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保拉之死
403年,圣保拉由于苦工的侵蚀,一病不起,女儿圣欧斯多基奉汤捧药,克尽孝女之职。圣人每天也费了大部分的时间去安慰她,扶助她圣化床上的苦痛。但是病体一天天的被侵蚀下去,她听见死亡的脚步声,便一心准备着清洁自己的灵魂,安心忍受病苦,为能够给童贞们的净配一个更俊美的灵魂。
临终之际,耶京主教,神职班男女修士们,争着用祈祷来慰勉她,欣赏她的舒坦安详的神态。
圣人问她为什么沉默不言,她回道:“因为不觉任何烦恼。”反之,被选者的快乐的平安,已预先在心里流淌着。
404年正月二十六日逝世升天,享年57岁,末了的18年在耶京度过,演习着光辉夺目的道德,整个儿陷于不懈的工作,为光荣天主,给人立卓越的范表;祈祷工作的范表,努力使修院变成修士生活的真正家庭。
保拉逝世后,由她的女儿欧斯多基管理修院,这个有着不动摇的信德,特殊的热心敬主,她的爱德是谦下的、坚忍的、无垠的、满腔神火的。
圣保拉的葬仪是个凯旋,在场的主教争着抬她的圣尸为光荣,圣尸由修院抬到圣诞大堂去。
在一个接近圣救主出生的山洞里埋葬了她的圣尸。圣人替她写了墓志铭,提及她的高贵的家族,尤其推崇她的伟大牺牲精神与为永生而干的许多工作。
十一 教理的健将
圣热罗尼莫一生最特殊的一部分,使他有着圣师的神态的,是他那热烈不懈的辩论教理。他博学多才,能成为教理上的健将。
在罗马他曾以全力推翻爱维迪相反玛利亚童贞的道理;在白冷,冷淡的修士们反对修士制度与守贞愿。一个叫做佐维尼亚的尽力阻挠并加害圣人所提倡的神修运动,他写了一本书,很危害公教的道理:他说领洗使人在世上在天堂,绝对平等;谁领了洗,忠于领洗,有着同样酬报的权利;各种地位修士生活或世俗生活,结婚或守贞,成全的品级绝对无关重要,功劳光荣都是一样,所以守大斋与大吃大喝,或守贞都是一样的。
显然的,这是一种反对“公教的严密克己精神”的战争。
圣人针对这本书写了一本《非佐维尼亚》;书内圣人一步步的紧迫他,将他的武器全部缴清,使他失掉作战的能力。这一来大大的显出了圣人的本性与超性学问的广博;他拿去一总武器来护卫圣教道理中最宝贵最娇嫩不过的三愿。
在阿规打尼亚有一位神父叫维日兰照,据他的意见,认为敬礼圣人是侮辱天主;恭敬圣髑与采用圣烛是外教异端的残烬;在致命者的大堂中守夜祈祷是立恶表的近机会;他辩护结婚,鄙视神职班人员守贞;讥笑修士制度,认为修士们面对着社会生活的重任与危险性而怯懦地逃避为懦夫的行动。
圣人诙谐地写了《反熟睡者》回敬他。圣人条分缕析的驳得他体无完肤,将敬主礼与敬圣人礼分开,说明在圣堂内所犯的过失与守夜祈祷恭敬圣人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说明由于缺少学识而潜入的迷信与公教的举行礼仪是有着天渊之别,公教对于采用适应外教的礼仪是非常小心谨慎的。维日兰照又说若人们都守贞,人类便会日渐消灭;圣人只答以:“许多人被召,很少人被选。”对于修士生活,圣人也承认逃避世俗是人性的懦弱,但却是一种高尚的懦弱,是大部分的人不能实行的光荣的懦弱。
比这些更厉害的战斗是白拉奇主义,这种主义在东方西方都很有势力,一则因为宣传者有声誉,二则因为这个正投合世俗人的胃口。
白拉奇的信条归纳起来,不外是418年迦太基公会议所弃绝的三条;说:“原罪在人类中没有带来精神和肉体的死亡,原罪在亚当的子孙身上没有发生什么影响。只是由于亚当不良的表样吸引他们‘自动’犯罪,但人们根本并不是带着原罪出生的,是以圣宠只是天主给人的一种助力,借以分开好歹。凭着我们的自主,我们拥有不犯罪的天能,罪恶不是普遍的、人人必犯的,人只要有坚定意志可以不犯罪,在耶稣来救世之前,有些‘义人’是没有大小罪,更没有所谓本罪、原罪。”
圣人写了《反白拉奇问答》,这问答是由一位公教友与一位白拉奇的信徒间所发生的交谈,共分三卷;前二卷驳斥“人若愿意的话,可以不犯任何罪”。第三卷论升天堂、下地狱的问题以及婴孩的受洗。这问答在文字与稳重方面说,都很美丽,写这书的时候是死前五年。
394年又写了《非耶路撒冷的若望》与《非路费诺》分三卷,是关于攻斥亚略异端。前一书驳斥耶京主教若望,攻斥亚略的圣三论关于灵魂的原始与死者的复活。
后一书反对路费诺的著作,圣人又以私人的名义写了一篇辩言,驳斥路费诺,这个是阿里瓦山修院院长,日前是圣人的挚友,如今由于亚略的争执变成死对头,凶猛的对手。
圣人将亚略一人分为二人,一是诠释圣经的,一是讲解教中道理的;他取法了前者,因为前者对于自己的圣经工作予以很大的助力。对于后者,则大发警报讯号说:“我赞颂诠释者,不赞颂讲解教理者。”在这场家庭血战之后,他只下了这个简短的归纳的结论。战罢归来,在西方人士心目中,更显出他的伟大的面目。他把白冷改为公教的炮台,他在斗室之内做了罗马公教与拉丁信德的顾问与守护者。他个人与路费诺的笔舌战,大大的坚固了圣教的正宗派的信德,这样在西方也获得洪亮的共鸣,当时圣盎博罗削逝世,圣奥斯定登台辩论,圣热罗尼莫却变成了无敌的信德健将。
十二 晚年
伟人们在晚年所有的一切,圣人都没有,就是没有一个史家跟他活着,在最后的几年,写他的行实。
从他的信札中,我们还可以知道他生命的片段,好像一支金矿脉似的,容许我们发见他局部的生活。我们虽不能一天天的跟随他,至少一年年的跟着他走,不幸的很!将近死时信件锐减,是以对于他死前的消息也无从知道。
他说:“看!老人的不幸:频频不健康,讨厌的流鼻涕,双目朦胧,食物在胃内发酸,双手颤抖,牙床没有牙,或是脱落在食物之上,此外还有胃痛,手脚的关节作痛,连针笔也拿不稳,双脚走不动,生命大部被折断,好几个肢体枯朽了……”
“话虽这样说,若将肉体的苦与精神的害两相比较;我却甘心宁愿忍受老人的病痛;因为老年时代使我脱免了迷色的暴虐,节制口腹,扑灭邪淫的攻击,增长明智,使人的主意老成稳健。”
这些是黄金样的说话,因为在这些说话中,我们可以听到他的灵魂的回声。他天生来不易修德,尤其因为他的性情暴躁,对于守贞不易,他却以百折不挠的精神获得了最美丽的道德;但为获得和保存这美德,需要战斗至死!
直至呼了最后的一口气,他不曾间歇过工作;写了无数的著作、小册子、信札、注解。他的学问极之渊博,文丽笔秀。身体虽弱,而魄力雄厚,每天给速写者口述一千行文字。
虽然病弱,虽然这么多事务,还得兼任神师,修院院长与经理,至死不易,常保持着纪律与严守会规的精神,因为这是每个修会内部的基础。
他对于守规极其严密,为立善表起见,他将一条绳子挂在天花板上垂在病榻上,使能借助绳子按时起身。
在410年左右,从西部各省被野蛮人驱逐出来的逃难者,到东方找避难所,许多落难者,单身只影,受尽千辛万苦的煎迫,来敲白冷修院的门,圣人打开方便的门,但他哪里能救济如许的落难者?他马上打发弟弟包里尼回到老远的祖国,变卖所有的不动产,以济急需。
数年之后,大约是417年吧,白拉奇异教徒劫杀焚烧白冷的修院,在修士身上,任意为所欲为;但他们的毒恨全部注在圣人身上,天主救他脱免狂怒的敌人的毒手;他隐身在一座守卫森严而巩固的塔上,这样才逃避了可怕的死亡。
在屠杀中,欧斯多基因哀痛过度而死,圣人闻讯,也哀痛莫名,他的残年也给这个弄的心酸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