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我反复有着这样一种感觉:每钓一次鱼,我的自尊似乎就降低一些。试过一次又一次,每次都这样。我钓鱼技术还不错,就像很多同伴那样,偶而有钓鱼的冲动。但每钓完鱼,我总宁愿没钓过。我想,我没弄错,这是一种微妙的暗示,宛如黎明那第一道光。 * * * 我反对肉食主要因其不洁;每当将鱼抓来,洗净、煮熟、食用后,我总觉得并无实质饱足感。这显然没什么意思且不必要、不划算,只要一点点面包或几颗马铃薯,照样能达到同样效果,而且不需那么麻烦与污秽。 * * * 跟当代许多人一样,几年来,我已很少吃肉或喝茶与咖啡。这并非因为我发现它们有什么害处,而是因为它们有违我的想象力。我对肉食之反感并非透过经验,而是经由直觉。陋居粗食,在许多方面似乎更美丽;虽然我从未如此,但为了满足我的想象力,我也都努力实行。我想,每一个渴望维持一种最好的高等感官或诗意能力的人,特别会想戒除肉食及任何过量食物。 * * * 如果要追问,想象力与肉食脂肪为何无法共存?这或许难以得到解答,但我倒很满意两者之不相容。人类做为一种肉食动物,难道不就是一种谴责?没错,人可以在极大程度上靠猎捕其它动物为生,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但这极为可悲,任何一个设陷阱捕捉兔子或宰杀绵羊的人都知道这一点。而那些教导人们如何节制自我以追求一种更为无辜与健康饮食的人,才是人类的贡献者。 * * * 不管我个人实际上如何生活,我坚信,人类注定将透过一种逐渐的自我改善,停止掠食其它动物,就如同原始部落在跟较文明的人接触后不再互吃人肉一样。 * * * 一个具有人道精神的人,不可能在超越欠缺思虑的孩童时期后,仍然想要任意杀害与他同样保守着生命的任何一只动物。 * * * 记得有一次,我在一个村落花园里掘地,有一只麻雀轻轻在我肩膀上停了一会儿。这份荣幸,超越我所能佩戴的任何肩章。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