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0日或31日下午,达尼劳抵奥司堡,对他而言,这是个相当陌生的城镇,他不得不一路请教别人才走到了修院。 “我想见加尼削神父,”他对门房说,“我带有介绍信。” 门房非常替他难过,因为加尼削神父不在奥司堡了,达尼劳失望至极。 不在奥司堡?他步行了400多哩,居然一无所获,这打击真是太重了。 “等一下,”门房说:“我问问其他的神父吧。” 达尼劳等着,他禁不住自问:“我该做什么呢?现在我该怎么办呢?’,他想了好一会儿,终无头绪,他觉得自己仿佛病了。不过,他不是那种受到一点打击就一蹶不振的人,在门房同另一位神父回来之前,他已打定了主意。 “既然加尼削神父不在奥司堡,那他在哪儿我就到那儿去。” 神父很感抱歉,加尼削神父到狄林郡去了,达尼劳要不要进来休息几天再赶路?不!达尼劳要马上走,马上就正路。 . “还要走多远?”他问,“请指给我看走哪条路好吗?” “差不多还要走35哩路,”神父说:“你看起来已累得不成样子了,观在时候也晚了,你最好别走。” 是的,他真困乏至极,但他坚持要早点赶去的好。 “反正这路程很短,”他说着又笑了。他一向总是这样笑着的,最后他还是在修院里用了餐,一方面因为他饿了,另一方面太拒绝别人的盛情也实在不大礼貌。 正巧有位辅理修士需到狄林郡去办点事,于是他就急忙和达尼劳结伴而行,由于他的见证我们方知路上所遭遇的一切。 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山去,他马上就又上了路。这一夜他睡在田野里,次日他很早醒来,勇敢而迅速且满怀希望地起程。 早上他走了一程来到一个小村落,远远地他就看见了教堂的尖顶,他更急着赶上前去,否则在他到达之前怕弥撒要结束了。 他来到教堂,由开着的门口望进去,见许多农人好似参与弥撒大礼的样子,他急步入内,跪下,双手抱头祈祷起来。不过,感觉上这地方是有点古怪的,过了会儿,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在一个路德教堂里,他惊呆了。路德教是刚兴起的异教,有些仪式仍是天主教式的,很容易被认错! 他本来准备领圣体的,现在只好打消这念头,不过当他四顾之时,教堂忽然变得光辉灿烂了,有一群天使由光芒中向他走来,他感到又是害怕又是高兴,然后他见当中的一位天使带着耶稣的圣体走近达尼劳的身边,把圣体放在他口里,他兴奋异常,以一种单纯而谦逊的心情领受了。因他知道天使降临送圣体一事乃是一种奇迹,然而比起圣体圣事这种由天主直接把祂的血和肉赐给信祂的人的奇迹而言,是算不得什么的。 倘若换了我们,那天在那个路德教堂里必会惊骇不已,如果我们也看见一群天使向我们走近,让我们想象会有什么样的感觉?虽然每天我们都有机会享有这种天主将祂自己给我们吃,给我们喝的奇迹——那些天使们比较起来也要黯然失色。 他终于行抵狄林郡并谒见了加尼削神父——这位被称为德国的宗徒,一位圣善的圣师,加尼削神父看了安东尼神父的信并听了达尼劳的叙述,一切似乎都很传奇。这少年讲话的时候,加尼削神父审视着他:不会超过1 7岁吧;英俊的、动人的、充满勇毅果敢的精神;讲起话来快而热切;满怀虔敬与挚情。 加尼削神父是一位战士,一个老前辈。他的头发灰白,由于心灵之战,由于与异教争斗,由于要增强屡在陷阱挣扎的软弱的心志,他知道热情的好处,但也知道它的缺点。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他自忖道,“他耀眼就像一把短刃,不过可不知道是否结实耐用?” 这是人之常情,他决非怀疑达尼劳。然而,反过来说,他又知道达尼劳多少呢?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多少资料可考,只凭一封安东尼神父的介绍信和他面前这孩子的一股热诚,在他尚未确实地对达尼劳了解得深入一些之前,他不想冒然准许他入会。 “你想做耶稣会修士?”他皱起眉头来说,“什么时候想要做?” “现在,马上。”达尼劳本想这样回答,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才说:“当你觉得我有资格的时候。” “你要知道,我们对你相当陌生。”加尼削神父稍稍有了笑意,并且衷心快乐:“在我们准许别人参加我们之前,我们需要知道他除了一点入会的热望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德行?这需要时间的考验,你肯在我们这儿一座公学里留住些时候吗?” 达尼劳肯定地回答:“当然肯的。” “不是要你去做学生,去当校役,你肯?”加尼削神父说。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达尼劳简捷地回答。 “那么好,跟我来。”加尼削神父领他到厨房去。 “他是新来的厨役,”他对主管的修士说:“至少,他会学做厨子,有什么事可以给他做的吗?” 这种接待真不是个鼓励人的方式,虽然并不如我们这里所写的那么糟糕,但这纯是一种考验。 达尼劳如云雀般高兴,他卷起衣袖,对修士笑笑,等他发号施令。修士回他一笑说道: “第一步,我想你该先吃点东西。然后再谈工作。” 狄林郡的耶稣会修院,奉圣师热罗尼莫为主保,许多大家子弟在那儿读书,既有许多学生就要有许多的厨子、仆人和杂役,达尼劳就此加入了仆役群中。 他洗碗碟、帮忙做饭、扫地擦桌抹椅的——人家吩咐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与仆役们同吃同玩,又自然又单纯地做这些事,就好像他这一生就没做过别的事。 他的谦逊与良善赢得了四周的友谊。他经常祈祷,只要他一有机会,他总是在圣体圣事上神遇天主,把他所作所为的一切都在祈祷中告诉天主。当然这也使得其他仆役嫉忌与怨恨.就像他哥哥保禄一样,然而他依然是和和气气的。 他是十足快活的,并深信他是在照天主的意愿行事,至于这工作,他窃笑加尼削神父竟视这为考验。为了全能的主,他愿做千万遍比这更艰苦的工作,况且这工作毕竟不能算是太苦。有许多比他更好的人都不得不做着更苦与更不愉快的工作,倘若他一生都要涮锅洗盘、拖地拭窗的,对永生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唯一有关系的事就是使天主高兴,而现在这种工作正是天主高兴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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