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玛利亚。1553年8月4日,星期五的早晨,也就是在圣母大殿奉献日前夕,我和依纳爵在花园里,我开始向他讲述我灵魂的状况,告诉他我是如何被虚荣心所诱惑。他给我的建议是这样的:“把你所做的一切都交给天主;努力把你在自己身上发现的一切优点和长处奉献给天主,并且承认这一切皆来自天主,要为此向天主献上感恩。”这建议给了我很大安慰,泪水不自主地湿润了我的眼眶。圣依纳爵告诉我,他曾经与自己的虚荣心作斗争长达两年之久,以至于当他准备在巴塞罗那乘船前往耶路撒冷朝圣时,为了避免引起内心的虚荣,不敢告诉任何人他要去哪里。此外,他告诉我,从那时起,他的灵魂在虚荣心这件事上经历了极大的平安。
一两个小时以后,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和我们一起用餐的还有包郎高(Polancus)。当我们吃饭时,依纳爵告诉我们,纳达尔神父和本会的其他会士要求他讲述自己过往的经历,但他现在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做此事。然而,当我再次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后,他陷入了沉思。在接下的谈话中,从他的谈话方式上看,很显然天主光照了他。他决定把他从过去到现在内在生命的主要状况说出来,并且认定让我做他的记录员。
那时,依纳爵的身体非常虚弱。他从没有向自己承若过一天的生命,如果有人对他说:“我将要在以后的一周或两周内做这事那事”,他会习惯性的说:“怎么?你觉得你能活那么久吗?”然而,这一次,他说,他希望他能活三四个月以完成自传。第二天,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他回答说,每天只要一有机会我就要提醒他做这件事情。当他平时由于工作太忙找不到时间时,他就告诉我,让我在周日提醒他。在接下来的九月份,他开始清晰的讲述他的整个生命,包括他整个生命历程所处的环境。后来,在同一个月里,他找了我三四次,讲述他生命的历程,一直讲述到他在芒莱撒的日子。依纳爵讲述的如此清晰,他的过往就像发生在我眼前一样。
向他做任何询问都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他没有遗漏任何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一边讲述,我一边记录要点。结束后,我再把细节补充上去,我竭尽全力不把我没有听到的话写上去。我如此忠于他的每句话,以至于后来我无法解释一些话的含义。正如上面我所指出的,我对依纳爵叙述的记录直到1553年9月止。从那时起直到1554年10月18日,纳达尔神父回来时,依纳爵没有继续叙述。他总是以身体虚弱或其它事情为借口拖延此事。他对我说:“等这件事情完成了,你提醒我。”当这件事情做完了,我提醒他,他回答我说:“我现在又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等这事完了,你再提醒我。”
纳达尔神父看到已经开始的传记工作非常高兴,他告诉我要催促依纳爵完成此事。他总是对我说:“没有比做这件事,对耶稣会再有益处的了,因为从根本上说,依纳爵的生平就是耶稣会。”纳达尔神父就此事与依纳爵进行了交谈,他同时也告诉我,让我在学院创建完成时提醒依纳爵继续以前的叙述。
当依纳爵的事情处理完毕,我们在1555年3月9号继续他以前的叙述。也就在这个时候,教宗儒略三世卧病不起,逝世于这个月的23号。因此这件事情又被耽搁下来。直到教宗保禄四世登基,自传的事情没有任何进展。由于天气炎热,工作繁忙,传记的工作直到9月21日才有很大进展。也就在此时,修会提出要把我派往西班牙。
依纳爵告诉我,22日早晨在红塔见面。22日早上弥撒结束后,我问他这个时间可以吗,他回答说,去红塔那等我。我本以为会等很长时间,遂在门廊下与一位弟兄聊天,耽搁了一段时间。当依纳爵来到时,看见我在门廊下,责备了我。因为,我相反服从,没有在他指定的地点等他。因此那一天,他什么也不愿意做。我们于是苦苦哀求他,他才来到了红塔,按照他的习惯,一边散步,一边叙述。我一边记录,一边尝试着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于是和他越靠越近。他对我说:“要遵守你的规则。”当我再次靠近他,尝试着往他的脸上看了两三次后,他重复了刚才的话,然后离开了。最后,过了一段时间,他还是返回来完成了这次叙述。
因为我即将要开始我的旅程,所以我无法在罗马完成写作。在我离开罗马的前一天,依纳爵还在讲述他的经历。由于在我前往的热那亚(Genoa)没有西班牙文的秘书,所以我只能用拉丁文整理我从罗马带来的手稿。1555年12月,我在热那亚完成了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