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方济各与加辣
看历史,没有比看热炽的灵魂相互往来的关系是更有福的;而看到圣人们相互间的超性的没有变态的爱情,更是有趣不过。最显明的例子就是我们的方济各与加辣。前者是教师,后者是女弟子(公教艺术家们平常描摹圣加辣的像就以手中拿着圣体爵来代表她)。他们是两个充满爱火的心灵,两个炽爱天神的心灵。圣加辣曾经说过:若在自己身上,会有点好处的话,除了天主外,就不得不归功于会祖的劝谏与善表。在方济各方面,对圣达尼盎堂的女院长的祈祷与功劳,有着无限的依恃心;遇有什么困难,就向她请教。圣人在立修会之初,就请教于她。
圣人想:“救灵魂是崇高的工作、是最神圣不过的工作,因为天主圣子,也是为此而被悬在十字架上。我的小兄弟们,救人灵魂的圣召是无疑义的,但我自己的圣召呢?”就他个人的倾向而言,他是欢喜潜心默想的生活,而不大高兴传教的工作。
他不能解决这问题,便集合了自己的修士,对他们说:“我的小兄弟们,我现在要征求你们的意见。专心祈祷或是讲道理,哪个工作对于我更合切呢?我认为祈祷对于我更切合;因为我是头脑简单的人,又没有口才;天主只给我祈祷的特长,却没有给予我讲道的口才。祈祷能洁净我的爱情,叫我与无限的美善相结合,使我的意志坚定于修德。在祈祷时,我跟天主与天神谈话,我的生命简直生活于天上。反之,传道工作,使神修者的脚染上尘土,引人分心走意。所以前者是圣宠的泉源,后者是分配圣宠的水管。但话得说回来,有一点,使我喜爱宗徒的工作:那就是人类救主所立的范表,祂将祈祷与宣道交织成一片。祂既然是我们该取法的模范,我认为该值得牺牲我们个人的偏向,个人的自在,到外边去从事传教工作。”
十一 教师的谦逊
他的主意始终不能决定,于是打发两个修士到加辣和西尔物斯德肋(那时在苏巴爵山避静)那里去,教他俩请问主的意见。那两位修士,就是斐利伯和玛西奥,回来的时候,方济各迎接他们,像迎接外交大使一般的隆重,给他们洗脚,拥抱他们,亲自侍候他们吃饭。之后,领他们到一个附近的森林里去,跪在他们跟前,交了帽子,双手交叉在胸中,给他们说:“我的兄弟,给我说,我主耶稣·基督命我做什么?”玛西奥说:“父亲,请你听,好西尔物斯德肋和加辣的回答就是上天的回答;主说:你去,你去讲道;因为祂召了你,不但为救你一人,也是为救你的兄弟们,祂将把要说给他们听的话放在你口中。”听了这番说话,方济各洋溢着神乐,站起来高声说:“因主之名,我们讲道去。”他充满了神圣的兴奋,立即动身,带着玛西奥和安琪,给一总受造之物宣讲道理。
又一次,一个患麻疯的人苦求圣人治好自己的疯病。圣人是一总痛哭者受苦者的朋友,就设法慰藉他;但圣人谦逊,叫他到圣达尼盎堂去,加辣看见那不幸的麻疯人,大大的感动了。就在他身上,作了一个圣号,顿时那人的麻疯病全部消失了。
十二 模范与活像
方济各是圣的被钉者的活肖像,加辣却是方济各的活肖像。在圣人身上所发见的超性美,在加辣身上也可以一一找到。
她是非常谦虚自下的,开初,不肯让人家叫她做女院长,过了三年,才勉强接受这衔头,常言甘愿作主的婢女的公婢。谨守眼目,更是难能可贵,一生只见她举目一次(就是求教宗降福的时候),只有那一次,别人才可以看见她的眼睛,蔚蓝得好像秋日的晴空——又是苦身克已的,她守大斋,可以说是一直没有间断过,并且是多严厉的大斋!她努力尽可能取法圣的会祖的善表,同时她的神女,也尽力取法她的一举一动。在前者或在后者的身上,有着同一的甘贫作为成全他们的基础,有着同一的克已精神,同一的朝气向慕着天主,同一的向圣体龛的神容的敬礼。夜间,加辣俯伏地上,向着被凌辱的遗忘的耶稣来朝拜、祈祷。日间殷勤作女红、织圣体布;藉此表示她对于祭台上至圣圣体的钦敬。
在圣人方面,很钦佩加辣与她的女伴们的勇毅。他日夜照顾她们,好像园丁日夜留心栽培花卉一般,不时给她们出主意,教自己的小兄弟尽力帮助她们。但对于端正方面;圣人却是严厉不过的。多玛斯说:“圣人很少亲自到女修院去,只为着她们的利益和需要,才肯去见她们。”但圣人的端正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仍有着父亲的慈祥与诚挚的友谊。
圣人只与加辣童贞女和一位罗马的热心妇人雅各麦,常有着来往。“只有这两位女人的面孔,是我认识的。”这句话,是圣人在将近去世时亲自说出来的。但这两位女性确是值得圣人另眼相看的,因为她们对于圣人,有着超然的纯洁的爱情,正如当日玛尔大、玛大肋纳之于耶稣一般。
世人的恶意也不能从这种爱情中找到什么不好的资料,“在不纯粹的爱情中,能够找到几点纯洁的爱是多可喜的事哟!……”这纯洁的爱跟着原祖的罪而失掉了,将来我们在天上还可以再找回来;但从圣人们的行实中,我们也可呼吸圣洁的芬芳。这甜美的圣洁的芬芳,我们在《一束小花(Fiorotti)》的作者所称的“奇迹的聚餐”上可以呼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