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史页
一个回族的家庭
芙花生于距高道坝约八公里的欧莱芽诺城,父亲是塞国拉城的贵族回子,母亲是一个大财主的女儿,却是一位虔诚的公教教友。芙花生后不久,她的父亲便把全家搬到高道坝来居住。并尽心教给三个儿女回教的道理和规条。
父亲逝世后,母亲便负起教育的责任。虽然在异端氛围中,却给她们,尤其给最小的一个——芙花,打定了热心的巩固基础。因此芙花在弱龄时代,就现出成年人的圣德,年仅十二岁,就知施舍穷人了。每逢瞻礼六,为纪念耶稣苦难,必定节约自己整天所需的一半,用来施舍给穷人。有一年,她曾在封斋月内守过大斋,但第二年,母亲怕她生病,没允她全守。她大姐芭德高道的热心程度也很深。只可惜她大哥受父亲的回族教育,根深蒂固了。事实上,他已成为一个百分之百的谟罕默德信徒。
“有夫从夫,无夫从子”的一贯习俗,叫这位贤良的公教母亲把管理家务的全权,忍痛地交给了长子。“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哥哥,从此便作福作威了。
他利用家长的权威,在消极方面,多方阻止芙花进公教圣堂。至于参加公教礼仪、望弥撒、领圣体等,更谈不到。所以她自幼只从母亲口里听过一些关于弥撒圣祭的事,至于什么是弥撒,根本见也没有见过。在积极方面,又竭力强迫她参与回教的祭礼。严遵沐浴、斋戒、揩头擦面等回教习惯,幼小的芙花不懂得这一套,也就糊里糊涂地跟着去行。
及至年岁渐长,约十四岁左右,对于这一切,就逐渐怀疑起来,便暗地里去就正神父。
她知道了底细之后,立即拿定了坚决的主意,凡习俗中常带有异端色彩的典礼,宁死也不再去参加了。
她又设法请几位神父和六品到家里来,暗地里给自己送圣体。以救人为使命的神父们,当然都乐意冒着险去给她分施天神之体,好滋补她的灵魂、增强这狼群中的小羊的神力、坚固她的守贞意志。
勇敢的小贞女
长此下去,当然不是久安之计。同时,“谁在众人前承认我,我将来也要在圣父前承认他。”耶稣这句神圣的训言,也有力地在鼓励着她的心,她想根本解决这个问题。想来想去,还是“走为上策”。
走吧!主意一定,就在一个“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同她的大姐,毅然决然地逃之夭夭。
呵!这一来,可不得了!
她走后,整个家庭弄得扰扰攘攘,半个城市现着风风雨雨。大哥坐立不安,东奔西跑去打听。连母亲也猜不着的这个谜,旁人怎么晓得?大哥奔走了多日,还摸不出半点头绪,积了满肚子的气,不管青红皂白,先通知了警察局,把所怀疑的、常到他家里来的几位神父和教友押起来。
芙花听说因着她的不辞而别,连累了无辜的神父和教友去饱尝铁窗风味,于心甚觉不忍。只好硬着头皮,再回到讨厌的家中。
她一走近大哥面前,就说:“大哥,我知道你如何担心你的小妹妹,竭尽心力来找寻我,伤了不少的脑筋。请看,我现在来到你跟前。我回来了,我赖着耶稣基督的圣召的护卫,勇敢地回来了。我是公教徒,我信仰基督,人生来就有信仰宗教的自由,我这个高尚的信仰,你根本没有权利来侵犯!你休想使我和我的净配——基督分离!你要用你的权威武力来强制压迫我,是不是?你来!你敢过来,我要和你拼命,只要你敢!”
一母同胞的亲哥,听了英勇小妹的这一串义愤之言,不得不屈服了。
惨情的一幕
他屈服了吗?不,他暂时让步了。
他见强力不成,就改了战略,用软化手腕,千方百计消弱她的意志,好叫她背弃信德,改奉回教。无如,这样过了多少时日,想尽了方法,说得舌敝唇焦,而所得到的答复,却是千万个“不”字。
无法可施,一筹莫展的大哥,终于恼羞成怒了,就采取了铁面无情的手段,忍心地把胞妹送到专门审讯教友的法庭里。
控告说:“这个小妮子,一生下来就奉回教,不知什么时候受了天主教的麻醉,迷得不知东西了。奉了天主教不说,还胆敢仇视我们的教……”
法官是一个心地非常慈善的人,不轻易罚一个人。他见一个纯洁的处女被哥哥忍心控告,于心太觉不忍,就同情地问芙花说:“你哥哥说的对吗?”
她答:“法官,您怎么称这个恶人是我的哥哥呢?我不认他是我的哥哥!他说的话无一句实话,简直是信口开河,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我根本就不是回子,我从小到现在,除了爱耶稣外,没有崇拜过什么东西。只有耶稣是我的天主,并且我已选了祂作我的净配!”
这种辩论,在回教法庭中是不能容忍的。因为“回族的子女,或奉回教,或被处死。”是回教法典中最森严的条纹。
根据这条规定,她该受极刑。但法官可怜她正在青春,见她美丽端庄、智慧不凡、口才更是超人一等,就把死刑减为鞭刑。
于是,在家人前,令两个刑役紧紧执着她,另一个刑役在她的头部,劈!劈!劈!乱打!
没有几下,可怜的她已昏倒在地了!
瞧!头部面上血迹纵横,简直成了伤痕的展览处,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后脑的伤口更大,鲜血不停地向外喷射,美丽的头发,竟变成了红色的一团。
“够了!”法官说:“把你的妹妹领回去吧!给她看伤、给她灌输回教教义。若仍固执不改,可带她再来!”
凶恶的哥哥就拉着受伤者回去了。他的姨太太,每天一面给她治伤,一面拼命地教她回教道理。同时又给她许天许地,只要她答应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