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福玛利亚·郝莉蒂小传
(1890-1902)
纪念日:四月二十七日
意大利宪报在一九零二年(中华民国前九年)用特号的铅字以《真理之声》为标题,详明地发表了一篇关于十二龄的农女英勇地拒绝一位二十余岁的汉子反道德的提议而被残忍地刺死的事。次日,前锋报也用了一整页新闻版去叙述这件残忍地谋杀案的始末,歌颂少女玛利亚·郝莉蒂的壮烈行为。其他非公教的报章杂志也多多少少的争着公开记载这件案情。
在各报章所发表的这惨杀案的内容,都可以说得是十分详尽。不过,按照他们坦然无忌的说法,对观者方面,好处不但得不着。相反,只得到无数的坏表样。大部分的公教刊物,在最初期间,保持着缄默的态度。我们敢说一句,在这一切《真理之声》中,几乎只有一个加上“牺牲者以堪作一切有志气的人的表范,领受了圣事,”至死“宽恕行刺的凶手”和“整个臬都诺的市民挤拥地参加入殓礼节”的话。到底没有一句话着实歌颂牺牲者以保存洁德的壮烈行为。
幸而,还没有等待很久,公教文化界便觉悟了。就从那时候开始,玛利亚·郝莉蒂的名字,便顶着“二十世纪的依搦斯”的美号,传遍了整个意大利,广播到普世。它安憩的地方——坟地——也开始给鲜花装饰起来,朝圣者络绎不绝。
更安慰人心的,便是讬赖贞女转祷的人所得的恩宠陆续增加,圣教会神职界收到无数请求列圣品的信件,玛利亚·郝莉蒂的令誉,为贞德而殉难的令誉,今日在公教信友中所获的尊敬,真是一日千里。
一.带着公教精神的家庭
一八九零年八月十六日,在意国安科纳城外的高利拿道小村,类斯·郝莉蒂家庭里,诞生了我们志气刚强的小姐:玛利亚·郝莉蒂。类斯·郝莉蒂便是郝小姐的父亲,他的配偶叫做亚松·加利尼。这对天作之合的贤伉俪,生有七个儿女。这是一个有着十足的公教精神的家庭,里面每个人都赤诚地信赖着天主,虽然他们深深的体会着穷人生活的困苦。这个家庭起先本来有着一块足以维持一家五口的生计的天地,可是人口增加了,便感到不够。可爱的田地啊!可爱的故乡钟楼啊!他们依依不舍地,为了“谋生”,迫不得已,默默的吞下了一口一口心酸的眼泪,和它们痛别了,开始流浪。
到了赞道角岗,这是很近柏利诺城的小岗。带来的四个小孩子,有一个在这里去世了。不过,很快的又多生了一个。
郝小姐的父母虽然很穷,到底很爱天主。他们绝不拒绝生育,每次多一个小孩子到世上来,他们便兴高采烈地去感谢天主的恩赐。
赞道角岗只让他们驻了三年脚。三年以后,他们又迁到距臬都诺城十七公里的贡加村去。在那里,郝先生跟马索莱尼公爵订了服务合约。境遇变迁了,可是祸患却没有离开过他们,这地方的生活程度虽然低,可是赚钱却不易,因为穷人多,你要赚钱,便得用血汗去挣。更不幸的,是死亡之神再来光顾他们的家。
今天,你们要是到亚格诺去,可以看到:迎面展开来的是一片广阔平坦的田地,这田地从腾弗里河口一直伸展到西塞奥,从尼本里一直扩展到海滨,分为许多个著名的区域。交通便利,水道流畅,再没有低洼的潮湿的地方。另一面田地的肥沃,田庄的整齐,使你们不禁叹赏它的整齐与美丽。可是,四十年前的今日呢?……
郝先生初到那里的时候,有的只是半干涸的臭气冲天的湖沼,一片荒芜的田地,疏落地点缀着几棵青绿的灌木,地上躺着倒了的枯树和枯枝。到那地方上去的居民,十之七八常被死神夺去了生命。
郝家夫妇到订了合约以后,才晓得这事。多恐怖呦!他俩常常提心吊胆,很怕丢掉孩子们的生命。
马索莱尼公爵常为他的好景不长的佃户购置下几副棺木,就在年底,一副便给了郝先生。他起先害上了瘧(nüè,病名)疾,末后症状转为肺炎,又加上脑膜炎……他虔诚地辞别尘世的那一天,是一九零零年五月六日。
二、被牺牲者与行凶者的家
“妈妈,勇敢吧?为什么要害怕?痛楚虽是很大!但天主把健康赐给我们,祂自然会照料的。”
玛利亚的孝心和深邃的公教精神真令人感动。她自己不觉得痛苦吗?不,她这样做,只是要减轻母亲的痛苦。
天主教她说出这些话呢,也是有祂的用意的。因为这可怜的寡妇不久要走更凄凉的一段路。
玛利亚那时才有九岁,她常在家里用甜言敷治她的为丧了丈夫和为一家前途而伤心的母亲。
果然,这寡妇很快便得到天主的保佑了,就是玛利亚和她的弟妹们越来越孝顺。这是多幸福的事啊!
不过,天主给些安慰,却又继续训练她的吃苦力。
她吃过的苦,是少年时代,丧了父母;结婚以后,失去了丈夫;流浪着,东奔西跑地去各雇主工作,赚一家几口的日用粮。不过,她却有一个别人不能夺去的宝贝:敬爱天主的心,这是她的内动力。在痛楚中,她常热诚地、殷勤地去领圣事,讨求天上慈父的安慰。她常常把自己奉献给“诸为义致命之后”,常常细心地预先防避一切因自己的年龄和家庭困难而可能发生的丧失人格的危险。为了这个,天主特别拣选了她,要她做殉道者的母亲。
孝爱天主的寡妇,她只专心地去教养她的六个孩子,至于自己的痛楚呢,根本就完全不计较到,她度日多困难啊!单为这个,她的痛楚可就不少,丈夫去世后,工作增加了,可是工作效率却仍是一样。
这件事对她还没有很大的关系。最令她难过的是下面的一件事情。
在赞道角岗住过了三年,她的丈夫把家搬到一位名叫若望·塞莱莉的汉子的家里去,为的是不要每天跑许多白费力气的路。这个家庭里的主人是丧了妻子的,已有七十岁,有两个儿子,长的叫做贾斯柏,次的叫亚历山。长子已经去世了。初时这两家的感情很过得去。为了契约的关系,郝莉蒂的家鸽塞莱莉的家曾一度由赞道角岗搬到费里尼村去同居。两家是分伙的,一家一边,只有厨房和梯子公用。
类斯去世后,塞莱莉乘机用高压的手段,欺压孤儿寡妇,轻视他们,要他们做过分的工作。可怜的寡妇后来也坦白地说过,她们许多次要挨饥抵饿,是因为塞莱莉强势无理的欺凌。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受这些痛苦。不过,心里却常常回忆着丈夫去世前说过的话:你们该回到高尔拿道村过活去。
在这忍气吞声、困倦、贫乏、危急、恐怖、受高压的空气下,发生了一件两者绝对相反的大事。一方面是在天主座前开放的玉簪花般的圣洁气概,一方面是不知廉耻的凶手不道德的行径。
三、玛利亚,来!
一九零三年七月五日中午,太阳尽量喷射着它的热力,把亚格诺乡的田野晒得火般热。用火午膳后,亚历山跟着亚松和她的孩子们,带着两架刈(yì,割)麦机同到田野里,继续收割已成熟的豆子。两架机器都是由一头牛拖着的,一架由亚历山管,另一架是亚松的一个儿子管。
可怜的寡妇在另一面,专心地打豆子。
年老的塞莱莉在屋外躺在草地上午睡,玛利亚坐在楼梯的拐角,缝补一件亚历山托她好快缝好的外衣。玛利亚的才有二岁的妹子睡在她身边一张铺在地上的褥子上。
亚历山叫这女孩留在这儿缝衣服,是别有用意的。
马索莱尼伯爵的领域,在这天里,发生了一个巨响,这巨响要震惊整个社会。亚历山看见郝莉蒂的弟兄们都渐走渐近他的机器旁来工作,便乘机住了手,跳下机器来,说有一件要紧的事该回家里去,请求亚松替自己照管机器。他的态度很诚恳,一点没有破绽。亚松好不为难地跳上机器,开始替他工作。
魔鬼潜进了亚历山的心,他的心在计划着进行一件坏得了不得的事情。
他轻快地踏着得意的步伐,跑到家里,走上了梯子,从玛利亚身旁轻轻地穿过,走进自己的房子,把通到后座的梯子的小门关住。天使般的女孩立刻敏感到环境的危险与残酷。她浑身颤抖着,灵魂好像离开了自己的肉身。她目不转睛地专心注视着自己缝着的衣服,加倍注意力去工作。
她绝对料不到这悲剧的结局,是那么罪大恶极。
亚历山从屋角的铁棒中拣过一枝长约二十四公分的,一端磨尖了的铁棒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坐在一张凳子上,对着可怜的少女说:“玛利亚,来!”“做什么?”“进里边去。”“不,你不说出用意,我不来。”
玛利亚再没有分辩的余地了。那可恶的青年一把执着她的手,胜过了她的柔丝般的绵力,把她拉进一间房子里,砰的把门拍上,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