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互相宽恕,如同天主在基督内宽恕了我们一样。」(弗:四,32)
天主最喜欢和平的祈祷,身为基督徒的我们都知道,祈祷要达到宽恕仇人的境界,宽恕也是表达基督徒与天主和好的基本条件。
在美国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新闻,就是阿米什人(Amish)的西镍矿学校,被恐怖份子无故侵入校园,开枪杀害十名女孩,震惊全世界。更使人惊奇的事,这些受害者的父母们,竟到凶手家中给予宽恕的表现,值得我们敬仰;为什么阿米什人他们会有这样豁达大度的胸怀?作者有详细的分析和说明,其精神值得我们去省思和效法,世界才有希望到达和平。
当阿米什的父母们到枪杀他们孩子的凶手家里给予宽恕时,西镍矿学校空荡的地板上血迹尚未干涸。
宽恕吗?那么迅速,且是宽恕这种可恨的罪行?上星期我接受不下百次的媒体询问,宽恕议题升到最高点。他们为什么又怎么能这么快就做到呢?这是真正的态度还是阿米什人的招术呢?
世界对这十名阿米什女孩在西镍矿学校的校舍中,遭受无理的侵害感到义愤填膺。凶手为什么要对这群无辜中的最无辜者开枪呢?问题首先集中在凶手的动机:他为什么要将愤怒宣泄在阿米什人身上?问题再抛向阿米什人:他们怎样处理如此前所未有的悲剧?
阿米什人在很多方面比许多其它的美国人更能处理哀恸。首先,他们的信仰使他们完全在神的眷顾下来看悲惨事件,在第一眼就能持着更高的目标,或者可以说隐藏了人性的看法。阿米什人不与天主争辩,他们以极大的容忍来接受灾难|自愿地在仇敌面前将位子让给神的旨意。这种对宗教的坚决,使他们不会因分析原因而让自己永远瘫痪,他们将这分析交在天主手里,使自己能勇往向前。
其次,他们互相帮忙的历史习性|譬如集结粮仓|这是出于他们对信仰教导的理解,也就是要在灾难时期相互照料。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拒绝商业保险和政府所资助的社会保险,因为他们相信圣经教他们要彼此照顾。这个社会精神资产的资源,在灾害时刻就流向行动。餐点带给了正在哀悼中的家庭;邻居协助替母牛挤奶,并做其它家事;上百名朋友和邻居来丧家哀悼,简单地以出席为礼物;下葬之后,失去近亲的妇人在公开场合穿着黑服长达一年之久,来标示她们的哀悼,并欢迎支持性的访视。
阿米什人的信仰和文化藉由所有的这些方式,为处理死亡的椎心之痛提供了丰厚的资源。一点也没错:死亡是痛苦的,洒下许多泪珠。伤痛是刺骨的,烙在阿米什人父母心中的痛与在任何其它的父母心中是无异的。
但为什么要原谅?面对这样的屠杀,某些愤怒|至少一些怨恨|是无可厚非的。
但阿米什人的生活中常见到的一句话是「原谅和忘却」。这是答复那些承认自己失败,违反阿米什人规定的阿米什成员的诀窍。阿米什的宽恕也延伸到外人那里,甚至到了杀害他们孩子的凶手那边。
阿米什人的根源可追溯到十六世纪欧洲新教徒改革时的再洗礼教派运动。上百名再洗礼派的信徒,因主张每人都应有出于自愿而选择宗教的自由,而被烧死在火刑柱上,或是被砍头和拷打。他们坚持教会,而非国家,有权决定诸如领洗年龄的事,这为现代的宗教自由及政教分离的观念立下基础。
再洗礼派的致命信友,强调要将生命完全交托给天主。奥斯邦(Ausbund)留下了由监禁中的再洗礼派教徒们所作的歌曲|阿米什赞美诗本,在今日的阿米什礼拜中常被使用。一六六○年所发行的第一版一千二百页的《殉道者典范》讲述了殉道者的生平,此书在许多的阿米什人家中可以找着,传道人在布道中也常引用。殉道者的声音仍大声地回响在阿米什人的耳里,要他们宽恕那些折磨他们,将他们的身体在火刑柱上烧烤的人。
殉道者的见证从耶稣表率那里显露出来,是阿米什人信仰的基石。阿米什人和其它的再洗礼派信友一样,认真看待耶稣的生命及教导。他们单纯的(但不是过分简化)信仰里没有正式的信经,反倒是强调以耶稣的方法生活,不去领会宗教信条的复杂性。他们的模范是那位毫无怨言,背起十字架的受苦耶稣。悬在十字架上的这一位原谅折磨他的人:「父啊!原谅他们吧!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在这个例子上,阿米什人试着实践耶稣的训诫,将另一面颊转过去,爱他的仇敌,原谅七十个七次,将复仇之事留给上主,报复和复仇不曾出现在他们的言语中。
就像他们对其他的事一样重视实效,阿米什人不去问宽恕是否有效,他们仅遵从实践,以作为耶稣响应对手,甚至响应敌人的方式,剩下的已被确保。在阿米什人的生活中,愤恨并不总是容易被扔在一旁。有时原谅阿米什人所孰知的教会成员,远比原谅未知的陌生人来得困难得多。
宽恕被编织在阿米什人信仰的布料里。这也就是为何宽恕之词,在校舍地板的血尚未干涸以前就已送达凶手的家里。这不过是去做自然之事,是阿米什人做事的方法。这种原谅的勇气和杀害本身一样强烈,已颠覆了正在观看的世界。宽恕的蜕变力量,也许是从洒在镍矿村的鲜血那里所流出的一件救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