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济接受了上述神视,并听见被钉者基督的讲话之后,便喜气洋洋地取了若干各种颜色的布匹,于佛利纽城中出售;他不但卖掉了货品,而且出售了他的坐骑。于是,便回到了圣达勉堂,见了司铎,谦虚地吻了他的手,并报告了他计划做的事。 这位司铎对方济骤然的回头改变感到惊奇,起初他不敢相信,他以为方济在开玩笑,故拒绝收受方济的金钱,因为在不久前,他见到方济同他的友人及亲戚相处得愉快和睦。方济一直请求司铎,因天主圣爱收受他为客人。最后司铎同意他在圣堂里,但为了害怕其亲戚而坚不欲收受其金钱。方济便将银钱由窗户掷入堂内,使得他真的成为一位视财如粪者。 方济在司铎家中时,他的父亲各处打听其儿子的消息。他一听到所发生的事及其儿子的下落,便召集了他的友人及亲属和近邻,赶来寻找他。 由于方济是新近加入事奉基督者的行列,故一听到追寻他者的威吓,并预见他们的来到时,便爬进他为自己准备好的避难所,以躲避父亲的忿怒。他在地窖里住了一个月,只有一位他的家人知道其藏身的所在;他吃的是这人暗中送来的食物。他在里面不断哭求天主救他于这个迫害,以便满全他的愿望。 他不断以泪和斋戒来祈祷,他不依仗自己的勤劳和功德,而将一切托靠天主手中;虽然他仍然寄身于黑暗的世俗中,主却以无可言喻的神乐及奇异的神光充满其心神。 由于他为内心的光所照耀,故决然地离弃了他的地窖,准备面对难为自己者的侮辱和打击,并轻快地走向亚西西的大道上。他靠着基督,心中发着天主圣爱的神火,他现在对自己的懒惰和无意义的惧怕而自责。 他的友人和亲戚一看见了他,便都侮辱他,称他为胡涂虫或是疯子,并向他投石子及泥土。因为他们见他变得如此不可恩议,故都认为他心理不平衡。但是基督的骑士对这些人们的看法完全不以为意,不为侮辱所动摇,反而为这一切事感谢全能的天主。 最后,消息传到了他父亲那里:他一听到本城人们对方济的慢待,便急忙出门寻找他,并非为救他,而是为了惩处他。他将节制与明智抛诸九宵云外,他扑向他的儿子,就有如豺狼扑向绵羊似的,其脸色发青,双目灼灼有光,他抓住了他,接二连三地拳击他,并且拉他回家。于是方济被锁于黑暗的小屋内,他父亲好几天,利用威吓及打击来改变其儿子的意志,为将他由所选择的路途上引开,而强逼他回到虚幻的世俗中。 这一切都使方济更为坚决,更为愉快地执行他的决意,并且忍耐承受所有的打击和恶言。几时他父亲因了迫切的业务,被迫离家远行时,颇不赞成丈夫行为的他的母亲,便会好言相劝他的儿子,但他一看出无法挽回他的心意,她便洋溢着温柔的母爱,将他的锁炼折断,并放他自由离去。 方济感谢天主后,便回到他原先的避难所,不过现在他享有较大的自由,因为人在忍受磨难和考验后,便自觉更有经验和更为坚强。当他的父亲回到了家,一发现儿子走掉了,便罪上加罪,辱骂他的妻子。 于是方济的父亲伯铎,在官府前控告了方济,要求市府追回他的金钱,意指:儿子所偷的是他的钱。他们见他如此忿恨填胸,不甘罢休。于是便传召了方济来,但方济答说自己是天主的仆人,不应服从市府的命令,因为他已不属于市府权下。律师们也无意强迫方济,便答复伯铎说:「方济已加入了事奉全能天主者的行列中,故已不再是他们的属员了。』 伯铎这才明白市府是搞不出什么名堂来的,便转向控诉于亚西西主教府。主教是一位聪明出有智慧的人,便传话给方济,说他必须出庭答辩父亲所提出来的控诉。方济向来人说:「我乐意到主教府,因为主教大人是灵魂的父亲和主人。』 待方济见到了主教时,主教很愿意收留他,并给他说:「你的父亲十分生气,并对你的行为,深感愤慨。如果你决意事奉天主,你先须偿还其银钱,因为那些银钱,很可能是不义之财;天主可能不愿意你用这样的银钱来修理其圣堂。另一方面,你父亲如得到了他的钱,他的怒气便要平息。我儿,你要信赖天主,不必害怕,你做事要有如一位大丈夫,因为祂将是你的助佑,并将赐你为修理圣堂所需要的一切。」 天主的仆人为主教的这些话所鼓舞,便喜欢地一跃而起,并掏出所有的金钱说:「主教大人,我不但要愉快地归还我父亲的金钱,就连我的衣服,我也一并归还。」遂走入主教的屋内,剥去了自己的衣服,并把金钱放在上面,赤裸着身子,站在主教、父亲和众人面前,并且说道:「请大家倾听,并注意我的言语,到现在我曾称呼伯铎伯纳得为我的父,现在因为我立志要事奉天主,故此,我把他因了它而烦恼的金钱偿归还他,连我穿的衣服也在内,因为衣服也是他的。从今以后,我不再称伯铎伯纳得为我的父,而叫天主为:我们的天父。』在这个机会中,人们见到天主的仆人在其五颜六色的衣服下面,竞穿着曲毛制成的苦衣。 他的父亲带着忧愁和忿怒,将衣服和金钱捡起来,带回家去了。在场的人们,一见他取去了所有的衣服,一件也未留给方济,便同情了他,并开始流泪。 主教一见方济的英勇之神,对其热忱与恒毅,大为惊异;便将他抱在怀中,并以自己的衣服遮掩了他的身体。他清楚地看出,天主的仆人所做的,都是来自天主的默感,并了解到自己所见的,乃是这场情剧下面的一个伟大的奥迹。因此,由这天起,他帮助并鼓励了方济,以温柔的爱德疼爱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