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补赎善功
真福马丁具有坚决的信念,认为做补赎是人生的必需。在他整个生命中,他很热切的勇敢的寻觅各种机会,来作克苦和严厉的补赎。很自然的,他的同僚多明我会士,以及里马人士,没有一个人不知道马丁是一个活圣人,然而马丁在极度谦虚的气氛中,绝对不随意在公众前,表示他的补赎精神。上苍所给与的特别恩宠,如雨一般的降落在他身上,他总是愿意隐藏得愈多愈好,至于人们称之为圣人,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愿意知道,最不关心的事情。他是极端透明,绝对不自私,认为自己是最卑下的罪人,认为无论何种补赎,惩罚自己的身体,无论所做的是何种牺牲,总是表示他赤心爱慕救世主的微忱。
虽然是这样说,玫瑰院院长德沙尔神父,认为马丁修士在秘密中所做的各种补赎,应当以真像传诸后世以示范。因此他决令马丁把每日所做的克苦神工,做一个正确的报告,并且问他说:是否效法会祖圣多明我,每夜自己鞭挞三次。这个问题是马丁所不欲置答的。他显然惶惑了,迟疑了一秒钟,他很服从的告诉他的长上说:“院长神父,这一类的事情,假如上主是喜悦的话,将来总让我们知道。我只说这一点,不错,我是效法会祖多明我圣人,每夜自己责罚三次。”说完了这句话以后,他要求他的长上停止审问,院长准如所请。
马丁的传记和史家告诉我们说:真福所做的补赎,其性质如下:非常快速,十分利害,范围甚广,永不停止。未入会以前,他早已作补赎,此后讫未终辍,一直到死为止。马丁把所做的异乎寻常的苦工,在人眼前,都隐藏起来。世人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他光荣天主的工作,安慰病人救济穷人的工作。在马丁的心目中,受苦是爱情的代价,而他所付的代价,永远是不够的。有一个朋友询及,为什么他这样利害毫不慈悲的克苦肉身,他只不过回答说:“我的得救,需要这样的克苦,并且我的罪过也需要这样的克苦。”
真福马丁所食只以养身,保持生活而已。和多明我会其余的修士一样,他是不食肉的,并且时时守大斋。在封斋期内,他食一点面包,饮一点水,从圣瞻礼五到复活主日的正午,他什么都不吃。至于平时,特别是主日,大瞻礼和多明我会的瞻礼,当然和其余的日子不同,永宜表示信友的欢乐,所以他在进餐时,加添了一点素菜,草类,和无食物价值无滋味的草根,秘鲁土著称之为“王加斯”者。不管饮食是如何的菲薄,他的繁重的工作,还是一天一天的增多。
马丁对院长所说的,不过是自己鞭挞的次数,不过有人亲眼看见,且说不止此数。天主不愿其忠仆永久把圣德隐藏起来,祂要使世人有所效法。我们晓得马丁真福之鞭打自己,是如何的热切,如何的有耐心。同时我们知道,他鞭打肉体的工具,不是一个百结的绳子,而是一根铁链子,上面安装了钢制的锐角。等着真福马丁的两肩流血,他立刻用盐和醋在伤痕上揉擦,庶几痛苦益深,不但为自己做补赎,且以富余的补赎,求得罪人改悔的恩宠。
夜间的流血补赎,计有三次,此不过是第一次。等着这个完毕以后,他立刻到会议厅内,在苦像前,默想救主的苦难。不断的祈求,增加他的热心,预备他做第二次的流血补赎,在这个时候,他的粗哔叽内衣,和他身上的伤痕血肉,完全粘连在一起,不可分离;他硬行把衣服剥下来,庶几第一次的苦楚,再受一番。在做第二次补赎流血时,马丁对于自己无辜的身体,格外克苦,格外刻毒,用他灵魂上所有的力量,默求上苍,使罪人回头,回到十字架上的救主之前。身体上的苦楚,对于马丁,是满不在乎,因为他刚正默想耶稣的苦难和圣死,以及基督所受惊人的痛苦,所以他血流如注,湿透了他立在那里的地皮,还是不肯放松一步。假使他能够救灵魂的话,他做任何补赎,受任何痛苦,也是愿意的。他受了救灵热爱的驱使,愿意以可怕的刑罚,加在自己无辜的身体上面。一切的一切,全是救灵爱主的热情,马丁自己做严厉补赎的原因,其故即在此。
第二次补赎流血以后,因为身体的痛苦和流血过多,不得不用很短的时间,在畀死尸的木架上休息一下,或者到病房内的椅子上坐一下,只是在这个时候,可怜的鳞伤遍体的身子,才休息一下,而他自己则假寐以达旦。在破晓之前,马丁很正确守时的马上就起来,整个修院,尚未有任何生机和动作,他无声无息的跑到地下室的一隅,他自己明白,最严厉的苦痛,即将加诸自身。
等着太阳一出,马丁所选择的青年,依时而至,和马丁做一个最可怕的秘密约会。他一定是一个土人、不是印卡人,就是黑人。因为马丁的仁慈,少年人完全信赖,完全效忠,这个人一定是有力的,凶暴的,然后马丁才用他。现在是做第三次流血补赎的时候了。马丁先裸其背与肩,把衣服剥下来,盖经过睡眠后,血肉和衣服粘成一块,脱卸匪易,然后他给印度人一个记号,令其开始工作,用一个野榅桲果树的树枝,在他背上,上上下下的,加以最无情的疼痛的痛击。这块连血带肉的肩背,完全给刽子手统制了,但是他还受着牺牲者呻吟之声的嘱托,叫他竭力做去,鞭击得愈重愈好,一直到如此的地步,就是到天国的门启了,炼狱内几个受苦的灵魂得救,才算完事。
在白天里,我们丝毫看不出真福马丁于夜间做这样厉害的补赎。他的气力,似乎没有受到损害,显出能支持的样子。他显出高兴的微笑,对于受苦的人仍是那样的关注和仁慈,对于自己应尽的义务,仍然是勤勉而富于忍耐性,仍然感起兴趣,用全心全力的去做。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他在夜间受过这样的苦刑。体力受了如此的打击。当着他若无其事跑来跑去做善功的时候,还是满面春风的笑容,把日用品分配给贫困者,治愈人们形神方面的痛苦,没有一个人想着,在他的腰里,还紧紧的扣着一条铁链子,更没有人想着,在他流血的两肩上,还穿着一件做补赎的毛衫。他永远是仁慈,可爱,大量,如此的爱人,如此的和蔼,如此的仁厚,对于那班清教徒式的做补赎者,是一个严厉的良好的教训。这种人做了一点补赎,就一天不安,容易生气,比起真福来,当然羞惭得无地自容矣。
真福马丁是一位最人民化最社会化的人物。他很喜欢拜访同道的朋友,大家一起欢天喜地谈:天国。等着他到方济各会或多明我会去拜访朋友的时候,就在他们的堂里,做谢天主的祈祷了。在多明我会圣玛大利纳修院内,他常去拜访一位有圣德的朋友,就是若望马夏真福,在某种限度下,还是马丁的弟子。若望修士,少马丁十六岁,有成圣的愿望和大量。他本来是西班牙贵族的子弟,不幸父亲丧失了所有的资财,他初为牧童,后乃服从神的默示,乘舟前往新大陆。和西班牙觅取幸运的兵士,专以金银为务者不同,他在南美洲到处旅行,所留下的,全是很好的榜样和印象,最后他到了王者的都里马城,先把自己小部分的资财,全是从勤勉工作中积蓄起来的,分散给贫穷,然后往叩多明我圣玛大利纳修院之门,很谦逊的乞为圣多明我的弟子,做一名辅理修士。他的诚恳的请求,终能得着满意的答复。真福若望的德表动人,初学一年完毕后,长上命他管理门房,专司出入要务。和马丁真福一样,不久以后,他就专司救贫的哀矜。秘鲁的富人,甚而至于墨西哥有名望的人,均给以大量的金钱,畀与穷人。这是说明若望真福能抚养无数的乞丐的理由,每日均排班站在修院门前,侍候真福的赈济。他永远是一个仁爱的好脾气的人,从来不知休息这个名词作何解释。从各方面来的人,请求他给与忠告和教训,他劝大家以最高的信仰的心,放在耶稣身上。
里马城素有地震之苦,真福若望常把修院的修士们召集在一起,劝他们不要东奔西跑,走到花园内逃难,他说:“最好和我跑到玫瑰堂里来,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在这里,决不会产生意外。”从此以后,如有地震,这班修士们,全到堂里去避难,不向他处乱跑,只有恭敬天主之母的圣堂,能够保护他们;并且这个是避难最安全的地方。再进一步说,贫穷的人,最喜欢听他讲道理。听道理的人,均为他的真诚所陶醉,他的洁白的灵魂,提高他们的心灵,增加他们的力量。他所教导旁人的,不是从书本子里面学来的,是他自己体会出来的,他自己的经验,是从信德方面的经验推演出来的。马丁和马夏两人所谈论的,据我们的想像,一定是天国内的事物,救济穷人的计划,对于圣玫瑰经之后,加以颂扬,两人聚首倾心所谈论的,一定要寻出更有效的方法,以拯贫救穷。
谈话完毕后,马丁与若望一定要退隐到花园的一角,静默的恳求上主,赐他们心爱的救贫的宗徒事业成功。两个有圣德的辅理修士,一个是西班牙加斯特贵族的后裔,另一个是谦逊的黑人,这真是一幅美丽的图画,这两位真福是十七世纪初叶圣域贤关内的人物,而两人所度的生活,和所做的事业,相似之点颇多,天主降福他们两人,第一使他们的宗徒事业成功,第二使他们获得大宗金钱以助济贫病,第三赐给他们多行异迹和预言的能力,第四件事实,可算是绝无仅有,两人均由教宗额我略十六世列入真福。以事实推考,让我们来做一个判断:马丁真福之列入圣品,定将较早于马夏真福,但是在他们生活于世之时,其克己修身,颇有相似之点,而得天主宠爱之深厚,亦复相同。假如有一天圣教会以最高的荣典,畀与她的有圣德的子女,很庄严的把马丁的名字,纳入圣籍,我们想起来,则马夏在天的喜乐,尤甚于任何人。
真福马丁和真福马夏,固然是生同时而死同荣,但马丁真福另外还有一个至友,就是同会的圣女罗撒。根据德拿歌的说法(见立品文献第三卷,六百七十一页以下各页),则圣女罗撒,常到玫瑰修院圣堂的更衣所门首,以种种神修问题,请教马丁,真福常呼之为“小玫瑰花”(La Rosita 盖圣女罗撒名字的译义)。
在真福马丁的生命和传记中,另外有一章,读之有如传奇的故事。全能的天主,对于这位可爱的修士的种种善行,及其仁爱的宗徒事业,是非常的喜欢,因此祂把自然律搁置在一旁,使得他的救济贫苦疾病的工作的范围,格外扩大增强。天主很高兴的发了惊奇的圣迹,取消空间距离的界限,庶几马丁兄弟能疾驰而过,达到行哀矜的辽远地方,但是在世俗人的眼里,从来不知道,真福马丁远渡重洋。马丁这段仁慈善功,非常的有意思,且饶于兴趣。这是绝无仅有,富于喜剧性的事实,诚能启发人们的幻想。马丁的热忱,的确是超越时间的限制。在他死后的三百年,他在美国的宗徒事业和矜怜工作,有极明显的见证,为千万受恩者所承认,绝对不曾受到时间运动的限制。
让我们揭去过而不留的时间之幕,在今日想像三百年前的事态,到里马去参观圣玫瑰修院一次。我们明白马丁修士是一个病房的看护,时疫在城内发作,六十名初学也传染上了。马丁和仁慈的天神一样,他必竭其力之所及,不但关怀这班病人,必须给以相当的安慰。大家均需要马丁来伺候,他当然分不开身来,要有分身术才好,那非行奇迹不可。到初学间通道的门,永远是锁好的,但是大家看见马丁毫无声息的出入初学间。他时常从这张病床到那张病床,知道他们所需要的是什么,并且来得正好,适逢其会,他对于病人最秘密的未说明的愿望和需要,也有感应。病人用不着去叫马丁,只要心里想到他,他似乎有直觉的样子,先时赶到,供应你所需要的。这种现象,大家已经注意到,就是没有时疫,早已如此。例如在夜间,初学间的某修士,需要马丁的服务,当时门已下锁,马丁就会来到病人床前,探视初学,没有人知道,初学者的意旨,如何就能达到马丁的住所。马丁素所尊敬的护守天神,或者做他的警醒的助手,尽忠的同僚,使得这些绝无仅有的令人惊异的看护,迭次产生。
在某夜二点钟,初学方济各瓦赖斯哥,患病甚剧,几濒于危,自己也感到必死无疑。躺在床上无救而失望了。忽然见马丁来到他病房,凡病人所需要的东西及安慰,无不应有尽有。病人虽感到奇异,但是具有极大的信心,就发问说:“你怎么会晓得我生病的?”这位神秘的看护就对他说:“请不必作无谓的问答,君且不死于病,请自安慰。”话说完以后,方济各修士明白自己已告痊可矣。多年以后,初学晋铎,很高兴的发誓做马丁视病奇迹的见证。
方济各把这件奇迹,报告初学神师。这位神父很感惊奇的说“这是一件怪事,通达初学间的门一定是下键的,且有门闩闩好,当着马丁修士来视病的时候,钥匙系在我的腰间,并且此门就是我关的,和平常一样。”
因为一个初学的患病,才产生此种奇异的现象,于是初学神师,对于马丁奇兀的看护,遂欲追根诘底,一探究竟。一个良好的调查的机会,终于来到,正在夜间十点,他把初学间走廊两端的门锁好之后。他很高兴的说:“看吧,马丁修士现正在一个初学的病房间内,我不知道他如何进来的,但是在最低的限度下,我要看好他是如何出去。”他就很敏捷的隐藏在暗处,注视马丁的动作。他的两眼目不转珠的看住病房的门,采取以静待动的姿态。一切皆属无效。终于无人出来。他急促的再至门前审视,是否关锁得很好,他发现两扇门关闭得极其完善,一如平时,并且钥匙仍然系在腰间,他用手摸过,并为丢失。他于惊奇之余,再三的颂扬天主的大能。
根据史家的记载,马丁对于生病的初学,特别关怀。因为热度过高的人,渴望尝尝水果的滋味,马丁曾以各种各类的水果,供应他们,有的水果,并不产于秘鲁境内,有的水果,并不在此时产生,马丁均能致之于时空以外。
有一天夜里,熬德里歌马郎戴,受丹毒发作的苦,其苦楚异乎寻常,不禁呼号说:“哦!还有什么人能给我一点热水来洗我的腿呢?”这不过是一个大胆的呻吟,因为这个修院已在睡眠中,而这个受痛苦的世俗人,住在玫瑰修院里,本来是一个例外,现在生了重病,并且房门上的锁,由自己亲自上锁,他的大呼求援,当然不希望人们听到,不过因为痛苦太深,只有发出叹息之声,绝对不能自制耳。不意他的呼声甫毕,马丁修士已在床前,手里捧着病人所需要的热水。病人很感到惊奇,就发问不已,马丁只答:只要是必需的话,他总有法到病人的榻前。这段故事,在马丁真福立品的过程中,熬德里歌的儿子,曾立誓作证。熬德里歌是多明我会会士若望马郎戴之子,是一位宗教史家,曾写了一本多明我会在南美洲的成就,说明西班牙在南美殖民初世纪中,多明我会士在宗教学术社会改革各方面的贡献,其书价值甚大,无与比伦。熬德里歌时正隐藏在玫瑰修院,以避债主,直至债务偿清为止。
自从马丁入会以来,对于远方的传教国家,非常感起兴趣。在他的青年时代,曾有意到远东传教,劝黄种民族归化。总而言之,马丁时常梦想着,到辽远的国度,去传播救世福音,从通常的意义来说,他没有这个圣召,但是天主决不辜负一个人的大量,明白马丁不自私的热心,有好几次,俯允所请,让这个行奇迹的传教士,去做不可见的旅行,在一转瞬之间,就到了墨西哥,法国,菲律宾群岛,恐怕中国他也去过。马丁终身在里马玫瑰修院里,度其宗教生活,足迹并未离开秘鲁一步,然而我们有种种可信的例子,说明马丁已远至地面各处,在穷苦,俘虏,病人当中工作。
一个克廖尔人曾居中国多年,返回秘鲁后,曾与马丁谈起中华的民俗人情,则马丁所知道的,对于中国的知识,完全与之相等。
方济各蒙多耶在非洲认识马丁真福,盖那里有许多教友被迫当着奴隶,马丁在他们当中看护病人,安慰忧苦。他说他本人及其在缧绁中的同伴,均不知道这个神秘修士的姓名及来历,但是他坚持着,一定是马丁,在他们最艰苦的时候,用丰富的日用物,分给他们,用许多宗教的道理,劝诫安慰他们。方济各从奴役工作的苦楚中,获得自由而返秘鲁,忽然间有一天在玫瑰堂内无意中遇到这个最大的恩人,他不但非常的高兴,但是完全出于他的想像,竟在这里遇到他。他就投入马丁的怀抱,热切的问他,从亚尔基尔到南美的海程,是否平安,不知道问了多少问题,马丁多支吾其词以回答他。方济各感到奇异,亟欲探索此种神秘及其底蕴。他马上知道了,从玫瑰修院院长处获悉的,他从来没有派马丁修士到非洲去传教,据他所知道的,马丁的肉身,也从来没有离开过秘鲁。没有问题的,方济各对于这个神奇的宗徒事业,感起非常的兴趣,要把这件奇迹,宣传到全世界去。
马丁真福一定在超性的方式下,去过法国一趟,有一次,他以秘鲁不知名之药,给与病人服用,并且很自然的读了一句走马脚的话,以作解释:“这是很好的药品,我在法国看见人们服用过,在贝荣医院里。”
里马有一个商人,对于他在墨西哥所遇的故事,从来不厌烦的叙述给人们听。的确是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当着这个商人离开里马前往墨西哥之际,不知怎么的,把他自己牵连在麻烦当中,他对于马丁修士,具有极大的信心,就请他代为祈求。及达到墨西哥后,他就很危险的病了。在他弥留极端痛苦的时候,不禁大声疾呼:“我的上主,为什么缘故马丁修士不来此关顾我呢?”正在此一刹那,言犹未毕,马丁修士已入其室,满面显出微笑。非凡的高兴,商人就问他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来此的,我的亲爱的修士?”马丁随即回答他:“我也是刚到的。”之后他在房内跺了几遍方步,把房内凌乱的东西,放得有秩序一点,从新整理一番,显出高兴亲热的样子,于是乎他就对病人说:“哦,你是一个小信的人,你为什么就想自己行将就木呢?”随后给他一些药服用,并且加上一句:“你可以安心,决不致因这点寒热就会死的。”马丁说完此句,就慢慢的,显出慈悲的样子,离开病房去了。
不久之后,这个商人的健康,完全恢复,他要感谢这位老友的盛意,他就很急促的赴城内多明我会修院探访,所得着的,是一个否定的答案,说这个人从来就没有来过。商人自问,这个人究竟住在哪里,于是奔赴城内各旅舍,探寻马丁的行踪,亦未获要领。一切均无办法,似乎从来就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字。商人没有办法,只好俟诸来日,回到里马以后,才有马丁的消息。及至玫瑰修院,则多明我会的会士们对他做下列的保证,就是和善的马丁修士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修道院。这样使得这位商人,如触电一般,格外惊奇。他没有一次提起这件事来,不感激得流泪。
关于马丁圣人的精神旅行,达到亚非两洲的称述,究竟我们应该接受多少,这是很难说的一件事。从一方面来说,这是精神旅行,从他方面来说,马丁有形体可见,利用各种力量,以为灵魂争取幸福。无论如何,我们有几个很可靠的见证,一个是关系中国方面的,另一个是关系日本方面的,再一个是关系亚尔基尔方面的,均作见证,曾经在上述的地方,看见过马丁德濮赖斯,的确是他,并非旁人,和他们后来在里马所看见的,完全是一个人,而同时马丁的长上,只申述一件事实,就是马丁从来不曾往过别个修院,只有圣玫瑰修院而已。
可敬的马丁,还有一种能力,就是退隐力,使人无法见其形体。有时候,他是这样的做,即无人能见其形体。最奇异的,他还能把退隐的能力,传达给与旁人,至少我们能举一例,以证明此事之真确。警察追究两个被控诉的人,一直追到修院里面,当着这两个人正被拘捕的时候,马丁为了正当的理由,和完成上主的意旨,卒使两人隐灭,逃过了警官的手。
有时候,马丁真福很“不聪明的”把他四周不可见的超性生活透露出来。我们有多明我会的神父和修士全体的证明:依会中习惯,于早课之前,马丁在寝室内,念圣母小日课,由两位天神辅助他念,这是大家亲眼看见的。还有一次,会士们看见,马丁和四位天神在修院内行走。天神貌似美丽的青年,手中各持火炬。
马丁有时变形,人们看见他形同火球。某夜巴赖根神父病剧,某会士之职务,系摇铃邀马丁修士速来,于是就在那里等他,看见他这夜来的时候,其形如发光的电球,经过了空间,就一直滚到病人的床前。还有一次,整个修院的全体会士,看见同样的奇迹,这次看见马丁修士,其形如火球,如闪电一般的,从会议厅内闪烁到堂内唱经的地方。
因为上述的诸种事实,马丁有“飞行修士”的雅号,在前面我们看出,他能够以退隐的能力,传达于旁人,使免于难,这次他又把“快速”的能力,传达给三十位初学,由他率领到里马城外散步者。初学者的神师,请马丁修士带了这班初学到树林内旅行,其地距里马城约三英里之遥。他们在这个自然界中感到非常的快乐,不但初学们,就是马丁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时间这样迅速的飞去。黄昏来到,使得大家在深林中惶惑,无论如何,他们是无法准时返院。念晚课的钟声,已经在人们的幻想中作响,但是他们离家是太远了。初学者当然恐怕谴责是不能幸免的,而马丁在这种境况下,和从前一样,只有用他全心全力在祈求着。不久,他的面貌,焕然发光,就对他所领率的青年说:“来吧——大家跟着我走。”
恐怕他们一定排成直线,和印第安拿人排班一样,马丁当然是首当其冲。大家似乎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恐怕马丁要叮嘱他们手掺手,并且闭起眼来。我们实在要知道当时的情景,马丁是不是在叫:一,二,三……睁开眼来!只有跑了几步路,大家都发现自己立在修院的门限前了。这样的长距离,业已无限的缩短了,所费的时间,恐怕比我们叙述这件故事的时间还要短。故事还没有说完,就是马丁率领的青年人,通过已经下键的门,丝毫不惊动旁人,初学依时加入唱经的行列,起始念他们的玫瑰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