店和一座药房。

    乔治费奈神父的外祖父母对他却有着不同的影响。布蒙家族(Beaumont)更为富有,尽管生活得很简单。他们定居在归塞( Cusset)——一个被建设为工业区的里昂郊区。在那里,他们做着具体的使徒工作,帮助堂区并全力投入福传。每年圣体圣血节的游行由他们家族安排,那会是一年中非常隆重的一天。

    乔治费奈神父的家庭环境是很健康的:人们生活稳定、彼此信任,可以安心地筹划未来,并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事。因此,乔治祖父母的13个孙男嫡女中,竟有一半的人献身教会。一位于1915年死于世界大战、2位是司铎,即乔治及其作耶稣会士的哥哥伯多;4位做了修女:其中有乔治的姐姐玛利德兰,她加入了圣母升天小姐妹会。费奈家庭就像布蒙家族一样,与这个致力服务穷人的修会有着特殊的关系。这两个家庭在前后三代内为它贡献了5位圣召,其中之一是费奈神父姑姑也是其代母的玛尔大,她于31岁时便像圣人般去世。费奈神父的代父,也是他最小的叔父——若瑟,在1916年死于战争;本来他完全可以服从命令安全撤退,但在那决定性的一刻,他不愿撇下与自己在一起的人,尽管当时他已经结婚并且做了父亲。

   乔治费奈的父母吕德伟(Ludovic)和玛利安多妮(Marie-Antoinette)因深深的信仰而结合一起。他们出身不同、性格各异,但却度着互补及和谐相爱的生活。

    对一家之长的吕德伟费奈(1864-1951),有着如下的描述:“脚踏实地很会经商,是一位正直、豪爽、清晰而稳重的人;有些保守就像其他的里昂人一样,十分和蔼而热情,并且总是关心别人.性格外向而经常为人服务。”

    关于费奈神父的母亲玛利安多妮(1871-1949),如此写道:“玛利安多妮身上的一切标志着她的出身:着装严谨,但总是带着几分高雅,领结与礼帽使她与众不同。然而,在她超凡不俗的外表下,总是那么容易让人接近。她待人周到而慷慨,‘这就叫善良’费奈神父说。她的工作很多,既有社会性的,也有堂区的,特别是负责圣母升天小姐妹会的销售。她也是一位热情而细腻的家庭主妇,经常为大家准备饭菜,在那个时代,常有神父去家中做客。

    吕德伟与玛利安多妮费奈共有6个孩子:耶稣会士的伯多;玛利德兰,圣母升天小姐妹会修女;乔治;热乃维与安德李嘉(Andre Ricard)——一位外科医生结婚;罗伯特(Robert)与曼德比候(Marguerite Birot)结婚,且有9个孩子;西莫乃(Simone)与马塞乐瓦(Marcel Levrat)结婚,4个孩子。说到这些,只是为了说明乔治费奈所生活的人性与信仰的背景。

 

2.一位司铎圣召的历史

乔治费奈于1898年9月6日出生于归塞的外祖父母家中。当时,若可能的话,妇女一般都在娘家生产。生下的是一个快乐而调皮的孩子。他跟兄弟姐妹们相处得很融洽,后来他会谈到对纯净的女性世界所有的认识便来自他的姐妹们。乔治虔诚而好学,在家中的生活很快乐,一日三餐,而且用餐时特别讲究,每次全家一定要共同祈祷。五年级时,父母为他选择了里昂著名的沙禾特(Chartreux)隐修院的寄宿学校,并且离家很近,人们觉得这所学校的全人教育很出色。乔治很快便适应了,尽管一周只让回家停留24小时。他学习用功,深受老师们的喜爱。在学校,他结交了一些朋友,其中有非常聪明的阿弗昂塞(Alfred Ancel)。他11岁时,在认真准备之后初领了圣体。

    沙禾特的学业以避静结束,好准备要开始的成年生活。乔治就像其他有信仰的孩子一样,开始考虑圣召的问题。可是,他愿意建立家庭,而且知道父亲对自己寄予厚望以继承家产。再者,他已经有一位哥哥做了耶稣会士,而姐姐在英国入了女修会。一个新圣召无异于要求父母做出更大的牺牲。避静是在亚尔斯由桑佳乐蒙席( Saint-Clair)主讲的,后者以带领青年避静而著名。主讲者非常强调心灵的纯洁,因此劝人完全信任并把一切交付在天主手中。乔治费奈避静后,便听到了做司铎的召叫,并且用一生去答复,最好是让他自己来陈述:

    那是1915年5月29日周六下午的4至5点钟,我们去朝拜圣体。在我的生活中,所有的决定都是在圣体前做的。当时是在主顾之家的小圣堂内明供体……为让我们完全活在耶稣的注视下,桑佳乐蒙度对我们说:“你们上前来跪在祭台的台阶上,就在圣体光前,紧挨着耶稣。”就这样,我们走上前去,我还能记得我跪过的地方:即在第一步台阶的拐弯处,我左边是阿弗昂塞。我们常说他正准备接替他父亲新开的一座相当有规模的染色和丝绸厂,而我呢?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就是这样在与主深深的相遇半小时后,从主顾之家出来,这两位年轻人彼此诉说了内心的秘密,即各自听到了天主的召唤,要度司铎的生活,而且自己也给予了决定性的回答。然而,害怕因着激动的情绪而弄错,六点钟,或更准确地说是晚上六点半,他们去找到带避静的神父。我记下了他给我的回答:“是的,但愿你做一位好司铎。”他甚至还说了一些话更坚强了我这次避静的决定。猛然一听,似乎他的话有些奇怪,但听完了他的道理后,便理解了他的意思:“但愿做一位野心很大的司铎。”是这句话随后指导着我的生活:做一位野心很大的司铎,意思是让天主自己的野心渗入整个的司祭职务。这个野心指向天主的伟大计划,而天主的计划涉及全世界,即所有灵魂的得救。

乔治费奈神父充满喜乐,他说:“哦,孩子们,当我们对天主说‘是’的时候,心中会有何等的喜乐啊!在我避静的笔记里,我感到一种充满我灵魂的无限喜乐,而且我相信可以告诉你们:这个喜乐陪伴着我整个的一生”。

    周日晚上,回到家里。在大池塘旁边,乔治受到姐姐的欢迎:玛利德兰是将来要入会的那位,她在为自己弟弟的圣召祈祷。什么也不用问,只看他的面容,姐姐就明白了,“说了几句话之后,我就走开,为让他单独和爸妈在一起,我想他一定有些秘密要跟他们讲述。我并未猜错,过了一会儿,乔治招呼我过去。当时我发现爸妈在哭泣,然而却因儿子而自豪。”听了儿子的分享后,妈妈回答说:“我早就知道了!”他们毫不犹豫,很温柔地抱住乔治并对他说:“你是好天主向我们要的第三个孩子,愿他神圣的旨意奉行并永受赞美!”全家其他人都很惊讶,因为看到乔治很会谋生,他走这一步是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

在桑佳乐蒙席的建议下,乔治费奈被派去罗马法国宗座修院读书。当时,这座修院与巴黎圣徐尔比斯的依西莫力诺( Sulpice d'Issy-les-Moulineaux)修院皆被认为是法国最好的培育场所,他们有着忠于教宗的精神。读书是去额我略大学。在修院生活期间,乔治费奈发现了圣路易玛利葛利家蒙福的《孝爱真谛》。这是他生命中决定性的一刻:他决定将自己的内心世界与外在的一切行动完全交在玛利亚手中,从此便再未取回。1917年,他应征入伍并作为炮兵奔赴前线。他的上司称他是“铁胆子”。军队生活揭示了他的勇敢并使他学习了自制。另外,他还学会了透过与跟自己极其不同的人建立友谊、教导、说服而发号施令。随后,于1919年他又返回法国修院,在那里有着严格的规距,一切按步就班,对他而言不太容易。尽管如此,乔治费奈在此读完了哲学与神学课程,并利用在罗马的机会参加教会的大型活动,尤其圣若翰纳的列圣品以及里修圣女小德兰的宣布真福典礼。

 

3.司铎职务

    1923年7月8日,乔治费奈在里昂晋铎。他和自己的朋友也是罗马同学的阿弗昂塞一起在东勃(Dombes)的苦修会院做了避静。他很激动,然而,晋铎后,又是一种新的感受,他一直记忆犹新:

   我将一位年轻司铎所遇到的告诉你们。当他蓦然进入告解亭时,他会听到一个声音,一个称呼着自己的声音。当听到“神父,请祝福我”时,是那么激动!这是生命中第一次听到“父亲”一词,并且想到从此以后是我要帮助他,因为借着我们的司祭职我们变成了父亲,整个的我们成了父亲……这位放弃了一切的年轻人,放弃了家庭,甚至也放弃了做父亲的权利,结果现在却成了父亲。他完全是父亲,甚至在他心灵深处、在他存在的最底层都彻底成了父亲……他慢慢地会认识到人们的喜乐和痛苦,他们都投奔到他跟前说:“神父!神父!……此时此刻,这位年轻人的内心深处会升起感恩之歌,因为放弃了做父亲权利的他,知道借司祭职而经验到了天主的父性,你们看,我是多么地激动!

  这段话对费奈神父的司祭职务做了简单的总结,并描述了初次听告解时的清晰感受。的确,那天他第一次经验到了父性,正是这一点在他以后的日子里将深入发展。

自圣地朝圣回来后,乔治费奈神父加入了里昂教区。战后的年月一切急待重建,尤其经历了战前反教会主义的可怕时期。法国的教会却可以自豪,因为在那些战争中,众多的神父和会士牺牲了性命。现在,教会又可以公开说话和行动了:各种方式的传教工作涌现了出来。我们是在1924年,费奈神父所在的乌林( Oullins)堂区,已有一位很好的本堂司铎和几位出色的副本堂。充满传教热忱的费奈神父,召集了二十来位青年,以上课的方式培育他们准备福传,特别给他们讲解如何证明天主的存在,同时他还准备好去城市的各个咖啡店去宣讲。他准备好了奋斗:乌林由几个小区合成,而每个小区的中心都有咖啡店。此时,谁也没想到,费奈神父突然被调到了主教座堂,那是一个与此完全不同的环境。为什么当他正全力投入福传时却被调离了呢?总主教是否对他这种大胆的传教尝试感到担忧呢?不管何种原因,他服从了,于1925年,他来到了里昂圣若望主教座堂,在那里工作直到1934年。

在此期间,费奈神父做出了一项重要的灵修抉择。他真心渴望成圣,而且愿意为此度一种彻底的生活。因此,今后仍需要继续留在教区的神职界吗?为什么不能加入其好友昂塞正入初学的普拉图( Prado)团体呢?然而,1925年夏天,他的神师著名耶稣会士亚尔伯瓦郎散( Albert Valensin)神父,却邀请他去参加一个由亚尔斯本堂巴保拉(Babolat)神父主讲的司铎退省。带避静者建议费奈神父去了解一下圣心会,那是一个专为司铎的成全而建立的团体:他们依据圣依纳爵的精神所制订的规矩很不错,尤其注重对耶稣圣心的敬礼;他们一系列的培育甚至比修会还严格,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这种生活帮助并建树了费奈神父。是在这一背景下,他于1929年去阿带什省(Ardeche)阿义圣母会院(Notre-Damed’Ay)做了依纳爵避静。以后,他常说这次避静很有助于将来在爱德之家所做的基本避静。他参加耶稣圣心司铎协会到1949年。

在圣若望主教座堂的任命并非充军,甚至恰恰相反:那是一个完全开展福传的地方。因为这个区域都是做小生意的,而且彼此熟悉。本堂司铎嘉扬神父(Gailland)十分优秀,深受教友爱戴。与他一起工作的还有三、四位神父,都很容易接近,他们的工作很多,因此费奈神父的到来很受欢迎。他很会为妇女们服务,当然也懂得如何自我保护,并且在需要时保持距离。看上去很年轻的他,很快便令人发现战争的岁月使他变得很老练。他个人非常谦虚好学。有一次,他应该在一处重要的聚会中讲道,作为主题他选择了证明天主的存在,这是他在乌林时曾准备过的。礼仪结束后,副主教提示他没有抓住中心思想。“就这样,我终于明白了没有人听明白我所讲的……然而,我却意识到一件事:我错了!我做司铎不是为了证明天主的存在,而是为了讲论父、子和圣神,为传递耶稣的信息。所以,我要彻底改变我的方法:今后我要多讲天主圣三,以及天主在世上的家——教会。”现在,他开始用“心”讲话了。

费奈神父的使徒工作硕果累累,特别是他带领自己负责 的青年团体深入学习《孝爱真谛》,以致出现了好几位圣召,如贾福来神父(Caffarel)。对青年,他使用一些吸引他们的方式去发现生活的天主,有些人对此终生难忘。他也经常探访老人和病人,并花很多时间听告解:“每天我要听四小时的告解,早上两个、晚上两个。圣诞节前有时长达十六个小时。”这里足以看出费奈神父对灵魂“热切的爱”。用玛德罗宾的话说:这便是他的特征!

   尽管费奈神父还不知道玛德罗宾的存在,但后者却早已为自己未来的神师祈祷了。在两次特殊的机会,玛德接受了帮助他的任务。第一次是他为将死的小孩拉皮高莱( Lapicorey)送临终圣体时;第二次则是在1930年11月13日夜间福维尔的泥流石中:首次山坡塌陷震醒了当地熟睡的人们,而司铎们便起床抢救遇难者;当山坡再次塌陷时,费奈神父正站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差点被掩埋。他脱险了,而身旁的十九位消防战士却一瞬间全部遇难。这一灾难结束后,主教座堂被授予荣誉勋章,而费奈神父获得一枚铜牌,为了他“于1930年11月13日夜间悲剧中奋不顾身的大无畏精神。”那一夜,玛德为了他而奉献自己并承受了巨大痛苦,以致于不得不招呼福尔神父来到床前给予帮助。

   九年后,费奈神父离开了主教座堂。他留下了很多遗憾,当地的负责人如此说道:“带给我们的太多了:您那伟大而神圣的教导、您那一如既往的虔诚、您那在真理启发下的建议、您那随时准备分施的充满爱的心灵、您别具经验的宗徒的热忱,处处激励我们去认识天主并为他服务!”  

1934年,费奈神父接受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工作:他被任命为里昂教区天主教学校的副负责人。当时,这一工作涉及到两个行政区,即罗娜(Rhone)与拉禾(Loire),所管学校不下八百座。他必须照顾好它们,并筹备师资。对那个时代的教会而言,兴办学校是首要的福传方法。因此,一项如此重要的工作便交给了这位满怀传教热忱的司铎。费奈神父与其上司包禾奈(Bornet)——圣德范教区未来的主教,合作得很愉快。费奈神父很信任他,也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

   费奈神父使徒的心火并未满足,他不满意当时教授儿童要理的方式。1936年为孩子们初领圣体制订的计划中,他写道:“我觉得教授要理时常出现一种错误,那就是很少讲到基督。”如果遇不到基督,我们可以接受一种聪明的信仰,但却不是一种生活的信仰。1948年,他和巴保拉神父——于1919年至1964年在兰地区任蒙泰(Montreal dans l'Ain)堂区本堂——一起出版《天主教信仰》一书。巴保拉神父致力于福传,自1925年避静后,他便一直与费奈神父保持联系,并和瓦郎散神父共同做他的神师。他也同样不满意当时的要理讲授,而设法给予一种生活的信仰。费奈神父与他有着同样的看法,这由他们合著的新教理书可见一斑。这一经验也将有助于稍后爱德之家的基本避静。

   尽管费奈神父时间很少,但仍很接近自己的家庭:家人借婚姻逐渐扩展。费奈神父与自己的妹夫安德李嘉——一位外科医生来往特别多,也经常去他家度假;还有弟弟罗伯特的内弟乐伯比候(Robert Birot),他是一位富有经验的商人,以后会帮助沙都暖夫。

 

4.童贞圣母的朋友

   在这里,如果我们不提及费奈神父生活中的另一件事,甚至是很主要的,那么我们对他的描述则不完整:即他对童贞圣母玛利亚的爱。费奈神父是圣母的朋友,也可以说是她的宗徒。他全心希望人们认识她、爱她并向她祈祷。

   我们已经看过,费奈神父在罗马的法国修院接触过圣葛利农蒙福的玛利亚灵修。于是他明白了若想在灵修上进步,玛利亚是一大帮助,甚至直到把自己人性和灵性的一切全交给她,就像交给妈妈一样。在里昂的主教座堂,费奈神父开始了这方面的演讲。福维尔山上的晚餐会院中,一些平信徒渴望安排一系列有关圣母的讲座,并寻找一位主讲者。然而人选必须适当,不然后果会不堪设想。事实上,里昂的晚餐会是当地一切虔诚敬礼的牵头人。另外,如何使本堂司铎批准本己很忙的副本堂去做这项工作呢?以下是费奈神父所做的描述,那是在1930年:

   当然,一听到在主教座堂所做的一切,即有位司铎正在做关于圣母的演讲,她就说 :“这正是我要的!”于是她立即不声不响地派了四个人去露德朝圣,以祈求圣母让主教座堂的那位司铎着手有关圣母的演讲。一天,她们风尘仆仆地来到我住的地方,我相信她们事先商量好了,便开始询问我是否可以做圣母的演讲,“可是,”我回答:“我只是副本堂,而且还有很多工作。”“当然!可是您知道,本月的第二主日下午四点钟,那将是第五或第六次讲道。”“哦?第五或第六次了?看看吧,但必须要申请我的本堂批准。”我的本堂却回答道:“噢,既然是关于圣母的,我同意。”就这样,我接受了那第五或第六次的演讲,要知道每月第二主日都有一次,她们如今让我讲了快一百次了……

   费奈神父以小组的形式开始。在1927年的一次避静后,他组织了12位女青年,让她们活出圣蒙福的玛利亚式灵修,目的是使大家更好地认识并爱慕圣母。费奈神父的宣讲很有成效,以致于听众骤然剧增,由150位升至300人。1935年9月8日,里昂总主教毛兰(Maurin)枢机为他们成立了众心之后玛利亚协会。1937年会员己达到1300人,他们的活动除了安排去各地的朝圣外,于1935至1937年也推动由费奈神父主讲的封闭式避静。

 

5.肖像概述

    当费奈神父遇到玛德罗宾时,他的人格已经相当稳固。这要说大部分来自他出身的家庭,透过修院培育以及圣心司铎团的环境使他也彻底做出了抉择,对圣母的爱令他有扎实的灵修基础,他也从某些杰出人物的身上学到很多。他有着牧灵的经验,逐渐他开始倾向一种喜乐而自由的神学,即天主的临在犹如父亲,而基督像兄弟、亲人或朋友。军队的生活以及对学校的管理塑造了他的领导能力。

    费奈神父充满热情和信任,他一生始终保持着童心。他很乐观,只注意事物和人的积极方面,而且极具接纳的能力。他诚实正直、思路清晰而善于抓住中心;他意志坚定而在大多时候自我克制能力极强。他的信德、虔敬与责任感来自他的家庭,自幼即让他学会了对不同环境的开放、思想与心灵的平衡。他拒绝自我封闭:他时刻想着建树和前进。他有着创建事业的特质,而且恒心到底。

   缺点是优点的反面:当全人——思想和心灵完全投入到事业中时,可以对自身和他人缺乏距离以及批判的精神。费奈神父不容易怀疑自己,当他肯定了一件事情,便再无讨论的余地。与他相比,更为谨慎的玛德以后将在各个方面给予他很大的帮助。

 

三、玛德罗宾与费奈神父的首次相遇

玛德罗宾并未在日记中写过与费奈神父的相遇,而且以后也未多提及过,至少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是这样。对她而言,这是一件很内在的事,让她铭刻在心。因此,我们的材料只是来自费奈神父,然而,这些材料也由斯嘎特修女的日记所证实,还有若娜拉沃婻(Jeane Lavenant)小姐的回忆:她来自里昂,是斯嘎特和布郎克女士的朋友。至于费奈神父,他在记述1941年1月6日和6月3日玛德的苦难时曾提起这次相遇,后来在沙都暖夫避静结束时他也讲过。我们可以说他关于这事的见证是经常性的。

   费奈神父带着著名的诸惠中保圣母像来到玛德罗宾的房间,这是那次会面的理由;后来他幽默地说是童贞圣母把他带来了:“我以为带来了圣母,然而是她把我带来了!”玛德万分激动,她随即认出了费奈神父,因为她已经“见过”他两次了。这种“认识”在神秘生活中不是没有过的。费奈神父如此描述玛德的反映:“是那时候耶稣启示给玛德他要选择的司铎:她在我为病危的小孩拉皮高莱送终时见到过我(这个小孩曾请求玛德为他祈祷),甚至看见了我的面孔,所以她才能从那么多人中认出了我。”“我想到……”玛德叙述道:“好天主第二次让我看到祂拣选的司铎是在福维尔的灾难中,有迹象显示这位司铎将是一位建树者……为什么我因为那次灾难而痛苦呢?我因它而病倒,而且我把这个灾难告诉了本堂神父和妈妈,当时报纸上还未报导。”

   因此,玛德的使命是为这位司铎祈祷,并且以祈祷和奉献保护了他,而且现在他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玛德罗宾后来在跟爱德之家的一位神父谈话时正式确认了此事,可是当前她什么也未向费奈神父透露。谈话开始了,费奈是为给她送圣母像而来,由此可以明白他们谈话的内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玛德和费奈神父谈论着童贞圣母。神父很惊讶地听玛德从神学的角度解释关于玛利亚的道理,这是自己在为晚餐会的讲座中所研究的,而且这些思想不是来自书本,而是从祈祷中得到的启发。他们也谈到玛利亚在日塞玛尼山园中转求的角色。慢慢地,话题由圣母转向法国。玛德非常喜乐地看出由好天主派遣的司铎是那么热爱童贞圣母,因此感到心里十分踏实。”稍后费奈神父说道:“经常宣讲圣母道理的我,是那么喜欢听她讲论童贞圣母的方式,她称圣母是‘亲爱的妈妈’,我设想她们二人间的感情是那多么地深厚!”

   让我们注意两点。首先是关于玛利亚的神学。那个时代,对于童贞圣母的神学反省有倾向使之成为一个独立元素,因此出现了一些“圣母论专家”。他们越来越强调自己的原则,而与其他神学家拉开了距离。其实,如果不把童贞圣母放在整个救恩计划中去看的话,有不少的事情就会变得模糊不清,也会产生一些复杂的神学问题,既繁琐又危险。因此就这样逐渐出现了“玛利亚问题”,而对此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也给予了正确的反驳。我们在玛德的生活中会看到其它例子:面对这种情况,她依自己对玛利亚所有的生活经验作出回应。与玛利亚密切的关系使她未进入当时流行的毫无意义的争论,而是活出事实。

另外,自1638年法国已奉献给圣母,以她为主保和皇后。因此,在玛德、费奈神父以及当时众多天主教徒的眼中,法国不只是一个地区和一个民族,而是一个精神性的主体,是一个既具有人性又具有灵性使命的国家。稍后1980年,教宗若望保禄二世提问时即是这个意思:“法国——教会的长女和各民族的导师!你是否忠于你领洗时的诺言?”1936年,法国仍是天主教会的支持者,全世界一半以上的传教士是法国人(1914年占三分之二),圣召非常多。法国天主教在文化方面的影响也无与伦比。然而国家在遭受一系列的考验中,并未迈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阴影,它内部被瓦解了而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当时纳粹已准备建立政权,而共产党也在发展, 盎格鲁撒克森地区则已是他们酝酿的土地,当时人们都未料到可能带来的威胁。1936年4月26日和5月3日,立法选举使议会中大部分成员成了左派,而极左派此时开始了改革,但对纳粹不断上升的危害却无动于衷。也是同一届议会于四年后赋予了贝单(Petain)元帅全部的权力,并让威什( Vichy)得以建立政权,结果彻底令人们失望。因此国家处在内乱的状态,所以由此可以理解在谈论童贞圣母之后,再谈起奉献于她的国家,而玛德和费奈神父是她的子民,他们在讨论她的去向。这里还是让玛德自己叙述吧:

法国将要降到深渊的底层,直到再看不出有什么人性的 方法可以再拯救它,它是孤独的,被其它国家带坏后而遭遗弃。它不会长期处在这一极端,她将会获救,然而不是借着武器,也不是借着人的才能,因为对它人们已束手无策……法国的得救是因为好天主要借童贞圣母来干预,是她要拯救法国和世界。

   好天主借童贞圣母和圣神来干预:那将是新的五旬节,即圣神的“第二次降临”,那将是一个新时代,而且从那时起要实现依撒依亚先知关于心灵合一以及民族合一的预言……当圣神尤其“再次降临”于法国后,它将真正实现其教会长女的使命,而考验会令它得以净化并重获失去的名衔。

玛德所说的需要一些说明。首先,她所说的属于她内心世界的一部分,就像历史上很多圣人们那样,她接受了一种为自己的国家奉献和祈祷的使命,这是她圣召的一个幅度。其次,上面引证的话属于先知性文体,这种表达方式并非绝无仅有的:有些神圣的人关于法国都有过类似的言论,甚至他们不是法国人,如黎巴嫩的真福玛利亚包互德(Maryam Baouardy 1846-1878),越南的马塞万(Marcel Van 1928-1959)。再者,此次谈话四年后,曾一向被认为拥有世界上最先进武器的法国,却吃了历史上最大的败仗,使它受了致命的创伤。最后,“新五旬节”这一词汇,正是真福教宗若望二十三世在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前祈求圣神时所使用的,也是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多次所祝愿的。让我们注意对圣神行动的强调,这在当时并不流行。在玛德的预言中尚未实现的,是法国在经历这一切事件之后的悔改。然而,一句先知话的有效期可以很长,就像关于法蒂玛的秘密那样。

   这一爱的新五旬节将怎样诞生呢?

她告诉我,费奈神父说道:教会将借平信徒的工作而彻底年轻化,她多次和我谈过这点。甚至她对我说:在教会中,平信徒要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她补充说为培育平信徒有很多方式,然而,特别是光明、仁爱与爱德之家。我当时还不太清楚她想说的。

    那时,她对我说:“那将是在教会中前所未有的新事,从来都未有过的;那将是度奉献生活的平信徒,但不是修会。爱德之家由一位司铎,即家长神父领导,家员都是一些做过许诺的平信徒;”而且她说:“爱德之家在全世界要发放光辉,他们是在各民族经历物质性的失败和撤旦的错谬之后,耶稣圣心给予世界的答复”。

    事实上,玛德罗宾的话将要实现:要诞生的爱德之家在教会内是史无前例的。这是第一个新团体,随后才有其它诸多的团体应运而生。

    交谈两小时后,主题突然转变了,请听费奈神父亲自叙述:

    谈话进行到第三个小时,她转向我:

    “神父先生,我代表天主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小姐!”

    “是您应该来这里,来沙都暖夫,为建立第一个爱德之家。”

    “我吗?小姐!可是,我不属于这个教区,我是里昂教区的!”

    “那又怎么样,如果天主愿意的话!”

    “啊!我从来都没想过。但来这里做什么啊?”

   “主要是为讲避静。”

    “对啊!三天的避静是不错的!”

    “不!是五天!因为为培育灵魂三天的时间不够。”

    “是吗?那么,这些避静是针对什么人的?”

    “对一些妇女和女青年。”

“在避静时她们做什么呢?讨论、分享?”

    “不!不!不!童贞圣母愿意完全的静默。”

    “您相信我能够让妇女和姑娘们在五天的时间保持静默吗?”

    “因为这是童贞圣母要求的!”

    “哦,原来我不知道……可是,怎样让人们知道这类的避静呢?”

   “童贞圣母会负责,耶稣也会赐下杰出的恩宠,甚至您都不需要祈求!”

    “要在哪里做这些避静呢?”

    “在女子学校!”

“可是需要床铺、厨房等等,这些工作谁来做呢?”

    “您!”

    “钱从哪里来啊?”

    “不必担心!童贞圣母会想办法!”

    “什么时候应该开始第一次避静呢?”

    “9月7日!”

我很惊讶地告诉她我应该跟长上谈谈:“我不能拒绝,可是,我还应该请求长上们的批准。”

“当然,您应该服从!”

    请注意费奈神父反驳的话“我不属于这个教区”一句,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位司铎若没有当地主教的允许是不能在不属于自己的教区施行职务的,特别是长久的工作。在1936年,还很强调司铎与其教区的关系,那时是不可能擅自离开教区去它处工作的。在费奈神父的情况中,我们后来会看到,事情实现还需要一段相当的时间。

 

四、相遇之后

费奈神父自玛德罗宾的房间出来,非常激动:“多么意外!多么意外!”他自言自语道。当福尔神父知道了他们的谈话后,便“高兴地跳了起来。”2月10日晚上,福尔神父与他作伴返回里昂。圣乌兹的本堂裴立神父次日替他为玛德送了圣体,因为那是露德圣母占礼。次日清早,他们两位便一起在福维尔大殿举行了弥撒,为了光明、仁爱与爱德之家的意向。随后费奈神父即刻去找他的长上包禾奈蒙席。“回到里昂,2月11日,”他说:“我找到包禾奈蒙席,他是基督徒学校的负责人,他认真地聆听并回答我:‘我的好朋友,您应该接受!’”副主教胡适(Rouche)也给了同样的回答。当然,费奈神父也去询问神师亚尔伯瓦朗散建议,还没说几句,神师便打断了他:“玛德罗宾,我认识她,瓦郎斯的比克主教最近带我去过她那里,我跟她谈了个小时 ,玛德罗宾是今天的加大利纳瑟娜!她属于教会!您应该做她对您所说的一切,她永远都不会让您上当!我总会和您在一起,为提供帮助;必要时,也会保护你!开始吧!”

   费奈神父只剩下探望瓦郎斯的比克主教了,后者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他张开双臂欢迎了我,立刻我们谈得很投机,他祝福了这一计划。”

    在随后的几个月,即从2月到9月间,费奈神父继续在里昂工作。在玛德的请求下他也来过几次沙都暖夫。福尔神父仍是玛德的神师,而两位司铎继续保持着联系。1936年7月24日,他第一次参加了玛德的苦难,请听他的叙述:

“我们进入玛德的房间,她不断地呻吟,同时不再有意识,苦难并不流血,因为我没有看到任何血迹,无论是额头还是脸上。”玛德为特别的罪人代祷,尤其为司铎们。15点30分,她说:“我的天主!我知道我不配您俯听,可是请看您的母亲:对她,您不能拒绝!我的母亲!我求求您,亲自为您的孩子们恳求吧!答应罪人们和司铎们所需要的一切。”15点37分:“亲近的妈妈!请告诉耶稣:我不会沉默,只要他还没有答应我!”16点01分,费奈神父写道:“我父!我把我的灵魂交在您手中!”16点02分“死去。死前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地头跌到左肩上,两小时之久一动不动,所有的呻吟和挪动完全停止了。玛德处在一种与死亡完全相同的状态。”可以想象费奈神父的激动。


第七章 初次避静 (1936年9月)

第七章

初次避静

(1936年9月)

    1936年9月7日至13日在沙都暖夫举行的首次避静,在玛德罗宾的生命中是一件大事,对爱德之家的创立也是一个决定性的阶段。她开始了一种新的宣讲方式,而且其灵修的果实从各方面都可见一斑。自一开始,爱德之家避静的风格就被找到了。

 

一、避静的准备

  为举行避静,一切都要准备:一方面是缺乏物质需要,另一方面也要准备讲道。当然,费奈神父已经习惯了宣讲,可是现在却不同于以往。为培育平信徒,他应该给予一种基础性的教导,就像一种基础性的神学课程似的,但又要不同于要理讲授。事实上,这些教导跟上课也不一样,而是在避静的气氛中进行的。换句话说,将神学在虔敬中生活出来并不容易。那个时代还未曾有过类似的培育,最多对信徒们有一种初领圣体后的持续培育。这里是另一种水平的教育,因此,这种新颖的做法并非都事先有所准备的。

物质方面,布郎克女士全面负责,不计时间和金钱。经济上也得到了她里昂的朋友之一乃荣德尚包龙(Neyron de Champollon)太太的帮助(她是服装加工商),她负责筹备房间、祈祷室、厨具、洗衣间以及橱柜等。所有这一切都是在和玛德以及福尔神父商量下进行的,因此1936年有很多次见面和书信往来。7月,学生们刚一放假离开学校,学生家长以及玛德的朋友们便将种植柑橘的温室改成了祈祷室和讲道厅。跪凳是从堂区借来的,房间用硬纸箱和床单隔开,上面由铁丝吊着,旁边墙上用图钉固定。厨房里的餐桌也不够用,而餐具也只是简单地放在临时的支架上。

还必须招收参加避静的人员,这些人都是一个一个传来的,因为费奈神父认识很多人。“几年来”,玛利安哲杜马(Marie-Ange Dumas里昂天主教学校的哲学老师)说道:“我一直渴望做一次封闭式避静,而且也跟我的神师费奈神父说过好几次。”神父告诉她自己主讲这次避静,并且补充说:“如果好天主在这方面督促你,不要犹豫追随他的启发。为了某些特殊的原因,您到时候会明白,这次避静特别有趣”;他只字未提到玛德。安蕾法高(Helene Fagot)也告诉过费奈神父自己想认真做一次避静的愿望。“在德龙省的沙都暖夫,我都为您准备好了!”神父回答说,但她并非毫无阻碍。9月7日前几天,她写信给费奈神父说明自己不能去做避静的三个理由。神父简单地回复说没有一个理由能站得住脚,因此她出乎意外地参加了.

除了费奈神父的活动,还有布郎克女士和玛德亲自的努力,她们设法寻找当地的人来参加。如果参加避静的都来自里昂,那么比克主教会怎么想呢“我不愿意因着本地人的缺席而令他不高兴。”费奈神父的秘书负责里昂教区天主教教育的威莉瑟小姐(Viricel),也同时兼任避静的秘书,但她并不比别人更清楚玛德的存在。

    瓦郎斯的比克主教跟踪了这一计划。他于1936年8月在特利邦舍伟(Thellier de Poncheville)神父的陪同下拜访了玛德,后者是法国著名的司铎之一。他是当时天主教刊物《十字架》报的编辑,也是社会刊物的创立人之一,并且他的宣讲受到人们的普遍爱戴和欢迎。他所讲的受慈幼会精神影响,很接近费奈神父:强调一个充满爱、希望与喜乐的宗教。玛德曾请求主教在避静期间来沙都暖夫视察。

    避静时的政治环境与社会背景十分地动荡不安。法国议会中群众阵线占了上峰,而且一家报纸刊出了反动内容并宣布罢工。在德龙省,共产党的选票从百分之五突然上升到百分之十九,尤其在沙都暖夫所处的北部,特别是圣乌兹和圣瓦列堂区;这个地方的左派领袖路克先生(Luc),自去苏联旅行回来之后也站在了共产党一方。对很多人而言,共产党似乎是未来的出路,因此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让它胜利。

 

二、最初的惊讶  

我们拥有玛利安哲杜马和安蕾法高关于在沙都暖夫那几天的回忆,这对她们的一生是决定性的时刻。玛利安哲于9月2日星期三偶然听说在沙都暖夫有一位印五伤的人,次日她确定了这一消息。“我自问”,她向对自己透露这事的朋友说:“您把它告诉我是否是一件好事,因为我不再想去避静了……从那时起,一想到下周,就害怕地发抖!”

   安蕾法高由于上午参加了其姐妹嘉碧(Gaby)穿会衣的仪式而迟到了一天。她在车站受到了费奈神父的另一秘书玛利安尼布罗佳(Marie-Antoinette Brocard)的欢迎。“她的接待就像是给我泼了一盆冷水:‘您要是知道今天我们的情况?哼!您能想象得到这次避静是来自当地的一位神视者吗?费奈神父昨天晚上才告诉我们的!’”我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满怀着猜测和疑惑。

来参加避静的人令28岁的安蕾法高(玛利安哲23岁)很失望:“我原以为都是和年轻的老师们在一起,结果参加的人年龄都较大了。只有玛利安哲和我最年轻并且是当老师的。”在玛利安哲反感的同时,安蕾形容那些妇女为“老太太们”,餐厅是那么破旧,在厨房里她瞥见“一座小炉,一个小洗碗池,桌子和厨柜都很小。”在她的房间四周摆满了自己与玛利安哲的物品:“我们完全被围困在中间”。她们很快遇到了布郎克和威莉瑟女士,显然,布郎克女士的性格与安蕾法高截然不同。

厨房由乃荣德尚包龙太太负责,她带来了自家的厨师、餐具以及很多的食物。然而避静刚一开始,她就被召回里昂了:因为她的工厂举行罢工,可是避静结束时,她又赶了回来,还带着一顿丰盛的晚餐。

 

三、认识玛德罗宾

    周一开始了避静。周三,费奈神父谈到去拜访玛德并列出一张名单。前三位是玛利安尼布罗佳、安蕾法高和玛利安哲。“我一点都不想去看昨晚跟我们介绍的她,”安营补充说:“在我内心深处,我对自己说‘等看看先去拜访她的人回来以后再说吧!’”玛利安尼谈话的时间很长。安蕾和玛利安哲在厨房里等候,与玛德的房间只隔着一道门。“她们的声音很大,我们有些不安,尤其是我。”15点要讲道了,14点50分第一个谈话的还未结束,安蕾和玛利安哲便急速往回赶,以免错过讲道。“一回来心里就轻松多了,”安蕾说道。

费奈神父并不认为错过了机会。次日周四,“早饭后,神父开车带玛利安哲和我上了平原。这次我无法再逃避了,玛利安哲先进去,随后便轮到我。很长的谈话中,玛德主要跟我谈到里昂圣奥斯定学校的学生们。她让我看到对上主托付给我们的、幼小而纯洁的灵魂,所做的教育工作的伟大。自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起,我被征服了,我的心被她吸引住了,而上主竟让我永远再没有怀疑过她。多年后,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恩宠。”

    玛利安哲与玛德相遇的经验也极其强烈。玛德告诉她:“为做天主教学校的老师,您们与修女们有着同样的圣召。为酬报您们所牺牲的母性,您们得到的是一种无限宽广的精神母性。教育是一种司祭职,除了司铎的职务,再没有比它更伟大的了。好好地参加避静,我请求您们,不要错过天主的恩宠!”

 

四、费奈神父的讲道

    我们保存了费奈神父初次避静的大纲,这是他亲手写的。它至少包括25次讲道,因此这类避静的道理是非常丰富的,再加上费奈神父讲道时习惯就题发挥,所以,参加避静的人要格外用心。经验证明,这种避静符合人们的需求,尽管他们的背景不同。可见,给予丰富的教导一真是爱德之家避静所强调的。

    避静完全沉浸在圣母的气氛中。首先由“玛利亚——降生成人之圣言的天堂”开始,而最后以“圣母升天”结束。然而,这些并不是关于圣母的神学课程。事实上,避静者很快便借“使徒的圣召”以及“天主对我生命的计划”等讲道而投入,中间还有一些是关于“灵修生活”、“对天主和基督无限之爱的回答”、“童贞圣母是通向基督之路”等等。最重要的一点在周六结束避静,便是按圣葛利农蒙福的方式借圣母对耶稣的奉献。若只看避静的大纲,可能不是太清楚;然而,最特殊的是将有关圣母、基督和每人的灵修生活融合在一起的全部讲道。整体上产生的效果是那么令人震撼,以致于很难使人无动于衷。祈祷的时间再加上一次整夜朝拜圣体,皆帮助人们在天主前准备好一颗聆听的心。

    安蕾法高,我们正在引述的见证,并未因借玛利亚而奉献于耶稣有所感动:“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因为敬礼圣母并非我的强项,我原以为直接投奔耶稣更简单。是后来跟玛德的来往我才发现了玛利亚的母性是那么地美好!”相反,她却领受了另一个恩宠,那是爱德之家避静后经常赐予的。“当费奈神父讲述天主的家庭时,我发现了天父之爱是如此地美,充满安慰、同情和鼓励而令人满足。这种爱——如果天主肯给予恩宠——一定会激起完全的信赖,站在我们面前的费奈神父便是一例!这对我的灵修生活是一种珍贵的帮助。”

通常,去参加这类避静的人都会获得同样的果实,斯嘎特修女写道:它所带来的丰富恩宠令避静都终生难忘。

 

五、新的惊讶

周六夜间,在玛利安哲与安蕾法高房间的上面出现了一阵骚乱,以致于谁也再不能入睡。管理圣乌兹教堂的太太像是做恶梦一样惊醒了大家;紧接着,有一位避静的妇女像是患了歇斯底里症,而且次日在费奈神父带她回里昂的路上,还试着想掐住神父的脖子;随后听到一声巨雷,但并未打闪;再说是发动汽车的声音,就像是汽车开到了宿舍里面。安蕾法高回忆:“我对玛利安哲说:‘什么样的汽车能开到这里来?又在这个时间?’而玛利安哲带着几分调皮的口气回答我:‘在亚尔斯本堂神父的那个年代,魔鬼出动时还乘马车,现在牠也跟上了时代啊!’我只能听信她的话了。”

凌晨,这一切结束时,人们听到下面传来巨大的砸碎碗盘的声音。“我们知道所有的餐具都堆放在临时的支架上,因此我们想到支架肯定是被砸塌了。然而,早上却发现所有的餐具仍按顺序完好地摆放在那里,尽管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响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然的原因或是由魔鬼制造的?除了上面提到的那位歇斯底里症外,大家基本上没受到什么影响。

六、最后的惊讶

    周日早晨,费奈神父要求每位避静者将跪凳搬到村中的教堂,以便教友们在主日弥撒中使用。他笑着补充说:“在这一周你们很好地圣化了它们!”那的确是一次“跪凳游行”。 在吃过节日性的午餐之后——吃饭终于可以讲话了,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去了平原,为跟玛德告别。安蕾和玛利安哲也去了,随后费奈神父将她们送去了车站。她们临行前在玛德家门口看到了福尔神父,他“嘟哝着嘴(这是他的特征)对我说:‘您们很应该留在这里,为跟我的学生们上课。’‘可是神父先生,说这话有点儿晚了:我们两个都已经定好了,10月11日在里昂开课;再者,开学后您还有去年的两位老师啊!’福尔神父做了个鬼脸,回答道:‘是啊!她们会回来的,但我不是太满意!’”

在车站,安蕾法高转过身来,“为最后望一眼城堡,并且我对神父说:‘如果我有一天来这里上课,将会很有意思!’神父什么也没有回答,于是我们就这样出发了。火车上,我们很安静,或更准确地说,在默默地思考。”

费奈神父又去见玛德,后者向他透露天主告诉自己安蕾和玛利安哲会来负责沙都暖夫的学校。“神父对她说,她应该早在半小时之前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玛德回答:‘我不敢!’”

 

七、神长费奈成了费奈神父

    避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那是避静者所不知道的:费奈神父成了玛德的灵修导师,从此二人之间的联系真正确定了下来。

    很有可能福尔神父和玛德谈过这个问题,因为玛德是一位极其敏感而细心的人。她由福尔神父那里得到过很多帮助,她是不会突然将他辞退的,是后者越来越感到难以应付了。正好,费奈神父的到来为他解决了最大的难题,即代替自己做教友的神师,他应该很乐意托付此事。9月7日晚上就发生了这一具有象征意义的事情。

    我陪同福尔神父去为玛德送圣体,费奈神父说。当他想为这一爱的牺牲品听告解时……她却要我执行这一仁慈的工作。随后,福尔神父要为她送圣体时,“不!不是您!”她对他说:“是神父!”,她边说边向我示意。

    就在这天,我领受了“神父”这一美妙的名衔,这是我应该在以后与我所有的弟兄们,即爱德之家的家长们要共同分享的称呼。

    周五,“神父在玛德的房间第二次参加她的苦难。周六接近中午时,我们看到他从平原回来,非常难过、眼里含着泪。他告诉我们:玛德昨晚的苦难特别是为他的罪过和恒心而奉献的。”避静结束时,比克主教来看望参加避静的人们,并对神父和玛德说:“我祝福你们,至少你们应该为我目前所做的满意了吧!”

从此,人们将慢慢地放弃对“神长费奈”的称呼而使用“费奈神父”。“神长”来自“Abba”意即父亲,两个词有着同一意义。在1936条的法文中,“神长”用于称呼教区神职界,而“神父”用于修会会士,因此不适用于神长费奈;然而“神父”带着感情的色彩并显得亲近,这是“神长”所没有的。它也表达着家庭成员间的亲情。“神父”的称呼在两人间建立起一种真正的父子关系,就像圣三中的圣父与圣子一样。因此,玛德罗宾与其“神父”费奈的关系又迈出了可观的一步。福尔神父曾经在一段时间是玛德的“神父”,可是这一关系是在为持续到她生命末刻的另一关系做准备。


第八章 沙都暖夫爱德之家的建立 (1936-1947)

第八章

沙都暖夫爱德之家的建立

(1936-1947)

在1936年9月的避静之后,一切将很快应运而生。经过长期默默的准备,天主的时刻终于到了。当然,这些并非只是玛德和费奈神父所做的,还有另外一些灵魂在勇敢地回答天主对他们为这一新事业的召叫,而且还有很多慷慨的灵魂的人帮助他们。

 

一、爱德之家首批家员圣召(1936年9月)

一切由安蕾法高和玛利安哲杜马的圣召开始,这是在初次避静中准备的。

1.天主的两个召叫

任教于1936年的法国天主教学校,不只是一种职务,而更是一种圣召。1901年至1905年间被剥夺全部财产的法国教会,变得极为贫穷:司铎们的生活费用很低,甚至许多人都缺乏基本需要;对那些为教会工作的平信徒也不例外。因此,为向孩子们福传而重建教育体系,招收教师并非易事,尤其对那些偏僻而处在乡村的学校更是如此。然而,比起一般性国办的、较政治化的学校,家长们还是喜欢前者,这正是沙都暖夫建校时的情况。只是根据当时有限的条件而开始的:最初的两位老师是当时被里昂教区解雇的,她们的工作不是太杰出。相反,安蕾法高和玛利安哲杜马却是天主教学校中的佼佼者,教育是她们的理想;她们很有能力,而且任教的学校是当时里昂一流的。如果她们能来沙都暖夫,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这恐怕只是一种妄想,将那么高水平的人充军到遥远的乡下的确不可思议!再者还有家庭方面的困难:那是一些创业的人,全家的生活都指望着她们!她们的答复将是一种壮烈的牺牲,然而也正是这种牺牲才诞生了爱德之家。没有牺牲,没有那些被外人看上去的疯狂,也就没有爱德之家的事业。

最好是让安蕾法高自己回忆,它对我们非常珍贵:“(避静)之后的周二,即9月15日的上午,我去为准备结婚的表弟购买皮鞋和手套。中午一到家,妈妈便说:‘费奈神父派来一位年轻女孩布劳佳小姐(Brocart),请你尽快去学校办公室见他!’家里没有电话……我立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请注意当时安蕾法高还不知道玛德对费奈神父说过的话,她继续回忆:

“我对妈妈说:‘你应该和我一起去,因为肯定有些事情要做决定。’两年前我的父亲在56岁时去世了,我是六个孩子中的老大,最小的才十五岁。对家庭我有着一种强烈的责任感,而经常患病的妈妈完全指望着我。”当安蕾一进办公室,费奈神父便将玛德的话告诉了她。安蕾回答说这距离开学太近了而不便辞职(仅有十五天)。“听到这里,神父对我说:‘我负责找人代替你!’那时,我便毫不犹豫地说:‘好吧!’于是,我去找妈妈,她坐在阿道夫大街的条凳上,因为她原来不想跟我一起上去。在神父前,她没有说什么,可是这并不表示她没有想法。回家的路上太难过了,她觉得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再就是,七年之久她未踏过爱德之家的大门。”后来,事情渐渐好转,可是对妈妈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接受女儿的圣召,然而她也发现天主并未放弃自己,而且继续照顾着全家。

“9月15日周二,神父和我谈过之后,并委托我去看望玛利安哲杜马,为将玛德的要求转告她。当天晚上我就去了她家,而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是在里昂太漠路五号一座小房子的餐厅里。当着杜马太太及其儿子保禄修士的面,我向玛利安哲重复了神父对我说的。我的话令他们都惊呆了!紧接着杜马太太开始哭起来,而她的儿子却激烈反对这一他认为无法实现的计划。我很同情玛利安哲,因为我能猜测到她很想答应,可是全家四口全赖她一个人赚钱,她感觉到无权利丢下他们。16日周三上午,我在电话中告诉神父玛利安哲的困难以及我只身一人出发的想法。费奈神父回答说:‘今天把你的决定写信告诉沙都暖夫本堂神父,不必提到玛利安哲。’我照样做了,这封信应该改变了我的一生。稍后,我听说玛利安哲也于17日周四见了神父,她也答应了,尽管家庭的困难。”

  

2.沙都暖夫学校最初的生活

9月22日星期二,印刷厂长胡迪的儿子将她们送去。安蕾法高和玛利安哲杜马见到了玛德。“在平原非常特殊的拜访,充满安慰。过了一会儿,玛德对我们说:‘哦,我的孩子们,如果您们知道,如果您们知道……’”9月30日,她们正式安家了。这时才发现原来那是一座极其贫困的学校。在宿舍,“一个生满锈的水槽上有三个水龙头,但都是冷水;没有一样家具。第二天我们才明白:孩子们应将个人用品放在床铺下的箱子里。”她们应去本堂神父那里取被褥和床单,上课便在曾讲过避静的柑橘温室内。鉴于其较大的空间,便由半截高的木板隔成二间,中央放着火炉:老师讲课时必须压低声音,以免影响另一教室。开学后需要去里昂买些床铺,因为目前只能接待十四位住宿生。本堂神父的一位朋友正好出售。“我们就去了……在一个近似‘贫民窟’的地方找到了那人,他正站在各类物品中间。那里有十来张铁制的旧床铺,生满了锈,床垫也因长时间露天摆放而变了形并且肮脏不堪,需要花费不少时间除锈并重新油漆,不过孩子们却很自豪。”在学校,还有一位曾经任命的管理员,但她未能帮上多大忙。安蕾不得不既负责做饭,又管理账目。她应该认真地做出预算,不过幸好在农村,玛德的母亲常提供很多田里出产的东西。

10月1日,女孩儿们报到了,共24位。玛德要求立即开设一些补充课程,好准备让孩子们拿到一个基本的文凭,那时几乎相当于今天的初中毕业,而这一毕业证书可以打开很多的通道,对学校而言,那是很重要的。玛利安哲杜马勇敢地担起了高年级课程,这跟原来的哲学课大相径庭!安蕾则照顾其余的学生。另外,玛德还说过将来要让孩子们读大学,那个年代能读大学的女孩寥寥无几,只有几座著名的天主教高中才能达到这一水平。

两位老师的生活是很艰苦的。每天早上六点半她们去堂区参与弥撒,孩子们仍在睡觉;晚上她们和孩子们一起在教堂内借公共祈祷结束。费奈神父在里昂忙碌地工作着,她们很少与他见面。相反,玛德却紧紧地陪伴着她们,她们的关系是那么亲密和谐,请听安蕾自己的述说:

起初,原来的负责人德乐兹(Deleuze)住在家中,即学生们宿舍隔壁,我们便经常去平原。晚饭后,让孩子们上床休息;几乎每天晚上玛利安哲和我都去找玛德,她母亲也经常在场,我们回来得很晚,常在半夜或凌晨一点钟。

我们后退着走路,以防深夜被惊醒的狗,并准备好用手电照射它们的眼睛。冬天下雪时,田里刚走过的脚印便被大雪埋没了,我们只能手拉着手……

晚上的时间过得是那么愉快,我们无所不谈:谈到孩子们、我们的困难、童贞圣母以及家具应摆放的位置!我记得曾有一次:我们告诉玛德将把别人赠送的一个衣柜,放在旧城堡大厅角落柜橱的左侧,而玛德回答:“不可能放下,会差几厘米。”回去后我们用尺子测量,果然如此。

我们也一起祈祷和唱歌,那时玛德还看得见。她戴近视镜,我们每次到她那里的第一件事便是帮她擦干净。她的妈妈经常站在床头并向上提起玛德背靠的枕头。周六下午以及主日,玛德便开始说话并接待客人” 。这些拜访对我们太需要了,因为我们的确很孤单。

很需要指出的是玛德亲自培育了爱德之家的首批家员,并且透过她们,她将某种精神带给了女子学校。首批家员是事业的奠基人,尽管她们是不成全的,但必须是坚定的,玛德很注意这一点。

1936年12月8日,玛利安哲杜马和安蕾法高,同时还有费奈神父,借玛利亚的手,将一生奉献给了天主。这个礼物采取了奉献的形式。

12月8日下午,我们在玛德的房间与神父一起发了许诺。我们采用了玛德于1925年10月15日奉献的经文。当时,我们很幼稚地诵念了那篇内容如此丰富的文字,它所表达的是那么彻底,然而天主应该接受了我们这种无知孩子的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