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除了在许多地方所读到的,我从经验中看出来,一个灵魂不离开服从所得的大益处。我了解,服从会使人在德行上进步,逐步获得谦虚;服从是怀疑偏离天堂之路时的安全保护(对活着的世人,是很好的事)。服从使人获享安宁,渴望取悦天主的灵魂,对此十分珍视。因为,如果真的顺服这个神圣的服从,交出理智于服从,除了告解神师的看法,别的什么都不要,又,如果是修会会士,则是服从长上,魔鬼会停止不断骚扰的攻击。因为牠会看到,其结果不是赢取,而是丧失;还有,我们猛烈翻搅的冲动,喜爱一逞己意,甚至使理智在我们愉悦的事上顺从,这些都会停止,服从者会想起,他们已经坚决地把意志交给天主,借着顺服天主的代表而服从。
至尊陛下因祂的慈善,赐给我光明,认清蕴含于此珍贵德行内的大宝贝,我——虽软弱又不成全——尽力获取服从之德;虽然如此,由于看到自己少有服从的美德,常常会觉得反感,因为受命去做的有些事,我明白自己服从的不足。愿至尊陛下亲自补充我的欠缺,完成现在的这个工作。
一五六二年,在亚味拉圣若瑟隐院,这修院是在那一年创建的,我那时的告解神师,道明会士,贾熙亚.托利多神父,命令我写那座修院的建院记,及其他许多的事,凡读到那本书的人,如果书出版了,就会看见。现在,在撒拉曼加时为一五七三年,就是在十一年后,我的告解神师,一位耶稣会的院长神父,名叫李帕达大师,看了记载首座修院的那本书,他认为,如果我记述,因我们上主的慈善,后来创建的其他七座隐修院,及原初会规赤足男修会的首座会院,这样会服事我们的上主,于是,他命令我写下来。对我来说,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有许多的事务,如写信,以及其他必须的职务,是长上们命令我的事),所以,我把自己交托于天主,多少感到难过,因为自己这么的不才,还有这么差的健康,就算不是如此,我常常觉得难于忍受的是,我卑劣本性配不上这工作,上主对我说:「女儿,服从给予力量。」
但愿这么做能悦乐至尊陛下,愿祂赐下恩宠,使我能述说祂的光荣,就是在建立这些隐修院时,祂赐给本会的恩惠。可以确定的是,所说的完全真实,毫不夸张,按照我的理解,并且和所发生的事相符。因为,即使是对非常不要紧的事,我也不为世上的什么而说谎.,关于这事,所写的是为了颂扬我们的上主,说谎会使我的良心极度不安,我认为这不只浪费时间,也是以天主的事功来欺骗,不但没有赞扬它们,反而开罪天主。这是个大背叛。为了我所要做的事,愿至尊陛下乐于不使我放开祂的手。我会清楚说明每座隐修院,力求简洁,如果我做得到,因为我的文体是这么的繁复,虽然想要简洁,恐怕还是不免让人厌烦,也使自己疲累。不过,由于我的女儿们对我的爱,在我逝世后,她们必会保留这部书,也许能够容忍。
我不在任何事上寻求己益,也没有理由这么做,我只求颂赞祂、光荣祂,从许多的事中会看到,应给祂的是怎样的赞颂和光荣。愿我们的上主保佑,凡阅读本书的人,绝不要归功于我,因为这么做是与事实相左的;而是要读者们祈求上主宽恕我,从这一切恩惠中,我的获益是这么糟糕。为此,我的女儿们,你们有更大的理由抱怨我,超过感谢我所做的。我的女儿们,让我们全心感谢天主的良善,为了已赐给我们的这么多恩惠。为了祂的爱,我请求凡读本书的人,念一遍圣母经,为能帮助我离开炼狱,得以面见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祂和圣父及圣神,永生永王,阿们。
由于我的记性很差,我相信会略过许多非常重要的事,而有些能略而不谈的,却述说了。总之,就是相称于我的才疏学浅,又加上缺少静息的写作时间。他们也命令我,如果遇有机会,要谈些有关祈祷,及使修行无法更向前迈进的骗局。
诸事中,我顺服罗马慈母圣教会,我也决定,此书到达妳们——我的姊妹和女儿们——的手中之前,先经由博学者与神修人士审阅。我以上主之名开始,依靠祂荣福母亲的助佑,我身穿她的圣衣,虽然自觉不堪,也依靠我的荣福父亲和主人,圣若瑟,我正在他的修院中,因为这座赤足隐修院系奉他为主保,他的祈祷持续不断地助佑我。
第一章 谈开始建立这座及其他隐院的多种方式。
亚味拉的圣若瑟隐修院建立后,我住在那里有五年,按我现在的了解,我觉得那是我一生中最安息的日子,我的灵魂常很怀念那时的静息和宁静。在那时期,有些年轻的女子入会修道,若看她们的模样,华丽又时尚的服饰,好像世界已拥有她们。上主很快带领她们摆脱那些虚荣,领她们来到这个修院,赋予她们这么的成全,使我因之感到难为情,直到人数达到十三位,这是已确定不要超出的人数。
我愉悦地在这么圣善又纯洁的灵魂中间,她们唯一关心的,是事奉和赞美我们的上主。至尊陛下不等我们向祂祈求,就送给我们必需的用品;当我们缺少时——这是很少有的——她们更加欢喜。看到这么多高贵的德行,我赞美我们的上主,尤其她们的超脱万有,惟独事奉祂。我是那里的长上,总想不起曾为生活必需品操烦过;我非常确信,凡没有其他的挂虑,只求悦乐祂的人,上主不会辜负她们。有时,如果不够食物给所有人,我说,那就给最有需要的人,每一位都认为她不是最需要的,于是,就等到天主送来足够给大家的食物。
关于服从的德行,这是我非常偏爱的(虽然我不懂得修行它,直到这些天主的仆人教导我,致使我对自己有否服从之德,不能不知道),我能述说在那修院里看见的许多事。现在我想起了一件事,有一天在餐厅里,分给我们黄瓜。我得到一个非常瘦小的黄瓜,里面是烂的。我装胡涂地叫来一位修女,在那里,她是最聪明、最有才干的修女,为证实她的服从,我对她说,去把这黄瓜种在我们的小菜圜里。她问我,要打直或横着种。我对她说,横着种。她就去种了,想也不想这是不可能的事,黄瓜只会枯掉;其实,她这么做是出于服从,盲目本性的理智,因为她相信这是非常适当的。
再者,我给一位修女去做六、七项对立的职务,她静静地去做,好似做完一切是可能的。修院中有一口井,经检验后说,是很不好的井水,井非常深,看来不可能冒水出来。我请专业工人来掘井,他们笑我白白浪费金钱。我问修女们,她们的想法怎样?有一位回答:「要设法去做;我们的上主必会找到人,带给我们水,也给我们食物;因为从修院中给我们水,对至尊陛下来说,这是比较便宜的,所以,祂不会不这么做。」看着她说这话的大信德和果断,我也认为事在必行,于是违背懂水泉专家的意见,我放手去做。上主保佑,我们挖到一个喷出的水源,足够供应我们,是可以喝的水,至今还在。
我不说这是奇迹,我也能说其他这类的事;而是为了说明这些修女的信德,事情的发生正如我所说的,因为,我的主要意向并非夸赞这些隐院的修女;更好说,由于上主的慈善,直到现在,她们都是这样行事。关于这些及其他的许多事,写起来可能会很冗长,虽然并非无益;因为,往往会鼓舞跟随者效法她们。不过,如果上主愿意事情晓谕于人,长上们可以命令院长们写下这些事。
那么,我这可怜的人,正处在这些天使般的灵魂中间(在我看来,无非就是这样,因为没有什么过失,即使是内在的,都隐瞒不了我,而且,上主赐给她们极大的恩惠、热烈的渴望及超脱;孤居独处是她们的安慰,她们肯定地向我这样表示,对于独处从不觉得饱足,所以若有人来访,反觉得是苦事,即使来访者是兄弟姊妹.,有更多时间留处独居室的修女,自认为是最幸运的).......我深思这些灵魂的大勇敢,及天主赐予她们的勇气,来服事和为祂受苦,确实这不是女子的特质,我多次想,天主置于她们内的宝藏,是为了某个伟大的目的;不是因为我想到后来会发生的事,因为在那时,是不可能想得出来的,由于根本无法加以想象,随着时光流逝,我愿帮助一些灵魂的渴望,愈来愈增长,我常常觉得,自己好像是保管一个大宝藏的人,盼望所有的人来享有,她的手却被绑起来,不能分施给人:同样,我的灵魂也被绑住,因为在那些年里,上主赐予的恩惠非常大,我认为自己完完全全没有善用。我以贫乏的祈祷来事奉上主;力求修女们这么做,要她们爱好灵魂的益处及教会的广扬;凡是和她们交往的人,总是会受感化。在这事上,我的大渴望得以满足。
四年过去了 (我想是更久一点),正巧有位方济会士来看我,名叫亚龙索•曼多纳多,是天主的大忠仆,他和我一样,对灵魂的益处怀有热烈的渴望,他能把热望化为事功,使我羡慕极了。他刚从西印度地区回来不久。他开始对我说,在那里,有千千万万的灵魂丧亡了,因为缺乏教会的道理,离开前,他给我们讲了一篇道理,也做了个交谈,鼓励我们做补赎。这么多灵魂的丧亡,使我深觉痛心,不能自抑。我走进一间独修小屋,泪流不止。我向我们的主哀求,恳求祂赐给我方法,使我能做点什么,好能获得一些灵魂来服事祂,由于魔鬼带走这么多的灵魂,但愿我的祈祷能做点什么,因为我不能做得更多。
我极羡慕那些能为了我们上主的爱,从事这事的人,虽然他们忍受成千的死亡。所以,当我们读圣人的传记,读到他们归化灵魂时,更是让我崇敬、深爱和羡慕,远超过他们所忍受的一切致命,这是上主赐给我的偏爱,我认为祂更看重的是,透过我们的勤劳努力和祈祷,仰赖祂的仁慈,为祂获得一个灵魂,超过所有能献给祂的服事。
怀着这么大的痛苦,有个晚上,我在祈祷时,我们的主以经常的方式显现给我,流露深切的爱,想要安慰我,对我说:女儿,再等一等,妳会看见大事。
这些话在我的心中确定不移,我忘怀不了。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看不见能想得出来什么道路,我还是深感安慰,也极其确定,这些话必会应验.,然而,其应验的方式,从未进人我的想象。就这样,我想是又过了半年,后来所发生的事,正是我现在要述说的。
译者按:
玛利亚•包迪思塔是她的会名,本名是玛利亚•赛佩达•奥坎伯,生于一五四三年,卒于一六〇三年。《建院记》的首章,大德兰称赞一位修女的顺服,虽然没有指名,她说的就是玛利亚•包迪思塔。她在圣女的著作中出现过数次 ,她是亚味拉人,大德兰堂兄的女儿,算是她的堂侄女。也是开始创会的同伴之一,然而,在大德兰生命的末刻,却发生非常痛心的事件。
玛利亚的母亲早逝,父亲续弦后,与叔叔和婶婶同住。到了十七、八岁,大德兰把她带到降生隐修院与她同住。大德兰在《自传》中提及,有一次,当她们一小群人聚集在她的房间,大家一边做着缝工,一边谈话,大德兰说到非常向往古时隐修圣父,他们崇高的独修生活,充满静默和力量。正说着这些话时,玛利亚首先回应:「让我们来组织像独修士那样的生活……」大德兰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的侄女,这位年轻又爱漂亮打扮的女孩,这句半开玩笑的话打开了话匣子,整个晚上,大家热切地讨论如何建立一个小修院,要如何实现……。甚至谈到必须的建院费用,玛利亚坚决地盼望真有这样的独修之处,她向姑姑说:「建立一座吧!就像刚才我们说的隐修院!我要用我的钱来帮助妳!」她慷慨地捐出自己的部分遗产一千达喀尔。这是亚味拉首座加尔默罗革新隐修院的起始。
一五六二年八月二十四日,圣若瑟隐修院成立时,她是首批入会的四位之一。一五六七年,她陪伴大德兰去梅地纳建院,继而前往瓦亚多利建院,一五七一年当选为院长,她一直留守该院,直到一六〇三年逝世。
她与圣女大德兰有最多的往还信函,圣女对她的个性叙述得非常清楚。她善于理财,非常节俭,加上她的聪明和谨慎,使她成为一个强势的劝告者。不过。大德兰认为她对自己的劝言过于自信。《建院记》中,除了第一章外,在第二十九章第一节再度提到她,虽然不具名,所说的瓦亚多利的院长即是玛利亚.包迪思塔,她坚决地催促大德兰继续创立隐修院。
一五八二年,八月二十五日,大德兰逝世前不到三个月,路经瓦亚多利,在瓦亚多利的停留是很不愉快的。大德兰的一些亲戚尤其是她侄儿方济各的岳母,反对劳伦先生的遗嘱,瓦亚多利的院长玛利亚•包迪思塔,是大德兰堂兄的女儿,支持那些抗议的亲戚。由于大德兰坚决反对,玛利亚.包迪思塔大发忿怒。根据安纳•圣禄茂,当她们离开时,院长对她们砰然关门,告诉她们,滚,永远不要再回来。
劳伦是大德兰的弟弟,大儿子是方济各,女儿小德兰预备进入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她入会的同时,带来劳伦为了她而赠予隐修院的遗产。大德兰是遗嘱的法定执行人,方济各的岳母为了争取遗产,联合亲戚怂恿小德兰放弃圣召,反对大德兰,所以导致此一事件。然而这只会触及大德兰的外在感受,已达到灵修高境的她,已是自由无碍。
第十章 述说创立瓦亚多利会院,取名为加尔默罗圣母无玷始胎①隐修院。
❶建立马拉岗隐修院之前的四或五年,我和一位高贵的绅士②交谈,他是个单身的年轻人,他告诉我,如果我愿意在瓦亚多利建院,他非常乐意给出他的一栋房子,有非常好又宽敞的大果园,其中有个大葡萄园,他愿意立刻给出那个产业;那地方相当有价值。我接受了,虽然我还没有很坚决要到那里建院,因为那里离城约有四分之一里格③。不过,我认为,要是在那里有了产业,我们可以搬迁到城内,而且,由于他这么乐意奉献,我不愿拒绝他的善行,也不要阻碍他的虔诚奉献④。
❷大约过了两个月左右,他得了重病,病势剧增,竟致不能说话,也不能好好办告解,虽然他做了许多手势,请求上主宽恕。他很快就过世,那时,我在离那里很远的地方⑤。上主告诉我,他的得救还在很大的危险中,但是祂怜悯了他,系因他对圣母的服事,把那房子奉献给圣母,做为圣母修会的隐修院,然而,他要留在炼狱中,直到在那里举行第一台弥撒,到那时,他才能离开炼狱。这个灵魂的剧苦,这么常呈现于我,虽然我渴望在托利多建院,也就此暂且搁下,并且尽可能地,赶快在瓦亚多利建院。
❸我不能如愿地快速,因为必须在亚味拉圣若瑟院停留好多天,我仍负有职责,后来,到梅地纳的圣若瑟院,因为我路过那里。在那里时,有一天,在祈祷中,上主对我说,要赶快,因为那个灵魂受苦很多;虽然没有许多的准备,我着手进行这事,在圣劳伦的庆日进入瓦亚多利⑥。当我看见那房子,令我沮丧不已,因为我看出来,让修女们住在那里,必定会付出高价,这是一件蠢事:虽然那地方相当怡人,是这么愉悦的大果园,但是,修女们不生病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地方位于河边。
❹疲惫不堪的我,必须去我们修会的一座修院⑦望弥撒,那地方是在该地的进城处,这么远,使我更是倍感痛苦。虽然如此,我没有把这事告诉我的同伴们⑧,因为不要使她们失望败兴。虽然虚弱,我对上主仍怀有一些信德,因为祂告诉我前面所说的事,祂会给予救助。我非常隐密地找到工人,开始筑围墙,因为这涉及收心敛神,是必须有的。我说过的一位陪伴我们的神父,他名叫胡利安•亚味拉,还有我所说的,想成为赤足男会士的那两位,其中的一位⑨,他来学习,在这些会院中,我们的生活方式。胡利安•亚味拉着手从主教获得恩准证书,在我们来之前,已让我们知道,大有希望可以得到。但是恩准证书不能这么快获得,未颁发之前,会遇到一个主日;不过,我们已被告知,获准在我们的圣堂望弥撒,就这样,我们望了弥撒。
❺我真的忘了,我所说的那个灵魂⑩,到时会期满的事;因为,虽然我说「第一台弥撒」,我想应该是供奉圣体时的弥撒。当神父在这里为我们送圣体,他双手拿起至圣圣体,在我要领圣体时,我说的那位绅士显现给我,他和神父站在一起,面容光辉灿烂又喜乐;双手合十,感谢我为他所做的,使他离开炼狱,这个灵魂就升天了(注11)。的确,当我第一次获知,他还在得救的途中,我对这事毫无概念,感到相当的痛苦。由于他的生活方式,我以为他必须是另一种死亡;因为,虽然他做过许多好事,却沉溺在世事当中。事实上,他曾告诉我的同伴,他常念及死亡就在他的面前。这是个大事,无论是谁,献给主的母亲任何的服事,也是祂很大的仁慈。愿祂事事受赞美和称扬,因为祂以永恒的生命和光荣,赏报我们卑微的工作,使价值微小的工作,化为伟大的。
❻那么,到了我们圣母升天的节日,就是一五六八年八月十五日,在这座隐修院中有游行。
我们住在那里的时间很短(注12),因为几乎全体都患了重病。当地有位夫人目睹这事,她名叫玛利亚•曼多撒,是克博斯(Cobos)司令官的妻子,卡玛纳撒(Camarasa)侯爵的母亲,非常好的基督徒,极有爱德(从她慷慨大量的施舍可见一斑),在我开口告诉她之前,她已向我行了许多爱德,因为她是亚味拉主教(注13)的姊妹,在建立第一座隐修院时,这位主教非常恩待我们,对所有属于我们修会的隐修院亦然。因为夫人很有爱德,看见在那里,我们必会遭受极大的艰辛,再者,修院地处偏远,既得不到施舍物,还会患病,她对我们说,把那个房子给她,她为我们另买一栋。她就这么做了,买给我们更高价的房子,还供应我们一切的生活所需,直到现在,而且只要她活着就会持续这么做。
❼在圣乐修的日子(注14),我们搬进新房子,举行盛大的游行,人们虔诚敬拜;这样的虔敬经常保持,因为在那会院里,上主施予许多的恩惠,带领灵魂到那里,到合宜的时候,会讲述那些灵魂的圣德,为赞美上主,借着像这样的方法,上主愿意扩大祂的工作,施惠给祂的受造物。因为那里有位入会者,以轻视世俗指出世俗是什么,她的年纪非常小。我想在这里述说这事,为使深爱世俗的人感到羞愧,也为年轻的女孩树立善表,使她们能实现上主的渴望,因为上主赐给了她们良好的渴望和感召。
❽在这个地方,有位夫人名叫玛利亚•雅古娜(Maria de Acuna),是布恩笛亚(Buendia)伯爵(注15)的姊妹,嫁给卡斯提的行政长官。丈夫逝世时,她还很年轻,留下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她开始度非常圣善的生活,德行满被地教养孩子,堪当上主渴望这些孩子属于祂。我说得不对,他们有三个女儿:其中一位很快当了修女;另一个不想结婚,和极有善表的母亲生活在一起(注16);年纪很小的儿子,开始了悟世俗是什么,天主召叫他进入修会,结果是任何人都阻挡不了他,虽然如此,他的母亲欣喜万分于他的圣召,为他向我们的主祈祷,给他许多的帮助,虽然因为害怕亲戚,她没有公开地明示。总之,当上主希望一个灵魂属于祂时,受造物阻碍这事的力量很小;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经过三年的拖延,面对无以数计的劝说,他入了耶稣会。这位夫人的一位告解神师告诉我,夫人曾对他说,在她儿子发愿的那天,她心中的喜乐,是一生中从未有过的。
❾上主啊!这是多么大的恩惠!祢赐给像这样的父母,他们这么真实地爱自己的子女,希望他们在荣福中,拥有其地位、长子继承权和宝藏,这是永无止尽的。令人深感悲伤的是,现今的世界,有这么多的不幸和盲目,那些父母以为,他们的荣耀在于不忘记今世美物的粪土,在于不记得这些事物迟早必会告终。万事都有终穷,虽然延续,必会结束,必须轻看它们。那些父母,不惜以可怜的孩子做为代价,来维持他们的虚荣,大胆无比,从天主夺走,那些天主愿意属于祂的灵魂,他们从灵魂夺去一个这么大的福佑,即使这福佑未必永久常存,此乃蒙天主邀请与祂同在,这仍然是极好的,看见自己获释于世上的疲劳和律法,一个人拥有世福愈多,疲倦和辛劳也会多。我的天主!请张开那些父母的眼睛;让他们了解,必须给孩子的爱是什么,使他们不会做出这么多的错事,最后审判时,孩子们不会在天主面前抱怨他们,到了那里,即使他们不愿意,也会了悟事事物物的价值。
❿所以,由于天主的仁慈,带领这位绅士离开世俗,他是这位夫人玛利亚•雅古纳的儿子(名叫安东尼奥•帕迪亚,Antonio de Padilla),大约十七岁,他的名分就留给了大女儿,她的名字是露薏莎•帕迪亚(Luisa de Padilla);由于布恩笛埃布尔爵没有子嗣,安东尼奥先生是伯爵和卡斯提行政长官的继承人。因为这不是我的题旨,关于安东尼奥离家入会前,所遭受的从亲人来的痛苦,我就不多谈了。凡是明白世人多么珍视拥有家室继承权的人,会很清楚了解这事。
啊!永生圣父之子,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万有的真君王!祢为何留在世上?为何使我们能继承祢,成为祢的后裔呢?我的上主啊!为何祢所拥有的,无非是艰难、痛苦和名誉扫地呢?甚至在忍受死亡的艰苦之饮时,除了木头,祢什么都没有。总之,我的天主,我们想要成为祢的真实子女者,不能又不要舍弃世上家产继承权,我们不该逃避痛苦。祢的徽章是五伤。
那么,我的女儿们!鼓起勇气!如果我们要成为祂王国的继承人,这必须是我们的标记;不是以休息,不是以享受,不是以荣誉,不是以富裕,就会获得祂以这么多鲜血所买来的。啊!尊贵的人哪!为了天主的爱,张开双眼吧!看看耶稣基督的真骑士,及教会的王子,圣伯多禄和圣保禄,他们没有行走你们走的路。你们想,或许,为你们该会有新的道路吗?你们不要相信,请看,透过年龄这么小的人,上主开始显示给妳们这事,如我现在要说的那些人。
有时,我接见安东尼奥先生,和他谈话。他会希望拥有更多,为能将之完全舍弃。这个年轻人是有福的,这少女也是有福的,他们堪当这么蒙惠于天主,在这样的年纪,世界通常掌控其中的居民,他们却将之踩在脚底。施予他们这么大福佑的祂,应受赞美!
那么,由于名分留给最大的姊姊,她也毫不看重,不逊于她的兄弟;因为自从童年起,她修行这么多的祈祷(这是上主赐予光明,理解真理的地方),她这么不珍视这些,一如她的兄弟。天主啊!帮助我吧!多少的艰难、折磨、诉讼,甚至冒着失去性命和荣誉的危险,许多人争着要成为这个嗣业的继承人!在获得同意她抛弃继承的事上,她遭受不少的痛苦。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我们没有瞎眼,世界会让我们清楚明白其疯狂。由于他们解除了这个继承权,她非常愿意放弃,让给她的妹妹,那时已没有别人了,她妹妹的年纪是十或十一岁。因为抹灭不掉这阴暗的记忆,她的亲戚随即为这小女孩安排婚事,得到罗马教宗的特许,让她和自己的叔叔,就是她父亲的弟弟,订了婚。
有这样母亲的女儿,又有这样兄姊的妹妹,上主不愿她比他们遭受更多(世俗)的迷惑,结果所发生的,是我现在要述说的。这女孩开始欢享,合乎其身分的世上华服和装扮,在她那么幼小的芳龄,是会让她喜爱的。然而,订婚甚至还不到两个月,上主开始赐给她光明,虽然她那时不明白这事。当她和未婚夫非常快乐地度过一天,她极爱她的未婚夫,那份爱是远超过她的年龄会有的,看到那一天是怎样结束的,使她感到一种极度的悲伤,也看到,所有的日子也要这样结束。天主的伟大啊!那短暂事物的快乐所给的幸福,使她感到憎恶!她开始觉得一种这么大的悲伤,隐瞒不了她的未婚夫,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晓得要对他说什么,虽然未婚夫问了她。
在这时,她的未婚夫有个不能推辞的远行,要去很远的地方,她深感难过,因为她深爱她的未婚夫。不过,上主立刻明示她,痛苦的理由,在于她的灵魂倾向于那永无终结的,于是她开始深思,为何她的兄姊选了那最安全的,却把她留在世俗的危险中。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以为没有解决的办法(因为一直都不知道,订了婚还能当修女,直到她问了这事),使得她疲累不堪;最主要的,她对未婚夫的爱,使得她下不了决心,所以,她遭受相当多的痛苦。
由于上主愿意这个女孩属于祂,逐渐拿走这个爱,并增加她舍弃一切的渴望。在这期间,推动她的,就只有渴望得到救恩,及寻找最好的方法;因为她认为,愈热衷于世俗的事物,她会忘记追求那永恒的事物,天主把这个智慧灌注给这么幼小的她,要去寻求获得那永无终穷的。幸福的灵魂哪!这么快就摆脱了盲目,许多的老人在此盲目中结束一生!由于她了解意志是自由的,她决定要完全专注于天主,直到那时,她静默不语;现在,她开始把这事告诉姊姊。她的姊姊认为是孩子气,就劝阻她并告诉她一些事说,结了婚真的是能得救的。她回答姊姊说,那你为什么不结婚呢?又过了一些日子,她的渴望持续不断地增加,虽然她什么都不敢对母亲说,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圣善祈祷,激起了她的战斗。
第十章注释
1.无玷始胎(Concepion),这个字直译是「受孕」,不过,这个名称指的是圣母无玷始胎的奥迹,所以在此译为无玷始胎。
2.这位绅士就是伯纳迪诺•曼多撒,亚味拉主教阿尔巴洛•曼多撒,及玛利亚•曼多撒(Maria de Mandoza)的兄弟,这三位,在本章中都会提及。
3.里格(Leagua):西班牙的长度单位,一里格等于5.572公里,四分之一里格约一公里多。
4.所奉献的地点,名为欧牧斯河,靠近皮苏埃加河(Pisuerga),位于城的南方。之前,加尔默罗的男会士曾据有那地,后来于一五六三年二月一日搬进城内。除了不利健康之外,地处偏远,修女们无法靠献仪生活,而大德兰要建立的是守贫的隐修院,必须依靠教友的捐献。
5. 一五六八年二月,伯纳迪诺逝世于乌贝达(Ubeda),圣女大德兰远在亚尔加拉的La Imagen隐修院。
6.圣劳伦(San Lorenzo)的庆日,是一五六八年八月十日;大德兰之前的行程如下:
五月十九日:离开马拉岗。
五月廿九日:从托利多到埃斯卡洛纳(Escalona)。
六月二日至卅日:在亚味拉,她是该院的院长。
六月卅日:离开亚味拉,途经杜鲁耶洛。
七月一日到八月九日:梅地纳。
八月十日:抵达瓦亚多利。
7.非赤足的男会院。
8.与她同来的三位同伴是:依撒伯尔•十字、安东尼亚•圣神、玛利亚•十字(Maria de la Cruz)。
9.关于胡利安神父,请参阅第三章第2节。所说的这位赤足男会士就是圣十字若望,他在这座会院,接受圣女大德兰的细心教导,学习革新加尔默罗会的生活方式。参阅3 • 16-17。
10.见第2节。
11.胡利安神父是此一场景的重要人物,他写道:「当我送圣体给德兰姆姆时,我看见她深深神魂超拔,这是她在领圣体之前或后,常会有的。」(见BMC18 : 221 )。名画家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一五七七至一六四零)为此典故画了一幅名画,至今仍悬挂在安特卫普(Antwerp)的画廊-
12.从八月十五日到同年的十月,修女们搬到一个临时的住处。
13.亚味拉主教是阿尔巴洛•曼多撒,参阅《自传》36•1-2。
14.就是一五六九年二月三日。她们搬进瓦亚多利城内的地方、现在名为圣女大德兰的隆迪亚(Rondilla de Santa Teresa)。
15.圣女大德兰本来写的是公爵,后来修正为伯爵。
16.大德兰在此说的是第三个女儿,第13节中会详述。
第二章 我们的总会长神父如何来到亚味拉,及来访之后所发生的事。
我们的总会长经常留驻罗马,从未来过西班牙,所以现在会来,似乎是不可能的事。然而,当我们的主愿意时,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因至尊陛下的安排,那从未有过的事,现在发生了。当我知道这事时,却感到忧愁,因为,正如在圣若瑟的建院记说的,因所说的理由,那个会院没有隶属于男会士。我怕两件事:其一,他会恼怒我,他是有理的,因为不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其二,他会命令我返回降生隐修院,那是缓规的修院,为了许多无需述说的理由,这会使我很难过。只提其中的一个理由就够了,我不能严格遵守原初会规,因为那里的人数超过一百五十位,而且,在人数较少的地方,会更和睦与宁静。上主安排的,比我所想的好得多;因为,总会长是祂这么好的忠仆,又是这么谨慎和博学,他看这是个好事,此外,他一点也没有对我表示不悦。他名叫洗者若翰•鲁柏•拉梅纳会士,是修会中非常杰出的会士,也确实这样。
所以,他来到了亚味拉,我设法请他来圣若瑟隐院,主教认为是件好事,他全力欢迎,并且亲自款待。我以完全的真诚和单纯向总会长述说,因为我偏爱像这样和长上谈话,无论结果会怎样,他们代表天主,我对告解神师也是这样;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不认为自己的灵魂是安全的:这样,我向他叙述我的灵魂,几乎是我的整个一生,虽然是够卑劣的。他给我很多安慰,并保证不会命令我离开那里。
看见我们的生活方式,总会长感到欣喜,虽然不完美,却是我们修会开始时的一个理想,也看到如何彻底严守原初会规,因为全修会中,有守缓和会规,没有守严规的修院。他愿意这个起始大有进展,颁发给我非常完备的恩准证书,以建立更多的隐修院,并附上责罚规条,不许任何省会长阻止我。我并没有要求这些,不过,他从我的祈祷方式了解,我怀有热烈的渴望,为了要帮助一些灵魂更靠近天主。
我没有求取这些方法,相反的,我认为是蠢事,因为像我这么无能的小女子,我清楚明白,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可是,当这些渴望临于灵魂时,想要抛开,则非她能力所及。信德及取悦天主的爱,使本性理智认为不可能的事,成为可能;所以,看到我们至可敬总会长的热切愿望,要建立更多的隐修院,我觉得彷佛已看见它们落成。想起上主曾对我说过的话,我明白了,有某些事就要开始,那是我先前不能理解的。
看见我们的总会长神父返回罗马,我深觉难过;我感到对他怀有深爱,他的离去,让我觉得非常的无依无靠。他对待我宠爱有加,当他有空时,常会到这里来谈谈灵修的事,他就像是上主必定赐予很大恩惠的人,在此聆听他是我们的安慰。甚至在他离开前,由于主教(就是阿尔巴洛•曼多撒阁下)对于寻求以更成全来事奉天主的人,非常喜爱加以因待,于是向总会长请求许可,恩准在他的教区内,建立一些修院,给原初会规的赤足男会士。也有其他的人请求这事。总会长神父愿意这么做,然而,他在修会内碰到反对;所以,为了不要扰乱会省,就此搁下。
过了几天之后,我深思,这是多么重要的事,如果要建立女隐修院,就必须有遵守相同会规的男会士,又看到这个会省中男会士这么少,甚至连我都觉得事情会不了了之,我热切地把这事交托我们的主,写给我们的总会长神父一封信,尽我所知地向他恳求恩准,陈述理由,并说明这会是献给天主的一个大服事;至于能有的那些障碍,都不足以放弃这么好的工作,向他提出,这是献给我们圣母的服事,而他是非常虔敬圣母的。圣母必定是处理这事的人;因为这封信寄达时,他正在瓦伦西亚,从那里,他寄给我恩准两座修院的证书,由于他渴望在修会内遵守最好的会规。为了不遭受反对,他将之寄给当任及前任的省会长,最难得到同意的即是他们。不过,看到最主要的事已达成,我期望上主完成其余的;事情的进展是这样,因着主教的帮助,他把这事当做是自己的事,两位省会长都同意。
然而,有了恩准而感到欣慰时,我的挂虑更加增多,因为在会省中,我不认识有要开始这工作的男会士,也没有平信徒愿意做这样的开始。除了恳求我们的上主,至少唤醒一个人来,我什么都没做。我既没有房子,也不知如何获得。我在这里,一个贫穷的赤足隐修女,除了上主,没有来自任何地方的帮助,只有恩准证书和善愿,没有半点可能来推展这个工作。不过,我的勇气和希望都丝毫不减,因为上主既给了这一个,也会给另一个。
现在,我认为凡事都是可能的,所以就开始着手工作。啊!伟大的天主!祢如何显示祢的大能,赐给一只蚂蚁胆量!我的上主!为何那些爱祢的人,做不了大事,不是因为祢的缘故,而是出于我们的胆小和怯懦!因为我们从不坚心定志,反而充满了人性成千的害怕和谨慎,所以,我的天主!祢无法完成祢的奇迹和大事。如果有谁愿意接受,谁比祢更喜爱给予,或甚至不惜付出自己呢?愿至尊陛下保佑,使我为祢做些什么,除了回报所领受的许多恩惠,不必多记挂什么,阿们。
第三章 述说经由什么方式,开始交涉创立梅地纳圣若瑟隐修院
当我怀着这一切挂虑时,想起了帮助过我的耶稣会神父,他们在梅地纳很受欢迎。正如我在创立首座隐修院中所写的,他们指导我的灵魂许多年,由于他们给我的大益处,我总是特别挚爱他们。关于我们的总会长命令我做的事,我写信给那里的院长,他正巧是我多年的告解神师,如我所说的,虽然我没提他的名字。他名叫巴达沙•奥瓦雷思,现在是省会长。他和其他的人都说,要尽所能的帮助这事,于是,他们做了好多事,获取居民和主教的准许,由于是守贫的隐修院,在所有的地方都很难得到准许;因此在交涉上拖延了几天。
有位神职人员来到这里,他是天主的大忠仆,非常超脱世上的万物,也是常修行祈祷的人。他是我所在之地的驻院司铎,上主赐给他和我一样的渴望,所以他帮助我很多,如后来会看见的。他名叫胡利安.亚味拉。
那么,我已有了许可,却没有房子,也没有半毛钱来买房屋。我什么贷款的信用也没有,如果上主不给,像我这样的朝圣者,怎么会有呢?天主送来一位很有德行的少女,她是因为圣若瑟隐院缺少房间,而不能入会,获知要建立另一会院,前来恳求我收她进入新隐院。她有一点钱,但非常少,不够买房子,只能租房子,也能帮助去梅地纳的旅费,所以,我们租了一间房子。除此之外,没有再多的资助,我们动身离开亚味拉,两位来自圣若瑟隐修院的修女和我,及四位降生隐修院(就是尚未创立圣若瑟隐院之前,我所在的缓规隐修院)的修女,还有我们的随行神父,胡利安•亚味拉。
当这个城市获知此事,惹来纷纷的议论:有的说我是疯子;有的则希望这个事结束。至于主教,根据他后来对我说的,他认为是愚蠢极了,虽然那时他不让我知道,也没有阻碍我,因为他非常爱我,不要使我难过。我的朋友们对我说了好多话,不过,我都不太理会;因为,对我来说,是这么容易的事,他们却犹豫不决,我也不能说服自己,认为这事不会真的成功。
离开亚味拉之前,我写信给一位我们修会的神父,他名叫安道.艾瑞狄亚会士,请他帮我买个房子,因为他是我们男修会梅地纳会院的院长,那修院名为圣安纳,为此,请他帮我买一座房子。他和一位敬爱他的女士商谈这事,她有栋房子,全都破破烂烂,但其中有个房间还可用,且是在非常好的地点。她这么好,答应要卖掉房子,于是,他们达成协议,不要求保证金,也不要更多的权益,只信靠神父的话;因为,如果她要求,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一切都是上主的安排。这栋房子破烂不堪,连墙壁都没有,为此之故,我们必须另外租房子,同时整修那房子,要做好多的事。
第一天的行程,到达时已是晚上,由于行路的装备很差,使我们疲劳不堪,进到阿雷巴洛,有位神职人员,他是我们的朋友,为我们安排住在热心妇女的家中,他出来会见我们,私下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没有房子,因为是在奥斯定会修院的附近,他们抗拒,不要我们进到那里,否则必会引起控诉。
天主啊!帮助我吧!当祢,上主,愿意赐予勇气时,所有的反对都不算什么,反而使我因之勇气倍增!既然魔鬼开始扰乱,必定是上主会在这修院受事奉。总之,我告诉他不要说什么,以免扰乱我的同伴们,尤其是来自降生隐院的那两位,因为其余的修女会为我忍受任何的磨难。那两位修女中的一位,是当时那里的副院长,她们会极力阻止出发,两人都有很好的亲友,反对她们的意愿,因为大家都认为我们在做傻事,而后来,我看他们是超有理的,因为,当上主乐意我创立一座这样的修院时,我认为,除非完成建院,不会有任何的想法,足以让我放弃不做。那时,所有的困难全都呈现出来,如后来会看见的。
抵达我们的住处时,我获知在这地方有位道明会士,是天主的一位非凡的大忠仆,当我在圣若瑟隐修院时,我向他办告解。因为在写那个建院记时,我已叙述他的许多德行,在此就不赘述了,而只提他的名字,大师道明•巴臬斯会士。他既博学又审慎明智,我接受他的指导,他的看法是,并非这么困难,如大家所想;因为,愈认识天主的人,做起事来也愈容易,由于他知道至尊陛下赐给我的一些恩惠,及在创立圣若瑟隐院时,他所看见的,他认为一切都是非常可能。会见他时,给了我很大的安慰;因为有了他的见解,我认为一切都会妥当。所以,他来我这里时,我很隐秘地告诉他我所想的。根据他的看法,我们能快速地结束和奥斯定会士的谈判;然而,对我来说,任何的拖延都是很糟糕的事,因为不知道要如何安顿这么多的修女;因此,那一夜我们全都在挂虑中度过,因为在那住处,修女们随即获知这事。
后来,到了早上,我们修会的院长神父,安道会士来到这里,他说,已经签订买下的房子是够好的,又有一个门厅,装上一些挂帘,就能成为小圣堂。我们就这么决定;至少我认为非常好,因为能愈快完成,对我们就是最适宜的。因为我们在自己的修院外,也因为我怕会有人反对,如我从第一座修院得到的教训。所以,我想要在被人觉察之前,先持有那房子,为此,我们决定马上付诸行动。大师道明会士神父也同意此事。
我们抵达梅地纳,是八月圣母节日的前夕,半夜十二点。为了避免喧闹,我们在圣安纳修院落脚,步行到那房子。真是天主的大仁慈,为了明天的斗牛,那时正要把牛关进畜栏,而我们都没有被牛撞到。我们完全专注于要进行的事,什么事都不加理会:然而,上主总是关照那些渴望服事祂的人,使我们免受伤害,我们确实别的什么事都不寻求。
走到那房子,我们进入内院。在我看来,四壁严重倾倒,白天看起来情况更惨。好似上主故意使那有福气的神父盲目看不出这地方不合适安置至圣圣体。看看那厅堂,得要好好清理地面,屋顶上空无片瓦,墙壁没有抹泥,夜晚的时间很短,我们什么都没有,除了几条毯子,我想是三条:这为厅堂的整个长度,是算不了什么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因为我看这里不适于做祭台。上主保佑,祂乐意立刻做好一切,那位夫人的管家,在他的家里有许多夫人的挂毯,还有一条装饰床的蓝色锦锻,而夫人对他说过,我们想要什么,都要提供给我们,因为夫人非常好。
看到这么好的挂毯,我赞美上主,其余的人亦然;虽然我们不知道怎么钉钉子,又不是买钉子的时候。我们开始在墙壁上寻找;终于,辛苦地找到够用的钉子。有的人钉钉子,我们清扫地面,动作非常迅速,天一亮,已经安置好祭台,走廊挂上一个小钟,立刻举行弥撒。这样就足以持有这个房产。
由于不懂,我们供奉了至圣圣体(注:圣女那时以为,建立修院不能没有供奉至圣圣体,后来她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因为没有地方,我们透过对面一扇门的一些隙缝望弥撒。到此为止,我感到非常高兴,因为,看到多一个供奉圣体的圣堂,对我来说是至极的安慰。不过,我的高兴只是一下子。因为,弥撒结束后,我稍微看看窗外,望见院子所有的墙,有些部分已经倾倒在地上,需要好多天来修补。天主啊,帮助我吧!当我看见至尊陛下被供奉在街上,就像由于这些路德教徒,现在我们也处在这么危险的时刻(注:由于房子破烂不堪,大德兰非常难过,也想起当时教会分裂的痛苦,她将之全归罪于路德教派。因为那个时代的通讯不发达,大德兰得到的传闻不是全面的。参阅《全德之路》导论,26—27页。),我的心是多么痛苦啊!
除此之外,再加上所有的困难,就是那些背后议论纷纷的人能造成的障碍,而我则清楚明白,他们是有理的。我觉得,要推展已经开始的事,似乎不可能,因为,就像先前我认为一切都容易,是为天主做的,同样,现在的诱惑如此地缩小天主的能力,我不觉得曾经接受过祂的什么恩惠;只呈现出我的卑劣和无能。那么,所依靠的是这么可怜的东西,还能希望什么美好的成功呢?如果只我单独一人,我会觉得好受些;可是,想到同伴们得回家去,而她们是遭受反对而离家的,这令我感到煎熬。还有,我也认为,这个起点就错了,所有我了解的,后来要为上主做的一切,也都不会成就。接着,又加上害怕,担心在祈祷时所懂得的是错觉,这个痛苦不小,其实是最大的痛苦;因为我极其害怕,自己是不是上了魔鬼的当。
啊!我的天主啊!这是怎样的事啊!看见一个灵魂,祢愿意让她受苦!的确,当我回想起这个折磨,及创立这些隐院其他的一些苦难,若以身体的磨难,即使是剧烈的,和这个比起来,我都视之为不算什么。
怀着这一切忧苦,我真的难过极了,我什么也没有让同伴们知道,因为我不愿她们愁上加愁。我忍受这个忧苦,直到晚上,耶稣会的院长派一位神父来看我,他给我很大的鼓励和安慰。我没有告诉他我的所有痛苦,只说我们敞露在街头的感受。我开始和他讨论,请他为我们寻找出租的房子,无论价钱如何;为让我们搬去暂住,度过修补这房子的期间。我开始感到安慰,因为看到许多人来访,没有人认为我们做的是蠢事;这是天主的仁慈,因为,如果我们的至圣圣体被偷走,说我们做蠢事,是非常正确的。现在我回想自己的愚蠢,及大家都不太注意要把圣体领完;我反而认为,如果这么做,所有的一切也完了。
无论我们多么尽力寻找,在整个地方都找不到租屋,这使我日日夜夜痛苦不堪。因为,虽说一直都有人看着至圣圣体,我还是挂心万一他们睡着了;所以,我夜晚起身,从一个窗口观望,那时的月光非常明亮,我能看得很清楚。在那些日子里,有许多人来,他们不但没有认为不好,还使他们虔敬有加,看见我们的主再次住在马槽中。而至尊陛下,祂从不疲于为我们眨抑自己,好像也不想离开这里。
过了八天后,有一位商人看到我们的急难(他住在一栋非常好的房子),对我们说,我们可以住在他家的楼上,就像是在自己的家。他有个非常宽敞的金色大厅,给我们做圣堂。有位女士,住在我们买的那房子隔壁,名叫爱莲娜.基洛嘉夫人,是天主的大忠仆,她说要帮助我,立刻开始建造一间圣堂,用来供奉至圣圣体,还有设备我们的住处,为能遵守隐院禁地。其他的人施舍给我们许多吃的食物,然而,这位夫人是援助我最多的。
这么一来,我开始有了宁静,因为在那里我们能过完整的禁院生活,我们开始诵念日课,那位好院长赶忙地修理房子,也遭受相当多的磨难。整整躭搁了两个月.,不过却整修得那么好,我们能在那里完善地度过好几年。后来,上主继续地予以改善。
我在这里,仍然挂念着男会士的修院,由于我连一个会士也没有,如我已说过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于是我决定,非常隐秘地和这里的院长,安道神父,商谈这事,看他会建议我什么,所以我就这么做了。当他获知此事时,非常欣喜,并向我许诺,他会是第一位。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也这么对他说.,因为,虽然他一直都是个好会士,收心敛神,非常好学又喜爱他的斗室,他是个博学者,我却不认为他是开始这事的人选,需有的精神和更精修的严格,他都没有,因为他的身体虚弱,看不出来能承担这事。他极力向我保证,他说,已有好长的一段日子,上主召唤他度更严厉的生活;所以,他已决定要去加杜仙会,他们也已经说要接受他。面对这一切,我并非十分满意,虽然我高兴听到他所说的,所以我请求他暂缓一些时候,他也可以修练他已答应的事。他就这么做了,一年过去,在这一年内,这么多假见证的磨难和迫害接踵而至,好似上主有意考验他;他这么完善地忍受一切,进步这么多,我赞美我们的上主,我觉得至尊陛下为此事而准备他。
译者按:安道•耶稣神父
安道•耶稣神父,原名安道.艾瑞狄亚,生于一五一0年,卒于一六〇一年,享年九十一高寿。圣女大德兰和圣十字若望逝世时,他都随侍在旁,目睹两位圣人的临终。
他是大德兰革新男会院最早入会的两位之一。出生于瓦伦西亚的雷克纳,十岁时,在该地入会穿上会衣,然后在撒拉曼加大学研读艺术和神学,二十二岁时祝圣为神父。一五三六年起,历任加尔默罗男会院的院长。
一五六七年八月,圣女大德兰在梅地纳创立第二座革新隐修院时,安道神父是该地加尔默罗缓规男修院的院长,他事先帮助大德兰租到一间房子,也帮助她建院。不久,大德兰为了请教他,给他看总会长的信,授权给她建立两座守原初会规的男会院,大德兰的困难是有许可,却没有会士。神父闻言,立即表态,他是第一位入会者。大德兰看着五十七岁的院长神父,身材魁梧,面貌英俊,仪态优雅,出身名门,早年也是撒拉曼加的优良学生。大德兰心想,这位耀眼的神父是在开玩笑,心中暗笑:「他是否认真地考虑过?这样的生活转变为他是很艰辛的,尤其是已经度过了五十七年舒适的生活。」
然而,神父却一再坚持。德兰姆姆明言相劝:「每个人各有其道路,神父,您已走在合适您的道路上。不怀疑您渴望严格的生活......可是......」院长神父声称,他有意转入严格的加杜仙修会,而且也得到省会长的批准。大德兰于是要求他用一年的时间来准备,要他修行最严厉的补赎。此后三十余年,他投入大德兰的革新修会,也历任长上的职务,虽然不曾担任过最高长上,但他忠心于修会,持续遵守严格的原初会规,至死不渝!
大德兰的信中有许多关于他性格的描述,尤其是他的温和却不稳定的性情,易于一下子松弛,又突然严格,还有对古岚清和大德兰之间亲密友谊的嫉妒,终其一生,他都未能享有大德兰如对圣十字若望和古岚清的完全信赖,不过,他一直都享有赤足修会对他的敬重。
不久之后,来了一位年轻的神父,他在撒拉曼加大学读书,他和另一位同伴一起来,那位同伴对我说些了不起的事,即关于这位神父所度的生活,他名叫十字若望会士。赞美我们的上主,和他谈话,令我非常满意,我从他获知,他也想去加杜仙会。我告诉他我所追求的,也恳切请求他等候,直到上主赐给我们修院,又说这会是极好的,如果他想要改善,应该是在他的修会内,而且会献给上主更多的服事。他答应我做这事,附带说不要让他等太久。当我看到已有两位会士来开始,我觉得事情有了眉目,虽然我还不是那么满意这位院长•,于是,我等候一些时日,也是为了寻找要在什么地方开始。
修女们在城镇里博得好名声,也获得很多的敬爱,我则认为,这是有道理的;因为,她们别的什么都不理会,每一位都只专注于如何能更事奉我们的上主。在诸事中,都按照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的作息方式,因为是遵守相同的《会规》和《会宪》。上主开始召唤一些人来领会衣;又赐给她们这么多的恩惠,令我感到惊奇。愿祂永远受赞美,阿们。为了去爱,祂等待的只是被爱。
第四章 本章谈及上主赐给这些隐院修女的一些恩惠,劝告院长要如何对待她们。
我认为,继续写下去之前(因为我不知道,上主还会让我活多久,也不知道有否机会写,现在我似乎有点时间),我要写些劝告,为使院长们明白,藉以引导属下获得灵魂的更大益处,即使她们并非享受这么多的神味。
我必须说明一下,当我受命写这本《建院记》时,除了已写的首座亚味拉圣若瑟院之外,因上主的恩惠,已建立了另外七座,直至奥尔巴.多尔美斯,这是其中最后的一座:理由是不再创立更多修院,长上约束我做其他的事情,如后来会看见的。
在这些隐修院中,这些年来,由于看见所发生的属灵事件,我明白,我想说的事,是必须述说的。愿我们的主保佑,使我所说的完全符合所见的,这是必须的。由于这些属灵的经验不是欺骗,就不必使灵魂遭受心灵的惊恐。因为,如我在别处所说,即关于一些小事,我写给修女们的,如果我们怀着纯洁的良心,以及服从,上主绝不许魔鬼有那么大的魔力来欺骗我们,以致能伤害灵魂;相反的,受骗的是魔鬼自己。尤其是,如果遇有忧郁症的人;因为女人的本性是脆弱的,而自爱非常巧妙地在我们内称王。为此,有许多人来找我,男女都有,也有我们隐修院的修女,我清楚地辨识出来,他们常是欺骗自我,却不是故意的。我深信,魔鬼必定介人其中,为了要愚弄我们;不过,有许多次,如我说的,我看见,由于上主的良善,祂没有放手舍弃他们。或许祂愿意在这些失败中磨练他们,为了从中获取经验。
我必须这样地声明,关于祈祷和全德之事,由于我们的罪过,在尘世中已是这么的失落;因为,即使没有看见危险,人们还是害怕行走此路,如果我们说出一些危险,又会怎样呢?虽然,这是真的,凡事都有危险,人生在世,都要戒慎恐惧,祈求上主教导我们,不要抛弃我们。不过,我相信,我曾说过,如果有什么人能减少许多危险,就是那些更专注于存想天主、在生活中努力于全德的人。
我的上主啊!正如我们所看见的,祢往往解救我们免于自陷的危险,甚至是违背祢的危险,那么,当我们寻求的只是祢的满足,及取悦祢,怎能相信祢不解救我们呢?我绝不能相信这事。可能是由于其他秘密的决断,天主容许有些事以其方式发生;然而,善绝不会导致恶。愿我所说的有助于我们努力善行此路,更取悦我们的净配,更快找到祂,而不放弃向前行走;也为了鼓励我们,以刚毅行走非常崎岖的山间窄路,就像今生的道路一样,但不是要恐吓我们前行。那么,总而言之,我们要怀有谦虚,依靠天主的仁慈,最后我们必会抵达耶路撒冷圣城,在那里,所有经历的痛苦,比起所享的福乐,我们都视之为不算什么,或什么都不是。
因此,童贞圣母的这些小鸽房开始拓展,至圣的至尊陛下开始显示祂的崇伟,施展于这些弱小的女子,虽然她们的渴望及超脱万有是坚强的,实应归因于,灵魂更与其造主结合,且以纯净的良心行走。无须指明这事,因为,如果是真实的超脱,我认为,开罪天主是不可能的。由于她们的所有交谈和交往,都不离开祂,同样,至尊陛下也不要离开她们。这正是我现在看见的,我所说是真实的。那些后来者及阅读本书的人,要害怕,如果看不见现在所读到的,不要责怪时代,对天主来说,赐下大恩惠给真心服事的人,随时都行,他们要看看是否在这方面有缺陷,且要加以修正。
关于修会的创始者,有时我听说,由于他们是基础,上主赐给那些人,即我们的圣先祖,较大的恩惠。正是这样。不过,我们常要看他们是后来者的基础。因为,如果现在活着的人,没有稍减前人的风范,后来者也如此,修会的大楼必然永久坚稳吃立。如果我的追随是这么卑劣,因我的恶习,败坏修会的大楼,古圣先贤的懿行对我何益之有?因为显然地,对于去世多年的先辈,后来的人不会清楚记得,有如当下的目睹者。若我辩解,自己不是先辈之一,也不想自己的生活与德行,很不同于天主赐予极大恩惠的那些人,这是蠢事。不用说那些创立修会的人,由于天主拣选他们是为了重大的职务,赐给他们更大的恩宠。
天主啊!帮助我吧!多么歪曲的辩解!多么明显的欺骗啊!我的天主,我深感悲痛,对祢的服事,我是这么卑劣,又做得这么少•,然而,我清楚明白,祢之没有赐我那些给先辈的恩惠,过失乃在于我。上主,我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悲痛,当我和他们的生活相比时,我不能不含泪说这话。我看到,我已失掉他们辛劳的成果,而我什么都不能抱怨祢.,而,如果看见修会有些衰微,有人抱怨也不是好事,反而该努力,使自己成为能再建造大楼的盘石,上主会助佑达到目的。
那么,重返我所说的我已经远离了话题,在这些会院中,上主赐予这么多的恩惠,如果有一或两位,天主现在带领走默想之路,其余的全都达到完美的默观;有几位更加精进,达到神魂超拔。有的人,上主赐予另类的恩惠,除了神魂超拔,还加上启示、神见,而且清楚知道是从天主来的;现在每个隐院,都有一、两位或三位得到这些恩惠。我清楚明白,圣德不在于此,我的意向并非仅只赞美她们;而是为了让人知道,我想说的劝告,不是没有目的的。
第五章 述说祈祷和启示方面的劝告。本章对于从事活动工作者非常有益。
我的意向和想法并不在于,我在这里说的是这么准确,要让人奉为绝无错误的规则,在这么困难的事上,这是愚蠢的。在灵修的路上,有许多的道路,我可能准确说出其中的某些重点。但如果不是行走此路的人,恐怕不会了解我说的,也许他们走的是其他的道路。又如果我所说的对谁都没有用处,上主会接纳我的心愿,因为祂知道,我虽然没有全部亲身经历,却亲眼目睹了其他的灵魂。
按照我的贫乏理智,首先我要说的是,成全祈祷的实质是什么。因为我碰见过一些人,他们认为整个事情就在于思想,如果能专注于天主想许多事,即使要费很大的力气,他们马上自认为是属灵的;而如果分心走意,不能多想,即使是要想美好的事,他们立刻忧伤至极,自认为已经迷失了。博学者不会有这些事和愚昧无知,虽然我也曾碰过几位是这样;不过,为我们女人家,会有这一切的愚昧,我们理当接受劝导。我不是说,常能做默想专注于上主化工的人,不是上主的恩惠,努力这么做是很好的;可是必须了解,并非每个人的想象都能自然地专注于默想,然而,所有的灵魂都能爱。我想,我曾在别处写过,关于我们的想象如此不受约束的理由;但不是全部的——这是不可能的——而是一些理由。所以,我现在不谈这事,我想解释的是,灵魂不是思想,意志也不受思想的指使,这样会非常不幸;因此,灵魂的进步不在于想得多,而在于爱得多。
如何获取这个爱呢?要决心工作和受苦,遇有需要时,这么去做。这是很真实的,思想我们对上主的亏欠,祂是谁,我们又是谁,会促使一个灵魂坚心定志,而这是很大的功劳,对于初学者非常适当•,然而要明白,这必须在服从和有益于近人方面,没有障碍时。当两者之一有所需要时,会要求给出时间,放开我们这么想给天主的时间,按我们的见解,这是单独专注于思想祂,也是欢享祂赐给我们的愉悦。为了两者中的任何一个而放开这事,即是取悦祂,为祂而做,祂曾说过:「凡你们对我这些最小兄弟中的一个所做的,就是对我做的。」至于触及服从的事,祂不愿那爱祂的人,走其他不是祂走的道路。
那么,如果这是真的,大部分的不高兴是怎么来的呢?系来自一整天中,许多时候不能非常隐退,及陶醉于天主,虽然我们正做着这些其他的事。按我的见解,这有两个理由:其一,也是最主要的,由于自爱混杂在里面,非常的微妙;这会使人不明白,我们更爱满足自我甚于天主,是怎么回事。因为显然的,当灵魂开始品尝到「上主是多么温柔」之后,身体更喜爱休息,不做事,使灵魂享乐。
啊!真爱这位上主、又认清自己本性之人的爱德啊!如果他们看到能做一点什么,为使单单一个灵魂受益,更爱天主,或为了给他一些安慰,或除去他的一些危险,他们能有的私下休息,是多么少啊!当人不能以工作,他会以祈祷,为许多他悲伤地看见,就要丧亡的灵魂,恳求上主。他失去自己的享受,也视之为很好的失落。因为他想的不是自己的满足,而是如何更满足上主的旨意,且是在服从中实行的。
这会是恶劣的事:天主清楚地告知我们,一些祂视为重要的事,而我们却不愿意,反而注视着祂,因为我们更在意自己的愉悦。在爱天主上,多么可笑的进步啊!这是绑住祂的手,认为,除非经由某一条道路,祂不能帮助我们获益。
我亲自认识一些人(如我说的,就是,除了我亲身经历外的那些人),他们使我明白这个真理,当我看到自己的时间这么少,而感到难过,所以,看见他们总是忙于好多的交涉和事情,这些是服从命令而做的事,我觉得同情他们;我想到自己,甚至这么说,处在这么骚动中,灵修的成长是不可能的,因为在那时他们没有很多灵修。上主啊!祢的道路和我们笨拙的想象,是多么不同啊!已经坚决爱祢,且舍弃自己于祢手中的灵魂,又是怎样的呢?除了服从,祢不要别的,他清楚知道什么是对祢的最大服事,这是他的渴望!他不必寻找道路,也不用选择,因为他的意愿就是祢的,我的上主!祢负起这个照顾,指导他达到获益最大的地方。虽然长上没有留意我们灵魂的获益,他做的安排,是他认为对团体合适的,祢,我们的上主,祢关心,且安置灵魂及事情,以至于,不晓得怎么回事,我们发现自己有灵修,又突飞猛进,使得我们后来感到惊奇。
正如几天前我说的某人就是如此,大约有十五年,服从使他这么辛劳于职务和管理,在那些年里,他不记得有一天是给自己的,虽然如此,他尽力之所能,每天祈祷-会儿,并保持纯净的良心。他是我曾见过的,最爱好服从的灵魂,这样,他影响了所有与他交往的人。上主给他很好的回报,因为,不知不觉,他获得这么珍贵和渴望的心灵自由,是成全者所拥有的,在其中寻获人在今生能想望的所有幸福,因为,什么都不想望者,他们拥有万有。世上的事物,他们什么都不怕,也不渴求,磨难也不会使他们惊慌,快乐也不会打动他们。总之,没有人能夺走这平安,因为这是只属于天主的平安。正如没有人能夺走祂,只有怕失去祂能使他们痛苦,世上的事事物物,按他们的看法,彷佛虚无不存,因为,对他们的幸福,既不加增,也不减损。啊!幸福的服从,及为服从而分心,能有的收获何其之多啊!
这个人不是独一无二的,我还认识了其他这类的人,我已有几年,有的是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们;问起他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他们都专务服从和爱德。另一方面,我看见他们在灵修的事上,这么精进,令我惊讶。那么,我的女儿们!当服从要妳们去做外在的事时,不要忧伤•,要知道,如果在厨房里,就在锅碗瓢盆当中,上主会帮助妳们内在和外在的修持。
我记得,有位会士告诉我,他坚心定志,严以待己,没有一件长上命令他的事,他会说:「不」的,无论给他多么辛苦的工作•,有一天,他做到精疲力尽,天色已晚,已经不行了,于是坐下来,休息一会儿,长上碰见了他,对他说,拿起锄头,到花园里去掘地。他静默不语•,虽然本性觉得非常折磨,因为他无能为力;他拿起锄头,走进花园里的一条通道(他对我说这事的许多年后,我见到这地点,因为我打算建个会院在那里),我们的上主费力地背着十字架,显现给他,这么疲惫和劳累,使他清楚明白,和上主的辛苦相比,自己的劳苦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相信,由于魔鬼看见,没有比服从更快达到至高成全道路的,遂在美好的掩饰下,放置这么多的厌烦和困难。好好注意这事,就会清楚看出来,我说的是事实。至高的全德,显然不在于内在的恩赐,也不在于崇高的神魂超拔,不是神见,也不在于预言的神恩,而在于我们的意志这么翕合主旨,凡我们知道祂渴望的,我们无不以全部的意志去渴望,无论愉悦或痛苦,我们都这么喜乐地接受,只要知道是至尊陛下渴望的。这似乎是最困难的,难的不是做事,而是我们的这个满意,乐于使我们的意志,完完全全相反我们的本性;所以---真的很难。不过,爱会有这个力量,如果爱是成全的,我们会忘记自己的满足,来满足所爱的人。而真是这样,即使是最大的磨难,知道我们是为了取悦天主,我们会甘之如饴。已经达到此境的人,他们就是这样地去爱迫害、羞辱和伤害。这是这么的确实,也这么为人所知和易懂,我没有理由在这个事上耽搁。
我有意说明的,按我的见解,服从是较快,或说较好的方法,达到这么幸福的境界,其理由何在?这是因为,我们无法主导我们的意志,达到单纯又纯洁地完全专务于天主,除非意志顺服理智,服从是使理智顺服的真正道路。因为,这不是以良好的理智达成的;由于我们的本性,及这么多的自爱,我们总是达不到那境界。那最正当的事,如果得不到利益,我们往往认为是愚蠢的。
在此,有这么多要说的,这个内在的战斗,我们说也说不完,魔鬼、世俗和我们的感性,摆出这么多的花样,为扭曲我们的理智。那么,补救的良方是什么呢?解药在这里,就好像一场很难决定的官司,双方把事情交在一位法官手中,官司打累了,我们的灵魂接受了一位(法官),这一位可能是长上或告解神师,决心不要多争辩,也不多想自己的理由,而是信赖上主所说的话:「听你们的,就是听我。」轻视自己的意志。上主这么看重这个顺服(这是有道理的,因为是让祂来做主人,主导祂赐给我们的自由意志),我们做此修行,有时是弃绝自我,有时对付成千的战斗,因为对事情所做的判断,我们觉得是蠢事,以此痛苦的修行,我们达到翕合命令我们的事;然而,无论有或没有痛苦,总之,我们做了所命令的事,上主从祂那方面,给予这么多的帮助,为了相同的理由,我们的意志和理智,为祂而顺服,祂也使我们成为意志的主人。那么,成为自己的主人,我们能成全地专注天主,献给祂纯洁的意志,为与祂结合,祈求祂从天上降火,以祂的爱燃烧这个祭献,除掉所有能使祂不悦的一切;既然我们已是毫无保留,虽然相当艰苦,已把祭品放在祭台上,所以,我们要尽一切所能,不使祭品碰触地面。
显然地,一个人不能给出他所没有的,他必须先拥有。那么,请相信我,为了获得这个宝贝,没有更好的道路,除了挖掘和工作,从服从的这个矿源挖取;同时,我们挖得愈多,获得的也愈多,这时,我们顺服于人,除了长上的意愿,没有其他的意愿,我们也就愈是自己意志的主人,使之和天主的旨意翕合。
女儿们,请看,放弃独居的愉悦,是否有了很好的回报!我对妳们说,不是因为缺少独居,使妳们没有准备好,达到这个所说的真正结合,这个结合在于,使我的意志和天主的旨意合而为一。这是我所渴望的结合,也盼望妳们全都如此,不是一些神魂超拔,无论是多么欢愉,可以称之为「结合」,也有可能是结合,如果后来有我所说的那样。不过,如果这个神魂超拔之后,没有什么服从,又有自我的意志,我认为,她是和自爱结合,而非与天主的旨意结合。愿至尊陛下保佑,我所做的工作合乎我所理解的。
我认为,造成这个不高兴的第二个理由,是由于在独居中,较少机会得罪上主(有些机会是少不了的,因为魔鬼和我们自己,处处都在),灵魂会觉得更洁净•,因为,如果是害怕得罪祂,事事都不失足,是至极的安慰。确实,我也认为,这是较充足的理由,不想要和任何人交谈,除非是谈关于天主的大恩惠和愉悦。
我的女儿们,在这里必须看到爱,不是藏在角落里,而是处在那些失足的机会当中。请相信我,虽然有较多的过失,甚至也有些小失败,我们的收获之大,是无可比拟的。请注意,我经常假设说,做这些事要有服从或爱德;如果没有行之以服从或爱德,往往我还是说,独居是较好的,甚至处身于我所说的情况当中,我们还是要渴望独居•,事实上,在真爱天主者的灵魂里,这个渴望持续不断地涌现。至于我说的这是获益,是因为会使我们了悟自己是谁,及我们的德行达到什么境界。因为一位经常收心敛神的人,无论他自认为如何圣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忍耐,是否谦虚,也不知如何去获知。这就像,如果一个人很英勇,假使没有作战,怎么会知道呢?圣伯铎非常自以为是,然而,看看事情发生的结果;经过那个失败之后,他就完全不再信靠自己,而是信赖天主,我们看到,后来他殉道致命。
天主啊!帮助我吧!要是我们了解,自己是多么的可怜!如果我们不懂这事,什么都会有危险。为此之故,如果命令我们的事,是为了显出我们的卑微,这是极好的。我认为,只一天得到上主给的对自我和谦虚的认识——即使我们必须付出折磨和艰辛——仍是更大的恩惠,超过多天的祈祷。更何况,真正的爱人无论在哪里都在爱,永远记得所爱的人!只有在角落里,才能修行祈祷,这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我已看出来,这不能是好多个小时•,可是,我的上主啊!从内里发出的一声叹息,对祢有多大的威力啊!痛苦地看到,我们在此流放之地,这还不够,甚至又没有机会(独居),能使我们单独地享有祢。
在此,会清楚看出来,我们是祂的奴隶,为了祂的爱,我们的意志已卖给服从的德行,因为借着服从,我们以某种方式,放弃享有天主。但是,这根本不算什么,如果深思,因着服从,祂从父的胸怀而来,成为我们的奴隶。那么,要用什么或以什么服事,来偿还这个恩惠呢?必须留心又认真地实行善工,虽然是借着服从和爱德,也要常常向天主发出内在的恳求。还有,请相信我,使灵魂进步,不在于长时间的祈祷•,时间妥善地运用于工作时,是个大帮助,以非常短的时间,做更好的准备,点燃起爱火,这远胜过许多小时的深思默想。万有都必须来自祂的手。愿祂受赞美永无终穷!
第六章 警告神修人,不了解何时必须抗拒神灵,能造成的损害。谈论灵魂对领圣体的渴望,在其中能有的骗局。对管理这些会院者,包含重要的道理。
我一直勤奋地力求了解,一个很大神迷的起因,我曾见过一些人,在祈祷中,是上主所恩待的,为了领受这些恩惠,她们做尽准备。现在我谈论的,不是至尊陛下赐予的休止和出神,我已在别处写了许多,关于类似的事,无须述说,因为,如果是真的神魂超拔,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即使我们尽力抗拒。必须注意的是,在出神时,使我们的能力无法自主的强力,为时很短。不过,在开始一种宁静的祈祷时,往往会发生某种心灵的睡眠,使灵魂这么陶醉,如果在此我们不了解必须如何妥善处理,由于我们的过失,能够浪费许多时间,耗尽力气,而且少有功劳。
但愿我知道,如何在此说明我自己,是这么的困难,我不知道是否做得到;不过,我清楚明白,如果他们相信我,从这事上受骗的灵魂会了解的。我认识有些人,他们七、八个小时处在那种情况中;且是很有德行的灵魂,全都认为是神魂超拔;任何德行上的修练,都会使她们这样专注,立刻陷入舍弃自我,认为抗拒上主是不好的;像这样,渐渐地,如果没有获得救助,她们有可能不是死掉,就是傻掉。
在这事上,我懂得的是,当上主开始愉悦灵魂时,我们的本性这么喜爱欢愉,这么投入那个喜爱,动也不想动,一点都不要失去。因为,事实上,这是更欢愉的,超过世上的快乐,一旦事情发生于脆弱的本性,或来自软弱本性的聪明(或更好说,想象),不容改变地,在领悟一件事时,会专注于其上,毫不分心•,就像许多人,开始想一件事时,即使不是关于天主,也会入迷或凝视一个对象,没有留意他们所看见的:就像一个缓慢的人,看起来漫不经心,忘了他要说的话;这里发生的就是这样,根据这人的本性、体质或虚弱,或者如果患有忧郁症,会使她们认定一千个快乐的谎言。
关于这个体质,不久后我将会述说,不过,虽然没有这体质,还是会发生我所说的事,以及在官能磨损之人的身上——如我说过的,当爱开始给予感官享受时,她们深深着迷于其中,如我所说的。按我的见解,不要使自己沉浸在陶醉中,她会爱得更好,因为在此祈祷的临界点,她们能非常轻易地抗拒。因为,正如当人虚弱时,会感到一种昏迷,既不能说,也不能动,如果不抗拒,就是像这样.,如果是本性的虚弱,心灵的力量会被掌控和征服。
你们会说,这和神魂超拔有什么不同?就外表而言,是相同的。妳们不无道理,表面看似一样,但本质却不同。因为神魂超拔,或所有官能的结合——如我说的——延续的时间很短,在灵魂内留下很大的效果,及内在的光明,连同其他许多的益处,理智什么都没有做,在意志内工作的,是上主。在这里,就大不相同了,因为,虽然肉身被囚禁,意志却没有,记忆和理智都没有,而是其官能的作用在发狂,如果它们专注在某一事上,也就是说,当意志在出神时,理智和意志或许会以其胡作非为引发战争。
在此身体的虚弱中,我找不到什么益处——这虚弱什么都不是——除非有好的开始;不过,善用这个时间,胜于用许多时间留在神迷中•,做出一个爱的动作,及时常唤醒意志更爱天主,而不要留在休止中,能有更大的功劳。所以,我劝告院长们,要尽所有可能的勤快,消除这些费时长久的茫然惊愕;按我的看法,这无非就是,促使官能和感官瘫痪,不能做灵魂命令它们的事;这样,它们夺去灵魂的收获,就是,如果灵魂小心行事,常会得到的收获。如果了解这是虚弱之故,要取消守斋和打苦鞭(我说的不是那些必须的,及有时能以好的良知完全宽免的),要给她职务,为使她分散注意力。
虽然没有这些失神,如果导致想象非常专注,即使处于非常崇高的祈祷,也必须这样处理,因为有时候,她们无法自主。尤其是,如果她们从上主得到一些奇特的恩惠,或看到某个神见,使得灵魂这么认为,她一直在看着神见,但并不是这样,看神见是不会超过一次的。谁若看见自己许多天处在此神迷中,必须努力改变默想的主题;因为,如果她默想关于天主的事,变换不同的主题,没有什么不妥,因为都是专注于祂的事,而且,有时细思祂的受造物,及创造万物时的大能,就如同默想造物主本身一般,感受到这么多的愉悦。
啊!不幸的可怜人类哪!由于罪而处在如此的境况,甚至连好事,我们都需要节制和有分寸,才不致毁损我们的健康,竟至无法享受它们!的确,所说的,对许多人是适宜的,尤其是对头脑或想象虚弱的人们,这是更加事奉我们的上主,非常需要加以理解。
如果一个人看见,在想象内呈现一个苦难的奥迹,或天主的荣福,或任何类似的事物,而且是许多天,即使她愿意,却无法想其他的事物,也摆脱不了沉醉于其中,要知道,她最好要尽力使自己分散注意力;如果不这么做,到时候就会明白这个损害,这是来自我所说的:或是身体的极度虚弱,或来自想象,是非常糟糕的。因为这就好像是一个疯子,不能自主,既不能转移注意力,也不能想别的事,也没有理由能劝服她这么做,因为她不是理智的主人,像这样,是此处会发生的,虽然是令人愉快的疯狂,或者,如果是忧郁症的体质,能使他遭受很大的伤害。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因为灵魂有能力,能够欢享天主本身。那么,如果这不是我说过的事,由于天主是无限的,为什么灵魂只被祂的崇伟或奥迹中的一个迷住呢?因为有这么多我们能专注的。而且,我们渴望深思祂的事愈多,也愈会揭示祂的崇伟。
我不是说,在一个小时,甚或在一天中,她们不要想许多事,这或许会什么都没有好好享受•,由于这些事是如此微妙,我不愿别人以为我未经深思而说,或误解此事为他事。确实地,好好了解本章是这么重要,虽然书写这事可能感到吃力,我却不觉厌烦,希望第 1次读不懂的人,也不要嫌麻烦,再读许多遍,尤其是院长和初学导师,她们必须在祈祷方面指导修女。因为,如果在开始时,她们不留意,后来会发现,必须用许多时间来补救这类的虚弱。
如果我写下来,所有我知道的许多这类的伤害,妳们会看出来,我这么强调这事是有道理的。我想说的只有一件,其余的以此类推•,在这些隐修院中,有一座修院,其中有一位修女和一位辅理修女,这两位都是极优的祈祷者,再加上克苦、谦虚和德行非常蒙受上主的宠惠,上主通传给她们祂的崇伟:尤其是这么的超脱,且专注于祂的爱,无论我们多么就近观察,看得出来,对于上主俯就人的卑微,所赐给她们的恩惠,她们无不予以回应。我已经细察她们的德行,为使那没有德行的人,会感到更害怕。当她们开始有一些渴望上主的很大冲劲时,她们无法自持。她们认为,在领圣体时会得到缓解,所以,她们从告解神师得到许可,能常常领圣体,致使她们的渴望增加到,如果不天天领圣体,她们觉得彷佛快要死掉。告解神师看见这样的灵魂,怀有这么大的渴望,虽然这一位是很有灵修的人,也认为这个方法是合宜的,为解决她们的困苦。
事情还不止于此,其中的一位,她这么的渴望,必须一大清早就领圣体,为能活下去,这是按照她的看法。她们都不是会捏造事情的灵魂,也不会为任何的世物说谎。我不在那里,院长写给我所发生的事,又说对她们毫无办法,那些人(译按,指两位告解神师)决定,由于一筹莫展,于是给予这样的补救。上主恩佑,我马上明白这事;虽然如此,我保持静默,直到我出现在那里,因为我怕自己会搞错,还有对那批准这事的人,可能是有理由的,还没有告诉他我的理由之前,我不能纠正他。
他这么的谦虚,我一到那里,和他说话,他就信任我了。另一位不是这么有灵修,比较起来,可说几乎没有灵修;什么办法都说服不了他。不过,我并不怎么重视这位,因为他并不是这么的不可或缺。我开始和这两位修女说话,也说明许多理由,我认为这些理由足以让她们了解,以为没有这个补救(译按,指领圣体),她们就会死去,那是她们的想象。她们对于这事这么把持不舍,说什么理由都不行,不足以使她们认为合理。我已看出来,多说是没有用的,所以我对她们说,我也有那些渴望,我不领圣体——为使她们相信,她们可以不必领圣体——除非大家都领;又说,让我们三个人都一起死,我认为这样是更好的,不致于在我们的隐修院内,树立类似的习俗,这些隐院中也有像她们那样爱天主的人,也渴望这么做。
这个伤害是这么的至极,因为已经形成习惯,还有应该是魔鬼的插手干预,真的,由于没有领圣体,她们以为自己要死了。我表现得极其严格,因为愈看到她们不顺服(因为,按她们的想法,不能再多做什么),我愈清楚地看见,这是诱惑。那天,她们过得艰苦极了;再来的一天,比较没那么辛苦,就这样,逐渐地减轻,竟至虽然我领圣体,因为是神师命令我的(他看她们这么软弱,所以没有要她们领圣体),她们对此接受得很好。
短短的时间内,她们和所有人都了解,那是诱惑,也明白,及时改善这事的益处;因为不久后,在那会院里发生了一些事,引起和长上们的纷扰(不是她们两位的过失•,后来我可能会谈及),那些长上无法认同像那样的习俗,也不能忍受。
啊!这类的事,有多少能说的啊!我只要说另外一件。不是发生在我们修会的隐修院,而是在伯尔纳会的修院中。那里有位隐修女,德行不亚于前述的两位;许多的苦鞭和守斋,致使她虚弱不堪,每次领圣体,或遇有在崇敬时爱火中烧,立刻就倒地不起,像这样倒地八、九个小时,她和所有的人都认为是神魂超拔。这事发生得这么频繁,如果不加以补救,我相信会遭受许多的伤害。神魂超拔的名声已传遍整个地区;听到这事,我感到难过。由于上主保佑,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担心事情会如何收场。她的告解神师是我非常熟识的神父,他来告诉我这件事。我告诉他我所了解的,及为什么这是在浪费时间,也不可能是神魂超拔,反而是虚弱;又说,要取消她的守斋和打苦鞭,让她的注意力分散。她是顺服的,照着这么做。短短的时间内,体力逐渐恢复,不再记得神魂超拔;然而,如果是真的神魂超拔,没有办法足以阻挡天主的旨意;因为属灵的能力是这么大,我们的力量不足以抗拒,而且——如我说过的——在灵魂内留下很大的效果;另一个(译按,即神迷),一点效果也没有,又使身体疲劳。
那么,从中要了解,所有我们顺服的事,如果我们知道,理智不得自由,我们都要视之为可疑,也绝对无法因此获得心灵的自由•,理智的一个特点是,能在万有中找到天主,也能在其中深思。其余的是理智的束缚,并且使身体受到伤害,捆绑灵魂,以致无法成长;反而像行走在路上,掉进一个陷阱或泥沼中,因而不能继续前行,灵魂多少就像是这样,如果她想要前进,不只必须行走,还要飞翔;或者当人们说,自以为沉醉于神,又不能自持时,由于处于超拔中,无法分散注意力,这事经常发生。
请他们留意,我要再次提醒,像这样的情况,一天、四天或八天,都不必害怕,对一个本性软弱的人,吃惊发愣这一些日子,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意指,偶而这样子)。如果超过这情况,则必须改正。这一切的好处是,其中不含有罪恶的过错,但也没有功劳;却有我所说的多数弊端,而且多得很。在涉及领圣体的事上,可能会非常严重,系由于灵魂所怀有的爱,没有同时顺服告解神师和院长;虽然她觉得孤单,也不该走极端。为了不陷于弊端,在这事上,也必须像在其他的事上一样,她们要修行克苦,也要明白,不行私意比不求安慰更妥当。
我们的自爱也能干预这事。因为我会这样,有时发生于我,当我一领完圣体(几乎连圣体的饼形还是完整的),如果看见别人领圣体,我会希望不曾领过,为了再回来重领。由于这么多次发生于我,后来我才注意到(因为当时我似乎没有发觉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了我的愉悦,甚于为天主的爱;正如,在我们领圣体时,通常会觉得甜蜜和愉悦,那些感受很令我着迷。然而,如果我想要在灵魂内拥有天主,我已经有了;如果为了满全领圣体的义务,我已经做到;如果为了领受至圣圣体赐予的恩惠,我已经得到。总之,我清楚了悟,其中的理由,无非是想重新拥有那有感觉的愉悦。
我记得,在一个地方,有座我们的隐修院,我认识一位妇女,她是天主的大忠仆,所有居民都这么说,必是这样的。她每天领圣体,有私人的告解神师,有时去某圣堂,有时去另一圣堂领圣体。我注意到这事,更盼望看见她服从某一个人,而不要这么常领圣体。她单独住在家中,我认为她是做事随心所欲;只不过,由于她很好,所以一切都好。我几次告诉她这事,可是她没有理会我,也是对的,因为她比我更好;然而,在这事上,我不认为自己错误。圣会士伯铎•亚尔刚大拉来到那里,我设法安排他和这妇女谈话,而我并不满意他给她的叙述也许在这事上,她没有更多要说的,然而,我们是这么可怜,总不会非常满足,除非那些人行走我们的道路;因为我相信,她事奉上主比我多,她在一年内所做的补赎之多,远远超过我。
最后这位妇女得到重病,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她努力设法安排,天天在她的家里望弥撒,并且领至圣圣体。由于持续生病,有位神父是天主的好仆人,时常来为她主持弥撒,神父不认为她天天在家领圣体是妥当的。应该是魔鬼的诱惑,因为发生事情的那天是她的末日,她死了。她,看到弥撒结束,却没有领主圣体,使得她这么忿怒,对神父大发雷霆,神父震惊极了,来向我讲述这事。我觉得好难过,因为我仍然不知道她有否办告解,因为我发觉她随即就过世了。
因此,使我了悟,无论在什么事上,逞一己私意的损害;尤其是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凡时常亲近上主的人,理当深切明白她的不配,而不信任自己的看法,然而,为了亲近这么伟大的上主,我们的欠缺恐怕很多,不得不以服从所给的命令来补充。这位有福的妇女有许多谦卑的机会,也许会比领圣体更有功劳,要知道,这位神父并没有过错,而是因为,上主看到她的可怜及多么的不配,才会这样安排,为进入这么卑劣的住处;就像祂对某人所做的,谨慎的告解神师时常不许她领圣体,因为她常常去领圣体;她,虽然觉得领圣体充满温心柔情,另一方面,她渴望天主的光荣,超过她自己的,除了赞美祂,什么都不做,因为是祂唤醒告解神师来看顾她,不使至尊陛下进入这么卑劣的住处。带着这些思虑而服从,她的灵魂怀有很深的宁静,虽然也有温柔和深情的痛苦;然而,即使全世界联合一起,也不会使她违背命令她的事。
请相信我,天主的爱(我说的是真爱,而不是我们以为的爱),若是翻搅情欲,竟致冒犯上主,或使深情的灵魂扰乱不安,导致理智不能理解,这是很明显的,我们寻找的是自己,而且,魔鬼是不睡觉的,为了折磨我们,当牠以为会更加伤害我们时,就像牠对这位妇女所做的,的确,令我震惊极了,虽然我不认为这会危及她的得救,因为天主的仁慈宽宏大量;令我震惊的是,诱惑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刻。
我在此述说这事,为了劝告院长及修女,要害怕,且要深思细想,她们要审查自己领受这么大恩惠的态度。如果为了取悦天主,要知道,服从比祭献更悦乐祂。那么,如果是这样,则功劳更大,我为什么扰乱呢?我不说她们会没有谦卑的痛苦,因为,不是人人都达到不觉痛苦的成全,只承行所知道更悦乐天主的事;如果意志非常超脱,完全没有私爱,显然地,她不会感受到什么事;更好说,她欢跃于这么高价的事物,若有机会悦乐上主,她会谦卑自下,这么满足于神领圣体。
不过,在起初,上主赐予的恩惠,是这些亲近祂的大渴望(甚至在最后亦然,但是我说在起初,因为会更看重这些),至于我说的成全的其余部分,初学者尚未完善到在不许领圣体时,她们会感到甜蜜又痛苦;灵魂怀有宁静,并在其中做出谦虚的动作,这是很好的。但若有什么扰乱或激情,及设法怂恿院长或告解神师,她们要相信,这是明显的诱惑。或者,如果有人,虽然告解神师说不许领圣体,仍然执意去领。我不希望有这么做所取得的功劳,因为在这类的事上,我们不是自己的审判者。那拥有钥匙,能捆绑和释放的人,才是审判者。上主保佑,使我们了解这么重要的事,赐给我们光明,不使我们辜负祂的恩典,为的是,祂所赐给我们的恩惠,我们不会因之使祂不悦。
第七章 谈论必须如何对待患有忧郁症的修女。院长必读的一章
在撒拉曼加的圣若瑟隐院(当我写这事时所在之地),我的这些修女们,一直极力请求我,说些如何对待有忧郁体液的修女。因为,无论我们如何尽力,不收录有此病症的人,这是如此地难以捉摸,在必要时,呈现的情况很不明显,所以我们认不出来,除非到了无法补救的地步;我好像在一本小书中说过这事,我记不得了;这里,再说一些是无伤大雅的,如果上主乐意使这事顺利完成。可能我已在别的时候说过;要是我觉得自己能说点什么有用的话,我愿说它上百次。这种体液的人,为了一逞私意,有这么多的花样,必须加以细察,谋求如何容忍和管理她们,不致于伤害其他的人。
必须提醒的是,不是凡有这种体液的人,都是这么累人的,当患者是个谦虚的人,又性情温和,虽然也同样会有麻烦,却不会伤及别人,尤其是,如果她们有良好的理解力。关于这个体液,也有程度轻重的差异。的确,我相信,魔鬼对付某些人,就是以此(译按,体液)做为手段,为了看看是否能夺取她们;如果没有极力警觉,魔鬼就会得逞。因为,这个体液能做的,最主要是掌控理智,理智一旦昏暗不明,我们的激情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呢?似乎是这样,如果没有理智,就是个疯子,正是如此;不过,我们现在说的这些人,还没有这么严重,而如果她们是疯子,情况会好得多。
再者,对一位没有理性的人,必须当她是个有理性的人,且以理性待之,这是个难以忍受的煎熬;那些严重罹患此病的人,要怜悯他们,但是他们不会导致损害,而且,如果有什么办法管得住他们,就是使他们害怕。
对于这个如此伤人的病症,才开始罹患的人,虽然还不是那么严重,毕竟是从那体液和根源来的,是从那个主干衍生出来的;因此,当其他的措施不足以奏效时,就必须采取这样的方法,院长们要处以修会的补赎,使之顺服,使她们明白,她们不会获准任何想要的事物。一旦她们获知,有时用她们的吵闹,及魔鬼在她们内发出的绝望呼喊(为的是,如果牠能使她们丧亡),就足以得偿心愿,她们真的会丧亡的,只要有一位这样的修女,就足够扰乱全修院;因为,由于这个小可怜,没有人帮助她防御魔鬼施加于她的事,院长必须极其灵敏地管理她,不只外表,也要兼顾内在;由于患者的理智是黑暗的,院长必须更加清晰,为的是,不使魔鬼开始操控那个灵魂,以这个病做为媒介。因为这是危险的事,有时候,这个体液这么折磨人,使得理智被掌控(那时,患者是没有过错的,就像疯子所做的蠢事一样•,不过,不是疯子的人,只不过理智生病,还是有些理性,其他的时候则是好好的),在发病期,必须不让她们有自由,为的是,当她们不发病时,也不会做自己的主人,此乃魔鬼的可怕计谋。所以,如果加以细察,会看得出来,她们最爱的是为所欲为,随口发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查看别人的过失,掩饰己过,喜欢令她们愉快的事物.,总之,她们就像那谁也不能加以反对的人。那么,激情不予以克制,每个激情都为所欲为,如果没有人抗拒它们,将会怎样呢?
我重新说,有如一个曾经见过,也曾处理许多这类患者的人,对于这事,除了采用所有可能的手段和方法,使这些人顺服,没有其他的良方。如果言语不奏效,就要科以处罚;如果轻微的处罚行不通,就要严加处罚;如果关她们一个月不够,就要四个月:这对她们的灵魂,不能有再好的事。因为,如我已说过,如今再说(因为,重要的是患者自己要了解这事,即使有时,或常常,她们无法自持),由于她不是发疯的疯子——真正的疯子是没有过错的——虽然有时发疯,但不总是如此,使得灵魂处于更多的危险中•,不过,如我说的,理智这么的失效,迫使患者去说和做,即在理智失控时才会说和做的事。
患有此病的人,顺服于他们的管理者,越过我所说的这个危险,乃是天主的大慈悲,因为其中含有他们的全部好处,而且,为了天主的爱,如果有人读到这里时,请留意,或许对他的得救有重大的影响。
我认识某些人,她们几乎完全失去理智;然而,她们是谦虚的灵魂,这么怕冒犯天主,虽然私底下,她们泪水泉涌,痛苦不堪,除了被命令的事之外,不多做什么,她们忍受病苦,一如其他人忍受自己的病苦。虽然如此,此乃更大的殉道,因此也获得更大的光荣,这是在今世,而不必在来世经过炼狱。不过,我还要再说,对于不愿意这么做的修女,院长要加以督促;不要因不谨慎的怜悯而受骗,因她们的失调而扰乱全体修女。
因为,除了所说的危险之外,还有另一个极大的损害:由于患者外表看来好好的,却不知病势在其内酝酿恶化,我们的本性是这么可怜,每个人都会自认为是忧郁症,为使别人都容忍她;甚至,真实地,魔鬼使人这样理解,且下手造成一个灾难,等到觉察出来,已经难以挽救。还有,这事是这么重要,绝不许有任何的疏忽•,如果忧郁病者抗拒长上,她应受处罚,一如健康的修女,什么都不宽免。如果她对自己的修女口吐恶言,要同样处置。这样,所有的事情以此类推。
看来好似不公平,如果患者无能为力,却如健康者一样的受罚。那么,把疯子绑起来,鞭打他们,以免他们杀死所有的人,也是不公平吗?请相信我,我已经证实这事,按我的见解,我刻意试过相当多的解决办法,找不到别的。院长出于同情,容许像这样的修女开始有自由,这是绝对、绝对不能忍受的事,因为,当院长要加以补救时,已经对其他修女造成许多的伤害。如果,因为不要疯子杀人,把他们绑起来,处罚他们,也是好事,甚至看来似乎是极大的怜悯,因为他们无能为力,那么,更要多么的留意,不要让她们以自由来伤害其他的灵魂呢!还有,我真的相信,如我说的,这往往是为所欲为、缺乏谦虚又很不听话,体液的影响不会像这样,有这么大的力量。我说「对于有些人」,因为我曾见过,谁若有害怕时,她们可以自理,也能顺服;那么,她们为什么不能为天主做呢?我怕的是魔鬼,在这个体液的掩饰下,如我说过的,企图赢取许多的灵魂。
因为,现今比以往更常用这名称,所有的自爱和自由,都已冠上了忧郁症。所以,我曾经想过,在我们的隐修院及所有的修道院,不要从口中说出这个名称,因为好像是和自由连在一起,而是要称之为「重病」,这是多么的真实啊!也要像这样来医治。有的时候,非常需要用某些药物来减轻体液,使之能忍受;这位修女也必须留在病房,要知道,当她离开病房,参加团体时,必须谦虚一如众人,也要服从如同每位修女;设若不这么做时,她不可以利用体液做为借口;因为,如我说过的诸多理由,还有更多能说的,这是适宜的。院长必须,在不让这些修女知道的情况下,非常仁慈地对待她们,就像真实的母亲,寻找能治好她们的种种方法。
我好像是自相矛盾,因为到目前为止,我所说的,是要严格对待她们。因此,我再说这事:她们不要认为,必须让她们随心所欲,也不许她们得逞私意,预设的条件是,她们必须服从;因为,损害在于她们觉得拥有这个自由。再者,如有看得出来必会抗拒的事,院长可以不命令她们做,因为她们自身无能为力:反而要以需有的灵巧和完全的爱对待她们,为的是,如果可能的话,使她们因爱而顺服,这是非常好的,也常会发生,要显露出非常爱她们,且以行动和话语来表明。也必须提醒,最好的良方是,让她们多多专注于职务,使她们没有机会胡思乱想,她们的病全都出在这里;虽然她们没有善尽职务,也得忍受她们的一些缺失,以免忍受发病时其他更大的损失,因为我知道,这是能给她们的最有疗效的办法,尽力不使她们常有祈祷时间,甚至是日常的定时祈祷;因为,大多半,她们的想象是虚弱的,长时间的祈祷,导致她们受到许多的损害,不这么做的话,她们会任意幻想事情,那些事,是她们或任何人听了,都无法理解的事。要记得,不要给她们吃鱼,除了偶而几次;在守斋时,也不必这么持续,如同其余的修女。
看来好似过分,为这个病而不为别的,说了这么多的劝告,在我们可怜的生命中,是有这么严重的病,尤其是在妇女的虚弱方面。这是因为两件事:其一,看起来她们好好的,因为她们不愿认清自己有这个病•,由于不能强迫她们躺在床上,因为没有发烧,也不用请医生,院长必须是医生;然而,对所有完好的人,这是最有害的,远超过卧床濒死的人。其二是,因为其他的病,不是痊愈,就是死去;至于这个病,痊愈是个奇事,她们也不会因这病而死,而是会失去全部的理智,此乃杀死所有人的死亡。由于自己内的折磨、幻想和内疚,她们遭受更多的死亡,因此也获得超多的大功劳,虽然她们往往称之为诱惑;
一旦她们明白是出于这个病,如果她们不去注意它,病情会大为减轻。确实地,我极同情她们,因此,所有与她们同住的修女,理当同情她们,请看,上主能赐予同情,要忍受她们,而不让她们知道,如我已说过的。上主保佑,对于如何妥善处理这么严重的病,我说的是正确的。
第八章 谈论对启示和神见的一些劝告
有些人只要一听到神见和启示的名称,就会感到惊慌。我不明白理由何在,天主藉此带领灵魂的道路,为什么有这么多危险?也不懂这个惊异从何而来。现在我不想谈论哪些(神见与启示)是好或坏,也不述说,我从非常博学者听来的,辨识这事的标记;要说的是,若有人觉察处身于类似的情况时,要如何是好,因为很少有告解神师,会不使他们害怕的;的确,若有人感到惊异地告诉神师,他看见,或听见某个天使对他说话,或我们的主,被钉的耶稣基督显现给他时,不必这么惊慌地说,魔鬼呈现给他们的是,许多种的诱惑、亵渎的神、荒谬和不道德的事。
现在我也不想谈论,在什么时候,启示是从天主来的(这会带给灵魂极大的福分,已是不用说的了),我想说的是,魔鬼为了欺骗而造作的显现,牠利用我们的主基督,或其他圣人的肖像,来欺骗人。我认为,至尊陛下不会准许,也不会给魔鬼能力,使牠以类似的形像来欺骗任何人,除非因为这人的过失,否则受骗的是魔鬼自己。我是说,如果有谦虚,魔鬼无法欺骗;所以,不必为此而惊吓,反而要信赖上主,除非为了更赞美祂,要轻看这些事。
我认识一个人,为了类似的事,她的告解神师加给她相当大的折磨,后来,由于从中产生的大效果和好事,按她所能理解的,她确认是从天主来的.,她受到相当大的折磨,就是,当她在任何一个神见中,看见主的肖像时,她要画十字圣号,还要做出轻视的动作,因为他们命令她要这么做。后来,她和一位极博学的道明会士交谈,就是道明.巴臬斯会士大师,他对她说;这是错误的做法,没有人该这么做,因为无论在哪里看见我们主的肖像,崇敬这圣像是很好的,即使是魔鬼画出来的;因为牠是个大画家,有意加害我们,然而,如果牠画给我们栩栩如生的十字架苦像,或其他的圣像,使之深刻在我们心内,反而变成对我们做的好工作。这个理由非常令我悦服,当我们看见一幅很好的圣像时,虽然知道是个坏人画的,我们不会不尊敬那圣像,也不会在乎那个画家,以致失去我们的崇敬。因为,或好或坏,并不在于神见,而在于看见的人,及没有因谦虚而受惠于神见;如果有谦虚,即使来自魔鬼,不能造成任何的伤害;没有谦虚的话,即使是从天主来的,还是不会有好处。因为那神见原本会使人自谦,看自己不配得到那恩惠,反而使他骄傲自负,就好像蜘蛛,把所吃的一切化为毒物;或是像蜜蜂,化为蜂蜜。
我愿更深人地解说:如果我们的主,由于祂的良善,愿意显现给一个灵魂,为使她更认识或爱祂,或显示祂的某个秘密,或赐给她某个特殊的礼物和恩惠,至于她,如我已说过,因为这个恩惠(她应该自觉羞愧,也知道,她的卑微是多么的不配),随即自以为是圣女,又认为,这个恩惠之临于她,系因她所做的某个服事,显然地,这个能临于她的大善,转化为恶,就像蜘蛛。那么,现在我们说,为了煽动骄傲,魔鬼造作这些显现:如果在那时,灵魂想是从天主来的,自谦自卑,认为配不上这么大的恩惠,勤勉奋力,加倍服事,因为置身于丰盈的恩惠中,她甚至认为不配吃那些人掉下的碎屑——亦即,我曾听说,天主赐予这些恩惠的那些人——(我要说的是,她不配做他们中任何一位的仆婢),她谦卑自下,开始努力做补赎,及多行祈祷,更加留意不开罪这位上主,因为她以为是上主赐给她这个恩惠,所以更加完美地服从,我敢肯定,魔鬼不会再回来,除非牠要自讨羞愧,对于灵魂则毫无损害。
若是说,去做些什么事,或有什么事会发生,在这事上,必须向谨慎又博学的告解神师告明,除了神师告诉她的话之外,不要去做,也不要相信任何事。也能和院长沟通这事,使院长能为她找到像那样的告解神师。而且要提醒她这事:如果她不服从告解神师对她说的话,不接受他的指导,那么,如不是出于恶神,就是患了可怕的忧郁症。因为,如果告解神师说得不对,但由于没有违背神师对她说的话,甚至,即使是天主的天使对她说的,她更是做得对,因为,至尊陛下会给神师光明,或者安排如何使事情圆满实现,这么做,是没有危险的,其他的做法,能够造成许多的危险和损害。
请留意,人的软弱本性是非常软弱的,尤其是女人家,在这条祈祷的路上,显露出更多的软弱;对于突然浮现的每个芝麻小事,我们不要马上就想成是神见;因为我们要相信,真有神见时,是会清楚明白的。有忧郁症之处,必须有更多的提醒;因为,有关这些幻想,我曾经面对过,令我惊讶的是,这竟然是可能的,有人这么真实地以为看见了什么,实际上,并没有看见。
有一次,一位告解神师来看我,他是很受称赞的人,他是某人的告解神师,这人告诉他,我们的圣母许多天显现给她,坐在她的床边,和她说话超过一个小时,讲述即将来临的事,及其他许多事。许多的蠢话中,有些应验了,因此而被当作是真的。我立刻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我不敢说出来;因为我们所处的世界是,必须想想别人会怎样想我们,为使我们的话生效;所以,我说要等等,看那些预言是否成真,也要询问其他的效果,并查询该人的生活。总之,他明白了,全都是蠢话。
关于这些事,我能说的相当多,很能证实我所要说的,亦即,一个灵魂不要立即相信,而是要等候一些时间,好好的了解后,再说出来,为的是,不欺骗告解神师,不想欺骗他;因为,如果神师对这些事没有经验,无论他多么博学,都不足以明白这些事。不多几年前,其实是最近,有个人,以类似的事,使非常博学的人受愚弄,直到他去和有得到上主恩惠之经验的人(译按,即大德兰)交谈,她清楚地看出,那人是神经错乱,再加上幻想,虽然如此,她没有立刻揭穿,而是佯装成毫无所知;不久之后,上主清楚地揭晓,虽然这个人起初了解这事时,由于不相信,受了很多的苦。
由于这些及其他同类的事,每位修女要向院长清楚告明她的祈祷,这是非常适当的。院长要非常警觉,细查该修女的体质和全德,为了提醒告解神师,使他有更深入的了解,如果普通的告解神师不足以处理这类的事,也要为此目的选择神师。对于像这样的事,修女们要非常谨慎,即使确定是从天主来的,或是像奇迹般的恩惠,都不要对外面的人,或无法谨慎保密的告解神师诉说,因为这是非常重要的,远超过她们所能理解的,还有,修女们彼此之间,不要谈论这些事。至于院长,她要谨慎明智,时常让修女们知道,她喜爱赞美的修女,是在谦虚、克苦和服从上有良好的表现,甚于被天主带领,行走这条非常超性祈祷的修女,虽然她们也有这一切的德行。
因为,如果是出于上主的神,必会有谦虚相随,喜爱受轻视,对她们不会造成损害,却对其他的修女有益。因为,由于她们无法达到这个(译按,超性的祈祷),天主将之赐给祂愿意给的人,她们不要灰心,而要修行其他的德行•,虽然如此,这些德行也是天主赐给她们的,使她们更加努力,这对于修道生活,有很大的价值。愿至尊陛下将之赐给我们。凡加以修练、认真和祈祷的人,没有人会被拒绝,她们是以信赖天主的仁慈获取的。
第九章
叙述如何离开梅地纳,前往创立马拉岗圣若瑟隐修院。
❶我离题已多么远!然而,述说这些劝言,可能比续谈建院,要来得更切合题旨。
那么,在梅地纳圣若瑟隐修院时,我相当有安慰地看到,那里的修女如何跟随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的脚步:完全献身的修会生活、姊妹之爱、灵修;我们的上主如何供应祂的会院,无论是圣堂或修女们的需求;有几位入了会,看来是天主拣选了她们,是适宜同样建筑的地基①。在这些开始的阶段,我认为,这一切的美善,是在为将来做准备;因为,由于她们找到了道路,后来者会跟随她们。
❷有位住在托利多的夫人②,是梅迪纳谢利公爵的姊妹,因长上的命令,我曾住过她家,如我在(亚味拉)圣若瑟的建院中,曾很详细说明的,在那里时,她特别爱我,这应该是某种方法,激起她做所要做的事;至尊陛下常常使用像这样的方法,对于不知未来的我们,那些事看来好似没什么结果的。当这位夫人知道,我获准建立多座隐修院,她开始极力坚决请求,在她的一个城镇,名叫马拉岗③,建立一座隐修院,我绝不愿接受,因为那地方这么小,会迫使我们必须要有定期收人④,方能维持生计,这是我非常反对的。
❸和博学者及我的告解神师⑤商讨之后,他们说我的做法不对,因为神圣大公会议准许有年金,我不该因自己的意见,而不在那能这么事奉天主的地方建院。有此反对,再加上这位夫人许多坚决的请求,因此,除了接受,我别无选择。她提供足够的年金;因为我总是喜欢我的修院,或是完全贫穷,或是这样:修女们不必向任何人,一再强求生活所需。
❹我使尽全力,使修女们什么都不占有,并且要完全遵守《会宪》,如同其他守贫的隐修院。写好一切之后,寄给要前去建院的修女,我们和那位夫人前往马拉岗,那里的会院尚未备妥,还不能进住;所以,有八天多,我们住在夫人的城堡。
❺一五六八年,圣枝主日⑥,当地的人列队欢迎我们,我们穿戴着遮面的头纱和白斗篷,走到该地的圣堂,有人在圣堂中宣道,从那里恭迎至圣圣体到我们的隐修院。众人热烈虔诚地敬礼。我在那里逗留了几天,那期间,有一天领圣体时,在祈祷中,我们的上主让我知道,祂会在这会院中得到事奉⑦。我想,我留在那里,没有超过两个月,因为我的心灵急着要去建立瓦亚多利会院,其理由就是我现在要述说的⑧。
第九章注释:
1.意思是,非常好的圣召。
2.露薏莎•瑟达夫人是梅迪纳谢利第二代公爵的女儿,这位公爵系出自西班牙和法国的皇室。她是安东尼奥•阿利亚斯•贝德罗•撒阿贝达的第二任太太。她的先生是巴多•达贝拉枢机主教的外甥,是卡斯提首富之一。育有七个子女,但仅有一个孩子存活。一五六一年元月十三日,她的丈夫逝世后,她请求卡斯提加尔默罗会省会长,准许大德兰来托利多陪伴她,因此一缘份彼此发展了亲密的友谊,促使露薏莎夫人邀请圣女大德兰,前来马拉岗建院。(参阅《自传》34)
3.马拉岗至今仍是个小镇,在封建时代,是梅迪纳谢利公爵的领地。
4.定期收人(renta)也可译为「年金」,就是说,修院必须有恩人提供固定的生活基金,不是纯靠一般的献仪生活。大德兰一直希望她的修会是靠献仪,而不是靠定期收入。
5.她那时的神师是道明•巴臬斯神父,参阅第3章5节的注解;到了第11章3节时会再提到他。神父反对大德兰渴望的绝对贫穷,参阅《自传》36 • 15,其理由是基于特利腾大公会议Decreto De Regularibus 25 • 3 ;参阅《建院记》20 • 1。
6.圣枝主日,一五六八年是在四月十一日,大德兰写给露薏莎夫人的信(五月十八日),她说,次日要离开马拉岗。团体的新院长是安纳•诸天使姆姆,初学导师是来自亚味拉的修女之一,依撒泊尔•耶稣。建院恩准书于一五六八年三月廿四日,于拉莫拉雷哈,由省会长亚龙索•孔察雷斯神父签名颁赐。露薏莎夫人的同意书签定于三月卅曰。
7.有位审阅者在旁加上“mucho”,意思是,得到「很多的」事奉。几年后,一五七九年十二月八日,得到露蒙莎夫人的同意,修女们搬到该镇的南部,比较僻静之处,这座修院仍保存至今,是大德兰的所有修院中,改变最少的。
8.露薏莎夫人邀请圣女大德兰到马拉岗建院时,圣女正和亚味拉主教的弟弟伯纳迪诺(DonBerradinode Mendoza)商谈,是不是有可能去瓦亚多利的欧牧斯河(Rio de Olmos),在他的地方建院。面对夫人的邀请,虽然不能反对,但她不得不深思细想,于是她离开梅地纳,前去首都马德里,带着安纳•诸天使和安东尼亚•圣神,于一五六七年十一月初动身前往,她在莱奥诺•玛斯卡雷娜夫人(Dona Leonor de Mascarenas)处停留两个星期,接着到亚尔加拉(Alcala),一五六八年二月抵达托利多。在亚尔加拉时,她能拜见道明•巴臬斯神父,向他请教。
第十一章 读谈已经开始的主题,嘉思塔•帕迪亚小姐如何实现她的圣善渴望,入会修道。
❶这时,有位辅理修女在无玷始胎隐修院领会衣①,我可能会述说这位修女的圣召,虽然和嘉思塔的身分不同,因为她是一位农家女,由于天主给她的浩大恩惠,她的圣德非凡,堪当怀念她,以赞美至尊陛下。当嘉思塔小姐(为此,要称她为上主的爱人)和她的祖母,也是她未婚夫的母亲,来参加领会衣礼,她极爱这个隐修院,自我思忖,由于这里的人数少又贫穷,能更好地服事天主;虽然她还没有下决心要离开未婚夫,因为,如我说的②,这是最使她犹豫不决的。
❷她回想起,订婚前,她常做片刻的祈祷;因为她的母亲,善良又神圣,要她的儿女这么做,如此教养他们,到了七岁后,有时带他们进入一间祈祷室,教他们如何默想上主的苦难,也要他们常办告解;这样,她看到自己的渴望,有无比美好的成果;她所渴望的是,所有的孩子都属于天主。所以她对我说,她经常把他们奉献给天主,并恳求带领他们脱离世俗,因为对那不该受珍视的世俗,她已看透真相。有时我会深思,当孩子看见享有永恒的福乐,而母亲是中介,他们对她的感恩,以及母亲看见孩子时的意外喜乐;又多么相反的是,那些父母养育孩子,没有视之为天主的子女(孩子原是天主的,而非他们的),他们会看到自己和孩子都在地狱里,听见他们发出的诅咒,及所感受的绝望。
❸那么,重返我所说的,当嘉思塔小姐觉察,自己连玫瑰经都不想念时,她害怕极了,怕会不断地每况愈下。她彷佛清楚地明白,来到这个会院,就会确保她的救恩。于是,她完全下定决心;有天早晨,她和姊姊、母亲到这里来,她们进人隐修院里面,完全没有留意她会做出所做的事。她一看到自己已在修院内,谁也不能把她逐出。她流了好多眼泪,所说的话,让所有的人惊慌失措。她的母亲虽然内里欢喜,但害怕亲戚,也不要她就这样留下来,因为不要亲戚们说,是她说服女儿的,院长也同意她的母亲,认为她是个小女孩,必须有更多的证据。这是早上发生的事。一直留到下午,他们派人去请来她的神师,还有大师神父,他是我的神师,是道明会的会士,本书开始时,我曾提及,虽然那时,我不在那里③。这位神父马上了解,这是出于上主的神,给她很多的帮助,也遭受亲戚加给他的许多痛苦,(像这样,就是凡寻求事奉祂的人,必会做的,当他们看见一个灵魂蒙天主召唤,不会考虑这么多人性的谨慎!)他应许会帮助嘉思塔小姐,使她来日能重返这里。
❹嘉思塔小姐遭受许多的迫害,因为不要让亲戚怪罪她的母亲,这次她离开了修院。她的渴望更是不断地增加。她的母亲开始暗地通知亲戚们;因为她的未婚夫不知道这事,要他们守密。他们说,她是个小孩,要等到上了年纪,她还没有满十二岁。嘉思塔回答说,为什么他们认定她已够大了,可以结婚,又把她留给世俗,为什么不认定她可以把自己献给天主呢?她所说的事,可以清楚看出来,说这话的不是她。
❺事情无法这么守密,以至她的未婚夫毫不知情。由于她知道这事,她感到忍受不了要等待他④。一天,在圣母无玷始胎的节日,她在祖母(也是她的准婆婆)家里,祖母对此事一无所知,她恳求祖母让她和女家庭教师去田野散散心;祖母为了让她开心,答应她出去,并备好马车和仆人。嘉思塔拿一笔钱给一个仆人,要他带几捆细树枝或葡萄藤,去修院门口等她。她安排马车绕道而行,带她到了这修院。一到了修院门口,她告诉仆人们去向转箱要一罐水,但不要说是谁要的,接着她非常急速地下了马车。仆人说,他们会把水带来给她;她不愿意。几把细树枝已在那里。她说,告诉修女们来门口拿那些树枝,她和仆人们一起在那里,门一打开,她就进了里面,去抱住圣母像⑤,哭泣并恳求院长,不要把她赶出去。仆人们的叫声震耳欲聋,猛烈地敲门。她隔着铁格窗和他们说话,说她绝不离开,要他们去告诉她的母亲。与她同来的那些妇女发出悲鸣。对这一切,她毫不在意。他们一告诉她的祖母这个消息,她马上赶到那里。
❻总之,无论是她的祖母、叔叔或未婚夫,来到会客室的格窗前,极力劝阻,面对她时,加给她的是更多的折磨,使她后来更加坚定不移。许多的怨言之后,未婚夫告诉她,她能以施舍献给天主更多的服事。她回答他,他自己可以去施舍;对其他提出来的事,嘉思塔对他说,最该寻求的是她的救恩,而看到自己的脆弱,处在世俗的那些危险中,她无法得救,不要抱怨她,因为她只是为了天主而离开他,她并没有错待他。嘉思塔小姐看到,说什么都不能让他们满意,她就起身,离开他们了。
❼这些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反而使她和未婚夫彻底闹翻了,因为,天主赐予真理之光的灵魂,魔鬼置人的试探和阻碍,更加帮助她,因为是至尊陛下为她作战,所以她清楚地明白,说话的不是她。
❽由于她的未婚夫和亲戚们看到,要她情愿地出来,他们已做不了什么,因此设法要强制执行;他们得到皇家的命令,准许把她带出隐修院,给她自由。在这个期间,就是从无玷始胎圣母节日,至诸圣婴孩庆日⑥,她被人抓走之前,在隐修院内,没有穿会衣,奉行修院中的一切,就像她已穿上会衣一般,而且感到极大的满足。这一天,法务人员来把她带到一位绅士家里。她流了许多眼泪,说他们为什么折磨她,因为,这么做,一点用处都没有,于是,他们一再劝说,有会士,也有其他的人;有些人说,她稚气未脱,有的则说,希望她保有其尊位。如果要述说他们的争论,及她摆脱众人的方式,可以加写的还有许多。
❾他们已明白,这是没有用的,就把她带回她母亲的家里,拖延一些时间。她的母亲已深感疲累,看到这么多的纷扰不安,也不帮她什么;相反的,彷佛是在反对她。可能是为了更考验她;至少,后来她对我这么说,而她非常圣善,不能不相信她所说的;不过,那小女孩并不知道这事。有一位她的告解神师,也极力的反对,因此,她所拥有的就只有天主,和一位她母亲的侍女,是她能依靠的。就这样,她经历了好多的艰难和折磨,直到她满十二岁,那时,她获悉,因为不能打消她入会的念头,他们要送她去姊姊的隐修院⑦当修女,在那里不会这么的严格。
❿她一知道这事,下定决心,要用任何可能的方法来获取,更进一步地实现她的计划,谋取她的幸福。所以,有一天,她和母亲去望弥撒,在圣堂里,趁着母亲去告解亭办告解,她央求女家庭教师去找一位神父,请他献一台弥撒;老师一离开,她脱掉高底鞋,放进衣袖内,拉高裙子,拔腿就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隐修院,那是在相当远的地方。她的老师回来,找不到她,立刻追去;已经快靠近了,老师请一个男人去抓住她。后来那个男人说,当下他动弹不得,所以就让她跑掉了。嘉思塔小姐冲进隐修院的第一道门,把门关上,开始大叫,当她的老师赶到时,她已经在修院里面了,修女们立刻给她穿上会衣,就这样,她实现了这么美好的圣召,是上主放在她内的。至尊陛下开始以灵性的恩惠赏报她,她怀着极大的满足、极大的谦虚和超脱万有来事奉上主。
愿祂永远受赞美!对那迷恋非常新式又昂贵华服的她,穿上贫穷的粗布衣时,天主赐给她愉悦,虽然如此,毫不遮掩她的美丽,上主赋予她本性和灵性的恩惠,她的气质和才智,这么讨人欢喜,也唤醒众人赞美至尊陛下。天主保佑,但愿有许多人同样响应祂的召叫。
译者按:嘉思塔•帕迪亚
《建院记》的第十、十一章,大德兰叙述嘉思塔追求圣召的入会过程,非常生动精彩,事实上,故事的结局却充满令人意外的发展。
嘉思塔的父亲是若望•帕迪亚•曼利克(Juan de Padilla y Manrique),一五四七年担任卡斯提行政长官的主席,逝世于一五六三年。母亲是玛利亚•雅古娜,是布恩笛埃布尔爵的姊妹。
嘉思塔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姊姊。哥哥安东尼奥•曼利克•帕迪亚,十七岁时,一五七二年三月八日,进入瓦亚多利的耶稣会。初学期的指导神师是巴达沙•奥瓦雷思,就是圣女大德兰先前的神师。
姊姊是玛利亚•雅古娜,和妈妈取相同的姓名,她入了瓦亚多利的道明会。另一个姊姊是露薏莎•帕迪亚,进入方济会。后来,因为小妹也入了会,为了保有家门的爵位,露慧莎得到宗座的恩准,离开修会,嫁给叔叔玛定•帕迪亚(Martin de Padilla)。
嘉思塔大约生于一五六二年,还不到十二岁时,由于兄姊都相继去修道,她成了合法的继承人。为了保有家业,大人为她求得宗座的准许,立刻让她和自己的叔叔玛定•帕迪亚订婚。大约十一岁时,她进入瓦亚多利圣衣会隐修院。嘉思塔小姐入会后,取会名为嘉思塔•胡利安纳•无站始胎圣母(Casilda Juliana de la Concepcion)。直到她满十五岁后的一个星期,一五七七年一月十三日才发愿。
然而,她并没有一直留在加尔默罗会内,一五八一年,她得到宗座的准许,转到方济会,她那时只有二十一岁,就开始担任修院的院长。这个方济会隐修院,位于布格斯附近的Santa Gadea del Cid的山谷,是遵守缓规的会院,是和帕迪亚家族相连结的。后来她的姊姊玛利亚离开道明会,也加入她的团体,一五八九年,迁移到布格斯。
故事发展的结果,难免会让圣女大德兰感到惊讶和失望,一五八一年九月十七日,写给古风清神父的信中,提及这个消息,她感到非常震惊。嘉思塔的母亲及耶稣会的告解神师,这两位都和修院的副院长不甚融洽,这似乎对这个决定很有影响。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本来要娶嘉思塔的叔叔,后来娶了她姊姊露薏莎。露薏莎放弃了方济会的圣召,和玛定先生结婚。先生逝世后,她再度入会修道,这一次,她进了赤足加尔默罗会,取会名为露薏莎•十字(Luisa de la Cruz)。
第十一章注释
1.领会衣:圣女大德兰本来写发愿礼,后来改为领会衣。这位辅理修女名为爱斯德丰妮亚•诸宗徒(Estefania de los A.P.ostoles),于一五七二年七月二日领会衣,一五七三年八月六日发愿。她单纯又圣善的名声,甚至达及国王斐理伯二世。关于她,有许多启迪人心的故事,玛利亚•圣若瑟为她写了一本传记。虽然大德兰说,要谈谈故事,但后来没有再提及。
2.见 10 • 15。
3.那时的院长是玛利亚•包迪思塔,她是圣女大德兰的侄女,她和大德兰有很亲密的书信往返。德兰姆姆的告解神师是道明•巴臬斯神父(参阅3 • 5),他那时是瓦亚多利道明会学院的院长。
4.就是说,要等到得到未婚夫的同意她入会修道。
5.这尊童贞圣母像仍供奉在此修院的经堂。
6.就是一五七三年十二月八至廿八曰。
7.就是瓦亚多利的道明会隐修院。
第十二章 叙述一位会士的生平与逝世,上主带领她进入这会院,她名叫碧雅翠丝.降生,她的一生这么成全,她的逝世亦然,理当纪念她
这个会院中,有位小姐进来当修女,她名叫碧雅翠丝.欧诺思,是嘉思塔小姐的远亲,在之前的几年入会,看到上主在她内赋予的大德行,她的灵魂令众人惊叹不止.,众修女和院长都肯定,从未看见,在她生活的各方面,有什么能视之为不成全的,也看不见她有不一样的表情,总是呈现出谦虚的欣喜,使人明显地意会,她的灵魂怀有内在的喜乐。带有一种静默,不会使人难受,拥有很深的宁静,竟致不能使她注意特别的事物。也找不到她说过该受人责备的话,她既不固执,也不辩白,虽然院长为了考验她,会责怪她未犯的过失,就像在这些会院中,为了修练克苦已有的习俗。她从不抱怨事情和任何修女,对所负责的职务,她从未以脸色或话语,使任何人不悦,也没有机会让人认为她有什么不成全,在会议时,也找不到有什么可以改她的过失,对于非常细微的小过,勤务修女说,她们都已详察过。诸事中,她内在和外在的和谐,是超然的,此乃源自把永恒深深地放在面前,而天主造生我们即是为了永恒。她的口常常赞美天主,怀有极大的感恩。总之,就是永存不息的祈祷。
在服从的事上,她从未有过失,所有命令她做的事,她总是做得快速、完善又喜乐。她对近人极有爱德,她会这么说,为了任何一个人,她情愿被砍成一千块,为使灵魂不致丧亡,并享有他们的兄弟耶稣基督(因为她是这么称呼我们的主)。在她的磨难中,最大的是她那可怕的重病,如后来会说的,还有极猛烈的痛苦,她以这么大的情愿和满足来忍受,彷佛是很大的恩惠和愉悦。必定是我们的主将之赐给她的心灵,否则,像她那样喜乐地受苦,是不可能的。
在瓦亚多利这个地方,发生了一件事,有一些人因为犯了大罪,要被烧死。她必定知道,受死刑时,他们不会做良好的准备,一如应有的,这使她伤心极了,她难过万分,奔向我们的主,为那些灵魂的得救,热烈无比地向祂恳求;为了交换他们应得的惩罚,或因为她堪当获得这个——我已不记得她说的准确话语——她愿献上整个生命,所有她能忍受的苦难和痛苦。就在当天夜里,她首次发高烧,直到过世,她都在受苦。那些受刑人获得善终,由此可见,天主应允了她的祈求。
接着,她的肚子里长一个肿脓,造成剧烈的疼痛,为了忍受这些苦痛,真的必须有上主给的忍耐,这是上主放进她灵魂内的。这个肿脓长在很里面,医药罔效;直到上主愿意时,肿脓才破开,流脓出来;所以,这个病才稍有好转。怀着接受痛苦的那种渴望,受苦少是不会使她满意的;因此,在一个十字架的节日,她听到一篇证道,受苦的渴望这么的洋溢,证道结束后,她泪水泉涌,扑倒在她的床上,问她怎么了,她说,请她们向天主祈求,赐给她更多的苦难,这样会使她感到满足。
她向院长诉说一切内心的事,及在这事上感到的满足。整个生病的期间,她从未给任何人最小的麻烦,她所做的,无非是事事顺从护士修女,即使是要她喝一点水。修行祈祷的人,若没有苦受时,会渴望苦难,这是很平常的事;不过,处在苦难少的时候,忍受痛苦的喜乐也不会多。这样,她在这么受折磨中,虽然为时很短,却是非常超量的病痛,她的喉咙里面长了一个肿脓,不能吞咽,她在一些修女的面前,告诉院长(安慰她,鼓励她忍受这么痛苦的病,是院长的责任),说她毫无痛苦,也不愿和任何一位很健康的修女交换。她这么地临现于上主,就是不断地在她为之受苦的那位面前,她尽最大的可能掩饰痛苦,不让人知道她受许多的苦。因此,除非遇有猛烈折磨她的痛苦,她很少发出呻吟声。
她自认为,世上没有人比她更卑劣的:所以,在能够听到的各方面,她都很谦虚。谈及他人的德行时,她非常欣喜。至于克苦的事,她极力苦修。她以掩饰的方式,断绝任何的消遣事物,除非就近留意,否则没有人会觉察。也看不出来她和受造物一起生活和交谈,可以说,她不在意所有的受造物;无论发生什么事,总是平安以对,别人看她常是泰然自若;为此,某次,竟然有位修女对她说,她像是一位名门望族,即使饿死,也不愿让外人知道,因为,她们不相信她对事物毫无感觉,虽然这么少流露出来。她做一切工作或职务,都怀有一个目的,即不要失掉任何的功劳,她这么告诉修女们:「做最微小的事是无价的,如果是为爱天主而做;修女们,我们的眼睛不要动来动去,除非是专注在这个目标上,及为了取悦祂。」不是她份内的事,她从不介入;所以她不看别人的过失,只看她自己的。她如此不要有人说她有什么好,所以她很留意,不要当着人的面说人好,为了不使人觉得痛苦。她从不寻求慰藉,无论是去花园,或在受造物上.,因为,按照她说的,寻求舒解我们的主给她的痛苦,这是粗鲁的;所以,她从不要求东西,只接受别人所给的。她还说,在不是天主的任何事上取得安慰,对她是个十字架。事实上,当我询问会院中的修女们时,没有人在她身上看到别的,只看见极成全者的表现。
那么,我们的上主带她离世的时候到了,痛苦增加,又有这么多并发的病症,为了看见她忍受痛苦的喜乐,因而赞美我们的上主,修女们有时去看她。特别怀有大渴望,想要随侍她临终的是驻院司铎,他是该隐修院的告解神师,是天主极好的忠仆;由于听她的告解,神父认为她是个圣女。天主保佑,神父的这个渴望得以满全,由于她这么的痛苦,也领了终傅,之所以请神父来,是因为,如果那个晚上有需要时,可以办告解,或帮助她善终。快到九点钟时,所有的人都和她在一起,神父也在,在她死前的一刻钟,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不见;洋溢着一种极大的平安,她举目仰望,面容展现出欢欣喜悦,看来好似一道灿烂的光辉;她彷佛注视着给她很大喜乐的某个事物,因为她微笑了两次。所有的修女都在场,神父也在,都得到这么大的心灵欢乐和欣喜,他们不知要多说什么,只能说他们好像在天堂。带着我所说的欣喜,双目仰视天堂,她断了气,如同一位天使,所以,我们能相信,根据我们的信仰,也按照她的一生,天主来带她进人安息,赏报她在这么多的事上,渴望为祂受苦。
驻院司铎肯定地说,也同样告诉许多人,在埋葬遗体时,他闻到浓郁又非常甜蜜的芳香。更衣所的修女也肯定说,在埋葬和葬礼时燃烧的所有蜡烛,都没有缩小。我们能相信,这一切是天主的仁慈。我对她的一位耶稣会的告解神父谈这些事,她多年向这神父办告解及诉说她的灵魂,神父说,这没什么了不得,他也不觉得惊奇,因为他知道,我们的上主和她有密切的交往。
至尊陛下保佑,我的女儿们,愿我们知道如何获益于这么好的同伴,就像这一位,及我们的上主在这些会院中,赐给我们的其他许多位。可能我会说些关于她们的事,好使有些冷淡的修女,努力效法她们,使全部修女都赞美上主,因为对一些软弱的小女子,这么地让祂的崇高尊贵发出光辉。
第十三章 叙述遵守原初会规赤足加尔默罗男会士的首座会院,是如何及由谁开始的。时为一五六八年。
创立瓦亚多利这座隐修院之前,我已经同意接受梅地纳圣安纳加尔默罗会院的院长,安道.耶稣神父,及十字若望会士,如我已说过,他们是最先入会的,就是说,如果原初会规的赤足会的修道院建立起来。然而,由于我没有办法得到院舍,只好将之交托给我们的上主;因为,如我说过的,我对这些神父已感到满意。因为,自从我和会士安道•耶稣神父谈了这事,之后的一年内,上主确实磨练了他,在艰难中,他很成全地忍受困苦。至于十字若望会士,他不需要验证,因为,即使在非赤足会士,就是穿鞋的会士当中,总是度着相当成全和善守会规的生活。上主保佑,因为祂赐给我最重要的,也就是,要开始创会的会士,其余的,祂也会安排。
有一位亚味拉的绅士,名叫拉法尔先生,我从未和他谈过,我不晓得,也不记得,他怎么知道,我盼望有个赤足男修会的修院;他来找我,要奉献给我他的一座房子,那是在居民极少的一个小地方,我想不会有二十户人家,现在我已记不得了,在那里,他保有那个房子,是为了一个佃户,在那里收集他的租粮和租金。虽然想象那会是个怎样的地方,我仍是赞美我们的上主,也非常感谢他。他告诉我,那是在往梅地纳的路上,为了创立瓦亚多利新院,我必会路过该地,是直接的路,会看得到那地方。我对他说,我会照着做,也这么做了,我离开亚味拉,同行的有一位修女同伴,还有胡利安•亚味拉神父,他是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的驻院司铎,就是我已说过,在这些旅途中帮助我的神父。
虽然我们早上出发,由于不知道路,我们迷路了;因为这是个很少被人提及的地方,问不到许多关于此地的信息。就这样,我们跑了一整天,太阳非常毒辣,辛苦至极。当我们以为快靠近了,却又有这么远的路要走。我永远记得,在那路途上,我们的疲累和乱走。终于,我们到达了,已是临近夜晚时。
当我们走进房子,情况是这样的,那个晚上,我们不敢留在那里,理由是,太不干净,又有许多夏天的害虫。那里有个还不错的门厅,一个双倍大的房间和阁楼,加上一个小蔚房。这整个的建筑物要成为我们的修道院。我设想着,前厅可以做圣堂,阁楼当经堂,好好整修,可以睡在那个房间。
我的修女同伴,虽然是比我好得多的人,也非常喜爱做补赎,无法忍受我认为那里可以做修院,她这么对我说:「姆姆,说真的,没有哪个心灵,无论是多么好,能受得了的。你不用谈这事了。」和我同来的神父,虽然和我的同伴看法一致,当我对他说我的构想时,并没有反对我。那天夜晚,我们在圣堂度过,由于疲累极了,我们不是在圣堂里守夜。
到了梅地纳,我立刻和安道神父谈话,告诉他所发生的事,问他是否有勇气到那里住些时日,我确信天主会很快予以援助,一切是开始(我觉得天主所做的事,这么的在我面前,也这么确信可以说——如同现在我看见的,甚至比直到现在所见的还多;在我写这事时,因天主的慈善,赤足男会士已有十座会院),我也相信,如果看见我们的房子非常阔气,前任及现任省会长可能不会给我们准许(如我开始时说的,必须有他们的同意),除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之外,在那样的小地方和房子,不会招惹他们的注意。天主给安道神父的勇气,超过祂给我的;他这样说,不只愿在那里,更愿在一个猪圈里。十字若望会士也同样如此。
现在,我们还要得到前述两位神父的同意,因为我们的总会长给的恩准,附有这项条件。为能得到这个批准,我寄望于我们的上主,因此,我留下安道神父,让他去照顾所有他能做的事,收集为这房子需要的一些用品。我带着十字若望会士,一起去创立新院,就是我所写的瓦亚多利会院。我们留在那里一些日子,由于工人要收拾整理房子,尚未封院,我有机会教导十字若望会士,说明我们所有的生活方式,使他清楚明白每一件事,如克苦,以及我们同在一起时,姊妹情谊和散心的方式,一切是这么的适度合宜,只是为了有助于觉察修女们的过失,取得一些舒解,好能善守严格的会规。他是这么好,至少我能向他学习的,多过他能向我学的;不过,这是我所做的,我做的是,教给他修女们的生活方式。
天主保佑,我们修会的省会长在那里,而我必须从他得到许可,他名叫亚龙索•孔察雷斯会士。他是个老人家,人相当好,又没有恶意。我告诉他好多事情,又说,他必须向天主交账,如果他阻碍天主所要求的,这么好的工作。由于至尊陛下愿意成就这事,亲自备妥他,他非常好商谈。玛利亚.曼多撒夫人,及她的兄弟,亚味拉主教都来了,这位主教总是恩待和保护我们,他们得到他和安赫•萨拉察会士神父的准许,萨拉察神父是前任的省会长,我担心的是,所有的困难会从他而来。再者,那时正好有某个需要,萨拉察神父必须得到玛利亚.曼多撒夫人的帮助,我相信,这个事大有帮助,但若非如此,即使没有遇到这个机会,我们的上主也会在人心中推动这事,像祂对待总会长神父那样,使他完全转变心意。
天主啊!帮助我吧!在这些交涉中,我见识过多少事情,看似不可能,至尊陛下多么轻易地将之摆平!我又是多么的羞愧,目睹所看见的,我自己却没有更好!现在我正下笔写这事,我深感惊奇,也渴望我们的上主让众人明白,建立这些修院,我们受造物所做的,几乎是聊胜于无。一切是天主的安排,经由这么卑微的开始,只有至尊陛下能提拔达到目前的境况。愿祂永远受赞美。阿们。
第十四章 续谈赤足男会士的首座会院。说些在那里奉行的生活,及我们的上主开始善用那些地方,为荣耀和光荣天主。
有了这两位的准许,我认为已不缺什么了。我们安排十字若望会士神父去那会院,整修房子,尽可能地使他们能住进去;我十分紧急,因为我担心,在他们开始之前,我们会遇到一些阻碍;他们这么做了。安道会士神父收集了一些必需用品;我们尽所能地帮助他,虽然是棉薄之力。他来瓦亚多利和我谈话,怀着很大的欣喜,对我说,他所收集到的东西,是相当少的;只有时钟准备得最好,共有五个,使我觉得相当好笑。他对我说,为了守好时间,他不愿没有准备;我相信,他连躺下睡觉的东西都没有。
整修房子拖了一点时间,因为没有钱,即使他们想做许多事也办不到。完成后,安道神父甘心情愿放弃他的院长职,并许诺遵守原初会规;虽然人家对他说,要先试试看,他却不愿意。他怀着世上最大的欣喜前去他们的小会院。若望会士已经在那里了。
安道神父对我说,一到那里,看见那小小的地方,给他一种非常大的内在喜乐,他自觉已断绝世俗,舍弃一切,深入那孤寂中;在那里,无论是他或若望会士,都不觉得那房子有什么不好,其实,他们感到置身于极大的愉悦中。
我的天主啊!这些外在的建筑物和舒适,对内在而言,是多么不算什么!我的修女和神父们,为了祂的爱,我请求你们,对于堂皇又豪华的会院,你们一定要非常节制。必须把我们的真正创会者摆在面前,我们传承的是那些圣善的会父,我们知道,他们之欢享天主,是经由贫穷和谦虚的道路。
我真的看到,在肉身方面,看似不宽裕时,比起后来有了大房子又住得好时,更有灵修,甚至有更大的内在喜乐。无论会院多么堂皇,对我们何益之有呢?我们经常拥有的,就只是一间斗室。非常堂皇,十分精巧的会院,那又怎样?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呢?是的,我们不必老是在观看墙壁。想想看,我们不会永远住在那房子里,无论多么长寿,也只有短短的一生,这会使我们容易接受一切,看到在今世我们拥有的愈少,在永恒中,我们享福愈多,永恒的住所相称于爱,我们怀着这爱,师法我们好耶稣的一生。如果我们说,这些开始,是为了革新荣福童贞、主的母亲、我们的夫人和主保的《会规》,我们不要这么的侮辱她,及我们圣善的会父先祖,因我们的生活和他们不相称。由于我们的软弱,在各方面都已经做不到了,在那些与维持生命无关的事上,我们必须非常警觉:因为这一些全是愉悦的小小辛劳,就像这两位神父所面对的;一旦我们决心接受,困难会过去,从一开始,痛苦全都微不足道。
一五六八年,将临期的第一或第二主日(我记不得是哪一个主日),举行第一台感恩祭,在那个白冷的小马槽,我不认为那里会比小马槽更好。接下来的四旬期,我在前往托利多创院的途中,经过那里。我到达时是早晨。安道•耶稣神父正打扫圣堂的门口,脸上带着他常有的喜乐。我对他说:「我的神父,这是什么啊!你的荣誉变成了什么呢?」他告诉我以下的这句话,说出他的极大欣喜:「我诅咒那曾有荣誉的时光。」
当我走进圣堂,震惊地发现上主赋予那里的精神。不只我这样,两位和我一起从梅地纳来的商人,他们是我的朋友,都不禁泪水满面。有这么多的十字架,这么多的骷髅头!我永远忘不掉一个好小的木头十字架,放在圣水上,十字架上贴着一张基督的圣像,看起来,激发起人的虔敬之情,远超过非常精巧的十字苦像。
经堂在阁楼上,中央处高起,能在那里念日课;不过,要进去望弥撒时,必须俯首欠身才进得去。面向圣堂的两个角落,有两间独修室,只能让人坐或躺着,满是干草(因为那地方很冷,屋顶差不多顶在头上),各有面向祭台的一个小窗,及一个当枕头用的石头,那里有他们的十字架和骷髅头。我知道,他们念完诵读,直到晨经,没有离开经堂,留在那里祈祷,他们这么深人祈祷,竟至念晨经时,会衣上满是飘雪而不觉察。他们和另一位「穿鞋的」神父一起念小时经,他来和他们一起,虽然没有换会衣,因为他患有重病,还有另一位年轻的会士,是尚未祝圣的(辅理修士),也同在那里。
他们去附近的许多地方讲道理,因为那里完全没有传授教会的道理,也是为此理由,我很高兴在那里建立了会院;他们对我说,那里既没有修道院,也没有地方可以听到教会的道理,这是令人深感遗憾的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得到这么大的好名声,使我备受安慰。如我说的,他们出去宣道,要走一个半或两里格的路程,光着脚(那时他们不穿麻鞋,后来规定要穿)走在冰天雪地上.,讲道理和听告解之后,很晚才回来会院吃饭。欢欣喜乐,觉得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微不足道。
至于食物,他们相当丰足,因为附近地方的人,供给他们多于所需的食物;住在那些地方的一些绅士,到那里办告解,并捐献更好的房子和地点。其中一位是陆易斯先生,他是五个城镇的主人©。这位绅士盖了一座圣堂,供奉圣母的圣像,确实是非常值得恭敬的圣像。是有位商人的父亲从法兰德斯送来给他的祖母或母亲(我记不得是哪一位)。这位商人这么爱此圣像,保留许多年,后来,在他临终前,下令送给陆易斯先生。是一幅巨大的祭台背后的圣像画,我一生从未见过更好的作品(其他许多人也说同样的话)。安道神父,因这位绅士的请求,到那地方去,看见这个圣像,喜爱得很,因而理所当然,他同意迁移修院到那里去。这个地方叫曼色纳。虽然那地方没有井水,也看不出来能在那里找到水。这位绅士为他们盖了一座修道院,合适他们度圣愿生活,小小的,且加以装潢。他做得非常好。
我不愿略而不谈,上主如何给他们水,系因奇迹而获得的。有一天,晚饭后,在修道院内,院长安道神父和会士们一起,谈着他们需要有水时,院长站了起来,拿起常带在手边的棍杖,在某处用手杖划了一个十字圣号,我想是这样的,虽然我不太记得是否划了十字圣号;不过,总之,他用棍杖指着,说:「现在,挖掘这里。」他们挖掘一下子,就涌出好多的水,甚至连要清除这水井,都很难使水干枯;这是非常好的饮用水,所有工作都从那里取水,如我说的,从未耗竭。后来他们围了一个园子,努力在那里找水,又做了水车,花费相当的多。直到现在,一事无成,还是不能找到水。
所以,当我看见那个小房子——不久前还是不能住进的——弥漫着一种灵气,触目所及的每一处,我觉得都能教诲我,我获知他们的生活方式、克苦修行、祈祷和所树立的善表,因为住在那附近地方,有我认识的一位绅士和他的太太,来那里看我,向我说他们的圣德,及对那里的居民所行的大善,说也说不完,使我对上主感恩不尽,内心充满极大的喜乐,因为我彷佛看到,要开始建立一个基础,将大有益于我们的修会,及服事我们的上主。愿至尊陛下保佑,顺利前进,如同现在的发展,我预期会完全成真。
与我同来的商人告诉我,就算得到全世界,他们也不愿失去到那里(的机会)。德行是多么美好的事啊!那里的贫穷使他们感到愉悦,超过他们拥有的全部财富,使他们的灵魂饱足又有安慰。
我们和那些神父谈过话后,我说了一些事,尤其是,因为我的软弱和卑劣,我极力恳求他们,不要这么厉行补赎,由于他们做的补赎非常严厉;正如我这么费力地渴望和祈祷,上主赐给我开始革新修会的人,也看到了这么好的基础,我很担心,在我的期望实现之前,魔鬼会使之不得完成。不成全又小信德如我者,没有看出来,这是天主的工作,至尊陛下会带领,使之向前迈进。他们拥有我所缺乏的这些德行,对我所说的,不要他们厉行补赎的话,他们并不在意;所以,我满怀极大的安慰离开,虽然我对天主的赞颂,配不上这么大的恩惠。
愿至尊陛下保佑,因祂的良善,使我堪当服事祂,稍稍回报我对祂非常多的亏欠,阿们;我清楚知道,这是更大的恩惠,超过我之创立隐修女的会院。
第十五章 谈论在托利多城创立荣福圣若瑟隐修院,时为一五六九年。
在托利多城,有位显贵的人士,是天主的忠仆,他是个商人,从未想要结婚,反而度着非常天主教徒的生活,是极真诚又正直的人。他以正当的贸易积财,他的意向是,要把财富用在非常悦乐天主的事工上。他病重垂危。他名叫玛定.拉密雷斯。
一位耶稣会的神父,名叫保禄.艾南德斯,获悉此事。当我在托利多安排马拉岗的建院时,曾向神父办告解,神父非常渴望在这里(托利多)建立一座我们的修院,于是去向玛定.拉密雷斯说,告诉他这会献给我们的上主很大的服事,及他多么希望在这隐修院能设有驻院神父,及隐院圣堂,他们能在那里庆祝某些庆节,及他所决定的,留给该城某堂区照顾的其他一切,由隐修院的驻院神父看顾。
这位商人病势沉重,眼看自己为时不多,无法安排此事,于是全权交托给他的一位兄弟,名为亚龙索•阿尔巴雷斯.拉密雷斯,交代好这事,天主就带他走了。这是个很好的决定;因为这位亚龙索.阿尔巴雷斯,为人相当谨慎,又敬畏天主,非常真诚,慷慨施舍,明理而开放,关于他,我多次和他交往过,我有如目击证人,能万分真实地说这话。
当玛定•拉密雷斯死时,我还在瓦亚多利建院,耶稣会的保禄•艾南德斯神父,及亚龙索•阿尔巴雷斯写信给我,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如果我愿意接受这个建院基金,他们说要我快快来;为此,安置好瓦亚多利会院后,不久我就离开那里。到达托利多,时为降生圣母节,我去露薏莎夫人的家,那是我曾多次住过的地方,她是马拉岗隐修院的建院恩人。我受到非常喜乐的接待,因为她非常爱我。我带来两位亚味拉圣若瑟隐院的同伴,她们是天主的大好忠仆。夫人立刻给我们一个房间,如往常一般,在那里,我们度收心的生活,如同在一座隐修院中一样。
我立刻开始和亚龙索•阿尔巴雷斯及他的女婿商谈这事。他的女婿,名叫狄耶各.欧地思,虽然人很好,是个神学家,他对自己的看法比亚龙索•阿尔巴雷斯更坚持;他不是这么的通情达理。他们开始向我提出许多条件,我却不以为理当同意。进行协调的同时,我也在寻找一间租屋,为能取得房屋,虽然多处寻找,总找不到合适的租屋•,我也无法得到教会主管当局颁赐许可证;虽然我居住之处的这位夫人极力争取,还有一位绅士,是主教座堂的参议,名叫伯铎•曼利克先生,是卡斯提行政长官的儿子;他是天主的好忠仆,是这样的,虽然健康很差,他还是相当活跃,这个修院创立之后几年,他进人耶稣会,到现在仍在那里;他是地方上的重要人物,因为他非常聪明又勇敢;尽管如此,还是不能使他们发给我建院许可证,因为当权者稍微和缓时,咨议会的人则不然。另一方面,亚龙索•阿尔巴雷斯和我无法达成协议,系因他授予女婿许多权力。结果,我们什么事都谈不好。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因为我来的目的不为别的,如果没有建立修院而离去,必会招惹更多的议论。诸事中,最让我难过的,是不发给我许可证;因为我知道,一旦取得房子,我们的上主会供给所需,如祂在别处所做的。因此,我决定去找当权者谈谈,我去他家隔壁的一座圣堂,请人去问他是否可以接见我。已两个多月之久,尽力获取许可证,情况却一天不如一天。当我见到他时,我对他说,这是很过分的事,有一些女子,想要度非常严格、成全和退隐的禁地生活,而那些从不做这样的事,并且生活舒适的人,竟然要阻挡这么服事我们上主的事工。我对他说了这些,还有其他许多的事,怀着上主赐给我的很大决心。他的心深受感动,在我离开他之前,他给了我许可证书。
我满心喜乐地离去,虽然仍是一无所有,却觉得无所不有。不过,我应该还有三或四个达喀尔,我用这几个钱买了两幅油画(因为没有什么可以摆在祭台后的圣像),及两床草垫和一个毯子。关于房子,因为和亚龙索•阿尔巴雷斯谈不好,就不用提了。这地方有一位商人,是我的朋友,他从来都不想结婚,只想要为监狱的囚犯行善事,也做了其他许多好事,他对我说,不要担忧,他会帮我找到房子。他名叫亚龙索.亚味拉,可是他生病了。之前几天,一位很圣善的方济会会士,名叫玛定•十字会士,来到那个地方。他停留了几天,离开之前,他派来一位年轻人,名叫安德拉达,一点也不富有,而是相当贫穷。玛定会士吩咐他,做我对他说的一切事。有一天,安德拉达在圣堂里望弥撒,他来和我谈话,对我说这位圣会士告诉他的话,及他确实要尽所能为我做一切事,虽然他只能以个人的服务来帮助我们。我向他道谢,感到很好笑,我的同伴们更是觉得有趣,看这位圣会士送来给我们的协助,因他的衣着,不是和赤足会修女谈话时会穿着的。
然而,眼看着有了许可证,却又无人能帮我,我不知要怎么办,也不知要委托谁帮我找个租屋。我想起了玛定•十字会士派来帮我的这位年轻人,也告诉我的同伴们。她们对我哈哈大笑,并且说不要这么做,因为其结果无非是暴露建院的隐秘计划。我不想听她们。因他是天主的仆人派来的,我相信他必会做些什么,而其中是个奥秘。所以,我派人请他过来,要他严守秘密,告诉他所发生的事,请他为此目的帮忙找个房子,我有租金的担保人。这位担保人就是良善的亚龙索.亚味拉,我已说过,他生了重病。安德拉达认为这事容易得很,对我说他会去找。随即,次日早晨,当我在耶稣会的会院望弥撒,他来告诉我,说房子已经找到,同时带来钥匙,房子在这附近,我们可以去看看,我们就去看了;真是个好房子,我们在那里住了将近一年。
许多次,当我细想这座修院的创立,我惊叹天主的安排。将近三个月,或至少两个多月,我记得不是很清楚,非常富有的人,走遍托利多全城各地,好像城内没有房子似的,总是找不到一栋房子。然后,这个年轻人来了,既不富有,又相当贫穷,上主愿意他立刻就找到房子。再者,如果和亚龙索•阿尔巴雷斯达成协议,或许我们能没有磨难地建院,但事非如此,且是大不一样,因为天主愿意我们以贫穷和劳苦来建立新院。
由于我们满意这房子,我立刻付定金,因为先要有房子,然后才能在那里办事,方不致遭到任何阻碍。真的好快,那位安德拉达来告诉我,当天房子会清空,要我们把家当带过去。我对他说,没有什么要带去的,我们所有的只不过是两个草垫和一床毯子。他必定感到惊讶。为了我对他说的话,我的同伴深觉懊恼,对我说怎能做这样的事,让他知道我们这么穷,他就不会愿意帮助我们了。我没有留意这事,他也没什么在意;因为赐给他善意的那位,必会持续,直到完成祂的工作。
于是,他进行改建房子和召来工人,我不认为,我们会做得比他好。我们借来做弥撒必备的用品,趁着黄昏,我们和一位工人去取得这房子;我们也带着一个小钟,这是弥撒中举扬圣体时要用的,因为我们没有别的。我觉得非常担心,我们彻夜安置屋舍,那里只有一个房间可以做圣堂,但却必须从隔壁的小房子进入,那小房子仍是几位妇女所拥有,而那屋主也要租给我们。
天快亮时,我们已全部安置妥当,我们不敢对那些妇女说什么,以免她们泄露秘密,我们打开一扇门,那是在隔间的薄墙上,从那里进人一个很小的庭院。当这些妇女听到碰撞声,她们还在床上,惊恐万分地起来。我们极力安抚她们,然而,时间已到,弥撒立刻就要开始,虽然她们强烈反对,却没有伤害我们;当她们看到事情的原委,上主平息了她们。
后来,我才晓得,我们所做的是多么糟糕;在那时,由于专注于天主的安排,没有发现会有的障碍。所以,当屋主知道是要做为圣堂时,麻烦来了,她是继承长子家产者的太太,非常反对这事。不过,当她知道,如果我们满意这房子,会以好价钱买下,好似上主保佑,她就平息下来了。然而,当咨议会的人获悉,他们绝不予以准许的修道院已建立,他们好生气,就去找那位主教座堂的参议®(我曾私下知会过他),向他扬言,他们会极力予以摧毁。由于当权者给我许可之后已出门在外,不在该城。于是他们去向我说的这位参议报告,一位小女子,竟然胆大包天,违背他们的意愿,建立了一座隐修院,他们感到震惊。他的反应是对此一无所知,尽力安抚,说在别处也有建院,这么做,不会没有充分的授权。
几天后,他们送来一道禁令,不许在此举行弥撒,除非出示得以这么做的授权证明。我很温顺地回答他们,我会顺服他们的命令,虽然在这事上,我并没有服从的义务。我请求伯铎•曼利克先生,就是我说的那位绅士,去和他们谈话,并出示授权证书。他摆平了他们,因为木已成舟,修院已建立了;要不是如此,我们会有很多麻烦。
有几天,我们只有草垫和毯子,没有多的衣物,甚至在那一天,连烤一条沙丁鱼的柴火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天主感动了谁,有人在圣堂前放了一捆木柴,帮助我们。夜间颇为寒冷,也觉得冷;虽然,有毯子和穿在会衣上的毛斗篷,我们得以保暖;这些毛斗篷对我们常常很有用。好像是不可能的事,住在那位夫人的家里时,她这么爱我,现又进入这么贫穷的新院。我不知理由何在,只知天主愿意我们经验这个德行(译按,神贫之德) 的美好。我没有向她求助,因为我不喜欢给人麻烦.,或许,她也未加留意;再者,对于她所给我们的一切,我是个负债者。
这个经验对我们非常好,因为带给我们极大的内在安慰和喜乐,而我常会想起,在这些德行中,上主所蕴含的美善。我认为,我们的这个缺乏所需,造成一种温柔的默观。不过,这个贫乏持续没多久,亚龙索•阿尔巴雷斯和其他的人,很快就供应我们,且超过所需求的。的确,我是这么难受,彷佛我拥有的许多金银宝物,被拿走了,因而留在贫穷中;由于结束我们的贫穷,我觉得难过,我的同伴亦然;当我看见她们消沉的模样,问她们怎么了,她们对我说:「姆姆,事情会变成怎样呢?看来我们已不再是穷人了。」
从那时起,我愈发渴望更贫穷,也使我持有自主权,去轻视那些暂时的世物;因为缺乏世物,导致内在的美善,的确,其他的满足和宁静也随之而来。
在这些日子里,我和亚龙索.阿尔巴雷斯商谈建院的事,有许多人以为我不对,也对我这么说,由于他们认为他并非出自名门望族,虽然他的生活状况非常富足,如我所说的。而在像托利多这么重要的地方,他们认为,我不该失去利益。我不太在意这事,愿天主受光荣,我常看重的是德行,而非名门声望。他们去向许可我像在别处那样建立新院的当权者说了好多话。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因为隐修院建立后,他们又再谈论这事。不过,由于修院已经建立,我藉此时机把大圣堂给他们,但不许他们干涉隐修院,如同现在这样。已经有人想要这大圣堂,是个重要人物;众人议论纷纷,我不知要如何做决定。我们的上主愿意在这事上启迪我,有一次,祂这么对我说,在天主的审判前,这些名门望族和社会地位,是多么不重要;祂严厉责备我,因为我聆听那些人对我这么说,这些不是已经轻视世俗者挂念的事。
由于这些和其他的事,我深感羞愧,我决定签妥已开始的事,把圣堂给他们,我从未感到后悔•,因为我们清楚明白,为了买房子,我们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由于他(译按,亚龙索•阿尔巴雷斯)的帮助,我们买了现在住的房子,这是托利多最好的房子,价值一万二千达喀尔,举行这么多的弥撒和节庆,修女们和当地的居民都深感安慰。如果我看重世俗的虚荣意见,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的适宜住处,我也可能会开罪深怀善意对我们行爱德的人。
第十六章 为天主的荣耀和光荣,本章叙述在此托利多圣若瑟隐修院发生的一些事。
我想要说些事情,即在事奉我们的上主方面,有些修女的修行,为的是,后来的修女会努力效法这些好的开始。
买下这个房子之前,有位名叫安纳•天主之母的修女在此入会,是四十岁的人,她毕生服事至尊陛下。虽然她的生活方式和家庭,不缺乏舒适,因为她单独居住又富裕,却更向往选择贫穷的生活,归属我们的修会,于是她来找我谈话。她的健康很差;然而,看到这么良好又坚决的灵魂,我认为对新院是很好的开始,就收纳了她。在严格和顺服的修行中,上主乐于赐给她更好的健康,胜过她度自由与舒适的生活。
我之题献本文,及为什么写在这里,系因为她在发愿之前,献出她的一切所有——她是非常富有的——做为购置房子的捐款。我对此感到忧虑,也不愿同意,对她说,也许将来她会后悔,不然,也可能我们不许她发愿,这么做很不明智,万一我所说的发生了,我们必须退还她的捐献,不过,我愿言过其实地说明:其一,为了不要有任何的诱惑机会;其二,为考验她的精神。她回答我说,要是发生这事,她要为天主的爱去行乞,我绝不能使她改变心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她非常满足愉悦,并且享有极好的健康。
在此隐修院中,奉行的克苦和服从是很认真的。因此,当我在那里时,有时候,院长要留意她所说的话。因为,即使是不经心说出的话,她们会立刻付之实行。有一次,她们都看着花园中的一个池塘,院长对站在旁边的一位修女说:「要是我说:『跳进去!』,那会怎样?」话还没说完,那修女已在池塘里了,全身湿透,必须去换衣服。另一次,我就在那里,修女们正在办告解,有位修女等着另一位,因为那位还在里面办告解,她就去和院长说话。院长对她说,为什么做这事?这难道是告解前收心的好方法吗?她应该把头放进近边的那个井里,细察她的罪过。这位修女以为是要她跳人水井,于是很快速地要去执行,要不是修女们赶紧拉住她,她会跳到井里去,认为是献给天主世上最大的服事。 其他许多类似的事,及要求很大的克苦,做得很多。以致必须有博学者约束修女们,向她们解释什么是必须服从的事;因为有的修女做得太不明智,如果她们的善意没有使之得救,那是不值得,而非值得的事。而这样的事,不只在这座修院(但因为事情发生在我面前,我在这里述说这事),而是在所有的修院里都有许多这样的事。但愿我不在其中,可以自由地述说几位修女,为在她们的服事上,赞美我们的上主。
当我在那里时,有位修女患了致死的重病。当她领了圣体后,接受临终傅油,她是这么喜乐和幸福,我们觉得能请她在天堂上,把我们交托给天主,及我们热爱的圣人们,就像她要去另一个地方似的。在她逝世前一会儿,我进到那里,进去之前,我先在至圣圣体前祈求上主,赐给她善终;当我一进去,看见至尊陛下在她的床头,在床头处的中间。祂稍微伸展双臂,好像在保护着她,并且对我说:我要确定,在这些隐修院逝世的所有修女,祂会同样保护她们,她们不必害怕临终时的诱惑。我充满安慰并收心敛神。过了一下子,我走近和她说话,她对我说:「姆姆啊!我要去看的是多么崇伟的事!」她这样过世,如同天使一般。
此后我注意到,有几位修女过世时,带着安宁和平静,好像蒙受神魂超拔,或处于祈祷的宁静中,没有任何受诱惑的样子。所以,我寄望于天主的慈善,在临终时,必会赐给我们这个恩惠,这是因其圣子,及圣子荣福母亲的功劳,我们身穿她的圣衣。为此,我的女儿们,让我们努力做真正的加尔默罗会士 , 一生的旅程很快会结束。如果我们知道在临终时的折磨,魔鬼诱惑人的狡诈和欺骗,我们会很看重这个恩惠。
现在我遇见一件事,我想告诉妳们:我认识-个人,其实,他几乎算是我的一个远亲。他是个大赌徒,也有点学问,魔鬼开始欺骗他,使他相信,临终时,悔过自新一点用处也没有。这个想法根深蒂固,谁也无法说服他去办告解,说什么都没用,这可怜的人处在极大的折磨中,后悔他糟糕的一生;不过,他问说,他何必去办告解,既然他自知是该下地狱的。有位道明会士,是他的告解神师,也是博学者,除了和他辩论,不做别的•,然而,魔鬼教给他这么多的诡辩,怎么都辩不过他。这样过了几天,这位神师不知怎么办,他和其他的人,必定热切地把他交托给上主,因为上主怜悯了他。
他的重病,即侧边的疼痛,又剧烈地折磨他时,这位神父再来看他,也想好了更多和他辩论的事;然而,如果不是上主怜悯这个人,软化他的心,是改善不了什么的。当神父开始说话,告诉他种种理由时,这人坐在床上,彷佛一点病也没有,他对神父说:「所以,长话短说,你说我的告解是对我有用的吗?那么,我想要办告解。」他请来一位书记员,或是公证人——我记不得这事——做了非常隆重的宣誓:不再赌博,并且生活要改过迁善,要他们为此做见证,办了非常好的告解,同时很虔诚地领受圣事,根据我们的信仰,按我们能理解的,他得救了。修女们,愿上主保佑我们,使我们的生活如同圣童贞的真正女儿,守护我们的圣愿,使我们的上主赐下已许诺要给我们的恩惠。阿们。
第十七章 谈论在巴斯特日纳建立的新院,就是男会院和女隐修院。于同一年一五七〇年,我是说一五六九年。
托利多会院建立后,在圣神降临节之前十五天的期间,我必须整修圣堂,布置铁格窗和其他的事物,还有好多事要做(因为,如我说的,将近一年,我们住那个房子),那些日子,我疲于和工人们交涉,到了圣神降临节前夕,所有的工作都结束。那天早上,我们坐在餐厅吃饭,我感到这么大的欣慰,看到我已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我能和我们的上主稍稍享受那个庆节,我的灵魂喜乐到几乎吃不下。
我不堪多享这个安慰,还在当下,有人来告诉我,路易•孔梅斯•席尔巴的妻子,爱伯琳公主派了一名仆人,已经来到。我去会见他,获悉是派来找我的,因为已有一段时间,我和公主商谈在巴斯特日纳建立新院。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我觉得很苦恼,因为才刚刚建立的修院,又处在受反对之中,离开修院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我立刻决定不去,也这么说。这仆人对我说,这不行,因为公主已经在巴斯特日纳,她去那里不为别的事,拒绝就等于是羞辱她。虽然如此,我一点也不想去,于是,我说,请他先去吃饭,我去写封信给公主,他才离去。他是非常正直的人,虽然开始时,他认为我的拒绝很不好,听了我向他说明的理由后,他也认同我的理由。
要加入这隐院的修女才来到,我一点看不出来,怎能这么快离开。我来到至圣圣体前,祈求上主帮助我写信,不致激怒公主,因为我们的处境非常恶劣,由于那时才刚刚开始建立男会院,无论如何,有路易•孔梅斯的支持是很好的,他对国王和众人都有很大的影响力•,然而,我已不记得那时有否想到这事,但我很清楚,我不愿使公主不悦。在那当下,我们的上主告诉我,不可不去,去那里,有比创立新院还多的事,也要随身带着《会规》和《会宪》。
当我明白这事,虽然在我看来,仍有不去的严重理由,我不敢自主,而是按照在类似事情上的惯例,顺从告解神师的劝告。所以,我找人请他来,我没有告诉他祈祷时所听到的话。这样常会使我觉得更满意,因为我恳求上主给神师们光明,合乎他们的本性所能获知的。当至尊陛下愿意成就某事时,会将之放在他们的心中。我有许多次这样的经验。这一次亦然,细察一切之后,他认为我应该去,因此我决定离去。
圣神降临节次日,我离开托利多,路经马德里,我和同伴们到方济会隐修院投宿,偕同一位夫人,她是创院者,也住在隐修院中,她名叫莱奥纳•玛斯嘉蕾娜思女士,她曾经是国王的家庭教师,是我们上主的大忠仆,曾有几次我住在那里,每次遇有机会路过那里时,她总是非常恩待我。
这位夫人对我说,她很高兴我这样的时候来到,因为那里有位隐修士,他非常渴望认识我,她认为,他和他的同伴所度的生活,和我们的《会规》非常一致。由于我只有两位男会士,我立刻想到,如果能这样,会是很棒的事;所以,我请求她安排让我们谈话。
他就是玛利安诺•阿撒罗,就是后来的安布罗西欧.玛利安诺.圣贝尼多。意大利人,他研读神学和法律,甚至参加特利腾大公会议。他也精于数学和工程,是国王斐理伯二世的工程师,他蒙召成为隐修士,后来加入大德兰的加尔默罗修会,是革新修会初期的重要人物之一。他是个性急、冲动的人,从他和大德兰的通信中,可以看出来他遇有不少困难。
他住在这位夫人给他的一个房间,同在一起的是另一位年轻修士,他名叫若望.慈悲会士,是天主的大忠仆,对于世物非常单纯。当我们一起谈话时,他告诉我,他要去罗马。
继续记述之前,我想先交代一下我所认识的这位神父,他名叫玛利安诺.圣贝尼多。他是意大利人,是位博士,非常聪明,极具才能。他曾服事波兰的皇后,总管她的家务,从未想要结婚,他是耶路撒冷圣若望修会的一名骑士,我们的上主召叫他舍弃一切,为能得到救恩。他曾遭遇一些磨难,被人诬告涉及一个人的死亡,两年之久被关进牢房,在监狱里,他不愿请律师或任何人为他翻案,只信靠天主和祂的断案。有证人说,是他命令他们杀掉那个人;然而,所发生的事,几乎就像圣苏撒纳故事中的那两个老人,每个人被询问,事发时被告在哪里,一个人说坐在床上,另一个说在窗边;最后,他们承认是在毁谤他。他确实地告诉我,他花了好多钱来解救他们,以免他们受惩罚,而引起争端的这个人,某个敌对这人的报告落人他的手中,他同样尽所能地,不使这人受害。
这些和其他的德行(他是个纯洁又贞洁的人,不喜欢和妇女交往),必定使他获得我们上主的恩宠,看清世俗的真相,尽力远避世俗。因此,他开始想要加入哪一个修会;而探查一个又一个的修会后,按照他对我说的,他发现,所有的修会对他的性情都不合适。后来获悉,在塞维亚附近,有一些隐修士聚集在一个沙漠,称之为达东,有位非常圣善的人做长上,他名叫玛德欧神父。每个人有他的斗室,分开居住,不诵念日课,但有一间大家共聚望弥撒的祈祷室。他们没有固定收入,不希望接受施舍,也得不到施舍;而是靠双手的劳力维生,每个人自食其力,极其贫穷。当我听到这事时,我觉得,彷佛是我们圣会父们的画像。玛利安诺神父这样度过了八年。由于神圣的特利腾大公会议要来临,将取消独居隐修士的授权许可,他想前往罗马请求许可,让他们继续度同样的生活,当我和他谈话时,这是他的意向。
那么,当他对我说他的生活方式时,我给他看我们的《原初会规》,告诉他,不必这么辛苦也能遵守这一切,因为和我们的《会规》是一样的,尤其是靠双手的劳力维生。他非常偏爱劳力维生这一点,对我说,世界因贪婪而丧亡,为此之故,使得修道生活失去价值。由于我的看法也相同,在这事上我们很快达到共识,甚至在所有的事上亦然;于是,我提出种种理由,说明穿上我们的会衣,他更能服事天主,他对我说,那一夜,他会深思这件事。我已看出来,他几乎做好决定了,我也明白了在祈祷时获悉的:「去那里,有比创立新院还多的事」,指的就是这件事。这令我欣喜无比,因为我认为,如果他进入修会,上主会得到许多的服事。那一夜至尊陛下这么地感动他,是祂愿意的,以致次日他来找我,说已经非常确定,甚至很惊奇看到自己这么快改变,尤其是借着一位女子,甚至到现在,有时还会对我说起这事,好像我是起因,而不是能改变人心的上主。
天主的智能是伟大的,玛利安诺经过这么多年,不知如何决定他的身分(因为那时他所度不是修会生活,他们没有誓发圣愿,没有应尽的义务,只有在那里隐居),天主这么快感动他,让他明白,在这个修会,他会献给天主很多的服事,至尊陛下需要他来推展那已经开始的。他已经帮忙很多,直到现在,付出很多的辛劳,在一切都建立好之前,他还要付出更多的辛劳(按照能看得出来的,现在对《原初会规》的反对);因为他的才能和聪明及良好的生活,对许多恩待和保护我们的人很有影响力。
那么,他告诉我,在巴斯特日纳,就是我要去的地方,路易•孔梅斯怎样给了他一间很好的独居室,及一个好地方,可用来安置独居的隐修士,他愿将之转给我们的修会,且领受会衣。我感谢他,并极力赞美我们的上主;因为,我们至可敬的总会长神父,寄给我许可创立两座男会院,我只创立了一个。从那里,我传信息给所说的那两位神父,就是当任和前任的省会长,恳请他们给予许可,因为没有他们的许可,不能建立男会院。我也写信给亚味拉的主教,他就是阿尔巴洛•曼多撒,向来非常恩待我们,请他帮忙得到他们的许可。
天主保佑,他们认为这是好事。他们以为在这么遍远的地方建院,对他们的损害很小。玛利安诺向我许诺,恩准证书一到,他就会去那里。这话使我极为欣喜。到那里,我会见公主和亲王路易•孔梅斯,他们非常亲切地接待我,给我们一个退隐的房间,我们在那里停留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还要久。因为我们要去住的会院这么小,公主必须命令拆除许多地方,重做新的,虽然围墙没有拆建,还是有好多的事。
我在那里三个月,其间遭受相当多的磨难,因为公主要求我一些事,对我们的修会生活不合适,所以我决定离开那里,宁可不要建院。亲王路易.孔梅斯是非常明理的人,他看出其中的理由,使他的妻子顺服;我忍受一些事,因为我更渴望建立男会士的修院,胜于女隐修院,因为我知道这有多么重要,如后来清楚看到的。
这时,玛利安诺和他的同伴(就是所提及的那两位独居隐修士)来到,带着恩准证书,亲王和公主都乐于同意,把给他为独修隐士用的独修室,给予赤足男会士。我派人去请安道•耶稣神父,他是第一位男会士,正在曼色纳,要他来开始建立这个男会院。我为他们准备会衣和斗篷,及所有我能做的,使他们能很快领会衣。
这时候,我派人去梅地纳隐修院,要求更多的修女,因为同我来的只有两位修女。有一位神父在梅地纳,已有一些日子,虽然不老,但也不年轻,很会讲道,这位会士名叫巴达沙•耶稣。由于他知道要建立这座男会院,他和修女们一起来,打算转入赤足修会;他一来到就这么做了,当他告诉我时,我赞美天主。他授予会衣给玛利安诺神父和他的同伴,两位都做辅理修士,因为玛利安诺神父不愿当神父,宁愿入会做众人当中最微小的,连我也不能打消他的意愿。后来,因为我们至可敬总会长神父的命令,他被祝圣为神父。那么,两座男修院已建立,安道•耶稣神父也来了,初学生开始入会,关于这些入会者,后来我会谈及。他们这么真诚地服事我们的上主,如果祂乐意,会有比我更善于讲述的人来写,对于这事,我确实不足。
至于修女们,在那隐修院里,她们备受亲王和公主的宠爱。公主极细心地照顾她们,善待她们,直到亲王路易•孔梅斯逝世。由于魔鬼,或者,也可能因为上主允许,至尊陛下知道为什么,公主伤痛亲王的过世,要进入那隐修院当修女。由于她的伤痛,她不习惯遵守的隐院纪律,无法博得她的欢心,也因为神圣大公会议,院长不能准许公主随心所欲。结果,公主对院长和全院修女大感不悦,甚至脱下会衣返家居住之后,还是很气她们,可怜的修女们饱受干扰,我尽力寻找可行的对策,恳求长上们,让她们离开那座隐修院,到塞谷维亚去建院。如我后来会说的,她们投靠到那里(塞谷维亚),留下公主曾给她们的一切,同时带走几位修女,那是公主曾下令无需入会金而收纳的修女。一些床和小东西,是修女们带到巴斯特日纳的,也随身带走。她们的离去,使当地的人深感遗憾。看到修女们处于平安中,使我怀有世上最大的欣喜,因为我得到很好的报告,获悉对于公主的不悦,她们毫无过失;相反的,她穿上会衣时,她们之对待她一如从前。她不悦的唯一理由我已说过,再加上公主自己的伤痛;而与她同来的一个女仆,按所获知的,她有全部的过失。总之,上主允许这事。祂必定看那个隐修院不宜在那里,祂的决断是伟大的,相反我们所有的领悟。至于我,单靠我自己,我不敢做什么,除非得到博学者和圣善之人的意见。
第十八章 谈论一五七0年,在撒拉曼加创立圣若瑟隐修院。论及给院长的一些劝告,很重要。
这两座新院建立后,我回到托利多城,我在那里住了几个月,直到买好我说的房子,并使一切就绪。当我正在处理这些事时,撒拉曼加耶稣会的院长写信给我,告诉我,若在那里有座我们的隐修院,是非常好的,向我提出这样做的理由;虽然那是很穷的地方,但去那里建立守贫的修院,我感到犹豫不决。然而,念及亚味拉也是这样,而且从未有所缺乏,我不相信天主会辜负事奉祂的人,如果事情安排合宜恰当,修女这么少,又能以双手的劳力维生,我决定去建院。我从托利多到亚味拉,想要从那里的主教得到许可,那时的主教是伯铎•孔撒雷斯•梅多撒,他已经熟知此事,因为院长神父已告知他这个修会,将效忠于服事天主,他立刻给予许可。
我认为,一旦得到主教的恩准,就等于建了修院,我觉得接下来就容易了。于是我马上着手租个房子,透过我认识的一位女士,我租到了。这是一件难事,因为不是租房子的季节,又有一些学生占用房子,他们要等新租户来到,才要交屋。他们不晓得新来的人是要做什么的,因为我对这事极其小心,直到取得房屋,什么都不给人知道;因为我已有经验,什么是魔鬼所施展的伎俩,阻碍我们中的一座隐修院。虽然这座隐院在开始时,天主不许魔鬼阻碍,因为天主愿意建立这隐院,可是,后来的磨难和反对极其严重,甚至在我写这事时,建院已有数年,一直都没有完全克服。因此,我相信天主在其中得到很大的事奉,致使魔鬼忍无可忍。
那么,有了许可证书,也确实租到房子,因为在那里没有人能帮我的忙,我信赖天主的仁慈,会完成必须安顿房子的许多事。我就出发了,带着唯一的同伴,为了更隐密地去到那里,我觉得这是较好的,除非得到房子,不要多带修女。过去在梅地纳发生的事,使我有所警觉,我看到自己在那里陷人许多的麻烦;因为,如果有阻碍,我可以独自解决困难,只需要那真正的同伴。我们在诸圣节前夕到达,前一夜,我们走了很多路,又非常寒冷,然后在一个地方睡觉,而我极不舒服。
在叙述这些建院时,我没有提路途上极大的艰辛、寒冷、酷热和下雪,有一次,我们遇到整天不停地下雪;有时迷路、有时生重病又发烧,总之,光荣归于天主,一般说来,我的健康很差,而我清楚看见,上主赐给我力量。因为有几次发生这样的事,当我要计划建院时,就会生重病,又有许多疼痛,使我很痛苦,因为我觉得,甚至连留在斗室内,不躺下来是不行的。于是我转向我们的上主,向至尊陛下抱怨,对祂说,为何要我做那办不到的事,随后,虽然艰辛依旧,至尊陛下赐给我力量,靠着祂给我的热心和关心,好似我忘掉了自己。
直到现在我所记得的,我从未由于害怕辛劳,而不去建院。虽然我对旅行感到极大的抗拒,尤其是长途跋涉的旅途;不过,一旦开始上路,我就觉得不算什么了,看到所要服事的是谁,及深思在那会院中,上主会受到赞美,而且供奉至圣圣体。
当我想起许多的圣堂被路德教派的人除去,看见又多了一座圣堂,这对我是特别的安慰。我不知道有什么磨难,无论是多么大,是应该害怕的,如果能为所有的基督徒换来这么大的美善;虽然我们往往未加留意,是耶稣基督,真天主又是真人,真的在许多地方的至圣圣体内,这对我们应该是很大的安慰。确实是令我深感安慰,许多次在经堂中,当我看见这些这么纯洁的灵魂在赞美天主,不能不在许多事上认出她们的圣德,如她们的服从;看到在这么隐退和独居中,她们的满足;及遇有一些克苦的事时,她们的喜乐。在有些地方,上主给院长较多的恩宠,为在克苦方面训练她们,我看到的是更大的愉悦;结果,院长训练修女们,比她们的服从更疲累,因为在这事上,她们的渴望是没有休止的。
虽然这个话题,不在已开始叙述的建院记之内,在此时,我想起一些有关克苦的事,女儿们,或许,这对院长们是重要的;为了不要忘记,我现在要来谈谈。由于院长们具有不同的才能与德行,她们会以自己的方式来带领修女们:对于非常克苦的院长,她会以为,为了屈服修女们的意志,所命令的任何事都是容易的,就像对她自己那样,然而,可能对于受命的修女非常不好。对这事,我们要非常留意,对我们是严厉的事,我们不可命令人做这事。在管理上,审慎明辨极为重要,而在这些事上非常必要;我甚至会说,「比其他的事重要得多」,因为院长对其属下负有较大的责任,无论是内在或外在的事。
其他的院长,她们非常有灵修,喜欢把一切化为念经祈祷。总之,上主带领人走不同的道路。然而,院长必须注意,她们不可因此而选择自己喜欢的道路,却要以《会规》和《会宪》来带领属下,虽然她们得要勉力为之,也喜欢别的做法。
我曾经在我们的一座会院,那里有位热爱补赎的院长,也这样带领众修女。有一次,她让全院修女打苦鞭时,念七遍悔罪圣咏,连同附加的经文,还有其他像这类的事。事情就这样发生,如果院长专注于祈祷,虽然不是祈祷的时间,而是念完诵读日课之后,她让全院修女留在经堂;那时候,更好是让修女们去睡觉。如我说的,如果是喜爱克苦,所有的人都跟着沸腾起来,而这些圣童页的小羊群静默不语,如同小羔羊;对我来说,的确,这会使我虔诚有加,也让我羞愧,有时候,也有相当多的诱惑。修女们不明白这事,因为她们全神专注于天主;然而,我担心的是她们的健康,也希望她们奉行《会规》,其中已有许多要做的,其余的要以温和行之。尤其在克苦这方面,非常非常的重要,而且,为了我们上主的爱,院长们要留意这事,在这些事上,明智是非常重要的,识别修女们的才能亦然。如果院长们对此没非常留意,不但对修女们没有帮助,反而造成很大的损害,使她们陷于不安。
她们必须深思,这一类的克苦不是义务;这是她们必须注意的第一件事。虽然,为使灵魂得到自由和卓越的全德,非常需要克苦,但是,却不能在短时间内修成,而要逐步渐进地,按照天主所赐的理智才能,及其心灵,帮助每一位修女。院长们以为修行克苦不需要聪明,她们错了;有些修女,先得经过相当长的时间,才会明白全德,甚至懂得我们会规的精神,后来,她们可能成为最圣善的修女;因为她们不知道宽免自己,什么时候好或不好,对于其他的小事亦然,如果她们明白,也许会容易实行,她们也不完全了解,甚至连她们看似成全的,却是更糟的事。
在这些会院中有位修女,她是当中最好的天主之仆,就我所能获知的,极有灵修,至尊陛下赐给她许多恩惠,热爱补赎又谦虚,但却不完全了解《会宪》中的一些事。她认为,会议中的规过是缺乏爱德的,她说,怎么应该说修女们的不是,及像这一类的事,怎么能对一些修女,她们是天主的极好忠仆,说什么规过的话;而在其他的事上,我看见,她却优于其他懂得这些事的修女。院长不该自认为马上就认识这些灵魂。把这事交托给天主,唯有祂能了解;院长要努力指导每位修女,走上至尊陛下带领她的道路,设若在服从,及《会规》和《会宪》较本质性的事项上没有过失。一万一千名殉道贞女中,那位躲起来的贞女,还是成为殉道圣女;因为,她后来单独出现,接受殉道,很可能,反而比其余的贞女受苦更多。
那么,现在重返克苦的话题,院长为克苦某修女,向她要求某事,虽然是很小的事,对她却是很沉重的;即使她做了,却这么的不安和受诱惑,所以,不要命令她做这事会比较好。院长一旦了解这个劝告,她不可用猛力使修女达到成全,而要宽容、逐步地带领,直到上主在她内工作;因为那为了有益于她而做的(即使没有那个成全,她还是一个很好的修女),不要使得她扰乱不安,心灵忧苦,这是很可怕的事。看着其他的修女,她会慢慢效法她们,如我所看见的;如果不是这样,没有这个德行,她也会得救。我认识她们中的一位修女,她毕生修持大德行,已有好多年,且以许多方式事奉我们的上主,她有一些不成全和感情,往往使她不能自持;她向我诉苦,也清楚明白。我想天主允许她陷于这些无罪的过失中,这些过失并没有罪,而是为使她自我谦卑,由此看出,自己未臻完美的成全。
因此,有的修女会忍受极大的克苦,命令她们做的克苦愈大,愈在其中自得其乐,因为上主已经赐给灵魂力量,交出她们的意志。然而,有的修女连最小的克苦也受不了,就像一个小孩子背着两袋麦子,不只带不动,反而会压垮她,使她跌倒在地。因此,我的女儿们(我是对院长们说话),请宽恕我,由于我在某些修女身上看见这些事,使我在这方面谈得这么多。
我要劝告妳们另一件事,且是非常的重要,即使是为了考验服从,不可命令能使人犯罪的事,连小罪也不可;我获知有些被命令的事,如果她们做了,会犯大罪。至少,她们或许会因纯真而无过,院长却不可这样,因为凡对她们说的话,她们无不立刻实行;因为她们听过也读过旷野圣人们的行实,凡命令去做的事,她们认为全都是好事,至少她们会这么做。我也要劝告做属下的修女,对于没有长上的命令,去做是犯大罪的事,如果长上出了命令,她们还是不可以去做;除非是宽免参加弥撒和守教会的斋戒,或像这类的事,院长有理由能给予宽免。然而,像跳入井里,或这一类的事,是很错误的行为;因为不该有人想天主必会行奇迹,如同祂之对待圣人们;在修行完善的服从上,还有相当多的事可以做。
上述的一切事没有这些危险,才是我所赞美的。在马拉岗,曾经有位修女请求许可打一次苦鞭,院长(她必是被多人求许可)说:「不要烦我!」由于她求个不停,院长说:「妳去走走吧;别烦我了!」这位修女极其单纯,走了好几个小时,有位修女问她,为什么走这么多路,或像这样的一句话;她回答是院长的命令。当诵读日课的钟声敲响时,院长问她在哪里,那位修女告诉她所发生的事。
因此,这是必须的,如我曾在其他的时候说过,对于已看出来非常服从的修女,院长们要警觉,注意她们所做的事。有另一位修女给某修女看一只非常大的毛毛虫,对她说,看多么漂亮。院长开玩笑地说,那就让她吃掉。她遂离去,要好好地煎炸这条毛毛虫。厨房修女问她,为什么要煎炸毛毛虫。她回答说,为了要吃掉牠,所以她想要这么做。由于院长非常粗心,能够对修女造成许多伤害。
虽然她们在服从上做得过分,倒使我更加欣喜,因为我特别热爱这个德行,所以,我尽所能地安置一切,使修女能拥有此美德;然而,我这么做是不会有什么成效的,如果不是因着上主的至极仁慈赐予恩惠,使修女们大致上乐于修行这个美德。愿至尊陛下保佑,使之更加精进。阿们。
第十九章 续谈撒拉曼加城圣若瑟隐修院的创立。
我已经扯得太远了。当有什么事情浮现,而我由经验得知,是上主愿意我明白的,若是我不提醒这些事,会使我觉得不安。也可能是,我认为这些事是很好的。女儿们,要常常请教有学问的人,从中,妳们会寻获以明辨和真理行走成全之路。在这事上,院长们更为需要,如果她们想要善尽院长职,要向博学者办告解,否则在圣德的事上,会犯下相当多明显的错误;甚至,院长也要尽力使修女们向博学者办告解。
那么,在诸圣节的前夕,就是我说过的那一年,中午时,我们抵达撒拉曼加城。从所住的旅馆,我设法透过一位这里的好人,获知房子是否空出来,我已委托他清空房子,他名叫尼古拉•古提业雷斯,是天主的大忠仆。由于他的良好生活,使他在极大的煎熬中,从至尊陛下获得一种平安和满足,他有过很多的磨难,曾经一度极其富足,又沦为赤贫,然而,无论贫富,他都怀有同样的喜乐。他为那个新修院尽心卖力工作,满怀热心和乐意。当他来时,对我说,房子还没有清空,他没有办法请走房子里的那些学生。我回答他,立刻交屋给我们,这是非常重要的,要在人们获知我已在那里之前;因为我总害怕会出来什么阻碍,如我说过的。他就去找屋主,极力交涉,要他们当天下午清空房屋。快到晚上时,我住进房内。
这是第一座新院,在建院时没有供奉至圣圣体,因为我以为没有供奉圣体,就不是正式建院,现在我已知道,那不是绝对必要的,这对我好有安慰,因为那些学生没有备妥而急促交屋。由于他们缺乏应有的整洁,整个房子就是这个模样,那一夜我们做了不少工作。次日早晨举行首祭弥撒,我则安排从梅地纳派来更多的修女。我和我的同伴,只两人度过诸圣节的夜晚。女儿们,我告诉妳们,每当我想起我同伴的害怕,她是玛利亚•至圣圣体,
一位比我年长的修女,是天主的大忠仆,我就感到好笑。
这房子非常大又宽敞,有许多阁楼,我同伴的脑袋里除不掉那些学生,她认为,由于他们这么生气地交屋离去,屋子里说不定还藏着某个人;他们很容易能做得到,因为这里多的是机会。我们关闭在一个房间里,屋内有些稻草。我创立会院时,首先要准备的就是稻草,因为有了稻草,我们就不会没有床。那一夜,我们睡在稻草上,盖着两条借来的毯子。第二天,有些住在邻近的修女——我觉得打扰她们许多——为了快要来的同伴,借给我们布料,也送来施舍的物品。那修院名为圣依撒伯尔,我们住在那里的期间,她们为我们行了许多善事,也给我们很多施舍。
当我的同伴看见自己关在那房间内,对那些学生的事,她似乎平静些,虽然还一直东张西望,仍然害怕。应该是魔鬼帮的忙,把危险的思想呈现给她,为了要扰乱我,因为我的心脏虚弱,一点点就够我受的了。我对她说,在看些什么,因为没有人能进到那里。她告诉我:「姆姆,我正在想,如果现在我死在这里,妳孤独一人要怎么办?」如果那事发生了,我觉得是很受不了的事:我开始想一下这事,甚至也害怕起来•,因为往往对于尸体,虽然我并不害怕,但我心脏会虚弱起来,即使我不是单独一人。缓慢的丧钟助长局势,我已说过,那是追思已亡日的前夕,这给魔鬼大好机会,使我们浪费心思在幼稚的事上;当牠知道不能使人害怕时,就会寻找其他的花招。
于是我对同伴说:「修女,当事情发生时,我会想要怎么办,现在,让我睡觉吧!」因为我们已有两个难熬的夜晚,睡眠很快赶走了害怕。第二天来了更多位修女,害怕也烟消云散了。
隐修院在这个房子住了约三年,我记不得是不是四年,我的记性不好,因为那时我被指派到亚味拉的降生隐修院。会院尚未拥有自己的房子、隐修的环境及合我心意的布置之前,我不会,也真的不曾离开任何一座新院。在这方面,天主极其恩待我,在工作上,我喜爱争先恐后,所有能给修女们安心和舒适的,即使是非常微小的事,我都尽力取得,就好像我毕生要住在那座会院,这样,当安置得非常妥善时,给我极大的喜乐。看到修女们在这里受苦,我觉得好难过,并不是缺少生活必需品(我从所在之地照顾到这些需要,因为这会院的地点不易得到捐献),而是不健康,因为那地方既潮湿又寒冷,由于房子这么大,无法修理;还有更糟的是,没有供奉至圣圣体,对于这么隐密的修院,是万分难过的事。修女们倒没有这样,她们欣喜地接受一切,这个喜乐令人赞美上主。有的修女对我说,她们认为渴望别的房子是不成全的,她们在那里很快乐,就像已供奉了至圣圣体一般。
由于长上看见她们的成全,及所忍受的磨难,受到感动而满怀同情,命令我从降生隐院返回。她们已和一位当地的绅士达成协议,他要卖给她们房子:不过,事情是这样的,在住进房子之前,她们必须先付一千多达喀尔。这房子是限定继承的财产,然而,他愿意让我们住进去,不必先获得国王的许可证,我们也能好好盖起围墙。我得到胡利安•亚味拉神父与我同行——他就是我所说的,陪着我一同创建这些修院——我们去看那房子,为了决定要做些什么,由于经验,我熟识这些事。
我们是八月去的,并且尽可能地赶快,修女们在原地只能住到圣弥格庆节,因为是房子的租期届满时,而新房子的完工差得远;我们住的地方,没有再续租一年,已经有了新租户;所以,必须赶快。圣堂的粉刷几近完成。卖给我们房子的那位绅士不在那里。有些人为我们的好处设想说,我们这么快来是错误的;然而,面临当务之急,如果于事无补,那些劝告也很难接纳。
我们在圣弥格庆节前夕搬进,是在快黎明之前。消息已经传开,要在圣弥格庆节那天,供奉至圣圣体,也有讲道。应是我们上主愿意的,搬家的那一天,午后,下起倾盆大雨,好难搬进必需的用品。圣堂刚刚才盖好,屋顶这么糟糕,大多半都在漏水。女儿们,我告诉妳们,那一天我非常不成全。因为消息已经公布,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心烦意乱,对我们的上主说,我几乎是在抱怨祂,或者不要命令我深入这些工作,不然,请祂补救那些困境。尼古拉.古提业雷斯是个好人,泰然自若,彷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非常温和地对我说,不要忧苦,天主会助佑这事。果然如此,圣弥格庆日那天,人们进堂的时间一到,太阳也开始照耀,这使得我满怀虔敬之情,也看到那位有福的人,他之信赖我们的上主,比起我的忧心忡忡,是多么的好。参礼的人很多,也有音乐,极其隆重地供奉了至圣圣体。
由于这会院处于很好的地点,人们开始认识并喜爱它;尤其恩待我们的是蒙德雷伯爵夫人,玛利亚•比绵德,还有一位夫人,名叫玛丽安纳,她的先生是该地的地方长官。接着第二天,好像是为了缓和我们供奉至圣圣体的喜乐,屋主绅士来了,大发雷霆,我不知要如何和他交涉,魔鬼使得他不可理喻,因为与他签定合约的所有项目,我们都遵守了。设法向他说明,却没有什么用处。经过一些人向他解说后,他稍微平息下来;可是随之又改变想法。我决定把房子还给他。他也不愿意,因为他要我们立刻付清款目。他的妻子——这房子是她的——希望卖掉房子,为救助两个女儿,也是为此理由,而申请卖地的许可,这钱已委托他的先生选定的人照管。
事实上,这事发生在三年多以前,房子至今尚未买下,我也不知道,这修院是否会留在那里,为此,我述说这事,我说在那座会院,或在将要留守的什么地方。
我知道的是,到目前为止,上主创立的遵守《原初会规》的修院中,没有一座隐修院,像这些修女遭受这么多的艰苦。由于天主的慈悲,她们在那里这么好,她们怀着喜乐接受一切。愿至尊陛下保佑,带领她们前进,有或没有好房子,算不了什么;反而是极大的快乐,当我们看见,住在随时会被赶出去的房子,我们会想起,就像上主在世上时,连房子都没有。有时会遇有这样的事,我们住的不是修院自己的房子,就像在某些新院看见的;事实是,我不曾见过有一位修女为此而忧苦。愿至尊天主陛下保佑,因祂的无限良善和慈悲,不使我们缺乏永恒的住所。阿们,阿们。
第二十章 本章述说创立圣母领报隐修院,位于奥尔巴.多尔美斯。时为一五七一年。
自从诸圣节,在撒拉曼加取得房子之后,不到两个月,奥尔巴公爵及其夫人的财务主管传来讯息,急切请求要在那个城镇创立一座隐修院。我不太愿意这么做,因为这是很小的地方,我们必须有定期收人,而我偏爱的是不要有定期收入。道明•巴臬斯会士,大师神父,他是我的告解神师,在开始创立我们的隐修院时,我向他请教过,那时正巧在撒拉曼加,他责备我,并对我说,由于大公会议已经许可有定期收入,而为此理由放弃建立一座新院,是不好的;又说我不了解这事,修女们贫穷与非常成全,和有无定期收入毫无关系。
叙述之前,我要述说谁是创院恩人,及上主如何促使她建院。
奥尔巴.多尔美斯圣母领报隐修院的创院恩人,是德兰.雷氏,双亲是贵族,是纯正血统的贵族。由于不是那么富有,一如其父母的贵族身分应有的那样,他们定居在一个名叫托狄优斯的地方,距离所说的奥尔巴城镇约两里格。相当令人遗憾的是,世界上有这么多的虚荣,人们宁可孤单留守在这些小地方,在那里,没有基督的道理,没有藉以光照灵魂的许多事物,也不愿失掉一点点他们称之为获得的荣誉。因为他们已有四个女儿,当德兰•雷氏出生时,看到又是个女儿,使得她的双亲难过极了。
确实是非常令人痛哭的事,世人不明白,为他们最好的是什么,也完全不知道天主的审判,不晓得极大的福佑,能经由女儿而来,而极大的恶,能来自儿子。显然,他们不愿把事情交托给天主,祂知晓一切,养育万有;却为了那会给予欢乐的事而自毁。由于人们的信德在睡觉,他们不会深入细想,也不会想起是天主这样安排,而把一切交托在祂的手中。他们已经非常瞎眼,不会做这事,这是很无知的,不明白这些痛苦,给他们的帮助很少。啊!我的天主哪!到了那一天,万事万物的真相全都揭晓时,我们对这些愚昧的了解会多么不一样啊!有多少的父母会看见自己,因为有儿子而下到地狱,又有多少的母亲,会因为她们的女儿,看见自己在天堂上!
那么,言归正传,事情演变的结果是,他们很不在乎这小女婴的生命,出生后的第三天,留她独自一人,从早上到晚上,没有人想起她。不过,他们做了一件好事,就是在她出生后,立刻请了神父为她授洗。到了晚上,照顾小女婴的妇女来了,获知所发生的事,立刻跑去看是否已经死了。去拜访母亲的一些人也同她一起,他们都目睹了我现在要说的事。这位妇女泪流满面,把女娃娃抱在双臂里,对她说:「怎么了!我的女儿!妳不是基督徒吗?」彷佛在抱怨他们的残酷。那女娃娃抬起头来,说:「我是。」从此不再说话,直到孩子开始说话的正常年龄。听见她说话的人们,非常惊奇,从那时起,她的母亲开始喜欢和疼爱她,为此,她常会说,希望活到看见天主怎样对待这个女娃娃。她非常忠诚地养育女儿,教导女儿所有的美德。
适婚期到了,她的父母要她结婚,她却不愿意,也毫不渴望。然而,正巧获知追求她的人是方济各.贝拉斯克斯,他也是这座修院的建院恩人,即她的丈夫;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决定要嫁给他,如果能嫁他的话——她一生从未见过他 。不过,上主看这是合宜的,为的是他们将会行的善工,即双方为了事奉至尊陛下所做的。
因为,除了为人有德又富裕外,方济各.贝拉斯克斯很爱他的太太,在一切事上取悦她,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凡一个人能向妻子要求的一切,上主无不非常充足地赐给她。再加上她照管家庭,无微不至,她十分良善,当她的先生带她到奥尔巴,即先生的出生地时,公爵的管家安排一位年轻的绅士,住在她家中的一个房间,使得她非常烦乱,也开始憎恶这村镇;因为她既年轻又非常貌美,那时魔鬼开始以恶念怂恿那年轻人,如果她不是那么好,可能会发生一些恶事。
深明此事的她,没有对丈夫说什么,只恳求带她离开那里;先生就这么做了,带她来到撒拉曼加,他们在那里极为称心愉悦,享有许多世上的美物,由于他拥有的职位,人人都想讨好他,巴结他。他们只有一个痛苦,就是我们的上主没有赐给他们子女。为使上主赐予,她奉献大量的敬礼和祈祷。除了祈求子嗣,她从未恳求上主别的事物,为的是,在她死后,她的孩子会继续颂扬至尊陛下;她觉得这是很不幸的事,在她死后,身后无人继续赞美至尊陛下。她对我说,除了渴望子嗣,她从来不想望别的什么。她也是个很忠实的女子,好基督徒且富有美德,如我已说过,看见她的善工,她的灵魂这么渴望经常取悦祂,总是好好地善用时间,使我常常赞美我们的上主。
那么,怀着这个渴望,度过了许多年,且把这事交托给圣安德,因为人家对她说,圣安德是祈求这事的主保。奉献了许多的敬礼之后,有一个夜里,当她躺着时,有话对她说:「不要渴望子女,这为妳是判定的。」她非常惊慌和害怕,但却没有因此而消除渴望,她觉得自己的目的这么好,为什么她应有这个判定。为此,她继续向我们的上主祈求,尤其向圣安德特别祈祷。有一次,怀着相同的渴望,她不知道是清醒或睡着(无论是哪一个情况,从后来所发生的事,可以看出这神见是真的),她觉得,自己身在一个房子,在中庭里,走廊下面有一口井;她看见那地方有块翠绿的草地,白花相衬,美不胜言,她无法描述所见的美景。靠近井边,圣安德以人的形像显现,非常可敬又英俊,看见圣安德使她极其愉悦,圣安德对她说:「这些是不同于妳渴求的子女。」在那地方所感受的大安慰,她不愿就此结束;然而却没有持久。她清楚明白,那一位是圣安德,不必任何人告诉她;也知道,这是我们上主的旨意,要她建立隐修院。由此可见,这是个理智兼具想象的神见,不能是突起的念头,也不能是魔鬼的欺骗。
首先,这不是突起的念头,因为所生出的效果,从那时起,她不再渴望子女,而是在她的心中这么确信,那是天主的旨意,她不再多做祈求,也不渴望。于是她开始想,要以怎样的方式,来实行天主的旨意。这也不是来自魔鬼的欺骗,同样,从所生出的效果能知道,因为魔鬼不能做好事,如已建立的隐修院,我们的上主在那里得到很多的事奉;也因为,这事发生在建立修院前六年,魔鬼不能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她十分惊奇这个神见,告诉她的丈夫说,由于天主不愿给他们子女,他们要建立一座修女的隐修院。她的丈夫,非常善良又深爱她,欣然同意她的看法,他们开始商量要在哪里建立修院。妻子愿意在她出生的地方;先生则提出合理的困难,使她了解在那里并不理想。
当他们正讨论这事时,奥尔巴公爵夫人请人来召叫他。当他来到时,夫人命令他回到奥尔巴,在她的家中任职。他接受这职位,虽然比起在撒拉曼加的工作,获利少掉很多。他的妻子获知这事时,相当苦恼,如我说过的,她憎恶那个地方。经丈夫向她保证,不在家中接待宾客后,她稍感释怀;虽然如此,她还是觉得非常厌烦,因为她更喜爱在撒拉曼加。先生买了一栋房子,并且送给她。她极感疲累地到来,当她看见那房子,更是疲累不堪;因为,虽然是在非常好的地点,又宽敞,却没有足够的房间,为此,她那一夜非常疲惫。次日早晨,当她走进中庭,看见同样的井边,就是在那里,她看见圣安德,所有一切,和她见的一模一样,即所显现给她的;我说的是那个地方,不是圣人、草地、花朵,虽然有看见那些,现在仍清晰地存在她的想象里。
当她看见这些,内心翻腾,并决定在那里建立一座隐修院,同时,怀有很大的安慰和平静,也不再渴望到其他的地方。他们开始购买邻近更多的房子,直到有非常充足的地方。她细心地留意要邀请哪个修会,因为她盼望的是人数少又非常隐退的,她请教两位不同修会的会士,他们是很好又博学的人,这两位都告诉她,最好从事别的善工,因为隐修女是最难满意的人,还说了其他许多事情。这是由于魔鬼对此感到难过,企图加以阻碍,因此使他们觉得,他们对她说的理由是很有道理的。由于他们提出这么多理由,指出这是不好的,而魔鬼的唆使更多,为加以阻挠,使得她害怕又扰乱,于是决定不要做这事。
她就这样告诉她的丈夫,他们俩都认为,由于这些人告诉他们,那是不好的,而她的意向是服事我们的上主,他们应该放弃。所以他们着手安排一门婚事,她有个外甥,即她姊姊的儿子,是她非常喜爱的,娶她先生的一个侄女,并且要把大部分的财产给他们,其余的部分用来为他们灵魂的益处;因为那个外甥非常有德,也很年轻。对于这个决定,他们俩都很坚决,也非常确定。
然而,我们的上主却另有安排,他们的决定没有什么用处,不到十五天,她的外甥得了非常严重的病,没有几天,我们的上主带他回到祂那里。她是这么确定不疑,他死的理由,是因为他们放弃天主所愿意的,而把财产留给他,这使她害怕极了。她想起约纳先知的故事,由于不愿服从天主所发生的事件;她甚至认为,天主已经惩罚她,夺走她十分疼爱的外甥。从那一天起,她下定决心,不让任何事阻碍她建立隐修院,她的丈夫亦然,虽然他们不知道要如何进行这事。因为她认为,在她的心中,天主已放进现今已建立的隐修院。她对人述说这事,向他们描述她想要的隐修院,大家都嘲笑这事,认为她想要的这些,是找不到的,尤其是她的一位告解神师,他是圣方济会的会士,是博学又卓越的人。她感到非常难过。
这时,这位会士正巧到某地去,在那里,人们告诉他我们加尔默罗山圣母隐修院的消息,现在正在兴建。他得到非常好的信息,回来对她说,他已找到了,她能如所愿的建立隐修院;他告诉她所发生的事,并要她来和我商谈。她就这么做了。我们非常困难地达到协议,因为在建立有定期收人的隐修院时,我总是希望能有相当充足的年金,务必使修女不依靠亲戚,或任何人,修院要能供应吃和穿的,及所有的必需用品,而且病人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因为,当必需用品缺乏时,会导致许多的弊端。至于建立许多没有年金的守贫修院,我从不缺少勇气和信心,我确信,天主必不会辜负她们。至于建立有年金的修院,年金却很少,一切都使我受挫。我认为,最好还是不要建立这样的修院。
最后,他们终于顺服道理,愿意按修女的人数,给予足够的年金。令我非常珍视的是,为了让给我们房子,他们离开自己的房子,搬到几近废墟的另一处。一五七一年,圣保禄归化日,建立了新修院,并供奉至圣圣体,为了天主的光荣和荣耀,我认为,至尊陛下在那里备受事奉。愿祂护佑,经常领导向前迈进。
我开始时述说,这些修院中,某些修女的特别事迹,我想,当可以读这本书时,目前尚在的修女,那时已不在了,为使那些后来者得到鼓励,追随这么美好的开始。后来,我则认为,会有人说得更好,也更详尽,又不用担心,我会被看成事件中的当事者;所以,我略过相当多的事,那些事是亲眼看见与知道的人,不能不视之为奇迹的,因为是超性的事。关于这些事,我不想要说什么,还有那些显然可见,我们的上主应允修女们的祈祷所行的事亦然。
在记述建院的年代时,我有些怀疑是否犯了些错误,虽然我尽所能地努力记住。不过,这并非很重要,因为后来能加以修正,我所说的,是按照记忆所及;如果有什么错误,也无伤大雅。
第二十一章 本章谈论在塞谷维亚建立加尔默罗荣福圣若瑟隐修院。建院于一五七四年圣若瑟节日当天。
我已经述说了,如何在创立撒拉曼加、奥尔巴隐修院之后,及撒拉曼加修院尚未拥有自己的房子之前,伯铎•斐南德斯会士,大师神父,他是那时的宗座代表,命令我回去亚味拉降生隐修院三年,及如何因为看见撒拉曼加会院需要房子,而命令我去那里,为使她们能搬进属于自己的房子。
在那里,有一天,在祈祷中,我们的上主对我说,去塞谷维亚建院。对我来说,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没人命令我这事,我是不能去的,我也知道,宗座代表神父,即伯铎•斐南德斯大师会士,不愿我再创立任何修院;我也明白,在降生隐修院三年的任期,尚未届满,他很有理由不要我建立修院。当我想着这事时,上主对我说,去告诉他这事,祂会使之成就。
那时期,我在撒拉曼加,我写信给他说,由于他已知道,我有我们最可敬总会长神父的命令,当我看见宜于建院之处,不要错失。在塞谷维亚,该城及其主教,接受一座我们的修院;如果他出命令,我愿建立这修院;向他表明这事,是为了顺服我的良心;无论得到什么命令,我都会感到安全和欣悦。我相信就是这些话,多少有一些增减,还有我也说,我认为会是献给天主的服事。
显而易见,这是至尊陛下愿意的,因为宗座代表立刻对我说,
可以去建院,并给我许可证;在这事上,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使我感到惊奇得很。从撒拉曼加,我请人为我租个房子,因为,托利多和瓦亚多利建院之后,我已了解,最好是先租到房子后,再寻找购置修院的房子,这么做有许多的理由:最主要,因为我一文不名,买不起房子,修院一旦建立起来,上主立即会供给;还有,那时也能选择较合适的地点。
那地方有位夫人,她是拥有继承财产的妇女,名叫安纳.吉梅纳女士。有一次,她曾来亚味拉看我,她是天主的大忠仆,一直有做隐修女的召唤。所以,修院一建立,她和度着非常良好生活的一个女儿,同时入会。她历经身为妻子和寡妇的不幸福,在修道的生活中,上主赐给双倍的幸福。母亲和女儿都非常收心敛神,也都是天主的忠仆。
这位蒙福的夫人租到房子,凡她看见无论是圣堂或我们需要什么,无不供应我们,为此,我的辛劳很少。然而,建立修院而没什么辛劳,是从未有过的。事实上,我抵达那里时,正发着高烧,也吃不下东西,内在的重病则是,灵魂极度的干枯和黑暗,加上来自身体的多种重病,猛烈地折磨了我三个月。我在那里半年的期间,经常在生病。
圣若瑟节日当天,我们供奉至圣圣体,虽然已有主教和该城的许可证书,我还是等到节日的前夕,在夜间,才隐秘地进城。给予许可已有多时,由于我仍在降生隐修院,我的长上不是我们的总会长神父,而是另一位,我不能建立新院。我得到那地方主教的许可,当他同意时,是口头上的,主教告诉一位为我们找房子的绅士,他名叫安德•吉梅纳。安德不认为有必要写下主教的许可,我也不以为这事重要。
可是,我错了,当教区法官获悉隐修院已经建立,他马上出现,大发雷霆,再不许举行弥撒,也想要把主祭的神父关起来,那位神父是赤足的男会士,他是和胡利安.亚味拉神父一起来的,另一位与我同来的天主忠仆,名叫安东尼奥.凯堂。
这位原是奥尔巴的绅士,几年前,他深深沉溺在世俗中时,我们的上主召唤他;他把世俗彻底踩在脚底下,只想怎样更事奉上主。从现在起,后来的建院都必须提到他,他帮助我很多,也为我做了许多工作,我已经说了他是谁;如果我要述说他的德行,无法这么快说完。其中我们最珍视的是,他非常克苦,和我们同来的仆人中,没有一个像他这样,随时待命,做所有需要做的事。
他是个深奥的祈祷者,天主赐给他很多恩惠,所有别人会抗拒的事,他却感到欣悦,也觉得容易做。在这些建院中,他就是这样地做所有的工作。显然,天主召叫他和胡利安•亚味拉,正是为此目的;胡利安•亚味拉神父,从建立第一座隐修院就开始协助我。有这样的同伴,应该是我们的上主希望我一切顺利进行。他们一路上的态度是谈论天主,教导和我们同行的人,及路上相遇的人,这样,他们以种种方式服事至尊陛下。
我的女儿们,这是很好的,妳们中阅读这些建院记的人,要知道对他们的亏欠,为的是——由于他们毫不自私地辛劳工作,使妳们享有这个福佑,住在这些修院内——把他们交托给我们的上主,使之从妳们的祈祷获得一些益处。如果妳们知道,他们所忍受的恶劣夜晚与白天的气候,还有路途中的辛劳,妳们会非常甘心情愿这么做。
教区法官不愿离开我们的圣堂,除非留下一位法警把门,我也不懂为什么。那是用来使在那里的人有一点惊恐。至于我,对于取得房子之后发生的事,我向来都不太在意;我所有的害怕是在那之前。我派遗一些人,是我带来的一位修女同伴的亲戚,他们是地方的重要人物,去和教区法官谈判,他们对他说,我们如何得到了主教的许可。他对这事知道得很清楚,按照他后来说的,然而,他以为我们应该先告诉他;我则相信,如果先告诉他,事情会更糟糕。最后,他们和他达成协议,我们可以留在修院,他则迁走至圣圣体。这事对我们无伤大雅。就这样,我们在那里度过几个月,直到买了新房子,继之而来的是许多的官司。我们和方济会男会士有相当大的困难,因为我们买的另一个房子很靠近他们。除此之外,我们也和圣母赎虏会和教区会议打官司,因为那房子含有租金的问题。
耶稣啊!要和这么多的意见争斗,是多么艰难的事啊!当诉讼看似要结束时,新的又开始;因为不够付给他们所要求的,另一个困难立刻出现。说起来好像没什么,身历其境则是困难重重。
主教的一个侄儿鼎力相助,他是那圣堂的议长和参议,也是一位艾瑞拉硕士,是天主的极大忠仆。最后,我们付出很多钱,了结这个诉讼。我们必须很隐密地搬进新房子,因为和圣母赎虏会的诉讼还没结束,当他们发现我们已在那里,就是在圣弥格庆日前一、两天,他们认为最好是以付钱和我们达成协议。处理这些障碍最使我感到为难的是,再不到七、八天,我在亚味拉的院长职届满,我必须在那里。
这是我们上主的助佑,一切了结得这么好,不留下丝毫的争论,两、三天后,我回到降生隐修院。愿祂的圣名永受赞美,因为祂经常赐给我这么多恩惠,愿受造的万有都颂扬祂。阿们。
第二十二章 本章述说建立救主的荣福大圣若瑟隐修院,地点在贝雅斯,时为一五七五年,圣玛弟亚日。
如我说过的,当我从降生隐修院被派回撒拉曼加,在那里时,来了一位贝雅斯城镇的使者,带一些信来给我,那是当地的一位女士、教区神父和一些人写来的,他们请求我去建立一座隐修院,因为房子已经有了,所缺少的只是前来建立隐修院。
我询问这个人,他告诉我那地方的许多好事,他说得对,那里非常怡人,气候又好。不过,看到相距这里许多里格的路程,我觉得是蠢事;尤其,我必须有宗座代表的命令,我已说过,他是反对的,或至少,并不支持建院。所以,我想回答说我不能,就不必向宗座代表说什么。后来我想,这时他在撒拉曼加,没有请求他的意见就拒绝是不好的,因为我有来自我们至可敬总会长神父的命令,不要放弃建院。
由于看见那些信,他传话来说,他不认为使他们失望是好的,他们的热心是他的好表样;所以,要我写信给他们,若他们有当地骑士修会的许可,就可以准备建院。他确知他们不会给许可,因为他从别处获知,许多年来,没有人能得到他们的许可;而且,他也不愿我做拒绝的答复。有时我深思这事,想我们的上主是怎样愿意成就的,虽然我们不愿意,结果,不知不觉,我们是工具,像在这里,会士伯铎.斐南德斯大师神父是工具,他是宗座代表;所以,当他们得到了许可,他不能加以拒绝,这修院就这样建立起来。
一五七五年,圣玛弟亚日,在贝雅斯城镇,建立了荣福大圣若瑟隐修院。为了光荣和荣耀天主,修院的起始是这样的:
在这个城镇,有位绅士名叫山卓•罗瑞格.桑托巴,出自贵族世家,极为富有。与一位女士名加大利纳.柯蒂内斯结婚。我们的上主给他们的孩子当中,有两个女儿,是她们创立这座修院,大女儿名叫加大利纳-桑托巴•柯蒂内斯,小女儿名叫玛利亚•桑托巴。大女儿十四岁时,我们的上主召叫她属于主。直到这个年
龄,她完全没有要离弃世俗;相反的,她自视颇高,父亲为她找的适婚对象,她全都看不上。
有一天,她在房间里,就在父亲房间的隔壁,她的父亲还没有起身,她偶然读到耶稣苦像上的题辞,那些字放置在十字架上面,突然间,读它时,上主完全改变了她;因为她一直在想,人家要为她安排的一门婚事,那是超好的对象,但她对自己说:「我父亲的愉悦会多么少啊!如果我嫁给一位有继承权的人,我想的是,必须是从我开始的家系!」她不倾向结婚,因为她觉得,顺服无名小卒是卑贱的事,她也不知道,这个高傲从何而来。上主知道如何下手挽救。愿祂的仁慈受赞美。
这样,当她读这题辞时,她觉得一道光进入她的灵魂,使她了悟真理,彷佛阳光进入一个黑暗的房间;连同这道光,她的双眼注视着上主,祂在十字架上,满身流血,她想祂是多么地被恶待,还有祂的极度谦虚,及多么不同于自己所走的骄傲之路。上主使她处在这个休止中,应该是有些时间。在其中,至尊陛下赐给她深深认识自我的可怜,她渴望众人都知道她的可怜。并赐给她渴望为天主受苦,热切无比,竟至渴望受尽一切殉道者之苦。并怀有一种自我眨抑,非常深奥的谦虚和憎恶自我,而且,如果不冒犯天主,她希望是个非常堕落的女人,使人人都憎恶她。这样,她开始憎恶自己,极切望行补赎,后来她付诸实行。当下,她立刻誓许贞洁和贫穷,并且希望看见自己是这么顺服,那时,要是被带到摩尔人的地方住,她会很高兴。这一切德行在她内一直持续,可以清楚看出,这些是我们上主的超性恩惠,如后来要说的,为使众人赞美祂。
愿祢永远、永远受赞美!我的天主,在片刻间,祢毁灭一个灵魂,重新再造她。上主啊!这是什么!在这里,我想要问祢,当祢治好瞎子时,宗徒所问祢的,是否他的父母犯了罪。我是说,谁堪当蒙受这么崇高的恩惠呢?她确实不堪当,因为我已说过,当祢赐她恩惠时,祢从她除去的是什么思想。啊!祢的智慧是多么伟大!祢知道祢在做什么,我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因为祢的工作和智慧是不可理解的。愿祢永远受光荣,祢深具威能,能行更多的事。如果事情不是如此,我的情况又会怎样呢?然而……是否有些来自她母亲的功劳呢?她是这么好的基督徒,这是有可能的,由于祢的良善及仁慈,祢愿意她在世时看见女儿们的大德行。有时我想,祢赐予相似的恩惠给爱祢的人,祢赐给他们这么多的福分,祢之赐给他们,使他们能以之来服事祢。
此情此景,从屋顶传来一个极大的喧闹声,好像整个都要塌
的角落,降下来那些喧闹声,她还听到一些吼叫声,持续好一会儿。结果,她的父亲,如我已说过,还没有起身,惊吓万分,开始浑身颤抖,慌乱地穿上衣服,拿起他的剑,冲进女儿的房间,脸色大变,问那声音是什么。女儿对他说,什么都没看见。父亲去察看更里面的其他房间,也看不到什么,于是对女儿说,去和母亲在一起;又对她的母亲说,不要留女儿单独一人,并且告诉她所听到的声音。
这里清楚说明了,当魔鬼看见志在必得的一个灵魂,失去掌控时,牠必会有的感受。牠这么敌视我们得到的福分,我不惊奇,当牠看见仁慈的上主,一下子赐予这么多恩惠,使牠惊慌失措,并大大地展示牠的感受;尤其是,魔鬼明白,留给那灵魂的富裕,会使其他可能属于牠的灵魂丧失殆尽。因为我认为,我们的上主从未赐予这么大的恩惠,而不惠益其他人的。加大利纳对这事绝口不提;但却怀有强烈的愿望,要入会修道,并多次向父母请求。他们总是不答应。
经过三年多次请求之后,她看出来,父母不会允准,于是在圣若瑟节日,她穿上简朴的衣服。她只告诉母亲这事,母亲会容易同意她当修女。至于她的父亲,她不敢说。她就这样去了圣堂,因为一旦镇民看见她穿上那衣服,她的父母就不会把它拿掉。事情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接下来的三年,按上主教导她的,她遵守祈祷的时间,尽所能地处处克苦自己。她经常进入庭院,弄湿她的脸,晒太阳,为使自己变得难看,让他们放弃为她安排婚事,因为他们仍勉强她结婚。
她不愿命令任何人,可是必须她管理父亲的家,不得不命令那些妇女:她会等到她们睡着了,去亲她们的脚,她自觉难过,因为她们都比她好,却要服事她。由于白天和父母一起忙碌,到了该睡觉时,她彻夜祈祷。她常常这样,睡得这么少,如果不是超性,是不可能的。她的补赎和打苦鞭非常多,因为没有人指导她,也没有人可以商谈。其他的补赎中,有一次,整个四旬期,她贴身穿上父亲的锁子铠甲。她会去一个偏僻的地方祈祷,在那里,魔鬼大大地嘲弄她。她往往在晚上十点开始祈祷,不自觉地祈祷到天亮。
她如此修行,度过了将近四年,上主愿意她以其他更大的方式事奉祂,开始赐给她最严重的病,而且非常痛苦,于是,她持续发烧、水肿,又有心脏病;还有乳癌,已被切除。总之,这些病症延续几近七年,没有几个日子是好过的。天主赐她这个恩惠之后五年,她的父亲过世。她的妹妹十四岁时(亦即,她的姊姊做此转变后一年),她原是非常喜爱华丽衣服的人,也穿上简朴的衣服,开始修行祈祷。她们的美好修行和善愿,她的母亲全面予以帮助,她认为是很好的,她们能从事一个富有德行的工作,虽然很不相称她们的身分:就是教导小女孩做女红和读书,完全免费,只是为了有机会教给她们祈祷和教理。她们做得非常有收获,因为许多女孩子得到帮助,直到现在,还可以看见她们的那些好习惯,是在她们小时候学来的。但是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魔鬼受不了那美好的工作,唆使她们的父母,以为让女儿接受免费教学,是很没有骨气的事。除此之外,再加上开始折磨她的病,于是就此停止。
这两位女士的父亲逝世后五年,母亲也走了,加大利纳女士的召唤,一直都是要去做隐修女,但是总得不到父母的应允,现在,她希望立刻就去当修女,然而,在贝雅斯那里没有隐修院。她们的亲戚劝说,既然她们做得到,要努力在本城镇建立一座隐修院,会是对我们上主的更大事奉。由于那个地方是圣狄耶各修会的管辖区,必须得到该修会参议会许可,所以,她开始勤快地请求许可。
许可很难得到,过了四年,她们遭受了许多困难,付出很多费用;直到向国王呈递请求,做什么都徒劳。事情就这样发生,由于困难很多,她们的亲戚说,这是蠢事,她们要放弃。还有,她几乎是一直卧床,身患这么严重的病,如所说的,他们说,不会有隐修院接纳她当修女。她回答说,如果在一个月之内,我们的上主给她健康,他们会知道,这是祂的助佑,她也会亲自到宫廷去求得许可。当她说这话时,已有半年多卧床不起,几近八年,她几乎都不能离开床。这八年期间,她持续地发烧,患有肺结核、水肿和肝炎, 发炎得非常炽热,甚至连衣服上都热到可以觉察,衬衣也烤焦了,彷佛是不可置信的事,我亲自向她患这些病时的医生打听,我真是惊奇无比。她还患有痛风和坐骨神经痛。
有个圣思天庆日前夕,那天是星期六,我们的上主赐给她这么完全的健康,连她都不知道要如何隐瞒,以免这个奇迹揭晓。她说,当我们的上主要治好她时,给她一个内在的颤动,她的妹妹以为她快要死了。她看见自己内有极大的改变,至于灵魂,她说,感受到另一种变化,同时得到改善。她更高兴的是,由于得到健康,她能谋求处理建院的事,而非不再承受病苦。从天主一开始召叫她,就赐给她憎恶自我,轻看一切。她说,她怀有的受苦渴望,强烈至极,她热切恳求天主,以所有的方式让她受苦。
至尊陛下没有疏于使她得偿所愿,在这八年中,他们为她放血,超过五百次,还不算有多少的拔火罐,从她的身体就可看得清楚。有时候,他们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因为有位医生说,这有助于抽出侧边疼痛的毒,他们这么做,超过二十次。还有更令人惊奇的,当她听说,医生开这些处方中的一种时,她极其渴望治她的时候来到,毫不害怕,她也鼓励医生们施行烧灼疗法,许多次用来医治乳癌,及其他有需要的情况。她说,她之渴望这些,是为了证明她的殉道渴望是确实的。
当她看见自己突然痊愈,就和她的告解神师与医师商量,带她去别的城镇,为使人家能说,是环境的改变让她痊愈。他们都不愿意;相反的,医生们公布这事,因为他们已经认定她没有救,理由是,她口中吐出的血,这么的腐烂,他们说那已经是肺块了。她三天躺在床上,不敢起来,不要让人知道她的康复;然而,就像生病隐藏不了,痊愈亦然,这么做没有什么用。
她对我说,在以前的八月中,有一天,她恳求我们的主,拿掉那个极强烈的渴望——想当隐修女及建立隐修院,要不然,就赐给她完成的办法,她非常确信,肯定她必会及时痊愈,能在四旬期时,前去获得许可。这样,她说在那期间,虽然病势更加严重,她从未失去希望,确信上主必会赐给她这个恩惠。虽然接受了两次临终傅油,其中的一次,她好像快要死了,医生说,不必去请人来傅油,因为在人来到之前,她已死了。她从未失去对上主的信靠,确信她死时必是一位隐修女。我不是说,为她傅油两次的这期间,在八月至圣思天庆日,而是以前。
她的兄弟姊妹和亲戚们,看见上主赐下的恩惠和奇迹,使她这么突然康复,都不敢阻止她的计划,虽然他们认为那是蠢事。她到宫廷三个月,最后还是得不到许可。于是,她向国王呈上这个请求,国王获悉那是赤足加尔默罗修会,立刻下令批准。
建立隐修院的时候到了,清楚可见,是她和天主商议得到的,使长上们乐于允准,即使是那么远,年金又非常少。至尊陛下愿意的事,是不能弃置的。于是,在一五七五年四旬期开始时,修女们来了。镇上的居民隆重地欢迎她们,兴高釆烈,列队游行。欢欣鼓舞之情,遍及全镇;孩童们欢乐显露出,这是上主受服事的工作。新院建立了,名为「救主的圣若瑟」,在同一个四旬期内,圣玛弟亚的日子。
同一天,这两位姊妹穿上修会的会衣,欣喜至极。加大利纳女士的健康持续地改善。她的谦虚、服从和渴望受轻视,清楚表明她的渴望真是为服事我们的上主。愿祂永远、永远受光荣!阿们!
这位修女告诉我,其他的事情当中有一件是,将近二十年前,有一个晚上,在躺下来时,她渴望找到一个世上最成全的修会,为进入其中当修女。她开始做梦,按她的看法,她走在一条非常直又狭窄的路上,非常危险,会掉进一些看来很大的深坑,她看见一位赤足会士,在见到若望.慈悲会士时(他是本会的一位小辅理修士,当我在那里时,他也在贝雅斯),她说,梦中看见的人,和他一模一样;梦中的会士对她说:「跟我一起来,姊妹!」他带她到一个有很多隐修女的房子,屋子里没有别的光,只有她们拿在手上燃烧的烛光。她问,这是什么修会?大家静默无声,修女们拉开面纱,露出喜乐的面容,个个笑容满面。她证实说,她那时看见的修女们的面孔,和现在看见的完全一样,而且,那位院
长亲手带着她,对她说:「女儿,我愿意妳在这里」,并给她看《会宪》和《会规》。当她从这个梦中醒来时,感到有种幸福,彷佛已置身天堂,而且她还把所记得的《会规》写下来,许多时间过去了,她没有对告解神师或任何人说这事,也没有人知道有关这修会的事。
有位耶稣会的神父来到那里,神父知道她的渴望,而她给神父看她所写的纸,对神父说,如果她找得到那修会,她会很高兴,因为她要马上入会。神父知道我们的隐修院,对她说,那纸上写的是我们加尔默罗圣母修会的《会规》;为了向她说明,虽然神父没有清楚解释这事,只说我创立的那些隐修院;于是她就派使者来找我,如前所述。
回信带去给她时,她的病势这么沉重,她的告解神师对她说,要保持平静,因为像她这样,即使在修院内也会被开除,更何况现在,更不会接纳她。她沮丧万分,转向我们的上主,怀着强烈的切望对祂说:「我的上主,我的天主,我知道因着信德,祢是那能行万事者;那么,我灵魂的生命,请从我拿走这些渴望,不然,请赐我实现渴望的办法。」
她怀着非常大的信赖说这些话,向我们的圣母恳求,借着眼见圣子死在她双臂所受的痛苦,为她转求。她听见内里有个声音,对她说:「相信和希望,我就是那位全能者;妳会康复;因为祂有能力制止这么多致死的重病,使之不留其后果,比除掉这些病,为祂更容易。」
她说,这些话伴随着好大的力量和确信,她确信不疑,她的渴望必会实现,虽然她的病每况愈下,直到我们所说的,上主赐给她健康。的确,她的经历似乎不可置信。如果不是医生、住在她家里的人及其他的人告诉我,按照我的卑劣,八九不离十,我会想这事有些夸大其辞。
虽然身虚体弱,她已健康得足以遵守《会规》,也是好属下,是一位欣喜至极的修女,诸事中,如我所说,她怀有一种谦虚,使大家都赞美我们的上主。她们两人将所得的财产,无条件地给予修会;如果没有被收录为修女,她们也不索回。她们对自己的亲戚和土地,怀有极大的超脱之情。她常常极渴望到远方去,向长上们一再热烈地请求,虽然如此,她极其服从,仍是欢喜地留在那里。怀着同样的精神,她披上了白纱,想要她当唱经修女,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反而使她很难受。直到我写信给她,告诉她许多事情,并且责斥她,因为她想要的事,与省会长的意愿相违,又说,这么做并非更有功劳,及其他一些事情,很严厉地对待她。被人这么严厉地对待,却是她的大欢喜。这么一来,她完全顺服,彻底地相反她的意愿。我不知道,这个灵魂为了取悦天主,还有什么没有做的事,所有的修女也都有同感。愿至尊陛下保佑,以祂的手守护她,使赐给她的德行与恩宠日增,为能更服事祂,光荣祂,阿们。
第二十三章 本章谈论于塞维亚建立加尔默罗的荣福大圣若瑟隐修院。首台弥撒举行于一五七五年,至圣圣三节
当我在这个贝雅斯城镇,等待骑士修会的咨议会给予在卡拉瓦卡的建院许可时,一位我们赤足会的神父来看我,名叫热罗尼莫.古岚清.天主之母。几年前,他在亚尔加拉领受我们的会衣,他为人学识丰富、聪明有才又谦虚稳重,他的整个生活还有其他的大德行。好似为了这个《原初会规》的修会,我们的圣母拣选了他,因为,当他在亚尔加拉时,完全没有想要领我们的会衣,即使他有意入会修道。因为,虽然他的父母有其他的打算,由于深蒙国王的宠爱,再加上他才能洋溢,但他却非常不在意这事。自从开始求学,他的父亲执意安排他念法律,年纪还很小的他,感受这么强烈,他靠着眼泪的威力,终于得到父亲的同意,让他去读神学。
当他得到硕士学位毕业后,申请进入耶稣会,已经被接受,但为了某个理由,他们告诉他再等几天。他对我说,所有的享受带给他的是折磨,他不认为享受是上达天堂的良好道路。他长时间祈祷,极其收心和真诚。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一个挚友进入我们巴斯特日纳的男修院,名叫若望•耶稣,也是硕士。我不知道是否为了这个机缘,若望•耶稣在他的一封信中,谈及我们修会的崇高和古老,或有其他的起因,使古岚清万分喜爱读所有相关的事,并经由大作家们的证实,他说,放开其他的研读,使他常常觉得有所顾忌,因为他不能不读这些:以致把散心的时间都用在这上面。
啊!天主的上智与大能!我们怎能逃避祂的旨意!我们的上主清楚看见,在至尊陛下已开始的这个工作上,极需要像这样的人。为了在这事上赐给我们的恩惠,我常常赞美祂;我一直热切地请求至尊陛下,赐给我们一个人,在修会初创之时,能组织修会的所有事务;在这事上,至尊陛下赐给我们的,远超过我的恳求。愿祂永远受赞美。
那么,古岚清神父毫无领会衣的念头,只因受人之托,前去巴斯特日纳找我们隐修院的院长——那时她尚未离弃这座隐修院——商谈收纳一位修女的事。神圣的至尊陛下使用的是何等的方法啊!如果他决定去那里领会衣,可能会有好多人反对这事,他永远不得成行。再者,他极其敬爱的荣福童贞,我们的圣母,愿意以赐给他圣衣赏报他•,因此,我认为,天主赐给他这个恩惠,是圣母的转祷:甚至是他领受会衣的理由,致使他这么爱这位荣福童贞的修会;凡这么切望服事她的人,她不愿他们没有机会付诸实行,因为那是她的惯例,恩待凡期望她保护的人。
在马德里,当他还是小男孩时,经常在他极虔敬的圣母像前祈祷,我记不得是在哪里;他称呼圣母为「他的爱人」,而且非常频繁地去拜见她。圣母必定从她的圣子,为他获得纯净之恩,使他经常度着纯洁的生活。他说,有的时候,他觉得,由于冒犯她圣子的许多过失,他哭得眼睛都肿起来了。因此,在他内产生一个强烈的冲劲,渴望拯救众灵,
还有,当他看见对天主的冒犯时,感受非常猛烈。至于渴望灵魂的益处,成为他的极大倾向,无论什么工作,他都视之微不足道,只要他认为能从中得到一些果实。透过经验,我亲眼看见他遭受相当多的磨难。
所以,圣童贞带领他到巴斯特日纳,彷佛诱骗似的,他想是为了促成某修女领会衣而去,天主带他去,却是为了给他穿上会衣。啊!天主的秘密啊!我们没有想要这事,却这么地安排,为赐给我们恩惠,也为了赏报这个灵魂——他所做的美好工作、常常树立的善表,还有他多么渴望服事上主的荣福母亲;至尊陛下必定经常以很大的奖赏,报答这样的灵魂。
那么,话说他到了巴斯特日纳,去找院长修女谈话,希望她接纳那位修女•,却好像是他向院长说,为他向我们的上主祈祷,使他自己能入会。如同院长所看见的那样,和他交往是愉快的,大多数的人,凡和他交往的人都会喜爱他(这是我们的上主赐予的恩宠),同样,他的所有属下(译按,包括男、女会士)都极其爱他;因为,虽然他不放过任何的过失(在这事上,他极为认真,关照修会的成长),然而他怀着这么令人愉悦的温和,好似没有人能抱怨他什么。
为此,当这位院长会见他时,对他的印象和其他的人相同,使她极其渴望他能入会,于是告诉修女们,想想看,这事为她们是多么重要,因为那时的男会士很少,或说,几乎没有像他这样的人,要大家向我们的上主恳求,不要让他离去,而没有穿上会衣。
这位院长是极好的天主忠仆,即使只有她的祈祷,我认为,至尊陛下也会俯听,更何况,在那里的所有修女都这么好!每位修女都认真地视之为己任,守斋、打苦鞭和祈祷,继续不断地向至尊陛下祈求,就这样,祂乐于赐给我们这个恩惠。
当古岚清神父来到男会士的修院,看见这么好的修道纪律和准备,为事奉我们的上主,最主要的,这是荣福圣母的修会,是他非常渴望服事的圣母,他的心开始受感动,不要返回世俗。虽然魔鬼呈现给他很多的困难,尤其是会带给他双亲的痛苦,父母非常爱他,也极信赖他会帮忙补助家中其他的孩子,因为他们有许多儿女。他把这个挂虑交托给天主,为天主而舍弃一切,决心做圣童贞的属下,穿上她的会衣。因此,在众人欢欣喜悦中,他们给他穿上会衣,修女们和院长尤其欣喜,极力赞美我们的上主,认为由于她们的祈祷,至尊陛下赐予这个恩惠。
他谦虚地度过陶成年,是小初学生当中的一位。当院长不在的期间,他的德行尤其受到考验。有位很年轻的会士代理院长,他没有学识又极少才干,对于管理也不明智;毫无经验,因为他才入会不久。他的带领方式很过分,要他们做的克苦亦然;每一想起,总是让我惊奇,古岚清神父怎么受得了,尤其是,他怎能忍受类似这样的人,为受这个苦,必须有天主赐给他的灵修。
后来,清楚地看出这位会士患有严重的忧郁症,也无法消除这个病,即使做属下,他还是有困难,更何况去管理人!因为他常屈服于体液的影响,他是位好会士,天主有时许可这个错误,安排像这样的人,为使祂所爱的人,在服从的德行上达到成全。
这里必定是这样的,为了给予赏报,天主赐给热罗尼莫.天主之母会士神父,在服从的事上极大的光明,为教导他的属下,就像开始时有很好根基的人,亲自修行服从之德。
为了使他在我们需要的一切事上,不致缺乏经验,在发愿前的三个月,他遭受极严厉的诱惑。然而,彷佛他将会是圣童贞子女们的好领导,他善于保护自己,并退去诱惑;当魔鬼愈发折磨他,欲迫使他放弃会衣时,他以誓许不离弃,及誓发修会圣愿,保护自己。他给我看面临那些大诱惑时写的著作,这个作品引发我充满虔敬之情,清楚看出上主赐给他的刚毅。
告知我这么多他灵魂的特质,好像是题外的事;也许,这是上主愿意的,为使我能写在这里,使上主在其受造物中受赞美;我知道,他没有对告解神师,或任何人说过这么多。往往这是有理由的,他认为,我比他年长许多,也因为他听到关于我的事,想我会有些经验。这是当我们谈说其他的事时,他告诉我这些,及其他不宜写下的事,不然,我会写得没完没了。
确实,我极力抑制自己,如果来日,这书到了他的手中,免得使他难受。我不能不这么做(因为,如果看得到这书,该不会是很久以后),我也不认为,对于为《原初会规》的革新做这么多好事的人,应该被人遗忘。因为,虽然他不是创始者,但是他来得正是时候。如果不是对天主的慈悲有这么大的信赖,对那已经开始的工作,有时我会感到懊悔。我说的是男会士的修院,至于隐修女们,由于天主的慈善,直到现在总是发展得很好;男会士的会院也不错,不过,基础不稳,易于快速倾倒;因为,没有自己的省会长,他们受非赤足修会管辖。能管理的赤足会士,像安道•耶稣神父,他是开始修会的人,却没有得到授权,也没有得到我们至可敬总会长神父颁赐他们的《会宪》。每个会院各行其道。直到来日,当他们能自行管理时,会有相当多的麻烦,因为有些人这么想,另有些人又那么想。有时候,我发现他们非常的累。
借着热罗尼莫•天主之母会士,这位硕士神父,我们的上主对此加以改善,因为他受命担任宗座视察员,赋予他权柄管理赤足加尔默罗男、女会士。他起草男会士的《会宪》,我们隐修女,已有得自至可敬总会长神父的《会宪》,所以没有为我们写什么。然而,因着他拥有的宗座权柄,及我所说的,上主赐给他的卓越才能,他为男会士写下《会宪》。首次视察男会士时,他处理诸事这么成熟与和谐,真的好似得到神圣至尊陛下的助佑,也是我们的圣母拣选他来挽救她的修会,我向圣母做了许多恳求,愿她的圣子常常恩佑古岚清神父,赐给他恩宠,使他日益精进,事奉上主。阿们。
第二十四章 续谈在塞维亚城创立加尔默罗的圣若瑟隐修院。
那时,我说,这位硕士神父,热罗尼莫•古岚清会士,来贝雅斯看我,我们从未谋面,虽然我极渴望会见他;是的,我们有时信件往返。当我获悉他在这里,令我感到欣喜至极,因为一些对他很好的传闻,使我非常渴望会见他。然而,当我开始与他交谈,我的喜乐非常非常的大,因为,按照他之令我满意,我觉得那些对我称赞他的人,其实是不认识他的。
由于那时我是这么劳累,在会见他时,彷佛是上主显示给我,经由他,必会临于我们的福分;因此,在那几天里,我受到无比的安慰和满足,真的连我也对自己感到惊奇。那时,他的代理职权尚未超出安大路西亚的范围,不过,当他在贝雅斯时,教廷大使召见他,要他照管卡斯提会省的赤足加尔默罗男、女会士。我的心灵万分喜乐,在那些日子里,无论如何感谢我们的上主,我的感恩总是不够,除了谢恩,我也不愿做其他的事。
在此期间,送来了卡拉瓦卡的建院许可证书,但却与我要求的宗旨不符;因此,必须再呈送到宫廷,因为我已写信给那些建院恩人,如果缺少某项特殊的申请,绝不可建院,所以,必须再呈请宫廷。要在那里等这么久,使我觉得相当难受,我想要返回卡斯提,然而,由于热罗尼莫会士神父在那里,那修院属他管理,他是整个卡斯提会省的代理 (省会长),没有他的许可,什么都不能做;所以我和他谈这事。
他认为,一旦我离开,卡拉瓦卡的建院也会不了了之,同时,去塞维亚建院,则是献给天主的很大服事,他认为这是非常容易的事,因为已经有些人向他这么请求,他们非常能干又很富有,马上就会有房子;还有,塞维亚的总主教这么恩待本修会,他相信,在那里建院,会献给天主很大的服事;于是,他安排去卡拉瓦卡的院长和修女,转往塞维亚。我,虽然极力推辞,不要在安大路西亚建立我们的隐修院(当我去贝雅斯时,如果我知道是在安大路西亚省,我是绝不会去的,错在这地方还不到安大路西亚,我相信大约相差四、五里格,不过,修会的会省却是属于安大路西亚),由于我看到那是长上的决定,我立刻顺从(这个恩惠是我们的上主赐给我的,认为长上在一切事上是对的),虽然我已经决定要建立另一座新院,甚至也有一些非常重大的理由,不要去塞维亚。
立刻着手准备上路,因为天气开始酷热起来,宗座代理古岚清神父,那时正蒙教廷大使召见,我们动身前往塞维亚,我的好友伴是:胡利安•亚味拉神父、安东尼奥.凯堂及一位赤足会士,陪伴我们上路。我们乘坐在遮蔽得很好的马车上,这是我们旅行的模式,当我们住进旅店时,我们修女住在一个房间,无论那房间好或不好,只要有就住进,有位修女在门口处,接收我们需要的物品,甚至和我们同来的友伴,也不许进人房间内。
虽然我们快速赶路,抵达塞维亚时,已是圣三主日前的星期四,一路上受尽猛烈的酷暑;因为,虽然没有在午休时间行路,修女们,我对妳们说,由于阳光直射马车,进到马车内,彷佛进人炼狱一般。有时我想的是在地狱里,有时则认为是做了些什么,为天主而忍受,路途中,那些修女满怀高兴和喜乐。因为和我同行的六位修女是这样的修女,我觉得,我敢和她们一起去土耳其人的地方,而且,她们是刚毅的,或者,更好说,我们的上主赋予她们刚毅,愿意为祂受苦,因为这是她们的渴望,也是谈话的主题,她们是祈祷和克苦的精修者,由于她们必须留守在这么远的地方,我尽力安排的修女,是我认为最适当的人选。按照将遭遇的艰难,这一切是必须的;是有一些困难,也有最艰难的困境,但我不加以述说,因为可能涉及某人。
圣神降临前,有一天,天主给她们一个相当大的磨难,就是我发了高烧。我相信她们对天主的呼喊,足以使我的病况不再恶化;发这样的高烧,不继续恶化,是我一辈子从未有过的事。事情是这样的,我好像在昏睡,不省人事。她们把水洒在我的脸上,可是太阳这么织热,所以也得不到什么清凉。
我不想对妳们略而不谈,在此困境中,我们居住的坏旅店:给我们的是一间空无片瓦的小房间,没有窗子,如果把门打开,房间内满是阳光。要知道,那里的阳光可不像在卡斯提,是极累人的。她们让我躺在一张床上,我觉得,更好是把我放在地面上.,因为这个床到处凹凸不平,我不知怎能躺在上面,因为彷佛在尖锐的石头上,生病真是不得了的事啊!健康时,样样都容易忍受。最后,我决定,更好是我起身,我们离开那里,我觉得在田野忍受太阳,比在那个小房间里更好。
处在地狱中的可怜人,会是何等光景呢?他们的处境必是永远不变!虽然接踵而至的磨难,看来好像有些减轻。临于我的遭遇是,在某处有个非常强烈的痛苦,然而在别处,又遭逢另一个这么大的痛苦,我觉得好像因改变而减轻这里就是像这样。按我所记得的,看到自己生病,我并不觉得痛苦;修女们忍受的痛苦远超过我。应是上主的保佑,我发的高烧没有持续到次日。
之前不久,我不知道是不是两天前,我们碰到另一件事,使我们陷于窘境,那时我们正乘船渡过瓜达尔几微河;到了马车要过河时,不可能用绳索直接过河,必须在河中转弯,虽然用绳索转弯,多少也有些帮助;然而,不巧的是绳索松脱,或是说,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带马车的小船,既没有绳索,也没有桨。看到渡船夫如此焦急,我对他深感同情,远超过对危险的挂虑。我们在祈祷。其他的人则是高声喊叫。
正好有个绅士,他在附近的城堡上望见我们,深表同情,派人来帮助,因为在那时,绳索还不是完全松脱,我们的兄弟正用尽全力,拉住绳索;但是,水的冲力这么猛烈,有的人竟然扑倒在地上。渡船夫的一个儿子,实在引起我深切的虔敬之情,使我永远难忘;我看他大约是十或十一岁,由于看见爸爸在困苦中,他那样辛劳地工作,这使我赞美我们的上主。然而,至尊陛下总是以怜悯给予磨难,这里就是这样;这只小船恰好搁浅在沙地上,那是一处水不多的地方,因此能予以补救。因为夜晚已到,如果不是有城堡来的人带领,我们真不知要如何继续上路。
我并没有想要叙述这些事,因为这是一些不甚重要的事,我已说了相当多路上不好的遭遇。我之详述这事,是受人的坚持请求。
对我而言,比所说的这些还要大的磨难是,圣神降临节后的第二天发生的。我们赶在早晨抵达哥多华,去望弥撒而不会被人看见。为了更独修,于是带我们到过桥那边的一座圣堂。当我们要过桥时,马车需要有地方官发给的通行证才能通过。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因为地方官还没有起床,也吸引了许多人过来,想要知道谁来到这里。我们对这事并不在意,因为马车遮掩得很好,他们不能看见什么。
通行证终于到了,我们的马车却通不过桥门,必须锯掉它们,或说,我不知道是什么,这样,又用了一段时间。最后,我们抵达圣堂,胡利安.亚味拉神父主持弥撒,圣堂内充满了人:因为,这圣堂是奉献给圣神的,我们却不知道这事,所以,举行的是极隆重的庆节,也有证道。
当我看见这样,觉得非常难过,我认为,还是我们离开,不要望弥撒,比进去当中,引来这么多的骚动要好得多了。胡利安•亚味拉神父却不以为然,由于他是神学家,我们都得顺从他的意见;其他的同伴或许会顺从我的主意,那可能是个不好的意见,虽然我不知道,是否我只信赖自己的看法。我们在圣堂的附近下马车,虽然如此,没有人能看得见我们的面容,因为我们的脸上经常戴着大纱,看见我们戴着大纱,穿着白色粗羊毛斗篷,还有脚上穿着麻绳编织的凉鞋,这些已足够引起骚动,真的就是这样一团骚乱。必是这惊吓使得我的高烧完全退去;的确,这对我和所有的人,都是好大的惊吓。
开始进入圣堂时,一位友善的好人走近我,帮助我们隔开人群。我恳求他带我们到一间祈祷室。他这么做了,且把祈祷室的门关上,陪伴我们,直到我们离开圣堂。不多几天后,他来塞维亚,对我们修会的一位神父说,为了所做的那件好事,他觉得天主赏报了他,使他得到,或说给他,一大笔资产,这是他早已忘记的。
女儿们,我对妳们说,虽然妳们可能认为这算不了什么,对我来说,却是曾经历的糟糕时刻之一,因为人群的喧闹,彷佛是一群斗牛进入圣堂。所以,我等不及要离开那地方;由于附近没有可午休的地方,我们在一座桥下休息。
我们到达塞维亚,来到玛利安诺神父为我们租好的房子,这是他已经告知的事,我想一切都已办妥:因为,如我说的,总主教多么恩待赤足会士,他有时写信给我,表示对我疼爱有加。但这都不足以使我避免相当大的磨难,因为是天主愿意如此的。总主教非常反对建立守贫的女隐修院,他是有道理的。这是难处,或更好说,为完成建院的工作,是益处;因为,如果在上路之前,对总主教说了这事,我肯定他不会同意。因为代理神父和玛利安诺神父(我的来到也带给他极大欣喜)确定至极,由于我的来到,他们为总主教做了极大的服务,所以,之前并没有对他说这事;如我说的,想到要是他们这么做,可能会犯下许多的错误。因为在建立其他的隐修院时,我首先谋求的是当地主教的许可,如神圣大公会议所命令的;这里,我们不只认为总主教一定给许可,如我说的,还认定是给他的一个大服事,也真是这样,不过,这是后来才应验的;没有一次的建院,上主愿意我没有许多的艰难:有时是这样,有时是那样。
那么,来到房子那里,如我所说,是他们为我们租来的,我想立刻取得那房子,如我惯常所做的,为使我们能诵念神圣的日课。玛利安诺神父开始拖拖拉拉,因为他在那里,由于不要我难过,不想全盘告诉我。可是,他又没有足够的理由,于是我明白困难的所在,就是还没有给许可:他这么对我说,建立有基金的隐修院,他认为是很好的,或其他像这样的事,我已记不得了。最后,他告诉我,总主教不喜欢给予女隐修院许可,自从他当主教以来,不曾给过一个许可,他在这里及哥多华已有许多年,他是天主的大好忠仆;尤其是守贫的隐修院,他不会给许可的。
这就是说不得建立隐修院:其一,在塞维亚城市建立有基金的修院,我会觉得很不好,即使我能这么做;因为,建立有定期收入的修院,都是在小地方,在那些地方,或是不建院,不然就是要有年金,因为不这么做,无法维持生计。其二,因为旅途的花费已使我们身无分文,也没有多带什么,只身上穿的衣服,及一些长内衣和头纱,还有一路上,遮盖马车,及在车内的舒适用物。为使那些陪我们同来的人回去,还得向人借钱;在那里,安东尼奥•凯堂有个朋友借钱给他。为了安置房子,玛利安诺神父到处张罗;而房子并不是我们的。所以,这是不可能的事。
由于我所说的这位神父坚持不懈的请求,我们得到许可,在荣福圣三节举行弥撒,这是首祭弥撒,但有话传来说,不许敲钟,也不许设置钟,虽然我们已把钟安装好了。我们就这样过了十五天多,如果不是为了代理神父和玛利安诺神父,我知道,我一定会和修女们返回,不会有丝毫的难过,回去贝雅斯准备建立卡拉瓦卡修院。在那些日子还遭遇好多事情,由于我的记性不好,已记不得了,但我相信这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离去,比刚来时就离去,情况更加为难,因为隐修院的事已广为人知。玛利安诺神父绝不许我写信给总主教,他自己逐步地软化总主教,也使用代理神父的马德里来信劝服他。
至于我,倒是有一件事,使我心平气和,也不会有很多的后悔,那就是:有总主教的许可,可以举行弥撒,及我们常能在经堂内诵念神圣的日课。总主教也派来使者探望,并对我说,他希望很快看见我,举行首祭弥撒时,也派一位他的助理来主祭;因此,我清楚看出来,除了使我难过,是不会怎样的。虽然如此,我觉得难过的理由,不是为我自己,也不是为我的修女们,而是为了代理神父:由于是他命令我来的,如果有什么不幸发生,他会非常痛苦,而且痛苦至极,他有好多的理由为此难过。
在这时,非赤足的神父也来询问,建院的准许从何而来。我给他们看许可的证书,是我们至可敬总会长神父给的。这使他们平静下来,然而,如果他们获知总主教所做的,我相信这仍不足够;不过,无人知道这事,大家反而相信,总主教非常喜爱又满意。天主保佑,总主教终于来看我们。我告诉他,他对我们所造成的伤害。最后,他对我说,按照我所愿意的方式,继续发展已有的隐修院。从那时起,经常恩待我们,在一切事上供应和优惠我们。
第二十五章 续谈塞维亚荣福圣若瑟隐修院的建院,及为获取修院房舍的经过。
没有人会料想到,像塞维亚这么富裕的城市,又有这么多富有的人,却比所有曾去过的任何地方,更不容易准备建院。所得的帮助这么少,有时我会想,在那地方建立隐修院,对我们并不好。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地方气候的缘故,我常听人说过,那里的魔鬼有更大的魔力诱惑人,在那里,我深受折磨,一辈子,不曾见过自己,有比在那里时更怯懦和胆小的。确实,我不认识自己。所幸我对我们上主常怀有的信赖并未失去;然而,我的本性是这么不一样,不同于向来进行这些事之后的情况,我懂得的是,上主局部地撤去祂的手,使我的原形毕露,看清自己,如果我有勇气,那不是我的。
所以,从我说的这时起,我留在那里直到四旬期之前不久,既没有机会,也没有钱买房子,没有人会给我们贷款,如同在其他的地方那样(那些妇女常告诉宗座视察神父,说要入我们的会,请求他带修女们来这里建院,后来认为我们太严格,她们无法度这样的生活;只有一位人会,后来我会述说),正在此时,来了一道命令,要我离开安大路西亚,因为在卡斯提有了其他的事情。我感到难过至极,要离开尚未备置院舍的修女们,虽然我看得很清楚,我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因为,直到目前为止,天主赐予恩惠,一直会有人来帮助这些建院工作,但在那里却没有。
必是天主保佑,在那时,我的一个弟弟,名叫劳伦.赛佩达,从印第安人的地方回来,他在那里住了三十四年多,看到修女们处在没有自己院舍的情况,他甚至比我还难过。他帮助我们许多,尤其是努力获取现在修女们住的房子。那时,我深深向我们的上主祈求,恳求祂,不要让我离开,而留下她们没有房子,我要修女们向上主祈求,也向荣福圣若瑟恳求,也向我们的圣母做了许多的游行和祈祷。如此一来,再加上看见我的弟弟决心帮助我们,我开始和他商谈购买一些房子。看来好像就要签约的事,却又完全没有了。
有一天在祈祷中,我恳求天主赐给她们房子,因为她们是祂的净配,又这么渴望取悦祂,祂对我说:「我已听了妳;把事情交给我。」我感到非常愉悦,好似我已有了房子。也真是这样。至尊陛下帮助我们,没有买下那大家满意于其地点好的房子,因为房子本身老旧又破烂,所买的只是好地点,而付价比我们现在住的院舍要高得多。虽然大家都同意,只差签订合同,我一点也不满意。我认为,这和在祈祷中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不符;因为,我觉得,那些话是个记号,要给我们好房子;因此,上主保佑,那位卖主即使获取大利,仍在要签约时提出刁难.,所以,我们无误地避开签约,此乃我们上主的大恩惠。因为,如果修女们住进那里,一辈子也做不完修补房子的工作,她们会非常辛苦,又没什么好办法。
有位天主的忠仆给我们许多的帮助,几乎就在我们刚到那里时,他一知道我们没有弥撒,就天天来做弥撒,即使他的家相当远,阳光酷热无比。他名叫加西亚巴雷斯,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因他的善工,在城里颇受敬重,他常专务行善,不做他事;若是他很富有,我们必会一无所缺。对那房子,他知之甚详,要付这么多钱买那房子,他认为极愚蠢,他天天这样对我们说,而且尽力不要我们再提那事。他和我的弟弟去看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他们这么喜爱,这是理所当然的,也是我们的上主所愿意的,于是在两三天内,就签定了合约。
我们搬进去前,碰到的麻烦不小,因为原住户不愿搬出;还有方济会士,由于住在附近,立刻就来要求我们,绝不要我们搬进那里。如果合约不是这么明确地签定,我会赞美天主,那就能够解除;因为我们看见面临一个危险,就是付了六千达喀尔买了房子,又不能住进。这和院长的看法不同,她因合约不能解除而赞美天主.,关于那房子的事,至尊陛下赐给她比我更大的信德和勇气,在其他各方面亦然,她比我好得多。
这个困难持续一个多月。天主保佑,在一个晚上,我们终于搬进去,院长和我及其他两位修女,因为在取得房子之前,不要让那些方济会士察觉,所以我们害怕得很。和我们同来的人说,他们看每一个影子都像是会士。天亮时,和我们同来的好加西亚巴雷斯,在房子里举行首台弥撒,这样,我们就不再害怕了。
啊!耶稣!在取得这些隐修院的房子之前,我经历多少的害怕!我深思细想,如果不做恶事,而是服事天主,-个人感受到这么多害怕,那些存心做恶,反抗天主和近人的人,会是怎样的呢?我不知道,他们能有什么收获,或能找到什么愉快,来平衡那样的害怕。
我的弟弟那时不在那里,由于签合约时,非常匆促而犯下的一个错误,使他留在庇护所,这个错误对隐修院的损害很大,由于他是担保人,他们要逮捕他。但因他是外国人,这会给我们好多的麻烦,事实也是如此,直到他提供押金做为担保,签约时显然没有注意到有一项不合常规,导致买主应付营业税。但修女们无力付这笔税金,担保人必须负责、为了不被逮捕,劳伦留在庇护所内。
之后的谈判好转,虽免不了也有诉讼的时候,我们还会有更多的磨难。我们关闭在底层的一些房间内,他整天在那里和工人们一起,并供给我们食物,是他先前早已准备的。由于那是私家住宅,不是人人知道这是隐修院,所以得到的施舍很少,除了那古耶巴斯圣善的老院长,他是加杜仙会士,天主的极好忠仆。他是亚味拉人,出自潘多哈家族。天主赐给他这么爱我们,我们一到这里,他以所有的方式善待我们,我相信,他会持续这么做,直到他逝世为止。修女们,如果妳们读到了,无论他们是活着或已过世,将凡帮助我们,这么多的好人交托给天主,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将之写在这里。对这位圣人,我们亏欠他很多。
我的弟弟和我们在一起,我相信有一个多月。在这个月中,他勤奋地工作,把几个房间建造成圣堂,安置好一切,使我们不必做什么。
完成之后,我希望不声不响地供奉至圣圣体,因为我非常反对在能避免之处添加麻烦,所以,我这么告诉加西亚巴雷斯神父,他和古耶巴斯的院长神父商谈这事,他们把我们的事拿着当自己的,一点也不嫌麻烦。他们认为,为在塞维亚使人认识隐修院,必须隆重地供奉至圣圣体,所以,他们就去找总主教。大家一致同意,要非常隆重地从一个堂区迁供至圣圣体,总主教发出命令,神职人员及一些教友团体都要来参加,且要装饰街道。
好加西亚巴雷斯装饰我们的修院,如我说的,那时是朝向着街道。他还极力装饰圣堂,摆设许多很美好的祭台及巧妙的设计。其中有个橘花水的水泉,是我们既不曾请求,甚至也没有想要有的,虽然如此,后来引发我们许多的虔敬之情。我们深感安慰的是,我们的庆节举行得这么隆重,华丽装饰的街道,又有许多的音乐和歌手。圣善的古耶巴斯院长告诉我,这是塞维亚不曾见过的盛况,显然,是天主的工作。他也在游行的行列中,这可不是他的习惯作风。总主教亲自供奉至圣圣体。
女儿们,妳们看这里,贫穷的赤足会隐修女受到众人的赞扬.,不久前,还看不出来会有给她们的水,即使在河流中有满满的水。参礼者之多可谓盛况空前。
这里发生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根据目睹者说的,放了这么多的炮弹和烟火,游行结束后,已差不多是夜晚了,众人率性地放更多的烟火,不知道有些火药为什么燃烧起来,而拿着火药的人却安然无恙,这是一件奇事。好大的火焰向上飞跃,有隐修院那么高。在那里有些旗帜遮盖着拱门,人们想必会化为灰烬,然而却丝毫无损,虽然那些旗帜是黄色和洋红色的。而我所说的,令人惊讶的是,旗帜下,拱门的石头都被烟熏黑了,旗帜仍在上面,完全无恙,好像火没有达到那里。
看见的人都感到惊讶。修女们赞美上主,因为不必花钱再买其他的旗帜。对所举行的隆重庆祝,及看见另一座天主的家,魔鬼必定大发雷霆,想要下手报复,但至尊陛下不许牠得逞。愿天主永远受赞美,阿们。
第二十六章 续谈塞维亚圣若瑟隐修院的建院。叙述进入该隐院的第一位修女,一些很值得注意的事。
我的女儿们,妳们能深思细想那一天我们的安慰。我能告诉妳们,我的安慰是极大的。尤其是,我看得到,把修女们留在这么好的房子里,这么好的地点,而且隐修院已被人熟识,院中的修女可以支付大部分的开支;致使补充不足的人数时,若入会者没有足够的资款,也能不必带入会金。最主要的,让我欣喜的是,分担了艰难困苦,而当我可以稍事休息时,我离开那里。这个庆祝是在一五七六年,圣神降临节前的主日,接下来的星期 一我离开,因为天气愈来愈炎热,为了是,能不在路途上,而在马拉岗过圣神降临节,我也希望能多留一天,但为了这个理由,我匆忙地告别。
由于不是上主的意愿,我甚至连在那圣堂望一天的弥撒也不成。因着我的离去,修女们的欢乐完全落空,她们的感受好强烈,那年我们同在一起,经历这么多的磨难,如我说过的,那最严厉的,我没有写在这里。我认为,除了亚味拉首座隐修院的创立之外——那是无可比拟的---再没有像这座隐修院,让我付出这么多的辛劳,其中大部分是内在的磨难。愿神圣的至尊陛下保佑,常在这隐修院中受事奉,如我所期望的,祂会受到服事,其他的一切,则无关紧要。至尊陛下开始吸引好灵魂来那会院,我带来的修女中,留下来的有五位,如我已对你们说过,她们有多么好; 就是说,还有许多能说的,所说的其实微不足道。至于我想说的,第一位进人那里的修女,会是使妳们感到愉悦的事。
她是良好基督徒双亲的女儿,她的父亲来自高山地区。当她还很小的时候,大约七岁,一位阿姨因为没有孩子,请求她的母亲把孩子给她。带她回到家里,理所当然地对她表示疼爱有加。阿姨的女仆人,在孩子还没有来之前,必是期望继承她的家产•,现在很明显,阿姨疼爱这个小孩,必会把财产留给她。为了除掉那个危险,她们协议采用恶魔的手段,造谣控告小孩,说她要杀死她的阿姨,又把钱给她们当中的一位,我不知给了多少钱,去买一些升汞。然后,告诉她的阿姨,由于三个人说同样的事,她马上相信她们。女孩的母亲亦然,她是极为有德的女子。
母亲去把小孩带回家中,认为她会长成一个非常坏的女人。碧雅翠丝•天主之母,这是她的名字,她对我说,经历了一年多,天天遭受鞭打、拷问及睡地板,因为要她招供做了这么大的恶事。由于女孩子说她没有做,也不知道升汞是什么,她的母亲以为她真是坏透了,故意要隐瞒这事。可怜的母亲忧心忡忡,看到她这么顽强,隐瞒所做的事情,以为她永远不会改过自新。够惊人的是,那女孩宁可受这么多的折磨,不要招供;然而,她是无辜的,天主支持她,使她总是说真话。再者,至尊陛下保护没有罪过的人,祂使那些女仆中的两位感染重病,好像患了狂犬病,她们秘密地送信给那女孩和她的阿姨,请求她们的宽恕,眼看着处在死亡的边缘,她们改口翻供;另一位女仆,死于临盆前,也做了同样的翻供。总之,这三位受折磨而死,偿还她们的作为,就是使那无辜的女孩受苦。
我不只从她获知这事,也从她的母亲,当她看到自己的女儿成了隐修女时,非常难过曾经这么恶待她,还告诉我其他的事,她遭受的苦难非常多。这是天主允许的,她的母亲并无过错,她是很好的基督徒,非常疼爱她的女儿,是非常真诚,富有基督徒美德的妇女。
小女孩大约十二岁多时,读了一本谈及圣安纳的书,使她极其热爱加尔默罗山的诸圣,书里说,圣安纳的母亲(我相信,她名叫梅雷西安纳)常常和他们交往,因此,使她这么热爱我们圣母的这个修会,她随即许愿要做隐修女,发愿守贞。当她能够时,她用许多时间独修与祈祷。在其中,天主和我们的圣母赐给她极大的恩惠。她渴望马上就成为隐修女。由于她的双亲,她不敢,也不知去哪里找这个修会;令人惊奇的是,在塞维亚已有一座缓规的隐修院,她却从未听说过,直到获知我们隐修院之后,过了许多年,她才知道。
她到了适婚年龄时,父母为她安排了一门婚事,虽然她是个小女孩:然而,除她之外,没有别的孩子,其他的兄弟姊妹,全都过世了,这位最不受宠的女孩,却存留下来(当我所说的事发生时,她还有一位兄弟,为她辩护说,不该相信人家的谣言.),这门婚事已经非常确定,父母认为她不会反对,可是在告诉她时,她回答说,她已许愿不要结婚,无论用什么巧妙手腕,即使杀了她,她也不结婚。
要不是魔鬼使他们瞎了眼,就是天主容许的,为使她成为殉道者(他们以为她做了什么恶事,所以不要结婚),由于婚事已经说定,退婚必会羞辱对方,他们鞭打她无数次,加给她极多的处罚,甚至想要吊死她,他们扼住她,幸亏没有杀死她。天主希望她做更大的事,保存她的生命。她亲自告诉我,到最后,她几乎无所感觉,因为回想起圣女雅妮所忍受的痛苦,上主把它放在她的记忆里,使她乐于为祂受些苦,她所做的无非是把自己给祂。他们想她必死无疑,因为她躺在床上,三个月动弹不得。
这是很不寻常的事,一位从不离开母亲身边的女孩,她的父亲,据我所知,是十分慎重的人,他们怎能想她会这么坏呢?碧雅翠丝常是圣善又诚实,这么爱施舍,凡能得到的一切,都用来施舍。我们的上主愿意赐给人受苦的恩惠时,祂有许多的办法;虽然如此,几年来,上主揭示给她的双亲其女儿的德行,致使女儿要布施时,他们全都给她,他们对她的迫害,变成对她的宠爱;然而,怀着想要当隐修女的渴望,一切都使她感到艰难,按照她对我说的,她因此而万分惆怅和痛苦。
古岚清神父来塞维亚之前的十三或十四年,发生了一件事,那时还没有人知道有赤足加尔默罗会士,当她和父母及两位邻居妇女在一起时,进来了我们会的会士,穿着粗毛会衣,如我们赤足修会现在穿的。他们说,这位会士容光焕发,令人尊敬,虽然这么老,他的胡子看来好似银丝,是长长的胡子。他靠近碧雅翠丝,开始对她说一些话,碧雅翠丝不懂他的语言,其他的人也都不懂;说完话之后,降福她三次,说:「碧雅翠丝,愿天主使妳坚强」,然后,就走了。当他在那里时,所有的人都不敢动,好像都惊呆了。她的爸爸问她,那是谁。她心中想,那是她爸爸认识的。他们快速地起身,要去找他,但他再没有出现。碧雅翠丝深感安慰,众人都惊奇,认为这是天主的事,因此开始对她非常重视,如我已说过的。这件事过后,这些年过去了,我相信有十三或十四年,她一直服事我们的上主,恳求祂实现她的渴望。
当硕士神父,热罗尼莫•古岚清会士来到那里时,碧雅翠丝难过极了。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在特里亚纳,那是她父亲住的地方,当她在那里的圣堂望弥撒时,不知道谁在宣道,——即古岚清硕士神父——她看见神父,前去领受降福。当她看见那会衣,是赤足会士的会衣,立刻想起她曾见过的那位,因为是相同的会衣,虽然面孔和年龄不同,因为古岚清神父那时还不到三十岁。碧雅翠丝对我说,她欣喜万分,好像要昏倒一般;虽然她已听说,在特里亚纳那里建了修院,却不知是什么修会。从那一天起,她立即设法去向古岚清神父办告解,然而,天主却愿意这样,她甚至付出很大的代价,因为她多次去,或说,至少去了十二次,神父都不愿听她的告解。由于她年轻又貌美,那时必不超过二十七岁,神父则避开,不和这类的人交谈,他非常谨慎。
到了有一天,她在圣堂内哭泣,同时也非常内敛,有位女士问她怎么回事。她回答说,自己竭尽心力要和那位神父谈话,却办不到,神父这时正在听告解。这女士带她到告解处,请求神父听她的告解,于是,她能向神父办总告解。神父看见这么丰盈的灵魂,他深感安慰,并且安慰她说,赤足隐修女可能会来这里,他会安排让她们立刻收纳她入会。果然如此,神父给我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她是第一位被接纳的,因为神父满意她的灵魂,所以当我们来时,神父这么通知她。神父坚持,不要让她的双亲知道这事,因为可能会使她人不了会。因此,在至圣圣三节当天,她离开那些陪她到圣堂的妇女。(她去办告解时,她的母亲不会陪她,因为赤足会的修道院很远,她常去那里办告解,她,还有她的双亲借着她,给修院很多施舍)。碧雅翠丝安排一位陪伴的妇女,是天主的极好忠仆,告诉那些妇女说,她会陪伴她,很快就会回来。那位陪她的妇女,在塞维亚人人皆知是天主的忠仆,行过大善事。所以,她们就让她走了。碧雅翠丝穿上会衣和粗毛斗篷,我不知道她怎能走得动,应该是满怀的欣喜,使她觉得事事都容易。她唯一的害怕是,有人认出穿着笨重会衣的她,非常不同于往常的模样,因而阻挡她。天主之爱施行的奇工妙化!她既不要荣誉,也毫不顾念,只愿不要有人阻碍她的渴望!我们立即为她开门。我请人告知她的母亲这事。她的母亲来了,彷佛失魂落魄;然而她说,她已看见天主赐给她女儿的恩惠;还有,虽然悲伤难过,还是接受事实,没有极端地不和女儿说话,如同其他的人所做的,相反的,她给我们大量的施舍。
这位基督的净配开始欢享她长久渴望的幸福,她十分谦虚,非常喜爱做一切事,我们好难取走她的扫帚。她在自己的家中,极度受宠,在此,她的休息就是工作。由于她的极大欣喜,她很快就胖了起来。这使她的双亲很高兴看见她在这里。
在发愿之前的两、三个月,因为不使她欢享这么多幸福,而没有受苦,她遭受极大的诱惑;不是因为她决定不要发愿,而是她觉得这是非常艰难的事。她完全忘记,这些年来,为了拥有的这幸福所遭受的,魔鬼这么折磨她,使得她无能为力。总之,竭尽最大的努力,她克胜了魔鬼,竟致在这些折磨中,她决定誓发圣愿。我们的上主,无须等待更加验证她的刚毅,在她发愿前三天,以非常特别的方式,亲自来探望她,安慰她,使魔鬼逃之夭夭。她这么充满安慰,在那三天里,欣喜地彷佛置身己外,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所得的是很大的恩惠。
她入会后,不多几天,她的父亲过世,她的母亲也在同一隐修院穿上会衣,并把一切所有全捐献给修院,母亲和女儿都体验到极大的喜乐,也是众修女的好表样,事奉赐给她们大恩惠的上主。
甚至一年还没有过去,进来另一位小姐,相当违反双亲的意愿;上主继续增加这么渴望事奉祂的灵魂,住满祂这个家,严格和隐院禁地,都不会妨碍她们入会。愿祂永远、永远受赞美和称扬,阿们。
第二十七章 本章叙述在卡拉瓦卡城镇的建院。于一五七六年,新年那天供奉荣福圣体。奉荣福大圣若瑟为修院主保。
当我在亚味拉,正要离开去建院,就是建立我所说的贝雅斯隐修院,唯一有待准备的是上路的交通工具,那时,来了一位私人的特使,是卡拉瓦卡的一位夫人派遗来的,夫人名加大利纳。因为有三位小姐,自从听了某耶稣会神父的一篇讲道后,来到她家,决定绝不离开,除非在该城内建立一座隐修院。事情是这样的,她们已和这位夫人讨论过,她是能帮助她们建立隐修院的人。她们是该城最重要绅士家族的成员。其中一位的父亲,名罗瑞格•玛雅,是天主的大忠仆,并富于明智审慎。她们全都热切追求完成相同的计划。她们获知这事,即我们的上主建立这些隐修院,是从耶稣会神父那里听来的,他们总是恩待和帮助建院。
由于看见那些灵魂的渴望和热情,为了寻找我们圣母的修会,走了这么远的路,使得我虔敬满怀,并渴望帮助达成她们的好意向。获知卡拉瓦卡就在贝雅斯附近,我带了多位修女与我同行,如我向来所做的——因为,根据夫人的来信,我认为很快会达成协议——我的用意是,贝雅斯的建院完成后,就去卡拉瓦卡。然而,上主另有安排,我的计划用处不大,如塞维亚的建院所说的。又因为她们从骑士修会所得的许可,即使我已决定要上路,仍然必须放弃。
事情的真相是,当我在贝雅斯时,获知卡拉瓦卡所在的地点,看到地处相当偏远,到那里的路很难走,要去探望修女们很是艰难,长上们会很不高兴,这些理由使我建院的热愿大减。然而,因为我给了她们很好的希望,我请求胡利安.亚味拉神父和安东尼奥. 凯堂,到那里去看个究竟,如果认为妥当,他们可将之取消。他们对于这件事很不看好,不是因为想当隐修女的三位小姐,而是因为加大利纳夫人,她是整个事情的主要负责人,她安排她们各自住在单独的房间,彷佛已经在度退隐的生活。
这些隐修女坚决无比,我说的是想做隐修女的那些小姐,尤其是当中的两位,她们非常懂得博取胡利安.亚味拉神父和安东尼奥•凯堂的欢心,促使他们返回之前签下了合同,让那些女孩子开心得很。他们回来了,很欣赏她们和那个地方,说个不停,对难行的道路也同样抱怨连连。由于看到已签下协议,许可证又迟迟未发下,我就派好安东尼奥•凯堂再到那里,他出于对我的爱,甘心乐意承受所有的艰辛。他们都热爱建立那座隐修院。因为,说真的,建立这座隐修院,应该要感谢他们,如果他们不到那里签下合约,我可能不会进行这事。
我请安东尼奥.凯堂前去,为这些隐修女尚未找到合适住处前,将要居住的房子,装上转箱和铁格窗。这是罗瑞格.玛雅的房子,如我说的,是其中一位小姐的父亲,他常乐意把房子给她们。为完成这事,安东尼奥.凯堂留在那里许多天。
当他们带来许可证书时,我正准备好出发要去卡拉瓦卡,从许可证上获知,这房子必须隶属骑士修会的参议会,隐修女要服从他们,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因为我们属于加尔默罗圣母的修会。于是,她们要再重新请求许可,这情况和贝雅斯一样,她们一筹莫展。不过,国王相当恩待我,当我写信给他,他就下令给予许可,他即是现在的国王,斐理伯先生,对于知道忠于修会圣愿的会士,他这么喜爱恩待他们,就是说,一旦他获知这些修道院的生活方式,是遵守《原初会规》,他会事事加以恩待。因此,女儿们,我热切地恳求妳们,要经常向至尊陛下献上特别的祈祷,如同现在我们所做的。
由于必须再求得许可,我们离开贝雅斯前去塞维亚,系奉省会长神父的命令,他是当时也是现任的省会长,如我说的,是热罗尼莫•古岚清.天主之母神父。这些可怜的年轻女士留守在那里,直到再来的新年那天。当她们派使者来亚味拉时,是二月的时候。许可证在短期间内立即获得。然而,我在这么远的地方,又有这么多的困难,无法帮助她们,我十分同情她们,因为她们常常写信给我,非常难过,所以不忍心让她们一再拖延。
由于我去是不可能的,因为离得那么远,而且在塞维亚的建院尚未完成,大师会士热罗尼莫•古岚清神父——如所说的,是宗座视察员——同意预备去建院,而还在马拉圣若瑟隐院等候的修女,前去卡拉瓦卡,虽然我不能同去。我安排担任院长的修女,我相信她是非常好的人选,因为她比我好得多。带着所有必须的装备,和两位我们赤足会的神父一起上路。胡利安.亚味拉神父和安东尼奥.凯堂,不久前已从那地方返回,我不愿他们同行,因为路途远,而且天气又这么不好,那时已是十二月末。
抵达那里时,她们受到居民欣喜的欢迎,尤其是已度着退隐生活的那些隐修女。她们建立了修道院,一五七六年,耶稣圣名日,供奉至圣圣体。其中的两位女士立即领受会衣。另外那位深受忧郁病之苦,度隐居的生活为她不好,更何况这么严格和行补赎。她同意回家和自己的一位姊妹同住。
我的女儿们,请细想,天主的决断,及我们必须服事祂的义务,祂使我们坚忍不拔,直到誓发圣愿,常常住在天主的家里,成为圣童贞的女儿。至尊陛下善用这位女士的意愿及她的资产,建造了这座隐修院,时候到了,是欢享她这么渴盼的隐修生活时,却因缺乏刚毅又受缚于忧郁症的体质,女儿们,对于这人,往往我们会怪罪于我们的不成全和善变。
但愿至尊陛下乐于赐给我们丰富的恩宠,有了祂的恩宠,什么也不能阻挡我们的脚步,经常前进于对祂的服事。愿祂保护和恩待我们,使这么卓越的起始,不会因我们的软弱而丧失,这是祂乐于从几位如我们一样可怜的女士开始的。以祂的圣名,我恳求妳们,我的姊妹和女儿们,要经常向我们的上主祈求这事,每一位将来入会者要牢记,她要一再重新开始,遵守我们童贞圣母修会的原初会规,绝不许在任何事上稍有松懈。想想看,为了非常小的事,却开门迎进来很大的事,在妳们不知不觉中,世俗也进来了。要记得,妳们安心所享有的,系来自所经历的贫穷和辛劳。如果用心细察,妳们会看出来,这些修院,绝大多数,不是人所创建,而是天主强有力的手,至尊陛下非常喜爱促进祂所做的这些工作,如果我们不加以阻碍。一个像我这样无用的小女子,为完成这么伟大的工作,唯命是从,连一个马拉维迪也没有,也没有人施惠帮助,妳们要怎么想呢?我的这个弟弟,帮助我建立塞维亚隐修院,他有些财富,又有勇气和善良的灵魂,供给一些帮助,而他是住在西印度地区的。
请看,我的女儿们,请细看天主的手。然而,这并非因为拥有尊贵的血统而赐给我荣耀。无论妳们愿意怎样观看这事,妳们会看出这是天主的工作。我们不该加以丝毫的毁损,即使我们要牺牲性命、荣誉和休息;何况,在这里,这些我们都有。因为如此生活的生命,既不怕死亡,也不怕生活中的任何变故,且常有不变的喜乐,如同妳们现在所拥有的,当人不怕贫穷,反而渴望贫穷时,修会的兴盛是无与伦比的。那么,有什么能与妳们常享有的内、外平安相比呢?怀有如此平安的生活和死亡,完全在妳们的掌握中,正如妳们所看见的,在这些修院中过世的修女。因为,如果妳们常祈求天主拓展祂的事业,又完全不信靠自己,祂会赐予祂的仁慈,不拒绝妳们。如果妳们信赖祂,且又勇气十足——至尊陛下是非常喜欢这样的——那么,不要怕祂会辜负妳们什么。不要因为没有资产,而拒绝接受渴望来当修女的人,如果她们是有德之人,而妳们满意她们的渴望和才能,她们不是只为寻求救助,而是要更成全地事奉天主;若妳们这么做而有所缺乏,天主会以其他的方式,给予双倍的补足。
我对此有极好的经验。至尊陛下清楚知道,就我记忆所及,我从未因缺少钱财而拒收任何人,如果其余的一切都令我满意。这事的见证人有许多,她们之被收纳,只是为了天主,如妳们知道的。我能向妳们确定,当我接受带来丰富资产的人时,并不会给我这么大的喜乐,如同接收只为天主而来的人;相反的,我很害怕那些富有的人,而那些能舒展我心灵的穷人,给予一种好大的愉悦,会使我流下喜乐的眼泪。这是真的。
那么,如果买和盖房子时,因祂的助佑,我们进行得这么好,有了居住的地方之后,为什么祂不继续呢?女儿们,请相信我,妳们认为增多的,却是使妳们损失的。当入会者是富有的人,没有其他的义务时,她把财产给妳们做为施舍,而没有给或许没有需要的其他人,这是很好的;我承认,如果她没有这么做,我会认为她有失爱德。不过,要常记得,入会者处理她的财产时,要顺服博学者给她的劝告,就是做更能服事天主的处理。因为,除了服事天主的这个目的外,我们若想望从入会者得到任何的利益,这是极坏的事。当她善尽天主要她做的,我是说,完美地善尽,我们的获得更是多得多,远超过她所能带来的,因为我们完全没有别的企求,愿天主不要让这事发生,惟愿至尊陛下在诸事中,透过万事万物受服事。
虽然我可怜又卑劣,我说这话是为了祂的荣耀和光荣,为使妳们欢欣于祂的这些会院是如何建立的。对于这些会院的任何事务,或我所碰到任何与之相关的事,我不做,也不曾做,我明知稍有违反天主旨意的事——我是说,在这些建院的事上——遵照我的神师给我的劝告,(自从建立这些隐修院,我常是这么做,如妳们知道的,我的神师都是非常博学的人,也是天主的忠仆),就我所能记得的,我的思想也不想别的事。
也许我错了,因无知做了许多错事,也有无以数计的不成全。我们的上主知道这事,祂是真正的法官——我是说,凡我能自我辨识的事——我也看得很清楚,这不是从我而来,而是天主愿意完成这工作,因为是祂的工程,祂恩待我,并赐予这个恩惠。女儿们,我说这话的用意,是要妳们知道,妳们负有更大的义务,并知道,直到现在,所有的建院没有做冒犯任何人的事。愿祂受赞美,因为是祂完成一切的事,并在曾经帮助我们的人心中,唤醒爱德。愿至尊陛下乐于常常保护我们,赐给我们恩宠,使我们对这么多的恩惠,不致忘恩负义。阿们。
女儿们,妳们已看出来,我们已经历一些磨难,虽然如此,我相信,我已写下其中最少的部分;因为如果要详细述说,是极累人的,如建院的旅途上,下雨、下雪、迷路,最主要的,我的健康往往很不好,有一次,我不知道曾否说过,就是在我们首次离开马拉冈到贝雅斯,我正发烧,加上这么多的病,想到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眼看着自己这模样,我记起了我们的会父厄里亚,当他逃避依则贝耳时,说:「上主啊,我怎么忍受得了这事?请祢看顾这事吧!」事实是,当至尊陛下看我这么虚弱,立刻治好我的发烧和疾病;事情就这样发生,后来当我想起时,我认为,这是因为有位神职人员,他是天主的忠仆,要在那里入会;至少是,内在和外在的病突然间都痊愈。当我健康时,我喜乐地接受身体的辛劳。
那么,关于处理许多人事的情况,这是每个村镇都需要的,是不小的劳累。当我从一处到另一处,留下我的女儿和姊妹们,我告诉妳们,由于我极爱她们,这对我不是个最小的十字架,尤其当我想到,我再不会看到她们,又看见她们强烈的感伤和眼泪。虽然她们超脱其他的事物,天主却没有赐她们恩惠,不留恋我,或许为此之故,我倍感折磨,也同样舍不下她们,虽然我使尽全力,勉强自己不要流露出来,也责备她们;然而,对我却没什么用,因为她们极其爱我,在许多事上,可以清楚看出来,这爱是真的。
妳们已经听说过,事实是,建立这些隐修院,不只有我们至可敬总会长神父的许可,后来也是在他的命令之下建院的;不只这样,建立了每一座会院,他都会来信表示极欣喜于那些隐修院已经建立;的确,建院的辛劳磨难中,最宽慰我的,是看见这个工作给他的欣喜,这使我认为,带给他的喜乐就是服事我们的上主,因为他是我的长上,除此之外,我也非常爱他。
或许是至尊陛下乐于给我一些休息,不然就是,魔鬼很难受,因为建立了这么多隐修院,我们的上主在其中受事奉。(显然可知,这不是我们总会长神父的意愿,因为我曾写信请求他,不要命令我建立更多的隐修院,他却不允,因为他希望我的建院之多,如同我头上的头发,而这是不多几年前的事。)然而,当我从塞维亚回来,那时举行了一个总会会议,人们以为,召开总会会议必是关心修会的扩展,但并非如此,总参议会给我一道命令,不只再不得建立更多的隐修院,而且要我选择一座隐修院,居住在那里,不许离开该院,这就像是某种的拘禁;因为没有修女,为了修会必要的益处,省会长不能命令她从一处到另一处,就是说,从一修院到另一修院。更糟的是,我们总会长神父对我的恼怒,这使我很难过,根本没有理由,只因为得到一些有偏见者的传闻。此外,我同时也被告知,两件告发我的严重毁谤。
修女们,我对妳们说,为使妳们看见我们上主的仁慈,及至尊陛下如何不舍弃渴望服事祂的人,这些事不只没有带给我愁苦,反而赋予我欢享一种附带的喜乐,使得我无法自抑,因此,我一点也不惊奇,达味王在上主的结约柜前所做的,因为那时我不想做别的什么,这么喜乐的我,不知如何加以掩饰。我不知理由何在,因为遭逢其他很大的诋毁和反对时,从未有过像这样的喜乐。 再者,他们对我说的这些事中,至少有一件是极严重的。就是不许再建院——除了至可敬总会长的恼怒外——这对我是个很大的休息,也是我时常渴望的•,在静息中结束我的生命;虽然做出这些事的人,想不到会这样,而是以为他们加给我世上最大的痛苦,也可能,他们有其他的好意向。
还有,有时候,在建立这些隐修院时,那些强烈的反对和批评,也会给我很大的喜乐,有时是出于善意,有时却是别有用意。不过,无论我曾遭遇过多么大的艰苦,所感受的喜乐,我所记得的,都比不上像这次的喜乐那么大。我承认,在其他任何时候,这三件事一起临于我,对我而言,会是煎熬备至。我相信,我的喜乐主要来自,我认为,既然受造物这样回报我,我则欣喜于造物主。因为我确信,凡在世物和人的称赞中寻乐的人,是非常错误的;更不用说其中所得的益处之少,今天他们认为是这事,明天则是另一事;有时他们说某个事物好,很快又说不好。我的上主天主,愿祢受赞美,因为祢永恒不变,阿们。凡服事祢忠心到底的人,会生活在祢的永恒中,永无终穷。
我开始写这些建院记,系因耶稣会李帕达大师神父的命令,如我在刚开始时说的, 他那时是撒拉曼加耶稣会学院的院长,也是我的告解神师。一五七三年,当我在该诚的圣若瑟隐修院时,我写了些有关建院的事,由于身负许多的职务而搁置,我也不想再继续写,因为李帕达神父不再是我的告解神师,我们住在不同的地方,而写这书使我备尝艰辛和劳累,虽然由于服从,我总是听命而写,认为这是美好的付出。我坚决不要再写,但宗座视察员(现在是天主之母•热罗尼莫•古岚清大师会士)命令我写完所有的建院记。我告诉他,我的时间很少,又其他的事缠身——由于我的卑劣服从,我对他说,因为这使我疲累不堪,远超过其他的事——总之,他命令我,慢慢写,尽所能地完成这书。
我就这样做了,对删除写得不好之处的人,我完全顺服:所删除的,也许我自觉很好,但他们认为并不好。
今天我完成此书,时为圣尤震前夕,一五七六年十一月十四日,于托利多圣若瑟隐修院。现在我居住的地方,是宗座视察神父,天主之母•热罗尼莫•古岚清大师会士的命令,他现在是我们《原初会规》赤足男会士和隐修女的长上,也是安大路西亚缓规会士们的视察员。愿光荣与荣耀归于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祂现在和将来永远为王,啊们!
为了我们上主的爱,我请求阅读此书的兄弟姊妹们,把我交托给我们的上主,为使祂怜悯我,摆脱炼狱的痛苦,如果我堪当在那里,使我能享见祂。既然当我还活着时,你们不会见到这书,而写此书的劳累,及怀着热切的渴望所写下的,恰巧说了些安慰你们的事,如果合宜,但愿在我死后,你们读到这书时,能对我稍有裨益。
第二十八章 在哈拉新镇建院
塞维亚建院完成后,四年多停止建院的工作。理由是,极大的迫害开始强烈地打撃赤足男会士和隐修女,虽然之前已有好多的迫害,但都没有这么极端,几乎完全将之毁灭。这清楚地显示出,魔鬼对此神圣开始的感受,此乃我们的上主所开始,是祂的工程,所以会有所进展。赤足男会士受尽百般的痛苦,尤其是长上们,几乎全来自非赤足神父们的严重假见证和反对。
这些神父这样地传报给我们至可敬总会长神父,致使非常圣善的他,曾经许可建立所有的隐修院(亚味拉的圣若瑟隐院除外,那是第一座,其建院得到教宗的恩准),被迫强烈地反对赤足男会院的拓展,至于修女的隐修院,他总是非常恩待。虽然我没有帮助建立男会院,他却对我深感不悦,这是我建立这些隐修院中,所经历的最大磨难,即使我曾遭受的磨难很多。因为放弃帮助进展中的建院工作,从中我清楚看出,建院是服事上主,也是扩展我们的修会,那些极博学者,即我向之告解与讨教的神师们,不同意我放弃,然而,与我长上的明显意愿相左,对我彷佛是个死亡。因为,除了对他应有的服从之外,我温情万分地爱他,而且有许多的理由服从他。事实是,虽然我愿意在服从上取悦他,我却不能,因为有宗座视察员,我必须服从他们。
一位圣善的教廷大使逝世,他是非常鼓励德行的人,也因此珍视赤足修会。另外来了一位大使,彷佛是天主派他来的,为了在痛苦中锻炼我们。他是教宗的一位远亲,必是天主的仆人,但是他却开始非常偏爱非赤足的会士;赞同他们所提供有关我们的信息,不许这些创始的修院继续进展,坚决确信,这么做是件好事,因此,他开始采取行动,严厉至极,谴责他认为可能抗拒他的那些人,加以监禁、驱逐。
最受苦的人有:安道.耶稣会士神父,他是开始首座赤足男会院的人;热罗尼莫.古岚清会士神父,前教廷大使任命他担任宗座视察员,视察非赤足的会士,新大使对他极其不悦;对玛利安诺•圣贝尼多神父亦然。关于这些神父,在前述的建院记中,我已述说过;对待其他的会士,较重要的人科以补赎,虽然不是那么严厉。新大使对这些人发出许多谴责,严禁他们进行任何事。
显然可知,这一切全来自天主,也是至尊陛下许可的,是为了更大的益处,同时更加彰显这些神父的德行,如事实所发生的。
新大使指派一位非赤足的神父,视察我们隐修女和男会士的修院;这样,要是他抓住什么他想要的,我们将陷人极大的困境。因此,我们遭受极大的艰苦,需要更会述说的人来写这些事•,我只不过轻描淡写而已,为使后来的隐修女知道,她们有多大的责任在全德上不断精进,她们之享有平安顺利,系因现在这些人付出的浩大代价;隐修女中有几位,在这些严重的假见证期间,受苦良多,使我心疼不已,远超过亲受其苦,但我受这苦反而极其欣悦。我认为,我是这场暴风雨的全部起因,如果把我丢入海中,如同对待约纳那样,暴风雨就会平息。
愿爱真理的天主受赞美!这事的进展是这样的,我们的天主教国王,斐理伯先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获悉赤足修会的生活和修道方式,主动伸手恩待我们,他不愿教廷大使单独审判我们的案子,而给他四位同伴,都是重要人物,其中三位是修会会士,目的在于详察我们所受的判决。他们中有位大师神父是伯铎•斐南德斯会士,是位生活圣善的人,博学精深。他曾担任宗座代表,又是卡斯提省非赤足神父们的视察员,我们赤足会也曾经隶属于他,他清楚知道两者如何生活的真相;我们全部的渴望,无非是明察事实真相。就这样,当我看见国王任命了他,致使事情得以完结,由于天主的慈悲,事实如此。但愿中悦至尊陛下,这一切全是为了祂的荣耀和光荣。
虽然有许多尊贵人士及主教,很快向教廷大使报告事实,如果不是国王的介入,这一切的帮助并不多。
修女们,我们全都身负重任,要常常在我们的祈祷中,把国王和帮助这事件的人们交托给我们的上主;此乃祂的事件,也是我们童贞圣母的事件,我热切地请求妳们这么做。
修女们,妳们能想象得到,建立修院的机会是多么难得!我们全都专注于不断的祈祷和补赎,为使天主助长已建立的修院,如果这么做是为了服事祂。
这些大磨难开始时(这么简略地述说这些磨难,妳们会觉得没什么,然而,这么长久的遭难,所受的苦是很大的),我在托利多,一五七六年,我从塞维亚新隐院来到那里。有位哈拉新镇的神职带了些信来给我,是该镇的议会写来的。他来和我交涉,请求接纳已有九位女子的修道院,在镇上,有个奉献给荣福圣安纳的小堂,接连小堂有间隐所,她们住进里面,共度隐修生活。已有几年,她们度着非常收心和圣善的生活,所有的镇民都自愿尽力实现她们的渴望,就是成为隐修女。写信给我的还有一位博士,是该地的神父,名叫奥斯定.艾维亚斯,是博学又有圣德的人。由于他的圣德,促使他尽所能地帮助这个神圣的工作。
我认为,为了以下的理由,不宜接纳:第一,因为有这么多女子,我觉得事情会很困难,她们已有自己习惯的生活方式,适应我们的生活会很困难。第二,她们没有什么能维持生活,当地居民仅一千多,不足以靠他们的捐助生活;虽然镇议会要捐助供养她们,我不认为可以持久。第三,她们没有房子。第四,距离我们其他的隐修院很远。第五,虽然我听说她们非常好,由于没见过面,我不能确知,她们是否具有我们隐修院所要的资质;于是,我决定完全予以辞退。
这么做之前,我愿先和我的告解神师谈谈,他就是贝拉斯克斯博士,是托利多的座堂参议和教授,非常博学又有德行的人,他现在是奥斯玛的主教;这是我一向的习惯,做事不一意孤行,除非先请教类似这样的人。他看了这些信,也明白此事,对我说,不要予以辞退,要好好地答复;因为在同一件事上,天主把这么多颗心连结在一起,可见天主必会从中得到事奉。于是我就这么做,既不完全接受,也没有辞退。他们的请求继续不断,找人来向我求情,持续直到一五八0年,我则始终认为接受是件蠢事。当我回答时,从未给予完全拒绝的回复。
正在此时,安道.耶稣神父在索柯诺圣母修道院的流放期届满,那里距离新镇三里格,他去那地宣道。这座修道院的现任院长佳播.圣母升天会士神父,是见识极为广博的人,也是天主的忠仆,常常到那地方,他和安道神父都是艾维亚斯博士的朋友,他们开始和这些圣善的修女交往。他们不但热爱修女们的德行,也被镇民和这位博士说服,把这事当作自己的,于是开始非常努力地写信来说服我。我那时在马拉岗的圣若瑟隐修院,因为距离新镇有二十六多里格,这位院长神父来和我谈关于建院的事,对我讲述如何着手进行,及建院之后,艾维亚斯博士会如何定期给予三百达喀尔,这是从他的收人中拨出的;这样就可以获得罗马颁赐的批准。
我觉得这事很不确定,因为我认为,一旦建院之后就会失效;由于修女的人数很少,就会以为她们是绰绰有余的。因此,我对院长神父述说许多理由,为使他看出不宜这么做,我想已足够说服他了,我又说,他和安道会士神父都要细察这事,我将之留给他们的良心,我认为,凭着我对他们说的话,足以打消建院之事。
他走了之后,我深思他多么热爱建立这修院,必会说服我们现在的长上,即安赫•萨拉察大师会士,接受这修院;我急忙写信,请求他不要给这个许可,告诉他理由;后来他给我的来信表示,如果我不认为好,他就不愿给予许可。
一个半月过去了,或许更久。当我想已经阻止了这事,一位使者送来镇议会的信,表示要负责供应隐修院,不使缺乏所需,还有艾维亚斯博士也承诺实行对我所说过的,以及这两位可敬神父非常热切的来信。我非常害怕接纳这么多的修女,我认为她们必会结成党派,反对新加入的修女,如通常发生的;再者,我也看不出修女们维生的稳妥方法,因为他们的奉献并不够,我觉得自己十分徨惑。后来我明白了,我的不安是来自魔鬼,虽然上主赐给我勇气,那时我还是这么怯懦,竟至好像我一点也不信赖天主。不过到最后,这些蒙福灵魂的祈祷远胜过我。
有一天,领完圣体后,我把这事交托给天主,如我常常做的,先前我给他们好意的回答,是因为害怕可能阻碍某些灵魂的益处(我的渴望总是成为某种中介,使上主受赞美,让更多的人服事祂),至尊陛下严厉地责备我,对我说,妳用什么金银财宝来建院,直到现在建立了已有的隐修院?又说,我不该迟疑接纳这个会院,因为这会给祂很大的服事,也有益于灵魂。
由于这些话这么强有力,不只理智了解,也光照理智,使之明白事实,且备妥意志,渴望付诸实行,发生于我的就是如此;我不只乐于接纳这修院,也自认有过,拖延这么久,又十分执着于人的理由,虽然我已看见,至尊陛下为这个圣修会所做的,是这么超越这些理由。
一旦决定接纳这个建院,我认为,去和留在那里的修女们一起,是必须的,因为有许多呈现于我的事,虽然本性上深觉不愿,由于来到马拉岗时,身患重病,我常是这样。不过,念及此乃服事我们的上主,我写信给长上,请他命令我做他认为最好的事,他送来建院的恩准证书,命令我亲自前往,带领我所中意的修女同去,这使我十分挂心,因为她们必须和已住在那里的修女们同处。我热切地向我们的上主祈求这事,从托利多的圣若瑟隐修院,我找出两位,一位当院长;马拉岗两位,一位当副院长。由于我们向至尊陛下发出这么多的恳求,事情进展得很好,对我而言,并非小事;因为在只有我们自己开始的隐修院,一切都适应得很好。
安道.耶稣会士神父和佳播•圣母升天会士院长神父来接我们,担保镇议会供应一切,我们离开马拉岗,时为一五八0年一一月十四日,四旬期前的星期六。天主保佑,气候好得很,使我这么健康,好像从来没有生过病;我感到惊奇,也深思细想,当我们明白是在事奉上主时,不理会我们虚弱的体质,这是多么重要,无论摆在面前的反对是什么,天主是强有力的,祂能使弱者变强,病者健康。当祂不这么做时,忍受痛苦,对我们的灵魂是最好的,要把双目专注在祂的荣耀和光荣上,忘掉我们自己。生命与健康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要为这么伟大的国王和上主耗尽吗?修女们,请相信我,妳们如果这么做,绝不会走错路。
我承认自己的卑劣和软弱,常常使我害怕和怀疑;然而,我却一点都不记得,自从上主给了我赤足修会的会衣,及之前的几年,由于祂的仁慈,祂总未曾不赐给我恩惠,克胜这些诱惑,并纵身于我所知道对祂更大的事奉,无论是多么困难。我清楚明白,我一方面所做的很少,不过,天主所要的不外乎这个决心,好使祂能亲自完成一切。愿祂永远受赞美和颂扬,阿们。
我们必须到索柯诺圣母修道院,我已说过,那里离新镇有三里格,我们停留在那里,以告知镇上我们快到了,这是他们的安排,事事服从同来的这些神父,我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这会院位于荒无人迹又偏远的地方,十分令人怡悦;当我们靠近时,众会士出来,列队迎接他们的院长。由于他们是赤足的,身穿贫穷又粗糙的毛斗篷,引发我们极度的热心,也使我深受感动,我觉得,彷佛置身于修会圣父们兴盛的那个时期。在那荒野之地,他们宛如一丛白花,芬芳四溢。我确实相信,在天主前,他们正是这样,因为按我的看法,天主在此真实地备受事奉。
他们进入圣堂,咏唱<赞主诗〉,声音非常节制。其进口处是在地面下,好似进入一个洞穴,这代表我们会父厄里亚的山洞。确实,我满怀着内在的喜乐进入,也觉得在路途上费更多的时间,非常值得;虽然我深感遗憾,因为这位圣女已经逝世,我们的上主经由她建立了这座男会院,我不堪当看见她,虽然我非常渴望见到她。
在此说点有关她的生活,及我们的上主透过种种方法,愿意在此建立这个修院,我不认为是无益的闲事;她的事迹对附近地区的许多灵魂很有好处,如我听说的。看到这位圣女力行的补赎,我的修女们,愿妳们看出来,我们是多么落后,也愿妳们更努力事奉我们的上主;我们没有理由做得少,因为我们不是来自这么养尊处优和高贵的人家;虽然这并不重要,我说这事,是因为她拥有享福的生活,相称于她的地位,她出自卡多纳公爵的家室,所以被称为加大利纳•卡多纳女士®。自从和我通信几次后,她的签名常是「罪人」两个字。
关于她的一生,在上主赐给她这么崇高的恩宠上,写她传记的人会加以述说,尤其会详述许多应该说的。不过,如果妳们什么也没有听说,我就在这里说说,这是我从认识她,且值得信任的人听来的。
当这位圣女生活在非常尊贵的人士当中时,常常十分关心自己的灵魂,也常行补赎。她的渴望强烈地增加,切望去能单独享有天主,力行补赎,完全不受阻扰的地方。她向告解神师表明这事,但他们都不同意。因为现今的世界万分讲究谨慎,几乎忘掉天主赐予大恩的圣人和圣女们,他们在旷野里事奉祂;我一点也不惊奇,他们会视之为愚蠢。
然而,至尊陛下总是恩待怀有纯真渴望的人,使之能付诸实行,因天主的安排,她去向一位方济会的神父办告解,神父名为方济各•多雷斯会士,我非常熟识他,视他为圣人,许多年来,他在生活中怀着强烈的热心行补赎和祈祷,也遭受相当多的迫害。他必定清楚明白,对那努力领受主恩的人,天主所赐的恩宠是什么,于是神父告诉她,不要止步不前,要追随至尊陛下赐给她的圣召。我不知道是否所说的是这些话,不过,意思是这样的,她立即付诸实行。
她向在亚尔加拉的一位隐修士@坦诚直言,请求他带她走,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他们来到了至今仍在的修道院,在那里,她找到了一个很小的洞穴,几乎容不下她。她就留在这里。她怀有的是何等的爱!她不担心有什么可吃的,或会遇到什么危险,或当她消失时,可能会有的坏名声。这圣善的灵魂是多么的陶醉!如此地沉醉其中,不使任何人阻碍她欢享她的净配。她又是多么的坚心定志!不再爱这个世界,因为她这样地逃避世上所有的满足!
修女们,让我们仔细思量这事,我们会看出来,她是怎样的一举而获全胜。因为,虽然妳们所做的并不亚于她,妳们进入这个圣修会,献给天主妳们的意志,又奉行这么持续不断的幽居退隐;但我不知道,我们中有些人,是不是没有失去这些开始时的热心,因我们的自爱,再度受缚于一些事物。愿至尊陛下保佑,不会是这样,而是,我们都仿效这位圣女,渴望逃避世界,我们能在内心深处,对世上万有都置诸度外。
关于她极严酷的生活,我曾听闻很多,所知道的一定只是最微小的部分。因为有这么多年,她处在那种独居中,怀着做补赎的极大渴望,又没有人加以约束,必是极猛烈地对待她的肉身。我要述说的是,有些人及托利多圣若瑟隐院的修女听到她亲自说的,她曾进入该修院探望她们,她平易近人,如同和自己的姊妹谈话一般,她和其他人谈话时亦然,因为她的单纯和谦虚必是卓越至极。就像确知自己是一无所有的人,没有丝毫的虚荣,欣喜地述说天主赐给她的恩惠,为使祂的圣名受赞美和颂扬。尚未达到这个境界的人,这么做是危险的事,因为至少,会显得是在自我称赞。然而,她的平易和圣善的单纯,必然已使她获释于此,因为从未听说有人指责她这个缺失。
她说,她在那洞穴住了八年,许多日子,她吃的是野地的草和根;因为,带她来的隐修士留给她三条面包,吃完之后,什么都没有了,直到遇见一位路过的小牧童。此后,这位牧童供应她面包和面粉,这就是她所吃的:用火烤些饼,再没有别的了;这饼,每三天做一次。这事非常确实,甚至连在那里的男会士都是证人,也因此,她变得非常衰弱。有时,当她和男会士谈建院的事时,他们给她吃沙丁鱼,或其他的东西®,对她不但没有好处,反而受害。就我所知,她从不喝酒。她的补赎是戴上很重的苦錬,时常持续两小时,或一个半小时。她穿的苦衣粗糙至极,有个人
留下来和她度过一夜,假装睡着了,看到她脱下血迹斑斑的苦衣,加以清洗。根据这位女士告诉我,所说的这些修女们说,魔鬼使她遭受的苦更多,牠们彷佛一群庞大的恶犬显现给她,跳在她的肩膀上,有时则显形如同蛇。但她一点都不怕牠们。
建好修院之后,她还是常常回去她的山洞,睡在那里,除了望弥撒,都留在山洞里。修院建好之前,她会去一座圣母赎虏会@的修道院望弥撒,有四分之一里格的路程,有时,她跪行而去。她的衣服是粗布做的,内里的长白衣是粗羊毛布做的,她的衣着方式,让人以为她是男人。
经过这些年在那里深藏独居后,上主愿意晓谕于人,人们开始非常崇敬她,竟致摆脱不了他们。她对每个人说话,都满怀慈善和爱。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批的人前来;那能和她说话的人,都感到珍贵。她为此疲惫不堪,说他们会致死她。那日子来临,整个田野几乎满是马车。当男会士住在那里之后,唯一的办法是,把她高高举起,降福群众,这样才能遣散他们。
在那洞穴住了八年后(现在的洞穴比较大,是因为去那里的人所做的),导致她极为病弱,她自认为快死了,而她在那洞穴中忍受一切病苦。
她开始盼望在那里建立一座男修院,这个渴望持续了一些时日,她却不知道可能来的是哪个修会;有一次,当她在基督苦像前祈祷时,这苦像是她随身带着的,我们的上主显示给她一件白斗篷,她明白了,那就是赤足加尔默罗修会,她从未听说,世界上有这样的修会。那时,只在两处建立了男会士的修院,即在曼色纳和巴斯特日纳。这事之后,她多方打听,获悉在巴斯特日纳有个男修院,在过去,她是爱伯琳公主的亲密好友,爱伯琳公主是路易.孔梅斯亲王的妻子,巴斯特日纳是属于亲王的领地,于是,她前往该地,设法获知如何建立这样的修院,此乃她热烈切望的。
到那里,在巴斯特日纳的修院中,在人们称为圣保禄的圣堂,领受我们圣母的会衣。虽然如此,她却没有当修女或誓发圣愿的意愿,因为上主带领她行走别的道路;她认为,如果发了服从愿,他们会除掉她的严酷修行和独居意愿。她接受我们加尔默罗圣母的会衣时,所有的男会士都在场。
玛利安诺神父也在场,在我们的《建院记》中,我曾提及他,他亲自告诉我,当下,他得到一个神魂超拔,或说出神,使他完全不在己内;处在像这样的情况,他看见许多死去的男会士和隐修女;有的被砍头,有的是手和脚被砍掉,如同殉道者,这就是这个神见中所指示的。他不是那种人,会说没有看见的事,他的心灵也不习惯有这些神魂超拔,因为天主并没有带领他走这条路。修女们,要向天主祈求,但愿这神见成真,在我们的时代,堪当看见这么大的好事,使我们成为殉道者。
从巴斯特日纳那里,这位卡多纳圣女开始谋求建立她的修院,为此,她返回宫廷,那原是她热切渴望离开的地方,对她而言,不是个小折磨,那地方,少不了对她的许多流言和磨难;因为,当她离开她的家,就无法保护自己免于人群。这发生在凡她所到之处。有的人剪她的会衣,有的则剪斗篷。她那时来到托利多,留在那里和修女们一起。所有的修女都对我肯定地说,她发出如圣髑般的味道,这么浓烈,连她留下来的会衣和腰带都有香味,因为她们给她别的,而拿走她的,这香味令人赞美我们的上主。她们愈靠近她时,芳香愈浓郁,这些衣服是这样的,由于天热,本该发出汗臭味,不但没有,反而芳香四溢。我知道,除非完全真实,她们是不会说的,也因此,留给她们深深的崇敬。
在宫廷和其他的地方,他们给予帮助,能够建立她的修院,一旦得到恩准证书,修院就建立了。圣堂建在她的洞穴处,偏旁则为她另造一个洞穴,其实是个墓穴,大部分的时间,她日夜留守在那里。但她并没有存留太久,在那里建院之后,她只活了大约五年半,由于她过着这么严酷修行的生活,还能活这么久,看来是超性的事。就我现在所记得的,她逝世于一五七七年。葬礼的举行隆重至极;因为,有位绅士名若望.雷翁会士,极崇敬她,安排葬礼无微不至。她现在暂时安葬在我们圣母的圣堂(圣母是她极其崇敬的),等到盖好比这更大的圣堂时,将会合宜地安置她的荣福遗体。
由于她的缘故,在这修院中,有着热烈的虔诚,彷佛她仍留在那里,也在那整个地方,尤其是看见那个独居处和洞穴,即她所居住的地方。有人对我作证说,在她决定建院之前,有那么多人来看她,使她疲惫不堪,深受折磨,于是她希望到别处,去那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地方;她请人去找那位带她来此的隐修士,要他来带她去别的地方,然而,他已经死了。我们的上主不给她机会离开,因为祂已决定,要在那里建立我们圣母的这座会院;因为如我已说的 ,在那里,祂会得到很多的事奉。男会士有一切的生活所需,显然可见,他们很喜爱远离人群;尤其是院长,因为,天主也带他离开非常奢华的生活,穿上修会的会衣,并且以灵性的安慰,丰厚地赏报他。
院长很有爱德地对待我们。为了我们的建院,他们把圣堂内所有的东西都给了我们,因为这位圣女深受很多显贵的爱戴,圣堂内的圣物应有尽有。当我在那里时,非常有安慰,虽然也深觉羞愧,我仍持续觉得如此:因为我看到,在那里修行这么严酷补赎的这位,是像我一样的女子,而且由于她的出身,更是养尊处优,不像我是这么一个大罪人;在这方面,两者无法相比,从我们的上主,我得到许多各种方式的恩惠,由于我的大罪,我没有在地狱里,这已是极大的恩惠。单是渴望效法她,如果我能的话,我就感到有安慰,然而并不多;因为我的一生都在渴望中度过,做不出什么成果。愿天主的仁慈帮助我,经由祂的至圣圣子和我们的童贞圣母,我永远信赖祂,因着上主的良善,我身穿童贞圣母的会衣。
有一天,在那至圣的教堂,我刚刚领完圣体,有个很深的收心临于我,连同使我失去理智的一个休止。其中,这位圣女以理智的神见显现给我,那是充满荣福的身体,周围有天使。她对我说,不要感到疲累,反要努力向前迈进,建立这些新修院。我了解,虽然她没有表明这事,她正在天主面前帮助我。她还对我说了其他的事,但没有必要在此写出来。我非常有安慰,也满怀着工作的渴望。我仰望上主的良善,有像她这么好的祈祷帮助,我能稍稍事奉祂。
我的修女们,在此,妳们看看,这些磨难已经结束,她享有的荣福则是无穷无尽。现在,为爱我们的上主,让我们努力奋斗,追随我们的这位姊妹。要如同她一样,憎恶我们自己,我们将结束一生的旅程,因为很快就过去,一切都将告终。
四旬期第一主日,我们抵达哈拉的新镇,就是圣伯铎宗座庆日的前夕,圣芭芭西安大弥撒时,供奉至圣圣体于荣福圣安纳的圣堂。镇议会和其他的人,以及艾维亚斯博士,全都出来迎接我们,我们在镇上的圣堂下马车,那里离圣安纳堂相当远。全镇兴高釆烈,使我非常有安慰,看见他们充满愉悦,接纳我们至圣荣福圣母的修会。我们听见远处传来的钟声。进入圣堂,他们开始唱〈赞主诗〉,有风琴伴奏的圣咏团唱一段,风琴独奏另一段。结束后,他们把至圣圣体供奉在可移动的平台上,圣母的态像放在另一平台,还有一些十字架和旗帜。游行队伍的进行非常壮观。我们身穿白斗篷,面戴头纱,走在队伍当中,靠近至圣圣体处,紧接着是我们赤足的男会士,他们从修院来了很多位,还有方济会士 (当地有方济会的修院) 也来这里,及一位道明会士,他正好也在场,虽然只有一位,在此看到道明会的会衣,使我感到愉悦。由于路途远,还有许多摆设的祭台。游行走走停停,停下来时,就念些有关我们修会的文句,使得我们满怀虔敬之情,看见众人都赞美伟大的天主临在于我们当中,也是由于祂,他们非常珍视来到此地的我们——七位贫穷的小赤足会修女。当我细细思量这一切,深感羞愧,想到我是她们当中的一位,想到,如果对待我一如我应得的,众人全都会转身背向我。
我做了很长的叙述,记述赋予圣童贞的会衣这样的荣耀,为使妳们赞美我们的上主,并恳求祂,使祂在这隐修院内受事奉;因为,遇有的迫害和磨难很多时,我更觉得高兴,也更渴望对妳们述说。事实是,已在这里的这些修女,忍受将近六年的苦;至少是五年半,她们住在荣福圣安纳的这座房子里,此外,在食物方面,也忍受非常的贫穷和艰辛,因为她们一直都不愿去求施舍(理由是,因为她们不认为,住在那里是为了有人会给她们吃的),她们还修行大补赎,像这样常常守斋,又吃得很少,床很不舒适,且房子非常狭小,由于她们经常遵守严格的禁地,这是相当艰辛的。
她们告诉我,最大的磨难在于,极渴望见到自己身穿会衣,却不能如愿以偿,这事日夜不断地折磨她们,以为永远看不到愿望的实现,这样,她们的全部祈祷,而且常常含泪祈求,愿天主赐给她们这个恩惠。每次获悉有所拖延,她们就难过极了,就又加增补赎。她们省下吃的钱,用来支付派来我这里的使者,并以她们的贫穷方式,来对那能帮助她们的人表示谢意。和她们谈话后,目睹其圣德,我清楚明白,祈祷和眼泪为她们获得了被修会接纳的恩宠。因此,有像这样的灵魂,我认为,比起她们有许多的定期收入,更是宝贵得多,我也期望这修院会非常兴盛。
当我们进入会院时,她们都在门里面,每一位身穿不同的衣服,就如进来时所穿的,绝不愿穿居家修行者的会衣,所期待的是修会的会衣。虽然如此,她们的穿着相当朴素;由于毫无打扮,显然可见,她们很不在意自己,还有,几乎每一位都消痩得很,显出她们度着厉行的补赎生活。
她们满怀欣喜,泪水盈眶地迎接我们,看得出来,没有丝毫的假装,她们喜乐中的许多德行、谦虚及对院长的服从亦然;她们不知要如何讨好来建院的修女们。唯一的害怕是,看见她们的贫穷和狭小的房子,我们可能会再返回。她们中没有人发号施令,而是,怀有极大的姊妹情谊,每个人都极尽所能地工作。当中有两位最年长的,处理遇有需要时的事务;其余的都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想望。她们从来不锁门,只有一个门闩;没有人敢到门口处,只有最老的一位去应答。她们睡得很少,为的是要赚取食物,不浪费祈祷的时间,她们用很多的时间祈祷;在庆节的日子,整天都在祈祷。她们采用刘易斯•革拉纳达会士和伯铎.亚尔刚大拉会士的书,来指导自己。
她们用大部分的时间诵念日课,很少人会诵念,只有一位念得好,使用的日课经本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用旧的罗马本,有些神父不再使用而给她们的;其他的人,使用能得到的经本。由于不会朗读,她们耗费许多小时在念经上。她们不在外人可以听见的地方诵经。天主必定接纳她们的善意和努力,因为她们念得正确的地方一定很少。当安道.耶稣神父开始指导她们,他只要她们念圣母日课。她们有自己的炉灶,用来烤面包,做一切事都和谐一致,彷佛服从一位长上所出的命令。
这一切都使我赞美我们的上主,和她们的交往愈多,我愈欣喜于来此建院。我认为,无论受了多少的艰难,我都不愿不安慰这些灵魂。在那里留下的同伴,对我说,随后开始的那几天,她们碰到有些反对,不过,当她们更认识和了解这些新修女的德行时,会感到极其喜乐地留下来和她们在一起,也非常爱她们。圣善和德行能行伟大的事。事实是这样的,虽然她们碰到许多的困难和磨难,借着上主的恩惠,她们接受得很好,因为她们渴望为服事祂而受苦。在自己内没有觉察这个渴望的修女,不要自视为真正的赤足会修女,因为我们的渴望不该是休息,而是受苦,为稍微效法我们的真净配。愿至尊陛下赐给我们受苦的恩惠,阿们。
圣安纳的这个隐所,其开始是这样的:在这哈拉的新镇,有位神父,他是萨莫拉人,曾经是我们加尔默罗圣母修会的会士。他非常崇敬荣福圣安纳。他名叫狄耶各•瓜达拉哈拉,在靠近他的家附近,盖了这个隐所,为能在那里望弥撒;他热心无比,前去罗马,带回一道诏书,附有许多的大赦给这个圣堂或隐所。他是个有德行又收心的人。他在遗嘱上指明,当他死后,这个房子和一切所有,归属我们加尔默罗圣母隐修女的修院;如果不能履行这事,则要指定一个驻堂神父,每个星期做几台弥撒,若建立了隐修院,则没有做弥撒的责任。
就这样,一位驻堂神父在那里约二十余年,这地方也渐渐式微,因为,虽然这些女士住进这房子,也只有房子是她们的。驻堂神父住在另一座房子,那是属于驻堂神父的地方,现已连同其余的给出去了,那些是相当小的地方;然而,天主的仁慈是这么大,祂必不会不恩佑其荣福祖母的房子。至尊陛下保佑,愿祂在其中经常受事奉,愿所有受造物永远赞美祂,阿们。
第二十九章 述说在帕伦西亚建立街道圣母的圣若瑟隐修院,时为一五八〇年,圣王达味的日子。
从哈拉的新镇建院回来,修会的长上命令我去瓦亚多利,这是因为帕伦西亚主教的请求,他就是阿尔巴洛•曼多撒先生,他曾接纳并恩待首座隐修院,就是亚味拉的圣若瑟院,也经常帮助一切有关本修会的事。由于他从亚味拉教区转到帕伦西亚,我们的上主推动,他乐意在那里建立此圣修会的另一座隐修院。
抵达帕伦西亚时,我的病这么沉重,人家以为我快要死了。我无精打釆,深觉无能为力,虽然我们瓦亚多利隐修院的院长,非常渴望建院,坚决不休地请求我,我仍不能说服自己,也找不到开始建院的依据;因为这修院是守贫的,我听说,那地方非常贫穷,无法供养修院。
将近一年的时间,大家都在谈论这个建院,也论及在布格斯的建院,之前,我并没有这么反对这事。不过,现在我发现有许多的障碍,虽然我来瓦亚多利并非为别的事。我不知道,是否因为重病而使我虚弱,或者是魔鬼,有意阻碍后来要完成的好事。的确,我既感到惊奇,也觉得难过,我往往向我们的上主抱怨,可怜的灵魂要分担好多身体的疾病;彷佛灵魂必须受制于身体的定律,分受身体的需求和事物。
我认为,生命的大煎熬和可怜之一 ,就像这样,没有强壮的心灵来使身体顺服•,因为生病和忍受剧苦,虽然艰辛,如果灵魂醒寤,我则毫不在意,因为是在赞美天主,也觉得是来自祂的手。然而,如果一方面忍受痛苦,另一方面又无所事事,这是可怕的事,尤其是,如果灵魂自知怀有很大的渴望,不要有内在和外在的休息,要完全致力于服事她的伟大天主。在此别无良方,除了忍耐,认清灵魂的可怜,将之舍弃于天主的旨意,按天主所愿意的,及怎样愿意来使用灵魂。这就是我当时的情况,虽然我已痊愈•,不过,还是虚弱不堪,竟至连开创这些隐修院时,我对天主常常怀有的信赖也丧失了。我觉得事事都不可能,如果当时碰见某个人鼓励我,对我会很有帮助;然而,有些人助长我的害怕,另有一些人,虽然给我一点希望,却不足以克服我的怯懦。
正巧有个耶稣会的神父来到那里,他名叫李帕达大师,有段时间,我向他办告解,他是天主的大忠仆。我对他说我的处境,并愿视他为天主的代表,请他告诉我对这事的看法。他开始极力鼓励我,说我是年岁大了,所以会有这个胆怯。可是我清楚看出,并非如此,虽然现在的我更老,却不是这样。尽管他也了解这事,其实是为了责备我,不使我视之为从天主来的。那时同时进行的是帕伦西亚和布格斯的建院,无论为建立哪一座,我什么都没有;可是,这不是理由,因为往往我开始建院时,也是什么都没有。他对我说,不可放弃建院。不久前,在托利多时,有位耶稣会的省会长,名叫巴达沙•奥瓦雷思,他也告诉我同样的话,不过那时我的健康良好。
那番话仍不足以使我下定决心,虽然对我相当有帮助;我还是举棋不定,下不了决心,因为,或是魔鬼,或是,如我说过的,仍受缚于疾病;然而,我觉得好多了。瓦亚多利的院长尽所能地帮助我,因为她极渴望建立帕伦西亚隐修院;可是,由于看见我这么冷淡,她也害怕起来。现在真正的勇气来了,因为这不是人或天主的仆人足以办到的;由此往往可以看出来,在这些建院中,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大能的祂做了一切。
有一天,刚领完圣体,我正处在这些疑惑中,下不了决心建立哪座修院时,我恳求上主赐给我光明,使我能在一切事上承行祂的旨意;我的冷淡并不会使我丝毫失去这个渴望。我们的上主以能理解的方式,对我说:「妳害怕什么?我什么时候辜负过妳?现在的我,一如过去;不要放弃建立这两座隐修院。」
啊!伟大的天主!祢的话多么不同于人说的话!就这样,我满是决心和勇气,全世界都不足以反对我,我立刻开始处理建院的事,我们的上主开始赐给我种种办法。
我带着两位修女去买房子。虽然我听说,在帕伦西亚靠施舍维生是不可能的,我则彷佛什么也没听说似的;因为修院若要靠定期收入,我已看出来,那时是不可能的;不过,既然天主说了要建院,至尊陛下就会供应。所以,虽然我尚未全然康复,天气又恶劣,我还是决定前去;在我所说那年的诸圣婴孩庆日,我离开瓦亚多利。帕伦西亚有位绅士,把他租来的房子给我们住,从新年开始,直到圣若翰庆日,他自己必须住在别处。
我写信给该城的一位座堂参议,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不过,他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他是天主的忠仆,我也确信,他对我们会有许多帮助,因为,正如在其他建院时所看见的,上主亲自在各处找人来帮助祂,至尊陛下已知道,我能做的是多么微小。我派一位使者去请求这位绅士,尽可能隐密地为我把房子清空,因为还有一人住在那里,但不可对他说谁要住进来;因为,即使有些贵人对我们表示善意,主教又十分切望建院,我看出来,不要让人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座堂参议雷依诺索(就是我写信给他的人,这是他的名字)做得非常好,不仅清空房子,还提供床和相当充足的舒适用品;我们很需要,因为非常寒冷,前一天的气候很恶劣,大雾弥漫,我们几乎彼此看不见。事实上,直到备妥第二天望弥撒的地方,我们没有什么休息;因为在没有人知道之前,我们住进那里:在建立我们的隐修院时,我发现这是最适宜的,因为,如果开始求问意见,魔鬼就扰乱一切,虽然无法得逞,却导致骚扰不安。我们就这么做了,早晨一到,几乎天才刚亮,和我们同来的一位神父主祭弥撒,神父名叫波纳斯,是天主的大忠仆。还有一位瓦亚多利修女们的朋友,名叫奥斯定.维克多利亚,他借钱给我们安置房子,一路上,对我们照顾备至。
我们一行,连我在内,有五位修女,还有一直与我同行的同伴,她是辅理修女,是天主的大忠仆,极其谨慎,她帮助我,远胜过其他经席的修女。那一夜,我们睡得很少,虽然如我说的,因为下雨,路途艰辛难行。
我非常高兴在那一天建院,因为是纪念达味王的日子,他是我偏爱的一位。那天早上我立即派人送话给主教阁下,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来到了。他马上很有爱德地过来,如他经常之对待我们。他告诉我们,他会给我们所有需要的食粮,命令管家供应我们许多的物品。本修会亏欠他这么多,凡阅读《建院记》中这件事的人,都有责任把他交托给我们的上主,无论或生或死,我请求这事是出于爱德。该地的居民人人兴高釆烈,是很特别的事,因为完全没有人表示不满。知道这是主教所喜爱的修院,非常有帮助,因为他在那里很受爱戴。所有这些人,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好和最高贵的,所以,每天我都更加欣喜于到那里去建院。
由于房子不是我们的,我们立刻开始着手购置另一房子,虽然目前的房子在待购中,地点却相当不好,因我所带来的那些修女的帮助,我们好像可以买点什么,虽然不算多,但为那地方已是很多;虽然如此,如果天主没有给我们那些好朋友,一切都算不了什么;座堂的好参议雷依诺索带来他的一个朋友,名叫沙里纳斯,他是座堂参议,极有爱德又明智,他们彼此间关心这事,彷佛是自己的事,甚至有点过分,他们常常关怀这购屋的事。
在镇上,有个非常敬礼圣母的小堂,如同隐所,名为「街道圣母堂」。整个地区和城市,对圣母的敬礼非常浓厚,人们都到那里去。主教阁下和所有的人都认为,若我们靠近那圣堂,为我们很好。圣堂没有附带房子,不过,在近旁倒有两栋,如果买下来,连圣堂一起,为我们是相当够用的。将圣堂给我们,必须有座堂会议和相关联会的一些人授权,于是我们开始设法获取。座堂会议立即授予我们,当作礼物,虽然和联会的交涉困难多了,他们也同意;如我说的,如果我一生中曾见过有德行的人,就是那地方的人了。
由于屋主看见我们有意购屋,理所当然地,开始提高屋价。我愿意去看看房子,我发觉那么不好,使得我一点也不想要,和我同去的人亦然。后来清楚地看出来,魔鬼在其中大做文章,因为我们来到那里,使牠非常难受。交涉购屋的两位座堂参议认为,虽然房子位于城中人多之处,但距离主教座堂很远。最后,我们一致决定,那些房子对我们不合适,应该再找其他的房子。
这两位座堂参议先生就开始着手进行这事,这么的认真和勤快,毫不忽略任何他们认为合适的房子,这使我赞美我们的上主。有栋他们中意的房子,屋主名叫达玛约。这房子的某些部分非常合适我们,又靠近一位显贵绅士的家,他名叫苏叶罗.贝卡,他非常恩待我们,也和那地区的人一样,切望我们在那里建院。
那房子不够大,不过,他们愿附加其他的房子,虽然不能加以改建,使我们可以合用两座房子。最后,按照他们给我的相关讯息,我渴望继续着手进行,可是那两位先生都不肯,除非我先去看过。我多么不愿到镇上去,又这么信赖他们,他们劝不动我。 但最后,我还是去看那房子,也看街道圣母的房子,虽然不是要去买,只是为了不让另一屋主想我们别无选择,如我说的,我和与我同去的人,都觉得他们这么不好,现在我们都感到惊奇,我们竟能认为他们这么不好。之后,我们去看另一栋房子,已决定不找他处,虽然我们碰到很多困难,仍然全盘接受,即使修改起来相当困难;为了建造一间圣堂,也没有够大的房间,致使适于居住的房间都必须占用。
这样确定一件事是令人惊奇的:真的,生活给我的经验是少信靠自己,虽然那时犯错的不只我单独一人。总之,当我离开时,已经决定不要别的房子,也付了他们索取的款项,是相当多的索价,并且写信给屋主,当时他不在城内,不过住得很近。
我在买这房子上耽搁这么久,看来像是件不得要领的事,直到最后才看出来,魔鬼有意阻挠我们买下街道圣母的房子,每次想及这事,都会使我感到害怕。如我说过的,我们全都决定不买其他的房子。次日,在弥撒中,我开始深深忧虑,不知是否做对事情,觉得忐忑不安,整个弥撒中,我几乎都不得安宁。当我前去领至圣圣体,一领了圣体,我立刻听见这些话:「这房子合适妳。」就这样的,我完全决定不买所想的那房子,而要那街道圣母的房子。
我开始认为,经过这么多的接洽,他们又那么喜爱,那么认真照顾那房子,这会是很困难的事。上主回答我说:「他们不知道我在那里受到多少的冒犯,这会是很大的补救。」
有个想法浮现于我,这个神谕可能是个骗局,虽然我并不相信是这样,因为我清楚明白它们给我的影响,此乃出自天主之神。上主立刻对我说:「是我!」
这事使得我非常宁静,先前的扰乱一扫而空,虽然我不知道如何补救先前所做的,更糟的是,关于这房子所说过的坏话,还有对我的修女们说的,强调那地方多么不好,我绝不愿她们因不了解而去那里;虽然为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她们都会认为好。我在乎的是其他的人,及他们的渴望,他们会以为我轻率又善变,因为我改变得这么快,这是我很厌恶的事。然而,这一切的想法丝毫也动摇不了我,让我放弃街道圣母的房子,现在我已记不得那里的不好;因为,去那里,如果修女们能阻止人犯一个小罪,其余的事就没什么要紧了,而且我认为,任何一位修女,要是获悉我所知道的,她们也会和我一样。
我采取以下的求助方法,去向座堂参议雷依诺索办告解,他是两位帮助我的人之一,虽然我从未对他说过这一类灵性的事,因为未曾遇有必须这么做的时机;在这些事上,我常习惯这么做,好能奉行告解神师给我的劝告,行走更安全的道路,我决定在严守秘密的保证下,告诉他这事,即使决定放弃,不做所听的话语,也不会使我感到痛苦。
然而,到最后,我告诉他,我信赖我们的上主,如我在别的时候看见的,至尊陛下会改变有不同想法的告解神师,好使神师承行祂的旨意。首先我告诉他,往往我们的上主习惯这样教导我,直到那时,已发生过好多的事,从中我明白是来自祂的神,然后我对他讲述事情的经过;不过,我会照他的意见行事,虽然我可能会感到痛苦。他非常谨慎、圣善,而且对任何事都有良好的劝告,即使是年轻人; 虽然他看出来,这样的改变必会引起批评,他却决定对所听到的神谕不要弃之不顾。我对他说,我们要等候使者,他也是这么认为;我则信赖天主,祂会予以救助。事情就这么发生,即使我们已答应屋主所希望和要求的一切,他又索求再加上三百达喀尔,这看来是蠢事,因为我们已经付给他太多了。从中,我们看见天主的作为,因为这个出售对卖主非常有益,既然合约已签订,更多的要求则是不合情理。
这么一来,对事情的帮助相当大,我们说,和屋主的洽商会没完没了,但是并非一切都解决了;因为显然的是,如果房子适宜改建成修道院,三百达喀尔不是放弃那房子的充足理由。我告诉我的告解神师,完全不要顾念我的信誉,如果他认为要这么做;只要对他的同伴说,无论昂贵或便宜,破旧或美好,我已决定要买街道圣母的房子。他同伴的脑袋极其灵活,虽然什么也没有对他说,由于事情的改变这么快,我相信他已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他没有更进一步地催促我。
后来,我们都清楚地看到,如果买了另一个房子,我们会犯下多么大的错误,因为现在我们惊奇地看见,这房子拥有的大益处,超过另一个房子,更不用提那最主要的益处,也就是,非常明显地见到,我们的上主和祂的荣福母亲,在那里受到事奉,消除相当多的罪行。因为在那里举行很多的守夜礼,由于那里是个隐所,可以做许多的事,使得魔鬼因被驱逐而感到难过,我们则欣喜于能稍稍服事我们的母亲、夫人和主保。先前没有买这房子,是非常错误的,因为我们没有更深入地察看。显然可见的是,魔鬼在许多事上导致盲目,因为那里有许多别处找不到的便利条件,而且所有的镇民欣喜至极,这正是他们的切盼,甚至那些希望我们到另一处的人们,后来也都认为非常好。
愿在此事光照我的祂,永远永远受赞美;祂这样的启迪我,使我做好任何的事情,因为每一天我都愈发惊奇,觉察自己在一切事上的缺乏才能。我之明白这事,并非出于谦虚,而是每一天我愈发看得清楚:彷佛是,我们的上主愿意我和众人了解,惟独至尊陛下,是祂完成这些工作,就像祂用泥巴使瞎子看得见,祂也愿意像我这么瞎眼的人,做事不会盲目。的确,如我说的,其中我有非常盲目的事,每次我一想起,都为此重新赞美我们的上主;甚至连这事我做得也不好,我不知道祂怎么容忍得了我。愿祂的仁慈受赞美,阿们。
那么,这些圣童贞的圣善朋友们,立即去洽商房子的合同事宜,按我的看法,他们便宜地买下房子。他们努力奔走,因为在这些建院中,天主愿意那些帮助我们建院的人,堪当受赞扬,我则是什么都没做的人,如我在别处说的,我绝不愿不说这事,因为是事实。
于是他们奔波忙碌,安置房子,也为此支付金钱,因为我没有什么钱,非常珍贵的是,还做我们的担保人;在别的地方,尚未找到担保人之前,我都会觉得忧愁;这是理所当然的,除非信赖我们的上主,因为我身无分文。然而,至尊陛下总是赐给我这么多的恩惠,从未使信赖我的人有所损失,或没有全额付清,我认为这是赐给我的至极大恩。
屋主不满意这两位担保人,于是他们去找主教的管家,他名叫普鲁登西欧,我甚至不知道名字记得对不对;现在人家这么对我说,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们都叫他管家。他对待我们这么有爱德,我们亏欠他很多,至今犹然。他问他们要去哪里,他们答说,正要找他签保证书。他笑了,说:「所以,就这样,你们要我为这么多钱做担保吗?」骑在骤背上的他,立即签下保证书,这是现今值得令人深思的事。
在帕伦西亚,我所遇到的爱德,无论是个别或群体的,我都不愿略而不大加赞扬。真的,我觉得就像在初期教会一般,至少在今日世界不是常有的事,看到我们没有定期收入,又得供应我们食物,不仅未加阻碍建院,反而说是天主赐给他们的至大恩惠。如果以信德之光来看,他们所说倒是真的;因为,单就多了一座圣堂供奉至圣圣体而言,已是很大的恩惠。
愿祂永远受赞美,阿们!事情看来愈是清楚,祂乐于在此受服事,以往必是有些不当的行为,现已不再发生•,因为,许多人来此参加守夜礼,这隐所又处在孤立的地点,所有来的人并非只为参加敬礼而来。情况因而得以改善。圣母的态像原来供奉在非常不适当的地方。阿尔巴洛•曼多撒主教在隐所内建造一间祈祷室,渐渐地,所完成的事都是在荣耀和光荣这位荣福童贞和她的圣子。愿祂永远受赞美!阿们!阿们!
房子装潢好了,修女们住进的时候也到了,主教愿意极隆重地举行。事就这么照办,至圣圣体庆期的-天,主教从瓦亚多利来,还有座堂的议会和各修会,几乎该地的人都来了。音乐声四起。我们身穿白斗篷,脸上蒙着头纱,排成游行的队伍,从我们居住的处所,前往街道圣母我们会院近边的小圣堂,圣母的态像也为我们而迁来,我们在这里领受至圣圣体,并且供奉圣体于圣堂内,筹备得十分完善,极其隆重,唤起人们的热心虔诚。有较多的修女来此,是为了从这里到索里亚去建院,全都手持蜡烛。我相信,那一天,上主在该地备受赞扬。愿祂保佑,受造的万有永远赞美祂,阿们,阿们。
当我在帕伦西亚时,天主乐意使赤足和非赤足的加尔默罗会分开,各有自己的会省,为了我们的平安和宁静,这是我们的全部渴望。由于我们天主教国王斐理伯先生的请求,为此,从罗马送来一份很长的诏书,在此结束的时候,国王陛下非常恩待我们,一如修会开始时。在亚尔加拉召开会议,担任主席的是一位可敬的神父,名若望•古耶巴斯,是当时塔拉韦拉的院长。他是圣道明会的会士,经国王提名,由罗马指定,他是非常圣善和明智的人,正是为担任类似的任务所必须具备的。国王支付会议的所有费用,因他的命令,亚尔加拉大学全校都帮助他们。会议举行于我们赤足男修会的圣西略学院,非常的平安与和睦。获选的省会长是热罗尼莫.古岚清•天主之母大师会士神父。
这些神父会在别处记述事情的经过,我不必在此赘述。我已说过,当我在创建这隐修院时,我们的上主完成这么重要的事,以荣耀和光荣祂的荣福母亲,因为事关她的修会,她是我们的夫人和主保;对我而言,是我毕生最大的喜乐与满意之一,过去二十五年多以来,历经辛劳、迫害、折磨,说来恐怕要花很长的时间,能了解的,惟有我们的上主。当我看见事情完结,只有晓得我们所受磨难的人,才能了解临于我心的喜乐,我也渴望全世界都赞美我们的上主,我们也要为我们这位圣善的国王,斐理伯先生祈祷,借着他,天主使事情有这么美好的结局。魔鬼使出无比奸诈的伎俩,要不是国王的介入,我们的工作全都会化为乌有。
现在我们都得到平安,无论是赤足或非赤足。不再有人阻碍我们服事我们的上主。为此,我的兄弟姊妹们,由于至尊陛下这么好,俯听你们的祈祷,让我们赶紧去服事祂。现在目睹的证人,请深思,祂赐给我们的恩惠,及祂如何从磨难和扰乱不安中解救了我们;那些后来的人,若觉察事事平顺,为了我们上主的爱,不要忽略任何有关全德之事。但愿对其他修会所说的,「除了称赞修会的开始,什么都不做」的这话,不会对他们说。现在我们开始,他们要努力继续开始,时常好上加好。要留意,魔鬼经由很小的事钻孔穿洞,藉此导入非常大的事。绝不要说:「这些事无所谓,我们不要走极端。」啊!我的女儿们!凡事都很要紧,如果是无助于我们的进步!
为了我们上主的爱,我请求妳们要记住,万般事物行将终穷,何其之快,我们的上主带领我们进入这个修会,施予的又是何等的恩惠,凡开始任何松懈的人,必会受到很大的惩罚。反之,妳们的双目要常常注视着,我们是圣先知的家族后裔。在天堂上,我们有身穿本会会衣的圣人!我们要怀有圣善的厚颜,赖天主的助佑,得以相似他们。我的修女们!战斗是短暂的,结局则是永远。我们要放开这些什么都不是的事物,除非是带领我们达到此永无终结的终结,为更爱祂和服事祂,因祂必会永世长存,阿们,阿们。感谢天主!
第三十章 开始述说在索里亚城创建圣三隐修院。建立于一五八一年。举行首台弥撒于我们的会父圣厄里叟的日子。
当我在帕伦西亚,建立所说的那里的隐修院时,有人送来一封奥斯玛主教的信,他名叫贝拉斯克斯博士,最初认识他时,他是托利多主教座堂的参议和教授,那时我仍心存一些怕惧,我设法请教他,因为我知道他是很博学的人,又是天主的忠仆,我极力恳求他,指导我的灵魂,听我的告解。虽然他非常忙,我求他,为了我们上主的爱,指导我,他了解我的需要,非常乐意地答应我,使我感到惊奇。当我在托利多的整个时期,我都向他办告解,请教他,那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完全坦诚地向他诉说我的灵魂,如我习惯做的。这给我极大的帮助,从那时开始,我的害怕开始减少。真的,另有一个向他讨教的理由,但不宜在此述说。不过,他确实给我极大的帮助,因为他引用圣经向我担保,这是最帮助我的方式,我确信一个熟识圣经的人,而他真是如此,再加上他度着良好的生活。
这封信写自索里亚,此时他住在那里。他告诉我,有向他办告解的女士,如何对他提及要建立一座我们修女的隐修院,而他认为很好;他已经告诉她,他会努力说服我去那里建院.,又说,我不要让他失望,如果我认为这是适宜的事,要让他知道,他会派人来找我。我感到非常高兴,因为,除了那是个理想的建院地方,我也渴望看他,和他谈谈我灵魂的一些事;由于他曾在灵修上帮助我很多,使我深感非常爱他。
这位要建院的女士名为碧雅翠丝.贝亚蒙第.纳瓦拉夫人,因为她出身于纳瓦拉王室,是法兰瑟斯.贝亚蒙第先生的女儿,父亲是纯血统的贵族。她已结婚数年,没有孩子,非常富有,长久以来,一直盼望能建立一座女隐修院。她向主教说及这事,主教则告以这个圣母的赤足隐修会,她十分认同,也极力催促主教尽快实现这事。
她是个性情温和的人,慷慨,常行补赎;总之,她是天主的大忠仆。她在索里亚罾栋好房子,既坚固又在很好的地点;她告诉我们,她要给我们这房子,连同建院的一切所需,她给我们千分之二十五利息担保,每年五百达喀尔。主教应允给出一座很好的圣堂,全是拱形的屋顶,是一座堂区的圣堂,很靠近我们,可以建造一条连接的通道走廊,就能善加使用。主教做此奉献,轻而易举,因为那是个穷圣堂,那里有很多的圣堂,所以主教迁移这圣堂到别处。他在信中详述一切。我和省会长神父讨论这事,那时他在帕伦西亚;他和所有的朋友都认为,我该写信给他,要请个特使送去;帕伦西亚的建院已经结束,因为上述的理由,到索里亚建院之事令我非常欣喜。
我开始召集和我同去那里的修女,共有七位,因为那位夫人盼望宁可修女多,不要少,再加上一位辅理修女,我的同伴和我。有使者驾驿马车来接我们,这为我们很好,因为我已告诉主教,必须两位赤足会的神父同行;所以,我带了尼古拉•耶稣•玛利亚神父,他非常成全又谨慎,是热那亚人。当他领会衣时,已有四十多岁,我认为(至少他现在已年逾四十,因为他不久前才穿会衣),不过,短短的时间内,却有长足的进步,很明显是我们的上主拣选了他,为在这么艰苦的受迫害时期帮助修会,他做了许多事;因为其他能帮助修会的人,有的被放逐,有的被关起来。至于他,由于没有职务,如我说的,他入会的时间很短,不致太引人注意,或者是天主的安排,使他能给我这个帮助。
他相当谨慎,在马德里非赤足的男修会时,像是为别的事务而去,非常善于掩饰,他们都不知道他在处理这些事,所以让他留在那里。我们时常互通信息,那时我在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我们讨论什么是最适宜的,这使他感到满足。由此可看出修会的需要,我之这么受人注意,如俗话说,系因缺少好人。在这整个期间,我体验到他的成全和谨慎;所以,他算是修会中,我在上主内非常爱和敬重的那些人之一。那时,他和一位辅理修士同伴和我们一起上路。
一路上,他没事可做;因为主教派来的人很关心我们的舒适,并帮助我们寻找好的住处,一进入奥斯玛主教的管区,人们这么爱主教,听说这是他的事,就指给我们好的住处。气候好得很。白天的行程不远。一路上没有什么辛劳,反而是愉悦;因为听到人们的称颂,述说主教的圣德时,带给我极大的喜乐。我们抵达布尔格,时为至圣圣体八日庆前的星期三。
星期四,我们在那里领圣体,就是庆节的当天。那一天内我们无法抵达索里亚,所以在途中停下来用餐,由于没有别的住处,我们在那里的一座圣堂里过夜,觉得还不错。次日望了弥撒,约在下午五点钟时,抵达索里亚。圣善的主教就在他家的窗口,我
们经过时,举手降福我们,对我而言,这是个不小的安慰,因为来自主教和圣人的降福,是极受敬重的。
这位夫人,我们的建院者,已在她家的门前等候我们,那里就是建立隐修院的地方。我们急着进人屋内,因为有一大堆人。这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无论我们到哪里,总有这么多人,世人这么喜爱新奇,要不是我们的脸上蒙着头纱,必会是很大的磨难;有了头纱,就能容忍他们。这位夫人已经装饰好一个很大也很好的厅堂,可在那里望弥撒,因为主教给我们的通道走廊尚未建造,次日,就是会父圣厄里叟的庆日,举行弥撒。
夫人非常齐全地打点我们的所需,让我们使用那个房间,我们可在那里收心敛神,直到走廊完工,即耶稣显圣容的庆日。那天在圣堂举行首台弥撒,非常隆重,参礼的人很多。有位耶稣会的神父证道,主教去了布尔格,因为他总是在工作,从不浪费一天或一个小时,虽然他的健康欠佳,一只眼睛已失明;这是我在那里感到很痛心的事,他所失去的,是服事我们上主这么有用的视力,使我觉得心疼不已。此乃天主的智慧。应是祂容许的,为使祂的仆人获得功劳,主教没有放弃工作,仍如先前一般,也为证实他之翕合天主的旨意。主教告诉我,这并没有给他痛苦,彷佛是发生在旁人身上,有时他会想,如果完全失明,也不会使他伤心难过,因为,他就可留守在一间独修室内服事天主,不会再有职责。他当主教之前,总以为自己有隐修的圣召,过去有时他这么对我说,几乎是已经决定放弃一切而离去。
我受不了他的这个想法,因为我认为,他极有益于天主的教会,所以我渴望的是他现在这样,虽然在被任命为主教的那一天,他立即传话给我,使我深感心乱,彷佛我看见他背负一个极大的重担,我感到无法自抑,平静不下来,于是,我到经堂去,把他交托给我们的上主。至尊陛下立刻使我平静,对我说,祂会受到他很大的服事,看来这真的应验了。除了眼睛的疾病,其他非常痛苦的病症,及日常的繁务,他还每周守斋四天,并修行其他的补赎。他的用餐非常清淡。当他去视察时,总是步行,连他的仆人们都难于忍受,向我抱怨。他的仆人若非很有德行,不然无法在他的家里留任。他不放心把重大的事交给主管处理,我认为,甚至是所有的事,他都亲自经手。在那里,开始的两年,他遭受假见证的最猛烈迫害,我感到很惊讶,因为在审判事情上,他是公正又正直的。现在这些迫害已渐渐停止;虽然那些人到宫廷,也到他们以为可以加害他的任何地方。然而,在整个教区内,大家都晓得他的善行,以致这些迫害难以得逞,主教这么完善地容忍一切,善待那些他明知为害他的人,而使他们感到羞愧。无论他如何繁务缠身,总会找出时间祈祷。
好似我沉醉于称赞这位圣人,可是我说的还少得很。不过,为了使人明白,谁是创立索里亚至圣圣三隐修院的起始者,并使将住进其中的修女感到欣慰,我什么都没有漏掉:现在的修女清楚知道这些都是事实。虽然他没有给我们定期收人,但他给出圣堂,如我已说过的,是他引导这位夫人建院;至于这位夫人,如所说的,不乏深度的基督精神、德行和勤行补赎。
那么,一旦我们有了圣堂,也装备好隐院禁地内的一切所需,我则必须返回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所以我随即离去,在炎热的气候中上路。这是一条马车很难行走的路线。我同行的有位帕伦西亚的座堂参议,名叫李贝拉,他极有助于我兴建通道走廊和各方面,因为尼古拉•耶稣.玛利亚神父在拟定建院的合约书后,立刻就走了,因为别的地方非常需要他。这位李贝拉,因为当我们来时,他在索里亚有些事,所以和我们同来。从那时起,天主赐给他热切的心愿,处处帮助我们,我们能向至尊陛下推举他,如同修会的恩人之一。
除了我的同伴和我,我不要任何人随行,因为这位李贝拉非常细心,有他为我就够了,我也觉得,一路上声音愈少愈好。这一趟旅途,补偿了我来时的愉快之旅。因为,虽然同行的向导知道去塞谷维亚的路,但却不是马车走的路线。所以,这个年轻人带我们所到之处,我们常要下马车,他们总得带着马车通过极陡峭的悬崖。如果我们雇用一些向导,他们会带我们走所知的好路,然后,等我们快遇到不好走的路之前,就会离开我们,说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办。在抵达一间旅馆之前,由于地方不确定,我们常要忍受许多的日晒,及多次冒着翻车的危险。我对陪我们同行的神父感到疼惜,因为人家说我们走的路是对的,但往往都必须重新再找路。可是他具备的德行这么根深蒂固,我看他从未生气,这使我十分惊奇,并赞美我们的上主;凡德行根深蒂固之处,很少有犯过的机会。我赞美上主,祂乐于带我们通过这旅途。
圣禄茂的前夕,我们抵达塞谷维亚圣若瑟隐院,那里的修女担忧着我们的迟迟不到,由于像这样的路途,拖延了很久才来到。修女们非常礼遇我们,因为天主给我磨难后,总会很快给予酬报,我在那里休息了八天或更多天。不过,建立这个隐修院的辛劳这么少,回程的辛苦也不必拿当一回事,因为真的算不了什么。我喜悦地回来,因为我觉得,也寄望于天主的仁慈,天主在那地方必会受到事奉,如目前已显然如此。愿祂时时受赞美,永世无穷,阿们。感谢天主。
第三十一章 本章开始叙述在布格斯城建立圣安纳的荣福大圣若瑟隐修院。于四月十九日举行首祭弥撒,时为一五八二年,复活庆期第八天。
六年多以前,有些非常虔诚的耶稣会士,他们资深博学又有灵修,对我说,如果在布格斯建立我们圣修会的一座会院,我们的上主会受到很大的事奉,针对这事,他们告诉我一些理由,引发我也渴望这事。由于修会内的许多磨难及其他的建院,以致没有机会达成这个渴望。
一五八0年,当我在瓦亚多利时,布格斯总主教正好路过那里,那时他被任命为主教,所以来到那里,先前他是加那利群岛的主教。我恳求帕伦西亚主教,阿尔巴洛•曼多撒(我已说过,他是多么恩待我们的修会,因为是他首先接受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那时他是那里的主教,此后,他总是非常善待我们,把我们修会的事当成自己的,尤其是我有求于他的事),向他请求建院许可,他说非常乐意去向他求得许可;因为他认为,在我们的隐修院中,我们的上主受到事奉,能多建立一座隐修院,他觉得非常高兴。
总主教不愿进入瓦亚多利,而是留宿在圣热罗尼莫修道院,帕伦西亚主教为他举办一个大庆典,且与他用餐,授予他一个环带,或我不知是什么礼节,那会使他成为总主教。在那里,阿尔巴洛主教请求他许可我创立这座隐修院。总主教对他说,他极乐意给许可;因为,甚至当他还在加那利群岛时,他就有此渴望,盼望在那里有这样的一座隐修院,因为他知道,我们的上主在其中多么受到事奉,也因为他的家乡有一座如此的隐修院,他非常认识我。所以,阿尔巴洛主教告诉我,不要因许可证而耽搁建院,因为总主教对这事非常欣喜•,由于大公会议没有说,主教给的许可是书面的,只说要有他的同意,这就可以视为得到许可。
谈到先前在帕伦西亚建院时,我已说过,我感到极反对在那时建院,因为我身患重病——他们原以为我活不下去——甚至也都还没有完全痊愈;虽然如此,在我看到是事奉上主的事上,患病通常不会给我这么大的影响,所以我不知道,那时我深感不愿的理由何在。因为,如果是为了可能性很少,其他的建院可能性更少。后来当我看见事情发生的结果,我则认为,那是魔鬼的作为。通常是这样的,每次在建院遇有磨难时,由于上主知道我是这么贫乏,总是以话语或工作来帮助我。有时我曾想为什么,在建立某些隐院,若我不会有磨难时,至尊陛下什么也不提醒我。这个建院就是这样;由于祂知道我所要遭受的,祂从一开始就鼓励我。愿祂在一切事上受赞美。
这里所发生的事,就像我在帕伦西亚的建院时说过的,因为是一起讨论这两个建院,祂以责备的口气对我说:「妳害怕什么?我什么时候辜负过妳?现在的我,一如过去;不要放弃建立这两座隐修院。」因为之前已经说过,这些话语留给我的勇气,就不必在此多说,为此,我的懒惰马上一扫而空。由此可见,理由不在于生病或年老。这样,我开始商谈建立这两座隐修院,如已说过的。
看来,先在帕伦西亚建院更好,因为地点比较靠近,那时的气候这么恶劣,布格斯又这么寒冷,也为了取悦帕伦西亚的好主教。事就这么做了,如所说的。当我在帕伦西亚时,提出索里亚的建院,我认为,由于在帕伦西亚的建院已完成,所以更好是先去索里亚,再从那里到布格斯。
帕伦西亚主教认为,理当向总主教呈报事情的经过,我则请求他代劳,所以,当我去了索里亚之后,他派遗一位座堂参议,名叫若望.亚龙索,从帕伦西亚前去会见总主教,不为他事。总主教充满挚爱地写信给我,表示他多么渴望我的到来,又和这位座堂参议商谈,且写信给帕伦西亚主教,呈递此事给他,说他之这么做,系因他认识布格斯人,也明白建院需要有他们的同意。
总之,结论是我应该到布格斯去,首先和市民交涉,如果他们不给许可证,总主教会给我的,因为他不会受限于他们,以致不能给我许可。在亚味拉的首座隐修院,他所遇见的事,他还记得,当时引起很大的骚乱和冲突;所以,他不希望在布格斯重蹈覆辙,如果没有定期收入和市民的同意,就不宜建立隐修院,这对我不利,所以他才这样说。
主教认为这是该做的事,也有理说,我应到那里去,并派人来说,我应该去。不过,我觉得,按我的了解,总主教有点胆怯,我写信给他,谢谢他施于我的恩惠;然而,如果市民不愿意,就不渴望建院,我则认为更不好,这会使他陷入更多的争论(看来,按我的猜测是,如果引起什么冲突,我从他得到的帮助会很少),我会尽力获得市民的同意;即使很难获得,因为在类似的事情上,通常会有反对的意见;我也写信给帕伦西亚主教,恳求他,由于夏季已过去,而我的病不容许我住在这么冷的地方,就让事情暂缓一下。对于总主教的事,我没有质疑,因为主教已经觉得不悦,总主教在表示这么乐意之后,却又设下一些障碍,我不愿导致他们失和,因为他们是朋友;所以,我从索里亚回到亚味拉,很不在意这么快去布格斯,由于一些理由,我们回去亚味拉圣若瑟院是必要的。
在布格斯这座城里,有位圣善的寡妇,名叫加大利纳•托萝莎,是比斯开亚人,说到她的德行,我能写得没完没了,还有她的补赎和祈祷,她的大量施舍和爱德,她的非凡聪明和勇气。她已有两个女儿入会,在瓦亚多利我们的无原罪圣母隐修院当修女,我相信已有四年了。在帕伦西亚,另外两个女儿也入了会;她等候隐修院建立好,在我离开帕伦西亚新院之前,带着两个女儿来入会。
这四个女儿都相似母亲,非常有教养,看来无异天使。她给她们十分丰厚的入会金,及齐全完备的所有东西,因为她很慷慨。她所做的一切,非常完善,她能这么做,因为她是富有的。当她到帕伦西亚时,我们这么确定总主教必会给许可,看来是没有拖延的理由。所以,我请求她帮我找个租用的房子,为了有可住的房屋,并设置铁格窗和转箱,且由我来付账,我想也没想到,她不花我的一毛钱,而是自愿奉献。她这么渴望建院,那时的耽摆使她极感难过。这样,我回到亚味拉之后,如我说的,那时毫不在乎处理建院的事,她却不许这事搁置,细想这事,所需要的无非是得到市民许可,她就开始设法谋取,什么也没有对我说。
她有两位邻居,是一对母女,可说是重要人物,又是天主的大忠仆,她们也非常渴望建院。母亲名叫玛利亚•曼利克夫人,有个儿子是市议员,名叫亚龙索.圣道明.曼利克先生。女儿名加大利纳女士。她们俩和亚龙索先生谈论这事,建议他在市政府提出申请。他问加大利纳•托萝莎说,我们有什么经济的支持,因为如果什么都没有,他们是不会给许可的。她说,而且也这么做了,如果我们没有房子,她会负责给我们房子,也供给我们食物;有此承诺,他遂签署他的名字,呈上申请。亚龙索先生这么灵巧地提呈,得到全体市议员的同意,总主教亦然,从他获得书面的许可证。当她开始处理后,立刻写信给我,她已在进行谈判。我当她在开玩笑,因为我知道获准建立守贫的隐修院是多么难,由于我不知道,想也想不到她会这么做,我以为所需要的还要多得多。
总之,在圣玛定八日庆期中的一天,我把这事交托给我们的上主,心想如果许可证颁下,就能够建院。因为多病缠身的我去布格斯,气候这么寒冷,会使我的病势加剧,我觉得自己会受不了。几乎才刚刚从索里亚返回,如我说的,经过艰辛无比的旅途,又要走上漫长的路途,是轻率之举,再说,省会长神父也不会许可我去。我则认为,帕伦西亚的院长去会很好,事情已经安排妥当,现已没有什么要做的。
我正想着这事,也非常坚决不去,上主对我说以下的话,从中我了解许可证已经颁下:「不要在意寒冷的气候,因为我是真正的温暖。魔鬼倾尽全力,要破坏这个建院。妳要靠我的帮助全力以赴,因为事会成就,妳个人不要不去,这会有很大的帮助。」
听了这些话,我再次改变想法,虽然在艰苦的事上,本性有时感到反感,不过,在决心为这位伟大的天主受苦上,则非如此。所以我告诉祂,不要在意我的这些虚弱感受,而要命令我做悦乐祂的事,因为,有祂的帮助,没有办不到的。
当时正下着雪,天寒地冻。最让我气馁的,是我的健康很差,因为若有健康,在我看来,事事都没有问题。在这个建院期间,我常常是疲累的。天气不怎么冷,至少是我的感受,我真的觉得,就像是在托利多那样。上主确实应验了祂对此所说的话。
不多几天,他们送来许可证,连同加大利纳•托萝莎及她的朋友加大利纳女士的来信,她们催促我赶快去,害怕会发生什么事端,因为那时维克多修会来到那里建院;非赤足的加尔默罗男修会,在那里已有一阵子,也想要建院;随后,巴西略修会也来了;这会有相当多阻碍,在同一时间,我们这么多修会一起来到,是要深思熟虑的事,不过,也要赞美我们的上主,因为这个地方的大爱德;这城市非常乐意给许可,虽然已不像先前那么繁荣。我常听见这城市的爱德受称赞,却没想到有这么大的爱德。有的人帮助这些修会,有的则帮助那些修会。然而,总主教注意到所有可能引起的弊端,反对别的这些修会,认为他们会伤害守贫的修会,使之无法存活;或是这些修会去向他求助,或是魔鬼捏造这事,为在有许多修道院之处,夺去天主施予的极大美善,因为天主的大能足以维持许多修道院,如同维持少数修道院一样容易。
为此之故,这些圣善的妇女催促我赶快,如果不是有应尽的责任,按我的心意,我会立即动身离开。因为看到她们这么勤快,我深思自己有多大的义务,不要因我而失去这个机会。
从我所听到的神谕,我获知有许多的反对。但我无法知道会是谁,或从何而来:因为加大利纳•托萝莎已写信给我,担保她所住的房子给我们做修院;市民已同意。总主教亦然。我不能了解,魔鬼将要招惹的这个反对,会从谁而来;因为从天主而来的话语,我从不怀疑。
总之,至尊陛下赐给长上更大的光明;当我写给省会长神父,说及我所理解的神谕时,他没有阻止我;但是问我说,是否得到总主教的书面许可。我就写信给布格斯。他们对我说,已经对总主教谈及如何求得市民的许可,他也认为很好;有了这话及所有关于这事所说的话,看来是无庸置疑的。
省会长神父希望和我们一起去建立这个隐修院。部分的理由是,那时正巧有空档,因为将临期的布道已经结束,又必须去视察索里亚,自从索里亚建院后,他不曾探视她们,且又顺路;还有部分的理由是,为了一路上照顾我的健康,因为气候十分恶劣,我又这么的年老多病,而他们认为我的生命有些重要。这确实是天主的安排,因为一路上常是这个样子,淹满了水,他和他的同伴们都必须去察看前行的道路,并帮忙拖出陷入泥沼的马车。尤其是从帕伦西亚到布格斯的路上,我们出现在那里,是万分的大胆。真的,我们的上主对我说,我们会平安通过,不用害怕,祂会和我们在一起;虽然那时我没有对省会长神父说这话,不过,在我们碰到很大的困难和危险时,这些话却安慰了我,尤其是靠近布格斯有个通道,名叫浮桥,水多得不得了,持续了好久,这些浮桥全都灭顶,桥身不见,也看不到要从何处通过,全都是水,到处都非常深。总之,穿越过去是极大胆的,尤其还乘坐马车,因为只要稍一翻动,必会全车流失,像这样,我们目睹一辆马车陷人危险中。
过桥前,我们在旅店雇了一位向导,他知道那通道•,不过,那真的好危险。至于投宿的那些旅店,因为难行的道路,无法行走整天的路程,马车老是因淹水而陷入泥巴中,拖其他马车的牲口必须解下,用来拖出受困的马车。同行的神父们得忍受很多麻烦事,因为碰巧我们雇来的马车夫,既年轻又不太认真。省会长神父的同行是个很大的舒解,因为他照顾一切,他的性情十分温和,好似没有什么麻烦会使他烦乱;这样,他把大事化为容易的事,看来就像是小事,虽然过浮桥的事不算在内,因为我们全都好害怕。眼看着进人全是水的世界,既无路又无桥,甚至连得到我们上主鼓舞的我,都不免感到害怕,何况我的同伴们呢?我们共有八位修女,两位和我一起返回,五位留在布格斯,四位是经席修女,一位是辅理修女
我想,我还没有说省会长叫什么名字。他是热罗尼莫•古岚清.天主之母会士,关于他,我已在别处说过。我带着严重的喉咙痛上路,那病是我在往瓦亚多利的路途中感染的,而且一直都在发烧。吃东西时非常疼痛。这病使我无法好好享受沿途的赏心乐事。至今,到了六月底,我的病仍然持续,虽然不那么严重,还是非常痛。一路上,修女们欢欣喜乐,一旦越过了危险,谈论它们是散心的乐事。因服从而受苦是大事,尤其是恒常修行服从的人,如这些修女。
走过这趟难行的道路,我们到达布格斯,进城之前,我们穿越了深水。我们的神父希望我们先去拜见耶稣被钉的圣像,为了把建院的事交托给祂,及等候天黑,因为我们到达时,时候还早。那是一个星期五,圣保禄宗徒归化日后一天,元月二十六日。我们已决定要立刻建院,也带来沙里纳斯座堂参议的许多封信(在谈帕伦西亚建院时,已说过他,就是说,由于碰到下大雨,没有到加大利纳的家,所以没有立刻举行首祭,完成建院。因为只要举行首祭,就表示修院正式建立。
他是那里的人,也是显贵之人,他费力帮助布格斯建院,不亚于对帕伦西亚),是写给他的亲戚和朋友们,极力催促他们帮助这个建院。
他们就这样做,立刻,第二天,市议会全体来看我,他们毫不后悔所给的许可,而是好高兴我的来到,又说,要我告诉他们能帮什么忙。若说我们有什么害怕的,那就是市议会,现在我们感到事事平顺。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事,来时正逢大雨,而没有到好加大利纳.托萝莎的家,我们想让总主教知道这事,为立刻举行首祭弥撒,几乎大部分的建院,都是这么做的;可是,为此之故,我们没有做。
那天晚上,我们休息得非常舒适,是这位圣女的接待,虽然如此,我反而有了麻烦;因为她为了把水烘干,点燃很大的火,虽是壁炉的火,对我却很不好,次日,我的头抬不起来,所以,透过盖住纱布的铁格窗,我和来访者交谈;在那一天,有着重要的事必须交涉,这使我感到非常难为情。
一大早,省会长神父就去请求总主教的降福,因为我们以为没有更多要做的事了。他发现,总主教十分的惊扰和生气,因为我没有他的许可而来到,就像他不曾命令过我,我也没有和他谈过建院的事,所以,他告诉省会长神父,对我极为忿怒。最后,他承认他有命令我来,他说是要我单独来商谈事情;我却和这么多修女来……。天主啊!解救我们脱免他被惹起的不快!省会长神父告诉他,如他所要求的,已经得到市议会的许可,对于建院已没什么更多要做的事了,而且帕伦西亚主教对我说过,(因为我曾问他,如果我来,没有让总主教知道,可以吗?)没有理由再向总主教请求许可,因为他已说了,他多么渴望这个建院,然而,无论怎么说都少有帮助。事就这样发生了,应是天主愿意建立这个会院,如后来总主教自己说的;因为,如果我们清楚地告知,他会断然拒绝,不要我们来。辞退省会长神父时,他说,如果我们没有定期收人和自己的房子,他绝不给许可,我们也可以好好地打道回府。当然是道路美好,气候也舒爽!
啊!我的天主啊!多么的确实,谁若献给祢一些服事,立刻就来了一个大磨难的回报,为那真爱祢的人,又是何等珍贵的代价,如果我们了解其价值!不过,那时我们不愿有此获利,因为看来事事都不可能。总主教还说:定期收入和买房子,必须不是修女们带来的钱。然而,在那当下,这是想也没想到的事,清楚地显示出,我们毫无改善的良方;虽然我不以为然,因为我总是确定不疑,凡是更好的事,魔鬼会使之乱成一团,导致做不成事,但天主必会亲自来完成。省会长神父回来了,虽然如此,他非常愉快,那时并不觉得扰乱。天主眷顾了这事,为使他不生我的气,因为没有得到总主教的书面许可,如他所说的。
如我说的,收到沙里纳斯座堂参议写信的这些朋友,他们立刻就来这里看我,还带来他们的亲戚。他们认为要向总主教求得许可,让我们在家里望弥撒,不必到街上。因为街道非常泥泞,对赤足的我们似乎不合宜,在家中有个体面的房间,是耶稣会刚到布格斯时的圣堂,用了十多年;因此,我们认为据有那房间毫无不妥,直到我们有了房子。不过,我们一直都未能获得他的准许,在那房间望弥撒,即使有两位座堂参议去向他请求。向他请求的结果是,一旦有了定期收人,我们可以在那里建院,直到买到房子•,为此目的,我们要有买房子的担保人,我们才能离开那里。这些人我们立刻就找到,沙里纳斯座堂参议的朋友们答应做担保人,加大利纳•托萝莎提供建院的定期收入。
谈论着要有多少钱,及如何和从何处得到钱,大约三个多星期过去了,我们不得望弥撒,除非是遇有节庆的清早,我既发烧又病重。然而,加大利纳•托萝莎做得这么好,这么爱慷慨施舍,又这么欣喜乐意,在我们住的一个房间里,送给我们一整个月的食物,彷佛她是每位修女的母亲。省会长神父和他的同伴,住在他的朋友家里,朋友名叫曼索博士,是他的大学同学,现在是主教座堂参议兼教师,省会长看到要在那里耽搁这么久,非常心乱不安,也不知该如何留下我们。
当担保人和定期收人都协调好了,总主教说,要将之交给他的管家,且要立刻办理。魔鬼必定不会不造访这管家。经过仔细审查之后,我们以为没有理由再拖延,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满全总主教的要求,认为所做的会蒙悦纳,岂料管家送给我一份报告说:尚未有我们自己的房子之前,不会给予建院的许可证书,及主教不愿我们在现住的房子建院,因为地方潮湿,在那街上又很吵闹;至于资产的担保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又乱成一团,其他的事亦然,好像那时才开始整个的事情,他又说,关于这事,他已无话可说,那房子必须是总主教满意的。
当省会长看到如此这般,感到非常烦乱,所有的修女亦然。因为要买到盖修道院的地点,显然需要时间,他忧心挂虑的是,看见我得外出望弥撒;虽然圣堂在不远处,我们也是在没人看得见的一间祈祷室望弥撒,然而,这样的处境,对可敬的他和我们,都是极大的折磨。在那时,我相信,他已决定我们应该返回。我无法忍受这事,因为,当我记起上主对我说的,要我为祂而努力建院,而我这么确定,建院必会完成,几乎没有什么事让我苦恼的。我唯一的苦恼是省会长神父,也极懊悔他和我们同来;
因为我还不知道,他的朋友会给我们多大的帮肋,如我后来会说的。我正处在此愁苦中,我的同伴们也非常苦恼 (然而,对于这建院的事,我不觉怎样,令我愁苦的是省会长),当我不在祈祷的时候,我们的上主对我说这些话:「现在,德兰,要坚持。」有了这话,我更用劲地请省会长神父离去,留下我们,至尊陛下必定也同样催促他。因为四旬期已靠近,他必须去宣道。
他和他的朋友们在无原罪圣母医院,给我们订了几个房间,因为医院中供奉着圣体,天天有弥撒。做此安排,方使他稍感满意。不过,在交屋时,他碰到的麻烦不少,因为其中的一个好房间,已经租给城中的一位寡妇,她不只不愿租给我们(虽然,在半年内她 不会来这里住),还有让她苦恼的是,给我们的房间是在顶楼,屋顶上没有瓦,有个到她房间的通道;她不高兴从外面锁门,于是把通道从里面钉起来。再者,管理的兄弟们以为我们是要来接收医院,真是异想天开的事,可说是天主愿意我们多立功劳。他们要省会长神父和我在人面前许诺,如果命令我们离开时,我们必须立刻搬走。
这是我感到最难做到的事,因为我很怕这位寡妇,她既有钱又有亲戚,若来一个突起的念头,我们就得走。然而,省会长神父更灵敏,他希望我们按要求行事,使我们快快迁入。给我们的不外乎两个房间和一个厨房;不过,医院的主管是一位天主的大忠仆,名叫叶南多.曼坦察,给我们另外两个房间做会客室,对待我们很有爱心,他一向泛爱众人,尤其善待穷人。方济各•古耶巴斯也同样恩待我们,他在这医院中负有许多责任,他是本地的邮政大臣。他常找种种机会来帮助我们。
我记述开始时这些恩人的名字,为使现在和后来的修女,在祈祷时纪念他们,这是应当的。建院的恩人更应该被纪念;虽然起初我无意把加大利纳•托萝莎算在内,也不曾想过她是建院恩人,然而,她的良善生活,及我们的上主如此地安排,我不能不把她列入建院恩人的名单内。除了付房子的费用,因为我们付不起,而总主教所有的冷落,使她付出的代价是不可言喻的;因为,每一念及可能建院不成时,是她感到最忧心的,她从未停止善待我们。
这间医院离她的家很远。她几乎天天来探望我们,满心乐意地,送来我们所需要的一切,也因此,人们不停地对她说长道短;要是她没有勇气,早就足以使她放弃一切。眼看她遭受的痛苦,使我极为痛心。因为,虽然她通常都刻意隐藏,有时却隐藏不了,尤其当事情触及良心时,因为她的良心非常灵敏,无论有些人给她招来什么严重的伤害,我从未听她说过冒犯天主的话。人们对她说,她在走向地狱,说她怎能这么做,因为她还有孩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有博学者的意见;因为,虽然她愿意别的事,我绝不会为了世上的任何事物,同意她做不能做的事,即使是放弃建立一千座隐修院,何况是一座!然而,由于谈论中的建院是个秘密,我不见怪人们的想法;她的答复是明智的,因为她具有灵敏的理智,接受人们的流言,看来真的是天主在教导她,使她有应对的技巧,能取悦某些人,忍受另一些人,并赐给她勇气容忍一切。天主的仆人为了做大事,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超过那些血统尊贵的人,如果他们不服事祂!虽然如此,她并不缺少很纯的血统,她的出身非常尊贵。
那么,重拾前题,由于省会长神父已把我们安顿好,住在能望弥撒和守院规的地方,他一心要去瓦亚多利,必须到那里去宣道,虽然深觉遗憾,看不到总主教会颁赐许可证的希望,然而,我总确信必会赐下,他却无法置信。确实,他这么想是大有理由的,无须在此加以述说。再者,如果他不怀有什么希望,他的朋友们更不行,他们使他更加灰心。
看见他离去,我颇感释怀,因为,如我说过的,最大的痛苦来自看见他的愁苦。他留给我们的命令是,努力找我们的房子,这是十分困难的事,因为直到那时,都还没找到要出售的房子,那些朋友,尤其是省会长神父的两位朋友,倍受委托关照我们,大家一致同意,没有找到我们的房子之前,什么也不对总主教说。总主教常说,他渴望这个建院,远甚于一切,我相信这话,因为他是很好的基督徒,他说的都是真话。事实看来则非如此,他所要求的事,好像是我们不可能办到的。此乃魔鬼耍出的手段,为了阻碍建院。然而,上主啊!显然可见,祢是大能的!魔鬼用来阻碍建院的诡计,祢用来完成更美好的事。愿祢永远受赞美!
从圣玛弟亚前夕,我们搬进医院,直到圣若瑟前夕,我们谈论着这些和那些房子。障碍这么多,我们买不到任何一栋出售的房子。人家告诉我一位绅士有个房子,已经告示出售多日,又有好多修会要买房子,天主保佑,他们都不认为好,现在全都感到惊奇,有的人甚至觉得非常遗憾。有两个人对我说到这房子;但又有这么多人说不好,就像是不合宜的事,我却不在乎他们所说的。
有一天,我和亚基阿硕士谈话,我说过,他是我们神父的朋友,他为我们寻找房子,认真极了,他对我说怎样看了一些房子,在整个地方找都找不到,他也不以为有可能找得到,就如同人家告诉我的。那时,我想起这个我所说的房子,我们已放弃,我想:虽然如人们说的这么不好,却能救助我们的急需,后来能再卖出•,我将之告诉亚基阿硕士,问他是否愿意帮我的忙,去看看这房子。他觉得是不错的办法。这房子他还没见过,他想立刻去那里,即使这天是风暴大作的日子。那房子住有一人,他售屋的意愿不大,也不想出示房子;然而房子的地点,及能看得见的部分,让他非常满意,所以,我们决定去洽商买这房子。拥有这房子的绅士不在那里,但把售屋权授给一位神父,他是天主的仆人,至尊陛下激发他渴望卖屋给我们,非常老实地与我们洽商。
他们安排好,让我去看看那房子。我满意至极,如果要求他们所出价格的两倍,我仍会觉得便宜;我一点也不夸张,因为两年前,有人出示屋主同样的价钱,他却不愿售出。次日,神父和亚基阿硕士去那里,获悉令人满意的价格时,亚基阿硕士希望马上签约。我请教了一些朋友,他们告诉我,如果我付出这笔款项,就是多给出五百达喀尔。我把这事告诉亚基阿硕士,他则认为,即使付给所要求的价钱,仍是便宜的,我也是一样的看法,毫不迟疑,因为我视之为白白得来的;不过,因为钱属于修会,我有些犹豫。荣福圣父大圣若瑟节前夕,弥撒之前,我们聚在一起。我对他们说,弥撒后我们再相聚,并做决定。
亚基阿硕士是聪明绝顶的人,他清楚看见,如果开始公布这事,我们要不是得花更多的钱,就是买不到这房子;所以他非常敏捷,让神父答应弥撒后回到那里。我们修女把这事交托给天主,祂对我说:「妳为了钱而耽搁吗?」使我明白,这房子适合我们。修女们热切地祈求大圣若瑟,盼望在他的节日得到房子,但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得到,她们的祈祷应验了。每个人都催促我做出定案。所以事就这么成了,亚基阿硕士在门口遇见一公证人,彷佛是上主的安排,和他一起来,对我说定案是妥当的,他也带来了见证人;关上大厅的门,因为不要外人知道(这是亚基阿硕士害怕的),我们完全确定地买了这房子,就是在荣福大圣若瑟的前夕,如我说的,系由于这位好朋友灵巧的勤快和聪明。
没有人想到这房子会卖得这么便宜,这样,消息一经传开,购买者开始出现,说卖屋的神父其实是赠送,又说这买卖无效,因为是个大骗局。这位好神父非常受罪。他们立刻知会屋主,如我说的,他是一位绅士,还有他的太太,都是出身显贵的人,他们十分欣喜,因为自己的房子将成为隐修院,为此,他们同意此一售屋,其实他们也别无选择。随即,在次日,合同签定,并付了三分之一的屋款,一切按照神父的要求,合约书上有些事项对我们是繁重的,但为了他,我们全盘接受。
我耽搁这么久讲述购屋的经过,好像不适宜,然而,确实地,凡细察此事的人,无不视之为奇迹,在价钱方面,简直等于是白白得来的,还有,来看房子的修会人士全都瞎了眼,看过之后都不想买;好像在布格斯不曾有过这个房子。现在见到这房子的人都感到惊奇,责备其他的修会,说他们愚蠹。还有一个寻找房子的女隐修院,甚至是两个(一个是不久前才建立的;另一个,因先前的房子被烧掉后,从别处搬来的),都在不久前看过这房子。另有一个富翁,也想要建立一座隐修院,最近才来看过,但却放弃:他们全都懊悔万分。
上述是城中的流言,使我们清楚地了解,好亚基阿硕士对整个交易守密,又敏捷地处理,极为正确;的确,我们能说,除了天主,亚基阿硕士给了我们这房子。灵巧的聪明在一切事上大有帮助。由于他聪明非凡,天主推动他的意志,由他来完成这工作。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帮助我们,又给我们出主意好好整顿房子,及少花费用。显然,这是我们的上主为自己保留的房子,看来好像所有的事都做好了。真的,当我一看见房子,就好像 一切是为我们设计的,看到这么快完工,我觉得好像在作梦。我们的上主丰厚地回报过去的受苦,带我们进入愉悦之地,因为,触目所及无非是花园、景色和水。愿祂永远受赞美,阿们!
总主教立刻知道此事,也非常高兴我们的美好成果,他认为,这是他之所以坚持的理由,他是极有道理的。我写信给他,说我很高兴他的满意,及我会很快整顿房子,待完成一切后,得蒙他恩赐许可证。对他说了这事后,我赶快搬进,因为有人提醒我说,直到结束,我不知道他们还要我们留下什么书面合约,他们要我们留在原地。所以,虽然还住有一位房客,请他搬走有过一些困难,我们就迁入一个房间。后来,有人告诉我,总主教非常生气我们的搬迁。我尽所能地平息他,因为他是个好人,即使生气,也会很快消气。当他知道我们设置铁格窗和转箱时,也同样生气,因为他认为我企图非做不可。我写信告诉他并非如此,因为在度收心生活的会院中,通常有这些设施,我甚至连一个十字架也不敢摆设,因为不是他想的那样,这是真的。我表达出所有的善意,还是没有办法使他愿意颁赐许可证。
总主教来看房子,非常满意,也很亲切地对待我们,但却没有给我们许可,虽然给我们多些希望:就是必须和加大利纳•托萝莎,一起拟定我不知道是什么的契约。大家都很害怕他不会给许可。然而,曼索博士,就是我说的,省会长神父的另一个朋友,他是总主教非常要好的朋友,等候时机,提醒总主教这事,并且催促他;看见我们这么的毫无着落,使他难过至极;甚至在这房子内,有个祈祷室,只供屋主望弥撒用,不曾有其他用途,总主教也绝不许我们在家里望弥撒,遇有庆节和主日,我们出去教堂望弥撒,幸亏非常靠近,然而,自从迁屋之后到建院,其间大约经过一个月。所有博学者都说这是充足的理由,应该给许可。总主教是非常博学的人,也明白这事,这样看来,其理由无非是,我们的上主愿意我们受苦,虽然我忍受得较好一些,可是,有位修女看见自己在街道上,因觉得痛苦而颤抖。
为了拟定契约,我们碰到不少麻烦,因为一下子对担保人满意,一下子他们又想要钱,及其他许多强硬的要求。在这事上,总主教并没有这么多的过失,而是非常敌对我们的一个管家,若非那时天主安排他去旅游,更换了另一管家,看来是绝对得不到许可的。啊!在这事上,加大利纳•托萝莎所受的苦,多么不可言喻!她耐心地容忍一切,令我惊叹,她供应我们的所需,从不觉疲倦。为了安顿房子所需的家当,她全都给了我们,如床和其他的东西——因为她的家样样倶全——及所有我们需要的;看来好像我们什么都不缺,虽然她的家因此而缺少家当。我们隐修院其他的建院恩人,奉献很多的资产;但是,付出像她那样辛劳奔波的十分之一者,一个也没有。如果她没有儿女,她会给出能给的一切所有。她这么渴望看见完成建院,为达此目的,她认为所做的全都太少。
眼看着一拖再拖,我写信给帕伦西亚主教,央求他再度致书总主教。主教对总主教极感不悦,因为他对我们所行的一切,主教认为就是对他做的。令我们惊讶的是,总主教从来都不觉有任何得罪我们的事。我请求他再写信给总主教,说,由于我们已有了房子,凡他愿意的也都做了,希望他完结这事。主教送来一封给总主教的公开信,像这样的信,如果给了他,我们会毁掉一切;所以,曼索博士,我的告解神师和求教者,不要我把信给总主教。因为,虽然信函谦恭有礼,信中说的一些真话,按总主教的性情,足以惹怒他;他已经为了主教写给他的一些事而不悦,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他对我说,由于我们上主的死,化敌为友,现在经由我,使双方成为仇人。我对他说,由此可见,我是怎样的人。我特别细心处理这事,依我的见解不要使双方互相恼怒。
我再度恳求主教,尽我所能地提出更好的理由,请他写另一封非常友善的信给总主教,提醒他隐修院所献给天主的服事。他按我的请求做了,这可不是个小事;由于看到这是服事天主,也是施恩于我,他总是这么一成不变地帮助我,最后,他勉而为之;后来他写信告诉我,比起写这封信,他曾为修会做的所有事都算不了什么。总之,随着这封信的来到,再加上曼索博士的敏捷洽商,总主教给了我们许可,好叶南多•曼坦察受派送来许可证书,他怀着不小的欢喜到来。原本这一天,修女们最为忧苦,从来没有过这么愁苦,而好加大利纳亦然,什么都安慰不了她;彷佛是上主愿意的,当祂快要给我们欣慰时,使我们更受折磨;甚至连我,在那前一夜都感到失去信心。愿祂的圣名受赞美永世无穷,永远永远受颂扬,阿们。
总主教准许曼索博士主祭次日的首台弥撒,并供奉荣福圣体。圣保禄的院长神父(他是道明会士,本会亏欠这修会和耶稣会很多)…院长神父唱大礼弥撒,伴随着管乐团,他们是不请自来的。
我们所有的朋友都欢欣鼓舞,几乎是全城兴高釆烈,非常同情我们所经历的困境;他们认为总主教所做的这么不好,有时,听到关于他所说的话,比起我们所经历的,更令我难过。好加大利纳和修女们欣喜无比,激起我的虔敬之情,向天主说:「上主!祢的这些仆人寻求的,无非是事奉祢,并为了祢,看见自己隐居在永远不必离开的地方。」
除非亲身体验过,没有人会相信,在这些建院中,当我们看见有了隐院禁地,世俗人不能进入其内时,所感受的欣喜;无论我们多么喜爱他们,都不足以除去看见自己独处时的这个大安慰。我觉得,这就好像用一个网,从河流中捕了许多鱼,鱼若没有再返回水中,牠们无法生存;这些灵魂亦然,她们习惯生活在其净配的流水中,若把她们从中拉出,观看那些世物的罗网,真的,除非看见自己重返那水中,她们是活不了的。在所有的修女中,我都看见这事。我从经验明白这事。若有修女觉察自己渴望去外面,处在世俗人中间,或和他们谈许多话,要害怕,上主对撒玛黎雅妇人说的活水,她们还没有找到,她们的净配隐藏起来了,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们不满足于和祂同处。我担心的是,这来自两个原因:她们入会修道不单是为了祂;或是,她们入会后,没有认清天主赐给她们的极大恩惠,为祂自己拣选了她们,使之免受一个男人的束缚,这束缚往往使她们的生命告终,天主保佑,不会也是她们灵魂的丧亡。
啊!我的净配,真天主也是真人!这个恩惠该这么受轻看吗?我的修女们,让我们赞美祂,因为祂赐给我们这恩惠,我们不要疲于赞美这么伟大的君王和上主,为了明天就结束、且包含成千愉悦的一些小磨难,祂为我们准备的王国,永无穷尽。愿祂永远受赞美,啊们!啊们!
建院后数天,省会长神父和我都认为,关于加大利纳•托萝莎捐给修院的定期收入,会有一些不妥当,可能引起诉讼,带给她一些困扰,而我们愿意更信赖天主,不愿因此而给她任何的痛苦。为此和其他的一些理由,得到省会长神父的批准,在公证人面前,放弃她给我们的资产,并还给她所有的法律文件。这事进行得非常隐秘,因为不要让总主教知道,以免触犯他,虽然受损害的是修院。因为,当人们知道修院是守贫的,不用怕,人人都会来帮助;然而,若知道有定期收入,看来是危险的,必会随时陷人断粮的处境。加大利纳•托萝莎提出一个改善的办法,在她逝世后即可实行,就是她的两个女儿,今年在我们帕伦西亚修院发愿,发愿时会宣誓放弃财产,她可将这财产转给布格斯修院。她的另一个女儿,也渴望在此穿会衣,也把得自父母的合法遗产留给我们,这些相当于所给的定期收人,然而,其缺点是不能立刻享有。不过,我常认为我们必不会匮乏,因为上主,祂使其他靠施舍的修院有人捐助,也会激发人来帮助这里,或给修女们维生的方法。虽然如此,没有一座隐修院的建立是如此的情况,有时,我向上主恳求,由于是祂愿意的建院,求祂安排,使之得到救助,并得到所需要的,我也不愿离开这里,除非等到看见有新来的修女入会。
有一天,领完圣体后,我正这样想着,上主对我说:「妳怀疑什么呢?这事已经结束了;妳完全可以离开。」祂使我明白,她们不会缺乏所需要的;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我觉得彷佛留给她们丰富的定期收人似的,再不会使我操心。我立刻准备离去,因为我觉得,除了在修院中享福,这里我已没事可做;这对我非常合宜,而在别的地方,虽然有更多的磨难,我可能会更有用。
总主教和帕伦西亚主教仍是非常好的朋友;因为总主教随即给我们很多的恩惠,为加大利纳•托萝莎的女儿,及另一位后来很快人会的修女,主持领会衣礼。直到现在不断有人帮助我们,我们的上主也不会让祂的净配们受苦,如果她们事奉祂,一如她们所应当的。为此,因至尊陛下的大仁慈和良善,赐给她们恩惠。
跋
我想在此记述,为何亚味拉圣若瑟的修女,即首座隐修院——其建院我写在别处,不在本书中——本是受主教管辖,改成受修会管辖。
这隐修院建立时的主教阿尔巴洛•曼多撒——他是现任的帕伦西亚主教--在亚味拉时,他极度恩待修女。那时修会隶属且服从主教,因我从我们的上主听到,属主教管辖是合宜的,后来确实如此•,因为,对于修会的所有争论,我们从他得到很大的帮助,还有其他许多事,从中可以看出,他从不答应让神职人员来视察,在那隐修院里,他也不做任何多于我请求他的事。就这样过了十七年,多或少几年,我不记得了,我也无意改变管辖权限。
这些年过去了,亚味拉主教被调到帕伦西亚。这时,我在托利多隐修院,我们的上主对我说,让圣若瑟修女的管辖权隶属于修会,是合宜的,要谋求这事,因为不这么做,很快会看见那修院的松懈。由于之前我听到的是,归属主教是好的,似乎前后矛盾。我不知该怎么办,于是告诉我的告解神师,他就是现在的奥斯玛主教,一位极博学的人。他对我说,并没有互相矛盾,因为此一时,彼一时,所需要的不一样,在许多事上,清楚看出来真是这样,他认为更好的是,亚味拉隐修院不要落单,要和其他的隐修院连合一起。
他安排我去亚味拉商谈这事。我发现主教的看法非常不同,绝不能同意这事。不过,我告诉他一些理由,即可能会出现的损害,而他很爱修女们,因而深思细想这些理由,由于他的理智非常灵敏,天主也来帮助,他想到其他的理由,比我对他说的理由还严重,于是决定更改管辖权。虽然有些神职人员来告诉他,这么做不适宜,他也无动于衷。
这事必须有修女们的投票。有些修女很难接受这事。然而,因为她们很爱我,接受我告诉她们的理由,尤其是,她们体会到曼多撒主教不在了,这一位主教,修会亏欠他那么多,我也喜爱他,而我也不会再和她们一起了。这些话深深打动她们,所以,这么重要的事就决定了,男会士和隐修女都清楚看出,如果做出相反的决定,那对修会将有多大的损失。
愿上主受赞美!祂这么细心关注涉及其仆人们的事!愿祂永远受赞美,阿们!
译者的分享
如果说,导读是引发读者的兴趣,乐于深人阅读,那么本文勉强可以算是。不过,我还是觉得名之为「译者的分享」比较贴切。因为,译完全书,再译英译本的长篇导论之后,满脑子想的是,如何补充这篇导论,帮助华文读者更快进人《建院记》,掌握全书的脉络,品尝其精华,我写下了 「译者笔记」。接着,写了一点翻译此书的花絮,一些心得、感想和感谢,名之为「译者心语」。最后,由于长上表示,中文的相关资料太少,希望我整理一些历史典故,我奉命而写,所以有了最后两篇分享的史事。
所以,本文成分三个部分:「译后笔记」、(译者心语」和「历史典故」。
一、译后笔记
圣女大德兰的主要著作中,《建院记》是最少被引用的,虽然如此,其重要性却丝毫不亚于《自传》、《全德之路》、《灵心城堡》;基本上,它不是解说灵修,而是见证灵修。我们从建院的记述中,可以一览无遗地看见大德兰的使徒热诚,她对耶稣的爱和顺服。眼看着病重垂危的她,依然风尘仆仆,奔波在建院的路途上,甚至死在归途中。英译本前面,柯文诺神父写了长达八十二页的导论,最后,神父说:「没有天主,没有来自耶稣基督的恩宠,她的生命是不可解释的。」
A、基本韵律
圣女大德兰服从神师李帕达神父的指示,要如同《自传》中记载亚味拉的建院经历,记述后来的七座新院(1 -19章),写完七座新院后,古岚清神父要她继续,再写出接续建立的新院,不只记事,还要写得趣味盎然。基本上,每座新隐修院的建立,都是独立的单元,首先是天主的推动,借着人与事的发生,耶稣如何以神谕指示她,有时鼓励,有时责备,有时安慰,大德兰总是把耶稣摆在第一位,不断地强调,是主耶稣建立了这些隐修院,是祂大能的手完成一切。
再来是建院恩人,或帮助建院的朋友,大德兰详述恩人们的功德,提醒修女们,无论他们或生或死,都要记得在主前为他们祈祷,为了表达感恩之情,这是必须的。读者最好准备笔记本,记录一下人名和地名,抱着和大德兰一起结交好朋友的心情,让她笔下的每一位都成为自己的好友,如此一来,会读得津津有味。否则的话,恐怕不断出现的人名和地名,会令读者招架不住,难免觉得眼花撩乱。
接着,买地购屋的经过,常是困难丛生,若是遇见当地主教的刁难,事情会陷入更糟糕的窘境,然而,一次又一次,天主总是胜利者,祂粉碎魔鬼的恶势力,彰显祂的光荣。
以上是《建院记》的基本韵律,此外,会母大德兰也插人特写人物的见证故事,有自己的会士、建院的恩人,特殊的圣召故事等等。
《建院记》中有一个很长的中断,就是从第四章至第八章,是大德兰畅谈灵修的小论文。大德兰累积了许多的经验,写下非常重要的教导。在这五章中,大德兰提出辨识神秘经验的具体原则,包括如何处理忧郁症的病患,她透视事情的真相,彻底的务实令人叹为观止。柯文诺神父甚至这么说:「大德兰的忧郁症小论文,是西班牙后来相关主题的先驱。」
B、结构
本书可以清楚地划分为三本小书,或说分为三卷,第一卷是第一章至第十九章,中文字数大约六万七千;第二卷是第二十章至第二十七章,字数约三万四千;第三卷是第二十八章至第三十一章,字数约三万七千。要了解本书的结构必须分成这三个部分来探讨。
圣女大德兰一生建立十七座女隐修院,以下页的表格标示本书的基本架构。
1562年,亚味拉,首座革新隐修院,写于圣女大德兰的《自传》
《建院记》第一卷1一19章(约67000字)
1567年,梅地纳
1568年,马拉岗
1568年,瓦亚多利 1568年,杜鲁耶洛(男)
1569年,托利多
1569年,巴斯特日纳
1569年,巴斯特日纳(男)
1570,撒拉曼加
著书时间:1573年8月开始写。
《建院记》第二卷20—27章(约34000字)
1571年,奥尔巴
1574年,塞谷维亚 1575年,贝雅斯
1575年,塞维亚
1576年,卡拉瓦卡大约写于1576年7月至11月间。
1574年,修女们逃离巴斯特日纳,废弃这座隐修院。
《建院记》第三卷28—31章(约37000字)
1580年,哈拉的新镇
1580年,帕伦西亚 1581年,索里亚 1582年,革拉纳达
1582年,布格斯
无法确定开始写的时间,完成于1582年6月底。
革拉纳达的建院没有叙述,因为是圣女安排人去建立的。
C、历史背景
既然《建院记》是分成三个时段完成的,我们也要分成三个部分来探讨其著书的历史背景。
第1时段:1 -19章
一五六二年八月二十四日,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建立后,大德兰度过了约五年非常宁静的隐院生活。期间,一位从墨西哥返国的方济会传教士,亚龙索•曼多纳多来访,告知许多灵魂丧亡了,因为没有机会接受福音。大德兰为此深感痛心,流泪哀求上主,希望能做点什么来拯救灵魂。上主应允她的恳祷,对她说:「女儿,再等一等,妳会看见大事。」上主说的大事果然应验,半年后,远在意大利的总会长来西班牙视察,甚至出现在亚味拉,圣女得以会晤总会长。不但获得总会长的赏识,也得到大力的支持,主动颁给她所有的许可,要她建立如头发一样多的革新隐修院;但只限于在北部卡斯提,不许在南部安大路西亚建院。总会长也答应她,可以在北部建立两座革新的男会院。
一五六七年四月二十七日,总会长鲁柏授权大德兰建立其他的隐修院。同年八月十五日,在梅地纳建立第一座新院,也是《建院记》记载的首座修院。从一五六七至一五七一年,短短的四年,大德兰一共建立了七座隐修院,两座男会院,这样的速度是够惊人的,充满活力的大德兰,完全卷入革新的建院浪潮。
这时,一股逆流出现,教廷的视察员斐南德斯,他负责监管加尔默罗修会在卡斯提的革新,由于降生隐修院问题丛生,眼看着大德兰的革新修会如此成功,于是想出一个妙招,任命大德兰返回降生隐修院担任院长。大德兰万分无奈,俯首听命,暂停建院的工作。面对新的处境,她迫切需要一位得力助手相帮,她想到的不二人选是圣十字若望,于是向斐南德斯请求,派圣十字若望来担任修院的听告解司铎。降生隐修院在两位圣人的指导下,彷沸立竿见影,获得相当成功的改善。当然,也博得斐南德斯的欢心,致使大德兰很容易得到他的支持。
在她担任降生隐修院院长期间,由于先前建立的撒拉曼加隐修院没有妥当的住屋,斐南德斯命令她回去撒拉曼加,帮助修女安顿住处,时为一五七三年。这时,李帕达神父命令圣女写《建院记》。
李帕达神父比大德兰小二十岁,之前,一五七0年,建立撒拉曼加隐修院时,大德兰曾把她的《自传》给神父看过。他是圣女的告解神师与挚友,获悉上主曾在一五七〇年二月九日显现给她,要她建立更多的隐修院,并且写下建院的经过。为此,他坚持命令大德兰写《建院记》,记载这些新修院的故事。
大德兰深感为难的理由很多,的确如此,她正在撒拉曼加为修女们购屋。另外,塞谷维亚的建院也在酝酿中,这个建院牵涉到预备放弃巴斯特日纳隐修院,把修女们接到塞谷维亚。多么艰难的策划,她必须写信得到斐南德斯的许可,才能继续建院。总之,在如此的情况下,健康不佳,职务缠身,极想推辞时,上主对她说:「女儿,服从给予力量。」这样,她动笔写出《建院记》的前十九章。
一五七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开始写,我们无法确定她写完的日期。这十九章中,第四章到第八章是个中断,可以视之为独立的单元,专论隐修院中一些困难的灵修问题。正如《自传》有四十章,圣女把全书分成四部分,每个部分约十章,在第二部分插入「四种水」的灵修专论,讲解祈祷上的修持。《建院记》前十九章,大德兰也用四分之一的篇幅,讲解隐院生活中很难处理的课题:活动与默观、假的神秘经验、如何处理忧郁症及各种精神官能症、神见与启示。这五章是很有价值的灵修教导,尤其写给院长们,帮助她们管理修院时,如何对待和指导属下。
第二时段:20-27章
二十章至二十七章,叙述一五七一年建立的奥尔巴隐修院,及一五七四年至一五七六年间建立的四座隐修院:塞谷维亚、贝雅斯、塞维亚和卡拉瓦卡。大约写于一五七六年七月至十一月间,确定完成于十一月十四日。
一五七一年大德兰返回降生隐修院担任院长,她的建院暂时中断,这个期间,她写了《建院记》的前十九章,认为李帕达神父给她的命令已完成。一五七四年,降生隐修院院长职结束之前,她得到长上的许可,建立了塞谷维亚隐修院。十月初,她返回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重新担任革新隐修院的院长,接下来的两年,又建立了三座革新隐修院。
革新修会的快速发展,累积了新、旧修会之间的冲突与误解,终于一发不可收拾。一五七五年五月,总会在意大利碧山城召开大会,决定镇压革新修会的发展,同时命令大德兰选择卡斯提的一座隐修院,留守院中,不许再建立新院。大德兰十二月得到传达的命令,次年六月底返回托利多。正是在此时期,因古岚清神父的命令,她以短短的时间写下二十一至二十七章。
二十七章的末了,圣女大德兰好像写跋一般,做了结束的交代,她真的以为,建院的工作至此已完全结束,她说:「愿光荣与荣耀归于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祂现在和将来永远为王,阿们。为了我们上主的爱,我请求阅读此书的兄弟姊妹们,把我交托给我们的上主,为使祂怜悯我,摆脱炼狱的痛苦,如果我堪当在那里,使我能享见祂。既然当我还活着时,你们不会见到这书,而写此书的劳累,及怀着热切的渴望所写下的,恰巧说了些安慰你们的事,如果合宜,但愿在我死后,你们读到这书时,能对我稍有裨益。」
从一五七六年起到一五七九年,革新修会处于暴风雨中,大德兰被禁足。一五七七年底,圣十字若望被绑架,关进托利多的监牢。此时,圣女大德兰在亚味拉摔断左手臂。一五七八年,情况更形恶劣,古岚清、玛利安诺、安道三位神父也遭监禁和处罚。一五七九年,得到国王斐理伯二世的大力帮助,终于得以脱免一切灾难,一五八0年,教宗国瑞十三世颁布诏书,批准赤足加尔默罗为一独立会省。这时,大德兰再度奔波于建院的旅途中。
第三时段:28-31章
这个部分,大德兰写下的建院有四:哈拉的新镇和帕伦西亚(一五八〇);索里亚(一五八一);布格斯(一五八二)。也许是建立每座隐修院之后立刻就写,总之,一定是在建立布格斯隐修院之后写完的,那是一五八二年六月底,圣女大德兰逝世之前四个月。
当然这是古岚清神父的命令,要她写下每个建院的故事,圣女以完全服从的精神,完成这个她所说「使我备尝艰辛和劳累」的工作。
第二十八章开始,为接续已写下结语的二十七章,圣女写道:「塞维亚建院完成后,四年多停止建院的工作。理由是,极大的迫害开始强烈地打击赤足男会士和隐修女,虽然之前已有好多的迫害,但都没有这么极端,几乎完全将之毁灭。」
大德兰的健康日渐衰微,最后的这四章都没有写上章数,只写出小标题,尤其到了最后一章,「出现许多的错误拼字、重复和语意不清,显示出她的虚弱和耗损,但记述的内容依然活泼生动。」
此时的大德兰,已达到灵修的高境,经过许许多多的磨难后,天主总是胜利者。风烛残年的大德兰,仍奔波于建院的旅途中,她的内心如此平安,我们可以想象,她那高贵的神情,所流露的是何等的光彩。是的,这是大德兰写这一部分时的心境,遵照古岚清神父的指示,写下建院过程所发生的事,写得趣味盎然。她的《建院记》完成了,实际上才是开始,五个世纪过去,她的女儿们继续不断地建院,至今遍布全球各地。
四、年金VS守贫——巧妙的平衡
「圣德兰以令人敬佩的巧妙平衡和超性的谨慎,使隐修生活适应女隐院的环境。除了祈祷和默观外,圣德兰也保存了隐修精神、独居和静默、赤贫、克修和补赎。」( 1990会宪:绪论一)
在圣女大德兰建院的过程中,建立祈祷默观的隐修院,维持隐修的精神,这些听起来都容易了解,然而,打从一开始建立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有一个问题让大德兰举棋不定,考虑再考虑,后来的建院亦然,这个问题一再出现,很可能一般的读者会看得满头雾水,这个问题就是守贫与年金(定期收入)。我们不妨在此稍微解释一下,欣赏会母大德兰的巧妙平衡。
定期收入建立修院时,大德兰一定先要得到主教的同意,申请建院时,主教必会询问,修院是否有定期收入。意思是,修院有否固定的基金,每个月的生活费用有一定的供应。在当时,由于社会阶层严明,贫富悬殊,所谓有定期收人的修院,并非意指修女们不守贫,而是指建院的恩主承诺定期供应所需,恩主多半是王家贵族或富豪。如果所承诺的定期费用,足以维持修女们的生活,通常会毫无困难地得到主教的建院许可,否则会很难获准,大德兰在谈及梅地纳的建院时说:「由于是守贫的隐修院,在所有的地方都很难得到准许;因此在交涉上拖延了几天。」(3.1)
守贫在《自传》第三十五章中,圣女大德兰诉说建立守贫修院的初衷。「上主告诉我,我绝不可不建立守贫穷的修院,因为这是祂的父和祂的意愿,而祂会帮助我的。这事发生在很深的出神中,且有这么许多的明显效果,这个渴望是从天主来的,不容我丝毫的怀疑。另一次,祂告诉我,定期收入会造成心思混乱,及其他夸赞贫穷的事。祂向我保证,凡守贫穷者,不会缺乏生活的所需。」
为此,大德兰努力排除众议,深得圣伯铎•亚尔刚大拉的鼓励和支持,圣人甚至前往罗马,为大德兰申请到教宗的建院许可。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因此而诞生。这是一座守贫的隐修院,没有定期收入,修女们以手工操作,及教友的捐献维生。
大德兰非常满意地在圣若瑟隐修院度过五年,之后,因圣神的引导,总会长的命令,她开始创建其他更多的隐修院。第二座是梅地纳圣若瑟隐修院,这地方是当时的贸易中心,教友们的捐献足以维持修女们的生活所需。
然而,当露薏莎.瑟达夫人请求在马拉岗建立第三座隐修院时,大德兰拒绝了,因为那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修女们绝对无法靠捐献生活。瑟达夫人却执意坚持,请求大德兰的神师,道明•巴臬斯神父的帮助。巴臬斯神父一面倒地帮助瑟达夫人,甚至责备大德兰,圣女自己这么说:「(巴臬斯神父)说我的做法不对,因为神圣大公会议准许有年金,我不该因自己的意见,而不在那能这么事奉天主的地方建院。有此反对,再加上这位夫人许多坚决的请求,因此,除了接受,我别无选择。她提供足够的年金;因为我总是喜欢我的修院,或是完全贫穷,或是这样(译按,有充足的年金),修女们不必向任何人,一再强求生活所需。」(9.3)
巧妙的平衡圣女大德兰建立的十七座隐修院中,守贫的有十座,有定期收入的七座:马拉岗、巴斯特日纳、奥尔巴、贝雅斯、卡拉瓦卡、哈拉新镇和索里亚。我们看得出来,大德兰多么顺服神师,即使在如此坚持的事上,她仍能按实际的情况接受天主的安排。
当她记述建立奥尔巴隐修院时,她写下自己对此事的反省:「在建立有定期收入的隐修院时,我总是希望能有相当充足的年金,务必使修女不依靠亲威,或任何人,修院要能供应吃和穿的,及所有的必需用品,而且病人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因为,当必需用品缺乏时,会导致许多的弊端。至于建立许多没有年金的守贫修院,我从不缺少勇气和信心,我确信,天主必不会辜负她们。至于建立有年金的修院,年金却很少,一切都使我受挫。我认为,最好还是不要建立这样的修院。」
大德兰是一位脚踏实地的母亲,她确实以「巧妙的平衡和超性的谨慎」,奠定了革新加尔默罗隐修会的重要基石。
二、译后心语
《建院记》什么时候会翻译出版?每当这个询问传来,我会这么说:「快了!快了!」然而,真的着手工作,立即发现一点也快不了,好一本不容易翻译的大书,全书出现的人名大约两百多,必须制作长串的人名清单,再加上出现的地名约一百多个,真是够瞧的了。
这本书开始写的时间是一五七三年八月二十五日,结束此书的时间是一五八二年,前后长达九年,也就是说,圣女大德兰用九年的时间,记述十五年的建院历程。不同的时候,不同的心境,使用的语词也不尽相同,译者必须随著作者转换,有翻译经验的人会明白,这也是困难之一。再加上作者因繁务缠身,常是振笔疾书,难免用些当时的通俗用语,有时很难确定其明确的意思,导致译者经常发现,对照两本最好的英译本时,两者的翻译并不完全一致。这可真的令人头痛。
写《建院记》和灵修教导大不相同,对大德兰而言,她从不认为写灵修道理让她感到厌倦,因为谈论灵修之事,彷佛再次沉入与主的亲密,甚至有修女见证,当她写《灵心城堡》时,常是在领完圣体后,而且圣女的面容发光,似乎沉浸在神魂超拔中。然而,写《建院记》则是另一回事,大德兰清楚表示,绝不说谎,所记述的是真实的事件。像这样的一本书,必须清楚列出正确的人名、地名和日期,在记载事件时,要明智下笔,兼顾当时可能的读者,及还活着的人,诸如此类的基本要求,的确相当烦琐。 大德兰是很认真的人,做事绝不马虎,就是这样,如她说的,尽力写出每个建院的故事。时至今日,我们甚至惊讶于她写作时选择的文具,纸张和笔墨都是当时最优质的成品,我们真的感谢大德兰的彻底认真,致使她的原稿能无损地保存至今。
话说回来,一旦深入大德兰的写作状况,当我从翻译「灵修书」的小格局跳出时,顿时开始和大德兰携手共游,那是另一番翻译的心境。感觉上,彷佛在听慈爱的母亲说故事,分享大德兰经历的事件,陪伴她经历伟大的冒险之旅。
我也从「两本英译说得不同」的陷阱中得到释放,翻译本来就没有绝对答案,甚至可以多选,尤其像这样游记似的文体。A.P.译本倾向译得多彩多姿,带给读者传神的感觉, K.K.译本倒是非常忠实地逐句翻译,两者我都欣赏。整个翻译过程,不断阅读原文,对照两种译本,设法以最忠实的方式,用华文表达会母的初衷。虽已尽力为之,但自觉才能有限,难免挂一漏万,尚请读者不吝赐教与指正。
《建院记》终于译完,也翻译好柯文诺神父的英译导论。在这篇导论中,神父对《建院记》的当代环境、文化,甚至修会历史做了彻底的交代,是深入了解《建院记》必读的上选资料。此时,正好读到一篇文章,是一本圣女大德兰传记的附录,记载大德兰逝世后,她的遗体没有腐烂,其被发现的经过。大德兰的《自传》述说她的童年、圣召、人会修道和创立第一座革新加尔默罗隐修院,《建院记》叙述的是从第二座隐修院,直到她逝世前三个月,其所创立的十六座隐修院的生命故事。大德兰死而不已,她不朽的遗体继续光荣天主(详见本文历史典故段落)。大德兰革新修会的建院故事依然进行在历史的洪流中,仍有太多可以分享的故事,长上说,中文的相关资料太少,要我尽力整理一些历史典故,和读者们分享,最后,我写了「痛心的史实」。
感谢美国华盛顿特区加尔默罗灵修出版中心的慷慨授权。
译者的分享 许多的感谢
首先,我要感谢修院的长上和姊妹们,她们的宽容与支持,给了我足够充裕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个艰辛费时的工作,姊妹们无私的爱是我最大的帮助和鼓励。还有许多的亲友给我的默默鼓励,天主知道一切,愿祂给予最美好的回报。
二十多年来,房志荣神父给我的协助,是无可言喻的,一本又一本,会父圣十字若望、会母圣女大德兰的著作,全都经过他的审定,根据原文修正我错误的地方,回想起来,自己是多么幸运又幸福,拥有这么一位博学有德的神长呵护,无疑地,这是天主的特别祝福。
去年年底,译完此书时,立刻打电话邀请房神父,他一如往常,满口应允。多年前,神父会来隐修院小住几天,特别拨出时间,专心校阅。渐渐地,神父年事已高,不能独自前来。只好把书送到神学院,请他批审。这一次,我耍了一个赖,请房神父亲自来隐修院取书,他先是一愣,我紧接着说:「神父,如果您不来隐修院,我根本没有机会见您的面。」神父立刻会意地笑了,满口答应。真好!
就这样,-位热心的教友把神父带来,我和神父在会客室叙旧。九十高龄的房神父,身着旧得不能再旧的夹克,早已褪色的蓝色夹克,上面还留有「辅大神学院」的标志。我不禁对神父说,这件衣服好老旧,神父开心地笑着,疼惜的表情让我知道,他对神学院的爱有多深。对他而言,这是宝贝。
聊起一些认识的神长时,我发现,神父非常正向与积极,在他的口中,我听到的是对自己修会弟兄的欣赏与爱,他总能列举他们的优长。比如说,一谈起谷寒松神父,他马上赞不绝□,对他照顾痲疯病人的慈善工作、各种爱德和神学工作,表示钦佩,甚至还说一句非常夸张的话:「如果我是教宗,我会立刻给他列圣品。」天哪!这是何等的兄弟之爱。也印证了从前一位老姆姆告诉我的话:「耶稣会的兄弟们非常相爱,他们从不说自己弟兄的不是!」
神父临走时,我再耍一次赖,请神父审阅完后,亲自移驾送还。慈祥的房神父好似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面不改色地应允。回想起这些事,内心回旋的是感恩与爱,天主啊!愿祢亲自酬报祢的忠仆。感谢关永中教授、曾庆导神父、陈新伟神父、孔令信教授和张达人医师为此书写推荐序。我知道,他们之乐意为之作序,是出于对圣女大德兰的仰慕和深爱。感谢旅美艺术家范毅舜先生,再次热情洋溢地为本书提供图档,他是一位非常直爽的人,获知所需,立即行动,为我们挑选可能采用的照片,不只一幅,他的慷慨支持使本书增色不少。
最令人欣喜的是,得到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院长姆姆的序言,真是太棒了,直觉上,彷佛是和会母大德兰直接联机,得到她亲自的祝福一般。诚如姆姆说的,「在大德兰的《建院记》中,你们会找到基督徒智慧的宝藏,能够回答过去和现在的许多问题。」这确实是一本值得深人阅读的好书。
最后,深深感谢星火文化,这些年来出版了一系列的加尔默罗灵修书,使基督徒的灵修经典呈现在各书局,几乎是史无前例之举。每念及此,内心的赞赏与感激,诚非笔墨所。
自从受命翻译会母与会父的全集,至今《建院记》已完成,自觉松了一个气,好像已经告了一个大段落。会母圣女大德兰和会父圣十字若望的大著作:《自传》、《全德之路》、《灵心城堡》、《攀登加尔默罗山》、《黑夜》、《灵歌》和《爱的活焰》都已完成,再来就只剩下小品著作待译。然而,译者也日渐年老体衰,能否译出小品,全交在天主的手里。圣会母在本书的序言中说:「为了祂的爱,我请求凡读本书的人,念一遍圣母经,为能帮助我离开炼狱,得以面见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祂和圣父及圣神,永生永王,阿们。」我则请求读者,为我念三遍,向荣福圣母祈求,盼能与诸圣相聚天堂。
三、历史典故
A、圣女大德兰的不朽圣身
一五八二年七月二十六日,大德兰离开布格斯,这是她的最后建院,踏上返回亚味拉的归途,途中于十月十五日逝世于奥尔巴。但是她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一般而言,世人「盖棺事始定」(杜甫诗),但是对天主教的圣人却不然,往往「重新开棺」又是一件大事。圣女大德兰埋葬后,第二年再度开棺,她的不朽圣身经历一番波折,彰显了天主的奇工妙
第I次开棺
根据真福安纳.圣禄茂的记述,大德兰逝世的次日,隆重地举行葬礼。遗体入殓,接着埋葬,堆满了许多石头、砖块和石灰,所有这些碎石全倒进去,把灵柩掩埋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奥尔巴修院的建院恩人,德兰•雷氏夫人下达这个命令,要把这些碎石塞满坟墓。谁也阻止不了她,她以为只要多放些石头,大德兰的遗体绝不会被人移走。
毕竟人算不如天算,大德兰的坟墓不断散发出愉悦的芳香,奥尔巴的修女渴望再看一次会母的遗体。趁着省会长古岚清来视察修院,她们抓住机会,向他表明这个愿望。神父批准了,于是他们着手进行,偷偷地移开石头。石头多得不得了,古岚清和他的同伴花了四天的时间予以清除。
一五八三年七月四日,就是在大德兰逝世后九个月,重新开棺,他们发现棺材盖已被乱石砸碎,棺木腐烂了一半,满是霉菌,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圣身满是渗入棺材的尘土,也全是潮湿的,不过却新鲜而完整,彷佛昨天才下葬一般。
古岚清是现场目击者,他的见证是,圣女的圣身保持得如此完整,当修女们清理圣身上的尘土和腐烂的衣服时,他和他的同伴暂时避开。叫他返回时,圣身上盖着一条床单,但胸部没有盖住,他很惊讶地看见圣女的胸部这么丰满与结实。
整个房间满是美妙的芳香,修女们重新为遗体穿上新会衣,再把她用床单包裹起来,放回原来的棺木。入棺前,古岚清神父取下圣女的左手掌,装在一个布帽里,再用纸包起来;油从中流出。他把圣女的左手留在亚味拉,装进一个密封的小箱子。当古岚清切断她的左手时,也切下她的小指,做为私藏的随身宝物。后来,当古岚清神父遭遇海难,被土耳其人俘虏时,他们夺走圣女大德兰的小指,古岚清神父说,他花了约二十雷阿尔和几个金戒指,把它买回来。
第2次开棺
话又说回来,亚味拉是圣女大德兰的故乡,那里的人坚持圣女大德兰是属于他们的,必须返回本乡。因此,赤足男会士召开会议,出了一道命令,德兰姆姆的遗体理当带回她的家乡。为了避免奥尔巴公爵从中作梗,要秘密进行这事。
亚味拉主教座堂的总管若望.卡利友,及大德兰生前创会的跟班胡利安.亚味拉神父,两人在一五八五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星期五一大早就出发,次日,星期六,他们很早就抵达奥尔巴,一如国瑞•纳祥神父给他们的指示。进城之前,若望总管通知国瑞神父,他们已经来到,国瑞神父传话过来,要他们偷偷进城,谨慎小心,也要若望总管在晚间七点时,到他所住的旅店会合。总管准时到场,不久古岚清神父也从撒拉曼加到来。他们一起商讨进行的对策,最后决定第二天,也是主日那天,在同一时间和地点会合,在那之前,谁都不许露面。
次日,国瑞神父急于完成此举,他也比古岚清神父大胆多了,他们就来到奥尔巴隐修院,修女们请求容许再看会母的圣身。晚间,这两位会士取出棺木,他们发现,圣身上的会衣和覆盖的布已经很糟糕。他们把圣身请出来,放在修女们可以看见的地方,大家欣喜无比。当修女们念夜祷的时间到了,必须离去时,古岚清神父出命令,要修女在楼上的经堂念诵读日课,他有意拖长时间,不让修女们太快回来。那时,只留下这两位神父、院长姆姆、副院长和华纳.圣神修女•,神父认为时机已到,拿出会议决定的法令,命令将圣身送返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三位修女当场闻言,悲伤难过万分。所以,神父们决定留下会母的手臂,以宽慰修女们的心。
国瑞神父负责执行截肢,虽然深觉不愿,也感到这是他一生中献给上主最大的犠牲,但为了服从,他从腰间取出刀子,切下大德兰的左手臂,就是之前已被古岚清拿走手掌的那只手臂,也是在一五七七圣诞夜,圣女大德兰在亚味拉从楼梯摔下来,跌断了的左手臂。令人惊奇的是,神父不费吹灰之力,好似切开一个香瓜,或切下一片新鲜乳酪,他轻而易举地取下左手臂。之后,他们再次为遗体穿好衣服,用一条起绒粗呢包裹起来,国瑞神父将她抱起,放在他的双臂中,预备安置在修院对面的一个房间。古岚清神父跟着走在后面,胡利安神父已在等待他们。
当他们把圣身放在床上,古岚清神父揭露遗体,他们都见证圣身从头到脚,完整无缺,甚至连一根头发也没有失落。彷佛是刚刚逝世的人,用手去碰触时,是柔软的,不过体重轻盈多了。面部有些变平,显然是埋葬时放进太多石头所致,但没有被打破。圣身散发出极甜美的芳香,靠近时香气更加浓郁。这香味相似什么呢?谁也说不上来,勉强形容的话,有点像车轴草的芳香,但要轻淡得多。他们检视圣身之后,重新穿上为她准备的会衣,包
裹起来,一切都处理好之后,他们再回到旅店。
国瑞和胡利安彻夜守着大德兰不朽的圣身。准备踏上归途时,他们把圣身放在骡子上,两旁各放一大把稻草,圣身散发出来芳香,弥漫在她所停留过的任何地方。
返回亚味拉
大德兰逝世后三年,一五八五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星期一清早,天还未亮,他们带着圣身离开奥尔巴,再次翻山越岭,返回亚味拉。一路上,气候温和,宛如六月天,傍晚约六点钟时,抵达大德兰的故乡亚味拉。当这珍贵的圣髑交还给圣若瑟隐修院时,修女们欢天喜地,与奥尔巴修女的悲伤难过,恰好形成强烈的对比。
圣女大德兰的圣身被安置在修女们易于亲近之处。首先是放在会议室,以制作精美的布料包裹着;然后,制作一个灵柩形的长箱子,里面衬上黑色的塔夫绸,配上丝和银线的装饰,外面盖上黑色的天鹅绒,装饰着丝与金,安上镀金的环扣,及镀金的锁、闩和钥匙;又置入两个金和银的盾牌,一个是修会的盾形徽章,另一是耶稣的至圣圣名。在这个坟墓上的题字,是以金丝银线绣成的 (耶稣•德兰姆姆)
亚味拉主教,伯铎•斐南德斯•德密诺,获悉此事,立刻宣布来院探视。九点钟时,主教与大约二十人一起前来,其中包括法官、两名医生、狄耶各. 叶培斯神父、胡利安•亚味拉神父,他们来到修院的门廊处,通往外面街道的门关闭起来,圣女大德兰的遗体安放在长箱内,在火把的光中,圣身是敞开的,所有人都跪下,并且脱帽,注视着不朽的圣身,满怀敬畏,同时流了许多的眼泪。
医生检视圣身,宣布是真实的奇迹,无法给予自然界的解释,因为未曾涂香油防腐,经过了三年,全身完好如初,而且不断散发香气。
主教严禁所有在场者谈论这事,以绝罚加以威胁。可是,他们说:「啊!我们看见的是多么大的奇事!」这些人强烈地渴望描述所见证的事,使得主教必须撤销他的绝罚,这事就此传遍全城。
重返奥尔巴
大德兰的圣身被迁移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奥尔巴公爵的耳朵,他勃然大怒。开始扬言恐吓奥尔巴隐修院的修女,如果那为安慰她们而留下的手臂,要是再被取走,他将要施以严厉的报复,此外,他开始直接和罗马交涉。这位在西班牙超级强势的公爵,顺利地获得教宗的批准,圣座下令,大德兰的不朽圣身该归还奥尔巴修院。于是德兰姆姆再次走上旅途。这一次从亚味拉迁回奥尔巴,同样极其隐秘地进行,深恐引发民众的暴动,偷偷地从圣若瑟隐修院搬回去。从此以后,德兰姆姆的圣身从未再返回自己的家乡。
耶稣会士方济各•李贝纳,是写大德兰传记的早期作家之一。他曾在一五八八年见过大德兰的圣身,作证说,圣身是直的,虽然有些弯曲前倾,如老人家行走时,仍能看出她的身材很好。当有人把她的身体扶起,只需一只手撑在后背,就能保持直立;也能够为她穿衣和脱衣,如同活人一般。双眼是干的,但却完整。脸上的痣,毛毛仍在上面,她的脚很好看,比例很匀称。
李贝纳继续说,看见这个隐藏的宝贝,对他而言,是这么大的安慰,他不认为,在他的一生中,还会有比这更棒的一天。他觉得唯一的遗憾是,想到有一天,因重要人物,或大德兰其他隐修院的请求,圣女的圣身会被分割。
李贝纳的预料果然成真,圣女大德兰的圣身被肢解,分送到不同的地方。至今,她的右脚和一片上颚在罗马,左手在里斯本,右手、左眼、手指、身体的片断遍布西班牙全境,或说,全球世界各地。她的右臂和心脏装在圣髑匣,连同不朽圣身剩余的部分,全都留在奥尔巴。
结语
在大德兰的时代,人们对圣髑的敬礼和热爱,近乎疯狂。不朽的遗体,无疑地,彰显神性的大能,唤醒更多人热爱天主。天主行奇迹,随心所欲,祂知道祂所做的是什么,人无法质问理由,只能从内心深处赞叹祂的奇工妙化。
圣女小德兰逝世后二十三年,一九一〇年九月六日,在里修,约有一百个人围绕在埋葬圣女小德兰的墓地。到场的人包括教区主教、负责列品案件的神长、修会总会长的代表,许多神父及听取列品案件的法庭人员等等。重新开棺时,散发出紫萝兰的芳香,而小德兰的身体只剩下骨头,但令人惊奇的是,放进棺木同葬的棕榈枝却依然青翠,如同下葬的那一天,至今仍保持其不朽。真是令人赞叹的另类奇迹。当小德兰病重垂危期间,多次声明她所渴望的是,在她死后,只会剩下骨头。在她死前不久,有位初学生问她:「妳一直都深爱天主,祂会为妳行奇事,我们会发现妳的身体没有腐烂。」这个说法使她觉得难受,她略带感伤地说:「啊!---不是这种奇事!这会偏离我的谦虚小路;在我身上,小灵魂必找不到有什么可羡慕的,所以,妳可以期待,除了骨头,什么也没有。」天主俯听了她的渴求,但也行了另类的奇迹,彰显祂慈爱的大能,确认了小德兰的神婴小道。
圣女大德兰是革新修会的会母,她一生热爱天主,在《自传》中,当她描述灵魂达到结合的高境时,会渴望「全然化为唇舌,好能赞美上主。吐诉千言万语,神圣的痴话连篇,不断寻求取悦现已占有他的那位。」(自传16• 4)这正是她自己灵魂的写照,她的热烈渴望死而不已,不朽的圣身散发出甜美香味,不只见证天主的大能,也邀请每一个人赞美颂扬天主。
B、痛心的史实
圣女大德兰写《建院记》时,多次提及古岚清神父,对他的重视和珍爱流露无遗,然而,为什么在提及革新加尔默罗会的会父时,我们说是圣十字若望呢?大德兰在世时,作梦也不会想到,她深爱的古岚清神父,这位极优秀的会士竟然会被逐出修会,提到这事,确实牵涉到一段令人痛心的史实。
此一事件的高潮是一五九一年,修会的最高领导多利亚神父,在那一年六月召开会议,无情地眨抑和放逐圣十字若望,因为他的意见与多利亚相左,直言反对他:对修女们的报复,及陷害古岚清神父,若望因而遭到如此的下场。同年十二月,十字若望会士如圣人般病逝,次年二月,古岚清神父被逐出修会。所有忠于大德兰的杰出修女,如安纳•耶稣、玛利亚•圣若瑟和真福安纳.禄茂,也都遭到多利亚的迫害。限于篇幅,本文无法深人详述细节,在此仅将主题聚焦于介绍尼古拉和古岚清,从中点出这个令人痛心的史实,让读者一窥此发人深省的典故,从中取得神益。
一、尼古拉.多利亚神父
出生与圣召一五三九年,尼古拉•多利亚生于意大利的热那亚,属于望族门第。早年是个银行家,一五七〇年,三十一岁时,来到西班牙的塞维亚,谋求致富,在短短的时间内,极有成效。有一天,他遭逢船难,几乎丧生,此时,碰触到天主恩宠的他,决定舍弃以往的挥霍生活,追寻自己灵魂的得救。妥当安排财务之后,慷慨大量地布施给穷人,然后成为一名教区的司铎。一五七六年,三十七岁时被祝圣为神父。
一年后,由于好友玛利安诺•圣贝尼多的榜样,他进一步决定加入赤足加尔默罗会。
一五七七年三月二十四日,在塞维亚的雷梅地欧斯赤足加尔默罗男修院,由古岚清神父手中领受修会的会衣。一五七八年三月二十五日誓发圣愿。他的初学陶成充满克苦的修行,这位热心的弃俗者完全投入,而且终身标榜严格的克苦和守规。
初学一结束,多利亚立刻被任命为初学院的代理院长,因为一五七八年正是赤足加尔默罗会最艰难的时期,修会的领导者,如古岚清、玛利安诺和安道神父,都被监禁或处罚。多利亚充分地显示出是个能干与果断的领导者。一五七九年,他以圣女大德兰的名义,前往马德里交涉事情,并在同年六月,在亚味拉和会母晤谈数天,也在这一个月,他被选为巴斯特日纳初学院的院长。
多利亚在修会内的晋升非常快速,发愿后一年,成为巴斯特日纳初学院的院长,这是男修会中最重要的会院,两年后,即一五八一年,他被选为第一参议,甚至超越圣十字若望和安道神父。
走极端的克苦根据方济•圣玛利亚会士的报导(他是专门颂扬多利亚的人),我们会看到多利亚对古岚清的态度有多么过分。
一五八三年五月一日,省会长古岚清神父召集会议于奥默多瓦。多利亚离开巴斯特日纳修院,带着一匹驴子,载着他的大斗篷,有时也骑坐牠。驴子上毫无舒适的装备,只有一条普通的缰绳。到了托利多的旅店时,正巧省会长古岚清神父和随从的神父也到达。这两位神父骑的骡子,装备十足,样样俱全。多利亚神父一看,认为这样阔气的装备,哪会是真正贫穷和谦虚的人,而他们正是应该为人榜样者,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故意面带笑容,讥讽地说道:「昨天,我们的神父,您规定我们不该使用鞍座,您和您的同伴,竟然这么快就违犯规矩?」古岚清笑一笑,命令人取走装饰用的马具,可是多利亚还是不满意,执意地要他们除掉一切,只剩下一条缰绳,他才心满意足。
接下来,还有更糟糕的事。当他们停留在马拉岗隐修院时,修女们预备了一顿极丰盛的餐点,热情地招待神父们。神父们一来到,进入隐院外界的餐厅,看见满桌的佳肴,有鸡肉、山鹑肉,甚至还有I只火鸡。多利亚这下子可真火了,完全失控,抓住火鸡的腿,高高举起,咆哮说:「我的神父们,餐后,我们就要去开会革新修会。让要吃肉和蛋的人,给我吃下去……」
方济.圣玛利亚会士没有记载,后来享用这宴席的人有几位,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大家必是胃口全无,良心不安,即使是在省会长的面前。
然而,加尔默罗的《原初会规》上,关于戒食肉类有明文规定,「因为你们旅行时,常该沿路求乞,所以出门在外,可以吃与肉类同煮的菜肴,免得烦劳招待你们的恩主。」 (会规15)古岚清神父经过许多的辛劳,革新修会终于成为独立的会省,这是第二次召开大会,路过时,修女们当然会尽力招待,本是无可厚非。此外,古岚清神父不善骑骡,常会从骡子上掉下来。大德兰开他的玩笑说,神父骑骡时,最好用一条绳子绑起来。为此之故而装备马具,情有可原。《会规》上说:「必需之事,不受法律的约束。」(会规14)
多利亚当选为省会长一五八三年奥默多瓦会议中,多利亚针对古岚清神父大肆批评,尤其是他的不够克苦和守规。然而,古岚清为人天真正直,一点也觉察不出多利亚的排挤,甚至已经到了非常过分的地步。
一五八五年,修会在葡萄牙里斯本召开大会,选举省会长。多利亚远在意大利,并没有参加。然而,因古岚清的推荐,他获选为省会长,这是当时修会的最高领导。选举毕,古岚清神父还沾沾自喜于所推举的人获选,圣十字若望则直言相告,说出后来应验的预言:「神父您所推举的这位省会长,来日会剥下您的会衣。」
一五九一年事件一五九一年六月一一日,圣神降临节,于马德里召开总会会议,这是修会的高阶会议,会议中选举参议和修会中要职人选,同时讨论重要的议题。
圣十字若望参加这次的会议,他在修会内的重要职务完全被撤消,主要的理由是他反对多利亚的观点。这次会议的焦点问题有三:一是古岚清事件;二是男会士和隐修女的法规问题;三是隐修女从教宗得到诏书,不得更改会母为她们写的《会宪》,多利亚决定要放弃管理隐修女。在这三点上,圣十字若望完全不赞同多利亚的作法。在此我们只能论及古岚清的事件。
圣十字若望勇敢地表明,不该如此极端地布局,公开地反对古岚清,甚至让修会外的人知道这事。他甚至明言:「即使我们已经开始追查,我们的执行不宜让外人参与。」他的意思是,对会士的规过要有爱德,而不是采取这么极端的公开羞辱。为了不让古岚清有任何逃脱的借口,多利亚透过国王的干预,把古岚清从葡萄牙的里斯本,送回西班牙马德里受审。的确,如果我们详读史实,会清楚看出,多利亚利用他的职权,布下天罗地网陷害古岚清。圣十字若望透视整个大局,即使明言相劝也无济于事。
古岚清一到达马德里,无疑地,等于是开始他的加耳瓦略,他受到最冷酷无情的监禁和审讯,我们可以说,不亚于圣十字若望在托利多的牢房所受的折磨。限于篇幅,无法在此细谈拖延数月的审讯与监禁。几近精神崩溃的古岚清,无论如何天真,他终于梦醒。审讯后的定罪是给他许多无理的补赎,冷酷至极的羞辱和眨抑。他明白了,就算他接受这些补赎,多利亚对他的追杀也会没完没了,直到把他驱逐出会。由于他拒绝接受处罚和补赎,多利亚立即把他赶出修会。
一五九二年一一月十七日,在马德里的男会院,多利亚、参议会、咨议会、会院院长、一名道明会士等人,公开宣读开除古岚清的判决。随即进来两名会院的会士,前来剥除他们前省会长的会衣,古岚清举手阻退,他带着尊严的神情,自己脱下会衣,掷在地上。大德兰最亲信的长上和神师,就此离开赤足加尔默罗会。令人痛心的是,十五年前,古岚清神父为多利亚穿上会衣,如今,他却无情地剥下古岚清的会衣!
天谴 外表看来,多利亚平步青云,以他的严格克苦,哗众取宠,深得国王与教廷的青睐,古岚清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又以出众的组织才干,排除异己,意图建立他理想中的革新修会。因为他的积极奔走,修会得到完全的独立,将于一五九四年五月底选举修会的总会长。当然,我们可以想象,多利亚志在必得,修会的第一任正式总会长,非他莫属。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临近凯旋之际,前往马德里的路途中,在亚尔加拉时,突然生病,十五天后病逝。
主持选举总会长的大使致书罗马的枢机主教,报告多利亚的病逝,及后来会议选举的结果。他说新选出来的总会长厄里亚•圣玛定,是多利亚死前推荐的最合适人选。大使在信末说:「多利亚神父的逝世,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慌乱。的确,事情倒是有个好结果,因为,虽然他是很有功劳的人,他的当选为总会长,却不是一件好事;他无休止地管理修会,已经令人憎恶,也开始造成修会的分裂。」实际上,当修会的会士获悉古岚清之被逐出,大家也开始看清多利亚是何许人也。甚至有人说,即使他没病逝,也不一定会当选为总会长。
最后,我们要说,回顾多利亚义正严词地追杀古岚清,加给他无数的罪状,指出他的自由和平易的作风,是一种品行不检。他自认为,这么处理古岚清,是为了团体的益处。也许,他从来没有面对的一项事实是,他对权力的热爱,使他满怀成见,也迫使他毫不手软地穷追古岚清,因为多利亚管理修会的唯一对手,且在声望名气上,唯一超越他的会士,正是古岚清。
二、古岚清神父
出生与圣召 一五四五年六月六日,生于西班牙的瓦亚多利城。他具有西班牙和波兰的血统,父亲狄耶各•古岚清•阿德雷特是国王斐理伯二世的「拉丁文秘书」,也是个十足的人文主义者。狄耶各是卓越的书法家,通晓多国语言,又是古典文化的行家。他担任主教们的秘书,翻译多部著作,尤其是希腊文和拉丁文的书籍。年轻时,有机会结识未来的岳父若望•当提斯克,他是波兰驻西班牙和德国的宫廷大使。古岚清从父亲与外祖父继承了对文学与文化的热爱。
古岚清在家中排行老三。母亲华纳.当提斯克)是位极虔诚的教友,她的孩子中,其有七位进人修会,其中五位是加尔默罗会士。古岚清从小就有一位耶稣会士做他的神师。他就学于著名的亚尔加拉大学。十九岁获得文学硕士。接着研读神学,二十四岁被祝圣为司铎。当他被祝圣为神父,且得到博士学位之后,他开始考虑要加入耶稣会。正巧此时,他认识了巴斯特日纳加尔默罗隐修院的院长及修女,她们的生活和精神深深令他着迷。一五七二年,他进入巴斯特日纳加尔默罗男修会的初学院。
古岚清的家庭背景,与西班牙王室的密切关系,加上他个人的古典文学和耶稣会的陶成,加入革新修会后,很快脱颖而出。当他仍是初学生时,就被指定为初学生上课。一五七三年八月四日,即发愿后四个月,二十八岁的古岚清,被任命为宗座视察员,监督安大路西亚的加尔默罗会。
与大德兰会晤《建院记》的第二十三章,圣女大德兰详谈古岚清的圣召经过,从中可看出会母对他的寄望、期许和赞赏。接下来的第二十四章1至2节,大德兰描述,一五七五年四月,第一次在贝雅斯会晤古岚清时的心情,她甚至说了这么一句话:「当我开始与他交谈,我的喜乐非常非常的大,因为,按照他之令我满意,我觉得那些对我称赞他的人,其实是不认识他的。」
此后,大德兰开始和他密切通信,圣女对他完全信任,甚至向他许下服从愿,在一切事上服从他。我们也要感谢天主,因为有这个服从愿,大德兰写下了《灵心城堡》及完整的《建院记》。还有,一五七六年,当大德兰必须离开塞维亚隐修院时,古岚清命令一位辅理修士画了一张肖像,至今,这张画仍是最真实的大德兰画像。
彻底的净化前文已经概略述说了一五九一的事件,多利亚的病逝使革新修会的发展稳定,一切纳入正轨。至于古岚清呢?一五九二年脱下会衣的他,继续他传奇的朝圣之旅,也受到彻底的净化。
古岚清被逐出修会后,他在西班牙的东海岸停留一段时日,等候带他去意大利的船。不幸得很,多利亚派去罗马的特使也上了同一艘船。到了罗马城,古岚清真的是百口莫辩,无法得到信任,虽然教宗命令他加人修会,问题是,没有一个修会要接纳他,他已被贴上背叛者的标签。他申请加入「加布遣会、熙笃会、赤足方济会,及其他所有修会......没有一个修会愿意接纳我,我看见自己之被拒绝,好像是世上最卑劣的会士。」
古岚清离开罗马,路经那不勒斯,在西西里停留约八个月,在一座医院帮忙和听告解。一五九三年,一月二十七日,他接获教宗的诏书,确定自己被赤足加尔默罗会开除,并命令他加入奥斯定会或其他修会。古岚清随即离开嘉爱塔海港,返回罗马。
岂料竟在途中被巴巴利海盗袭击。开始时,海盗以为他是个重要人物,要去罗马受祝圣为枢机主教——真是太讽剌了!起初相当礼遇他,期盼从他获得可观的赎金。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渐渐发现,这个俘虏不如所想的那么重要。接着,想也知道,海盗会如何对待他。
古岚清当了三年的俘虏,受尽折磨,身带锁炼,脚底被剌青,满是十字架。虽然处在肮脏和杂乱的俘虏群中,他还是满怀传教救灵的心火。古岚清后来自己写道:「我听俘虏中基督徒的告解……当他们挨打后,安慰他们,和解他们之间的争吵,生病时去探望他们,若有人想要砍掉某人的鼻子或耳朵时,我设法用点小钱使之化解,这些钱是那些基督徒给我的。」
后来,有位好心的犹太人,名叫西默盎•艾斯卡南西帮助他付赎金。一五九五年四月十一日,突尼西亚的海盗头目签署他的自由状。
重返罗马,多利亚已逝世,古岚清的案件重新再审,教宗下了一道诏书,允许他再返回赤足加尔默罗会。虽然修会的总会长是温良的厄里亚.圣玛定,他和参议们都认为,这么快让古岚清重返是不明智的。一五九六年三月,教宗送来诏书给总会长,正式批准收纳古岚清。结果,虽然多利亚死了,但国王斐理伯二世仍健在,他并不赞同此事,最后,教宗对国王让步。
教宗对古岚清深表同情,再次命令他加人意大利非赤足的加尔默罗会,这一次他得到慷慨的接纳,允许他在修会内遵守《原初会规》,给予他应有的修会地位(意即,就像他在一五七二已经进入他们的修会)。
美好的丰收 接下来的十八年,一五九六至一六一四年,经过彻底净化的古岚清,深受老加尔默罗会的恩待,得以展现他的才华,结出丰美的果实,在此不多赘述,只提及他的忠于圣女大德兰。修会赋予他很大的自由,致使古岚清仍能继续帮助大德兰的女儿们,他在意大利帮助创立首座革新女隐修院。甚至,也去西班牙拜会加尔默罗隐修院的修女,穿梭于西班牙和意大利之间,除了宣道与牧灵的工作,他不断写作,是个多产的作家。
一六0五年,总会长建议古岚清到法兰德斯,在那里出版他的著作。因为那地方的印刷,质量好又便宜。古岚清欣然前往,以西班牙文、拉丁文和法文出版他的书。一六〇九年,古岚清为大德兰的列品写了一篇报告。一六一◦年,古岚清出版了拉丁文的《大德兰自传》,此书一出版,立刻广为流传,不只法兰德斯,甚至达及德国、法国和英国。一六一四年四月一一十四日,古岚清得以参加大德兰的列真福品。同年九月一一十一日,古岚清逝世,享年六十九岁。
我们会以为,古岚清的故事应该就此结束,其实不然。时间流逝,到了二十一世纪,当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在二千禧年,公开对历史的过错道歉,赤足加尔默罗修会的总会受到鼓舞,对古岚清的事件,也公开认错并道歉,并且予以平反,接纳古岚清重返赤足加尔默罗会。二〇一四年,古岚清逝世四百周年,非赤足和赤足加尔默罗会双方的总会长联合发表一份文件中,对古岚清有相当深入的肯定和赞扬,甚至也听说,要开始申请他的列品案。
结语
赤足加尔默罗男修会初创时的两位俊杰,一位是文化才子,另一位是金融高手。历史评论家认为,如果多利亚留在世俗中,无疑地,他会成为金融界的巨子。然而,他把商界的手段带入修道生活,这根本是行不通的,一时的丰功伟绩,瞬间化为泡影。事实上,类似的戏码层出不穷地出现在各种团体中,多利亚的事件足资鉴戒。
文化才子古岚清,是个地道的文人,大而化之的自由风格,辨识不出许多的危机状况,善良的他吃尽苦头,受到至极严酷的净化,但仍忠于他的初衷,即使身带锁链仍努力做个好神父。他留下的著作,述说亲身经历的一切,与大德兰的友谊,被修会开除,被海盗俘虏,重回修会。。。。。他那宽广的胸怀,流露出深堪的宽恕、爱和灵修。
开始时,我们问:为什么圣十字若望是我们的会父?现在答案应该是很清楚了,圣十字若望是个圣人,可惜的是古岚清和多利亚都没有获益于他的圣德。
最后我们以圣十字若望的教导总结这段史实:少许这样纯洁的爱,在天主和灵魂面前,都更为宝贵。也更有益于圣教会,远胜于其他所有工作的总和。(灵歌29.2)
《建院记》英译本导论
纪南.柯文诺
圣女大德兰写下她《自传》的美妙故事,是出于告解神师和灵修指导者的命令,他们希望在上主带领大德兰的道路上,了解并启迪她。她所叙述的数据,穿插着纯自传性的日常经验,以及天主开始倾注祂的神秘恩宠,大德兰内在热烈生活的特殊经验。捜索往事,她的记述不只平铺直述,更是一个见证的故事,证实她的内心生活,及天主转化的大能。大德兰生命的故事,逐渐发展成天主仁慈的故事。
然而,大德兰的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由于在天主内的神魂超拔,她爱火中烧,几乎不知要转向何方,致使她着迷于渴望事奉「至尊陛下」——这是她对上主的称呼。对于这些渴望,她首次勇敢地尝试做些什么,戏剧性地述说在《自传》的最后五章。
虽然圣若瑟新团体的建院,带给大德兰许多的幸福,爱的渴望却没有完全平息。在《全德之路》中,这位创会者说出,由于教会正在遭逢的磨难,她所感受的痛苦。
现在,在《建院记》中她说,当方济会的传教士亚龙索.曼多纳多来到圣若瑟隐院,更加深了她受的折磨。曼多纳多不久前从墨西哥返回,他来到隐修院的格窗前,讲述有上百万的人从未听说过耶稣基督。大德兰心想,没有比这更糟的灾难了。再者,她认为,能献给上主最大的服事,就是把灵魂带给上主。这位女子,曾在孩提时离家出走,要去摩尔人的地方成为殉道者,现在更吸引她的想法,不是殉道,而是把人引领到基督那里。「当我们读圣人的传记,读到他们归化灵魂时,更是让我崇敬、深爱和羡暮,远超过他们所忍受的一切致命。」 (1.7)
这些爱的忧愁在她内交战,她向上主抱怨自己的无能为力,无法落实心内的热望,突然间,她听到上主对她说:「女儿,再等一等,妳会看见大事。」(1.8)
一五六七年,加尔默罗会的总会长——他的名字是若翰.罗西,大德兰以西班牙文的方式称他为洗者若翰•鲁柏——来视察西班牙的加尔默罗会院。大德兰满心切愿,却有点忧心忡忡•,新的创会者安排会见他,为能向他解释自己所做的事,并表明她的热切渴望。
事实上,这个会见的结果,大德兰和她的总会长都觉得欢喜。总会长欣喜于这位热心修女的灵修,及她在加尔默罗会内,建立起来的默观生活方式,鲁柏神父不只批准,甚至做更多的要求。他希望大德兰建立其他相似的隐修院,同时主动发给她正式的信函,无需她费力申请。大德兰得到很大的安慰,尽管如此,除了正式的恩准信函之外,她感到无助:「我在这里,一个贫穷的赤足隐修女,除了上主,没有来自任何地方的帮助,只有恩准证书和善愿。」(2.6)
怀着这些无法放开的渴望,只有来自上主的帮助,这位贫穷的赤足加尔默罗隐修女,继续建立隐修院,不算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她个人再创立了另外的十四座,其他两座系按照她的远距指导创立的。总之,在她临终前,已经建立的女隐修院共有十七座:
一五六七年,梅地纳;
一五六八年,马拉岗和瓦亚多利;
一五六九年,托利多和巴斯特日纳;
一五七〇年,撒拉曼加;
一五七一年,奥尔巴;
一五七四年,塞谷维亚;
一五七五年,贝雅斯和塞维亚;
一五七六年,卡拉瓦卡;
一五八0年,哈拉的新镇和帕伦西亚;
一五八一年,索里亚;
一五八二年,革拉纳达和布格斯。
她也在男会士间开始她的生活方式,一五六八年的杜鲁耶洛,一五六九年的巴斯特日纳,无论是在收纳首批会士,或建立会院上,她都扮演着活跃的角色。
本书的缘起与著作
一五七三年八月1 1十五日,大德兰留在撒拉曼加,帮助那里的修女购置适宜的房子,身处这些麻烦的事务中,她开始下笔写她的建院故事。写这本新书的主意,看来是出自耶稣会士热罗尼莫•李帕达神父,他原本怀疑大德兰,现在反而成了朋友和告解神师。李帕达神父读了她的《自传》,及其中叙述的创立首座隐修院的经过,李帕达神父鼓励这位创会者,加写建院的故事,自从她完成第一本书后,她又创立的七座隐修院,都要写出来;也要她述说创立的首座男会院。李帕达神父坚持「这是献给我们上主的服事」,对大德兰来说,是个无法反驳的论据,另一方面,神父可能只是鼓励他的灵性女儿,听从上主先前赐给她的一个恩惠。一五七0年,二月间,上主显现给她,催促她尽所能地建院,并写下建院的故事。
大德兰不情愿听从上主要她写建院记的催促,可能是出于害怕别人会以为是她个人的成就,这是她拒绝接受的想法。这是天主的工作。此外,因为缺少写作的安静时间,她很怕接下这个工作。繁务缠身,写不完的信函,长久的健康不良,的确,这一切丝毫引不起热衷此事的火花。最后,只有念及服从她的告解神师,给了她必要的力量,开始下笔。
她能找到的第一个自由时段,是从一五七三年八月底至一五七四年三月,那时她住在撒拉曼加,准备去塞谷维亚建院。这段期间,我们不知道她写了多少章,但至少能揣测,她所写的不会超过九章,她只对我们说,由于职责,她搁下写作。不过,第十章的内容,即述说嘉思塔.帕迪亚小姐的圣召故事,不可能是后来写的。虽然第十章至十二章,看来似乎写于瓦亚多利——大德兰说,当嘉思塔逃离她的家,来到隐修院时,她不在「那里」
(11. 3 ) 她在哪里,或是什么时候写完其余的篇章,完全无法确定。大德兰一写完第十九章,她服从李帕达神父的责任已了。她既没有时间,也不宜于写更多。
下一位进场的是古岚清神父,他坚持要德兰姆姆写完她的故事。大德兰恳求并反对,表示这工作多么使她疲累,所得到的只是更进一步的鼓励,劝她有时间才写,慢慢写,尽力而为。(27.22)
一五七六年七月,大德兰的弟弟,劳伦.赛佩达,收到姊姊给他的一封信。姊姊现在是创会者,请他寄来一个箱子、一些文件,及包含奥尔巴建院细节的文书。她说,视察员神父「命令我写完建院记。」一五七六年十月五日,写给古岚清神父的信中,她自称已经开始写其余的故事。二十至二十七章,不太像是用零散的时间写的,可能是在一个月内,下笔疾书完成的。
从二十七章的结尾声明来判断,大德兰明确地认为,现在一五七六年十一月十四日,她已完成这个伤脑筋的工作。因为,反对她创会的风暴正在进行中,不容她预想更多的建院,也就是说,她没有必要再写有关建院的事。
然而,风暴过后,一五八〇年至一五八二年她逝世前,期间她建立了五座隐修院,除了革拉纳达隐修院外,她全都亲身参与。还有四章要写,虽然这些最后的建院故事,可能是一建院之后立即写下,但很可能,她是在布格斯时完成最后的部分。或许,也可能来自古岚清极力催促,如果不是用他的话语,至少是以他的亲临。最后一章写得很长,叙述布格斯的建院,充满没完没了的麻烦,大德兰的笔迹证明了她的疲惫状态。
内容概述
耶稣会士李帕达神父的渴望是,如在《自传》中,大德兰对这些事件的记述,有时热烈如火,详述亚味拉圣若瑟院的相关故事,同样,她也应该记载其他建院的许多相关事件。这是大德兰写这部新书的主要动因。首先,这部作品是叙述每个建院中所发生的事。按建院的年代顺序逐一记述。
不过,叙述史实不是创会姆姆的唯一兴趣。她曾经比喻自己像只鹦鹉,只知道重复所听见的话。(城堡序 2 )她承认自己的倾向,是不断重复关于祈祷她必须说的事。在这部作品中亦然,由于李帕达神父的鼓励,她扩大叙述的范围,为了再转向祈祷的主题和相关的论点。从第四到八章,是述说建院历史中,最长的中断。其中,她宣称,事实上,在她所建立的隐修院中,大部分的修女体验到完美的默观(这个说法足以使古岚清神父困惑,致使他窜改手稿),而且在每个修院中,都有一或多位熟知出神、神见和启示。(4 . 8 )说了这话之后,她向院长们提出一些贴切的劝告,源自她在其修院中,对所发生之灵性事件的观察。
这些劝告论及第五章——有时候,因服从或爱德的要求,为了做服务的活动工作,必须放开默观;第六章——虽然是持续好几个小时的愉快神迷,却是个骗局,系出自身体因苦行造成的虚弱;第七章——忧郁症,这是当时情绪失调和精神疾病的通用语词;第八章——经验神见和启示时,安全的处置程序。这些劝告的话题中穿插的史实,是大德兰直接获知,或从别人听来的。
此外,在她的著作中,关于明智的管理与克苦的修行,她提出一些劝告给院长们。
(18. 6 -13)她的叙述中,零散地出现一些较短的训诫,及母亲般的规劝,随着叙述行文,论及相关的灵修生活。这些例子有:规劝修女忠于她所建立的生活方式,或训告她们,对于诚恳的望会者,不可拒绝收纳,她们缺乏入会金,并不是因自己的过失。
总之,我们有理由相信,德兰姆姆认为,提出灵修生活的告诫,比详述建院的种种细节史实,还是比较不令人觉得厌烦。甚至,当她谈及灵修生活时,她肯定地说:「虽然书写这事可能感到吃力,我却不觉厌烦。」(6.8)
除了故事中这些重要、深具观察力的离题之外,在她的整部著作中,她处处导入传记性的短文和轶事,其中有的写得相当长。诉说这些是为了开导,及表扬早期圣徒的特点,这样的圣徒传是大德兰习惯阅读的。她记述的短文中,有女孩子的圣召故事,也有隐修女典范生活的描述。我们读到嘉思塔•帕迪亚(10. 8 -11章)、碧雅翠丝.降生(12章)、加大利纳•桑托巴(D . 4 - M )、碧雅翠丝•天主之母(26. 2 -15),还有几位来自托利多的修女(16. 1 - 4 )。另一方面,我们读到有关德兰.雷氏的叙述,她把修女引进奥尔巴建院(20. 2 -14),还有加大利纳•卡多纳的故事,写得既长又令人眼花缭乱,她在靠近哈拉新镇的一个洞穴,引导男会士建立会院(28.21-36)。
男会士亦然,大德兰也描述了安布罗西欧.玛利安诺(17. 7 -15),以及热罗尼莫•古岚清(D章),还有一些较短的叙述:安道•艾瑞狄亚(3 .16)、圣十字若望(3 . 17)、尼古拉•多利亚(30. 5 )。
如果故事描述的许多细节,让二十世纪的读者感到费解,我们要记得,大德兰自己的生命故事,才是最引人注意和非凡的。虽然如此,作者仍希望肯定事实。其中有几位,她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关于加大利纳.桑托巴的病,她从所听到的加以证实:「如果不是医生、住在她家里的人及其他的人告诉我......我会想这事有些夸大其辞。」
(22.23)说到加大利纳.卡多纳的惊人补赎,她立刻觉察,必须向她的读者保证:「这事非常确实,甚至连在那里的男会士都是证人。」(28.27)碧雅翠丝•天主之母遭受的虐待,大德兰承认找不到合理的解释。(26. 9 )
其他许多人物,大德兰在适当的时候,给予简洁的叙述。她特别细心地提及恩人们,不只为了教导,也是要修女们记得为他们祈祷。说毕塞维亚附近加杜仙修道院院长后,她说,她之提及这位院长,是要修女们在祈祷中记得他,她加上:「无论他们是活着或已过世,把凡帮助我们,这么多的好人交托给天主,是理所当然的。」(25. 9 )
她的故事中,有两个原则是大德兰慎重考虑的,打从一开始就清楚地表明:她必须完全真实,光荣与赞美必须归于天主。(序3 )关于后者,全书充满一种担忧,深恐读者以为是她的成就。无论有否写下所有重要的史实,或删略无关紧要的事,都不会使她担忧。她关心的是,由于天主的工作,天主必须受赞扬。竟至在她的记述中,她彷佛突然感到害怕,会有人把成功归于她或其他的人。在她心中,「只有至尊陛下能提拔达到目前的境况。」(13-7)
的确,她建院工作的主角是天主。如同现代新世界的发现者,她也有所发现,她热心地捜寻,看见天主有效的行动,遍布在历史事件的底下,但却往往超越于其上;再者,她明白,即使是最微小的细节,天主都卷入其中,也承诺此历史的进程。
大德兰本身是个独居的爱好者,现在,可以说,她更明显地深人这个历史的进程。她这么做的力量,来自念及耶稣基督,祂因听命从父的怀中下来,成为我们的奴仆。有时大德兰会陷入困境,她认为,这是为了显示她在何处缺少德行。「如果一个人很英勇,假使没有作战,怎么会知道呢?」(5 .15)此外,真正的爱人经常且处处都爱着心爱主,谁会比她更知道?那么,她有个更重要的教导,是要给所有必须度活动生活的人:「使灵魂进步,不在于长时间的祈祷;时间妥善地运用于工作时,是个大帮助,以非常短的时间,做更好的准备,点燃起爱火。」(5 .17)
创会姆姆怀着她典型的决心,即非常决心的决心,拥抱天主已给她的新工作。凡她认为能有助于事奉天主之处,她很快地结识朋友。她必须决定,哪个城市和乡镇,为她的建院提供最好的机会,什么地点是最有益的。她必须筹款,寻找房地产,租或买下房子,收纳具备必要德行的修女,她们能忍受建立新院必会有的问题,她能信任这些修女,一旦再创立新院时,她们会继续她的精神。她必须通晓完美的技巧,和主教及其他的当权者周旋。她成为一个专家,详察附在合约上复杂的法律条文;有时协商延长到好几个月,甚至几年。她总是很小心,避开任何可能引起诉讼的事,但有时候,令她十分震惊的是,惹上了官司。她成为处理复杂金钱的专家,也是一位用心组织和拟定计划的专家。她必须为新建立的修院找到装备,也要照顾好旅途上需要的配备。总之,她被投入的世界,满是人、金钱和房地产,以及所有不受欢迎的冲突,这些都是必会发生的,尤其当个人或集体的自我受到威胁,必须得到支撑和防卫时。
在诸事中,在棘手的冲突中,找到天主,一如在独居隐室中——或者,用她的名言来说,甚至「在锅碗瓢盆当中」(5.8) —这是她被迫精通的艺术;在寻找天主时,她发现,这位天主能做她所不能的事。「像我这么无能的小女子,我清楚明白,是什么也做不了的。」(2.4)
获得总会长的鼓励和所有必要的许可之后,她有深切的无助感,毫无完成其善愿的办法。然而,赐给她善愿的上主,使之成为可能,她后来惊呼:「啊!伟大的天主!祢如何显示祢的大能,赐给一只蚂蚁胆量!」(2.7)
天主的大能也显示在她女儿们的生活中。述说碧雅翠丝.降生的非凡克修和圣德生活及逝世之后,大德兰提醒我们,她之叙述在她隐院中修女们的故事,是为了 「使全部修女都赞美上主,因为对一些软弱的小女子,这么地让祂的崇高尊贵发出光辉。」(12.10) 在她的故事中,另有一个扮演重要角色的演员,分享中央舞台的敌手,就是魔鬼,牠冷酷无情,策划阴谋,倾全力破坏上主的工作。大德兰的《自传》中,读者看到魔鬼设法阻碍大德兰机警的灵魂,牠的手段是,挑起周遭社会不良的影响、内在狡猾与欺骗的怂恿、假的神见,甚至攻撃肉身。
到了《建院记》,魔鬼的出现,有如敌对事件的主谋和带动者,阻碍她建立男、女会士的新团体。本书一开始,是按年代编写的第一座隐修院,梅地纳,在碰到第一个麻烦的挫折时,大德兰表达出这个主题,那时奥斯定会的男会士威胁,如果修女们租下这现成的房子,他们要起诉控告。「当祢,上主,愿意赐予勇气时,所有的反对都不算什么,反而使我因之勇气倍增!既然魔鬼开始扰乱,必定是上主会在这修院受事奉。」(3 . 4 ;18. 2 )此外,魔鬼寻机欺骗大德兰的修女,使用忧郁症、扰乱的思想、假的神见,作为工具。有的修女,牠可能在其临终时诱惑她们,然而,上主许诺,要在此时以特别的恩惠保护大德兰的修女。(M • 4 )
虽然几乎很少提到天使,而魔鬼却到处都有。牠们甚至跟随人到旷野,显形如同庞大的恶犬,或是蛇。不过,似乎在有些环境中,魔鬼忙个不停。塞维亚城,以其气候、富裕、绚丽的生活方式,为魔鬼提供了合适的背景。「我常听人说过,那里的魔鬼有更大的魔力诱惑人,必是天主给牠们的,在那里,我深受折磨,一辈子,不曾见过自己,有比在那里时更怯懦和胆小。」(25. 1 )当修女才搬进住屋时,几乎着起火来,大德兰指责魔鬼,牠们「看见另一座天主的家......必定大发雷霆,想要下手报复。」(25.14)
由于修会内部的分歧,她的建立新院受到暂时的中断,大德兰推测,因为魔鬼很不高兴,建立了这么多的隐修院,使上主得到事奉。事实上,魔鬼如此狡诈,要不是国王的介入,全都会化为乌有。(29.31)
有时,创会姆姆自己成为受害者。当她要做个决定时,魔鬼使她混淆不清,或使她觉得极其反感,不想继续推展她的工作•,(28.14)总而言之,魔鬼设下陷阱,不停地骚扰和反对。
这个灵修传统深植于人们当中,尤其是从中世纪到十七世纪,人们说,魔鬼在世界各处,在每个人内,不分昼夜,时时刻刻,然而,始终都要有天主的许可,如圣国瑞在《约伯传》注释中所肯定的。在阴暗的地方和洞穴处,人会偶然碰上魔鬼的巢穴。甚至有些礼仪经文也反映出这些观点。
大德兰在其著作中反射出这些流行的想法。不过,她并没有接受任何流行的观念。例如,为避开魔鬼,她从未建议求助于迷信之举。有个预防魔鬼的做法是,焚烧发出恶臭的气味,如硫磺、金丝桃和白松香,希望逼走魔鬼,或让牠改变方向。然而,大德兰的方法是祈祷,「这是上主赐予光明,理解真理的地方」,及修行基督徒的德行,如爱德、谦虚和服从。此外,她勤快地请教告解神师、博学者和别人,为辨识更能服事天主的是什么。一旦分辨清楚,虽然有害怕和怀疑的感觉,她还是坚决地全然投入工作。「天主所要的不外乎这个决心,好使祂能亲自完成一切。」(28-19)那么,魔鬼能做的不外乎天主所准许的,是为了更大的益处,如建立布格斯隐修院时的情形:「上主啊!显然可见,你是大能的!魔鬼用来阻碍建院的诡计,祢用来完成更美好的事。」
像这样地大谈特谈魔鬼,会让人有怎样的想法呢?这无非是邪恶势力的一种通俗拟人化吗?困难在于明确地辨识,什么是属人的领域,什么是超越人的「率领者和掌权者」(《厄弗所书》六章12节)的领域。
虽然大德兰通俗地谈及魔鬼,她故事中采取此一本质重点,绝不是偶然的,也不单是十六世纪思潮的过时因素。这个本质重点是,透过耶稣基督,她体验到释放,所有来自人或魔鬼势力的干扰,不会使她忧虑,在努力服事耶稣时,她发现,到最后,耶稣总是获胜,从不辜负凡追求服事祂的人。
大德兰的工作是耶稣的,不是她自己的。「由此往往可以看出来,在这些建院中,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大能的祂做了一切。」
至于本书的写作风格,系属创会姆姆对她的女儿们讲述;不太像是照着她说的来写,而借着书写来述说。在《会宪》中,她给予一些有关散心的劝告,显然有意弥补隐修生活的缺少娱乐,提醒修女们,天主将赐恩宠给某些修女,使团体欢喜怡悦。(会宪34条)无疑地,大德兰属于取悦人的这一群。修女们当然爱听她的故事,大大小小的演员上场,层出不穷的困境,戏剧中含有超越界,结局时,至尊陛下总是胜利者。阅读本书时,我们彷佛被邀请,参加隐修院的团体散心,聆听大德兰的精彩分享。凡认识创会姆姆的修女,都同意安纳.耶稣的见证,她说,阅读德兰姆姆的著作时,自觉彷佛是聆听她一般。
加尔默罗修会
一三四二年,在法国亚味农圣堂有篇讲道,其中的一段精彩地表达出大德兰时代的一般想法,也解释了大德兰对加尔默罗修会的许多观点:、
「你们会惊奇,为什么我说加尔默罗会是特殊的,是属于圣母的古老修会,然而,如果你们知道理由,就再也不会觉得惊奇了。厄里亚和厄里叟的可靠历史,告诉我们,他们如何经常居住在加尔默罗山上,距离圣母的城镇只有三里格。圣善的人士继续在那山上过独居的生活,直到救世主的时代。那时,独居隐修士因宗徒的宣道而归依。在山的一边,他们建立光荣圣童贞的圣堂,或说是经堂,所在的地点,据说是圣母生前和她的少女友伴常去的地方。为此理由,在所有的修会中,他们最早被称为加尔默罗山荣福玛利亚的子女。从初期教会以来,他们敏捷地宣讲福音,后来得到耶路撒冷宗主教若望颁赐的会规,其基础是圣保利路斯和圣巴西略的会规。因此,理所当然,这修会享有最古老修会的荣誉。」
在这个小摘要中,没有包含修女们的传说,离谱得很,说厄里亚的妻子建立了一个类似的女修会。后来,大德兰逝世后,加尔默罗修会,缺乏明确的修会历史,也没有一位清楚的创会者,面临的挑战是证实修会的古老传统。一六六八年,耶稣会士帕伯洛克,是一位著名的博兰德研究团学者,他主张,加尔默罗修会由圣博索建立于一一五五年,即弗卡斯描述,来自卡拉布里亚的一位白发隐修士。这个主张一出现,引发了为期三十年的文字论战。双方的争论极度强硬、不留情,缺乏善表,致使圣座于一六九八年强制双方保持静默。后来,到了一七二五年,加尔默罗会于罗马的圣伯多禄大殿,欢庆胜利地供奉了著名的厄里亚态像,视其为该会的创始者,其辩护者认为他们是胜利者。
从历史的观点看来,我们能确定的是,加尔默罗山上有一派先知,无疑地,对初期教会的隐修士和独修士,厄里亚先知有很强烈的影响,而且老早开始,已有基督徒的隐修士,隐居在加尔默罗山上。
从十四世纪到十七世纪,加尔默罗会士认为,《首批独修士的规章》,先辈留给他们的会规,大约在主历四百年时,由第四十四任耶路撒冷宗主教若望颁布。据推想,这些独修士忠实奉行这个会规,直到十三世纪,获得耶路撒冷的雅尔伯制定的生活规章,或说会规。然而,虽然现在普遍承认,《首批独修士的规章》,按其呈现的方式,不能早于十四世纪,而且最初不是以希腊文写成的,这本书确实是加尔默罗会士灵修的卓越指南。
这部著作的佚名作者,描述迈向「先知性全德」的道路,及隐居修会生活的宗旨。在第八章中,借着批注圣经对厄里亚先知的记载,他解释其中的寓意,指出隐居默观的理想,在于获得双重的目的:第一,献给天主一颗圣善的心,全然不受实际罪过的玷污(因恩宠的助佑,藉个人自己的努力)•,第二,因天主的恩赐,有时在内心深处,品尝天主的甜蜜,在灵魂内,经验天主神性临在的大能。「你要喝那河里的水。」(《列王记上》十七章2 14节)天主以这句话许给厄里亚,畅饮天主之爱的洪流。
修会对圣母的敬礼,由于另一个传统而加强。一二五一年,加尔默罗会处于艰难的时期,圣母显现给总会长西满.思道克,鼓励他,恩赐他圣衣,作为圣母保护的特恩。对此神见的最古老记载,出现在传说事件的一百五十年后,由于间隔时间太久,无法确定事实,尤其是中世纪人们的观点,喜欢在故事中披上灵修或神学的信念。更有甚者,现今确定的是,从一二四七年至一二五六年的总会长,不是西满•思道克,而是哥弗瑞,这是在最近发现的合法文件中,发现的总会长名称。
大德兰找到的灵感,是当代这一切令人珍爱的加尔默罗传统,她也讲述往昔圣父们的生活、修会的古老时期、这个修会是圣母的修会、会衣是圣母的会衣。
大德兰告诉我们,古岚清神父决定进入加尔默罗会之前,他通常用许多散心的时间,大谈加尔默罗修会的古老和伟大。我们会感到惊奇,是否那时的历史写法,已经是以散心的方式写成的。到了十九世纪之后,历史家才开始强调,必须透过精细的搜寻和严格的辨识,建立事实。附带说明一点,值得确认的是,大德兰写建院的历史,对她是个重担,她也费尽苦心,避免写出任何假的讯息。「所写的是为了颂扬我们的上主,说谎会使我的良心极度不安,我认为这不只浪费时间,也是以天主的事功来欺骗。」(序•3 )
至于日期,她则提醒说,我们必须存疑,可能会早或晚些。(20.15)最后,大德兰以典型的风格,结束古岚清神父的圣召故事:「这位荣福童贞是他领受会衣的理由,致使他这么爱她的修会。」(D • 4 )
加尔默罗修会的正式开始,或在加尔默罗山上,隐修士靠近厄里亚水泉,聚集修行的真实情况,可能永远不会揭晓。虽然如此,大约在二二〇年,确实有个团体在那里,他们决定请求雅尔伯,即住在阿卡的耶路撒冷宗主教,为他们制定生活的规章。在开始的时期,雅尔伯写的这个简单会规,是为了隐修士,并给予规定,一二二六年,经教宗何诺三世批准。于是,他们被称为加尔默罗山圣玛利亚的隐修士,他们持有一座献给圣母的小圣堂。一九五八年的挖掘,发现了圣堂的废墟,及附近隐修士的斗室。
一二二九年以来,由于基督徒在圣地的危险处境,隐修士决定在西方建立修院。为了组织这些修院,建立在稳固的基础上,一二四七年,在英国的爱尔斯福特召开会议。在此会议中,做了一个对后来深具影响的决定,就是请求教宗更改会规。一二四七年九月四日,教宗颁布诏书,圣雅尔伯会规被缓和,成为正式的法规
如同其他经批准的修会会规一般,在当时,这是必须的,因为第四届的拉特朗大公会议(一二一五年)禁止新的会规。所以,这就是大德兰以为的《原初会规》。这个会规容许加尔默罗会士,奉行新的修会生活方式,那是渐渐流行的托钵修会的法规。虽然对圣雅尔伯会规的修改很轻微,却有深远的影响:会院建立在城镇和乡村;隐修的生活方式得以发展,逐渐导入外在的传教工作。
一四三二年,加尔默罗会请求圣座,做进一步的更改,声称会规某些方面过于严格,阻碍修会的进展。一四三二年二月十五日,教宗恩仁四世颁发诏书正式批准,加尔默罗会士可以每周三天吃肉,也可以在某个时间,在圣堂、修院内、庭园走走,不必一直留守自己的斗室。在加尔默罗会士成为托钵会士的进展中,这些妥协无异于是最后的阶段,这也就是大德兰所说的,缓和的会规。然而却从未写入会规,看起来,似乎对修会有个很不愉快的负面效果,因为有些人视之为背叛的标记,就是放弃加尔默罗会的理想。
一直到十五世纪,修会中仍然没有修女的隐修院,对这事也无所关心。随着女隐修院而来的,是要负起责任:费事地照顾隐修院的建造和修缮;安全防护,以免火灾和偷窃;服务附属隐院的圣堂;援助修女们的灵修。真福若望.稣雷是十五世纪的总会长,他采取了令人担心的一步,引导修女进入加尔默罗会的生活,一四五二年,获得教宗的诏书,正式批准加尔默罗修会收纳女会士。
然而,稣雷从未到过西班牙。在那里,加尔默罗修女团体的发展没有他的介入,结果,西班牙加尔默罗隐修女的生活特质,处处不同。起初是一群虔诚的妇女团体,称之为隶属于加尔默罗修会,穿上会衣。亚味拉的降生隐修院,建立于一四七九年。大德兰诞生的那一年,就是一五一五年,修女们迁移到更宽大的修院,是在亚味拉的城墙外建造的。随着这次的搬迁,她们也导入一种修会的生活方式。虽然修院很大又宽敞,却一点也不豪华。只有圣堂有铺上瓦片的屋顶,经堂上的屋顶是临时凑合起来的,冬天时,雪花从隙缝飘落在日课经本上,到了夏天,阳光可以照射进来,即使窗板紧闭,诵经时也能有足够的光亮。
修女人数随即增加,这座大修院很快成为一个忙碌的世界,导致不幸的经济后果。贫穷的情况十分令人担忧,修女们只有面包可吃,修道院圣堂的建造,因生活的急需而无法竣工。尽管修院的种种贫乏,这个团体成为贵族女士的避难所。她们的入会,有时是为了保全在社会上的面子,而非渴望度修会生活。这些高贵的女士,带着「唐娜」的名衔和入会金,她们得以保留自己的女仆、世俗的亲戚和朋友。甚至也容许孩童和小女孩住在修院内,有的女孩子才十二岁就穿上会衣。结果是,非常的熙熙攘攘,许多的交际和分心。
由于这些贵妇的特权,她们成为不公平、不同阶级和被嫉妒的根源。我们不要忘了,大德兰在降生隐修院时,她也拥有「唐娜」的名衔,住的是套房,有时还能招待她的亲戚。
根据一五六七年,总会长鲁柏神父视察降生隐修院,我们获知,那里有一百四十四名黑纱的隐修女(即发过隆重圣愿),一年中,足够给团体的食物,只有四个月,修院又负债,养得起修女的最大人数是六十,再加上,未完工的圣堂即将倒塌。迫于贫穷,修女必须外出,向朋友和亲戚求助,且许可她们保有自己的钱。有个时期,一五六〇至六五年间,超过五十位修女居住院外,在亲戚和恩人的家里。客人来访也受到鼓励,因为有助于结交恩人,及获得捐献。
根据鲁柏总会长的视察,我们也获悉,修女们也受到来自人的问题困扰。对于告解神师有不同的意见,有的修女希望是本会的会士,有的渴望有更广的选择,有的反对耶稣会士讲道,因为这些修会的司铎,有时会在讲坛上谈论修女的私事,及「无关紧要的问题」;也有修女建议,加尔默罗的男会士,要读些灵修书,好好准备自己;有个糟糕的抱怨是,当地的院长神父是修会的耻辱。
收心与祈祷生活虽有许多的阻碍,对于在这团体内,众多活力充沛的虔诚和优秀的修女,却磨损不了她们什么。大德兰在她的《自传》中,赞扬降生隐修院中的许多修女,「她们这么好,而且真正事奉上主,至尊陛下不能不恩待她们。」(自传7 . 3 )大德兰总是表达她对降生隐修院的敬爱,当她要开始建立新修院时,多少感觉不情愿离开。事实上,后来为了她的新修院,她收纳来自降生隐院的修女,计三十四位之多。其中留下的,有二十二位,其余的大致上是为了健康的缘故,返回原来的修院。若遇有人抱怨,说她从降生隐修院偷走所有的好修女时,大德兰回答,那里还有超过四十位能创立新修会的修女。
《建院记》二十一章中,大德兰叙述建立了撒拉曼加和奥尔巴隐院后,她如何被任命为降生隐院的院长。这个任命发生在一五七一年,出于宗座视察员,道明会士伯铎.斐南德斯,他希望大德兰做些改革,补救这个团体的经济困境。大德兰召请她的赤足加尔默罗新会士十字若望,来担任告解神师和灵修导师,协助她管理修院。按斐南德斯的看法,所采取的这个步骤极为成功;降生隐修院的团体,在这两位领导的照管下,体验到属灵的完全更新,也解除了许多的问题。
西班牙的革新
十四和十五世纪的西班牙,「革新」这个语词,象征着不明确的渴望,希望改变教会的内部,寻求更多解决问题的灵性方案。修会会士和在俗的神职,积聚大量的资产,享有特权,免缴国王征收的税额。神职人员,包括修会会士,接受圣俸为生,成为许多的弊端和争论不休的根源。由于黑死病,导致修院生活的全面大变动,会士们被迫放弃日常生活,也不遵守《会规》和《会宪》。一旦允许有收入和个人财产,购买圣职、特权和学位的恶习,随即应运而生。当一群群的人起来,开始要放弃这些可疑的特权、习俗,返回会祖的纯真或「原初」的精神时,他们被称为「严规者」,以之和代表前述之人的「缓规者」,作为对比。
在本笃会、熙笃会、方济会、奥斯定会和道明会中,严规者的坚固团体兴起。由于他们可圈可点的改革,无论在学术或伦理道德上,这些严规者很快赢得人们的敬重。
到了一四七四年,天主教王朝的费迪南德国王和伊莎贝拉皇后,开始他们的改革运动,那时,在此返回严规的过程中,早已有一段历史了。这个王朝抓住革新运动的时机,加以采纳,寻求使缓规者成为严规者。严规者的灵修强调严格,静默的克苦修行,及内在和外在的收心。
方济.纪梅内思.西斯内罗是方济会的严规者,皇后请他担任自己的告解神师。由于教宗历山六世,已于一四九一年授权天主教王朝,接管宗教改革之事,西斯内罗看见他的机会来了,于是怀着充沛的精力,开始推展革新的工作,一四九五年,被任命为托利多主教后,他继续同样的改革。面对顽强的反对时,他开始从自己的方济会着手,在《会规》上强加严格的纪律。
成千的方济会士拒绝让步,促使他们迁移到非洲。在那时,西斯内罗的改革遍及道明会、本笃会、热罗尼莫修会,最后达及在俗的神职和教友。
査理五世帝国王朝的整个期间,一五一六至一五五六,政府尽力控制,维持持续不断的革新,这个运动即便没有新的创举,至少受到可靠的支持。
接着继位的西班牙国王斐理伯二世,从一五五六至一五九八在位,西班牙的革新过程经历强烈的改变。深恐异端进人西班牙,斐理伯的行动显示出,在他的心中,他认为宗教是太重大的事情,不能留给任何其他的人,包括教宗在内,只能由他自己来处理。他决意要使西班牙王朝成为一座坚固的城堡,异端企图掌控欧洲,到他这儿铁定无功而返。天主教王朝设置宗教法庭,为推广共同信仰,多少已成为国家的一个政府部门。
任何来自罗马的事,到了西班牙都会有所保留。无论是国王或皇家法庭,都无法信任特利腾大公会议革新法令提案的严肃性。国王坚持有权仔细审察教宗的诏书,及禁止在他的国家内出版,事实上,国王延迟两年出版特利腾大公会议的法令。如果没有附带一个条件,保证国王得以继续支配教会的,管辖权和任命主教,他们也不会出版。
大公会议的神长为整个教会制定了革新的计划。不过,他们制定的法案尚须罗马的支持,方能生效。由于对罗马能否达成任务缺乏信心,西班牙遂接掌管理这些事。在马德里召开大会,按西班牙的理想,监督修会的革新。在西班牙认为神圣的国王特权,罗马却视之为背叛和未经授权的举动,不尊敬教宗的权利。讽剌的是,经过几任的教宗,在梵蒂冈中最不被看重的王朝是西班牙国王,但他却以素称「天主教国王」而闻名。大德兰也反映这个舆论,称他为「我们的天主教国王」;她甚至毫不忌讳地称他为「我们的圣善国王」(28. 6;29.30—31)
斐理伯二世多次尝试,从罗马宗座获取特许状,准许他实行比特利腾大公会议要求更高的修会革新,一再受挫,最后终于赢得一位新教宗的首肯。一五六六年与一五六七年,宗座恩准诏书 中,教宗碧岳五世许可取消缓规的团体,导入严规的生活。一五六二年,大德兰在亚味拉建立第一座革新修院,她记述在《自传》中,表达出先前西班牙革新运动的影响,一五六七年起,她开始建立许多新修院,即本书中所记载的,在这期间,西班牙当局也开始实施特利腾大公会议的决议,附上王权强加的法案。适逢此崭新又复杂的事态转折点,德兰姆姆出发,踏上她精彩、冒险的旅途,遍及西班牙全境。
大德兰的团体
「任何尚未开始修行祈祷的人,为了天主的爱,我恳求,不要失掉这么极大的好事。」(自传8 . 2 )甚至在创立圣若瑟隐修院之前,大德兰对祈祷的转化力量,已有这么强烈的确信,别人不能不觉得被她吸引。由于体验到内在的催促,向往深度的祈祷生活,人们亲近大德兰,要求她把降生隐修院内的房间,转变成灵修谈话的聚会处所。大德兰的一位亲戚,玛利亚.赛佩达.奥坎伯有一天开玩笑地说,革新修会是可能的,她们可以回到更接近隐居的生活方式,就是加尔默罗山上,她们的圣善先辈们所奉行的生活。赤足方济会在伯铎•亚尔刚大拉的领导下,提供一个典范。这些赤足会士组成的团体,寻求比严规者更进一步,度着严格和收心的退隐生活。辨识他们的外在记号是,粗糙的毛会衣和赤足。
当半开玩笑的话变成值得追求的理想时,吊诡的是,大德兰首先关心的是金钱的问题。如此的冒险必须有可靠的收入,足以让团体的生活没有担忧。事实上,特利腾大公会议在当时规定,除了方济会之外,所有的修会团体都要有收入,且要配合修会的人数。然而,从玛利亚•耶稣获知有关《圣雅尔伯会规》更多信息,又蒙伯铎•亚尔刚大拉的鼓励之后,大德兰对金钱的看法改变了,决定所建立的会院是贫穷的,没有固定的收人,完全信赖天主的照顾。(自传35---7 ) 一五六二年,当大德兰转变到赤足修会的新生活方式时,她也放弃了她的名衔,不叫唐娜德兰•奥玛达,改名为德兰. 耶稣。
当鲁柏总会长神父正式视察西班牙时,他探访这个新的小「默观」团体,他更爱称之为「赤足的」加尔默罗会,尽管大德兰怀有担心,总会长离去时是深受感动的。他鼓励他的女儿建立更多的隐修院,颁发给她所有必须的许可。后来,为表示他的支持,竟然还告诉她,要兴建如她的头发那么多的新修院。
一五六一年,士一月二土曰,一封写给她弟弟劳伦的信中,她概述开始设想的理想:「建立一座隐修院,在那里只有十五位修女,不可能再增加人数。她们将修行非常严格的退隐,从不外出,也不被看见,除非头戴面纱。她们的生活将扎根于祈祷和克苦。」
她那个时代,居住在拥挤的城市和乡镇中,人们住得很靠近,他们在热闹的街道上寻求消遗,无忧无虑,不拘形式,畅谈他们的消息来源。如果有妇女想避开吵嘈,献身于独居和收敛,隐修院禁地是个方式,吸引她们进入其中。
圣佳兰的《会规》包含典型的禁地特点,经教宗诺森四世、教宗伍朋四世批准,还有教宗博义八世颁赐的法令。隐修女绝不许离开禁地,除非身患重病,外人也绝不许进入禁地内,为使修女们「得以隐藏,不被世俗注视,而能怀着更大的顺服和自由服事天主。」许多人抱怨这个法令过于严格,很快地,提出许多放弃禁地的借口,每个团体各自建立符合所需的个别法规。
降生隐修院内奉行的禁地,并不严格,大德兰经常外出。直到一五六四年八月二十一日,教廷大使亚力山大•克里贝立豁免她的降生隐修院缓规,她才能以其严格的方式实行隐院禁地。在这同时,特利腾大公会议论及恢复禁地,做为革新的方法。然而,在西班牙到一五六六年才获知其法令。同年,教宗碧岳五世借着颁布宪章,加给所有的女会士严格的禁地规定,包括没有许诺度禁地生活的虔诚妇女团体。
可以理解的是,宽免禁地的请求开始涌入罗马,一五七〇年,碧岳五世坚决地颁布宪章;再次肯定先前定立的法规,废止所有违背的法律或习俗,离开隐修院的理由严限于「严重的火灾、痲疯病或传染病」。
一五七二年,次任的教宗国瑞十三世,公布宪章,确定隐院禁地的界限,下令修女通往隐院外圣堂的门要封闭,禁止隐修女出去关圣堂的门。一五八一年之前,这些比大德兰还要严格的国瑞十三世的法律,她似乎不知道,后来她才开始强调加以遵行。
大德兰对隐院禁地的热爱,在于她决心提供给修女们默观的环境,借着当时看来最安全的合法途径。大德兰记述,努力在布格斯多方尝试建院,遭受一切麻烦的复杂事件之后,修女们最后终于能设立隐院禁地,她描写其幸福:「除非亲身体验过,没有人会相信,在这些建院中,当我们看见有了隐院禁地,世俗人不能进入其内时,所感受的欣喜;无论我们多么喜爱他们,都不足以除去看见自己独处时的这个大安慰。」(31.46)
她继续指出,禁地对于她的修女们,如鱼得水,因为这些默观的修女,生活在其净配清澈的涌流中,已是如此的习惯。
那时代的建筑风格显示出对防御工事的偏好,有时采取的是相当夸张的外观。自从天主教王朝统治以来,西班牙的社会生活开始稳定,人们着手建造房子、宫殿和纪念碑。国内或国外的建筑师多的是。由于和外国订定贸易合约,随之带来新的影响。华丽的法兰德斯哥德式风格,及意大利的新人文样式,结合了中世纪卡斯提的犹太、伊斯兰和基督教传统。当时所呈现的典型西班牙建筑,开始被称为银匠式风格,因为那铺张的装饰令人联想起银器的制造。这是非常富裕和奢华的风格,需要有富翁和挥霍的赞助人。
大德兰在《全德之路》中警告修女们,不要盖豪宅。(全德之路2 . 9)在这本《建院记》中,她幽默机智地看出来,如果修院的建造不是精巧设计,修女们就可以省下必须四处观赏墙壁的时间。(M • 5 )
从其他角度看来,那时的建筑显得特别喜爱大砖块,或石头城墙, 黑的铁格窗,坚固单纯的外形,以铁条防护的小窗。庄园的门装饰着铁或金色的尖铁,加上造形漂亮,悦耳动听的敲门环。门楣上方是石刻的家族盾形徽章。
典型的隐修院建筑反映出这些特色,有时也带有奢华风格。降生隐修院,高墙上顶着城垛,彷佛一座小城堡。花岗石的扶壁,独块巨石的门楣,从门突出的尖尖铁钉,全都给人留下强势和坚不可摧的印象。小小的窗子亦然,都装上防护的厚铁格子,覆上尖尖的铁钉。
大德兰的隐修院,以比较简陋的方式,也采取相同的风格:门上装饰着尖铁,小窗子有粗的铁条防护,及举行礼仪时,隔着铁格栅。会客室的格窗是很粗的,覆上大型钝钝的尖铁,是个强有力的警告,好似保卫着一些宝藏。
往往大德兰的女儿们,必须学会将就使用所能找到,或买得起的建材。她建立的隐修院,有时是连接邻近的房子,将之改建成尚可的隐修院。如今她的女儿们,有的仍继续住这样的房子,度着她所建立的默观生活。如果精巧和昂贵的建筑,只要关系到她的理想时,会使得她不悦,然而,美丽的景色,及带有树木花草的花园,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花园也用来设置独修室。在亚味拉圣若瑟隐院,当大德兰住在那里时,花园里设置的独修室有十座之多。
不过,如果精巧的建筑令大德兰不悦,那么,修院的大小则必须取决于居住的人数。马拉岗的隐修院,系露薏莎.瑟达夫人捐助的,也是唯一一处大德兰能按其意愿设计、全新建造的隐院;除此之外,通常都是改建已有的房舍。一五七九年,当修女们能搬进这个新隐修院时,虽然尚未完工,她们和大德兰一起欣喜鼓舞,因为比起所居住的拥挤处所,这里的生活空间宽敞得多了。
妇女戴纱遮面的这个习俗,几乎和人类的历史同样古老。例如,在古代中东的某些地区,妇女戴纱蒙面清楚记载于中古亚述人的法典,妓女或女奴无须蒙面,除此之外,所有妇女出现公众场所时,都必须戴纱蒙面。第一世纪时,妇女在公众地方蒙面的习俗,在巴勒斯坦已是习以为常的事,不过,圣保禄发现在某些地方很难强求。(《格林多前书》十 1章3 - 6节}事实上,基督徒沿袭这个习俗,来自三个文化背景:犹太、希腊和罗马。遮盖东西或人奉献给神,其做法延伸到其他的奉献方式,例如领洗、结婚和贞女献身。妇女蒙纱的习俗,在西方日渐式微,但却续存于东方和穆斯林信徒中间。虽然如此,十六世纪的西班牙仍盛行蒙纱,尤其在受摩尔人影响的地区。
修会方面,头戴面纱成为献身妇女的标记。在大德兰的时代,看见修女的脸蒙上头纱,是不会令人惊奇和不悦的;因为其他的妇女常这么做,当她们走上街头时,总是以纱蒙面。再者,纱的样式繁多,各有其含意。稣亚雷斯说及其中的一些:白头纱,是考验的标记,初学生戴的,虽然辅理修女也戴;全奉献的头纱,是在二十五岁时领受的;受命担任女执事时的头纱,四十岁,这位修女在日课中,要能朗读福音及相关的道理;嘉奖的头纱,是授予达到七十五高龄的长上。
由于大德兰很看重隐院禁地,视之为培肓独修的方法,避免其他隐修院散漫和分心的氛围,所以她重视头纱。她的修女们出现在公众地方时,一定头戴面纱,无论她们到那里,处处引人好奇。例如,写索里亚的建院时,她流露出对这事的感受:「我们急着进入屋内,因为有一大堆人。这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无论我们到哪里,总有这么多人,世人这么喜爱新奇,要不是我们的脸上蒙着头纱,必会是很大的磨难•,有了头纱,就能容忍他们。」
(30- 8 )
根据回归圣佳兰会规已定的习俗,会客室的格窗亦然,覆盖一层纱或窗帘。在新建的隐修院,甚至在尚未封院前,大德兰也遵守将就的格窗法规,如在布格斯:「透过盖住纱布的铁格窗,我和来访者交谈。」(31.20)
至于父母和家人,或类似的情况,戴面纱是不必要的,大德兰也不做此要求。她自己,当有人请求时,也会为朋友掀开面纱。大德兰逝世后,尼古拉•多利亚定下严格使用头纱的规则。
创会姆姆发现,修女较少时,意谓着较多的和谐与安静。她的理想一直都是,借着有益于教会的默观祈祷生活,一小群好朋友聚在主内,完全为祂生活。在《全德之路》中,她所叙述的,是对这一小群修女的灵修展望。开始时,大德兰的想法是十三位,象征基督和祂的十二位宗徒(自传32.13)。当她必须返回降生隐修院当院长时,她觉察她小团体的宁静,与降生隐修院一百三十位修女的嘈杂,形成鲜明的对比。德兰姆姆晚年时,对于有固定收入的修院,她增加至二十位;守贫的修院,她限制的人数是十三或十四位经堂的修女。建立马拉岗隐修院时,她开始准许收纳辅理修女,但不超过三位。起初,她规定十三位修女,她想的修女是健康和年轻的修女,足以分担工作。当修女逐渐年老,有的修女也患病,需要别人付出更多的照顾和时间,这时,人数方面就必须做调整。
我们所能说的,除了上述致书劳伦信中总结的要点之外,还有必须叙述的是,德兰姆姆为她的加尔默罗修女创始的生活方式,绝对不只是一项改革或复古,而是在于根除弊端,复兴正规的纪律。大德兰深受福音的启迪,在加尔默罗的团居生活框架中,她开创了一种隐修的生活模式。再者,她以崭新的洞见,清晰地彰显这个默观的生活模式,使之深人其意义,并且强调祈祷的使徒和教会的面向,及凡涉及服事基督的事,都是有关连的,她把这些事紧密地放在心中。她确实在教会内导入新的特质,亦即,祈祷生活是一种服事。
革新运动的厉行苦修
大德兰时代的西班牙有些革新的运动,其特色是严厉的苦行,有时真的难以置信。在她的《自传》中,对于圣伯铎.亚尔刚大拉的厉行补赎,做了一个典型的叙述。(自传 27.16—20)现在,在这本《建院记》中,比起她所写过的这位方济会士的苦行,她给予更多的篇幅,谈及一位妇女非凡苦行的壮举,即加大利纳•卡多纳。(28.20136)
按照当时流行的想法,崇高的成全必须具备严厉的苦行。处在吶喊着革新的宗教世界里,像这样的克苦表现,深得民众的青睐。当人们获知,卡多纳女士在靠近拉罗达的黑暗山洞中,厉行极度的补赎时,大批的人潮开始涌去看她。群众多到必须把她高高抬起,方能看得见她,并接受她的降福。
苦修甚至也挤进斐理伯二世的宫廷。事实上,是大德兰的男会士们,以其严行苦修为他们赢得了国王的恩待。国王曾经保护他们,对谢加大使指出,他觉察大使有意反对誓发厉行苦修和全德的人。
在方济会、奥斯定会、道明会和热罗尼莫会中,所兴起的祈祷(或收心、隐修生活) 的修院,赤足运动从中涌现,他们采取的更多步骤是,在纪律中要确保修行所谓心祷的时数,应有许多小时,还要有明显的厉行苦修。这个苦修生活的外在标记,是赤足和粗糙的毛会衣。大德兰的修女开始时可能赤足,不过,很快就开始穿用麻绳编成的,一种贫穷款式的凉鞋。她的男会士继续赤足行走,不过也逐渐改穿麻鞋,起初只准许病人穿。
然而,在隐修的修院中,他们并不认为宣道的职务与隐修互不相容;的确,他们视之为隐修生活的一部分。其理论是这样的,愈厉行苦修,宣道的果实愈丰盈。
厉行苦修与祈祷和收心的关系中,它被看成是个帮助。借着平静外感官的活动,人能备妥第六感去行动。在此第六感中,会凝聚灵性的能力,使人能把握存于事物之外的真实,尤其是天主的真实,祂是纯灵的。奥思纳教导说,「关闭肉身和外感官,会开启灵魂的内感官。」
受到一般看重苦行和补赎的影响,大德兰热情地写下伯铎•亚尔刚大拉和加大利纳•卡多纳。虽然如此,吊诡的是,对这些极端的苦行,她不能不感到有点怀疑。有一次,当她想着加大利纳•卡多纳的生活时,由于告解神师们不许她多做什么而引以为憾,上主对她说,她走在一条正确又安全的道路上。「妳看见了她做的所有补赎吗?我更看重妳的服从。」怀此精神,当她谈及加大利纳•桑托巴•柯蒂内斯力行的补赎和苦工时,大德兰以补充却具有启发性的方式,指出会做这么多苦行,系因这个女孩无人指导她。(22.11)
有个著名的轶事是,大德兰探望杜鲁耶洛的男会士,首先査看的是他们建立的生活方式。大致说来,她深受感动。不过,还是有些疑虑让她十分不安,所涉及的是严厉的补赎苦行。她请求男会士要节制,担心整个工作会毁于过分极端。(M .12)后来,当古岚清在巴斯特日纳做初学生时,事实上,他遭受强烈的出会诱惑,正是因为极端的苦行,由于初学生的管理者,是个有情绪障碍的年轻会士,指派他来管理初学生是很不明智的。关于这件事,大德兰写信请教她的博学神师,道明会士道明•巴臬斯,接着安排十字若望会士前去巴斯特日纳,缓和那里初学生的生活。(23. 9 )
因莱奥纳•玛斯嘉蕾娜思和教会神长的请求,大德兰前往玛利亚.耶稣在亚尔加拉建立的隐修院,为协助修女们缓和厉行的苦修,因为团体已经开始生病了。她的《自传》中,大德兰说到玛利亚•耶稣,「是个修行许多补赎和祈祷的女子。」(自传35. 2 )这位女士曾经赤着脚走到罗马,请求获得建院的许可文件,为建立她所渴望的修院,也是她,首先告知大德兰《会规》中有关贫穷的规定。
不过,帮助这二十几位年轻修女改变其生活方面,大德兰没有什么成果。她们的补赎模式是僵硬的,她们排斥大德兰的温和方式。玛利亚.耶稣继续赤足,不分冬夏,且厉行其他的苦修,直至逝世。后来,当有人问及当中的一位修女,为什么团体未曾保留大德兰的任何纪念物,她据实解释说,大德兰来到那里时,她们觉得与她毫无差别,那些出神的经验,在她们的团体中是平常的事。最后,经过几个月后,道明会士巴臬斯劝告大德兰,继续她的建院,不要浪费时间想要改变她们。
创会姆姆察觉,在她自己的团体中,当身体的力量因苦行而削弱时,一种愉悦的神迷会这么地操控一位修女,她会使自己长时间被迷住,甚至数天之久,不愿离开如此的愉悦。在《建院记》中,大德兰小心地验证这事,像这样的神迷与出神是多么不同,出神是短暂的,其效果极为有益。另一方面,长时间耗在上述的神迷中,她警告说,是在浪费时间;如果苦行导致虚弱,就必须减轻。(6章)
当德兰姆姆再三恳求院长们,管理修院时要明智,她请求她们,不要加重苦行给她的女儿们;院长必不可认为,由于她的热心和能接受新的苦行,团体中其他的修女也如此。大德兰认为最重要的是,修女们一定要遵守《会规》中较本质的事项,就此而言,修女已有足够的事要做。(S • 6 110)
按现今的标准来看,大德兰建立的苦行生活方式,可能显得极端,但在她那个时代,却常被视为不足。按姆姆的看法,祈祷、操作和独居的平衡生活,得自修女们的经验,写在她的《会宪》上,并获得批准,还加上《全德之路》中的灵修解释,提供达到灵修生活之目标的所有要素。这个目标在于翕合天主的旨意,及其中所涵盖的;为了翕合主旨,厉行苦修和出神一样,都是不需要的。在此《建院记》中,我们发现大德兰经常引述有关全德的话:「至高的全德,显然不在于内在的恩赐,也不在于崇高的神魂超拔,不是神见,也不在于预言的神恩,而在于我们的意志这么翕合主旨,凡我们知道祂渴望的,我们无不以全部的意志去渴望,无论愉悦或痛苦,我们都这么喜乐地接受,只要知道是至尊陛下渴望的。」(5 .10)
为了倡导修会革新,特利腾大公会议采纳的方法,在于鼓励遵守《会规》和《会宪》。为了预防懒散,此一方法极受大德兰的看重;不过,她也视守规为预防过度的苦行。这个适应性明显地呈现在服从和谦虚的德行上,她认为,这比苦行更是灵修成长的方法。她要视察者提高警觉,不可准许院长增加更多的重担。 关于她的爱服从及其善表,创会姆姆有时给人的印象是,在这事上,她极为鼓励,甚至显得愚蠢,有点像我们所读到的沙漠圣父那样。另一方面,她对服从的热情,其观点是正确的,当她发出警告,反对不明智的服从时,她提出一个容易理解的规范:「对于没有长上的命令,去做是犯大罪的事,如果长上出了命令,她们还是不可以去做。」(18. 11)她力劝自己的修女向博学者讨教,如何在审慎明辨上更有进步。事实上,她述说必须如何召请博学者前来约束修女们,并向她们解释那有义务服从的事。(19----16. 3 )
当大德兰第一次遇见古岚清神父时,她立刻了解,正是这一位,他能在男会士中促进这同样的平衡,「因为有些人这么想,另有些人又那么想。J (23.12)第一次视察男会士时,「他处理诸事这么成熟与和谐,真的好似得到神圣至尊陛下的助佑,也是我们的圣母拣选他来挽救她的修会。」(23.13)
切望她的男会士是好默观者的同时,大德兰也盼望他们是良好的灵修指导者与宣道者,在他们中有博学者。处在隐居修行的改革运动中,有时会反对学识和大学学位。当大德兰请教博学者,有关亚味拉圣若瑟的建院不靠固定收入时,伯铎•亚尔刚大拉在一封信中责怪她,在关于灵修成全的事上请教神学家。虽然如此,大德兰毕生明确的方针是向博学者讨教。她时常为环境所迫,对无异于迷人的行动方向,必须做出极重要的决定,在她辨识的过程中,她觉得极度需要光明和协助。「对于这些会院的任何事务,或我所碰到任何与之相关的事,我不做,也不曾做,我明知稍有违反天主旨意的事........就我所能记得的,我的思想也不想别的事。」然后,她表示自己的切实智慧:「遵照我的神师给我的劝告,自从建立这些隐修院,我常是这么做,如妳们知道的,我的神师都是非常博学的人,也是天主的忠仆。」(27.15)这些主要的指导者来自道明会和耶稣会。
由于希望她的男会士中有博学者,大德兰担心的是,过于强调苦行会打消大学生中有 此渴望的圣召。男会士认同她的理想,确实在短短的时间内,于大学城亚尔加拉和普拉亚城 ,设立会院,使年轻的会士能继续研读。
大德兰逝世后,尼古拉•多利亚掌权,他扩增修女的《会宪》,对男会士的神职服务给予严格的限制。那些想要保护创会姆姆精神的人,如十字若望和古岚清,都因而失宠。由于担心德兰姆姆的精神被扼杀,古岚清深受困扰,他采取抵抗,结果是被逐出修会。古岚清向国王申诉,却不被接纳,因为多利亚对严规和苦行的确信,深得国王的赏识。修女们当中,玛利亚•圣若瑟和安纳.耶稣是大德兰的心腹,为了保存创会姆姆所建立的精神,也在修会内受惩罚(免职、监禁,某种的流放)。
古岚清在他所写的男会士建院故事中,坚决主张大德兰是男、女会士的创会姆姆。多利亚否认这个宣称,后来也被其他的人采纳,主张安道•耶稣创立首座男修院,其最初的苦行精神,由多利亚欣喜地予以保存。总而言之,要这些强硬苦行的男人承认,修会是由一位女士创立的,是太过分的事。这普遍的想法是这样的,因为男人比女人强壮,他们能做更多的苦行;因此修女只能分享男会士的全德。
世界
世界这个语词太常出现在大德兰的著作中,而且总含有眨损之意,是与神修人不能两立的敌人。使用这个语词,大德兰指的只是现今的人对世界的部分看法。她斩钉截铁地公开明言事物的实质美善,及如何闪耀造物主的灿烂辉煌。她的主要课题之一是,人乃按照天主的模样和肖像所造的,具有美丽和惊人的能力。
当她说「世界」时,大德兰所指的只限于,所有相反和阻碍天主工作的事实。在她的眼中,「世界」彷佛一个真实的人,反抗奋力要主导灵魂的天主。「世界」好像一个说谎者,设法欺骗基督徒,使他们和天主分离,抢夺他们的平安和灵魂的内在宁静。大德兰在她的著作中,直觉地对「世界」讲话,指责它们的欺骗。衡量灵修时,她喜爱的说法是其与世界的距离:「这个年轻人是有福的,这少女也是有福的,他们堪当这么蒙惠于天主,在这样的年纪,世界通常掌控其中的居民,他们却将之踩在脚底。」(10.12)
荣誉和金钱涌出精力,保持世界生气勃勃。处在十六世纪的卡斯提,荣誉是社会活动的灵魂。金钱亦然,扮演着决定性的角色,和荣誉紧密挂钩,致使两者可以简化为「荣誉」。
大德兰的著作中,「荣誉」这个词具有不同的微妙含意。主要意指声望,所有能使人超群出众的。重要的并非人们无愧于他们的名声,或别人眼中的尊贵;重要的却是人们说这些事,并相信它们,无论是否实际存在。由于这些庸俗的挂虑,西班牙人成为他人的奴隶,害怕别人会说什么。
由于「荣誉」本质上是一个高贵的标志,特别看重的是血统和社会阶级。这个阶梯的最高层,是大公,来自卡斯提和亚拉冈最古老家族的一群人。他们的一个卓越特权是,可以在国王面前戴帽子。他们以下,随之而来有头衔的贵族,是公爵、侯爵和伯爵。再次要的贵族,他们的特别称号是「先生」,也称为绅士或骑士。他们的地位得以免缴税金。在这些贵族当中,有的富裕,有的极其贫穷•,有的来自古老的家族,有的是才成为贵族的中产阶级。
附属贵族家产的社会和实际的利益,使之成为普遍渴望的目标;处处装饰的家徽,成为辨识不同地位的绝对线索。人们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建筑、构造,及能证明实有贵族祖先的家谱。尽管强调祖先,自从一五二0年,贵族的特权可以出售,藉以增加逐渐减少的皇家财富。所以,富豪的家族能以财富和贵族血统的体面家族联结。
由于这么看重出生和阶级,普通的老百姓在纯血统的学说中找到补偿。他们的看法是,宁愿生于卑微但纯基督徒的家族,也不愿做个有伊斯兰教和犹太教「可疑」背景的绅士。纯的家世所提供给社会的低阶者,正如高贵的家族给予高阶者一般。所获得的荣誉是藉以证明一个人的家世。
在俗世中,大德兰注意到人们对名声和财产的热烈追求:「如果对名誉和钱财不自私自利,人与人之间会有何等的友谊!我认为这会解决所有的问题。」(自传加•27)这种对名声和钱财的追求,导致人反对天主的工作。像这样的追求,存在着一种骗局,让人执迷于尘世瞬间的快乐,执着于肤浅、有限、行将告终的事物。这些事物无法换取天主友谊的崇高恩赐。不过,世界的基本问题,按这个意义来理解,就是对天主的启示和圣言一无所知。「所有临于世界的损害,全来自没有清楚真实地认识圣经的真理。」(自传40)
对贵族家庭而言,最重要的是家产的继承人。《建院记》第十章中,有个动人的案例。若有的女儿被迫入会,是为避免家族失去荣誉,有的则是为了保存,或增加家族的名声,而被阻止人会。布恩笛埃布尔爵的姊妹,卡斯提行政长官的遗孀,玛利亚.雅古娜夫人的儿子和女儿,当他们决定放弃遗产,入会修道时,遭受家族强烈的反对。十二岁的嘉思塔•帕迪亚小姐逃避家人安排的婚事,进入隐修院的生动故事,现代的读者难免会觉得既惊惊奇又有趣。大德兰和我们分享她对这事的省思。「令人深感悲伤的是,现今的世界,有这么多的不幸和盲目,那些父母以为,他们的荣耀在于不忘记今世美物的粪土,在于不记得这些事物迟早必会告终。」详述这事,她继续哀叹说:「那些父母,不惜以可怜的孩子做为代价,来维持他们的虚荣,大胆无比,从天主夺走,那些天主愿意属于祂的灵魂。」
另一个荣誉或名声的标记是,为埋葬遗体而建造的圣堂,已成为一种令人羡慕的方式,广受社会接纳。在托利多有个实例,大德兰陷入很难应付的局面,有贵族人士要求圣堂,然而她已先答应给拉密雷斯的家族,他是一位商人,也可能是归化的犹太人。正在处理这问题时,她说出自己的经典之言:「我常看重的是德行,而非名门声望。」(15.15)事实上,大德兰接受这么多人的意见,她不知如何是好,开始动摇。上主亲自介入,给她所需的光照,如经常启迪她的方式。借着一个神谕,上主强调说,面临天主的审判,名门望族和社会地位根本不重要。祂严厉地责备大德兰,告诉她,「这些不是已经轻视世俗者挂念的事。」
至于创会姆姆对金钱的处理,如所说的,她最初想的是,要有固定的收入来建立她的隐修院,亦即由正式的建院恩人、市政府或私人企业提供的资金,从中取得利息。那么,修女们会免于操心基本的生活需求。德兰姆姆个人对贫穷的喜爱,显然可从《自传》中看出来,她在书中说:「长久以来,我一直渴望着,能够为了天主的爱而去行乞,而且既没有家,也没有任何东西。」(自传35. 2 )不过,这么崇高的理想不能强加给别人:「我害怕的是,如果上主没赐给别人这些渴望,她们的生活就会很不快乐。」(同上)结果,选择的做法与博学者给她的劝告相左,由于圣伯铎•亚尔刚大拉的鼓励,她随从来自内里的催促,建立守贫的隐修院,没有固定和安全的收入。
怀着对天主的完全信赖,她把首座的会院交托给祂照顾。结果证实,她的同伴也体会出伴随贫穷而来的特殊喜乐。她们在富裕的托利多承受的赤贫,是个共同的经验,并且「造成一种温柔的默观」。(15.14)从那时起,大德兰更加渴望贫穷。「我持有自主权,去轻视那些暂时的世物;因为缺乏世物,导致内在的美善,的确,其他的满足和宁静也随之而来。」(15.15)
事实上,德兰姆姆对贫穷的理想,在获得建院许可的事上,给她带来的困难更多。再者,她愈渴望贫穷,必须处理金钱的事,似乎也随着增加。她写给弟弟劳伦说:「现在我已到了极憎恶金钱和业务的地步,天主愿意我不处理别的什么,这不是一个小十字架。」
然而,大德兰的贫穷理想有个问题,潜藏在小乡镇。因为居住在小地方,若没有固定的收入,根本不可能存活。姆姆最初拒绝露薏莎.瑟达夫人的请求,去小乡镇马拉岗建院。决心一往直前的露薏莎夫人,在神学家中找到她的盟友,尤其是大德兰神师群中的一位,道明•巴臬斯神父。她拒绝在奥尔巴建立有固定收入的隐修院,有关这事,她再次受到巴臬斯神父的挑战。实际上,神父真的责备大德兰,如她的解释:「他责备我,并对我说,由于大公会议已经许可有定期收入,而为此理由放弃建立一座新院,是不好的。」(20. 1 )巴臬斯神父继续坚持立场说,无论修院有无固定收入,和修女们的圣德毫无关系。在屈从这位道明会士的立场下,大德兰只能接受这条件,亦即,建立有固定收人的隐修院是个例外,其正当的理由在于隐修院所属地方的经济情况。她不考虑在富裕的城市建立有固定收人的隐修院。
当她应邀在小乡镇建院时,就是说,有固定的收人,她认真地要求捐款,为的是不让修女们将来面对经济的问题。例如,关于奥尔巴的建院,她写道:「我们非常困难地达到协议,因为在建立有定期收入的隐修院时,我总是希望能有相当充足的年金,务必使修女不依靠亲威,或任何人,修院要能供应吃和穿的,及所有的必需用品,而且病人能得到很好的照顾。」(20. B )
大德兰乐于信赖天主,她从不忧虑建立守贫的修院,但那些必须靠定期收入维生的修院,对她而言,则是大不相同。她说,如果固定收入太少,隐修院必会陷人绝境。结果,建立了七座有固定收人的隐修院:马拉岗、巴斯特日纳、 奥尔巴、贝雅斯、卡拉瓦卡、哈拉新镇和索里亚。
在大德兰的时代,靠资金生活,是每一位卡斯提权贵的美梦。最安全的投资是土地、城市的不动产,及成为王族身分的最有效因素。工作并不被视为财富的根源。大德兰不合时代潮流,也和其他隐修院的修行相左,创会姆姆希望她的团体,藉工作所得的收人及捐款得以继续维生。
德兰姆姆推荐的工作是平安、不复杂、没有期限压力的纺织劳作。不过,妇女的工资尤其微薄,翻阅账簿显示,修女的工作所得和捐款相比,实在微不足道。后者成为团体维生的真正办法。无论如何,虽然平常的捐款和劳作所得支付日常所需,额外的收入则用来以备万一,例如,房子的修缮、建造新房子或支付欠债。后面这些例子,慷慨的恩人通常会挺身而出。
在《建院记》中,大德兰刻意提出恩人的姓名,「为使现在和后来的修女,在祈祷时纪念他们。」(W .29)她的经验是,上主经常经由唤醒某些人来相帮,以供应她们的所需。「当人们知道修院是守贫的,不用怕,人人都会来帮助;然而,若知道有定期收入,看来是危险的,必会随时陷入断粮的处境。」(W.48)
入会金构成团体经济需求的另一贡献。按照当时的习俗,一位女士入会修道必须带来入会金。大德兰先前的修院,降生隐修院,其地位的不同等级,乃在于入会金的多寡。因此,对于入会金,她显露出某种的轻视。她告诫自己的修女,绝不可因为缺少入会金,而拒收任何望会生。她说:「相反的,我很害怕那些富有的人,而那些能舒展我心灵的穷人,给予一种好大的愉悦,会使我流下喜乐的眼泪。」(27.13)
虽然入会金的贡献很有帮助,但大德兰对上主的信赖容许较多的弹性。她逝世后,一五八七年,在瓦亚多利召开的大会中,男会士规定入会的金额是五百达喀尔。玛利亚•圣若瑟为此表示遗憾说,这和她圣会母的精神背道而驰。
在建院的这些戏剧性岁月里,德兰姆姆面对无数的法律行动和经济忧虑。她从未疏于努力,她对许多的诉讼和有益的资金提出劝告,到处防止困境,鼓励团体之间互相协助。她被迫深陷许多的官样文章中,研读错综复杂的合约,其中的条款必须详细地一读再读。购买一座房子必须机灵。当姆姆在帕伦西亚找房子时,我们得以窥见她机灵的那一面。「最后,我还是去看那房子,也看街道圣母的房子,虽然不是要去买,只是为了不让另一屋主想我们别无选择。」(四.15)
圣德并不妨碍创会姆姆欣喜于低价买到好货。在写给安布罗西欧•玛利安诺的一封信中,她分享自己的喜乐,在塞维亚用六千达喀尔买到的房子,其价值超过两万达喀尔。写到麻烦丛生的布格斯建院时,她称赞好友亚基阿博士的敏捷和聪明,因他坚守秘密,而能买到一座房子,其价钱让许多人「无不视之为奇迹」。(31.38)
开始时,她们在托利多的贫穷经验,修女们只有三或四个达喀尔属于她们的名下。由于亚龙索.阿尔巴雷斯的帮助,她们能买到一座吸引人的好房子,大德兰表示她的愉悦说,「是托利多最好的房子」,值一万两千达喀尔。
梅地纳团体的账簿会使我们了解修院的收人和支出。一五七一年八月,收入是五千一百七十一马拉维迪,支出是一万七千零三马拉维迪。九月的收入是一万两千七百八十马拉威迪,支出是一万七百一十九马拉维迪。九月的盈余来自一笔特别的捐款,一位名叫若望.梅地纳的商人,他的二十达喀尔使团体感到惊喜。修院的支出主要是食品:面包、鸡蛋、油、水果、鱼、米和蔬菜。特别的开销会使预算失衡。其中包括:长上们的旅费,德兰姆姆的建院旅费,派遣使者、修理屋顶或墙壁。
大德兰最常提及的金额是达喀尔和马拉维迪,也是最好计算的购物金额。达喀尔是最通用的金币,值三百七十五马拉维迪。以一五六〇年的币值作为参考,一公升的油值四十三马拉维迪,一打鸡蛋三十五马拉维迪,一公斤面包六马拉维迪。关于钱的这些问题,大德兰坚持确信天主绝不会「辜负事奉祂的人,如果事情安排合宜恰当,修女这么少(的团体中),又能以双手的劳力维生,我决定去建院。」(18. 1 )
她确信的效验是个惊人的见证,事实是所建立的十七座修院,四个世纪过了,至今仍然存在;其中有些团体仍住在建院时的房子。
建立新院
在建立一座新院时,大德兰发展出她个人的进行方法,以之顺应环境。建立守贫的修院时,踏上旅途出发前,她尽力租个房子,作为临时的住所,直到买到一栋或数栋适合修院的房子。建立有固定收入的修院时,修女们先住在建院恩人的寓所,直到建造好修院的房子。
大德兰透过痛苦的经验,才达到这个方法。在瓦亚多利,首次得到的房地产,其结果是不利健康又远离城市。另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她必须以租房子开始。大德兰直率地说.. 「我一文不名,买不起房子。」(H • 2 )根据她无止尽的信赖,她相信,一旦她们在租来的房子里建院,上主会供应一切。她后来的经验支持着她的信念:「正如在其他建院时所看见的,上主亲自在各处找人来帮助她。」(29. 8 )
大德兰首次离开亚味拉在梅地纳建院,经过那尴尬的混乱事件之后,她的结论是,建院开始时,最好带着尽可能少的修女同行。建院姆姆和她的少数修女,可由一位随行司铎和其他的帮助者陪同,如胡利安.亚味拉和安东尼奥•凯堂。她们也带着一些基本的家具,例如稻草,「我创立会院时,首先要准备的就是稻草,因为有了稻草,我们就不会没有床。」(2; 4 )
再者,她安排白天的行程,好使这一小伙人在夜里隐秘地到达目的地。经证实,这些夜晚的进入是最有益的。主要是因为,能使大德兰和她的同伴能准备一个房间,她总是委婉地称之为圣堂,为能次晨在那里立刻举行弥撒,得以正式建院。如此秘密地建院,及以「既成事实」使当地的人民惊讶,她能够引发反对,通常的反对尤其来自嫉妒的修会。
因此,第一个夜晚,修女们常是急促地彻夜工作,而非辛劳旅途后急需的休息。整个建院故事中,明显地看出,大德兰全心投入这个要求及其他的工作,似乎乐此不疲。「在工作上我喜爱争先恐后。」(19. 6 )在这方面,她的一些幽默叙述已是经典名言。
一旦修院以此不稳定的方式建立起来,创会姆姆步入寻购房屋的领域。有时她没有碰到麻烦,如在瓦亚多利,大德兰得到一位朋友帮肋,她是深具影响力的恩人,玛利亚•曼多撒,是睿智又贤能的方济•克博斯的遗孀,西班牙在他温和的领导和管理下,平顺地度过査理五世在位的二十年。有的时候,富有者和朋友并没有给予帮助;在托利多,穷学生安德达在短短的时间就找到房子,富有的朋友却一直找不到。在撒拉曼加,寻找房子拖了三年之久。到最后,好像一切都安排就绪时,屋主却勃然大怒,甚至到大德兰写下这事时,房屋的买卖仍未定案,屋主惹出如此之多的复杂事情。
反对大德兰购屋之事,有时演变成法律诉讼。在塞谷维亚,修女们也被方济会、圣赎虏会和教区会议的法律诉讼所困扰。教区会议担心失去「年金」,修会团体则害怕塞谷维亚居民给予捐助上的竞争。修女们找到的唯一解决之道是钱。大德兰说,「说起来好像没什么,身历其境则是困难重重。」(21. 9 )
在塞维亚,大德兰要买靠近方济会的房子,他们激烈抗争,以致当修女们在晚上搬进时,如此害怕,「她们看每一个影子都像是方济会士。」(25. 7 )大德兰深思细想,念及自我人性的软弱经验,因为想到她的害怕来自好的理由而放心。「啊!耶稣!在取得这些隐修院的房子之前,我经历多少的害怕!我深思细想,如果不做恶事,而是服事天主,一个人感受到这么多害怕,那些存心做恶,反抗天主和近人的人,会是怎样的呢?」(25. 8 )
对于其他修会的反对,也有一种补偿,德兰姆姆表明立场,提及一直都有道明会士和耶稣会士的协助。
有时候,如果屋主看见创会姆姆有兴趣,就会提高价钱。在帕伦西亚,当屋主相当肯定修女们会购买时,他开了一个高价•,当他确定成交时,要求额外的三千达喀尔。不过他的小花招适得其反,使大德兰决定买另一座吸引她的房子,而且,上主透过一个神谕,要她买这房子。附带地,也应该提及在许多实际的事上,大德兰体验到来自上主经由神谕的特殊助佑。她继续不断地接受神谕,直到生命末刻。虽然如此,她对此的习惯作法是,请教神师有关所得的神谕,决心遵行神师的劝告,即使与神谕相左。(29.21)
这个决心的一个强有力的例证是,虽然上主告诉她去马德里建院,她听从古岚清的命令,去了塞维亚。她相信,服从长上比服从神谕,更是确实承行天主的旨意。
回过头来再说购屋之事,在布格斯引发强烈的抗议,不是因为大德兰买房,而是因为她以超低价买到。她之能办到,系因她的朋友亚基阿博士的精明交涉,事后,人们不满地抱怨说,受委派卖屋的司铎其实是赠送给人。
当反对来自教区的主管时,麻烦更形恶劣。在两个案例中,她遭受总主教的反对。在塞维亚,在给予许多的承诺之后,修女们一旦抵达,总主教却拒绝所做的承诺。大德兰很想返回卡斯提,不要在塞维亚建院。直到总主教亲自探望大德兰,并且开始支持修女们之后,才建立修院。更痛苦和扰乱的是布格斯总主教的作为。既古怪又不可思议,当他的要求一实现,立刻又来一个新的要求。「总主教常说,他渴望这个建院,远甚于一切,我相信这话,因为他是很好的基督徒,他说的都是真话。事实看来则非如此,他所要求的事,好像是我们不可能办到的。」
衡量一下每次建院所经验的困难,创会姆姆的结论是,最困难的是亚味拉,其次是塞维亚。如果最后建立布格斯之后,再次评估,她必定将之归属最艰难的建院之一。虽然如此,除了索里亚,从一开始就发展得很好,其他每一座修院,对建院者大德兰而言全是身体、心理和心灵的考验。「没有一次的建院,上主愿意我没有许多艰难的:有时是这样,有时是那样。」(24.15)
处在教堂被摧毁、荣福圣体被撤除的时代,大德兰强烈渴望得到的安慰是,看见多一座供奉荣福圣体的圣堂。「虽然我们往往未加留意,是耶稣基督,真天主又是真人,真的在许多地方的至圣圣体内,这对我们应该是很大的安慰。」(18. 5 ; 3 .10)
德兰姆姆
姆姆认为,建立起她的一座修院,事实上,是当地的人民得到来自天主的一份宝贵恩惠。建立太多隐修院的想法从未使她困扰。她坚决主张,凡有许多隐修院之处,天主赐予很大的祝福,修院多或少,祂都有能力供养。(四.D ;31.13)
然而,她得到最好的建院信息时,却有许多的冲突意见要考虑。她抱怨说:「耶稣啊!要和这么多的意见争斗,是多么艰难的事啊!」(21. 9 )至于负面的劝告,「有些人为我们的好处设想说,我们这么快来是错误的;然而,面临当务之急,如果于事无补,那些劝告也很难接纳。」(2 • 00 )陷入争论和怀疑时,她的一个渴望总是承行主旨。
她声称,在所有的事务中,及其他任何有关她的建院的事,她绝不、也不曾做过任何违背天主旨意的事,这并不排除必须经常以守密作为最好的进行模式。「如果开始求问意见,魔鬼就扰乱一切。」(29. 9)不过,在她的想法里,绝没有完全没有过错这回事。「也许我错了,因无知做了许多错事,也有无以数计的不成全。」(D•W)她在讲故事时,对反对她的人轻描淡写,尽量宽恕他们。至于恩人,及为了上主而帮助建院的人,她津津乐道对他们的感恩。
如果取得建院的房子必须偷偷进行,后来的公开落成,通常是非常隆重的庆祝。那时,会以明确的方式供奉荣福圣体,因天主克胜魔鬼而欢欣鼓舞•,对修女们而言,那是凯旋的时刻,现在确定地能够度与天主相偕的独居生活。
当建院的主要障碍克服了,修女们的基本需要有了着落,一切就绪时,创会姆姆从不在乎离开新院。当她在托利多尚未完全安顿好时,爱伯琳公主坚持要她去巴斯特日纳,大德兰对抗公主施加的压力。谈到一位长上命令她离开撒拉曼加,要她回去降生隐修院担任院长时,她写道「会院尚未拥有自己的房子、隐修的环境及合我心意的布置之前,我不会、也真的不曾离开任何一座新院。」(19. 6)
前去建立新院时,大德兰总带着基督及圣人的圣像。这些圣像正是她深爱的,对她而言,是唤醒爱的最佳媒介。装饰她的圣堂和独修室,摆置态像和福音场景的画作,是她生活中的乐事之一。在托利多时,用属她名下仅有的三或四个达喀尔,她买了两床草垫和一条毛毯;剩下的钱用来买两幅耶稣苦难的画像。(b • 6 )至今,这些画仍保存在托利多的隐修院里。同样,她建立的其他修院中,也还存有各样的态像或圣像画,是她带来或她热心崇敬的;有时,她雇用艺术家来画某些的主题。最著名的是〈有美丽眼睛的基督〉,供奉在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的独修室中,是根据大德兰得到的基督神见而画的。创会姆姆认为,这些圣像是她所爱者的肖像。
大德兰的神秘经验绝非自命不凡。即使她丰富的灵修生活已发展至圆满花开,从内经验深奥的光照之后,她仍然重视这些爱的单纯方法。事实上,我们可以说,她的神秘生活赋予这些方法新的能量,结果,她从中获得更多。对神性实体的经验性神秘领悟,常会觉察一个强烈的需求,要向外表达这个领悟。
奔波旅途
一五七五年,在意大利碧山城召开的大会,执意限制赤足男会士在西班牙的扩展,维持控制。同时,大会也做了一个非公开的决定,请德兰姆姆的省会长,安赫•萨拉察,告知她。其理由何在,后来会加以解释,大会命令大德兰留守在卡斯提的一座隐修院,不许离开。大德兰解读这个命令是某种的拘禁,她达到的结论是,「因为没有修女,为了修会必要的益处,省会长不能命令她从一处到另一处。」(27.19)不足为奇,这个情况的讽剌之处是,大德兰现在之受责备,系因她做了被要求去做的事。
然而,除了德兰姆姆的男会士在修会中迸发的麻烦之外,在教会内,特利腾大公会议后的想法已经改变。教宗碧岳五世在解释大公会议的法令时,规定所有的隐修女遵守严格的禁地。教廷大使奥曼尼多虽然非常恩待大德兰,也开始对创会姆姆的奔走西班牙全境,有所怀疑。写给古岚清神父的信中,他透露说,对于大德兰的离开修院,他并不觉得完全满意,并要求一些较温和的解决之道,而不致于使「这位圣善的好姆姆」悲伤。
他对「这位圣善的好姆姆」所做的判断是错误的。碧山城大会的命令,不许她离开修院,并没有使她悲伤,反倒是极其欣喜。这一直是她所渴望的:在静息中结束一生。
对健康不佳的大德兰,旅行往往是个真实的折磨。在那个年代,即使是身强体健的人,旅行绝不是赏心乐事。她的故事中,对旅途上的艰辛,通常避而不予详谈,然而无疑地,创会姆姆对旅行的感受是厌恶。一句偶然说出的话中,她解释道:「在叙述这些建院时,我没有提路途上极大的难辛、寒冷、酷热和下雪........有时迷路、有时生重病又发烧。」指出她所说的,旅途中许多所发生的事,到了她写去塞维亚的旅途时,她确实详谈这些细节。
在此,读者获知旅行者遭受的酷热,大德兰还要忍受她欠佳的健康。至于后者,她感叹说:「生病真是不得了的事啊!健康时,样样都容易忍受。」
在这次的旅途中,也发生了著名的渡过瓜达尔几微河。写到前去布格斯的路途,她再次对旅途多处著墨。这一次,除了她发烧和喉咙痛到不能进食外,天寒地冻和大雨,使旅行者寒冷彻骨。马车不断地陷入泥巴中,竟至在穿越洪水中的大桥时,差点没有全被淹死。
旅途中,他们许多次迷路。有一次,向导并不清楚该走哪条路,误导大德兰的一小伙人,所走不是马车的路线,使得马车翻倒。最后,当向导完全迷了路,不知怎么往前走时,居然找借口说,现在他们有其他的事要办,非得离开不可。夜幕低垂后,更平添迷路的风险。胡利安.亚味拉,在这些旅途中,他常是修女们的随行司铎,《大德兰传记》中,他说,在前往撒拉曼加的一次旅途上,天黑后,载着钱的骡子不见了。甚至有一次,大德兰和她的小伙人分散了。
大德兰吶喊说:「还有,旅店啊!」那里完全不舒适、拥挤、肮脏、到处是害虫。顾客往往是吵闹、嚣张又满□脏话;有时,男会士和隐修女也遭受戏谑。也没有人能确定,
一家旅店有否食物供应饥饿的旅客。前往塞维亚的途中,大德兰和她的同伴停在阿比诺的旅店,想要舒解干渴和充饥,却发现旅店缺水,仅存的食物是一些咸沙丁鱼。后来的一封信,大德兰写自塞维亚:「天气很热,但这比阿比诺的旅店还容易忍受。」有一次,她在想用什么来比喻地狱时,她选用的是糟糕的旅店。
大德兰和她的同伴使用的旅行工具,除了从不坐轿之外,几乎西班牙当时的所有交通工具:驴、骡、马、有篷的马车、豪华的大马车和载客的马车都曾派上用场。大德兰比较喜欢、而且常常使用的是有篷的马车,可以遮掩住修女们,避开人群的好奇。必要时,她也不在意搭乘豪华的大马车,那是更时髦和阔气的旅行方式,由富豪所提供。这样的马车可由马或骡拖拉。当事务或建院涉及贵族时,这是她的交通工具。她在不同的时候乘坐豪华的大马车,例如,属于曼多撒家族的大马车,即亚味拉主教的家族;还有建立马拉岗的建院恩人,露薏莎.瑟达夫人;巴斯特日纳的建院,爱伯琳公主;哈拉新镇的居民,他们派出一辆豪华大马车,把创会姆姆从马拉岗送来。所有的旅途中,最好的一趟是前往索里亚,大德兰有三辆豪华大马车供她使用,由碧雅翠丝•贝亚蒙第、奥斯玛主教和帕伦西亚主教所提供。在平坦干地上的短途旅程,大马车虽然是理想的,不过在风雪和大雨的冬天上路,也会平添重担。如此即是元月间踏上布格斯的旅途。
她生命中,最后一次,也是特别不愉快的行程,是到奥尔巴,那时她已病势沉重,大德兰乘坐她所知道的最豪华车辆,奥尔巴公爵的马车;然而,她的健康衰竭至极,已无法享受任何这类的事。
德兰姆姆也知悉,在十二月中旬骑驴旅行是怎么回事,因为那时她必须执行长上的命令。有少少的几次,她也骑驴旅行。不过,当她不坐篷车或马车时,通常她骑骡上路,曝露在酷暑或严冬的寒风中。八月间,她骑骡前去探望杜鲁耶洛。事实上,古岚清曾记述德兰姆姆善于骑骡。他没有记载,而我们从别处获知的是,古岚清自己经常被骡子摔下来。大德兰有一次开玩笑建议说,他们要把他绑在马鞍上。
大德兰的所有旅途充满一种精神:她为一个理想而奔波。踏遍西班牙全境去建院的她,也创造出自己的旅行风格。实际上,她所做的是,把加尔默罗的团体生活转化,带进篷车内,并且使篷车内的生活,与外在帮助的伙伴们建立良好关系。篷车内,团体有她们的院长,也有时间表、一个滴漏、一个小钟、她们的日课经本、圣水、十字苦像和一些圣母、圣若瑟或圣婴耶稣的态像。外面,这一小伙人包括车夫,及可能是一位高贵人士或商人,或其他朋友,他们已准备好要随时帮助所需;最后,还有随行司铎,一路上遇有小圣堂时,他可以举行弥撒圣祭。
篷车内,修女们有欢笑和开玩笑的时间——她们是喜乐的独修者——也有书写和唱诗歌的时间,为帮助她们度过漫长的日子;她们也诵念日课,遵守静默时间。篷车外的人,要留意所走的是正确的道路,保持骡子成直线,有时雇艘驳船渡河,或处理遭受的毁损,或因走错路而折回。神职和男会士在他们中尽力维持平安。
骡夫通常会被创会姆姆吸引和鼓舞,因为她这么关心每个人的需要。然而,他们也会不时地恢复旧我,抗拒大德兰的虔诚省思。有一次,整天在大雨中赶路之后,没有庇护之处,也找不到投宿的地方,经过长途的跋涉之后,这群人在黄昏时抵达一个旅店,却发现,那里没有照明的灯火,也没有食物。再加上,屋顶满是漏洞,到处漏水,甚至殃及床头。大德兰想要振奋每个人的心神,吶喊说:「现在,振作起来吧!这是获得天堂非常有功劳的日子!」骡夫混身湿透,无动于衷地回答:「留在家里,我也能获得天堂。」
每当靠近一间旅店时,大德兰会派人先去订食物,并且预订房间。其中要有个大房间,足够修女们住在一起,而她们所需要的一切都放在里面。下马车时,修女们的头纱下垂;一旦在房间里,她们把门关上,指派一位看门的修女。所住的旅店,若修女们不能有自己的房间时,会在房间内挂起毛毯,容许她们有自己的私处。
疾病
从年轻直到逝世,大德兰饱受身体疾病的攻击;疾病是她毕生的大战。敏锐地观察,她以感人的客观、明确的描述,单纯至极地写下这些疾病。当她二十出头时,已是降生隐修院中的一位发过愿的修女,德兰•奥玛达开始得到一种发烧的病,后来因贝赛达斯一名密医的可疑疗法,严重地恶化。经过连续四天的痉挛和昏迷,她后来的康复非常缓慢。根据大德兰的描述,及目击者的证词,所做的鉴定疾病的解析,现在有可能结论出,其患病的可能原因是布鲁斯氏杆菌病,及脑膜炎和神经炎的并发症。这个疾病自然发展的结果,不会留下任何严重的神经问题;虽然如此,大德兰的身体健康却受到负面的影响。然而,她欠佳的健康,从未实质地妨碍她的理智,或组织工作的能力,或阻碍她灵修的圆满成长。
无疑地,大德兰的神秘生活,及身为创会者的服事生涯,必定要承受无数的考验,及随之而来的压力,必然也会遭致损伤健康,增加她的病情。她自知这个可能性,从她写给玛利亚•圣若瑟的一些安慰话语中,可以清楚地看出来,那时在塞维亚的玛利亚,正处于相当不偷决的困境中:「听到妳内心的苦恼,我觉得难过,这是很痛苦的。不过,对于妳那可怕的磨难,及妳的非常孤独,我并不惊奇。虽然上主已经施恩给我们,给予妳德行和勇气忍受这些考验,妳不得不感受其身体上的效果。」
创会姆姆的情况中,有个更深入的困难,使得已经虚弱的身体恶化,就是她极度不在意自身得到的照顾和休息不足。令我们惊奇的是,医师必须告诉她,如果她不要半夜两点还在写信,她头部的情况会好转,也要警告她,绝不要在半夜里书写。
如果磨难会殃及她的身体状况,她身体的疾病,反之亦然,也会影响她的精神。她承认:「我往往向我们的上主抱怨,可怜的灵魂要分担好多身体的疾病;彷佛灵魂必须受制于身体的定律,分受身体的需求和事物。」(29. 2 )
一五七七年的圣诞夜,大德兰又增加了一个病,在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的楼梯上,她跌下来,摔断了手臂。由于没有处理好,有位著名但无执照的医师,从梅地纳来为她行折骨术。再次折骨以矫正畸形,这是最痛苦的治疗,不但没有改善病情,反而更加恶化。大德兰的左手臂因此而残废,什么都不能做;她的余生一直需要帮助,即使是简单的事,如穿衣和脱衣。
若是说大德兰是有意不照顾自己,她亲身经历的身体疾病与心灵磨难,却增强了她的能力,同情其他受苦的人。在写给古岚清的一封信中,谈及一个灵魂能有的滋养品,没有比磨难更好的,她也清楚明言,这个确信,不会除去看见别人受苦时的痛苦。「我的意思是,在自己受苦,和看见近人受苦,两者之间必是截然不同的。」
因此,她命令,特别是患病者,应得到充满爱的照顾,关心她的舒适,表示同情。健康的修女要准备好受穷,不致使患病者失去体贴的照顾。
有时,我们会很想知道,在十六世纪,灵修上的苦行,对于身体与心理的卫生会有多少觉知。大德兰对待她的修女们,显示出对隐修院卫生的明确关心。她希望在健康的环境建院,要求入会者有良好的健康,由院长来评估,如果院长生病,则是副院长评估。她建议修女们要有六个小时以上的睡眠。她强调清洁,特别是在照顾病人时。
大德兰的著作充满对各种疾病的意见:三日或四日热、心脏病、结核病、吐血、头痛、头昏眼花、胃痛、乳癌、着凉、感冒、瘟疫、肝炎、痛风、坐骨神经痛、斑疹伤寒、肿瘤、侧边痛、肩痛、瘫痪、结石、风湿、牙痛、皮疹等等。她灵活又正确地使用当时的医学术.
她也表达出十分熟悉当时的治疗法。她所说和劝告的不同良方,是基于十六世纪的药典:橘子花水、洋菝葜、坚果、香菜、大黄、欧洲野蔷薇、熏衣草等等。从大德兰当时代某医师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窥看这些药方的使用:「香菜是好的,但也不是太好。大黄的作用有助于消化良好、催泻和驱虫。欧洲野蔷薇有丰富的单宁酸,用来止血和预防腹泻;熏衣草用于风湿症和挫伤,将之放人酊剂中做为兴奋剂,也可烟熏熏衣草作为消毒剂。」
如果她在信中或其他地方所写的,有关疾病的症状、药方和治疗,她从未想要自行下药,而是常常表示尊重医学和医师。她常指明医师特别开给她的药方,及劝告人与医师商谈。她也非常小心辨识重病与小病。发烧是警告的记号,要予以关心。大德兰详述加大利纳•桑托巴.柯蒂内斯那令人无法置信的疾病时,她明言,最重要的是把事情弄清楚。
尽管她亲身经历所有的疾病,人家告诉她的,许多有关加大利纳患病的事,她还是觉得这么震惊,所以她亲自询问医师,为印证事实。谈到加大利纳的这些病,大德兰也列举了当时的治疗方法:放血、拔火罐、烧灼、伤口上撒盐。其中的一些疗法是极疼痛的。
至于精神和情绪的病,创会姆姆将之统称为「忧郁症」。《建院记》第七章等于是谈忧郁症的一篇小论文。读者会很惊讶于其观察力之敏鋭,及对人类心灵的深入了解;这是出自一位在医学上甚至连最基本的训练都没有,也没有读过任何相关书籍的人。在当时,人们以为四种体液之一的黑胆汁过多,会造成忧郁症,导致心理和情绪的失常。大德兰的忧郁症小论文,是西班牙后来相关主题的先驱。甚至安德•贝拉斯克斯的《忧郁症之书》于一五八五年发行于塞维亚,也是在大德兰逝世后。
在这一章中,德兰姆姆警告院长们,无论她们如何努力,从团体中排除患有忧郁症的望会生,「这是如此地难以捉摸,在必要时,呈现的情况很不明显,所以我们认不出来,除非到了无法补救的地步。」(7.1)
收纳患有忧郁症者,足以扰乱整个团体的安宁。对于有此体液的人,其用来得逞己意的花招,她要院长们提高警觉。必须找出并了解这些花招,以之管理患有此病者,方不致伤害到其他的修女。
大德兰对严重患者提出的处理方法,至今仍然有效:这种情况要当做重病来照顾;患病修女应该隔离;应该很有爱心地对待她,但也要明白,只要她自认为可以随心所欲,就不能返回团体;允许她返回时,极重要的办法是让她负有职务,不让她有机会胡思乱想;有时,这种体液能藉服药而减轻。大德兰建议,像这样的修女不要吃鱼,显示出她知道饮食的重要。在当时,人们大概认为鱼不像肉那么营养。
宗教法庭
在西班牙境内,基督徒、犹太教徒和伊斯兰教徒混杂一起,造成复杂的宗教和种族问题,促成组织一个法庭,其解决之道是强制信奉正统的基督宗教。西班牙处于存有许多异教观点的地方,北方的新异端能轻易地进入和扎根,为此,若丝毫偏离最严格的正统宗教,西班牙的宗教法庭是无法忍受的。其所害怕的是,任何小小的偏差,都会开路给公然的异端。受宗教法庭调査是件严重又危险的事,更不用说可能惹来的所有闲言闲语,及丧失名誉。大德兰的《自传》中,她自嘲会被宗教法庭告发的忧虑,她说,如果她对自己的信仰有什么害怕的事,她会亲自去找宗教法庭。(自传33. 5 )证明她如此无畏的机会来了,当她居住在塞维亚时,有人向宗教法庭告发她。
塞维亚隐修院建立后不久,首批的初学生进来了。其中有一位四十岁的寡妇,她是在家修行者,享有圣德的美名,已备受人们肯定。她的名字是玛利亚.柯罗。她的年纪,及她个人的灵修,使她把德兰加尔默罗会的生活改造成苛求的杂活,她又必须不断地求宽免这个和那个。此外,在加尔默罗会内,她所依赖的圣德,再没有人赞美了。最后,迫于接纳自己的失败,她偷偷地离开隐修院,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意图。然而,她发现,先前视她为圣女的许多人,现在反而嘲笑她没有能力度隐修院的生活,她于是寻找补偿的方法。她得到告解神师的帮助,这位神师是站在她那边的,她在宗教法庭前告发德兰姆姆和依撒伯尔•圣热罗尼莫,说她们非常相似光照派者,并且取笑宗教法庭。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全城,古岚清开始受责备,因为他把这些修女带来塞维亚。创会姆姆整天受威胁,会被送去宗教法庭,而且被劝导要做一生的总告解。古岚清作证说,有一天,当他去修女那里时,不期然地发现,修院外有许多的马和骡子,也立即认出来,那是属于宗教法庭审判官的,这些审判官正在修院内。当他能和大德兰谈话时,发觉她正兴高釆烈地希望受到公然的侮辱。大德兰亲自写道:「这些事不只没有带给我愁苦,反而赋予我欢享一种附带的喜乐,使得我无法自抑。」(27.20)她继续说,她一点也不惊奇,达味王在约柜前唱歌和跳舞,因为这是她当时想要做的感受。不过,古岚清可没有觉得想要唱歌和跳舞。整个事情令他痛苦极了。他不能抹掉记忆中的一个事实,就是他曾命令大德兰来塞维亚建院,恰恰违背大德兰在祈祷中得自上主的神谕和内在的光照,上主告诉她去马德里建院是为她更好。
大德兰是否被要求离开隐修院,在宗教法庭前作证,不得而知。无论如何,这时,她确实写了一份灵修生活的报告给罗瑞格•阿尔巴雷斯,他是耶稣会士,宗教法庭的一位顾问。结果,大德兰被宣判无罪,她的答复谦虚又智慧,加上她写给阿尔巴雷斯具有灵修特质的报告,留给法庭深刻的印象。虽然如此,玛利亚.柯罗告发依撒伯尔•圣热罗尼莫和大德兰时,巧妙地碰到团体的痛点。依撒伯尔是个忧郁症病患,团体大概不会选择让她去面见宗教法庭的审判官。
男会士之间的冲突
真福若望•稣雷担任加尔默罗会总会长时,他谋求促进守严规的生活,除去十五世纪男会院的弊端。他特别关心已得到批准的常规,但这并不包含守贫。在这些常规中,男会士毕生可以拥有不受限的存款,及不使用的实物,并可将实物遗赠给其他会士或团体。这个逐渐毁损的守贫,导致双重的生活水平,一是富裕的,另一是贫穷的。不过,西班牙始终和修会的其余部分隔离,因此,若望•稣雷未曾涉足伊比利半岛,他热烈革新的努力,对西班牙毫无影响。在西班牙的加尔默罗会士之间,除了皇家对改善修会的普遍兴趣之外,也不曾主动地兴起任何的革新运动。
到了尼古拉•奥德担任总会长时,加尔默罗会士再度认真地转向革新。革新的事项再度涉及守贫,但也有以下诸项:教育,纠正兄弟们的无知,防止不恰当和不学无术的人登上讲坛;日课,每座会院至少有六位司铎,负责在经堂举行白天和夜晚的日课•,及有关居住会院外和离开会院的法规。然而,奥德的努力改革在西班牙导致大批会士出会。在卡斯提,超过半数的该省人员放弃修道,造成省会徒留少数会院和不足的人数。在安大路西亚,所有的革新努力完全失败。
奥德的总会长领导角色之后,继起的是洗者若翰.罗西,就是大德兰敬爱的鲁柏。他继续致力于革新,但在现存的责任框架内。一五六六年,他来西班牙视察,卡斯提会省经奥德的改革后,共有九座修院,一百多位男会士。
《建院记》第二章中,大德兰热情地述说鲁柏,他非常亲切慈善,安慰并鼓励大德兰。虽然如此,有一件总会长表示不情愿的事,就是有关建立几座男会院,所度的生活方式和大德兰的修女类似。总会长离开后,姆姆写信给他,再一次呈上她的请求,这时,鲁柏同意了。一封发自巴塞罗那的信,写于一五六七年八月十日,他给予许可,坚持这些建立的新院,必须称为默观的加尔默罗会男会院或修道院。当遇有需要时,男会士也要帮助他们的邻居,他们要遵守「老会宪」(即稣雷所著,经奥德和鲁柏修订的)。他们要隶属省会长,只准许建立两座男会院。由于在尝试改革安大路西亚省时没有成功,鲁柏在他信的口气中,显出对可能的问题相当担心。他说..「我们的意向不是要引发可怕的争吵,而是要助长成全的加尔默罗修会生活。」
默观的加尔默罗会士必须服从卡斯提会省,度合一的生活,而且「如果任何时候,有任何会士,假借度更成全的生活,依仗王公贵族、教宗诏书及其他来自罗马的特许,寻求和省会分离,我们郑重宣布,他们是受恶神引导和诱惑的人,是煽动叛乱、争吵、竞争和野心的祸首,欺骗和丧失他的灵魂。」鲁柏是当时的宗座代表,经授权能够在其文件中,使用圣座的语式。很不幸,鲁柏担心的许多事情,真的都发生了。
如果大德兰借着她那鼓舞人心的领导,能够使所创立的女隐修院之间维持同构型和统一性,在男会士之间则非如此。《建院记》第十四章中,谈及在杜鲁耶洛,最初小团体所度生活的美好叙述之后,她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评论说,对她所说的,不要他们厉行补赎的话,他们并不在意。
杜鲁耶洛地处偏远,故其进展缓慢。当大德兰遇见安布罗西欧•玛利安诺时,她十分欣喜,因为提供给她建立第二座男会院的机会,这就是在巴斯特日纳。那那里,人数快速成长,不过,其中有些成员系来自安大路西亚的男会士,而这个会省的人,在总会长试图予以改革时,彼此纠纷不和。事实上,安大路西亚很快就成为大德兰实现理想的祸根。当总会长听到一些新人会者时,他在一五七〇年八月八日写的信中说:「我们获悉所发生的事,可能会引起异议和争吵。」他要求,西班牙和葡萄牙会省的成员,应先有他的书面同意,方能收纳进入「默观的加尔默罗会,或如一般人所称的赤足会」。接下来,他禁止默观的加尔默罗会院,从安大路西亚收纳曾被他处罚、或已经背叛及对他的服从义务桀骜不驯的会士。他禁止这事,「以免整个默观的羊群被他们败坏®。」
当鲁柏在西班牙执行他的革新任务时,斐理伯一一世也在计划他的修会革新,加尔默罗会包括在内。这是不足为奇的,因为按照斐理伯得到的消息,北欧路德派的成功因素,系由于修会会士的松懈。
得到教宗碧岳五世一五六六年十二月一百的诏书,国王的第一个动作是,命令主教们执行视察各修会。执行这些视察必须经由代表,而他们应由该会省会长正式指派的会士陪同,至于加尔默罗会、圣三修会和圣母赎虏会(是守严规的人数较少的修会,缺少能协助主教实现改革缓规者),一五六七年四月十六日,另一诏书,命令要有两位道明会士陪同主教的代表。
国王的行动完全不理睬这些修会具有的特权,及特利腾大公会议的法令,即把改革委托于修会的长上。再者,加尔默罗会在一五六四年的总会议中’已经宣布放弃缓规,属于严规修会。鲁柏向圣座呈上报告,陈述他的西班牙视察,并请求废止国王的视察。不过,在这同时,斐理伯改革的第一步骤失败了。事实上,当斐理伯决定免除道明会士的协助,把一切交在教区神职和在俗教友手中时,情况更糟。安大路西亚会省中,曾经被鲁柏开除和免职的加尔默罗会士,谋求得到新视察者的宠幸,得以复职,并赦免其绝罚的处分。鲁柏获悉这事,愤慨地指出,他处以的绝罚,其豁免权是教宗嘉礼三世保留给圣座的。
或许因为总会长们的抱怨,教宗碧岳五世决定撤去主教手中的视察职。一五七0年一月十三日正式撤销宗座诏书,教宗转向另一个解决方案,把改革的工作交在总会长的手中,各自负责其修会。不过,他做了一个细心的破例,把加尔默罗会、圣三会和圣母赎虏会的革新委托道明会男会士,他们继续留职四年,担任宗座代表。如果有必要,四年后命令仍可延续。
伯铎.斐南德斯和方济各.巴加斯,两位道明会士被任命为加尔默罗会的视察员,前者在卡斯提,后者在安大路西亚。他们有权命令会士迁移会院或会省,协助长上们的职务,也能从道明会或加尔默罗会中,指定代理的长上。他们受命执行视察所有必要的行动,纠正和改革所有男、女会院的长上和成员。
鲁柏忧虑不已,其响应是紧急派出一一十位代表,前去保护西班牙加尔默罗修会的权益。这些代表受命不可准许违背修会革新的立法,也不准许任何侵犯圣座给予修会的特权。大德兰的男会士和先前会士之间的争吵,大多半起因于对于圣座赐予的权柄,有不同的种种解释。
道明会士斐南德斯机智又圆融地,在加尔默罗会正规合法的范围内,执行他的职责。正是他,于一五七一年,视察亚味拉降生隐修院后,命令大德兰中断创会的工作,回到她原来的修院当院长(19.6-7;21.1)。大德兰接受命令,尽力改善那会院的物质和心灵的福祉。
大德兰和道明会士斐南德斯之间,有很深的互相尊重,也发展出良好的工作关系。德兰姆姆愈来愈转向斐南德斯,向他请求必要的许可。一五七一年六月,大德兰曾写信给亚味拉主教的姊妹,玛利亚•曼多撒夫人,谈及一项许可:「我们能向省会长请求准许,而您能告诉团体接受他们。另一个选择是,我们能找视察神父,他会立刻给我们许可。我更容易和他工作,甚于省会长神父,因为省会长就是不回答我的信,无论我多么常写给他。」
有如修女们的情况,斐南德斯也同样负责大德兰的男会士,希望藉此推展革新。然而,这个行动对正要起步的新默观团体却招致损害。
安大路西亚完全是另一回事。方济各.巴加斯切望在他的辖区内推行革新,一五七一年十一月,他写信给安布罗西欧.玛利安诺会士,这位是大德兰为创立巴斯特日纳会院接收的会士,巴加斯命令他在塞维亚创立一座与巴斯特日纳同样的男会院。他也决定,这座新院不属安大路西亚加尔默罗省会的管辖,而且只收录来自世俗的望会生。巴加斯给玛利安诺的命令,违反鲁柏为默观男会士规定的约束。实际上,由于求助于大德兰的男会士革新加尔默罗修会,两位宗座视察员都越过了总会长设定的界限,当时,他只许可少数的默观男会院。
一五七〇至一五七五年间,建立了七座默观的男会院,再加上大德兰有较多直接参与的原先两座(杜鲁耶洛和巴斯特日纳)。在卡斯提建立的四座新院:亚尔加拉、亚尔多米纳、拉罗达、奥默多瓦,其建立经总会长的批准。问题出于安大路西亚建立的会院:塞维亚、革拉纳达和培纽耶纳。最后三座是因道明会宗座视察员巴加斯的要求,却违背了鲁柏的命令。
这时,道明会视察员的任期届满,大德兰在降生隐修院的院长职亦然,整个局面大大改变,以致总会长'省会长,甚至连大德兰也惊慌。鲁柏惊慌,因为所建立的修院没有征询总会长,甚至违背他明示的禁令;省会长惊慌,因为在他的管辖区内兴起的加尔默罗团体,事实上是自治的,他们的改革和习俗不同于修会的传统;大德兰惊慌,因为她观察出来,男会士已偏离方向,不同于她的展望。
在《建院记》中,她流露自己的感受,当时她写道,如果不是对上主的信赖,有时她会很懊悔建立男会院。她承认他们没有领导者,也抱憾他们没有一致同意的《会宪》。她不赞成地评论说:「每个会院各行其道。」(23.12)大德兰没有说她的理由,我们只能猜测,她起初并不愿意在安大路西亚建立男或女的修院。事实上,当她在贝雅斯建院时,她以为那是在卡斯提。直到修院已经建立,她才发现,贝雅斯在国家的行政版图上属于卡斯提,但在教会的管辖上,却属于安大路西亚。
正是在贝雅斯,她欣喜万分地会见「大师会士热罗尼莫•古岚清神父」。此乃创会姆姆的祈祷获得应允。这位会士博学又有灵修,明显地具备挽救大德兰创会所需的政治能力。关于在贝雅斯令人鼓舞的经验,大德兰写道:「在那几天里,我受到无比的安慰和满足,真的连我也对自己感到惊奇。」不过,或许最惊讶的是古岚清,他确实聆听了大德兰的意见,谈及男会士、他们的问题和其他事情。后来,古岚清自己热情地写下这些的会见:「她告诉我每一件她知道的事,教给我许多的道理、规则和劝告,关于她教导我的,我能够写下一本大书。」在决定性的会面之前,巴加斯已经任命古岚清,担任安大路西亚加尔默罗会的宗座视察员。在被任命的这时,古岚清才发愿一年多,在他入会前,他已经被祝圣为司铎,且已获得神学博士学位。
一五七五年五月二十二日,加尔默罗会在碧山城召开大会,立即提出安大路西亚赤足男会士的问题。他们直言不讳地重申,到现在为止总会长采取的立场。凡被立为长上,不服从修会内正当的长上者,或者,已接受职位或所住的修院和地方,是正当的长上所禁止者,一律开除。安大路西亚赤足男会士的修院,要在三天内废弃。男会士和隐修女不准完全赤足行走,「因为《会规》中完全没有规定像这样的事。」他们也不可自称为「赤足的」,而是「默观的」或「原初的」。不可称「赤足的」,而称其他的「穿衣的」,在修会内制造分裂。
前一年,一五七三年八月十三日,新教宗国瑞十三世宣布,道明会士的视察结束,下令从那时起,加尔默罗会应该由总会长及其代表视察。然而,授予道明会视察员的职务仍在有效期限内。后来,宗座大使奥曼尼多得到担保,召回道明会视察员,绝不会影响大使视察和改革修会的职权。圣座正式撤销视察员,却什么也没有告诉国王,此举触怒了他,国王傲慢地宣布,教宗国瑞的诏书无效,因为缺少他皇家的赞同。
确实是当古岚清在贝雅斯时,奥曼尼多大使召唤他去马德里,一五七五年八月三日,大使不仅确认他现行的职务,而且扩大他的权限,兼任卡斯提男会士和隐修女的改革者和视察员。古岚清接受的动机,不太在于想要改革非赤足会的男会士,却在想要保护大德兰的男会士——或称「默观的会士」——不被取消。还有,在他视察的期间,他力求建立自己男会士的修院,好使这个团体深入扎根。于是乎有人猛烈地指责他接受任命乃厚颜无耻,野心勃勃。
先前在贝雅斯时,古岚清相反创会姆姆的渴望,命令她更深进入安大路西亚,在塞维亚建院,那是个富裕、令人感觉美好的城市,拥有三万居民,面向前去西印度地区的大门。大德兰无奈地顺服,写道:「这个恩惠是我们的上主赐给我的,认为长上在一切事上是对的。」的确,塞维亚的建院结果,成为大德兰最艰苦的建院之一。如果在那时,她的弟弟劳伦没有从西印度地区返回帮助她,姆姆的建院可能会一无所成。开始时,不像在卡斯提,安大路西亚人不觉得有兴趣帮助她。
现在加给大德兰多一个磨难,就是担心古岚清的性命。一五七五年,古岚清身为改革者,从马德里回到塞维亚加尔默罗男会院,带着大使的特许状,会士要求把特许状给他们,他们要做个复本。当古岚清明理地拒绝给出时,引起八十位男会士的小报复。谣言迅速传遍全城,说古岚清的生命处于危险中。当然,谣言传入德兰加尔默罗会的大门,在那里,自从修女们知道,圣母献堂日(十一月二十一日)这一天,要开始这令人担心的视察时,她们已经在祈祷了。她们也都熟知那些吓人的故事,不久前,在加泰隆尼亚,一位改革者已被剌死。谣言发生时,流言也传入加尔默罗隐修院,这个版本说的是,古岚清已经被杀死了。面对骚乱和表面的不服从,古岚清不顾大德兰的劝告,采取报复的行动,这位年轻的加尔默罗视察员,对这些男会士惩以绝罚,因而给这满是丑闻的城市,带来更多的丑闻。
虽然热罗尼莫•古岚清神父已经表明他的职权,仍在争论他是否有什么权柄,直到次年的一月,都不许他开始视察。虽然如此,事情发展的结果,古岚清绝不是一位令人害怕的暴君。事实上,在他视察的过程中,有人向他抱怨,说他没有以须有的严格来视察。特别提倡更严格的人是安布罗西欧•玛利安诺,及若望•卡牟.帕迪亚,他是卡斯提的司铎,他致力于修会的改革工作,受到国王的敬重。另一方面,也有人抗拒古岚清慎重的改善方法,散布有关他的恶意的谎言,企图损毁他在马德里和罗马的声誉。
在发生这一些扰乱事件的期间,鲁柏于一五七五年十一月十日,委派督斯达多担任视察员、改革者和西班牙会省的总代表。他给督斯达多的指示是,强迫执行碧岳五世的视察员所制定的法规,及碧山城总会议,尤其是教宗国瑞十三世的法规。督斯达多的职权上有两个限制:他不可准许任何人加入默观的男修会,也不许默观的男会士建立任何修院。鲁柏把这些权限保留给自己。督斯达多尚未抵达之前,已经谣传他要来摧毁大德兰的工作,奥曼尼多大使奉劝督斯达多延迟安大路西亚的视察,先去葡萄牙。
大德兰的男会士中间,这个运动到此为止的发展,已经到无法转变形势的地步。他们的人数将近三千,赢得人们及皇家宫廷相当的好评,又获得奥曼尼多大使的强力支持。一五七六年八月三日,古岚清率先倡导,这些男会士宣称自己是分离的会省,包括十座女隐修院及九座男会院。
一五七五年六月,大德兰已亲笔写一封忧虑的信给鲁柏,设法向他解释一切。她向鲁柏担保她的爱、钦敬和祈祷,及所有修女的祈祷。至于男会士,她坦白地说:「他们在防卫自己的地位,我真的认为,他们是您的忠诚儿子,渴望不触怒您。然而,我还是不能不责备他们。现在他们似乎开始明白,他们应该随从不同的路线,不要使您不悦。」指出这些会院的建立,乃出于巴加斯的宗座授权,大德兰提到男会士的数目,及在人们、甚至国王的心目中,他们深受敬重。她这么写,是为了要警告鲁柏,避免任何猛烈的措施,惹起人们和国王反对修会。接着,她恳求说:「作为真正的父亲,忘掉过去,记得您是圣童贞的仆人,对那些辛劳地寻求扩增她修会的人,如果您停止帮助,她会感到不悦的。」另一个请求是平安,一五七五年十一月,她催促古岚清向总会长传达,表明对他应有的顺服:「所做的事违反他的意愿,但有您给他的一些亲切话语,或对他的关心,这就够了。我的神父,您看,我们是向他许愿服从的,这么做,什么损失也没有。」
一五七六年二月,大德兰更进一地努力向鲁柏解释,她热切地保护古岚清,述说他如何抗拒和不愿从事加给他的职责,视察安大路西亚:「自从我们到这里,他们处处帮助我们,正如我写给您的,我发现这里的人很有才干和学识。如果在我们卡斯提会省,能有些人像他们,我一定会很高兴。」再加上她典型风格的话:「我一点也不惊奇,他们对所有的视察和改变感到厌烦。」
再把话题转到古岚清和玛利安诺的问题上,显然地,她把这一切化为求情:「不过,请您考虑,孩子做错的特点是,父亲宽恕和不看过错。为了我们上主的爱,我恳求您赐给我这个恩惠。」然后,她为自己请求,希望鲁柏会听她的建议:「想想看,为了许多的理由,这是可取的建议,或许您远在那里,不像此地的我了解得清楚,即使我们女人家不适宜提出建言,有时我们是对的。」
大德兰于一五七六年从塞维亚返回,一五七七年五月,古岚清结束在安大路西亚的视察。在南方召开一个会议之前,古岚清前去马德里,和教廷大使磋商。然而,一个意外的不幸事故翻转了他的计划。一五七七年六月十七日夜间,奥曼尼多大使逝世,满是圣德的芬芳,他的名下分文不留,完全给了穷人。虽然国王通知古岚清,他担任视察员的职权,并不因大使的逝世而终止,然而,新大使裴理伯•谢加并不同意,企图说服国王,放弃奥曼尼多倡导的革新计划,留给修会自己去改革。此外,谢加大使通知古岚清,因奥曼尼多的逝世,他的职权已经中止。
虽然来到西班牙的谢加,满怀反对大德兰及其男会士的偏见,他还是希望先调査整个事情,好能对所发生的事有较好的判断。国王则相反,他偏袒的是大德兰和他的男会士,他肯定而且坚持,大使要有助理协助,对于加尔默罗会两派会士之间的不同,获取正确的信息。
一五七八年十月,默观的男修会犯了表面上的大不敬,在奥默多瓦举行会议,这个会议是之前两年,由古岚清仍有职权时决定的,谢加立刻采取行动。一五七八年十月十六日,他宣布会议无效,并处以绝罚,禁止获选的安道•耶稣担任省会长。谢加采取安全措施,遂把大德兰的男会士和隐修女隶属卡斯提和安大路西亚的省会长管辖,即若望•古提业雷斯和狄耶各.卡德南斯。这些省会长喧嚣地声称自己的职权,以粗鲁的方式,正式通知默观的男会士和隐修女。当省会长的使者们来到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时,大德兰记述修女们的经验:「那是个审讯的早晨,所有在场的人——法官、律师和绅士们都震惊于他们缺乏修道人应有的行为,我觉得非常忧伤。我很乐意告诉他们我的想法,但是我不敢说话。」这些公开的场面,在大德兰的其他隐修院重现,无论是在卡斯提或安大路西亚。
大德兰男会士的领导者,安道•耶稣、安布罗西欧•玛利安诺、佳播•圣母升天和古岚清都被绝罚,拘捕于不同的修道院内,直到调査结束。古岚清关在马德里加尔默罗修院内,他坦白承认,非赤足会士中,有些人非常善待他。
在这一切的骚动之前,鲁柏已逝世于一五七八年九月,享年六十九,系因之前两年,从骡子上摔下来所受的伤害。大德兰悲伤地向古岚清写及这事:「闻讯之曰,我只是哭泣又哭泣,为了我们给他造成的所有磨难,我感到极度的痛苦,他确实不应受到这些磨难。如果我们前去禀告他这事,一切都会顺矛地进行。」
当男会士的领导者被囚禁时,大德兰透过书信和推荐函,着手进行支持男会士的运动,她写给凡她能想及的许多有影响力的人。她接连不断致书马德里、罗马及其他地方,写给国王、主教和高贵人士,及任何她认为能帮助的人。
当大使的调查员获悉,省会长执行视察默观的会院时,其蛮横的方式,还有散布反对古岚清的谎言,他们中有些人希望首先提防这事,延迟调査,尤其是古岚清被控的过失。谢加说「不!」坚持应首先处罚古岚清。
古岚清的处境进退维谷。他知道如果他否认反对他的控告,就要开始进行辩护的法律诉讼,大德兰的男会士也会同时败阵。另一方面,如果他顺服指控,他就会因沉默而承认那不是真的事。经过向许多位神学家请教,如同他们的习惯,出现不同的意见,他最后做出决定,为了赤足会的益处,他不要制造麻烦,为自己辩护。
受委派的法官们非常认真严谨,处理加给古岚清的刑罚,他们知道,他是不应受谴责的。谢加责备他们中的一位,说他想要做个护慰者,而非法官;受指责的法官厉声顶回说,谢加想要做个控诉者,而非法官。结果,对古岚清的所有责难全被赦免,但被剥夺选举权和被选权,送返亚尔加拉的默观修院,给予补赎,禁止他写信和收信,特别是来自修女的信,或其他干预修会事件的信。
至于玛利安诺,在上述致书鲁柏保护冲动会士的信中,大德兰承认,她自己一再地受他困扰,但却学会超越,因为她知道他是个怎样的好人。当委员会前来调査玛利安诺,听取他的口供时,公证人询问,他最后一次写信,或和国王谈话,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已意料到,玛利安诺迅速又漫不经心地说:「自从上一次。」公证人谴责他取笑大使时,玛利安诺辩解说,这个问题不该有其他的答复,因为问题本身暗示,一个臣民写信给天主教国王斐理伯或和他谈话是不对的。当然,一直都有人向国王报告所有发生的事。听闻玛利安诺的故事时,国王可能面露微笑,这是斐理伯二世难得一见的笑容。不难理解,玛利安诺脱免处罚,出发前去赫雷斯.弗龙特拉,从事国王赞助的工程计划 。
这时尼古拉•多利亚神父登场了。在十四世纪末,巴塞罗那主要的私人银行倒闭,义大利的金融家开始担任起亚拉冈诸王的首要银行家。热那亚特别灵巧地利用机会,逐渐化身为西地中海的金融首都。热那亚人定居在哥多华、加地斯和塞维亚,他们占住一个又一个战略要点,藉以在卡斯提的金融界巩固地位。尼古拉•多利亚是热那亚的银行家,由于他的才能,已引起国王的注意。然而,有一次,他因遭遇海难而几乎丧生,惊吓万分的他彻底地归向天主,献出他的财产施舍给穷人,最后加入塞维亚大德兰的男修会,时年四十二岁。当大德兰的男会士领导者全被拘捕和放逐时,大德兰转向的人就是多利亚。这位精明的热那亚银行家,顺利地隐瞒他的真正理由,混进马德里。当他住在非赤足的加尔默罗会院时,巧妙地处理有关大德兰男会士的事情,不曾引起丝毫的怀疑。
古岚清受判决之后,有一位调査委员会的会员辞职,他强迫谢加大使请求国王补缺。斐理伯二世答复这事,「主动伸手恩待我们」,任命大德兰的好友,道明会士伯铎•斐南德斯,大德兰说:「他清楚知道两者如何生活的真相;我们全部的渴望,无非是明察事实真相。」在表达听到这消息时的释放,她又说:「就这样,当我看见国王任命了他,致使事情得以完结,由于天主的慈悲,事实如此。」(28. 6)
这个委员会所做的是,让安赫. 萨拉察接管默观的会士,他是原先卡斯提非赤足加尔默罗会的省会长。按古岚清的看法,他是个温和又谨慎的人,他主要的关心是安慰忧苦者,及倡导平安。
《建院记》二十八章开头,大德兰快速地描述这些事件,并且许诺,对这整个事件,会有比她得到更多直接数据的人来写。这个人就是古岚清,他后来记述了男会士的建院,直到最近才被发现。大德兰一再提醒她的读者,在所有令人难过的冲突中,她最大的痛苦是总会长的不高兴。在第二十八章中,她总结自己的两难及不愉快的处境:
虽然我没有帮助建立男会院,他却对我深感不悦,这是我建立这些隐修院中,所经历的最大磨难,即使我曾遭受的磨难很多。因为放弃帮助进展中的建院工作,从中我清楚看出,建院是服事上主,也是扩展我们的修会,那些极博学者,即我向之告解与讨教的神师们,不同意我放弃,然而,与我长上的明显意愿相左,对我彷佛是个死亡。因为,除了对他应有的服从之外,我温情万分地爱他,而且有许多的理由服从他。事实是,虽然我愿意在服从上取悦他,我却不能,因为有宗座视察员,我必须服从他们。
处在这些麻烦的几年里,大德兰不可建立更多的新修院。然而,如她指出的,「我们全都专注于不断的祈祷和补赎,为使天主助长已建立的修院,如果这么做是为了服事祂。」(M • 7 )
塞维亚建院后过了四年,一五八0年,她才重新上路。也是在这一年,大德兰的男会士获准成立独立的会省,「为了我们的平安和宁静,这是我们的全部渴望。」
大德兰结论
这个喜悦的结局:「现在我们都得到平安,无论是赤足或非赤足。不再有人阻碍我们服事我们的上主。为此,我的兄弟姊妹们,由于至尊陛下这么好,俯听你们的祈祷,让我们赶紧去服事祂。」(29:32)
风烛残年
有位农家女,一五四九年生于阿尔门德拉,在托利多省,二十一岁时进入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取会名为安纳•圣禄茂。因天主赋予的特殊神秘恩宠,这位一九一七年被宣封为真福的加尔默罗会士,以惊人的单纯接受神恩,结果,这些恩宠使她强烈地渴望在团体中服事他人,有时候同时身兼三份工作。一五七七年圣诞夜,大德兰摔断手臂后,她选择安纳做她的看护和秘书。真福安纳成为大德兰随身不离的同伴。我们感谢她,因为大德兰临终日子的坦诚、心酸的记述,是她留给我们的。
一五八二年元月二日,德兰姆姆离开亚味拉,前往布格斯建院时,她带着她的侄女小德兰,即她弟弟劳伦的女儿,与她同行。小德兰虽然还不到十六岁,已经和修女们一同在隐修院内生活,希望等她够大时,能成为团体中正式的一员。大德兰带她的侄女去布格斯的理由,是为了不给一些不值得尊重的亲戚机会来施压,强迫这个小女孩离开,为能获得劳伦先生赠与圣若瑟隐修院的遗产。布格斯总主教对建立新院的持续刁难一旦克服,隐修院终于建立起来,大德兰虽然仍在不稳定的病情中,她热切地计划返回亚味拉。
小德兰发愿的时候近了,她也不愿「带着这个小女孩,从一地到另一地」。再者,大德兰从古岚清得到的命令是,布格斯一完成建院,立即返回亚味拉担任院长。
安纳.圣禄茂已指出,在前往布格斯的可怕旅途中,下雨、飘雪,洪水淹没路面和桥梁,大德兰的健康也不比天气好。在抵达布格斯时,他们全都湿透了,所以晚上围火取暖的时间比平常久。这造成大德兰很大的伤害,夜间她开始晕眩,严重呕吐。由于她的喉咙已经发炎,引发出血的疼痛。接下来三个月期间,期待在布格斯建院时,却是满满的失望,大德兰身患重病,她的喉咙疼痛不已,必须依靠流质食物。
终于,到了七月底,她能离开布格斯。她顺路造访帕伦西亚,留在那里直到八月二十五日,然后前往瓦亚多利。在一封八月二十六日发自瓦亚多利的信中,她说,她的计划是留在该地,直至九月八日,圣母的庆日,然后再到梅地纳,最后「赖天主的助佑……月底时在亚味拉。」
创会姆姆在瓦亚多利的停留是很不愉快的。大德兰的一些亲戚,尤其是她侄儿方济各的岳母,反对劳伦先生的遗嘱,而瓦亚多利的院长玛利亚•包迪思塔,是大德兰的亲戚,也是长期以来的朋友,支持那些抗议的亲戚。由于创会姆姆坚决反对他们,玛利亚•包迪思塔大发忿怒。根据安纳•圣禄茂,当她们离开时,院长对她们砰然关门,告诉她们滚,永远不要再回来。
在写给古岚清的一封信中,大德兰流露她的感受:「在这里,我和方济各先生的岳母有很大的困难。她是一个古怪的女人。」她继续说,因为在亚味拉隐修院宣布的事已经传出,她信赖天主,这修院最后必会继承一切。
抵达梅地纳的时间,可能是在九月十七日,有意留在那里十天,然后回去亚味拉,大德兰却接到一个很痛苦的命令。安道.耶稣是代理的省会长(当时古岚清在安大路西亚),他来到梅地纳传达这个消息,创会姆姆必须去奥尔巴,因为那里就要选举院长,也因为奥尔巴公爵夫人要看她。久病中的她仍然虚弱不堪,盼望着回去亚味拉,大德兰陷入很深的悲伤。代理省会长的命令及带给姆姆的后果,深深地存留在安纳的脑海里。对这位忠心的护士来说,这件事是大德兰德行的极重要典范。安纳作证,她从未见过,对于长上命令的任何事,大德兰这么痛苦过。
至于在奥尔巴选举一位院长,团体内似乎没什么做为是有建设性的。无疑地,安道神父认为,大德兰的临在会引发更好的行为,改变一些态度。在之前,八月六日,写给建院恩人德兰.雷氏的信中,德兰姆姆指出奥尔巴团体的一些问题,直截了当地说,她对某些修女的行为感到不悦。她忧虑的是,没有院长会久留在那里,因为这么多人都想避开这个职务。姆姆写道:「如果修女们都称职,谁是院长有什么要紧呢?然而,这些是幼稚的做法,显示出其所贪恋的,对赤足隐修女是完全不适宜的,在其他会院也不会找到。」这就是大德兰临终时所在的团体。
不过,在她离开梅地纳之前,创会姆姆也碰到和那里的院长很不愉快。当她观察出一些不妥当的事,院长亚尔伯塔.包迪思塔感到不好意思,很是懊恼,回去她的房间。大德兰忧虑,她的话语使这位常显露良好精神的院长难过,深觉心情沉重,也回去她的斗室,没有进食,又彻夜失眠。次晨,当她们离开时,安纳告诉我们,送她们上路时,没有给半点行路食粮。竟至到了靠近佩尼亚兰达时,大德兰觉得快晕倒了,她病得这么重,也虚弱万分。除了一些无花果干,没有什么食物可以给她。真福安纳记述她的伤痛心情:「当我发现买不到任何食物时,我泪流满面地看着圣女,因为她的面容看来已近乎半死。我绝无法言喻当时所感受的极度痛苦。我彷佛肝肠寸断,当我看见她所处的苦境,我只能痛哭,因为我看着她濒临死亡,却一筹莫展,帮不了她的忙。」
约在傍晚六点时,她们抵达奥尔巴,可能是在九月二十一日,圣玛弟亚庆日。大德兰以很深的喜悦和平安问候修女们,然后告诉她们,她已是精疲力竭,「天主帮助我,我是多么疲倦!」于是比往常提早去休息。安纳怀疑,她身上是否还有一根健康的骨头。
虽然如此,创会姆姆还是没有气馁,次日,她起来,下去领圣体,甚至也去唱日课,参与会客室中的一些事务。这段期间的访客之一是烦人的德兰•雷氏,无疑地,她想要谈论快要举行的选举,及其他的团体问题。
另一位访客是奥斯定•雷耶思,他是一位男会士,想要说服大德兰,应该让撒拉曼加的修女在大学城买一栋房子。不过,大德兰反对这个观点,因为所要买的房子位于太嘈杂的地方。和姆姆谈了三个小时后,大德兰还是丝毫不为所动。奥斯定最后对她说,总之,因为契约已经签妥,木已成舟。大德兰反问道「契约已经签妥?」
然后她明确断言:「已成定局?绝对不会!」德兰姆姆逝世后八天,撒拉曼加新房子的交涉也瓦解了。
这些日子里,来探望大德兰的访客,也许是在九月二十八日,是她的妹妹华纳•奥玛达,大德兰向她表明渴望前往亚味拉。然而,到了九月二十九日,姆姆就此卧床不起。她出血不止,由此知道,她将不久人世。研究她最后病情的记录描述,医生们相信,大德兰逝世的病因是子宫癌。
十月一日,团体选举院长。她们想要和姆姆讨论这些事,但她拒绝涉入。
十月三日,清早,放血的理发师来为创会姆姆行吸杯放血,这是非常痛苦的疗法,是当时的一种普遍治疗术,用意是排出体内的一些液体或体液。
下午五点,大德兰要求安道神父送圣体给她。虽然他想拖延到次日,最后,神父还是满全她的心意,送圣体给她。在等候送圣体时,她请求修女们宽恕她立下的坏表样,且要她们更成全地服从《会规》和《会宪》。她请求修女们不要效法她,因为她是最没有遵守好的人。
圣体进入时,她的面容改变,光辉灿烂,闪耀着崇敬的美,使她看起来年轻许多。爱的冲劲如此热烈,彷佛已快死的她,现在想要从床上跳起来,领受她的主。她大声说出爱的热情话语:「啊!我的主,我的净配!现在我们离开此流放之地的时候到了,我的灵魂欢跃于和祢结合为一,这是我深深渴望的。」她还说些热情的话,感谢天主使她做教会的女儿,使她死于教会内。承认她是个大罪人,她反复念着圣咏五十:「天主!祢不轻视痛悔和谦卑的赤心」;「求祢不要驱逐我,疏远我」;「天主!求祢给我再造一颗纯洁的心」。晚上九点,她要求临终傅油,也帮助诵念圣咏和别的祈祷文。
大德兰临终前夕,在她领圣体前后,及领受病人圣事之后,她大声说出祈祷文的事,目击者的作证有着共同一致的证词。另一方面,她流露出自己强烈的痛苦感受,反复地恳求天主的仁慈。她透过取自圣咏的诗句来表达,以拉丁文念出,如她在经堂诵念教会的祈祷学来的。另一方面,她表示知道已靠近和她的新郎基督结合,而她热切渴望着这个时刻。这些话表明一种主动涌起的爱情能力和追求,而非被动等待的态度。「现在时候已经到」。
再者,她感谢自己是教会的女儿时,她欢跃于念及慈母教会,在其中,她找到启示的宝库、信仰的准则、圣事的施行、基督的家庭;这教会,现在给予她基督的宝血,救赎的恩宠。
次日,圣方济(亚西西的小穷人)的庆日,她满脸散发光彩,手中握着十字苦像,她沉浸在祈祷中,很深的安静和平安,整天没有说话或翻动。到了晚上,在她死前两个小时,由于真福安纳一直留守在会母的身旁,安道神父要她离开去吃点东西。可是,大德兰开始四下观望,安道神父问她,是不是在找安纳修女,她做出肯定的表情。当安纳回来,大德兰面露笑容,以温柔的爱握住这位谦虚修女的手臂,把她的头靠在安纳的手臂中。圣会母一直保持这个样子,直到晚上约九点到十点逝世。团体的所有修女都围绕着她。她的侄女小德兰、真福安纳、安道•耶稣神父,还有多玛斯•升天神父也在场。
大德兰逝世后,她的面容白润光滑,彷佛雪花石膏,满脸的皱纹消失不见,美丽非凡。一股强烈又怡人的芳香,开始从她的身体散发出来,弥漫整个房间,宛如她深奥的著作,有一天也会传遍全世界。没有天主,没有来自耶稣基督的恩宠,她的生命是不可解释的。
《建院记》的手稿一完成,可能留在奥尔巴隐修院,后来给了撒拉曼加的著名学者,奥斯定会士刘易斯.雷翁(Luis de Le6n),他被委派准备出版大德兰著作的初版。他编辑的大德兰著作,在撒拉曼加,一五八八年由纪耶尔莫.弗柯尔(Guille「mo Foquel)出版,其中没有《建院记》。给予的解释是时间不够。不过,很少人会质疑,此书省略尚有其他的原因,而书中提及的人物仍健在,也是原因之一。书中所赞扬的嘉思塔•帕迪亚,后来她离开加尔默罗会•,还有那些对古岚清的称赞,当时,他正逢在男修会的职务上失宠。
一五九一年,刘易斯•雷翁会士过世,手稿传到方济各•索布里诺的手中。然而,第二年,由于斐理伯二世全面致力充实他的图书馆,索取了这位卡斯提隐修女、改革者和神秘家的手稿。
除了《建院记》之外,《自传》、《全德之路》及小品《论视察》的手稿,如今都存留在埃斯科里亚,即斐理伯国王皇家修道院和王宫的大图书馆里。
近二十年期间,由于这部著作还没有付梓成书,因而复制了许多抄本。一六一〇年,大德兰的两位密友,古岚清神父和安纳•耶稣姆姆,实际上,在那时都从西班牙被放逐,他们承担起工作,在布鲁塞尔印出这本书。由于大德兰没有为此书取名,他们将书名题为《她的建院史书》。不过,他们的发行有其缺点。书中最迷人的篇章之一被取消,即十至十一章,谈及嘉思塔•帕迪亚圣召故事的奇妙事件。此外,并非意外的事,古岚清把他的更改和修正放进书中。最后,加入革拉纳达的建院,这是古岚清要求安纳•耶稣写的。
革拉纳达的建院,是大德兰在创立布格斯隐修院期间,授权安纳姆姆和十字若望会士建立的。在西班牙,此书的发行没有广受接纳,因为其印行未经修会当局须有的许可,也因为编辑依靠的是有瑕疵的复本,而非那时无法査阅的亲笔手稿。
即使是手稿,勤快的古岚清删掉一些话语,他以灵巧的方式删除,还可以很容易看出原稿。他也在边缘插入很多不必要的评论。这些评语写于前七章。后来,道明会士道明. 巴臬斯划掉古岚清的许多评注和修正,重新把大德兰的原来话语清楚地写入原稿,提醒我们,耶稣会士方济各•李贝纳,在《灵心城堡》的手稿上,他对古岚清的修正也感到难于接受。古岚清的修正,没有被巴臬斯取消之处,会印在这个版本中。这和大德兰的其他著作不同,在刘易斯•雷翁的版本中,他对古岚清的修正置之不理。手稿上最明显的变动,到二十世纪才被斯培理奥神父解碼的,是第四章的最后一段:「在这些会院中,上主赐予这么多的恩惠,如果有一或两位,天主现在带领走默想之路,其余的全都达到完美的默观。」古岚清删掉一些字,修改原稿成为:「在这些会院中,上主赐予这么多的恩惠,虽然天主带领所有的修女走默想之路,却有些修女达到完美的默观。」
一直要到一八八〇年,文生•福恩德先生出版了原稿的印本后,读者才有忠实的复本。斯培理奥神父的校订版,首次提供给众人大德兰著作的可靠原本。
《建院记》全书重点摘要:
1.谈建立更多的隐修院(1 - 2章)
2.梅地纳隐修院(3章)
3.祈祷的劝言
A •成全祈祷的实质(5.2)
B .如何得到爱(5.3 -17)
4 对于一种心灵的神迷提出劝告(6章)
5 关于忧郁症的劝告(7章)
6 有关启示和神见的劝告(8章)
7 马拉岗(9章)
8 瓦亚多利(10-12章)
《建院记》英译本导论
A .嘉思塔•帕迪亚的圣召(10- 8 -11章)
B .碧雅翠丝.降生的生平与逝世(12章)
9 .赤足男会士的首座修院(13-14章)
10.托利多 (15-16章)
A •圣德生活的范例(16. 1 - 3 )
B .圣德逝世的范例(16. 4 - 7 )
11.巴斯特曰纳,隐修女与男会士 (17章)
12.撒拉曼加(18-19章)
A •旅行(18- 4 - 5 )
B .告诫院长关于克苦与服从(2 . 6 -13)
13.奥尔巴与德兰.雷氏的故事(20章)
14.塞谷维亚(21章)
15.贝雅斯(22-23章)
A .加大利纳.桑托巴•柯蒂内斯的归化与圣召(22. 4 -24)
B .古岚清的生平与圣召(23章)
16.塞维亚(24-26章)
A .旅途的磨难(24• 5 -15)
B .碧雅翠丝•天主之母的早年生活与圣召(26. 2 -15)
17.卡拉瓦卡(27章)
A .告诫与反省(27-10-19)
B .她的工作遭反对(27.20-21)
C .版权页(27. 22 )
18.哈拉新镇(28)
A .赤足男会士受迫害(28-1-7 )
B .加大利纳.卡多纳的补赎生活(28.21-36)
19.帕伦西亚及赤足加尔默罗会独立会省(四章)
20.索里亚(30章)
21.布格斯(31章)
22.跋
大德兰生平纪要
1515 3月28日,生于西班牙亚味拉。
4月4日,领洗于圣洗者若翰堂区圣堂。
1522 7岁 和哥哥罗瑞格逃家,想要去摩尔人的地方殉道。
1528 13岁 大德兰的母亲碧雅翠丝,奥玛达逝世。
1531 16岁 大德兰的大姊玛利亚,赛佩达结婚,居住在卡斯提亚诺斯,大德兰进入恩宠圣母修院学校。
1532 17岁 秋天,由于生病,大德兰离开修院学校。
1533 18岁 病后疗养于奥提格萨,她的叔叔家,及卡斯提亚诺斯, 她的大姊家。
1534 19岁 她的哥哥叶南多前往秘鲁。
(圣依纳爵及其同伴,在巴黎的蒙马特誓发圣愿。)
1535 20岁 大德兰的哥哥罗瑞格前往南美拉普拉他。
11月2日,大德兰离家,进入降生隐修院。
(英王亨利八世颁布至尊法案,自任英国教会的最高元首。)
1536 21岁 11月2日,大德兰在降生隐修院领会衣。
1537 22岁 11月3日,大德兰在降生隐修院誓发修会圣愿。
1538 23岁 由于生病,离开降生隐修院,到贝赛达斯接受治疗,停留在奥提格萨,她的叔叔家,及卡斯提亚诺斯,大姊家,阅读叔叔给她的书,奥思纳的《灵修初步》(The Third Spiritual A;phabet)。
1539 24岁 4月,开始接受贝塞达斯密医的治疗。
7月,病势沉重地回到亚味拉父亲家中。八月,陷入连续四天的昏迷。被带回降生隐修院,她的瘫痪持续了三年。
1540 25岁 11月5日,她的弟弟劳伦和叶乐(Jeronimo)前去美洲,加入巴卡·卡斯楚的探险队(the Expedition of Vaca de Castro )。
1542 27岁 大德兰因圣若瑟的代祷,获得痊愈。她因假谦虚而放弃祈祷。
(教宗保禄三世颁布诏书,召集特利腾大公会议;圣十字若望诞生于方堤贝罗)。
1543 28岁 大德兰照顾她生病的父亲,在他临终前帮助他。(12月)
1544 29岁 因家庭的告解神师文森德·巴隆神父的劝告,大德兰重新修行祈祷。
1546 31岁 元月18日,大德兰的四位兄弟参加尹纳基多战役。
元月20日,大德兰的弟弟安东尼在战役中阵亡。
大德兰的弟弟奥斯定跟着伯铎·加斯卡(Pedro de la Gasca)的探险队前往美洲。
(2月18日,马丁路德逝世。)
1547 34岁 大德兰的在现代战争弟弟劳伦、叶乐和奥斯定参加Jaquijahuana战役。
1553 38岁 大德兰的小妹华纳·奥玛达和若望·奥巴耶在奥尔巴结婚。
1554 39岁 四旬期,大德兰在基督受伤的态像前,经验到深奥的悔改。
开始请教耶稣会的神父,狄耶各·沈迪纳(Diego de Cetina)。
1555 40岁 若望·布兰达诺斯(Juan de Prádanos)成为大德兰的告邂神师。
1556 41岁 5月,大德兰得到神订婚的恩宠。
巴达沙·奥瓦雷思成为大德兰的神师。
1557 42岁 圣方济·博日亚(Prancis Borgia)路过亚味拉,大德兰向他请教。
她深爱的哥哥罗瑞格越过安地斯山脉,死于智利的战役。
1559 44岁 开始有基督的理智神见。
(教宗保禄四世逝世,碧岳四世继任,宗教法庭审判官费尔南多·瓦耳德斯 [ Fernando Valdés ] 出版禁书目录。)
1560 45岁 开始有耶稣基督的想像神见。她被命令要嘲笑神见,并做出轻视的举动。
当她留在纪尔玛·于佑雅(Guiomar de Ulloa)的家时,得到神箭穿心的恩宠。
圣伯铎·亚尔刚大拉来到亚味拉,他向大德兰保证,她的灵性恩惠是天主的工作。
地狱的可怕神见。
开始谈论建立新院。
写给伯铎·伊巴涅斯(Pjedro Ibáñez)她的灵修生活自述,即《自传》如今尚存的第一版本。
1561 46岁 4月4日,加斯帕·萨拉札(Gaspar de Salazar)到亚味拉,担任耶稣会院的院长。
8月,买下首座革新隐修院的房子。
8月12日,圣佳兰许诺帮助她。
圣诞节,省会长命令她去托利多,陪伴露薏莎·瑟达夫人。
1562 47岁 1月至6月, 居住在任利多;遇见贾熙亚·托利多。
3月,会见玛利亚·耶稣,获悉《原初会规》中的修行贫穷。
6月,结束她的《自传》第一版丁,从托利多回到亚味拉。
7月,在亚味拉,收到来自罗马的圣若瑟隐修院建院恩准诏书,签署日期为2月7日。
8月24日,建立圣若瑟隐修院,首座革新修院。四位初学生领会衣。大德兰被召回降生隐修院。
8月29日,市民提告,反对新修院。
10月9日,伯铎·亚尔刚大拉逝世。
12月,大德兰获得省会长准许,迁至圣若瑟隐修院,同时带了四位降生隐修院的修女同去。改会名为德兰·耶稣修女。
1563 48岁 大德兰被任命为院长,安纳·圣若望( Ana de San Juan. Dávila)返回降生隐修院。
为圣若瑟隐修院写《会宪》,经亚味拉主教阿尔巴罗·曼多撒赞同,一五六五年经教宗碧岳四世批准。
(特利腾大公会议闭幕于12月4日。)
1564 49岁 5月21日,鲁柏当选为加尔默罗会总会长。
10月21日,圣若瑟隐修院的四位修女发初愿。
1565 50岁 1月,大德兰的哥哥叶南多死于哥伦比亚。
7月17日,教宗碧岳四世的诏书,批准新隐修院守贫穷,及隶属于教区主教。
1566 51岁 大德兰结束《全德之路》的第一版本,也可能完成第二版本;她也写了《默想雅歌》。
墨西哥的方济会传教士,亚龙索·曼多纳多,来拜访圣若瑟隐修院。
(1月,碧岳五世当选为教宗,碧岳四世逝世于之前一个月。)
1567 52岁 2月18日,总会长鲁柏来亚味拉视察。
4月27日,鲁柏受权大德兰建立其他的隐修院。
5月16日,在另一封许可证书中,总会长清楚申明,他的许可不包括安大路西亚。
8月15日,在梅地纳建立第一座新院。
8月16日,鲁柏准许建立两座大德兰的男会院,但不许在安大路西亚建立。
大德兰在梅地纳会晤圣十字若望,说服他加入她的革新工作。
1568 53岁 1月,离开梅地纳到亚尔加拉,拜访玛利亚·耶稣的新的修院。
3月,到托利多,在那里,同意在玛拉岗建院。
4月,建立玛拉岗隐修院。
5月19日,离开玛拉岗,前往瓦亚多利,途经托利多、埃斯卡洛纳( Escalona )亚味拉、杜鲁耶洛和梅地纳。
8月15日,在瓦亚多利建院。
在瓦亚多利,大德兰教导圣十字若望她的生活方式。十字若望后来去杜鲁耶洛准备房子,作为男会士的首座修院,时为11月28日。
10月31日,大德兰接获圣若望·亚味拉(St. John of Avila)的信,赞许她在《自传》中所写的。
(摩尔人在革拉纳达叛乱。)
1569 54岁 2月,离开瓦亚多利;路过梅地纳,探望杜鲁耶洛的男会士,停留在亚味拉。
3月24日,抵达托利多。
5月14日,建立托利多隐修院。
5月30日,离开托利多到巴斯特日纳;8天停在马德里的赤足皇家修道院(收纳贵族的赤足方济会修女);遇见玛利安诺。
6月23日,建立巴斯特日纳的女隐修院。
7月13日,建立巴斯特日纳的男会院。
写她的《独白》( Solilopuies )。
8月26日,指定两位加尔默罗会的视察员:伯铎·斐南德斯O.P.和方济各·巴加斯O.P.。
1570 55岁 10月10日,在巴斯特日纳,大德兰参加安布罗西欧·玛利安诺·圣贝尼多和若望·慈悲的发愿礼。
11月1日,建立撒拉曼加隐修院。
(教宗碧岳五世绝罚英国伊丽莎白女王一世。)
1571 56岁 1月25日,建立奥尔巴隐修院。
10月14日,大德兰在降生隐修院担任院长。
1572 57岁 安排圣十字若望来降生隐修院,担任驻院司铎和告解神师,热罗尼莫·古岚清进入初学院。
写她的Response to a Spiritual Challenge。
(奥曼尼多大使抵达西班牙。)
1573 58岁 大德兰开始写《建院记》。
1574 59岁 3月,和圣十字若望从奥尔巴到塞谷维亚,3月19日,在塞谷维亚建立隐修院。
4月6—7日,因大德兰的命令,修女们放弃巴斯特日纳隐修院,塞谷维亚隐修院接纳她们。
10月6日,结束她在降生隐修院的院长任期。
1575 60岁 2月24日,在贝雅斯建院。4月至5月,首次会晤古岚清。
5月18日,离开贝雅斯到塞维亚。
5月24日,在埃西哈尔滨的圣安纳圣堂,许愿服从古岚清。
5月29日,塞维亚建院。
8月12日,她的弟弟劳伦从美洲返回。
12月,有人向塞维亚的宗教法庭告发她。
接到碧山城会议给她的命令,要她退隐到卡斯提的一座隐修院内。
1576 61岁 1月1日,卡拉瓦卡建院,是大德兰的命令安纳·圣雅尔伯去建立的。
写她的灵修生活的报告,呈给罗瑞格·阿尔巴雷斯S.J.,他是塞维亚宗教法庭的顾问。
5月28日,偕同她的弟弟及其家人,离开塞维亚,数天停留在奥默多瓦和马拉岗。
6月23日,抵达托利多。
8月,写《论视察》(On Making the Visitation)。
1557 62岁 2月6日,写《讽刺的批评》(Satirical Critipue)。
6月2日,开始写《灵心城堡》。
6月18日,奥曼尼多大使逝世。
7月,她前往亚味拉。
8月29日,新大使谢加抵达马德里。
11月29日,大德兰写完《灵心城堡》。
12月3日,圣十字若望被囚禁,次日大德兰写信给国王,代替圣人请求援救和公道。
12月24日,在亚味拉圣若瑟隐修院的楼梯摔断左手臂,断骨一直没有接好,导致余生手臂伤残。
1578 63岁 7月23日,发表相反的宗座诏书,取消古岚清的宗座视察员职权。
8月9日,皇家会议禁止赤足会服从谢加。
8月14—15日,圣十字若望逃出托利多牢房。
10月9日,大德兰的男会士在奥默多瓦召开会议,不顾大德兰更好的看法,看法选举安道·耶稣神父为省会长。
10月16日,谢加废止会议的决定,把大德兰的男会士和隐修女隶属于非赤足加尔默罗会省会长的管辖。
11月4日,总会长鲁柏逝世。
1579 64岁 4月1日,谢加剥夺管辖大德兰男会士和隐修女的省会长职权,任命安赫·萨拉察为代理总会长。
6月,大德兰再度踏上旅途:梅地纳、瓦亚多利、撒拉曼加、奥尔巴、亚味拉、托利多。
11月24日,抵达马拉岗,致力于加速新修院的建造工程。
12月8日,修女们迁入新修院,这是根据大德兰的设计而建造的唯一修院。
1580 65岁 2月,在哈拉新镇建院。
3月,大德兰离开哈拉新镇,回到托利多,那里她身患重病。
6月,离开托利多,前往塞谷维亚,途经马德里。在塞谷维亚的会客中,古岚清和狄耶各·扬嘉思(Diego Yanguas, O.P.)在大德兰面前冥和“修正”《修心城堡》。
6月22日,宗座诏书 Pia consideratione 允许大德兰的男会士和隐修女成立独立的会省。
6月26日,大德兰的弟弟劳伦先生逝世。
8月8日,她抵达瓦亚多利,生了重病。
12月8日,离开瓦亚多利,前往帕伦西亚,次日在该地建院。
(葡萄牙的国王逝世,无人继承王位。斐理伯二世声称有权继续王位,命令奥尔巴公爵入侵葡萄牙。)
1581 66岁 3月3日,在亚尔加拉召开会议,考虑大德兰写信给古岚清所谈及制定修女们的法规。
3月4日,古岚清当选为省会长。
6月30日,在索里亚建院。
9月10日,在亚味拉,玛利亚·基督放弃院长职,大德兰当选为院长。
11月28日,圣十字若望到达亚味拉,渴望说服大德兰去革拉纳达建院,但是她婉言谢绝了。
(斐理伯二世被公认为葡萄牙的国王,Legazpi 和Urdaneta发现马尼拉。)
1582 67岁 1月2日,大德兰离开亚味拉,最后一次上路,前往布格斯建院。
1月20日,圣十字若望和安纳·耶稣在革拉纳达建院。
4月19日,布格斯的建院终于达成。
7月26日,离开布格斯。
8月2日,停在帕伦西亚。
8月25日,到达瓦亚多利。
9月15日,离开瓦亚多利。
9月19日,离开梅地纳,因安道神父的命令,前往奥尔巴。
9月20日,约傍晚6点,抵达奥尔巴。
9月29日,重病卧床不起;宣布她的死期已近。
10月3日,领告解和终傅圣事。
10月4日,晚上9点以“教会的女儿”之名逝世,享年67岁。
(教宗国瑞十三世改革阳历,把一五八二年10月4日以后的日期提前10日,即紧接着的日子是10月15日,所以大德兰逝世的日子变成10月15日。)
1614 4月24日,教宗保禄五世宣封她为真福。
1622 3月12日,教宗国瑞十五世[宣封她为圣人,同时列圣的圣人:希道(Isidore)依纳爵、方济、萨威、斐理、乃立(Philip Neri)。
1970 9月27日,教宗保禄六世宣封她为教会圣师,她成为首位的女性教会圣师。
大德兰的建院与行程
1567 亚味拉、阿雷巴罗、梅地纳、马德里、亚尔加拉
1568 亚尔加拉、马德里、托利多、马拉岗、托利多、亚味拉、杜鲁耶洛、奥尔巴、梅地纳、瓦亚多利
1569 瓦亚多利、梅地纳、杜鲁耶洛、亚味拉、托利多、马德里、巴斯特日纳、马德里、托利多。
1570 托利多、马德里、巴斯特日纳、马德里、托利多、亚味拉、撒拉曼加
1571 撒拉曼加、奥尔巴、阿雷巴罗、亚味拉、梅地纳、阿雷巴罗、亚味拉
1572 ……
1573 亚味拉、奥尔巴、亚味拉、撒拉曼加
1574 撒拉曼加、奥尔巴、梅地纳、阿雷巴罗、塞谷维亚、亚味拉、瓦亚多利
1575 瓦亚多利、梅地纳、亚味拉、托利多、马拉岗、贝雅斯、哥多华、塞维亚
1576 塞维亚、哥多华、马拉岗、托利多
1577 托利多、亚味拉
1578 ……
1579 亚味拉、阿雷巴罗、梅地纳、撒拉曼加、亚味拉、托利多、马拉岗
1580 马拉岗、托利多、哈拉新镇、托利多、塞谷维亚、亚味拉、阿雷巴罗、梅地纳、瓦亚多利、帕伦西亚
1581 帕伦西亚、奥斯玛的布尔格、索里亚、奥斯玛的布尔格、塞谷维亚、亚味拉
1582 亚味拉、阿雷巴罗、梅地纳、瓦亚多利、帕伦西亚、布格斯、帕伦西亚、瓦亚多利、梅地纳、奥尔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