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面说过。灵能祈祷主要必须弃绝世界，顺服一位导师，决心长期地处于放逐状态，并且遵守基督的诫命。开始时，我们的注意力集中于实践基督的诫命，实行斋戒和顺服。我们从教父的教顺知道，德行不能将人与天主作完全的联合，但是可以创出合适的气候，藉着祷告与圣三一天主联合。德行是恩典授与的先决条件，但是也可以提供恩典。因此，具有耶稣祈祷文经验的圣修士，知道他的门弟子必须去除自己的意愿，洁净粗鄙的激情，然后才将耶稣祈祷文向他启蒙。不过，即使到这时候，他仍然不会将每件事都告诉他，而只告诉他能忍受和能够实行的。他一点一点带领他，以免他失望甚至走入误途。”

“这些阶段是什么？带领我们与基督作完美联合，并且享有圣化恩典的奥秘步骤是那些？”

“耶稣祈祷文的基本目的是将‘变成片段’的全人联合起来。”

“请原谅我打岔。所谓全人联合是什么意思？”

“按照圣经所说，人是按照‘造他主的形像’（西三10）而造。天主是三位一体，就是一个本质，三位格（父、子和圣神）。因此，按照天主的形像而造的灵魂是单一却也多样。它有三种能力，就是：食欲能力，才智能力，和急燥力。这三样必须联合起来指向天主。根据圣马克西母所说，它们按照本性的发展，才智可以得到天主的知识，食欲力可以成为只渴望天主爱天主，急燥力则成为实行主的旨意的能力。诫命如此得到实现：‘你要尽心，尽性，尽意，尽力爱主你的天主’（可十二30）。当灵能待在天主身上的时候，它提升食欲力爱祂，提升急力反抗邪灵，寻求洁净。然而，罪将灵魂的三种能力折散。灵能变得忽视天主，食欲力爱被造物而非创造主，急燥力则屈服于情欲的暴虐。于是，灵魂全成了奴隶。

圣贵格利·巴拉马将这状态描述得很详细。

第一、灵能离开天主而转向其他的被造物：‘我们向情欲一打开门户，灵能立刻分散，一直漫游于属肉和属世的事物中，沉迷于各种逸乐和俱来的热情奔放的思想中。

第二、灵能离开天主而每下逾况，违背诫命而走入歧途：‘灵能一旦背逆，欲望即如脱缰之马陷入奸淫和愚行。’

第三、意志屈从于激情，受到折磨而暴怒：‘注定要作天主的儿女的人变成杀人犯，不但与野兽同类，也和爬虫及有毒的动物无异，变成蝎子、蛇、和毒蛇的子孙。’

因此，灵魂的三种能力离开了天主，同时也丧失了彼此的联合。食欲力要回归天主，急燥力却不许；愿望想回去，不相信天主的灵能却不想爱天主。我们努力寻求这联合，最终藉着耶稣祈祷文而获得。回归天主始于灵能的集中。我们的目标是解开灵能，脱离周围事物的吸引回复原状，于是愿望也复归。’

“你说得如此生动，我想我明白了。”

“孩子，说这些的是众教父，不是我。”

“在我打岔和你作解释后，能否请你将祈祷的阶段细加分析告诉我？我们该从里开始，以及如何进步？”

“主要有五个阶段。第一：朗诵耶稣祈祷文。我们用嘴唇重复朗诵，同时将注意力集中于祷文内容。第二：灵能以理性来念耶稣祈祷文。我们整个注意力再次集中于字句，不过，是以灵能来集中。灵能疲倦的时候，我们再用嘴唇来发声。当然，这方法或使用祷告绝仍然是耶稣祈祷文的初阶。启蒙者应该从这阶段起步，等达到较完美的程度时，不完美的即消逝。灵能休息过以后，我们再次从那里集中注意力。圣尼洛指点道：‘永远记住天主，你的灵能就会成为天堂。’第三：于是，耶稣祈祷文降入心。灵能与心联合起来。现在注意力集中于心，并且再次浸入耶稣祈祷文的字句，主要进入有着察不出深度的耶稣圣名里。第四：现在祷告变成自动的了。就是当苦修者工作时，吃饭时，讨论时，或者人在教室或甚至睡眠时也自动在作。圣经上说：‘我身睡趴，我心却醒’（雅五2）。第五：然后，人感到有一股属天的柔火在他灵内焚烧，叫他喜悦不置。基督的恩惠存在心里。圣三一得以建立。‘我们成为天主的居所，祂住在我们里面的时候，就建立于记忆中。于是，我们成为天主的殿，对祂的记忆不会受到地上忧虑的干扰，意念也不会受到意外的思想而分散。天主之友摆脱后者而撤入祂里面，将招致无节制的思想的激情驱离，专心于追求德行’（圣大巴塞尔）。于是，他感到天主临在于他里面，这件恩典并且流入他那向世界死已经钉了十架的身体。这是最极致的阶段，有时候和自存光的异象连系一起。这实际上是耶稣祈祷文的发展过程。每个阶段都有相应的恩典。”

“圣修士，你谈到耶稣祈祷文各阶段时，引起几个问题，请容许我问一问。心这个字，你指的是什么意思？”

“根据圣教父的教训，心是属灵世界的中心。在众教父就此题目所列举的许多观念中，我谨提出塞浦路斯的君士坦丁主教圣伊皮纽的独特观念：‘基于这理由，我们不必以任何方式限定或探查天主的形像存在于人的什么部分，我们却必须承认天主的形像确实存在于人，因此我们不致轻视天主的恩典而不相信祂。我们对天主的话语虽由于我们的能力所限而无法想像，但是祂所说的都真实。’

正如光线射在三稄镜上，会向各方向折射一般，灵魂也同样透过全人表达自己。我们念耶稣祈祷文时，将注意力集中于肉体器官，集中于心，因此不会被外在世界分散，而再度回归自身，进入‘深心’。灵能这灵魂的眼睛如此归家，其他能力相联合。”

“请容许我问第二个问题。所有沉醉于天主的喜乐中的人，是否都遵循你刚才向我描述的过程呢？”

“是的，他们多半如此。有些人在开始的时候，藉着呼吸运动尝试将灵能与心联合。他们呼出“主耶稣基督”这句话，再吸入“可怜我罢”。他们随着气运行，仿佛气进入鼻孔后一路进入心，在那里停息一会。

当然，这样作是容许灵能专注于祈祷。教父却也将另一种方法传给我们。我们吸入全部耶稣祈祷文，然后再全部呼出。不过，这方法必须在属灵的发展达到成熟才行。而且，使用如此的呼吸法可能引起许多困难和许多问题，因此，如果没有属灵的神父指导就不宜运用。当然，可以只用来将灵能专注于祈祷文，以免灵能分散。我再说一遍，这方法需要具有洞察力的神父的特别祝福（允许）。”

“导师，你前面说过耶稣祈祷文的目的在将灵能引入心，就是将能导入本质。我们可以明确地在这神圣的途径上的第三阶段经验此事。但是你详述了第五阶段，引用圣大巴塞尔的话：‘凡是爱天主的人都避免使用这些远离天主的方法。’灵能进入心，如何会远离天主呢？这岂不有些矛盾？”

“不，不会的，”圣隐士回答说。“正如圣教父所教导，祈祷的人处于各种不同的阶段。有初学者，也有高级生；并且按照他们领受并且实践神父的教导，可以分为实践生和理论生。对实践生来说，祈祷是出于敬畏天主和将坚定的灵性上的强烈渴望，以及寻求完全的洁净。第一种状态，就是实践生的特性是将灵能集中于心内，灵能向天主祈祷就不会焕散。第二种状态，就是理论生的特性是灵能被天光所提，既不知道世界，也不知道有自己。这是灵能的魂游象外，我们说在这阶段灵能‘趋向’天主。经验过如此蒙福状态的有天主同在的神父描述这魂游象外的境界说：‘这是灵能被无穷尽的天光所提，因此不知有己，也不知有其他被造物存在，只知有上神藉祂的爱将如此的光辉在灵能里活泼起来’（圣马克西母）。”

请容我问另一个问题。你在前面引用圣经‘我身睡卧，我心却醒’（箴五2）一语，我不甚了解，务请解释。当人在睡眠中，心如何能继续祈祷？”

“这经节出自旧约雅歌，解释不难。先知达味说的是人心深邃。白昼的一切事件和印象，以及所有的思虑全部进入心的深处，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潜意识。因此，人在白天盘据于意念中的，到夜里，当意念和人的能休息的时候，这同样的事也盘据心头。从我们的梦可以清楚明白此理。”

圣巴塞尔说：“在最大程度上，夜里的幻想（梦）是白天思虑的回响（反映）。”白天的邪恶专注和思想，造成邪恶的梦境。善行也一样。一般来说，苦修者整天藉着耶稣祈祷文思想天主，由不断重复耶稣祈祷文而得到天主的记忆，因此心里充满喜悦。因此，他满心思想天主，夜间安息时祈祷数小时，他的心自然是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