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我喜乐,因而活力充沛:来自喜乐的生命力量
你今天可曾有幸遇到友善的人,他双眼炯炯有神,热情地送给你一个
开怀的笑容?
我指的不是那种冷淡、礼貌性的、只牵动嘴角却牵动不了眼角的微笑,我指的是带着喜悦与温暖、发自内心的微笑,这微笑让你感受到自己
的存在,感受到被人全心接纳。
或者,你可曾体验过喜悦之光乍现,顿时所有的烦恼乌云散尽?这
瞬间可真是稀有的礼物,因为幸福的状态总比负面的情绪持续得短些,这真是可惜呀!我们隐约可以意识到,耶稣应许的其中意涵:「进入你主人的福乐吧!」在天主身边持久的喜乐,是我们生命的目的和意义。但,这不是一句空洞的安慰语,我们确实可以活出它,并在此时,也在此地,可以体验到的一种福乐。
贺德佳听到灵魂说:
「噢!肉身和四肢,我住在你们里面,我满心欢喜地被送到你们里面,
只要我与你们和谐一致,你们就送我回到永恒的偿报当中。」
这里所表的是身为人,好好地活着,是一件喜乐的事----至少这
是造物主所设想的,只要魂与肉身和谐运作,人就会充满喜乐,为了与世界交流,善度丰富的生命,我们身为人类拥有最佳的「装备」:
因为灵魂将生命的气息送进人体内,并光荣地赐予人类生机勃勃的相子,有面容、味觉听觉、嗅觉、感觉,透过各种感官,我们可以接触环境和周遭的人,周遭人事物互动,并以爱相待,我们也得透过感官,体验到互动过程中的喜悦。
我认为,培养自己体验的能力,有意识地锻炼我们的感官去体验喜乐,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任务。
人们尝试用许多方式去追求美好,喜乐的经验,其中最坏的方式绝
对是寻求尽可能多种和变化多端的刺激,就像今天四处所是的一般。
行驶许多路程、飞行无数里程、造访无数的景点、看无数的电视节目、不断浸淫在音乐里面—一我们面对愈多刺激,刺激的门坎就变得愈高,也就是说,我们吸收到的就愈少。
多样刺激钝化了我们,有一句亚洲谚语说:「眼睁睁巴望着一牛车芥菜种籽的人,尝不到它的精髓,只有嚼碎它的人才能。」
如果我们想恢复深刻体验的能力,并藉此寻获更多的喜乐,就必须有意识地掌握自己的生活这种发展需要,有意识地坚持,需要心志上的努力,不让自己一直向外驰求。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努力过平衡与有节制的生活。
「这项指示的意义不在于使人感到艰辛,相反的,他只会一直感到喜乐。当然,这包括善变的人类需要知道有所止,需要纪律和严谨的生活方式。」
贺德佳甚至提到,由于我们有不良的倾向,因此应该对自己施以「强制力」,好让我们好的特质能够发展。
若我能够培养自己体验的能力,能放弃追逐五光十色,而只专注于一件事,我就能够经验到喜乐:
■一朵花能告诉我的讯息,通常比一大束花多。
■沉思散步一趟,我所体验的比开一次快车还多。
每一个生活领域都应该如此营造,使得它带来喜乐。有句俗话这么说:饮食使灵魂与肉身凝聚在一起。味觉可以且应该使我们感到愉悦!
贺德佳将人类比喻为肥沃的良土,只要得到充足的水分,便可生长出优质的作物。因此我们也应该均衡有度地摄取饮食,好让我们心情愉悦,和蔼可亲。
那饮食无度、暴饮暴食、放纵狂欢的人,为往后更多「祸事」种下恶因。
另一方面,我们的身体也会因为不理智的节制而受损,而人也会变得暴怒和郁闷。因此贺德佳呼吁「在这一切的事上,做肥沃的良土。」
贺德佳指出一种健康又耳目一新的饮食方针,喜乐是用餐的最高准则。这符合耶稣所说的比喻:
他将天上的婚宴当成是喜乐的最佳典范。这种喜乐的喜宴和那种囫圈吞枣似的「快餐」或开车到餐厅取餐,并在车上快速解决食物的吃法不同,也与那种精算过卡路里所组合出来,却完全没有喜乐成分的餐饮不同,在吃这种餐饮时,计算卡路里常常取代了饭前祷!
根据贺德佳的看法,食物应该「适度地分配,为了使人恢复精力,好让忠诚的追随者不至于缺乏灵魂的喜悦。」
天主赐给我们粮食,好让粮食赋予我们生命力,获得礼物的喜悦,让我们谢馈赠礼物的人。在我们这世俗化的社会里,这种做法已经很
少了。相反的,各种饮食障碍症愈来愈多:贪食症、肥胖症和体重过重、高胆固醇、高尿酸、高血压、糖尿病一一不胜枚举。进食成了一种问题。
过分的禁食疗法折磨着人类—把病痛留给老年的自己
贺德佳听到饮食节制与暴饮暴食之间的对话:
「你这个贪吃鬼,你将肚腹塞满,使得血管近乎爆裂……天主赐
给人类的甜美智慧之声,如今痕迹何在?……节制订定了尺度,使身体不至有所欠缺,也不致过度享乐。钦食有度说道:只要人适度地照顾身体,我便在天上抚琴为他代祷;只要人类过度透过食物以恢复体力,我便弹奏竖琴,高声歌唱。
可是你,你这个贪吃鬼,你对此一无所知……你时而让自己投入
不恰当的禁食,使生命几乎无法维持,时而暴饮暴食,将自己的
肚腹塞满,让自己过度沸腾,并且必须吐出可怕的黏液(贪食
症)。」
贺德佳警告:
不要透过不合理的禁食而减弱自己体内的绿色力量(生命力);此外,这样的禁食常常会导致情绪不好和厌烦,还不如给自己身体正确的食物来得好。
贺德佳也以同样的方式看待性生活。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是天主圣
爱的反映,因此,拥有可以创造新生命的力量。因为人的堕落,远离了天主,于是两性之间的爱也陷人危机,爱情堕落后,便以肉欲与贪婪的性欲出现。
因此,只有在天主所愿的秩序中,人才能享受到性生活的真正喜乐,
为此·贺德佳使用的是「 Integritas」一词这大概可以翻译成「真挚」、「有秩序的性生活」。描迹的是「在鱼水之欢的和谐中,我享有忠贞与羞涩的喜悦。喜悦的生命笼罩着我,既不受误用之淫乱所搅扰,也不受不贞之污垢所玷污……因此,人哪,认清在灵魂内,你是谁;你抛弃灵魂知识的财产,想把自己摆放在动物的同一层次吗?」
在这一点上,原则是:在遵守天主的指示下,我们可以在灵肉和谐中,享受男女之间美妙爱情带来的愉悦。人类的生育力是「绿色的」,当
享受性生活在有秩序的理智之下进行时,它赋予我们生命力。在贺德佳看来,这只有在持久婚姻的爱情中才有可能。
喜乐绝对是使人健康的力量。贺徳佳的观点是:「人若能够再度心情
开朗,那么血管又会回到健康的状态。
就像破坏性的情感和思想使人生病一样,喜乐、开朗、从容和其他
美德也使人健康。喜乐是一帖仙丹妙药,可以重建我们的组织。我们
身体上各种不同的器官,都会受到情绪的影响而有所反应。根据贺德佳的看法,肝脏和心脏特别需要喜乐
当居住在人类中的灵魂理解,并不再感受到悲伤、厌烦和邪恶的事,人类的心就会打开,迎向真正的喜乐,就像花朵在太阳光温暖的照射下绽放一般,不久,肝脏接收到喜乐,并将它保留在自己内,就像胃部留住食物一般。
显然,对人类而言,为喜乐打开自己的心门并不容易,因为种种令人
不偷快的事、困难的事、邪恶的事、充满痛苦的事经常威胁着我们。在忧郁沮丧和缺乏生命力的时候,我们与外界的接触通常非常有限,我们「封闭」自己,有一句活值得思考:如果你内心感到黑暗,就查一下,你的商店是不是关门大吉了。
我们需要一种有意识、正面的态度来逃离黑暗、万念俱灰和绝望的牵扯。为达到此目的,贺德佳指出各种不同的可能性,最重要的是去关怀所有受造的万物,这可以防止我们的心变硬,打开我们的心除了对受造物有使用目的之想法外,我们还能经验到一股强烈的逆向运动,要求我们要保护动植物并温柔地对待它们。要求我们要有同理心,而不是自私地利用它们。贺德佳也生活在与大自然的对话中,她为所有生命体保留一只眼睛、一个耳朵和一颗心,各种元素也响应了这种关怀:
因着它们喜爱人,并与人一起运作,而人类也与它们一起运作,于是大地提供绿意给人类,根据人的类型、天性、特征和各种不同的特征,大地藉其有益于人的香药草,揭露出人心灵天性的特殊质地;但也借着无用的杂草,显示出人无用且魔鬼般的素质。
于是大自然好似一面镜子,举在我们眼前,我们应该张大眼睛,好好端详它。透过现代的各种研究,我们也知道:当一个人进到一个房间里时,花朵会有反应。如果一个有邪念的人停留在花朵旁,花儿会枯萎。
许多受造物喜爱人类,「因此它们经常挤到他身边,并满怀爱意靠在他身边。人类也自然地渴望亲近各种生灵,并炽热地爱着这些生灵;他也常常喜欢寻访大自然。」
许多生命力透过动物来到我们身边。对多少孤独的人而言,鹦鹉或金丝雀是他们的心灵抚慰者。动物非常有同理心也因此常常被列为治疗方法。
关于狗儿贺德佳说:
天性与人有许多共同处,因此牠能够感受人类的感觉,并理解人类,牠们爱人并喜欢待在人身边……而且狗能够察觉人的恶意、愤怒和不真诚,对人低吠时自己也变得阴沉又凶猛。」
大自然听命于人类,但人类会滥用各种生物对他的依赖,而且经常以不负责任的方式对待动物,例如:大量畜养动物,或以动物做实验。如果愈来愈多人遵行贺德佳所建议的生活方式,药学和医学硏究就不需要折磨动物.
被折磨虐待的动物无法再给予人类生命力。例如:一只在狭窄的笼子里动弹不得,肢体弯曲、从输送带啄食饲料的小鸡,如何能在这种悲惨的生存环境中长出健康的肉质。
当人类折磨其他生物时他就扼杀了生命力的根本来源,就是一种内心受到喜乐所感动的能力。他堕人冷漠和心硬的恶习,这恶习「谋杀
心灵将之抛在废墟,并任其腐烂」。
关于心硬,贺德佳说:
「心硬是一切当中最可耻的,因为它不认识任何慈悲,也不想知道任何和爱有关的事,无法成就好事。」
但慈悲却说:
「花朵与其小花苞给其他花朵带来芳香;一颗石头给予另一颗石头光泽;天主创造的万物的各个部分,都透过相互的连结彼此以爱拥抱。我在空气中,在露水里,我如同那极其温和的药草,在所有绿色力量当中。我使所有衰弱的再度康复。我是治好疼痛的一种药膏。」
慈悲——我喜欢将慈悲这个词翻译为[古道热肠」—是铁石心肠、心硬的对手。古道热肠的同理心作用有时候比药物更有效。
下面这句医生的座右铭,表达的正是这一点:
时时安慰病人,经常减轻病人的痛苦,医治则偶尔为之。
我以自已的眼睛寻找美丽的事物,好让自已高兴
我送给与我相遇的人一个友善的微笑
我抚摸躺在路边的小猫
以爱善待所有受造物,使我内心温暖。
然而,喜乐绝对不是我生命理所当然的同伴。因着打开自己的感官,
我不仅经验到和谐,也经验到不和谐,不仅经验到喜乐,也经验到它的相反----悲伤。它们就如此落到我身上,我必须忍受得住它们也是驱动力,好让我有意识地走上突破的路,再度获得喜乐。
所以贺德佳亦认识悲伤,人们将自己的行为归咎于它。当我不是出于
爱,而是违背自己更明智的判断做某些事时,我就充满悲伤:「带着喜乐去做某些恶事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们可以表面展现出某种欢乐,但俗世伤痛和哀伤深深撼动着我们,
甚至使我们对自己的本质和天主产生怀疑。那种态度就是,无法在整个世界里发现任何美好的事物、抱着悲观黑暗的眼光看所有事,怨天尤人、不让自己和别人好好生活。贺德佳听到「天上的喜乐」怎么对这俗世伤痛说话:
「哎,你既盲目又愚昧!天主把人类创造成一个光明的本体,但由于他的不忠诚,蛇引他掉入苦海中。可是,请你抬头仰日、月和群星;俯看地上壮观的绿意,并思量,天主将万物赐给了人类,是何等幸福的事,而人类却一再鲁莽行事,逆天而为……如果不是天主,是谁给了你一切发光和荣耀的礼物?白昼迎向你,你却称它为夜。幸福来到你门前,你却提到诅咒……但在此我已拥有天上的故乡,因为我以悲眼正视天主所造的一切,而你却只谈论有害的事。我轻柔地将玫瑰和百合花,以及所有绿色植物放到胸前,并歌咏赞美天主的所有化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