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去找艾朗神父,想告诉他昨天所发生的事。他照常很早便举行感恩祭。我跪在后面等他作完弥撒。但他比平日作的久,弥撒中他显得有些激动。 弥撒后,我很惶恐地向他说出我的心声。他静静地听我诉说天主要我做的事,我发觉他不但不惊奇,反而对我所说的表示共鸣。事后他告诉我,他非常关心这些儿童﹑青少年的教育,这在当时是完全被忽视的,他每天恳切祈求,坚决地呈现给天主这项需要。 原来那天早晨在弥撒中,他觉得天主已经俯允了他的祈求,并显示给他已经选定了创办人,将创立一个修会,奉行这个教育儿童﹑青少年的使命。 所以,我向他诉心时,他已确实知道,是天主把我引领到他面前。他不嫌我卑微贫穷,而完全接纳了我。 艾朗神父是一位有智慧﹑有才能,而且有信德的人,他不怕冒险,他承担了在人性看来是不可能的事业。你们看,一个目不识丁的女子,要变成天主的工具来做这种事业。我根本不会读书,也不会写字,连西班牙国语都说不好,没有福音上所说的移山的信德,谁也不敢承办这个事业。艾朗神父知道我的弱小无能,但他坚心依靠全能的天主。他做了我的老师,叫我向我的主人要求每天下午给我两小时的时间,开始学习。 在两年中,我每天到艾朗神父兄弟的家里去学读书﹑写字﹑练习算术﹑学说西班牙国语。最后学几句简单的拉丁文。他的家人,还有邻居朋友知道我们的计划,对它毫无信心,常对我们开玩笑甚至讽剌。我记得一位读法律系的大学青年,常拿我创修会的事和我的破西班牙国语开玩笑。想不到这位青年长大成人,作了财政长官时,俨然是一位尊贵的家长,到我们多禄撒学校来,为他女儿申请入学。 艾朗神父为我受了很多苦,他的亲戚朋友以讥笑的口吻说:「你怎么啦!帮助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佣创立一个办教育的修会?」还有不少其它类似的评语。亲属们说他「神经病」。他缄默无言,只是微笑。偶而也会回答他们说:「等一等,将来你们会看到她的成就」。 可怜我!你们可设想,我那时有多少修炼谦逊的机会,真的只有信赖依靠天主才能继续下去。天主的圣意已经露出曙光,但还不很显明,只是黑暗中的一线光明。从那时起我常说的一句话,变成了我的格言:「靠我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但依赖天主的恩宠,我什么都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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