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生住在汉城的浸信会医院,自从病倒以后,一直发烧到40度,已经成为植物人了。换句话说就是已经失去思考及运动的大脑功能,但是维持生命状况的呼吸、消化、吸收、血液循环等大脑机能仍然持续动作着,自己则不能行动、不能吃、也不能自行排泄。
由于没有办法说出话,所以完全无法沟通。我先生的鼻孔里插着两根管子,一根是灌氧气帮助呼吸,可是呼吸很微弱;另外一根则是用来喂食流质食物,排尿则用尿管导尿。舌头紧贴着上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怎么叫他都全无反应,两个眼睛翻白无神地瞪着天花板。他以前的表情比别人丰富,身体反应也非常敏捷,现在变得好像是个陌生人,看到他改变太厉害的样子,令我不知如何悲伤,不知如何哭泣,只是呆呆地像个机器人般站在那儿无法动弹,等到我回过神来时,我询问上帝:「上帝啊!为何非让我们落到这么凄惨的状况不可呢?为什么?」
圣经告诉我们,生病或是悲痛,许多都是由于人的罪所致,现今这个真理很鲜明的刻印在我心中:「上帝啊!请赦免我和我先生及孩子们那隐藏未现的罪,用耶稣基督十字架救赎的宝血来洗净。求祢挽救我先生的生命。」
我一直求告、持续的祷告。但是,现实却好像在嘲笑我似的,先生的高烧持续不退,不久更引起肺炎并发症,小便亦排不出来,反而变成血尿,一滴一滴地流出来。眼看病情每况愈下,就好像把我推进狂风浪涛中,简直要把我对看不见的上帝的信心夺走了。
「创造天地宇宙的上帝啊!在祢没有难成的事,请伸出祢全能的手,让我的先生再一次活过来吧。难道祢不是掌管所有生命地生死和命运地上帝吗?」
我先生的病情一点也没有好转的迹象,为此在生病的第十六天时,我要求将先生转移到脑外科专门医院去,医师本来交待应该「三周内须绝对安静」的,但由于我不断的恳求,终于得到医师的许可。
新医院的院长先生是兼任韩国名大学——延世大学校长的名医,他看了我先生的病情后,下了如此的断言:「哎呀!我从未看过如此严重的病人,虽然心脏还在跳动,但是其它全部都完全瘫痪了,由于大动脉完全断裂,所以百分之九十九是不可能复元的。」
我一听到百分之九十九这个数字时,马上反射地想到:好!那我就跟剩下的百分之一来打睹!
我向上帝说:「万一,我先生蒙召归天,我也要一起死。」(注:虽然向上帝强求是不好的,但这种情况,主也因她的信悦纳了她!)
我拚上自己的生命来向上帝要求换取我先生的复元。像这样一旦拚了命来到上帝面前时,则毫无所惧。我越来越体会到即使是短暂的一瞬间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祷告,上帝也必蒙垂听,而冗长又断断续续的祈祷却不会蒙垂听,因此一定要集中心力,即使只呼求上帝:「主啊!」亦可,因为「凡求告耶和华名的就必得救。」(约珥书二章三十二节)。并且认真祈求时,总是自然会精神集中且大声呼求的,不会在意别人怎么想,如此的祈祷必蒙上帝垂听。
圣经记载着有二位盲人来求耶稣医治,「耶稣从那里往前走,有两个瞎子跟着他,喊叫说,大卫的子孙,可怜我们吧。」(马太福音九章二十七节)他们的祈求蒙了垂听,他们的眼睛得以看见了。
我在随身看护的第五天,借用医院的一个小房间,从里面上锁把自己关起来,拚命地祈祷,真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不分昼夜,连上厕所也是在祷告。上帝大概实在是被我烦得不得不响应我,当我祈祷到第二十一天清晨五点钟左右,在我祈祷告一段落时,有人敲我小房间的门,我开了门,外面站着好像已经等了很久的主治医师和护士。
「哎呀!我们已经敲了很久了,都没有响应,我还以为你自杀呢。王太太!你要高兴,你先生的眼睛可以看见了,叫他时也已经有反应了!」
「哎呀!是吗?我一直相信他会好起来的,因为我一直在祈祷呢!」
上帝为我行了奇迹,我整个人都被感恩的激动充满,胸腔好像快要裂开了。在拚了命为我先生祈祷之后,我好象有跟我先生一起从死里活过来的感觉。
可是先生虽然恢复了视觉,但身体却仍然不能动弹。大脑仍旧是瘫痪的,叫他的时候,偶而会响应,但大部分是毫无反应的。连外行人都很清楚,即使在医院接受这样子的治疗,到复元是需要一段很长的时期。我的居留签证是有期限的,不能长期留在这里随身照顾他,惟一的办法只有将我先生带回日本医治,于是我又再次向上帝哭诉。
「上帝啊!我家里还有五个孩子在等待着,最小的儿子才九岁而已,无论如何祢一定要替我想法子啊。」
我先生持有日本观光签证,尽管是病倒在床,到日本的入境权利却不会失效。「不幸中的大幸」正是形容我现在情形的最好词句吧。于是我决定将先生带回日本,到我所工作的基督教医院接受治疗,如此我则可以在工作的空档顺便照顾他。
所以我先打国际电话跟医院说明,得到允许后,请他们以航空限时挂号信将住院许可证寄来给我。我带着住院许可证去汉城的日本航空公司去办理机票预约,但是我不敢告诉他们我先生的病名,因为若说了一定不会得到允许的。
「你先生到底是患了什么病? 」公司主管当然觉得这位女士说话说得不清不楚。
「总之,请来看我先生的情形,他目前正在住院中。」
公司主管和经理就和我一起开车去医院,当我开了病房门的那一刻,公司主管马上变了脸色,我稍微看了一下他:心里很紧张。
「嗯,你先生鼻子插着的那两根管子是什么?」
「那是灌氧气和流质食物的。」
「嗯,」公司主管双手交叉抱胸沉默了一阵子。
「那脚底的管子呢? 」
「那是导尿用的。」
「……嗯!……」
我心想下一步他要问什么了?
他却如此断言:「这个嘛!这样子是绝对不可能搭机的,因为即使是健康的人在飞机起飞和降落着地时,都会觉得不舒服想呕吐。」
当我一听到‘绝对不可能’这句话的瞬间,我本能的想起二段这样的经文:
「因为出于上帝的话,没有一句是不带能力的。」(路加福音一章三十七节)和「在信的人,凡事都能。」(马可福音九章二十三节)。
我在心中反驳着:「绝对」这句话,不是人有权使用的词句。
公司主管继续这么说:「要移动像这般重病患者,就连外交部都是绝对不许可的。因为连以前朴正熙总统的姊姊要转院到日本就医,曾特别与外交部交涉过,也都没得到许可。」
再次,我在心里把「不许可」这个否定词打掉,因为否定的言词会产生出否定的思想,会使心软弱,而把勇往直前的想法完全击溃,所以我在心里如此祈祷着:「主啊!在祢凡事都能.请感动公司主管和经理的心,无论如何让他们能够想出办法使我得以带先生回日本,拜托!拜托!」
「我认为不可能,死了这条心吧!」公司主管说完就走了。
但是我并没有失望,因为耶稣告诉我们:
「你们奉我的名无论求什么我必成就。」(约翰福音十四章十三节);
「照你的信心给你成全了。」(马太福音八章十三节)
我将这经文照单全收,再次开始从早到晚奉耶稣的名来祈求上帝开启我们回国的道路。到了第三天,日本航空公司打电话来:「王太太,机票已经准备好了,请过来一下。」
(哇!正如我所相信的——上帝成就了一切!我真是高兴的身心都飘浮了起来)
「你先生需要做一个临时床铺,所以需要付三人份的机票钱,这样可以吗?」
我马上很豪爽的回答:「好,当然好,只要能让我们搭乘,五人份、十人份我都愿意付的。」
等到说完,我才回神过来想到我根本身上没那么多钱,可是心里却很平安。
当小孩子玩泥巴把衣服弄脏时,不需要每次都恳求妈妈说:「妈妈,我的衣服弄脏了,请帮我换衣服。」因为知道母亲早就已经把衣服准备好了,随时都会帮我们换上干净的衣服。我就像那小孩子一样相信天上的父亲会为我准备一切所需。
当我回到医院时,我先生担任过会长的汉城医师公会中,约有三十人左右的中国人医师来探病:「王太太!王先生可以回国了吗?J
「嗯,托上帝的福,可以搭机了。」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真不敢相信。」「不用担心,太太,钱由我们来付。」
医师公会的人们马上召集会员,一下子就募得了当时合日币五十八万五千圆的金额给我,那一笔钱使我不但购买了机票,还支付了一个半月的住院费用,甚至连长女大学费用的贷款都还清后,仍然有余。
上帝赐智能给我,我将这笔余款在韩国买了二千张海苔,返回回东京后,将这海苔以十倍的价钱卖出。上帝所行的奇事真是尽善尽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