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 第三次的非洲探险
(H.1) 世上最大贩奴市场
1865年9月11日, 李文斯顿抵达印度西部港市孟买. 李文斯顿在此招聘那些愿意随他第三次前往非洲的人. 有三组人愿意随行, 李文斯顿等待马可洛洛族人前来同去, 但葡萄牙政府明令禁止他们与李文斯顿合作, 这使李文斯顿失去忠实的探险助手. 虽然如此, 李文斯顿并不轻言放弃. 1866年1月5日, 李文斯顿率领新组成的探险队 — 9位拿西克的非洲自由土著、13位印度水兵, 以及邱玛和威克坦尼 — 前往桑给巴尔岛(另译“尚吉巴岛”), 与另外10名约哈拿土著会合. 出发前, 李文斯顿写道: “愿我脚踏之地, 成为上帝祝福非洲人的轨迹.”
1月28日, 李文斯顿的探险队抵达桑给巴尔岛. 此岛位于非洲东海岸外30公里, 早在公元11世纪, 阿拉伯人就占领该岛. 在17世纪, 该岛成为大量捕捉非洲土著的输出港, 是世界最大的非洲奴隶贩卖市场. 李文斯顿前来的目的, 是要调查这里奴隶贩卖的情况. 李文斯顿估计, 由该岛奴隶市场拍卖出去的奴隶, 一年至少两万人. 3月17日, 探险队搭船抵达东非洲的“米京丹利湾”. 李文斯顿在此又招募了26名土著, 并于 4月6日与60位探险队员进入东非的露乌玛河. 虽然路途极其辛劳, 李文斯顿写道: “若为上帝而做, 流在额头上的点点汗珠, 不再是咒诅的记号, 而是喜悦的音符.”
到了5月初, 探险队在露乌玛河遭到采采蝇的攻击; 5月7日, 所携带的骆驼、水牛、小牛等, 大部分都死去. 此刻, 李文斯顿与拿西克土著起了争执. 李文斯顿认为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家畜, 但他们经常虐待家畜, 给它们背过重的货物, 夜间也没有用茅草覆盖家畜, 以避免采采蝇的攻击. 拿西克土著开始威胁要离开探险队, 李文斯顿写道: “由这些拿西克土著的表现, 我体会到宗教行为可以演变成最大的伪善, 他们来自教会学校, 会唱诗歌, 会大声祷告, 但是私底下对人与动物非常没有爱心, 这种宗教的伪善, 反而使别人对他们的信仰反感.”
(H.2) 人性的伪善和虚假
1866年5月15日, 食物吃完了, 探险队只好一边前进, 一边寻找食物, 这时印度水手也要求离去. 李文斯顿与他们相处日久, 发现这些印度水手加入探险队的真正原因, 他写道: “他们是印度教徒, 认为严酷的自我受苦, 能使灵魂更提升, 而探险显然是人类所能忍受的极限. 但是, 当他们把注意力都转向自己时, 反而看不到非洲内陆热带雨林的美丽. 4个月的探险苦行, 对他们显然索然无趣, 他们能够承受短暂时间内的激烈痛苦, 却无法忍受4个月的无聊日子, 我试着减轻他们的负荷, 他们还是吵着要离去. 我现在才体会, 一个人真正的不幸, 不在他身体遭受多少痛苦, 而在他受苦之后, 依然自私, 只知道为自己活着. 想以受苦来净化灵魂, 会把信仰扭曲成一堆令他人没有胃口的教条与表现. 他们称这种表现是一种善行, 但是我告诉他们耶稣基督的白白恩典时, 他们立刻以自己的受苦与善行, 排斥上帝的救恩, 甚至显出厌恶的表情.”
拿西克土著与印度水手的抱怨, 像瘟疫般传染给其他的探险队员, 约哈拿土著也随之吵着要离开. 李文斯顿写道: “懒惰是借口之源, 懒惰的人永远无法做完一件事情. 这种人无法同行, 在探险上毫无帮助.” 那些想要离开的人, 李文斯顿让他们离去. 6月21日, 李文斯顿抵达非洲大陆的第三大湖 — 尼亚萨湖的东岸, 跟随他的探险队员只剩下34人, 拿西克土著与印度水手全部离去. 探险不仅是探索未知之地, 也显露人性深处的虚假和软弱.
(H.3) 各人当负自己的罪
1966年9月13日, 探险队抵达赞比西河(或译“尚比西河”,)北边的支流西瑞河. 李文斯顿称此河为“伤心之河”, 因他的爱妻与许多海外宣道士就葬于此河口. 李文斯顿擦掉眼泪, 忍着内心的伤痛, 再往西走, 到了缪卡地族人的区域. 这是一个非常残暴的部落, 经常捕捉其他部落的人, 用来与奴隶贩子交换枪弹武器. 李文斯顿进入这部落与酋长理论数小时之久, 他写道: “我们无论强弱都共有一位天父, 怎能掠夺属乎他的儿女呢? 但是酋长反驳, 若非白种人先来此掠夺他们的土地与百姓, 他们怎么会去掠夺别人呢?” 但李文斯顿评述: “我们每一个人的罪都要自己背负, 不能归罪于任何人, 我为他祷告, 希望他能看清未来上帝审判的可怕.” 李文斯顿祷告完, 要与探险队离开时, 他的随从威克坦尼因着他的亲族就在缪卡地族的部落中而不愿离去. 李文斯顿曾将威克坦尼从奴隶贩子手中救出, 又送他到孟买的教会学校念书, 如今他却选择留在与奴隶贩子挂勾的部落里, 李文斯顿失望不已. 可是, 李文斯顿依然尊重他的选择, 让他留下.
1867年1月1日, 在新的一年开始之刻, 李文斯顿写下一个祷告: “愿主将他的恩惠与真理印在我的生命里, 他的恩典使我有不止尽的热心, 他的真理使我更回归真实, 并以热心与真实为我一生的尊荣.” 这热心与真实是经过多般考验的. 在雨季里不易找到食物. 李文斯顿猎杀了几只老鼠, 探险队员就吃老鼠肉. 捕猎不到动物, 就改吃大象吃的叶子充饥. 李文斯顿写道: “整天都处在饥饿状态下, 饿了就睡觉, 睡时常梦见各样的食物, 后来无论醒着、睡着都在想食物 … 我的随从跟我分吃他们所剩的几粒玉米, 我从没有想到平日难吃的干玉米粒, 现在吃来也会这么可口. 必须用力地克制食欲, 才不会吃掉所剩的几颗玉米.”
(H.4) 误信他人遭致损失
1867年1月20日, 探险队到达坎利族的地域, 遇到两名土著, 他们对李文斯顿说: “1个月前, 我们的村庄被奴隶贩子烧毁了, 现在无家可归, 想加入探险队.” 李文斯顿动了怜悯之心, 收留他们. 这两人表现良好, 做事细心, 逐渐获得李文斯顿的信任. 李文斯顿把药箱交给其中一人管理, 怎知两天后的一场大雨之夜, 这两个土著偷了两把枪、一袋工具、一包衣服与“药箱”后, 就不见踪影. 隔天, 李文斯顿发现“药箱”不见了, 急忙去追, 追了两天徒然而返. 在非洲内陆的外地人, 失去“药箱”中所备的奎宁, 如同被判死刑.
为了本身性命的安全, 失去药箱就应该折返了, 但李文斯顿却决定前行. 他写道: “所有的东西我都有备份, 而且分开放, 只有药品是放在一处. 其他物品的损失只是使生活不方便些, 药品的损失却是致命的危险. 每一个遭遇都是我以前没有经历过的, 我应该为此忧虑, 或是哀哭? 凡事临到必有上帝的美意. 上帝美意不是肤浅的甜蜜, 否则遭遇任何的不顺利, 都会心中起怀疑, 这样的人如何向周围的人传福音呢? 上帝! 我在这个时刻极难认为这是你的美意, 但我愿相信你的美意本是如此.” 李文斯顿将这两个土著的错误行为, 归咎于奴律制度. 他写道: “每个犯罪制度的形成, 对其周边的影响是深远的. 奴隶制度使人丧失荣誉, 人若没有荣誉感, 就不易抗拒好东西的诱惑.”
(H.5) 喜欢圣经插画的酋长
1867年1月28日, 探险队行到漆塔庞格瓦族的部落, 探险队员进入他们中间时, 才发现语言不通. 然而. 在比手划脚的方式下, 酋长明白他们需要食物, 便慷慨地赠送他一只肥牛, 探险队员欢喜尽情地享受一顿美食. 饭后, 李文斯顿在想, 如何对一个语言不通的种族传福音呢? 他身边恰好有一本史密斯所著的《圣经辞典》, 书中有许多插图, 他就翻开书中的插画给酋长看, 没想到这个胖酋长很喜欢看, 且边看边问, 李文斯顿努力地听, 努力地回答. 过后, 酋长不断地供给他们食物, 且经常来看《圣经辞典》一书的插画, 李文斯顿在这部落住了3个星期才离去.
探险队计划要往坦干伊喀湖. 2月21日, 李文斯顿与探险队到达孟巴族的部落. 他们热情款待探险队员, 给他们羊乳喝, 但这村庄满是跳蚤, 探险队员全身痒得难受, 急着要离去. 可是这里的酋长也迷上《圣经辞典》里的插画, 非要清楚插画的内容才准许他们离去. 李文斯顿写道: “从来没有传福音传得那么痛苦过, 一边抓身上的跳蚤, 一边搔痒, 一边还要回答酋长看插画后的问题.” 后来酋长问他: “你要往坦干伊喀湖, 不是为了贩卖奴隶, 也不是为了买卖象牙, 那是为了什么?” 李文斯顿答道: “我为上帝来从事一场买卖, 将上帝的福音告诉你们.” 李文斯顿只好再留几天, 以解释他这一句话的意思, 阐明福音要点.
(H.6) 上帝眷顾跟随祂者
1867年4月1日, 探险队到达坦干伊喀湖南端. 探险队因着李文斯顿身体虚弱而在此停留一段时期, 4月30日才继续沿着坦干伊喀湖西侧向北走. 6月15日, 探险队到达卡兰波, 此乃阿拉伯人的城镇, 北边的拿撒玛族土著就在镇外与阿拉伯人交战. 这场战争破坏了李文斯顿的探险计划. 他本想沿着坦干伊喀湖北上, 测量中非洲到北非洲河川与湖泊的流向, 就可以判断尼罗河的集水区. 没想到北上的路因战争被截断了. 此刻, 李文斯顿又累又失望, 当信心正要落入低谷时, 他捉住神的信实. 他写道: “我想上帝是不是高高在上, 忘了我在此所遭遇的各样困难. 但是我转而想到, 我照顾跟随者的需要, 上帝也必眷顾跟随他者的需要.” 李文斯顿决定南下, 探索传闻中的毛依洛大湖。
此刻的李文斯顿已经弹尽援绝, 可是当地一名奴隶贩子首领黑米斯竟然前来赠送李文斯顿许多布料、衣服和珠子. 这位奴隶贩子因“敬佩李文斯顿的为人”而资助他. 李文斯顿一开始拒绝, 他坚持: “即使没有钱, 自己可以独自一人前往.” 但黑米斯质问道: “你的随从怎么办?” 李文斯顿写道: “我相信上帝的眷顾, 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上帝的眷顾, 竟是来自我所厌恶的人. 我告诉这些阿拉伯的奴隶贩子, 贩卖非洲土著是得罪创造我们的上帝, 没想到这个奴隶贩子听后, 反倒回来帮助我, 而且我看出他是真心的. 为了真理, 我必须与他划清界线. 为了福音, 我必须与他有和平的接触. 我实在困惑, 不知该如何处理? 我想我必须坚持我的首要目标 — 前往非洲未知之地, 探知内陆未知之民.” 李文斯顿最终接受黑米斯的礼物, 转向西行.
(H.7) 释放奴隶贩卖分子
1867年11月8日, 探险队到达毛依洛大湖. 发现此湖是地理科学上的重大发现, 因为李文斯顿找到刚果河的水源地了, 且知道刚果河与尼罗河的集水区各不相同. 李文斯顿也记录毛依洛湖中有39种鱼类, 是外地所未见过的. 探险队搭船抵达毛依洛湖的南边, 进到卡仁比族的村落, 并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 期间, 李文斯顿发现村里有间囚房, 关了一位阿拉伯人奴隶贩子沙雷. 此人在捕捉奴隶时, 反被卡仁比族人捉拿, 囚在牢房已27年了. 在李文斯顿恳切求情下, 酋长答应释放沙雷. 沙雷对李文斯顿感激不已, 自愿加入探险队来帮助李文斯顿. 接受沙雷是一件很矛盾的事. 他帮助沙雷时, 探险队员一时都无法接受, 甚至一名队员还愤怒地离队. 李文斯顿写道: “当我愈认识自己的软弱, 对别人的犯错就愈存宽大的心怀.”
1868年1月12日, 探险队由毛依洛湖南下, 沿途都是高及膝盖的泥泞地, 每走一步就必须使劲地将脚自泥中拔出. 李文斯顿写道: “我们走了4个小时, 才走出一小片泥泞地” 5月1日, 探险队来到卡仁比族的村落, 他们善待探险队员. 李文斯顿留在那里直到6月22日, 向他们传讲福音. 多年后有位探险家麦克内尔也到此处, 当地人仍然记得李文斯顿. 麦克内尔写道: “当地的土著认为, 李文斯顿是位奇特的人, 不惧风雨的前来, 不断地问问题, 然后记录在手上的册子里, 待人有礼貌, 不会伤害人. 他经常对人传讲上帝只有一位, 是众土著所不认识的. 他经常祷告. 他的热忱, 赢得土著的尊敬.”
(H.8) 走上了孤单的窄路
1868年7月18日, 探险队来到毛依洛湖南边的“遍革威露湖”. 此湖内有许多的岛, 其中最大的岛是漆里贝尔. 李文斯顿详细观察和记录岛上的各种生物和情况 — 例如生长在树上的特殊寄生兰, 湖上日夜的风向与风速测定, 湖底丰富的赤铁矿, 与天上星座的方位等. 过后, 英国皇家地理学会的迪班汉教授认为, 李文斯顿在此地的记录是“地理学的经典之作”.
李文斯顿在漆里贝尔岛上染上他来非洲后最严重的一场大病. 剧烈的咳嗽、全身酸痛、两脚浮肿长达数星期之久. 他陷入昏迷. 除了几位忠实的随从外, 他离开文明世界约1千多公里之遥, 没有医药的医治、没有亲人的安慰. 李文斯顿后来写道: “非洲内陆最大的试炼, 不是致命的疾病, 不是野兽的攻击, 更非陌生的土著, 而是长期的孤单. 孤单可以腐蚀一颗满怀理想者的心灵. 我执意地走上孤单的窄路, 是为了责任, 也相信最后必有美好的结果.” 在病痛中, 李文斯顿写信给远方的孩子: “当你们想到父亲离你们是何等的远, 他其实离你们很近. 我在此想着你们的面庞与微笑, 回忆着你们讲过的每句话.” 在神的恩典下, 李文斯顿逐渐康复过来.
(H.9) 后来者将跟随而上
1868年9月23日, 探险队离开遍革威露湖, 北上坦干伊喀湖东岸的乌齐齐. 李文斯顿在出国前, 曾委托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将信件、药品、食物、布料等补给品寄放在该处. 经过数月的艰苦路程, 探险队终于在1869年2月14日抵达乌齐齐. 可是, 他们发现乌齐齐不但是阿拉伯人的城镇, 更是非洲内陆黑奴的贩卖中心, 整个城镇充满凶杀和偷窃. 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储存在此地的补给品和信件, 早就被当地人抢劫一空, 这对渴望获得家书与药品的李文斯顿来说, 是何等大的打击!
李文斯顿在给孩子们的信中写道: “许多人看的是非洲奴隶所带来的经济好处, 如廉价的棉花与产业品价格, 却很少人去听黑奴的无助呼喊与铁梏下的哀号. 也许外面的世界里, 也一些聪明、了解奴隶贩卖的人, 但他们却是一群懦弱与追求贿赂的人. 他们的笔是软弱的, 写出一堆懦弱、讨好政客与富人的文字, 以期待他们的一点施舍. 这使整个西方人的思考, 浸泡在错谬的水缸中. 我来这里探险的目的, 仿佛是在寻找尼罗河的水源地, 却是看到人性的偏差与错误. 既然尼罗河水源地是世人注意的焦点, 我将在这焦点中为黑奴发出不平之鸣, 我知道我将面临许多的困难、花费许多的时间. 但是我走上去后, 后面的人将跟随而上.”
李文斯顿的期待是正确的, 他不仅在乌齐齐养病, 也在此向阿拉伯人传福音, 当时信主的人并不多, 可是现今乌齐齐也是坦桑尼亚(另译“坦尚尼亚”)共和国的大城, 据说人口约有一半是基督徒. 此外, 李文斯顿虽然在乌齐齐失去了药品和补给品, 但主赐他特别的恩惠, 他的身体反而逐渐康复, 更加健康. 3月28日, 李文斯顿写道: “今天, 已经可以走1公里了.” 李文斯顿反对奴隶的消息在乌齐齐传开, 结果反对他的人越来越多. 5月20日, 一群奴隶贩子准备持枪攻击李文斯顿, 在最危急的时刻, 沙雷率领他的部下攻击这些奴隶贩子, 救出了李文斯顿.
(H.10) 吃猿拜猿的食人族
坦干伊喀湖的西边有一条大河, 名叫拉班巴河. 在这河边住了一个大族, 称为缅悠玛族 — 意即“食人族”. 阿拉伯人称此族为非洲最肮脏、最低等的人种, 因为他们吃死人, 甚至到别族的坟墓里, 将死人挖出来吃. 1869年9月23日, 探险队到达缅悠玛族人的地界班巴里. 出乎意料之外, 班巴里的酋长孟里库斯是个好客之人. 李文斯顿怀疑缅悠玛人的食死尸风俗可能与他们的宗教信仰有关, 便问他说: “你们拜的上帝是谁?” 孟里库斯带李文斯顿看一些看似人像的雕刻, 并说: “我们所拜的上帝, 长了一条尾巴, 像人猿一样.” 李文斯顿看到当地的土著善于爬树, 就问: “你们很会爬树, 因此认为上帝也像人猿会爬树吗?” “不是, 是因为我们爱吃人猿.” 酋长答道. 李文斯顿听了更莫名其妙.
经过一些观察, 李文斯顿终于明白真正原因. 他发现缅悠玛人不会用火煮食, 所以生吃人猿. 缅悠玛人生吃人猿之后, 时常胃痛, 因而认为是人猿不悦和作祟, 所以反令他们转而崇拜人猿. 结果就出现这矛盾现象: 一方面以人猿为食物, 一方面以人猿为上帝. 李文斯顿发现他们多有肠胃病, 于是首先教他们钻木取火的方式, 煮玉米汤给他们喝, 土著惊讶竟有这么好吃的食物. 吃完之后, 李文斯顿对他们讲: “有一位上帝, 是你们不认识的, 却照顾你们的需要.” 土著中有两个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对李文斯顿说道: “我们知道那一位上帝是谁, 他在天上, 远离我们. 只有人猿才照顾我们.” 李文斯顿解释道: “上帝至高至大, 所以不会是人猿, 也不是人. 但是上帝是爱人、照顾人的.” 李文斯顿把这里的见闻详细写下, 他知道一个种族的偏差, 是源自对上帝的认识这方面的偏差.
缅悠玛人因吃人猿而逐渐演变成食人族. “你们为什么吃人的尸体呢?” 李文斯顿问道. 他们解释: “因为人死了以后没处去, 怕他们挨饿, 我们吃死尸, 这样死人的灵魂就附在我们身上, 我们吃东西时, 他们也不会饿. 因此, 我们连病重的亲友也杀来吃掉.” 李文斯顿明白他们错误的行为是源自错误的教导和观念, 以致是非颠倒. 他写道: “我知道前面还有一段遥远的路要走, 不是探险的路, 而是校正人心错误的路.” 为了纠正他们信仰的错误观念, 李文斯顿决定留在这食人族之地更久一些. 他招聚村里的人来, 读圣经给他们听, 并且为他们仔细地解释. 李文斯顿过后写道: “在缅悠玛人之地, 我将整本圣经对他们读了四遍.”[10]
(H.11) 前进是最好的治疗
1869年11月1日, 李文斯顿与探险队沿着拉班巴河向下划行, 并发现此河接到由南方的毛依洛大湖, 与遍革威露湖流出的河流交会后, 直往西北方的刚果河流去. 李文斯顿终于知道, 他从1866年1月进入非洲以来, 所探测的河川与湖泊都是刚果河的水源地, 而非尼罗河的集水区. 这表示他这将近4年的的努力都徒然了. 李文斯顿在失望之余, 却写道: “继续往前去, 就是最好的治疗.” 1870年1月1日, 他写道: “愿上帝的能力帮助我, 使我完成手边(手中)的工作, 也许今年可以完成任务. 我为去年经历上帝的恩慈, 感谢主.” 怀念主恩与不断感恩是医治失望的良药.
1870年的雨季特别长, 李文斯顿回到缅悠玛族的部落, 与他们住了一段相当长的时期, 直到1871年3月才离开, 顺着拉班巴河向东走. 当地土著为了记念他, 就给该河取另一个名字“李文斯顿河”. 李文斯顿在他们当中所撒的福音种子没有白费, 因为缅悠玛后来成为东非洲最多人悔改信主的部落. 诚如诗126:5-6所言: “流泪撒种的, 必欢呼收割. 那带种流泪出去的, 必要欢欢乐乐的带回禾捆回来.” 1871年7月20日, 李文斯顿回到乌齐齐, 整城的奴隶贩子大吃一惊, 他们认为此人早该死在路途上, 如今却活着回来, 似乎有上帝的手一直在保护着他, 他们因此转而敬畏他.
(H.12) 探险史的著名相会
自从李文斯顿进入露乌玛河之后, 就与外界断绝音讯. “李文斯顿到底在哪里呢? 他是生是死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成为热门的话题. 1869年, 美国《纽约先锋报》的老板被读者问到吃不消, 便在10月16日打电报到西班牙, 找驻外记者斯坦利(或译“史坦利”, 1841-1904), 要他进入非洲内陆寻找李文斯顿. 英国人斯坦利被认为是当时西方最佳的现场报导记者, 他接获任务后, 搭船南下, 1871年1月7日, 抵达桑给巴尔岛(另译“尚吉巴岛”), 组织了一支将近2百人的搜寻队, 深入非洲内陆, 沿途询问有关李文斯顿的消息. 搜寻队经过10个月的寻觅, 最终在11月10日抵达乌齐齐, 找到了李文斯顿. 他们两人的相会, 被喻为“探险史上最著名的相会”.
斯坦利带来李文斯顿最期待的东西 — 一大袋的家书、信件和药品. 李文斯顿说: “这简直为我带来新的生命力.” 斯坦利留在李文斯顿的身边一段日子, 他发现李文斯顿的确与众不同, 他写道: “他的信仰不是表现在宗教理论上, 而是在日常生活上的亲切与热心. 他在土著当中, 从来不用激烈的言词去证明他的信仰, 而是安静地、实际地与土著一起工作. 真实的信仰原来是如此自然地流露在爱周围的人. 如果没有爱, 他对于非洲内陆的火热, 将成为跟随他的人可怕的重担. 对耶稣基督的信仰, 使他成为一位温柔与最容易相处的人. 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一双看不见的手, 将他一生所有不幸的遭遇, 转变成连结上帝恩典的管道, 带给众人祝福. 每个星期日的上午, 土著聚集在他身边, 他用土语念了一段圣经, 接着祷告<, SPAN lang=EN-US>, 然后对所念的经文做个简短的介绍, 土著们都专心的倾听.” 斯坦利从李文斯顿那里听到福音的信息, 他过后也成为一名基督徒. 1872年, 斯坦利离开乌齐齐, 回到文明之地, 但李文斯顿却愿意留在非洲. 他说: “任务完成之后, 我才归回.”
(H.13) 爱的坚持愿意受苦
斯坦利离开后, 李文斯顿带着探险队南下, 去寻找尼罗河集水区和发源地. 年迈的他仍然不断的观察、记录、思考和写信. 李文斯顿劝勉年轻人时写道: “我的一生看过太多不法的事, 我知道清除世上不法之事是不可能的事. 主要的关键是人心中有罪的存在, 不法的事不过是人心中罪恶的投射.” 他写信给未来的海外宣道士: “弟兄们, 成为宣道士是一直往前, 直接触到未听闻福音之人的地方. 不用害怕, 因为当你试着去传福音, 你才会发现原来你是多么的勇敢. 当你离开都市文明之地, 前往人称最野蛮与落后之地, 你会发现他们对福音的盼望与对上帝的爱更丰富. 有太多关于非洲内陆的传言都是虚假的, 有人说非洲内陆的母亲会贩卖她们的婴孩, 我发现无论是非洲人或是阿拉伯人都不会这样做.” 李文斯顿又写道: “我心中最深的祷告是, 愿上帝丰富的祝福, 临到每一个愿意医治世界创伤的人 — 无论他们是美国人、英国人, 或是土耳其(阿拉伯)人.” 李文斯顿对人的博爱, 超越了种族和国籍的藩篱.
李文斯顿回顾他一生在非洲所经历的苦难时写道: “耶稣基督钉在十字架来救赎人类, 使我体会到上帝给人永不改变的恩典和慈爱, 就是给出他自己, 不仅彰显在耶稣的生, 更显明在耶稣的死. 世人那么期待上帝的工作是轻而易举, 或是满足人的眼目享受, 但是我知道爱的坚持, 就是(愿意)受苦.” 李文斯顿对神的爱是行动式的爱, 为传福音而愿意受苦的爱. 在1872年11月, 李文斯顿写道: “这是一年最热的时候, 沿路的树木呈现枯干, 路边的花朵叶子都掉了, 但是有些树仍然茂盛地开花 … 太阳晒得地面炎热, 像是烤炉一般. 使我们最强壮的人也昏昏欲睡. 我们愈走愈慢, 愈走愈麻木 … 不过布道的负担, 依然火热, 我相信这是圣灵的感动, 使我们相信脚掌所踏的每一个地方, 未来都是上帝慈爱的扩散之地. 传福音者的脚踪, 将持续往前.”
(H.14) 走完人生最后旅程
1873年2月13日, 探险队抵达遍革威露湖东南方的漆拿玛. 3月3日, 他们来到玛涕巴族的村庄, 李文斯顿在此暂时休息. 李文斯顿于3月19日写道: “感谢上帝强而有力的保守, 使我在一生里面, 走了这么遥远的道路. 前面仍然有那么多的困难, 我还期待最后一定美好吗? 噢! 我亲爱的主耶稣, 不要让撒但胜过我.” 25日, 探险队划着独木舟离开玛涕巴. 李文斯顿写道: “当我的主, 我的上帝勉励我往前去, 我知道我在世上所做的, 绝不落空.”
3月29日, 探险队终于到达遍革威露湖的最南端其坦波斯, 此时的李文斯顿身体极为虚弱. 3月30日, 凌晨4点, 探险队中的小男孩叫醒李文斯顿的忠心随从苏喜, 说: “我睡觉前看过主人的样子, 刚才睡醒时, 怎么看他的姿势仍然一样. 快来看一下, 我怕 … ” 苏喜和三个探险队员跑进李文斯顿的帐篷中, 在微弱烛光下看见李文斯顿跪在床边祷告, 他的头伏在枕头上.
李文斯顿在祷告中, 卸下他的工作了.
在土著的挽歌声中,
探险队员将李文斯顿的心脏取出,
葬在其坦波斯的一棵慕乌拉树下,
将尸体以盐包裹, 再走了8个月的路程,
才送达桑给巴尔岛.
英国海军再运送回国, 葬于西敏寺.
从此其坦波斯被称为“非洲的中心”,
因为其坦波斯不仅刚好是非洲大陆的中心点,
而且最爱非洲人的一颗心,
也葬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