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学生时代
他在新堡的学业,不见得有什么起色,原因是环境不容许他安静地读书,他便到基爱里去,进了一间公立学校的第一班。但在短短的四个月里,竟跃上第三班,而且常坐着第一把交椅。给他写传的人,记载着几件关系于他在那个时期饶有兴趣的事实。那些事实都充分地表现出他惊人的天资,铁一般的记忆力,和蚂蚁般的勤谨,所以他一直成为师表们惊讶的焦点。
同学们都非常爱戴他,他在同学中立了一个所谓“欢乐会”,目的在于利用各种娱乐,消极地躲避罪恶,积极地把各人地位上的职务履行得尽善尽美。
一八三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他从演说训练班毕业,考入了修道院,在亚斯的新堡的本堂,穿了修生的衣服。当时他曾经一度进退维谷,不知入圣五伤方济各会,还是做世俗神父。后经神师贾发束神父的指导和那时作的一个梦的暗示,便决意入了基爱里的神学院。
类思·高木禄修生是一位神形清洁的有形天神,他和鲍斯高很友好,在他们中间举行着一个成圣的比赛。这友谊极其宝贵,因为它是非常之隐秘。鲍斯高常致力逃避一切惹人注意的外衣,一直到死,常保存着这种态度。在神学院里,他也创立了一个会,目的在于保守院规和善尽神业上和学业上的一切本分。
一八四一年六月五日,在多里诺宗主教公邸,法兰助尼之手,升级铎品。
他的真正崇高的宗徒事业,救青年们的灵魂,谋社会的改造,就在那一天奠下了基础。
六、神父
在准备晋升铎品的避静中,他曾立了一些坚定不移的主意,其中有些与青年比较有关系的,就是:常常严格地利用一分一秒的光阴;事关救灵,该准备着忍受一切工作、受凌辱;以圣五伤方济各的温良爱德为自己的导师;除了有害于身体的食物以外,无论端来任何食物,总要显出愉快的样子;每天行点儿默想神工和读一点灵修的书籍;弥撒前后,至少有一刻钟的准备和感谢;每天须拜圣体一次。
那年的暑假,他帮助亚斯的新堡的本堂神父做了宗徒的事业。
他需要决定一种职任,因为各种职任像大雨似的倾注在他和他的母亲的头上。有人请他作富家子弟的教师,也有人请他在姆利约铎村当本堂神父和教师之职,还有人请他在新堡当副本堂。他在决定取舍之前,去请示贾发束神师,神师劝他不要接纳这些职任,却请他到多理诺五伤方济各司铎培养所去,使他在神学和宣道方面力求深造。鲍斯高绝对服从,但到了多理诺,于十月三日进了培养所。
真福贾发束目光远大,在一八四一年,早已预言他将要变成“多理诺的伟大宗徒”。
同时圣哥多楞高也曾给他预言的忠告:“你的衣裳太薄了,另找一件比较厚而且耐久的吧。这样,青年们拉扯它时,不致撕破它,因为将来有一天,很多人要拉扯它呢。”
在培养所里,他全神致力于告解方面。
他深刻的信仰,深广的学问,对青年心理的认识,和贾发束的善表,都足以助他成为一位告解的宗徒。
我们也许可以说他的教育法是建筑在告解上的。在青年中间,他开口第一句忠告,总是请他们去办告解。
加禄干尼德公爵说出了下面的一件事,这事完全表露出鲍圣的教育法是建筑在告解之上的。一天,我去找他,只见他正坐在书桌旁,书桌上有一小纸条,纸上写了许多个名字。“请看这几个顽皮的东西,他们的行为有点令人不大满意。”那时我还不大知道他的教育法,便问他是否将要惩罚他们。他答道:“没有什么惩罚,请听我说吧。譬如这个顽皮东西,”说时他指着一个名字,“是最顽皮不过的,但却有着一颗良好的心灵。在游戏的时候,我去找他,问他的健康如何。他当然回答说:‘身体很好。’我便问他:‘我的朋友,你完全满意你自己么?’他起初定然有点诧异,接着红着脸儿,俯下头来。那时,我便和蔼的给他说:‘我的孩子,你看,你有点不大妥当,肉身固然是健全的,也许心灵不大平安罢?你很久没有告解了吗?’再过一刻工夫,这青年便去告解,而且我敢说从那时起,我不必再替他担心了。”我很留神的听着,他说时显出一种宗徒的温良慈蔼。这样,我已发现这位谦虚的神父之所以能成大业立大功的秘诀了。
从鲍斯高的唇间常常飘出:“做神父,应该不断的致力于天主的利益,就是致力于教堂。”这是他一生的标语。
在二十多年中,他除了献身于青年教育工作外,还努力在他的大家庭之外牺牲一切,为社会上各等人士服务。
在服侍病人的工作上,他的热心可以比得上神学博士瓜辣。在看顾囚犯方面,也不逊色于真福贾发束(在多理诺,人家叫他做断头台上的神父)。他常在多理诺的监牢里,在城中无数的学校里听告解、讲道理。听告解的工作也在各医院里,尤其是在哥多楞谷的类思医院里举行。他个人能够同时担任如此繁重的事务,的确是一个超人的奇迹。有时人家请他到城外去,他还能够找着空来应请。足迹所及之处,常得到丰富的讲道的收获,尤其在米兰、蒙沙、热威亚和望陶威。
在与鲍斯高同时住在多理诺的虔诚教友中,谁个没有跟他办过告解?
他前后曾十次到过法国,在他身上重演着亚尔斯和露德的盛况。马赛、阿威农、里昂,尤其是巴黎,都是他建设宗徒事业的地点。
七、教育家
他怎样成功的成为一位教育家?慈幼会是怎样开始的?一八四一年无原罪圣母瞻礼,他在圣方济各小堂的更衣所里,正在准备举行弥撒。突然听见更衣所的管事和一个孩子吵嘴,后来看见那管事拿着鸡毛帚狠命地打那孩子,孩子吓得连忙拔足逃走。
他看着很不高兴,喝止那管事,把孩子叫了来,孩子颤抖着走进去,鲍斯高给他说:“你望了弥撒么?”“还没有。”“好,你来望弥撒吧,后来我给你说些令你高兴的事。”
弥撒完了,念了感谢经后,鲍斯高把孩子领到一间小房子去,满面堆着笑容宽慰他不必害怕什么,问他道:“我亲爱的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巴尔多禄茂·夏来理。”“是哪地方的人?”“亚斯的。”“你的父亲还活着吗?”“不,他已死了。”“母亲呢?”“我的母亲也死了。”“你有几岁?”“十六岁。”“你晓得写字读书吗?”“一点儿也不晓得。”“你领过圣体了么?”“没有。”“告解过没有?”“我小时候告解过。”“你去读要理吗?”“我不敢去。”“为什么?”“因为我的同伴,年纪比我少,却比我晓得多,所以我怕他们耻笑我。”“要是我另外教你要理,你肯来读么?”“当然肯。”“你喜欢在这房子里么?”“喜欢,要是人家不打我。”“你可以放心,没有人来打你,你是我的好友,别人不肯教你,待我来教你,什么时候我们开始呢?”“随你的便。”“今晚好么?”“好。”“现在好么?”“也好。”鲍斯高于是双膝跪地念了一遍圣母经。这第一次只限于教他划十字圣号以及给他讲解天主造人的目的。
就在这可纪念的一天,一八四一年十二月八日,无原罪圣母瞻礼日,藉着一课简单的要理问答,开始了庆礼院的伟大工作。下主日,夏来理带来了别的六个孩子,贾发束神父再加上两个,这些先来的又带来了别的小朋友。过了不久,便达到一百个。这一百个孩子的名字永远地刻在历史上,称为鲍斯高的“顽皮孩子”。
这里,他开始显出从天主接受得来的伟大使命:作青年们真正的教育家。现在,我们看见慈幼会的教育机关散播到全球各地,社会上各界人士,无论公教或非公教徒,都争先恐后地把他们的子弟送到慈幼会士开办的学校里去。从这一点来看,已足见鲍圣的教育法的成功和优良了,他的教育原则完全建基于“情爱”,最崇高的基督的情爱。
他常常对自己的神子说:“你们要在青年中工作有所成就,最要紧的是善待他们,诚恳地爱他们,使他们知道你们的确只谋他们的幸福。对于他们的毛病,应该用忍耐和友爱的手段去纠正,切不可打他们。孩子喜欢的,你们也应该喜欢,使他们不但视你们为师表,更视你们为父亲、哥哥、朋友。这样,他们不会怕你们。相反,只会爱你们。没有亲热不能表示情爱,没有情爱的表示,更谈不到开心见城。谁愿意人家爱他,须给人家看见他实在是先爱了人。耶稣身为天主,也不嫌纡尊降贵俯就小孩,慰藉人们的痛苦。”
没有一位教育家对小孩子曾显示了同样大的情爱,鲍斯高就是这样的奠定了他的教育法。人家问他的教育法是怎样的?他答道:“你们想知道我的教育法吗?这连我自己也不晓得。我只知道不断的向前进,按着天主的默示,因时制宜,渐渐地形成的。”本来他大可不必这样回答,他可以拿一本圣经给发问者说:“请看,这就是我的教育法。”
慈幼会的工作之所以有着惊人的进展,实在是得力于此。凡与圣经符合的工作,定有丰富的收获。鲍圣的教育法,比起其他的教育法,真有点像鹤立鸡群。在这里容许一个结论:就是他的教育法是最“圣经化”、最“基督化”的。直到那时,甚至在那些修士管理的学校里,也采用着一种所谓“严格教育”,这教育法是使下属知道了该遵守的规矩,谁犯了规,就得受相当的惩罚。在师长和学生之间或长上和下属之间,应当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一条不能越过的鸿沟。
鲍斯高首创了一种几乎完全相反的教育法,叫做“预防教育”。这教育法,在先柔和地使学生知道了自己的本分,然后像严父慈母般照管他们,使他们失掉犯规矩的可能。这教育法完全是奠基于和蔼、宗教和理智之上,同时采用着两件神奇的工具:告解与领圣体。
在那时候,杨森的学说也闯进了公教的圣殿里去,由于这种过激地害怕着天主公义的学说的结果,竟使圣体龛几乎常常关闭起来,鲍斯高却把圣体龛给他的神子重开,使他们不断的注视着圣体龛。森严可怕的耶稣,以变而为和蔼可亲的天主,同时小孩子也比较容易地爱戴他们的天主,比较容易地去恶行善。的确,教育家是一位有权威的改革者。
鲍斯高为发展教育家和改革者的工作所采用的方法,最得力的当推学校、工厂、印刷品。那些有趣纯正的主义,现社会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他便对症下药,利用学校来广播关于圣经的主义和思想。在民众中,他栽培出整千整万的满腔救灵神火的司铎;学问渊深的教授、名医;公正的律师;铁面无私的法官;忠勇的将士,个个都是优良的公教徒。在学校里,他替自己预备了有力的助手,这些助手在他死了之后,还继续着他的伟大事业。
利用工厂,又可以收容无量数的青年,他按着神圣的目标,培养他们,使他们得到一技之长,将来能在社会上立足。青年们所学的有革履、裁缝、钉书、木匠等项,工厂也变成了学校。从这些学校里每年栽培出整千整百的能够手脑并用的工人,这些工人把在庆礼院中所得到的良好思想散播到社会去。此外还有印刷品,这委实是一个强有力的教育工具,它不但为教育学生,而且也是为教育一般民众而设的。这样,她的蓬蓬勃勃的救灵神火,便可以藉此而燎诸普世。从他的笔尖,出产了约摸一百本印刷品。以他一个负责如许繁重的工作,事务烦集的人,竟能成为一位多产的作家,的确令人不可思议。他以为每个慈幼会修士,或多或少总要向着学业之徒前进,他以为公教刊物,是现社会的急需品。在过去和目前,从慈幼会印书馆出版的书报,真是多的不可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