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莉姐妹(1954.7.6—2009.4.7),出生于一个虔诚教友家庭,从小敬爱圣母,依赖天主。但当时的信仰,仅停留在祈求天主赏赐世俗的舒适生活。青年时代,天主给了她很多,她虽然自认为没犯大罪,但信仰生活仅限于瞻礼主日参与弥撒,每天念几遍圣母经。从来没想过为爱天主改变自己缺点,为爱天主传福音,为爱天主做克苦,而是全然按自己的本性生活,享受生活的乐趣,喜孜孜地说:好玩,天主赏赐这个世界好玩,将来天堂上也好玩。 到了1992年秋天,她怀上第二胎,想生下来,遭到周围所有亲人包括她丈夫反对,(丈夫当时是正科级公务员的编制和待遇)。她孤独无助,多次在圣母像前哭诉。圣母总是温和地说:将小孩留下来。有次,她实在顶不住压力,准备去流产。走到圣母像前哭,这个时候圣母语气很严厉,警告她说,留下孩子你将有两个儿子,不留下你将来一个儿子都没有。她哭着问圣母:我已经有一个儿子了,怎么会一个都没有呢?圣母不答。从此,陈姐妹打消了流产的念头。此时她丈夫也看到一个手抄件,是圣母在国外某地显现时有关禁止堕胎的讲话。她丈夫也改变了想法,准备生下二胎。 1994年,孩子出生一年后,她和丈夫都被开除,家庭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请保姆带孩子,这时她恨不得自己也去做保姆。她从原来很少工作变成拼命找工作,摆地摊都干过。生活上这么大的反差,她没有抱怨天主,只是促使从来未感受过生活艰难的她深思生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她为了寻求天主的帮助和安慰,开始更多地来到天主台前。就是这几年开始,她开始尽量多参与弥撒,越来越多地祈祷,陪圣体,拜苦路,以及每年5月佘山朝圣。 在佘山朝圣时,她看到很多地方都是教友集体朝圣,气氛很感人。相比之下,本地三三两两几个人,似乎冷清不少,于是,她开始邀集和组织一批教友集体去。由于这在当地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她挨了一通骂,也有人讽刺她是出风头,但她不为所动。虽然要代买车票,安排接应上车照顾老教友,复印歌本,操心食宿,出力,有时贴钱,但她无怨无悔,坚持了几年,最多时有四十多人。当然,她也感受到,与圣母给她和家人的恩典相比,她的付出真是微乎其微。 有年在佘山朝圣时,有位修士送给了她一批碟,其中有一本“十字架在中国”,她看了后,被基督兄弟姐妹们传播福音的热忱和牺牲精神深深感动,相比之下,当时当地堂口主日弥撒后教友们就各自回家,堂口冷冷清清。姊妹们不要说传播福音,连学习圣经的想法都没有。陈姐妹对一位教友说,我们主日后和大家一起学习圣经吧。于是,主日弥撒后她便一个一个地邀人,大家开始聚在一起学习圣经。由于这在当地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引起了有关人的不安与紧张。开始把学习圣经的场所上了锁。大家又聚在食堂学,虽然有人不时进来,观察与张望,大家都很坦荡,不为所动。学习了十来次以后,当地以“二会一堂”的名义发出通知,要求“部分教友聚集在一起”“学习圣经”暂停。停止二月后,老神父可能觉得不妥,又指派一名修女和教友一起重新开始聚集在一起学习圣经。虽然修女她也感受到了很大压力,但仍坚持下来,最终见怪不怪,一直到今天也就成为一件很平常的事了。 大约从1999年起,陈姐妹常在圣堂陪圣体和祈祷,但她感觉缺乏对耶稣深刻和发自内心的爱,她问圣母:圣母妈妈,我很爱你。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爱耶稣。圣母要她每天多拜苦路。一年后,她的双膝前面形成了两块瘀黑的硬疤,她对耶稣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每次拜苦路都痛哭流涕,哭自己的罪恶,哭耶稣的痛苦。许多人不理解,以致有的姐妹问她:你怎么会哭得那样伤心呢?我怎么觉得耶稣的痛苦和我没有关系呀。 在陈姐妹陪伴耶稣的过程中,97年开始就断断续续与耶稣有思维的对话,2002年开始,她基本上每天较长时间陪圣体,周四,周五一通宵。开始耶稣没有与她交谈,她陪圣体时除了念玫瑰经,慈悲串经外,大多数时间是读圣经,圣人传记,崇修隐或其他圣书。有许多次陪圣体时,耶稣反复问她“人的爱恒久吗?”她答曰:不能。耶稣又问,“你的爱呢”?她答曰“不能,但只要有主的恩赐,我就能做到”。她感受到耶稣渴望人的爱情,于是她发誓要每晚陪伴耶稣,但耶稣不要她发誓。 从此以后,她开始了恒久,定时地朝拜和陪伴圣体。耶稣也开始每天与她交流,当时时间安排主要晚上7:00多至12:00多,周四,周五一通晚,以致有人说她有点宝气(傻里傻气的意思),也有人指责她用掉了教堂的电,晚上要多开5—6小时的灯,夏天开了电扇,冬天她带了一个电烤炉取暖,还有人指责她是出风头,不做爱德的实事,死守教堂有什么用,要走出去传教……等等,这攻击直到她去世才停止。这些带给了她极大的精神上的压力与痛苦。以她本人的性格,她会与人大吵,或者说放弃陪伴耶稣,坐在家里看电视算了,但她没有这样,她从心里感到了耶稣需要人的爱,渴望人的爱。她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和郁闷,坚持陪伴耶稣。为记录耶稣的讲话和少用电,她有近一年时间只用了3瓦的灯,在昏暗的灯光看不清字的情况下,她记下了耶稣的谈话(后来老神父允许她用大灯)夏天超过42度高温,电风扇都是热的,她只用带的毛巾擦擦汗;冬天低于零下7度,她只用暖手炉暖暖手,又继续记录。在最困难的日子里,耶稣的爱支撑着她,耶稣告诉她,“我要把你塑造成完美的人”。当她怀疑与耶稣的交流是否是自我暗示时,为打消她的疑虑,耶稣有时写诗,有时给她讲未发生的事,当她在圣龛台前困倦想睡觉而又勉强支撑不睡时,耶稣就给她讲故事,驱散她的睡意,她自己说,耶稣好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我,似乎唯恐我不会再陪他。 当压力实在太大时,她找老神父谈了陪圣体的事,老神父支持了她,但要求她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和家庭的责任,不要太晚,最好不超过10:00,一般不要超过10:30,白天不受限制。从此她晚上除了周四、周五和特殊日子(圣诞节,耶稣受难前夕,受难日,复活节)外,就没超过10:30,她自己起誓8:00—10:00一定不离开圣龛台前,同时白天增加了陪伴耶稣的时间,一年365天,从大年初一到大年三十,天天如此。默默承受着他人的风言风语,默默承受着夏天的酷热、冬天的严寒、春天的潮湿;秋天的干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生命的最后二年,她还按大圣若瑟的要求,戒荤吃素,正如她自己所说,前几十年伤耶稣的心太多了,余下的时间,一定只为耶稣而活,弃绝世俗的一切。 在她生命中最后四五年,她的每一天大多是这样安排的:上午参与6:30—8:30弥撒,弥撒结束后出堂吃几片饼干喝几口水,继续进堂陪圣体,大约10:30-11:00动身回家,路上买菜回家做午餐(星期天儿子及丈夫不回家吃饭则要继续在圣龛台前),午餐后休息一下,约1:30-2:00动身前往教堂,下午4:30-5:00动身返家,晚餐后7:00-7:30动身前往教堂。晚上10:00-10:30左右离开教堂,回家后看看圣书,约12:00-1:00睡觉,这样她放弃了一切的娱乐,单调地刻板地重复着这样的生活。 但这样的生活她过得充实,除了自身灵性得到很大的提高外,她也影响了很多人。由于经常有人在圣堂,有好奇者想来寻求真理的人随时可以进到圣堂,她不失时机地对每一个人介绍圣龛中的耶稣,并邀请自己的亲朋好友来到圣龛台前。在他们初步认识圣龛中的耶稣后,她介绍他们到司铎那儿学习教义,许多人最终领洗入教,并和圣龛中的耶稣建立了感情,有的人也成为天天参与晚八点祈祷的成员。这几年是她引人入教最多的几年,有中学生、大学生、青年、中老年人,有亲朋好友,有素不相识者。与此同时,她也对每一个来圣堂的教友谈自己切身体会,讲述耶稣的爱,讲述耶稣的人性渴望人的关爱。不管认识不认识,她都不遗余力地讲。她不问讲的效果怎么样,只管凭自己的感情努力地讲。许多人被她的激情与深情感动,也与圣龛中的耶稣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有的人也在外地外省组织了圣龛台前晚间八点抗诱惑祈祷,每天牺牲一小时娱乐休息和看电视时间,来陪伴我们的主——耶稣基督。至今已坚持一年多,大家都相信虽然魔鬼会竭力阻挡,如果是主耶稣要成就的事,终究会成功,我们只管相信,只管尽力去做。 她与这几年的代女和她引导领洗的教友经常联系,通过短信与当面交谈,言必谈耶稣,必谈祈祷,她太希望人人都能得到耶稣的大恩典,以至有人对她说,只有你能做到,我们还生活在世界上呢。有的人看见她绕着走,担心她又要拉着去唠叨。然而当她病重时,许多人由衷地说:她不能走,我们的信德还要她提醒。她走了以后,有一些代女聚在一起,想起以前害怕她唠叨,现在却成了珍贵的回忆,慨叹失去了一位良师益友。也有人从她去世后每天为她念一串玫瑰经,至今没有停止。 在她生命的最后半年,她患上了肺癌并骨转移,她没有抱怨一句,而是抓紧机会将一切痛苦奉献给耶稣的救世工程。为普世灵魂得救,为炼灵,为圣龛台前晚八点抗诱惑祈祷会,为参与守圣时的人们,为一切热爱和经常陪伴圣体的人们。在痛苦中大圣若瑟还要求她,病痛不要向人们诉说,她照做了,她独自承受着痛苦。在生命的最后3个月,耶稣停止了与她的交谈,她只能靠自己的信德支撑。有次她与丈夫同颂玫瑰经,她感到疲乏与痛苦,她想靠到丈夫的肩上,但她无法靠过来,一阵恶臭,几个魔鬼隔在中间,狞笑着讥讽她,你这样刻苦有什么用,谁也帮不了你。在她痛苦的时候,有来看望她的人误解了她,听她在痛苦时说,献给普世灵魂的得救,指责她说:你还是为自己做补赎吧,别人的补赎不要你做,我的补赎是不要你做的,我自己会做。这些话虽然刺伤了她的心,她没有抱怨一句,她仍然抓住这个最后的机会,直到去世都拒绝使用止痛针和癌症止痛药,虽然这针药就在她的床边,伸手就能拿到。 在巨大的痛苦中,她曾求天主收灵魂,这时她的主保圣人小德肋撒对她说:“好妹妹,或走,或留,都是天主的美意,你只管奉献,只管顺从。”从此,她在每次痛苦来袭时,都只管顺从地忍受痛苦,奉献于耶稣的救世工程。常看到她痛苦地趴在床上,一遍遍不停止重复呼唤:“小德肋撒,小德肋撒,给我勇气和力量,小德肋撒,小德肋撒,给我勇气和力量”…… 在她最后几年里,她过着近乎隐修的生活,她只是向来到圣龛台前的人努力讲耶稣,她没有世俗的交流,有人因为她引导而认识了耶稣,很是感谢她,她总是强调“你到圣堂来不要是看我陈辉莉,也不要是为看哪一位神父而来,你来首要看望的是耶稣。先看望耶稣,再去看世俗人”。虽然没有世俗的交往,但是在她病重时,很多人来看望她,外地的、外省的,一些地方为她组织祈祷,晚间祈祷和守圣时人们天天为她祈祷,本地和外地很多为她献弥撒,其中有的人只是见过一、二次面。这种深深的爱,浓浓的情,她感到惊讶。没有注重世俗的交流,却收获这么深的感情。她感谢天主,感谢所有的兄弟姐妹对她关爱。她去世后葬礼弥撒,是堂口恢复以来教友葬礼弥撒中参与人数最多,共祭神父最多的。 她曾经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因为从小漂亮乖巧,总惹周围人关爱,她也很注重别人对她的关爱。但生命的最后10年,她几乎没有再添置像样的新衣,她也不去在乎别人是否轻视自己,一心只在乎耶稣的爱,追求耶稣的爱。 她曾经是一个贪爱游玩的人。但在她生命的最后七年,她弃绝了一切娱乐,只为安慰耶稣而生活。 她曾经是一个贪口福的人。在她生命的最后二年,她听从安排,戒掉一切荤食(包括鱼类等,按大圣若瑟要求,凡动物类都不能吃),只吃简单的食物。 她曾经是一个性情急躁,与人争吵,没有任何忍性的人。但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她修习了忍德,有人在圣堂外朝她吐二口唾沫,虽然她极恶心与不快,但只是默默的抹去,还有人因一句话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她也只是掉头默默地离开了,熟悉她的人都说,陈辉莉变了…… 每个圣人都有过去,每个罪人都有未来,虽然我们过去多次刺伤了耶稣的圣心,但我们深信,只要我们下决心回到主身边,耶稣一定会一如既往地深爱着我们。只要我们愿意走上成圣的道路,我们就能安慰耶稣的圣心。 在这个物欲横流、未来变幻莫测的时代,我们无力改变世界,无力改变他人,但我们可以点点滴滴地改变自己,坚持恒久地做下去,我们不仅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全新的人,而且也为协助耶稣的救世工程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如果千百万的基督徒都这样做,将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足可以改变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