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一切无济于事了。安排临终圣事吧,我病得实在严 重。” “请您不要悲观,仍有好转的机会。大夫们还有希望。” “孩子,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知道我要去世了。喉咙发出的烦人呼噜声已好几个小时了,那不足吉兆。” “至少我们应该等大夫赶到。也许最后有什么奇妙的药物……” “别说了,去请神父和律师来。我要准备妥当我的灵魂并立下遗嘱。一个主教应在这最后的时刻立好表扬,表现出基督徒的平静和信德。” 这个悲哀的对话发生在斐理瑟诺德拉维加先生主教宽敞的寓所内。他足墨西哥主教的候 选人,可惜他无法接管他的新主教区了,因为一种不幸的疾病——肺充血正在结束他的生命。 他侄子,圣道明会院的一个会士,西比盎诺·麦狄纳弟兄,在一旁陪伴他度过最后的时刻。西比盎诺弟兄也是极度悲伤,因为叔叔的去世意味他要失去一位主教、一个慈父、一个朋友。西比盎诺弟兄知道玛尔定对他有一种特殊的爱戴,曾提供他许多非常的帮助。 主教说完话后,西比盎诺弟兄低着头离开了病床,琢磨着是否真的没有了解救的办法。 突然他一只手一拍前额,面带喜悦地跑回病床前。 “我真是个白痴”他大声说着。“怎么没有早一点想到他呢?主教为什么您不把玛尔定叫来?他可是天主的伟大仆人。我敢保证他可以使您痊愈。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主教从枕垫上抬起疲倦的脑袋,怀着一丝新希望笑了,就如瞎眼的人突然见到一缕真光一样。 “侄子,那正好。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但…我知道他是不会来的。他是如此地谦虚。” 德拉维加先生如此说是因为他非常了解他的这位朋友玛尔定。他知道不可以强迫玛尔定行奇迹,好象玛尔定在依靠自己的神奇能力再做事一样。就如花茎在无意识中生出花办儿那样,玛尔定认为他所行的奇迹也不是来自自己。天主做了一切,玛尔定算不得什么。 侄子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然他不会来。”他表示同意。“但您可以命令他如此作。难道您没有这个权力吗?我保证他不会拒绝。” “好吧,去会院把他叫来。告诉省会长我需要玛尔定,让省会长命令玛尔定遵守我的命令。我们要强迫他行一个奇迹。” 西比盎诺弟兄飞快地跑回了会院。 在圣人的一生中这个使命可是特殊的一个。到会院后,西比盎诺弟兄向省会长解释了主教的请求,会长很自然地同意了,就好象那是寻丰常鹞通的事一样。 把玛尔定召来后,当着西比盎诺弟兄的面命令道: “和这个神父一块去拜访斐理瑟诺·德拉维加先生,他病得很严重,遵守他所说的一切。 玛尔定低下头,亲了一下肩胛表示遵命,不久便站在了生病的主教前。 玛尔定到主教府拜访主教的事在人们中间传开了,神父,会士和许多贵族聚集到一起来见证这个少有的奇迹。 与主教面对面站着这个可怜年老的黑人,他那时将近六十 了。腰陀了,黑色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花白,眼窝凹陷,两眼也半闭着,玛尔定真是谦逊之德的生动反映。 可能这看起来有点奇怪,主教开始斥责玛尔定: “玛尔定,这就是你的及时听命吗?我等了你好长的时间。 我几乎就要死了。这就是你对病人和朋友的爱德吗?别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愿意来看望我。” 由于被损坏的肺的影响,主教说话有些困难,停顿了几次。玛尔定认为除了被训斥外,没有其它理由召他来这里,因此他谦逊地接受了斥责,俯伏在地等待主教宽恕自己的过错。 但所有这些只是预先准备好的诡计而已。由于了解玛尔定的特点,主教首先严厉地树立的自己权威,这样玛尔定就无法拒绝他的其它要求。主教拍了拍手,玛尔定站了起来。 “现在把你的手伸过来。”主教命令道。 玛尔定抬起头见所有眼睛都在盯着他。他黑色的脸紧张地红了起来,再一次羞愧地低下了头。 “主教阁下”他恳求道。“为何王子要接受一个只配做奴隶的卑微黑人的手呢?” 主教现在没有争论的兴趣。他已感到有些力乏了。现在重要的是征服天主伟大仆人的谦逊之德,因为只有他是他痊愈的希望。 “玛尔定,难道你没有受命?”主教问道。“遵守我的命令就像遵守你长上的命令一样吗?” “是的,主教大人。”玛尔定有点紧张地回答。 “那么,你还等什么?把手伸过来。 玛尔定已经意识到为何主教要他把手伸过去,但他继续僵持。他害羞地把手藏在披肩下,头低得更低了。 “主教,请不要强迫我。”他请求道。“我拙劣的手能为你做什么呢?” 但主教顽固坚持: “我命令你,把手伸过来,放在我胸部被疼痛折磨得一侧。” 最后玛尔定认识到僵持是没有用的,他把手伸了出来。病人立刻抓住了他的手,把它按到自己的疼痛的胸脯上,这样在那里按了一会儿,而我们可怜的辅理修士却脸色变白,满面愁容,几乎不知道把脸放在那里。 不久场景变了。病人放开了玛尔定的手,满怀感激地注视着玛尔定,同时发出一串串意义深刻的长叹。然后向已经惊呆了人群宣布他已经痊愈了。 满怀戚激之情的主教那天在主教府把玛尔定留在自己身 边,像对待儿子一样照顾他。他甚至请求省会长允许玛尔定陪 伴他到墨西哥参加主教就职典礼。 省会长没有延迟答复,他打消了主教的期望: “主教阁下,我们非常抱歉,玛尔定在会院绝对重要的,我们不能失去他。” 拒绝让主教有些扫兴,但也别无它法。然而他尽量让玛尔定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长一些,特别关怀照顾他,主教的侍从,随员和仆人都欢喜地模仿。 但为玛尔定那可是他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刻,因为他认为自己不配受那样的待遇,他回到会院后立刻拿起扫帚和毛刷,忙”着清理地下室去了。他认为这才是自己固有的位置。 然而其它的人并不如此作想。几天之后,会院的一位会士因为年轻,要圣神父需得到正式的豁免。他认为玛尔定在主教府有很大的影响,年轻的会士来到玛尔定这里请求帮助: “玛尔定,你在主教那里很有影响力,为了我能够圣神父你准能为我得到一个豁免令。” 玛尔定虽然面带微笑回答,但话音中表现出一定的悲哀: “孩子,那不是什么影响,我到那所得到尽是嬉笑,嘲弄和取笑,他们以我这个疯人逗乐而已。为什么他们要叫我过去:因为他们可以取笑我。你怎么可以认为一个卑微的辅理修士,一个无知卑贱的黑人能在主教府有任何影响力呢?孩子,只有傻子才会相信那个。” 面对这样的谦德,这个迫不及待的学生只好放弃他的计划,甘心等到圣神父的适当年龄。 玛尔定的晚年,利马城的所有贵人都以他们的友谊向他表示高看和尊敬,但他依然保持自己简朴会士的风格。而且认为,越受到别人的尊敬,自己就越卑微。 但是天主在以出奇的圣德和神力提拔玛尔定,甚至在相反玛尔定的意愿和被强迫下,他都可以实行奇迹。这样玛尔定更实现了基督在福音中的赞祷: “父啊!天地的主宰,我称谢你,因为你将这些事瞒住了智 慧和明达的人,而启示了给小孩子。”(路十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