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阶段,是最佳的培育期。初学者穿上会衣,开始了新的生活。虽然他还没有穿上称为会袍 Habit 的长袖外袍,但从这时起,却真正参加了隐修生活。他在选择了的这种生活方式中,把自己完全奉献于天主。即使有时不免有轻微的幻想,但很少影响他入会的基本信念。他对天主所作的奉献,无疑是和他对隐修生活的特殊印象有密切联系的。这种印象的形成是由于生活方式的本身,由于阅读有关隐修生活的书籍,由于隐修生活神修的原则,由于会规和伟大神修导师和作者的教训,以及由于初期隐修士——旷野会祖们的智慧。
不过,只要初学生略懂得一些神学问题和现代思潮,必然要问问自己有关向世界的开放,有关隐院的热诚招待宾客,以及有关默观修士在教会内所占的地位和所作的见证。他将搜集别人对这些问题的答案,然后储存在思想中,根据这些答案和自己亲身的体会,逐渐塑造自己。培育过程的力量,是在他自己内找到。他对隐修生活所抱的概念,将推动他在生活中把概念变为现实。就这样他将发现自己内里具有大量的富源。
可能他会推断,为什么在别的修士身上没有发现同样慷慨大量的精神呢!他的这种热忱甚至可能催促他把这种看法当众宣布,他会把团体里在他看来是明显的错误和缺点,当众指出。这对初学是恩宠的时刻:因为他如今开始感觉到弟兄中间的重担。这显示给他的弟兄们不能符合他对他们所怀的形象。所以他自己定要尝试去生活出这生活的理想。
不过天主晓得自己化工的日期和时刻。黑夜的宁静不再吸引这位初学生去祈祷,反而为他成了压力,有千万种理由诱惑他逃避夜间的寂寞。白天的活动像有紧急需要似的,提前占据着他的思想。有时他认为,倒不如回到自己的寝室里再小睡片刻,以便养足精神应付日间的工作。这些提议不是在他脑子里轻轻点一点便算,而是一股力量。如果他犹豫不决,便会把他克胜的。这样他发现自己心神不定,先前本来是很明显的定志和决意,现在已看不见任何痕迹。往日他看成是隐修生活中最优美的夜课,现在再不能吸引他了,只增加他的反感。对于守斋——他感觉胃口变强了,盘子里的饭菜对他是何等的诱惑!他发觉在他心里守斋的倾向不见了,对那本来可替代他对面包的饥渴的永生圣言,再不渴求。自我约束已再不是他的自觉行动了。
这位初学正在发现自已的弱点,但他不能衡量自已的弱点,因为这是无法衡量的。如果他能衡量,或许他还要引以为荣。弱点并不是什么实体,而是虚无,是空,是他内里的一个空缺。他感觉自已的有限,同时也感到天主的能力。人若有自知之明,就能发现天主,因为天主虽然是我们身外的另一个实体,但却比我们自己对自己更密切,别的经验也可以使他面向天主。
举例来说,一个成年人被派担任一项他认为无聊和毫无意义的任务。也许往菜园里推牛粪,他认为这样的工作为他毫无意义。以他的才能,他能改良整块土地,而像这样的小事本可派别人去干。他是应当承担大任务的,而不该像现在那样浪费时间的。
当一个充满活力的成年人并一心渴望效力于为家庭而创立一番事业,没有任何责任可负,看来为他是一种严重的剥削。本来可以轰轰烈烈地干番大事,而这个初学却发觉自己被些微不足道的工作占据了。
为他来说,好像这人性组织内最积极的成份被剥夺了,但这种剥夺,实际上是为了他的利益。天主要求他的信赖。耶稣把他掌握在自己手中,照顾他,对他说:『你由我负责,我会照顾你』。天主向他显示自己如同朋友,或更好说,天主渴求我们的友谊。他不再感觉天主是遥远的,高不可攀的,但体会到天主就在跟前,紧靠着他,富于爱情却永远贫穷,期待着我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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