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祈祷,许春草做过一件异于寻常的属灵工作,这就是本节所要比较详细叙述的“海沧逐鬼记”。 1922年和1933年间,离厦门四十公里的海沧镇、一家糕饼店,店东廖水荣,忽于深夜睡眠中,听见有人呼唤他名姓的声音,廖老板以为有人要买糕饼,便翻身坐起来。又听那声音接连呼喊:“廖水荣!廖水荣!”廖水荣还没有看到那个呼喊的人时,问他:“你是谁?”声音说:“我是林舒泰,耶和华上帝差遣我来!”廖水荣听到他的名字顿时大惊!心想林舒泰早已死了,为什么还会来说话!?他问:耶和华上帝差遣你来做什么?那个声音回答说:“你要告诉×××,×××做××事,愿你平安!”便悄然而去。 林舒泰原是海沧基督教堂会的一位传道,为人正直,为会友所尊敬。义和国事件后,外国人为向清政府索取赔,通知各地教会造报损失。林舒泰回答外国差会,写上“海沧教会没有损失。”放弃赔偿,即可见他的正直与诚实。他任海沧传道时,廖水荣当长老,彼此感情和洽,如同兄弟。但林舒泰在这次声音出现前十年就去世了,现在即来出声呼喊廖水荣,当然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并且以为是奇事。 以林舒泰的名义来廖水荣糕饼店呼喊的声音,一连延续到1929年。在这六、七年间,这个声音出了很多奇迹。它能知道教会会友的家庭隐私,会说出人家未来的遭遇。它反复自说它是耶和华上帝的使者;凡向他去祷告的人,有不少人病得医治,问题得到解决。由此林舒泰的“声音”,震动闽南各县教会人士,纷纷前来海沧,听声及祈祷,各有所得而去,扩大了它的影响。 这种声音,经过最少两位科学家的考验,第一位是黄和声医生——留学医学博士,在鼓浪屿鸡母咀口开设医院。 黄博士不相信有鬼,更不相信这个声音出于鬼神。他带上手电筒,专程前往海沧饼店听声。他去了大约有三、四次,初由怀疑转而相信,最后为它宣传,证明这个声音是出于上帝的使者。 全国基督教青年协会的科学干事,美国人饶伯森,对这声音也有疑问,他说:“这可能有人利用当时还在萌芽时代的无线电波来蛊惑人心的。他也亲自到海沧廖水荣家,征求廖家同意,让他安装一些电学仪器,来测验那声音是否无线电波。饶伯森是听过林舒泰的声音的,但也不能肯定这种声音的来源,他没有做出任何结论。 这声音有能力为人治病,也有能力诅咒病人使死。有位家庭妇女,向它求医,回家之后,又去烧香拜佛,这声音立即诅咒说:“XXX信心不诚,今晚会死。”那位家庭妇女,果然当天晚上就死了。 有一次夜间,廖水荣同他的三个“信徒”陈德修牧师,陈庆泉,毛蟹伯,在廖水荣寝室闲谈,林舒泰的声音又说“廖水荣,圣的天使和我来。”他们四人,立即看见室内大光,无一处黑影,又在廖水荣的床帐上,发现一个小天使,全身白衣,头面局部为白色毛巾所盖,徘徊片刻而去,接着室中恢复原状。这个消息传开后,林舒泰的声誉大噪,前来向他祈祷的人,络绎不绝。 由这个音声的奇迹。经他的信众作实况记录的文字达到一大木箱,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迹。因为信他的人中,有教会牧师,长老,执事和虔诚的基督徒,它的威望,日益提高。 但是一件冤案发生了!林舒泰一天夜里忽然当着听众声称,陈德修牧师侵吞廖两端二百六十元,它的话当时是有威信的,听众都认为陈德修牧师贪污二百六十元,可能是事实。陈德修是海沧教会的牧师。从此就不齿于会众。事情越久越糟糕。没有几个月,陈德修牧师声誉扫地。首先是他自己教会的会友,后来是海沧的群众,都流行一句顺口溜说:“地狱乌卤卤,要关是牧师”。而有的人还绰号陈德修为“二百六”,并拒绝他到礼拜做礼拜。礼拜天,除了陈德修一家大小之外,礼拜堂没有几个外人。海沧教会面临散伙的局而。四面八方前来海沧听林舒泰的人,也都异口同声把陈德修的情况,传遍闽南各地。 1929年冬天,闽南基督教大议会在厦门禾山举行年会,许春草代表洪山教会出席年会,陈德修牧师也参加会议。有一天,陈德修和许春草同席吃晚饭,一位牧师和陈德修牧师开玩笑说:“二百六的你也来了?”陈德修听了突然放下碗筷而走。许春草看这种情况,跟着到陈牧师宿台,看见他在哭泣。许春草劝解他说:“陈牧师,你别难过,假使你真的侵吞人家二百六十元,你可以在主前认罪悔过,向教会坦白,神是仁慈的,会饶恕我们一切的过犯。如果事实不是这样,你可以把冤情向大会(指当时在举行中的年会)控告,请大会仲寃”。陈德修连哭带笑地回答许春草,“我要向大会告鬼,大会能办鬼么?”许春草说:“只要你写出书面申诉交大会主席团,我有理由要求大会处理此案。” 陈牧师接受许春草的建议,连夜写了一份申诉书,要求大会为他申冤。第二天,把这份申诉书直接持交当值的主席许声炎牧师,因为是临时申诉,照例应当提前处理。许声炎牧师仔细把申诉书默读一遍,哈哈大笑,说“陈德修牧师,你要告鬼,我们怎么办得了这种案子?”出席代表不知就里,要求主席把陈德修申诉书朗读一遍。引起哄堂大笑,议论纷纷:陈德修要告鬼。 许春草举手要求发言,代表们停止笑闹,许春草起立严肃地说:“陈德修牧师是教会的领袖,这个人如果有贪污情节,理应开除出教,假使没有贪污的行为,林舒泰这个声音,说他侵吞廖两端二百六十元,郡就是撒谎,可以说明这声音是出于撒谎的魔鬼,大会有责任为陈德修更正,以保卫教会名誉。我建议由大会推派一个‘委办’,负责研究处理这个案件。如果大会接受我的建议,我愿意受派为‘委办’的成员之一。” 大会经过一番辩论,决议推派许春草长老,阳怀德牧师,力高登牧师三人为“委办”,处理林舒泰这个声音指控陈德修侵吞廖两端款子的案子。杨怀德牧师认为这是“无头公案”,无法处理,受委派后,不去执行任务。力高登牧师却背着许春草提前去海沧调查。他在廖水荣饼店亲自听到林舒泰出声说:“力高登,力高登,你是智慧的人,你不可轻信别人的话。”力高登是-一位英国籍的牧师,受过高深的神学教育,在鼓浪屿自命是有学问的牧师。听到林舒泰声音称他为“有智能的人”,觉得这个声音有正确的认识,足以证明出于“神”,他说的话,不会有假。所以回来之后告诉许春草:“草兄,我已经听到这个声音,不必再去,你自己去听听吧。”这么一来,大会推派的三人委办,只剩许春草一人。但许春草并不泄气,他决定自己去调查研究,找出林舒泰声音的真相。 经过恳切的祷告十几天,许春草决定于1928年12月22日,去海沧执行大会委托的任务。他告诉我(笔者):“在祷告后的梦中得到启示,那个林舒泰的声音,是鬼不是神。”他要我陪他同去驱逐它。和我们同行的,还有许春草夫人和许序钟牧师。我们出发去海沧那天是星期六,在厦门码头边,碰到陈德修牧师,他刚由海沧来厦门,看见我们,就请我们先走,下班车他就回去。 我们一行到海沧时已近黄昏,找到廖水荣饼店,许春草向廖水荣送上闽南大议会的公函,证明许春草是大会专差前来调查陈德修案件的。廖水荣看到了公函,十分愤怒。他面斥许春草:“你胆敢审讯上帝的使者,你自以为比上帝更大?”许春草说:“我受大会委托,不能不来,请你通知林舒今晚十时,到海沧礼拜堂出声,我要问陈德修的案情。”廖水荣执拗不过,答应转告林舒泰,如约赴礼拜堂出声,但声明:“我(廖水荣)只是替你转达,去不去我不管。”我们没有意见,告辞出来。突然间,廖水荣喊说:“来了,来了,你们不要走。”当我们和廖水荣交涉时,街上已有五、六个人进店内看热闹,现在廖水荣怕街上会拥进更多的人进来,即关闭店门。我们便听到一种声音,尖锐如鸟叫,我们听不习惯,一时辨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廖水荣妻在旁翻译说:“他在叫许春草不可试主,你的上帝。”许春草接下去,严厉地质问他:“你在哪里,在哪里?你是谁?”声音说:“我是林舒泰,不可试主你的上帝。”听到声音出在楼上。许春草手执手杖直奔上楼,我们也跟着上了楼,声音出在露台上,许春草跟到露台,声音约在离我们三十米左右的空中,许春草就在那里同那声音对话: 声音:“许春草,不可试主你的上帝!” 许春草:“你是什么?” 声音:“我是林舒泰,耶和华‘奉差’”。 许春草:“你说陈德修牧师侵吞廖两端二百六十元,究竟如何?说个明白”。 声音:“陈德修侵吞廖两端二百六十元,你叫陈德修来便知。”(那个时候,陈德修没有在场) 许春草:“陈德修告你,我现在要你拿出陈德修吞二百六十元的人证与物证”。 声音:“你不比上帝聪明,不要试主你的上帝。” 许春草:“你既然知道人家过往未来的事情,知道人家的隐微罪行,你必须拿出证据来,指出那二百六十元的下落”。 声音:“许春草不要试主你的上帝。” 这时,参加的人中的张圣才,开口插话问它:“圣经明白告诉我们;一切的灵不都可信,要试验那个灵是出于圣灵还是邪灵?” 声音不答。 许春草:“陈德修是教会的牧师,你要用事实来证明他侵吞二百六十元的罪行。如果你拿不出证据,你就是魔鬼,假冒林舒泰的名义,来这里造谣中伤上帝的仆人,破坏上帝的教会。来!来,快拿出人证物证!” 声音:“我不是你所差遣得的。” 有二分钟没有声音,我们都等着。张圣才建议许春草,限它五分钟答复问题。五分钟以后,仍无声音出现,于是许春草郑重宣告说:“你这个假冒林舒泰的名义来破坏上帝教会的魔鬼啊!我奉耶稣基督的名,命令你出境,不准你再在这里迷惑众人”。 许春草跟林舒泰的对话到此为止。接着许春草领导在场人士,包括廖水荣夫妇就地祷告,求主驱逐这个鬼离开海沧,祷告之后,许春草以无比严肃的态度宣称,这个鬼从今以后,不会再来出声了。今日之事,请现场人士签名为证,在我们的手册上签名的共有十四名。 第二天礼拜日,许春草应陈德修牧师之请,在海沧礼拜堂主理礼拜,曾众挤满礼拜堂,许春草请张圣才向会众报告以上情况,为陈德修牧师更正。这是许春草海沧逐鬼记的始末。有很多人记述这件事,大体上与事实相符。但内容,颇多出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