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我所爱的两个人走了。艾朗神父先逝世,数月之后,我的父亲也走了。在他们生命的末刻,我没能陪伴他们。两个强烈的悲痛,相继而来。虽然我是在奋斗中锻链过来的人,可是这次我的心也因受到打击而感哀伤。 艾朗神父对使徒工作孜孜不倦,但体力渐渐减退,终于失掉健康。1896年6月生了一场重病,他的院长们将他迁移到劳耀拉的医疗院去了。 关于他都是不好的消息,没有什么希望了;我在多禄撒时,临时有几位修女陪我去探望他。7月6日我们陪了他一天,那是又痛苦又欢乐的一天。我们能跟他再相遇,当然很高兴,但看到他的病情,也非常难过。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他的健康显着地衰弱了。 看到我们,他感动了。大量的眼泪由眼眶涌出。他努力克服病苦,询问每一位修女,他愿意知道学校的情形及一些活动﹑初学生的人数…。自1872年8月因着院长的命令离开了撒拉孟加,他未曾登过任何一个我们学校的门。天主向他要这个牺牲,直到他生命的末刻。他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修会的进步,但经常是在遥远的地方追踪修会成长。我们每次开始一个新的工作,都会带给他新的快乐;但他从来也没有参加过我们的落成典礼,他好似在流亡中。面对他所帮助创建的事业,只能在远处瞻望。然而他一步一步地陪伴着我们的路程,也一直体验着我们的艰辛与快乐,可以这么说:我们的历史也是他的历史。因此你们当能体会出我们的痛苦,特别是我的痛苦,这次的探望使我很悲伤,辞别时,我已知道他的生命不久了。 我收到他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8月10日,这是此世的最后一次联系。在信的末尾给全体姊妹写了一个附言:愿妳们都成圣人,我不忘妳们。是预感吗? 不久,劳耀拉修院院长通知我他死亡的消息。当时我在多禄撒,距离也很近。但消息到达时,逝世已经两天了。 我亦未能参加他的葬礼。我的安慰是:他的逝世是圣者的逝世。病情在8月15日,圣母升天瞻礼恶化了。他自己意识到病情严重,多次坚信地表达:「圣母将在瞻礼后第八天来接我」。果然是这样。8月22日,次星期六,凌晨两点,他回到天父的怀抱去了。这个打击,尚未恢复,又接到父亲病重的消息。医生们诊断他患的是舌癌。患病时间又长,又痛苦。净化的过程延续了数个月。大部分的时间,父亲都在多禄撒,经常拜访我们的学校。他常常受欢迎。修女们亲热的称呼他「阿公」,他也喜欢这些感情的见证。 1897年年初,我正在这里,有一天我的父亲晕倒在我们的圣堂里。医生叮嘱不要移动,因此就把他安放在临近的一个房间里。病情十分危急,全家齐至,来共同分担死亡的痛苦。 他的病继续拖延着,我却因许多的任务必须离开。当我离开父亲时,我心中体验着巨大的伤痛,痛苦似乎胜过了我的力量;动身时,我必须强烈的克制。黄琴娜修女-当时的院长,替我照顾。她如一个亲生女儿般地照顾了他。5月14日,父亲结束了他痛苦的日子。因着厉害的疾病,他已非常净化了。在悲伤中,我仍有些安慰,因为他的逝世,真是一位基督徒的逝世。 我告别了两位亲爱的人之后,在我心灵上产生了一股怀念天乡的意念。被尘世的种种紧紧拴着的锁链,好似渐渐的解开了。但天主叫我明白,我还应该继续操劳。因为在世上仍有一些战斗,我得去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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