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给麻疯病人的热吻
十五世纪在佛罗伦萨(Florence)城有一位博学多能的主教名安多尼诺(Antonin),(注一)叙述方济各离开他的玩伴,放弃他的同乐会以后几年当中所经过的日常生活说:“有何时他躲在静寂的山洞里祈求,有时他安心地在修理圣堂。”
这话是真的,除祈求以外,他老是为天国工作。祈求与工作确是寻求天主的两个好办法,他就这样希望找到天主对于他所决定的圣意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离开城不远有一个岩洞,在这洞里他常去祈求。有时是单独去的,但也常和一个好朋友作伴一块儿去。这好朋友大概是他当初回头改过时,还常跟他的惟一知心同伴。可惜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字。薛拉诺仅说他是个相当重要的人物。(注二)
方济各依照他的本性,是需要一个知心朋友,常谈谈他内在的心境。在他心里充满着的东西,有时他虽然不愿意讲,但也终于流露出来,(注三)。而且常用圣经里比喻的方式来表示,如同他对他的同伴表示他在那个岩洞里发掘了一个宝藏,可是为发掘这宝藏还须得他自己一个人去工作不可,因此未钻到岩洞里去以前,他每次打发那个朋友先单独回去。
这样他将那寂静暗淡的岩洞,当作专门和天主相会谈的秘密室。在这天然的小经堂里,他可以自由收敛心身,把他自已的五官三司一齐撤退到他心灵的深处,好默察自己的罪恶并静观天国的美妙。他在这独修室里祈求,一天比一天来得热切,并虔诚地恳天主的意旨能在他的身上实现,他知道在没有明了天主的圣意以前,他的内心是一刻也得不到平安的,所以如同圣咏里所说的,他天天祈求天主指示他说:“主呀,请你把你至善成全的道路指使给我走,请你把你走小路的完美处也一一指点给我看。”
方济各在这第一个独修处开始追踪天主的踪迹。以天主圣子在地上所过的完善生活,作为照世的明镜,方济各常在这明镜上对照他自己生活的真相,他觉得自已是多么可怜,多么丑陋的东西。他回想年青时候的光阴浪费得多么可惜,当时寻欢作乐,诱感是多么深重可怕。事先曾经有多少前辈长者劝吿他,劝告的态度多么诚恳,次数那么多,然而终于充耳不听,终于在这尘世的泥沼中愈陷愈深。姑且不追既往,只谈今后的话,那未然等到他的玩朋友再来叫他去寻欢作乐,等到他再看到花天酒地的筵席,闻到酒菜的香气,等到他再听到弹唱的糜糜之音,请问他仍能拒绝诱惑,不再陷落于凶恶么?
方济各从此对他自己一点信用也没有,深信只有他自己是最靠不住的人,当初天主也好像并不愿意理会他,所以在这时期他的心灵感觉到非常悲苦,始终在静寂中坚苦卓绝地奋斗,以争取他本身的救赎。每次经过整整一夜的祈求,到了第二天他的朋友来看他,察觉他的颜色非常颓丧。(注四)
久而久之,他成为一个祈求默想的人,从这个时候起,他开始尝到他灵魂和天主对面谈话的滋味儿。他的同伴常看到他忽而独自离开,喜欢到一个圣堂里去跪着祈求。(注五)
大概在他回头改过的期间,方济各的爸爸常外出远离,他的妈妈在家特别疼爱他,所以对他始终取放任的态度。他的生活和从前大致相似,不过有点分别,就是穷人们代替了他从前阔绰的朋友,他从今以后,到处找穷朋友,请穷朋友们吃饭,或送礼品给他们,有一天,他的妈妈在饭厅里坐下来准 备吃饭,看到他亲自在吃饭的桌子上放着一大堆的面包,仅够给一个多子女多仆婢的大家庭吃。她就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回答说这是专为他的穷朋友们而准备的,如果他在路上遇到一个穷人,他就把袋里的钱完全都给他。万一他袋里的钱已经都给完了的话,他就给他的帽子,或给他的裤带,有时给得身上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便引穷人到偏僻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去,竞连他的内衣或衬衫都脱下来给那穷人(注六),大概也就是从这个时期起他开始去拜访穷的神父,照顾穷的圣堂。他常去买一大批的祭器如圣爵等物,同时他在暗中调査,凡是神父或圣堂有缺少祭器的,他便予以暗中接济。
这是方济各开始帮助各圣堂。终他的一生,他是以助堂为乐的,后来他创立了新修会,还把那做小麦饼用的铁制小钳子分送给本会各省区主持教务的仆人们,使他们可用以制成雪白整洁的圣体小饼(注七)。
从此穷人就是方济各的性命,去看他们,听他们谈生活艰难,设法减轻他们的痛苦,这就是他每天主要的工作,于是在他们的心里也发生了一个有意义的念头说:“倘使我能够亲自去经验,就是经验一次也是好的,到底做穷苦讨饭人的滋味是怎么样的,不妨去试试看,尝尝看,这并非尝这做施主给过路人钱的况味,而是要尝那一身褴褛肮脏的苦人儿站在路旁屋角,卑躬屈膝,恭恭敬敬伸着手或是捧着污秽的帽子,专门向人哀哀求乞的一番滋味儿。”
因为他要想实现他这一个理想,所以常在圣堂的门口,站在许多讨饭人的中间,静静地观察他们如何讨法。但是观察是观察,讨饭是讨饭,二者风马牛不相及,为求懂得神贫的真义起见,非自已去求乞,非实地去经验不可。惟在亚细西城的人都认识他,不便在本城做首次实地的演习。
正因为想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去尝试,这流浪乞丐生活的滋味,所以他决定到罗马去朝拜圣堂。当时朝拜罗马圣地可以获得大赦,(注八)因而亚细西城的主教,也在这时候去朝拜(注九),方济各是单独去的,这是第一次,路上的情形,我们不得而知,只知到了罗马,他看到许多朝圣的人在宗徒的坟墓上,依照当时的例习惯,用银币或铜钱,从有铁栅的窗门里投进去,他看看兴奋得很,便立刻将他母亲给他做路费的一大包金钱,满满地掏了一把出来,也照样从那窗门里抛了进去,落在里面用石子铺成的地上,声音特别宏亮,引起当场大众的注意,大家都认为他是多么慷慨的年青敎友。
可是一分钟以后,方济各便从大堂里出来,在堂门口找到了一位标准穷苦的乞丐,就设法穿上了他破破碎碎的衣服,仍回到圣伯多禄大堂的门口,站在石级(注十)上和其他所有可怜的乞丐群,一同向往来进出的人求哀矜,而且他当时不是用意大利语,而是用法国话问人求乞的。法语是他妈妈的国语,他每次在心花开的时候,才讲法国话,这次讲法国话无非是表示他表演成功,居然达到了演习做乞丐的目的,这也可以说是他生平初次最得意的演出。
至于他留在罗马的时间则无从查考,或许到了以后第二天立刻就起程回来亦未可知。待这独幕剧一演出后,他在异样感觉的情绪中,重新穿那原来的衣服回来。从此他开始体验如何叫甘心情愿守神贫的德性,明白占有财产有财产与不占有财产的区别。在家里穿得好,吃得好,当然使肉身感觉到舒适,但是自愿放弃一切,甘心受冻挨饿,缺乏衣食往行的条件,弄得一无所有,也自有一种灵心上的快乐。举世只有一口清水喝,只有一片求乞来的面包吃,夜间面朝着满天星斗,安睡露宿在旷野中,他觉得这才是理想可爱的新生活,今后开始非实践不可。我们要费心去照顾这许多东西,注意于金银、财物、房屋、花园,佣人、家畜、而同时一个人的生活,只需要这一点就够啦。圣经里岂不是说过;“穷苦人真的有福了!YYY “而且还说:”一个有钱的人进天国,比骆驼穿针孔还更难“么?
自从罗马回来以后,同样的思潮在他的脑海里,前浪推后浪,老是一起一伏地在那里波动不息。从此更需要天主指示方针,所以更热切地祈求他来指示。外人大都无从探悉他内心实际经过详细的情形,连那位常陪他到山洞里去开发宝藏的好朋友,后来看看毫无结果,也缓缓地离开了他。从此几无人知道他内心的实情,最可能的知心朋友,恐只有他本城的主教。正当他实地试探做穷人,开始实行新生活的初期,主教大概就是听他告解的神师。(注十一)
在这个时期,方济各所过的是孤独寂静的生活,除了他自己在后来说出来以外,外人知道的确乎很少。譬如他在未死以前的几年讲到他当初的情形说:“天主准许我是这样开始回头改过的。当我还在罪恶中生活的时候,我一看到麻疯病人就觉得非常讨厌,可是天主老是引导我到他们那里去,我终于以行动来表示我对于他们的同情心。”(注十二)
于中古时期在欧洲方面,尤其是在天主教发达的地方,麻疯病人的地位是相当特殊的,根据先知依撒意亚第五十三章第四节,这些可怜的病人,比任何其他的苦恼人是更被看做为救世主活在这世人间的苦像。从前教宗额我略曾经谈起过(注十三)有个隐修士名叫马尔底略斯(Martyrius)在路上看到一个麻疯病人,病得无法移动,痛穿不堪言状!就把他的大衣脱下来,将病人包在里面,抱在手里,一直抱到修院里去。等到停下来一看,在大衣里已不见了原来的病人,而是吾主耶稣自己,吾主在未升天以前还对这位隐修士说:“马尔底略斯!你在地上并不以我为羞耻,将来我在天上也并不以你为羞耻。”
此外如护士圣儒里亚诺,(Julien 1YYY “Hospitalier)(注十四),教宗圣良九世(San Leo)(注十五),真福圣若望,各隆比尼(Colombini)(注十六)等发生关于麻疯病类似的故事,不一而足。
所以在中古时期,麻疯病人,在穷苦人当中是最受天主教社会优待的,而且整整有一个修会,如同圣拉匝禄修会(注十七)是专门为这一类的病人而创设的。在欧洲几乎到处设有麻疯病院。在十九世纪的初叶,计有痲疯病院一万九千座,病人在里面吃,住,完全依修会的规矩。可是病人和其他的人群社会是完全隔离而几乎是永不相见的了(注十八)。
所以在亚细西城附近同样创设有一个痲疯病院,方济各常到那边去散步,毎次一看到病人便发生厌恶的情绪,他在原责上愿意救助他们,但至少他自已是不肯接近他们的,非得另请别人把他的救济品送到病院里去不可。有时他在病院附近散步,如果偶然有一阵风从病院方面向他吹过来的话,那么他还没有嗅到那带着有血腥的秽气以前,他一定早就握着或闷着鼻子,别转头疾忙地离开去了(注十九)。这是他一个主要的弱点。也就是在这弱点上他还须待打一次硬仗以后才好谈做克己的苦工。
因为有一天,他又在那里恳求天主关于做人的方针,予以明白的指示。这次居然有了答复说:“方济各,如果你要知道我对于你‘应当如何做人YYY “所出的主意,那么凡是你五官感觉所喜欢的,凡是你本性所想得到的东西,你应当偏不喜欢它,偏轻视它;惝你能向这条路线走去的话,那么凡是你从前认为是甜密的,觉得可爱的东西,你将来自然会觉得他是辛酸苦辣的,是无法忍受的东西,至于你平素所不喜欢的,所最厌恶的东西,它将来为你反而是最甜,最香,最柔和,最有味儿的东西,它将使你喜气洋洋,它将使你湧溢出喜泪来,它将使你感受到极大的神乐。”
在这答复中,方济各才获得了一个如何切实做人的纲要,好比是一张简单明白的里程表。有一天他独自一个人骑了马到一个幽静的山谷中去游玩散步,大概他的用意,就在于考虑这做人的方式,自已反省应当如何做法才好。正在马上沉思默想中,忽而他的马儿向后一退,他便向前面留心一看,在离马约十几步路的地方,冇一个患麻疯病的病人在那里,病人穿着的衣服是很容易识别的。
方济各一瞧见了,也同他这匹马儿一样的向后一仰,心里也未免有些慌张起来,因着他本能上自然的冲动,因着他最初无理智的笫一个动作,他便立刻想打马回头,赶快离开这个地点,可是在他心里最深的处所,有很清脆的声音,密密地明白警告他说:YYY “这是你到现在所最不喜欢,所最厌恶的东西,但是这也就是从今以后应当为你变成为又香又甜,使你可以感受到最快乐的东西。”
然而在这人世间还有比麻疯病更可厌恶的东么西?正因为可厌恶,所以更应当用爱天主的热忱来克服这厌恶的情绪,所以就在这一刹那间,方济各第二个动作,便是经过这样,思考作用以后的断然处置,他应当硬碰硬的遵照天主的话去做,这样才算是有好心想,好表样,好使天主的意旨能在他的行动上实现与贯彻。
这位年青的骑士立即就下了马,努力抑制着他自已反动的本性,走近那麻疯病人的跟前,瞧那病人的鼻子同下面的嘴巴一样要没有了,发出来那种极难闻的恶腥秽气,一阵阵,急促地吹送到方济各自己的鼻孔里面来,方济各一手就把钱放在那病人伸出来的痲疯手上,同时压服他不快的心情和偏硬的心肠,他伸长了他的脖子,向前直冲过去,用他的嘴唇凑近到那久巳溃烂腐蚀了的癞病人,实在使人看得要心泛呕吐,他用手指头上紧紧地深长地接了一个热吻。
等到他重新骑在马上,不过一转瞬间的工夫,浑身打了一阵寒战,心也跳动得很剧烈,跳动得像打铁锤似的,当时这种从本性方面一触而即发的情感冲动,要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然而天主也同时实践了他的诺言,对方济各并没有失约,使他于自然情感的冲动以外,另外尝到他心灵所极少尝到的东西,另外觉着一种超性的味儿,另外有一种柔和,甘饴,幸福,快乐的东西在他心身的内部,如同潮涌似的大量地横流着,也好像是清泉似的细致地润泽着,使他早已枯焦了的心田,终于获得了意外的滋润,如同获得了和风甘雨,既感到清凉爽快,复觉得光明纯洁。
方济各这样克巳的工夫,在第一天就勇猛直进,成绩良好。同时获得这超性的神乐,更鼓励他努力前进,勇气百倍地生长,所以到了第二天,他一口气便跑到痲疯病院里去。一进了门,所有的病人如同惯常一样,都来包围他,其中有的大半个脸儿已经腐蚀得把眼儿也瞎了,瞎得脓血与皮肉已是分不清,一榻糊涂,有的脚儿肿得像象脚一样,有的双手已经脱落了手指头,光剩得两个极可怜的小拳头。当他们问他说话的时候,从他们腐烂的口腔中,喉管里蒸发出来的臭气,实在难闻,方济各虽心坚如铁,也不由他不手掩着鼻子,但是一会儿想到他来的目的,便把手离开了鼻子伸到袋里去,把带来满袋的钱分给所有的病人。如同第一天一样,用他的唇唇去亲那每一个病人伸出来拿钱的痲疯手。
这是一个骑士所最不容易打的胜仗,无论古今中外,打人容易打自己难。克敌容易克己难,从方济各打胜了自己,控制了自己,克服了自已,从此不复做自己的奴隶,确实做自已的主人了。
然要知道在内心的战场上虽把自己当作了敌人,不管你如何打胜了这敌人,可是自己还是自己,这危险不过的敌人,老是伺候着你,你非得时时刻刻防备他不可,方济各在主力战上虽然告了大捷,但在游击战上还得处处提防。
他每天到那山洞里去祈求,好几次在路上遇见一个驼背老婆婆。这种老太婆在意大利的南部相当多,常常躲在教堂的屋角落里,从来也没有人去注意他们,有时一动也不动在念玫瑰经,或在那里坐着打瞌睡,一听到有人进堂来,便立刻戴上他们的包头布湾曲着脊梁骨,俯伏着身子,从他们所隐藏的屋角落里,一拐一拐地走了出来,伸出一只肮脏的手,便向人哆嗦着求哀矜,方济各看到这老婆婆,恶魔便使他在他的心里发生一种反感,觉得这样老是在垃圾堆中度日,在饥饿在线上挣扎,实在是非人生活。他这样边走边想。头上的日光明媚,脚底的碧草如茵,近近的薄雾,映带着林园,远远的轻云,披挂着层峰。忽有一种声音,先是瞹昧地在耳边喃喃不休,后在心头明白地催迫说:“你真的脱离了这个,你真的放弃了那些,不要太阳,不要生命,无需温暖,无需快乐,不吃酒席,不爱歌唱了么?你确乎愿意被禁闭在山洞里,虚度你的青春,结果同那个老婆婆一样,在教堂的屋角里躲来躲去,终于自叹命苦,老是念没用的经,真是毫无出息的可怜虫!”
这样方济各常常受恶魔的冷嘲热讽,虽难免受其影响,不过一进山洞里去,便立刻把他所有的思潮控制住,他每次内心的斗争愈剧烈,他和天主的密谈也愈使他获得精神上的安慰与良心上的太平(注二0)。
(注一)圣安多尼(一三八九--一四五九)纪念日:五月十曰•其行实简史:一、艾司铎译述圣人言行新编,香港一八九九年版,第五册第七二页。二、冯秉正译述圣年广益,上海一九三二年第五版上卷第五三六页。
(注二)薛著行实第一集第一卷第八章。沙巴节认为这知心同伴恐就是未来戈尔多纳的厄里亚弟兄。但此为不可能的事。据沙林裴内(Sslimbene)说是厄里亚是个制鞋匠,并为一小学教师,不会做方济各当时贵族化的朋友。方济各因为有钱所以受当时上等社会的欢迎。厄里亚是亚细西城附近郊区一个茅棚里出身的,不见得是个绅士中相当重要的人物o
(注三)余连(Anal Boll)第二十一册,第一六三页。
(注四)薛著行实第一集第一卷第三章,行实第二集第一卷第五章。
(注五)三伴记第三章第八页。
(注六)三伴记第三章第八至九页。
(注七)成徳明鉴,沙巴节辑印,第六十五章。
(注八)一二〇四年九月十二日至一二〇六年三月廿五日,以及一二〇六年四月四日至五月十一日教宗依诺增爵三世驻在罗马。见(Potthast Regesta)第二二八〇至二七二七号及二七三六至二七七八号教宗所以如此长往在第伯尔河不洁而有害于健康的河畔,大概是在圣伯多禄首堂,须完成特殊的宗教仪式同时予朝拜圣堂者可以有获得特赦的准许。
(注九)(Ugheli,Italia Sacra)第一卷第四一九行。
(注十)三伴记第三章第十页。薛拉诺在他著的行实第二集第一章第四节中对我们说,方济各站在圣堂大门口的石级上。
(注十一)三伴记第三章第二节。根据成德明鉴(沙巴节编印第十章)方济各于将近去世的时期,对西爱纳有一个波纳文都拉(Bonaventura)先生说:“当我新回头改过的时候,天主借亚细西城的主教的口教训我,勉厉我,劝我忠信于基督的事务。”同样卑路西亚的无名氏也对我们说:“小的,大的,男的,女的,轻视亚细西城新做补赎的人们大家都欺侮他们,凌侮他们,只有该城的主教爱护他们,方济各常到他那里去请教。”(诸圣行实录十月份第二卷第五八四页第二〇七号。)后来这无名氏开始叙述说:“有一天方济各来看主教,…”(同上第二〇八号)此外请参致薛著行实第一集第十五号。三伴记第二0,三五及四七号。在这几段中已明白表示方济各已开始灵修生活时,和本乡神职班长上关系颇为密切。
(注十二)(Opncuas S Francisci)(Quarachi,一九〇四年)第七七号。
(注十三)教宗额我略是一位著名的圣师(五四〇年生六〇四年卒,纪念日三月十二日)其言行见于艾编圣人言行新编第三册第八四页至九一页。冯编圣年广益(上海一九三二年)上卷笫二九九至三〇二页。
(注十四)根据佛罗伦萨总主教安多尼诺记述护士圣儒里亚诺看护麻疯病人,请病人睡在他的床上,忽而病人改变容颜,实系一光辉夺目天神。天神表示他已往的罪均蒙天主赦免,不久当与其妻共登天乡。(载于勃里古(J.Brioaut)著宗教实用辞典(Dictionnaire.Pratique des Connaissances Rehgleuses)(巴黎一九二六年)第五册第一六六页)
(注十五)圣良九世(一〇〇二年生一〇五四年卒纪念日四月十九日)圣年广益上卷第四五二页。
(注十六)真福若望,各隆比尼于十四世纪生于匝爱纳,卒于一三六七年纪念日为七月卅一日。艾编圣人言行新编第七册第一九八至至一九九页。若望各隆比尼一日经过堂的门前,见一个痲疯人卧地将死,若望背病人回家,放在他自己的床上,为之洗疗看护。他的夫人虽有大徳,惟见病人浑身是恶脓,所发臭气确乎难当,难免对丈夫表示不该把病人放在自己的床上,若望对她好言劝解,认为病人虽丑,亦是天主的肖像,当好好服事他,言毕出外。妻自愧刚勇不如丈夫,,但既受夫托前往服事,至房门口,觉有异香四溢,一时不敢入内,待夫回家,一同开门入内,病人已不在,惟留满室香气而已。数日后,若望于神魂超拔中闻主耶稣对他表示那天在他床上的痲疯病人,不是天神,而是耶稣自己。为报答他看护病穷起见,赏赐给他甘饴的神乐。
(注十七)教宗本笃十四认为痲疯院原来的名字为(Ladrerie是从Ladre)或圣Lazare拉匝禄的名字而来的。并认此即圣经中与富豪对比而升天堂的乞丐。但大都认为非此乞丐而为伯大尼亚被耶稣复活的拉匝禄。(宗教实用辞典第四册第二九九页。)
(注十八)参考,夏文,马郞(Chavin de Malan)著圣方济各行实。
(注十九)三伴记第四章第十一节。
(注二十)三伴记叙述说:“在亚细西城有一个形状丑陋的驼背妇人,恶魔常把这丑相来嘲弄方济各。并对方济各表示,惝方济各不放弃奉事天主的计划,一定有成为这驼背妇人的危险,不过方济各已经做了基督的骑士,当然不顾恶魔的恫吓,便进了他的山洞,照常的祈求默想的工作。”我把这一段努力引申,为方济各回头改过时一段重要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