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车到达乡村的旅舍, 最后余晖的夕阳 斜映着街对面古老的教堂, 把屋顶的风旗染上灿烂金黄。 为了打发晚餐前的时间, 我默默的踱过到对面, 在苔封的古老墓丛 寻味死者的遗愿。 那里许多寒素的青绿坟墓, 是贫困缺乏劳苦的安息之处; 也有许多谄谀的墓石, 表明他们曾拥有财富。 一棵凋落的椈树褐色的影子, 投射在一座坟是忧患的眠息, 在那里稀疏的草还未长起, 有两名褴褛的孩子坐着哭泣。 在当中放着一块面包, 他们二人都无意去取, 但他们看来是那么贫苦, 使我的心酸楚。 “我的孩子,对我来讲 为甚你们这样的忧伤, 又为甚浪费丢掉那面包, 会使许多人吃了欢畅?” 那小男孩,用可爱的语声回答, 眼泪成串的下滴: “夫人哪!我们在挨饿缺食, 即使有我们也不会任意抛弃。” “只是妹妹玛莉变得淘气, 我说好说歹她总不肯吃, 虽然我知道那面包实在是她的, 因为她全天都不曾吃过东西。” 苍白瘦弱的玛莉说:“肯定的, 除非亨利吃,我决不再吃半点, 因为昨天我吃过一点面包, 他甚么都没吃打从前天。” 我的心膨涨,胸口起伏, 我感觉好像是无法言语; 静默的我坐在那坟墓, 把冰冷的小手用我双手握住。 所表现的忧苦是如此真实, 所表现传达了感恩的心意, 那抖颤的小男孩更挨近我, 说出了一个简单的故事: “在父亲离开我们以前, 他被坏人引诱去作海员, 妹妹和我不作一事只是贪玩,— 我们家就在那大白杨树旁边。 “但可怜的母亲时常哭泣, 眼看改变忒多,我形容不来; 她跟我们说不久就要死, 嘱咐我们要好好彼此相爱。 “她说,也许我们会见到爸; 那天要等战争过去, 如果我们不能再见他, 天主会作我们的父! “她同我们亲嘴然后死了, 我们就此不再有母亲; 有好多天我们坐着哭号, 一同在可怜母亲的坟。 “虽然我们的爸不回家, 我以为在海上会把他找着, 在那里我们定能遇到他, 重聚在一起就会再快乐。 “我们手牵着手走过许多哩, 一个又一个逢人就问路; 有的人只微笑,有的人叹息, 也有人给我们一些食物。 “但我们到海的时候才发现, 原来是一片无边大水汪洋, 想来父亲必然已经淹死, 哭着,恨不得我们也都死亡。 “因此,我们回到妈的墓上, 只希望能跟她在一块; 好姨来给我们这些干粮, 说是爸已经死在海外。 “既然在这里我们没有父母, 我们要去到处寻找天主; 夫人,求你,能不能告诉我们 那位天主,我们的爸,祂在哪里? “我们的妈说,天主在天上, 好姨说,那也是妈的所在; 所以如果妈知道我们需要祂帮忙, 我想,她或许要祂到这里来。” 我拉紧这两个孩子在我胸前, 哭着说:“来吧,你俩,跟我同住; 我要作你们第二个母亲, 给你穿,给你吃,给你安息照顾。 “天主仍然是你们的父亲, 是祂的恩典差我到这里, 教导你们好顺从祂的旨意, 引导你的脚步,使你的心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