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以后,能仁有好多天都在研究盼望和祷告的关联。戈壁继续他的旅程,能仁又一人落单。 他极于盼望看到神在僳僳人中的一件工作,他祷告时候,有种热情和焦急的渴望充塞在他的心中,好像是神已向他显示出他灵里那无法衡度的渴望之情,正如他与圣灵同受期待的焦虑,他要他的祷告同伴也有同样的经历。 他写信告诉他们撒母耳记上第一章中哈拿(Hannah)的故事。 我们的祷告中有多少是像那位女人“向主祷告”时“灵里痛苦”的品质?有几次我们是在主前“痛哭了”?我们或许祷告了很久,但我们的渴望不及她的深,我们或许跪了很久,我们的心却没有期待的焦虑,但真正的恳求是小孩子那种感人至深的盼望,舍此不足成事。那不是一种俗世的来自我们罪性的心中的欲望,而是神自己安放在我们心里的。哦,我们为这种期望求告!哦,让哈拿殷切的焦虑,不仅临到我的身上,也临到为那些可怜的未信的土人祷告的人的身上! 难道这种殷切的焦虑还没有足够的理由吗?我们像哈拿有个毗尼拿,正如神的圣徒历代以来一样。大卫的眼泪下流成河,因为不信的人不遵守神的律法(诗篇一一九136)。耶利米哀哭,因为圣城被毁。尼希米听到新的灾祸降临耶路撒冷就禁食、悲哀、哭泣。我们的主为耶路撒冷哀哭,因为它的心坚硬,使徒保罗为他弟兄骨肉之亲“大有忧愁,心里时常伤痛。”(罗九2) 是的,我们都有,或应该有,我们的“伤痛”,当我们看见周围到处是不义不信的人,不伤痛当如何,对这种情况能无动于衷吗?不,绝不!我要你们,我请求你们加入我的工作──或者说与我分担──我在僳僳人的工作中每天遭遇的挑战,让他们中间邪灵的可怕的权力成为你们的挑战,让他们的罪性、恐惧、可怜的软弱和摇摆不定,成为你们的挑战。求神将这负担重重地加在你们身上,让我们屈膝俯伏。我为你们的祷告,就是求神将这种忧伤加诸于你们,使你们除祷告之外别无他法,我要你们像我一样“心里伤痛”。 这种心灵状况,只有在转向祈祷时才有用。盼望无论是多么深切,自己并无用处,正如锅炉里的蒸气压力,除非用到机器上,就没有用处。这里有个灵性的律:一个强烈的灵里的欲望,若被弃置,将害多于利,在属灵的事上,一个热烈的盼望,是敲响祷告的钟,我们不是要等待这种盼望,我们应当时时祈祷,无论我们渴望祷告与否。我们如果有健康的祈祷的欲望自然很好,不过这欲望若被忽略或未得满足,我们就会觉得无聊,精神衰退,像身体因缺乏食物而衰弱一样。请参阅撒母耳记上第一章十五节哈拿对付神赐的欲望的办法,她灵里痛苦,她向主“倾心吐意”,痛苦得先倾吐出来,才能蒙福。 以后五个月中,能仁留在滩岔的这段时间,祷告圈对他的意义是难以言语来形容的。他的劳苦毫无成绩,无人归主,缺乏回应;他无休止地在山里奔波,几乎见不到任何功效。 他所宝贝的祷告群中有八个或十来个人,他们为一位孤单在外无所表现的远方的宣教士祷告,需要极大的毅力。于是他写信呼吁英国的信徒加入祷告圈。说明为祷告的工作就是传讲神的道。 短兵相接 但也有灵里挫败的时候。当地没有使他信心坚固的团契,没有一个祷告的夥伴。能仁独处在他的房间里,终于明白过来,如果他现在精神上崩溃了,工作的前途就完了。他在三月里写道: 现在的问题是:我真要献身为主,还是半途而废。 昨晚折仲的想法继续到今晨,结果是我心乱如麻,到正午还拿不定主意,当然整个早晨都浪费了,唉,这些日子里,我自己需要更多更多的祷告! 两天之后,他写信提到使他心烦的一个人: 晚上,欧老四来了,他离去后才能极力为他祷告,其结果是我现在听说他重新决志成为基督徒,然而他必须在信心上得到扶助。宾路易师母的看法是要“对这山说 ”,给我帮助很大,但到了晚上我才能说出来。入睡时,灵里强健。 有人继续寄给他得胜者那份刊物。他从里面刊载的文章大得力量。许多文章是宾路易师母写的。若干年后,一位朋友听到能仁谈及此事颇表惊奇。 她批评说:“我不觉得她的文章有何帮助,她好像对魔鬼成见甚深。” 能仁转向她,回答说:“关键在于需要。” 一个人在灵性的旅程上走得远了,都会碰到敌人,而敌人认识一个战略的目标。能仁有些最好的作品,就是在这些日子的争战中产生的。他对灵性出战的本质有了新的亮光,那就是强者努力进入天国(太十一12)。 你或许被地上的事务纠缠,灵性不能超越其上,魔鬼是晓得的;它将世俗的事加诸于你,使你不能翻身,争战来时,你就会败落而无法幸免。 罗马书第八章十一节说,你必须明白,要极力使身体活过来,才能承受此刻交错的冲击。你天赋的力量会告不支,所以神要“使你必死的身体又活过来”,让你能够承受血肉之躯所不能承受的而继续存活。在灵战中的一个引诱就是当你的身体开始出毛病时,就说“我必须放弃”,不将自己交托给那位“使死人复活的神”。他能唤醒那必死的身体,使其在一切事上忍受得住,且终必得胜。 以弗所书第六章十节,我们多么地需要力量,我们常常把守不住阵地! 每一场战争都有其紧要处,要靠近你那位天上的元帅,等他向你指出,然后再面对紧要处用力攻击。虽然战争激烈,虽然像要失败,虽然战事好像要持续许多小时、许多天、许多月,甚至许多年,但要坚持,要坚持到底。耶利米书第一章十九节这样写着:“他们要攻击你,却不能胜你,因为我与你同在,要拯救你。” 撒但权势的目标是要斩断人与神之间的联系。为达此目的,它迷惑人的魂,引起人失败的感觉,以厚厚的黑云将他遮盖,并挫折压迫人的灵,以致阻碍人的祷告,导致不信──因而摧毁了他的一切能力(看不见希伯来书第十一章一节所说的。) 你对神的帮助所采取的态度,在短暂的怠忽之后,都可以藉着信心重又恢复。 敌人最阴狠的诡计是要让我们在表面的事物忙碌(像卖书、学习语文、管理福音站、写报告、通信、记帐、建房子、修护、购物、读书等等),敌人乐于让我们在一些次要和琐屑的事上忙个不停,而不以真正的战斗精神去攻击抵抗。用心思考这些话吧。 有时候,能仁感到灵性坚强,能站稳脚步以抗横逆;有时候,他又觉得困倦软弱像要滑倒。 有天他在祷告中困乏了,思路散漫,这是很叫人颓丧的一天。能仁有三个最有希望成为基督徒爱追求好问的人,来参加晚上的查经聚会,他叙述后来发生的事。 确实觉得灵里软弱──晚上和顾,范和欧四在一起。欧四好像笑鬼附身,与平常循规蹈矩的他判若两人!他在查经时疯疯颠颠地笑,我正开始祷告,他又突然大笑起来(在基督徒中,我第一次记得有这种事)。范几乎是跟着唱和。我停止祷告,对他大发脾气,无论从什么立场看,我都十分失败。我感到不配,无力应付那种情况,我不能控制自己,也不能控制别人,感到软弱、懒散、力不从心,不知何所适从。欧四反常的行为,似乎是反映我自己的情况,好像是魔鬼在藉着他来嘲笑我,因为我无能为力,一败涂地,精神萎靡。 然而,我拒绝丧失志气,我立刻跪下来,“求助于神”。我以前有许多这样的经历(失败),总是沦于垂头丧气的错误,而不冷静查考事情的原因。但是这一次,那个贼是跑不掉了。 从前我要好几天之后,才能从这样的失败中复苏过来;后来后懂得多一点了,只要几小时就行了。现在我知道那仍嫌太长,只容许我在几分钟内就要完全恢复过来,越快越好,没有时间上的限制。(约壹一9) 健康的心态 在他的日记中,显露出一种健康的平衡的感受。长久坐在暗室中是不好的,他告诉自己要起来到外面去,散散步,拿本书走到阳光中去晒晒,学习点语文。 他写道:“有的时候,决定老老实实地做点工作,就很奇异地将失败和软弱的心境治好了。” 那间狭隘而黑暗的陋室,对他压迫太大了,他感觉到正是时候,要起来出去对神歌唱赞美天军的得胜。 不错,被动,或者用更丑一点的一个字叫作懒惰,是我失败一半的原因。我心中十分明白,我绝对不要被打败,那个整天我都是得胜的。这就是我学到的功课,当你觉得软弱,不能将自己从罪的权势中释放出来的时候──就起身唱一首歌,或者对敌人坚决地大声反抗,然后便卷起衣袖,用心学习僳僳文。没有这种精神就会带来失败。教训是要: 寻找神在祷告和工作间的平衡 是啊,我们基督徒永远不被征服!如果别的武器都不管用,有一件武器是始终有效的,我们失败一定有个原因,不应该因为难以解释就含混过去,要藉圣灵的帮助,找出那个原因来,了结那桩事,以避免将来重蹈覆辙。 早上将大部份时间用在祷告上,心里很平静──特别为欧老四尽力祷告,更恰当点说是对付那阻碍他的黑暗权势。祷告继续得力,直到已清楚地奋战而过。那天剩下的时间学习僳僳文,一切顺利。星期天的功课仍在心中燃烧。是的,神的教导是合适的。 他感到已为欧老四“尽力”祷告,为他“奋战而过”,觉得有个力量在他里面作工。两三周之后,他写道: 我今天看到了自从我涉足此地以来最大的胜利,欧老四拜鬼的东西拆除了,顾四也帮忙,哦,要更多地学习在一切事上与神同工!到现在才有此觉悟,是从前所未有的。 他的书信中表现出他仍能充份享受生命。他高昂的精神,和敏锐的观察,使得他的信件在利其屋耶的朋友中成为很生动的读物。 祷告的呼吁 那个时候,能仁还有与支持他的祷告同工间的一些事。他在汉人的一家旅店中,写了下面这封重要的信。 有许多事想告诉你们(他写道)。我要尽量使你们对这里的人,他们的风俗、穿着、饮食、语言、思想,和独特之处,有良好的认识。我要告诉你们关于我工作方面自给自养的一切计划 ──这是我心中深有所感的一个题目。但我要把物质上的自给自养,和灵性上的自给自养份清楚。前者显然是我们所想往的,有用的;后者在将来的几代人中大概都是不大可能的。 他们──僳僳和克钦信徒──能够轻而易举地供养他们自己的牧师,教师和传道人,但要有人好好地教他们耕种那些广大的山坡地带,山地自然会产出实物,供那脚踪佳美之人需要。然而,灵性上他们是婴孩,倚靠我们正如一个孩子倚靠他的母亲。我实在相信,假若完全没有母会对宣道工场上初生教会的祷告,他们会被黑暗权势所淹没。在教会历史上好像真的发生过 ──教会失去了能力和生命,挂个空名,或摇曳不定。正如一棵植物,可因缺水而萎谢;神实际的工作,也会因为不祷告而荡然无存。 我们可以把异教来比作一座大山,威胁着要粉碎初生的教会,或是一潭死水,作势要扑灭圣灵生命和能力的火焰,只靠着神的能力使堤防不致于崩溃。神能办到,还能作更多的事。但假如我们在工场地和在家乡的人,都抱起手来坐在摇椅里享福,他是不会那样做的。我们说不出来为什么祷告是如此不可或缺,即使我们无法解释,我们最好还是承认这个事实。你是否相信,若非在宝座上的大祭司主耶稣基督的代求,你以为神的教会今天还会存在?我不相信,我相信教会早就死去埋葬了。我把圣经看成神在这个世界上工作的纪录,我相信他向他的子民传达了一个清楚而响亮的信息──从创世记到启示录──你们要尽你们的份。 你们是否觉得奇怪,神听任十八个世纪的时间过去了,才自印度、中国和日本那超过人类一半以上人口的地方开启福音之门?虽然教会不能逃避这一事实的责任,我仍相信神在这事上是有目的的。我相信他曾在以前的世代,多次要向信异教者传道──请容许我恭敬地这样说,但他的教会未能应时而起。教会犯了太多的错误,太腐败无能,不能养育出生的孩子。过去历代以来,热心人士断断续续的努力,在宣道工场上建立的教会(我们今日如此称呼),没有留下任何存到永久的东西。宗教改革时期,教会只不过刚开始有所认识。直到十八世纪福音觉醒之后,神好像才认为教会成长和强壮到一个地步,可以养育处身在世界庞大异教制度下的孩子自立。凯锐(Carey)是福音的大觉醒的中心人物,在约翰.卫斯理去世两年之后去到印度,我们认为那是现代宣道运动的诞生。对我说来,那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而今基督教国家的母会,已能充份地滋养东方初生的教会,不单是在人力和财力方面,在恒切有力的代祷上也是如此。我由此推想,在腾冲部落的工作上,我可以说,你们和神将来要呼召加入你们的工作的那些人,足以支持僳僳和克钦信徒的灵性生命,使信徒人数倍增。正如我觉得神是在等待,直到母会有充份的能力去养育她的孩子──然后才赐给她宣道工场,现在这个庞大而不断成长中的家──因此,虽然你们离他们有几千哩的路程,神也在预备你们,成为这里初生的僳僳信徒看不见的灵性上的父母。 你们或许会问:“你是否要叫信徒自己祷告,如其所当行的?”这是个很自然的问题。我最好的回答是说是──和不是。我要他们(或尝试着要他们)养成祷告的习惯。但他们的祷告只是婴儿的呼喊,而不是成人有力的祈求。他们只知道为迫切的事祷告,像朋友生病的时候,他们的祷告好像非常有效。但他们对祈求灵魂得救毫无所知。不幸的是,到现在还没有很多人看见别的人得救与否这事的重要。他们的祷告几乎完全是自私的,正如一个婴孩的呼求,我们不认真把它当作一回事。我甚至可以说,许多信徒连自己都不明白什么是得救。将来有更多的人会明白,只要给他们时间、教导,和类似奋兴会那样的机会。但他们目前的知识有限,做到的也不多。在这场灵性的战争中,他们还未成长到服役的年龄,他们是神托儿所中的婴儿,不是神军队中的战士。但你们有几世纪基督教信仰的经历,你们有基督教的教育,基督教的影响,一本展开的圣经,灵修的助益,和其他许多事,帮助你们灵性的增长成熟。所以你们现在是属于满有基督身量的人,能“帮助有力抵抗敌人”。你们和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是,你们是基督里的“成人”,他们是婴儿,是吃奶的;而摧毁撒但壁垒的工作,需要强健的人去做,不是幼儿。 他们──僳僳和克钦信徒──自然有他们的困难,有时是迫害。但说到他们目前无力打这场灵性的仗,然从我所说的话中,你们会发现,我不是要求你们只是从旁观的立场,在祷告中给他们一点“帮助”,我是想将这场祷告的战争的主要责任交给你们。我要你们把这些人的负担,放在你们的肩头上。我要你们为他们与神角力。在这件事上,我并不很想作个团队的指挥官,而是想当个情报员,我越来越觉得有使你们消息灵通的大责任。主耶稣从天上看下来,看到这些贫穷潦倒被人忽略的百姓,“他灵里的痛苦”也是为着他们。他已经等待了很久,你们是否愿意尽你们的份,使他“得满足”的日子早日来临? 我们必须尽其所能,不让这祈祷的事奉停滞或中断。我们常说代祷的工作非常重要,我要证明我相信这是真的事实,因而顺从神的带领,献出我最好的精力。我觉得像是个生意人,看出店中某种货物比其他的更赚钱,就存心把它当作主要的投资。他事实上看到一样有利可图的货物,供应源源而来,需求几乎是永无止境,他决定不顾一切地投入其中。他看到的需求是成万的僳僳和克钦人失丧的情况──他们的无知,他们的迷信,他们的犯罪,他们的身体,他们的意念,他们的灵魂;他所看见的供应是神补足他需要的恩典──藉着许多神的子民不住的祷告而赐给他们。我所要做的像是个中间人,将供应带给需求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