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七年春,凯西转学至CFS约三个月后的一天,她回家后告诉我们,捷米卡邀请她参加一个青少年的退修会。事实上,捷米卡还给我们写了封信,求我们允许凯西去参加。布莱德和我谈了这事,但是我们对捷米卡的了解尚不足以使我们对这个要求首肯。凯西总算有了一些进步,但我们仍旧小心翼翼地保护她。让她独自一人度过一个周末在当时是极其危险的想法。我们跟她说我们必须考虑考虑。 我之所以有所保留,部份原因在于主办这次活动的教会。我曾在很多年以前到那里去过几次,可是后来没有再去过。那里着重讲论的火和地狱硫磺之事使我极其震惊。尽管如此,我们最终还是让凯西去了。 整个周末我都在为凯西祷告,整个周末我也在担心最怀的情形出现。如果她跑掉怎么办?如果再也见不到她又如何是好?我非常紧张。最后,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凯西受到的影响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后面我再回到这一点,先让捷米卡从她的观察谈谈发生的故事。这是布莱德和我今年夏天才知道的,那时凯西已经去世六个星期了:「我参加的这个青年团契是教会的一个小组,在那里你完全是你自己。有些人是歌德式的,很多孩子穿着摇滚乐歌手的服饰,你知道他们是梳着奇异法型的另一类人。我有把握凯西在那里会很自在,因为那与她从前的环境类似。她也许不想听他们所谈论的每件事,但我希望她能受一些影响。因此我一听到他们在筹备这个退修会,就十分想要参加,而且也邀请凯西和我一起去。一开始她不愿意,但是在我跟她讲了更多关于这次聚会的事和参加的人有多棒之后,她也想参加了。我压跟儿没提这次聚会的属灵方面的事。 当她爸爸妈妈将她送到我们出发的停车场时,我猜他们有点被吓到了。因为许多孩子染着头发,而这正是他们极力阻止凯西去接触的。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允许凯西去了,我们度过了非常美好的时光。在这之前,凯西从来没有与我一起参加过青年小组的任何活动。 我们一共三百来个孩子上到洛基山的宜思堤斯公园。当晚是一个赞美敬拜的聚会,我已经不记得讲员所讲的东西,但整个周末的主题是《胜过邪恶的试探,破碎自私的生活》。那个晚上所唱的诗歌不知为什么使凯西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使她完全改变了。我自己本来对这次活动没抱太大期望,也没对凯西有多少希望,因为她总是那么封闭。我以为一个周末虽会对她有所帮助,但却不足以使她改变。因此当她崩溃时,我震惊万分。 当时我们站在房子外面,凯西在哭泣。她将心掏出来,我想她在祷告,求神赦免。里面许许多多的孩子走到祭坛前,将吸毒用的器具等摆上,与过去一刀两断。 凯西没有拿什么东西到祭坛上,但是她将所有她认为不好的都交出去了,要与它们断绝关系。当时还有另一个人在场,为凯西祷告。我能听见凯西说的一部份话,但不是全部。我记得那个周末之后,她跟我多次谈到过去的所作所为,以及她怎样懊悔、怎样担心克里斯会步她的后尘。她说那是段最为可怕的经历,她希望能阻止克里斯走上同样的路。 那天聚会之后,凯西、我、那位为凯西祷告的凯文、加斯丁、以及艾仁一起驱车外出,到了约四分之一哩之外的地方。在群山之中,众星之下,我们默默地站立了几分钟,充满对神的敬畏。这是一次奇特的经历:我们的渺小与天空的浩大。神的伟大是那么真实。 后来我注意到凯西的整个面孔都改变了。你看她时,尽管她仍旧害羞,但她的眼睛充满了盼望。她有了新的东西。退修会剩下的部份非常好。从那时起,每次你想要跟她讲话的时候,就会发现她也愿意与你交谈。她还和几位带领青少年团契的人进行了很好的交谈。」周末的最后,布莱德和我把克里斯安顿在某处,然后去接凯西。我仍旧十分不安。刚到教会,公车就到了。我还记得看见那些孩子卷着头发、叼着香烟。然后凯西乘着一部小车也到了,与她一起的正是我们千方百计要阻止她接触的那种女孩子们,至少她们看上去就是。我暗自思忖:怎么搞的,我们为什么会允许她参加这样的活动呢?凯西下了车,径直向我走来。她先抱了抱我,然后眼睛看着我说,「妈妈,我变了,完全变了。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布莱德回忆到:「她走的时候还是那个阴沉、低头不语的女孩,可是那天、就是她回来的那天,她因发生在她身上的而欢跃兴奋。好像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忽然有人打开灯,使她看见围绕在她周围的美丽。」大约两年后,凯西在英文课的作文里回忆那个周末,与捷米卡的描述遥相呼应:「很幸运地,基督教学校里有一位叫捷米卡的女孩成了我的朋友并照看我。她的思想非常开放,与其他的孩子不同,只有她讲的话我不会拒绝。她极其温和地与我讲述基督,既不强迫、也不冒犯。她告诉我,我所遭遇的事并非神的过错,神允许它们发生,但最终的责任在我。神给予我们自由意志,是我们选择了为之后悔的决定。 我因从她的话中看到实情而开始倾听… 三月八日,我和捷米卡参加他们教会退修会的时候,我的生命完全扭转了。直到那时,我才真正看清自己堕落到何种程度。我以前做了坏的选择,不怪别人,只怪自己,这是过去我在痛苦中一直否认的。」然而我非常怀疑。我们面前这个孩子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仇恨和自暴自弃:吸毒、沉溺于幻觉、以自杀和出走相威胁。后来我告诉凯西,我当时还以为她的改变只是在演戏:她的新朋友教她回家说句「我变了」,希望我们信以为真,还她一些自由。布莱德与我不同,他如释重负,愿意给凯西一些好处。 戴维与我一样担心。起初,他怕她远远没有“得救”:凯西已经无可救药了。然而,凯西所讲的是发自内心真实的感受。她从车上下来时,没有说她得救了之类的话,也不是一时感情冲动。她非常冷静、实在,「妈妈,我变了」。她看上去真的变了。从那天起,她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她没有谈论很多关于那个周末的事,我们也没有强迫她说。但是她的眼睛明亮了,她露出多年不见的微笑,她开始以真诚的尊重和感情对待我们和她的弟弟。 凯西仍旧挂着大珠宝项链,穿着以前一样的服饰,可不知怎的,这些都显得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她的精神面貌已经焕然一新:她变得温柔、谦和、快乐。她似乎得到了以前未曾有过的自由。我们家的整个气氛都为之改观。 回想我们前几个月的经历,这一切真是好得难以令人相信。因此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我不敢放松警惕。「你做得好,凯西,」 我不住地对自己说,「但是你要坚持不懈,证明你没有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