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玛利亚的房子
罗马历七五二年,奥古斯都年号四十二年上,纳匝肋城中有一所鄙陋的房子,一所没有光荣,没有人注意的房子,没有一本史书在那以前提及的房子。自从一位天使来参观过这房子的女人以后,这房子和这小城都变成神圣可敬的地方,在这房子面前,我们自然地屈膝跪拜,只觉得那里有一种神圣的天主性。
这房子的历史与圣经的历史是同时开始的,圣经是一个奥迹,这房子也是一个奥迹,“是天主圣子降生为人”。要明了这房子的神圣性,最妙的还是去看看圣经:“嘉俾额尔天神被天主打发了,往加里肋亚一座城去,城名叫纳匝肋,他到一个童贞女那里去,那就是许配了达味家的一个人,名叫若瑟的。那位童贞女的名字叫玛利亚。天神进去,向她说:“万福,满被圣宠者,主与尔偕焉,女中尔被赞美。”玛利亚听见这话,就恐惧不安,自想这问安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天神给她说:“玛利亚,你不要害怕,因为你在天主台前,得了宠爱,你现在要怀孕,将来要诞生一个儿子,名叫耶稣。他是尊大的,称为至上者(天主)之子。主,天主将要把他祖父达味的王位赐给他。他在雅各伯家,将要永远为王。他的国没有穷尽的时候。”玛利亚对天神说:“我不认识男子,这事怎么成呢?”天神答说:“事圣神降临于你,至上(天主)的德能庇荫你。所以生于你的,事圣的,称为天主子。请看,你的亲戚依撒伯尔,到了年老,也怀了男胎,她向来说是不能生育的,如今怀胎六个月了。因为在天主那一面,没有做不来的事。”玛利亚说:“主之婢女在此,就按照你的话,成全于我吧。”天神就离开她去了。
这破天荒的事情,就发生在那些墙桓中间,从那时起墙桓便受圣了。这四壁过了二千年,常回荡着那上述的对话,那使圣童贞流露出伟大灵魂的对话,这四壁保存着美丽的天使的显示,这四壁由于在其间完成的奥迹而给祝圣了:“且天主圣子降生为人”。在这四壁间开始了一部新历史,这历史在世上写不完,它将一直继续写到永远。
由于天主的圣意,天主降生的事功完成了,到埃及逃避的时候过了,纳匝肋的圣室又再次接纳圣童贞,天主圣子和圣德守护者。在圣室里,耶稣一直生活到三十岁,度着他的天人的幼年时代,隐迹的青年时代,用三十年长期来准备自己永远得无限的使命,实践着人们的道德。从来在传教巡礼时,他把这些道德指示给人们。这圣室因着玛利亚的眷恋,在它的暗影中保存着无限的伟大性。在这圣室,可以看见若瑟的血汗,它的默默的热忱,他的给耶稣圣化的工作。圣室是个圣殿,是个宣道台:是圣殿,因为在那儿,与他同时的人假如知道他是天主性的人,定然要到圣室去朝拜他,就如我们今日到圣堂去朝拜我们的天主,成功变形地奇迹的天主。说它是宣道台,由于他无限完美的生活,从这宣道台上流下来整部生命的学问,祈祷与工作,谦逊与尽职,牺牲与情爱。
纳匝肋的圣室再也不能被忘怀了,在耶稣自动升天与圣母被动升天之后,经过长长的三个世纪,毫无确实可靠的消息,但无疑地,宗徒们与公教初期的信友是高兴回到圣室,在救主的故居寻找可以纪念的事迹的,据说这圣室已被祝圣了,圣若望和圣伯多禄也曾在里面举行过弥撒圣祭。
三个世纪以后,君士坦丁大帝把公教的和平恢复了,这和平的气象鼓舞信友们建立圣堂,尤其是在带有公教世界纪念品的地带。这一来纳匝肋的圣室也有了一个圣堂,名叫“天神祝贺”,君士坦丁的母亲圣妇赫里纳,热心出众,她教人在加尔瓦略山上拆去一座殿宇,在殿宇的下层,发现了耶稣的十字架。她走遍巴勒斯坦,到处建立圣堂,经费是由她一手包办。她到了纳匝肋,她在玛利亚的圣室跟前不能无动于衷,便出巨资建了一座圣堂。据当时的圣人与博士的报告,该圣堂是极华丽堂皇之能事的。朝圣者中不但有圣人和博士,而且还成了当时朝圣的中心地,因为据四世纪某史家记载:“几乎所有的热心灵魂都汇流到那里去。”
按当时朝圣者的报告,那圣室是在圣堂下部的,是一间矮小的房子,要进房子去,先要降下几级,东首贴着小丘,而这部分仿佛是由岩石掘出来的,从朝圣者的描写中可以推测那圣室是由两部分凑成的,一分是圣母领报的地点,另一部分,就是陷入岩石那一部分,是耶稣住用的。
那圣堂保存到一二六三年。那年上对加里肋亚的信友是很沉痛的,纳匝肋已成为回教徒的牺牲品,而且被毁灭了,教宗乌尔巴诺二世给法王路易第九报告这事件时,发出沉痛的语气与深深的义怒。但他言来语去只说及圣堂,对于圣室却一语没有道及。显然天主没有让圣室也卷入漩涡中,由于圣室存有太宝贵太可敬的圣物,不能让异教徒任意侮辱。圣室幸而藏在地下室,没有跟纳匝肋与圣堂同遭浩劫,而且圣堂被毁后,把圣室珍藏起来,使它保存至今,原封不动。
敌人的暴风吹过了,大约是过了十年,朝圣者在圣堂的残桓断瓦之下又把圣室找着了。一条甬道,直通到圣室去,其中一个说:“天主保存了这个,为永远纪念它的谦逊与甘贫。”
我们再添上几句:“天主保存了圣室,因为他在这些圣物上有着特殊的计划。他在那里向着人世间闪着钟爱的微笑。为什么别的可钦敬的东西,曾跟他的人性接触过的,都让异教徒破坏了?这是一个秘密,但他却不愿这圣室被消灭掉,由于他在这里诞生,第一次跟我们人类接触,在这里他的天主性从永远已经孕育着的计划使他的人性成熟了,在这里,他度着我们的生活,尝试着我们的快乐与痛苦。他要把这圣室从异教徒的手中抢救过来,移植在一块别人会明白它的价值的、会钦敬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