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69年,那时军管初期,一天,那个姓张的军代表,由一班干部拥着来到龚主教的监房门前,那军代表先是操着膠东口音,尖声辱骂,然后,有个管教科的干部讲话了;"你也是中国人嘛,为什么一定要同梵帝岗同声出气呢?哪,我们向你摊牌了,你们仍旧可以保持你的信仰,只要你割断与梵帝岗的关系,我们可以马上放了你,就是现在,金鲁贤不是我们宽大了他吗?"主教平静地回答"你们真是像在戏院门口等退票的人,但是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们,我这张退票,你们一生一世等不着的"。
2、 龚牧在狱中是守斋的,而张希斌铎为了强调在教难时期,故不守斋,其实张公由于严重的胃病,食量很少,尤其肉类,每逢有荤菜,大多是秘密地分给其他犯人。在监狱中,给他人食物是被禁止的,被当局指为"拉拢其他犯人"。当时食物非常不足,更何况是难得一次的荤菜。于是监长把龚牧叫去说"张希斌不守斋了,你也可以呀"。主教说"张希斌不守斋是对的,这是教难时期,我守斋也是对的,因教会没有规定在教难时不得守斋,我很明白你要我不守斋的目的,是要在我不守斋之后做文章,说我信仰动摇,甚至放弃了,对吗?这个空子你们是钻不到的”。那监长自讨没趣,只得说"这样下去对你没有好处!"。这是干部在无计可施时的惯用语。
3、 讲到龚主教,这里要提一件事,个别犯人在处决之前,会调往龚牧的监房,当局认为这死囚的情绪会比较稳定,事后龚牧告诉别人才知道他为不少死囚付了洗,做了终博,因而他在赴刑场之前,总是平静地向龚牧道别,这使我想起我曾经读过一本书描写当年纳粹在捷克屠杀利列吉村全体居民时,最后枪杀的是一位神父,因他为全体村民逐个做终傅,当时SS队员说:"这神父为他们省了许多麻烦”,实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不同的还让神父公开地做。
在七十年代,也不知究竟为什么原因,监狱方面,往往将明天要被枪决的罪犯和主教关在一个牢房里,是不是怕那些快被执行者临死前亡命一搏,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要吓唬主教。据目击者作证,很多所谓的反革命或杀人放火的强盗,当他们步出主教的牢房去枪决时,总好像与主教有依依不舍的情景,个个面部非常安详、宁静。记得有位信友数年前曾问过主教:“据说你为许多将被枪决的犯人传教付洗"。主教回答说“天主赏赐给我有机会和他们度过最后一夜,我怎能放弃这个机会呢?"后来又追问他:"你究竟为多少人付洗?"他说:"己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