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一年的夏天到了,这次找工作真不容易。一因美国经济恐慌,工厂倒闭不少;二因大哥尚廉也来美国留学。我跑到街上叫卖式的过了几天,才找到一个工作,安置了哥哥。此时给父母写信:“儿往电机制造厂,满目凄凉,工厂每周只开工二、三天,儿希望再找些工作。” 为解决面包问题,只得忍苦去一家铁厂当苦工。进厂作工不到一天,忽然觉得神志不清,心房震颤,头胀痛得要炸裂似的,发着高烧,仍得负病工作。未几臀部生一个很大的痔疮。经医生诊断非动手术不可。我明知身无一文,经朋友苦劝,只好住院。动手术前,写一封与骨肉之亲诀别的信。手术后,医生派来最有爱心、最能体贴病人的护士来护理。为我唱诗,讲故事或念圣经上的话来安慰我,设法减轻我的痛苦。愿主多兴起这样荣神益人的护士来,我在病中忧虑的是如何向医院交我应该付的医药费。 一天,忽然走进一群和蔼可亲的弟兄姐妹,有的手中拿一束鲜花,有的手中提一筐水果,微笑地走近床前和我握手,一看原来是我常去礼拜堂的牧师和主内弟兄姐妹。他们的爱心不能不使我感动地流泪。 虽然伤口未愈,但为经济所迫不得不要求提前出院,向医生告别时,悲伤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医生知道我有难言之苦,拍拍我的背说:“亲爱的朋友!你不是为医药费担忧吗?如今按八折计算只需33元,但现在全被主爱感动的同道付清了,你可以平安地出去,愿神祝福你。”我快乐地几乎要跳起来,神又一次听我在病中不住的恳切祷告。谢谢医生后,一拐一拐地出了医院。出院后伤口的脓血不住地外流,仍需每天去医院就诊。幸蒙两位医生的爱心关怀,免去诊金和药费。医生肯定地诊断这病将与我的生命永长。从那时起,每当我工作过累,心灵不安时,它就在我里面一刀刀地刺我。在美国时,差不多每月剧痛几次,我为这根“爱刺”感谢父神,主藉着痛苦不断提醒我自己原是卑污不堪的罪人,永远要谦卑在他的大能手下。 在第二年的大学生活中,为了膳宿费继续工作:洗碗,洗地板,拍地毯尘埃。一面读书,一面做苦工。学年考试成绩依然是最优等。我给父母的信写道:“学校开奋兴会,圣经科主任瓦克君演讲成效卓著,每夜到台前认罪献心者不下四、五十人。儿到美国以来,道心渐冷,初志渐灰,今日始觉之。今后除了布道奋兴事业外,必不他图矣!某夜瓦克君请儿登台向众人说自己一生最得益,得力之圣经节,儿述以下三节:“父啊!你若愿意,就把这杯撤去,然而不要成就我的意思,只要成就你的意思。”(路加福音22∶42)“路得说:‘不要催我回去不跟随你。你往哪里去,我也往哪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哪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你在哪里死,我也在哪里死,也葬在那里,除非死能使你我相离,不然,愿耶和华重重地降罚与我。’”(路得记1∶16-17)“我又听见主的声音说:‘我可以差遣谁呢?谁肯为我们去呢?’我说:‘我在这里,请差遣我!’”(以赛亚书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