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感到内心不单只有一个隐修圣召,而是有很多的圣召。当我惦念着必需为它付出一己的世界时,心中感到一种日益迫切的召唤,唤我走向“内心世界”。当我想想自己时,也深感一股最完全的吸引力在吸引我走向内在。我多次听过也深信,人绝对能达到无任何受造物干扰的境界,而且能提前抵达那儿。 我不知神修是否已有长足的进步?但我能告诉您,我日曰更渴望沉入天主内,并除了天主外,摆脱一切,不论它们是再好不过的,最神修化的都不例外。每天,我都要看到事物有重新翻倒的需要,而有时,不但是看到“需要倒”且是真正倒塌了的事实。 我不知修女们是如何活出她们的隐修圣召……。 但我相信,每人可采用自己的方式和绝对个人的自我要求。至于我,我则依附那“全”与“无”的神修道理(现在仅止于理论,因实际生活上,我还只是初步而已。)无任何学派的影响,在这隐修生活中很难碰到什么学派,唯一的“学派”就是会规、会宪,它们让人能透过个人的天赋特质而去理解、消化吸收之。因此,在一个清楚而固定的指导方针之下,人灵能在其中畅快呼吸。我不知自己是否呼吸畅快,因我的许多卑小、贫贱…在阻挡自己,灵魂无法时时振翼高飞,但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畅快无阻地呼吸的! 我相信提着灯也找不到一个比这儿更适合我的地方了:绝对的消失自我,完全的没价值,灰暗色调,随便一个号码……,心灵完全的孤静,许多人在一起,但孤寂。生活中常需弯折自我,因为天主要人渐渐地得到自由。不是因外在的贬抑之故(我一刻也没有),只是单单因为天主要。 对我稍有些不易做到的是,我需要捏碎自我人格的杯爵。但我只是放在心中而未让它显露出来。不过现在已不算难了。修道生活对我来说单纯极了,也很容易承受,虽然若是按照本性的话,我是不会去做我现在所做的。所以,我就不声不响地、柔和地渐渐消减。 我一天天更梦想着“隐退”。天主的孤静吸引着我。 有时,本性抬头,要求权利、被重视、要求合适的地位、想榜上有名……,我就以“虚无”之权利来对付它,并使它相信,再没有比“化为虚无”更好更大的收获了。这种内在亲密的“自我歼灭”非常不易,但不要紧,我信赖……信赖……我知道,它以后会使我的生命获得大丰收的,这是最好的一种丰收,不是吗? 祈祷时,我更加渴望再深一层的缄默,我也缄默了。它是让内心歇息的一种需要。我努力使之延伸至一整天中,虽然是在犯了许多错误,跌撞复跌撞之后才得到它的。至于收敛,凝神专志对我很容易,因心中有一股强大,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对于天主以外的事,我愈来愈感到它们的空乏、无意义、既贫瘠又使人贫瘠:不知它们属于那一类?既不是为了使人高兴,也不是为了悲伤,它们太渺小了。然而,还有一个很敏感、活跃的份子存在,就是那该死的“私我”。虽说,现在弃舍我的人格矜持已不难,可是我发觉到,仍有个不具人格,毫无价值却常在那儿不停地刺人,使人心神不宁的“我”存在,正像人脚上的硬茧,虽不是病,但一踩到,一碰到它就会叫人痛得跳起来,十分恼人。 培植信望爱三德的工夫,一天比一天的更吸引我。若要为修道生活下个定义,我会说,修道生活就是:在爱德的光照下,在信德中,不断盼望地生活着。我不了解别种生活方式,因其它的指引方式,我觉得都不能满足灵魂内在的焦渴。所以,我不认为这些根扎来容易。然而最好的扎根方式是:伸向天主的奥迹中。 不知我谈的这一切是否会有一点偏颇或危险的地方?然而,我只是梦想着天主,梦想着面面相对的享见祂,毫无失落之虑地拥有祂,我还不敢说我只梦想死亡。因为这个“我”真令人反感,所以我想,我的时候尚未到。但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更实际,更面对面地正视死亡。期待它就如期待一顶即将在生命燃尽时,为它加冕的荣冠。隐修院为我就像一个祭献的圣盘,生命在其中静静地奉献并耗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