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龄女士在纽约曼哈顿的寓所平静逝世,享年106岁。
1945年访美时会见总统罗斯福 1945年在白宫会见美国总统杜鲁门
宋美龄出生于上海既是传教士,又是牧师和实业家的家庭,同时也是一个热心政治的家庭。宋美龄的父亲——宋嘉树,人们习惯称他是“世界上最杰出的三位女儿的父亲”。的确如此,因为他的三个女婿孔祥熙、孙中山和蒋介石,对中国近代史的影响非同一般。
1.家教渊源
宋嘉树1861年生于广东省海南岛文昌县昌洒镇古路园村一个商人家庭。 在中国近代史上,宋嘉树是传教士,商人,也是革命分子。他一生对孙中山的革命事业鼎力囊助。他的牧师传教活动时间较短,因此所成事业难以与他的经商事业相比。 在家庭中,宋嘉树对儿女关怀备至,不仅给她们提供一个快乐而舒适的生活,尽情发挥孩子们的天赋,并且有意培养他们具有崇高理想和锻炼他们不怕艰难困苦、不屈不挠的意志。他希望他的儿女们都在具有中国传统的“家”中接受教育,培养民族意识、爱国主义精神。但宋嘉树毕竟在美国接受过教育,他深感美式教育的优点,及时把子女—一送到美国读书。
由于宋嘉树的远见卓识及基督教精神的激励,他把自己的经历和思想灌输给子女,在他的影响下,宋蔼龄、宋庆龄、宋子文、宋美龄各自成为影响中国社会和历史的著名人物,久为世人瞩目。宋嘉树也因此被外国人誉为“模范公民,教堂的台柱,出色的丈夫和最优秀的家长。”
宋美龄的母亲倪桂珍,浙江余姚县人,1869年出生于上海,1931年病逝。据宋家子女后来为倪桂珍所著的传记中所记,她是中国最早接触基督教的明代著名科学家徐光启的后裔。倪桂珍在思想上受西方影响较深,在上海教会开办的培文女校教过书,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1887年夏天,倪桂珍经人介绍与宋嘉树结婚。倪桂珍虽是名门之后,但她的丈夫未嘉树则家道衰落,生活贫困。然而贫困的生活并不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恩爱,她与丈夫在信仰、性格和志趣上情投意合,家庭生活美满、欢乐。 倪桂珍是一个极其要强的女性,她在家庭中操持着所有的日常事务。她不仅照顾、孝敬老人,教育子女,还要精打细算,操持家务。由于受到良好的社会教育和家庭的培养,她在管理大家庭、处理复杂事务方面表现了超人的能力,同时,她又是个富有牺牲精神的虔诚基督教,做事严谨,富于创新。她极有同情心,热心社会福利事业,对贫苦的百姓乐善好施。 倪桂珍格守宗教教规,并有刚强的意志,对家庭、事业、孩子都有高度的责任感和极严格的要求。她按照清教徒禁欲主义的规范生活,视酗酒、赌博、跳舞为罪恶,不允许孩子们在自己家中做这些事情。她把这些视为违背神的意志,要求孩子们在上帝面前必须老老实实按照神的意志做事。
2.按神的旨意行事
家庭是孩子成长的摇篮,父母的言行是孩子第一任教师。由于父母亲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宋美龄的世界观当然是在家庭的熏陶下形成的。
1934年3月,宋美龄在《美国论坛》杂志发表《我的宗教观》一文,就父母对她宗教观形成的影响作了一些叙述。她动情地写到:我而且多少带些怀疑心的。我常常想,所谓忠诚、信仰、不朽等等,不免有些近乎理想的。世上所看得见的东西,我才相信,否则我就不相信。别人承认的事情,我未必因而也加以承认。换句话说,适合我父亲的宗教,不一定能引动我。那只适口舌,宛如糖衣药丸的宗教,我并不信仰的。
我知道我母亲的生活,与上帝非常接近。我认识我母亲的伟大。我在幼年时,对于母亲强迫我的宗教训练,多少有些不肯受命,但我相信这种训练,给我的影响很大。那时的家庭祈祷,往往使我厌倦,我就借口渴为推托,偷偷地溜到外面去,这常常使母亲烦恼。那时,我也像我的兄弟姐妹一样,必须常常上教堂去,而冗长的说教,使我觉得非常憎厌,可是今天想起来,这种常上教堂的习惯,养成了我作事的恒心,这真是深可感谢的。 从上叙述中,可以看出,在宋美龄幼小的心灵中,父母就播下了宗教的种子,宋美龄长大后对此深表感激,足以证明她本人笃信不疑的态度。
1955年,宋美龄为《读者文摘》撰写《祈祷的力量》一文,写道: 我的父母都是虔诚的基督徒。我们自幼便去主日学校和教堂,每日举行家庭祈祷。我有时因为必须坐着听冗长无味的讲道而反抗,但幸而我在不自觉中吸收了基督教的思想。
在母亲看来,祷告上帝不仅是请求他祝福她的子女,乃是等候他的旨意。对于她,宗教不是单行道。她按照他的箴言生活,公正行事,爱慈悲,谦单地与他同行。她常向我强调这一点:我们不应当要求上帝做任何可能伤害别人的事。她的去世对于她的子女是极惨重的打击,可是对于我的打击也许比较更重,因为我是她最小的女儿,曾十分依靠她而不自知。
作为母亲,对孩子的影响既是多方面的,又是深层次的。倪桂珍对宋美龄的影响,在宗教观上根深蒂固。宗教,毫无疑问地对宋美龄的个性、人生、意志及价值取向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从日后宋美龄的谈话可以看出,她很喜欢引用《圣经》的话语作为观点,并时刻以此为训。
宋美龄是一位基督徒,由于从小就接触基督教的缘故,她把《圣经》奉为圭桌,甚至对教义的理解已经到了出神人化的境界,对《圣经》故事更是倒背如流,不在话下。她的许多演讲里面都大量引用《圣经》的原话,她经常引用《圣经》上的话说:“我要打的仗已经打过,要走的路已经走过!”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心迹。
3.体会与实践
关于对宗教的情感,宋美龄把它分为三个阶段,这三个阶段可以说是与宋家及蒋家政治、经济发展生死攸关。为此,宋美龄曾经这样解释:第一阶段,我极度地热心与爱国,也就是渴望替国家做些事情。我的机会很好,我与丈夫合作,就不难对国家有所贡献了。我虽有这样的抱负,但只赖我自己,我实在还缺少一种精神上的定力。接着是第二阶段。我在上面已说过的种种状况,使我失望悲现,颓丧消极了起来。到慈亲去世,真觉得眼前一团漆黑。北方有强敌的铁蹄,南方有政治的裂痕,西北旱荒,长江水灾,而最亲爱的母亲,又给上帝呼召了去,除了空虚,我还有些什么呢?
我母亲的宗教精神,给了蒋委员长很大的影响,我于是想到,我在精神方面,不能鼓励我的丈夫,实在觉得万分遗憾。委员长的太夫人是热心的佛教徒,他的信仰基督教,完全由我母亲的劝导。为了要使我们的婚约得到她的许可,委员长允许研究基督教义,并且诵习圣经。后来,我发现他谨守前约,我母去世之后,也丝毫不变初衷,但教义中,他起初很有一些不能了解的地方,读时很沉闷。他每天诵习旧约,苦思冥索,自多困难,所以我在日常谈话中,实有把难解之处,委婉示意的必要。我就把我所知道的精神园地,引导丈夫进去。同时我因生活纷乱,陷于悲愁的深渊,也想找一自拔的途径,于是不知不觉地重又回到了母亲所信仰的上帝那里。我知道宇宙间有一种力量,它的伟大决不是人们所可企及的,那就是上帝的力量,母亲鼓励委员长精神生活的任务,既由我担负了起来,我也日渐和上帝接近了。……由此而入第三阶段。我所愿做的一切,都出于上帝的意思,而不是自己的。因为家族信仰基督教,宋美龄自然而然接受了这种信义,并在婚后影响了蒋介石。然而,蒋介石则有些牵强附会,因为支持他的精神的还有王阳明学说。他把基督教揉进了自己的政治信仰、意识形态,基督教仅仅是他政治精神层面的一面挡箭牌。
读《圣经》、祈祷、唱圣歌是宋美龄每日的必修功课,即使生病,仍坚持不懈。她的书桌上摆着圣经、教义之类的灵修书籍,每天都要利用下午的时间,阅读一小时左右的《圣经》,读完之后还要用英文写日记,记录下自己的心得体会,这成了宋美龄反躬自省、修身养性、净化灵魂的必修课目,几十年来始终如一,从未中辍,可见其毅力之坚强,对待基督教之虔诚、忠信。跟随宋美龄的人都知道,宋美龄的宗教精神始终如一,从无改悔。初到台湾岛的一年,她的随从有急事向蒋介石报告,一大早就赶往士林宫邸。蒋介石一般四五点左右就起床,这名随从4点多钟就到了士林官邸,得到允许晋见蒋介石,当他走进蒋介石的书房,只见蒋介石和宋美龄正跪在一起作“晨课”。随从们通常只知道,宋美龄是个夜猫子,过惯了夜生活,很晚才睡,然而并不知道她竟然能早起同蒋介石一起作“晨课”。这一场面让随从颇生感慨。许多人对宋美龄的宗教态度十分敬佩,并相信她由于信仰宗教的原因,才没有参与国民党内部的党派纠纷,退居圈外,过着淡泊宁静的晚年生活。
1994年9月,当宋美龄结束在台湾探视孔令伟病情的行程,返回美国时,她亲手送给李登辉一本名为《IN GOD WE TRU-RT》(我们相信上帝)一书,表明自己的心迹。当时虽然岛内兴起了拥立宋美龄的风声,但宋美龄这一举动,无疑给世人一个明证,无论以前怎样,晚年的宋美龄全心向教,无意于政治,准备把余生都奉献给上帝。这符合宋美龄的几十年宗教心态,也许,只有宗教才是她最值得信赖的,正如她从前所说:“我想上帝是很善良的,不让我们深入了解我们的未来,如果我们能了解我们的前景如何,我们就没有什么勇气通过最初的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