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架瑞士航空公司的飞机载着229名乘客按正常班次从纽约飞向日内瓦。离开肯尼迪机场50分钟后,正当航空小姐推着服务车走在这架麦道11(MD-11)飞机的过道上时,机长报告称机舱内出现烟雾。10分钟后,飞机在雷达屏幕上消失。这架机翼有 由于我们受伤害最大的多半是意外事故,而我们不可能什么都预料到,所以塞内加建议我们时刻心存灾难的可能性。任何人乘车出行、走下楼梯,或向朋友道别时,都要随时意识到发生致命意外的可能性,塞内加希望这种意识使事态既不可怕,也不突然。 我们应该对什么都不感到意外。我们的思想应该事先准备迎接所有的问题,我们应该考虑的不是惯常发生的事,而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若要证明多么轻易地可以让我们复归于无,只需举起手腕凝视片刻那流在脆弱的青绿色血管里的鲜血: 人是什么?就是那轻轻一碰就会破裂的血管……一具脆弱的、赤条条、生来没有防护的身体,有赖于别人的帮助,任凭命运的作弄。 2、卢登努姆曾经是高卢最繁华的罗马居民区。它位于阿拉尔河与罗纳河的汇合处,得天独厚,正好是贸易和军事的十字路口。城里有雅致的浴室和剧院,还有一家政府的铸币厂。公元64年的8月里,一颗火星失控,酿成大火,迅速在狭窄的街道蔓延开去,惊慌失措的居民纷纷跳窗逃命。火苗扫过一家又一家,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整个卢登努姆从郊区到集市,从浴室到庙宇,都已化为灰烬。幸存者们披着沾满黑炭的衣服站在他们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豪宅前。火势如此迅猛,噩耗还来不及到达罗马,城市已成焦土。 你说:“我没有想到此事会发生。”当你知道这是有可能发生的,当你见到它已经发生,你难道还认为有什么事是不会发生的吗……? 3、公元 谁向他们许诺过,这片或那片土地更为坚实可靠?所有地方条件都是一样的,如果还没有发生地震,以后也会有震动的。也许今晚,也许等不到晚上,就在今天,你稳稳站立的脚下那块土地就会裂开。你怎么知道那些地方今后情况会好些,命运之神已经耗尽了力气,对它无能为力?或者,那些在废墟上重建的地方从此会好起来?如果我们相信世界上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可以免于灾难,那我们就错了……造物从来没有创造过一成不变的东西。 4、在卡里古拉登上王位之时,罗马有一个远离政治的家庭中母亲失去了爱子。美蒂琉斯是一名前途远大的青年,还没有过25岁生日,他的死他母亲痛不欲生。她退出一切社交活动,日夜沉湎在哀痛之中。她的朋友们关切地看着她,希望她能恢复常态,但是她没有。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她还没有丝毫节哀的迹象。三年以后她还是和在他儿子葬礼上一样以泪洗面。于是塞内加给她写了一封信。他先表示深切的同情,然后委婉的说道:“我们之间对问题有不同看法,就是悲痛是否应该这样深而无止境。”马尔恰是在对抗一件看起来可怕而罕见的事情——惟其罕见,就更加可怕。她周围的母亲的儿子都还在,那些刚刚出道的年轻人,在军队服役,或开始从政。为什么单单把她的孩子抢走? 5、死亡的确不寻常,并且可怕,但是——塞内加大着胆子说——并非不正常。如果马尔恰把眼光从一个狭隘的圈子放开去,就可以发现一张长长的令人哀痛的名单,都是命运之神杀死的人之子。 我们从不在恶事真正出现之前就已预料……多少葬礼从我们门前经过,但我们从不认真思考死亡。多少夭折发生过,但我们仍为自己的婴儿作长远打算:他们如何穿上托加,如何在军队服役,然后继承父亲的财产。 孩子可能活下去,但是认为他们一定能够活到成年,甚至活到晚餐时刻,那就太天真了: 没有人给今夜打包票,不,我给的喘息时间太长了,甚至没有人给这一个钟头打包票。 6、塞内加要求我们每天花一点时间想想。我们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必须做一些预料。 (智者)一日之计始于如下思考…… 命运之神所赐无一物归我所有。 世事无常,公私皆然。 命运如旋风,城郭与人皆如此。 经过长年维护、辛勤劳动、托庇神佑而筑成之任何建筑,旦夕之间化为瓦砾。否,旦夕太长,灾祸来临如迅雷。帝国倾覆在一时、顷刻之间。 亚细亚、阿卡亚,多少城郭在一次地震中夷为平地?叙利亚、马其顿,多少市镇为大地吞噬?塞浦路斯又有多少次灾难造成颓垣败壁? 吾等生存其中,而周围事物皆必有一死。 汝生而终有一死,汝所生者亦终有一死。 一切都应在考虑之内,一切都应在预料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