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是最接近人性真实的地方 南丁格尔接着写道:“我怀疑这世界有哪一个文学家,能够写出这个老仆人死前的光辉?钢硬笔下的钢硬字,岂能轻捕生命彩蝶飞去的掠影呢?夜仍如往昔般的宁静,很多人穿上睡衣,套上睡袜,躺在床上,心中盘算着明日阳光之下,又要操劳什么。有人抱怨,寒夜下的星辰运转,单调又无聊。但在这一刻,大地上有成千上万的人,正在生死一线间徘徊。冷淡的生活似乎比死亡更冰冷,我慢慢懂得为别人祷告,也许只是几句祝福的话,一点点的盼望,却可能是承接美好未来的摇篮。为别人代祈的夜晚,都是最可爱的。我相信所有的苦难都是有意义的,可是,多么地奇怪,人到末了才发现,信心是他们最好的朋友。” --------------------- 决心成为护士 1844年,南丁格尔决心要成为一个护士,她写道:“我不作文学的女仆,不作音乐的差役,不作哲学的跟随者,我只愿作上帝的仆人,活着不再为别人的掌声。不再看自己是一个把生命拿来作艺术展现的浪漫主义者,只是为了强迫自己爬上一座较高的舞台,像戏仔般地娱乐大众,却失去内心深处向上帝的呼吁。我知道,从此活着不再是追寻沉缅心中的快乐,而是为一场争战。”不久,她向父母提出要到“索尔兹伯里医院”(Salisbury Hospital)学习看护。 这个要求立刻引来家庭革命,以及周围亲友的责难。以后五年,母亲整夜的眼泪,是拦阻她前进的洪河;加上父亲深夜在楼上自责的叹气,几乎冲毁她最后一道防卫。母亲说:“孩子啊,护士是太劳力的事,不是你的力气所能负荷的。”父亲说:“不只是力气而已,护士会在医院里被欺侮的,甚至是会被医生、病人强暴的。上帝怎么会叫你去做那种事?上帝难道没有高尚一点的呼召?”有的人骂她:“自私!有人说她:“神经错乱!”南丁格尔被下令禁足。走上护理,竟然是那么难的一件事! -------------------- 心灵的黑夜 1844~1847年,是南丁格尔最痛苦的一段时期。痛苦增加一个人生命的深度,生命的深度又决定工作的实质。在南丁格尔身上,护理绝对不只是技术,不只是知识,而是生命极深度的炼净,如同精金那样宝贵。南丁格尔在这个时候写下了许多的祷告,其中最常出现的一句祷告是:“我的神啊!我的神啊!为什么忘了我?”她又写道:“‘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这句话,深深地震撼我的心,我想《圣经》最影响我的是‘公义’这个字,我不求上帝这时赐给我喜乐、平安、赦免、荣耀,我只求上帝的公义成为我最深的良知。”“我知道生命不是一场假日球赛,不是一本卖弄知识的书,不是在学校可以学来的知识,不是沉湎在自责里的泪水,而是一场与自怜永不止息的战斗,是一场与仇敌全力以赴的摔跤。前进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角力来的。这场心灵的黑夜让我知道,我的所呼、所吸、所祷告、所叹息,必深深地饮于上帝的能力之泉。白日必定会来的,黑夜中我仍有盼望。啊!上帝的国度必会来到。喔!是的,主啊,不仅是你的救赎来到,也是你的国度来到……如果是为人的缘故,去用护理服务人,我必定会失望的,应该是为上帝的缘故去服务人。” 南丁格尔从年轻时,就参加“桑德曼教会” (Sandemanian Church)的聚会。桑德曼教会是基督教卫斯理会的分支,是1770年著名的旅行布道家卫斯理(John Wesley)在苏格兰高地布道时,当地的基督徒所组成的。当时在伦敦的这间桑德曼教会没有牧师,但有四个长老轮流讲道,一个是在菜市场杀猪的,一个是在菜市场卖花的,一个是修瓦斯管的,一个是科学大师法拉第。”南丁格尔经常听法拉第讲道,也经常引用法拉第的话劝勉别人,法拉第当年讲道的内容,都没有留下来,反而要在南丁格尔的书信里才能找到。例如在1870年,南丁格尔写着:“法拉第讲到:‘除了侍奉上帝以外,一个人应该尽全力去服侍他周围的人。’他这句话给我深深的震撼,‘真正的友谊,是我们在一起的根基,是一起来服侍上帝,我们是在上帝那里合一’。我觉得他对友谊定的层次太高,一般讲友谊是在一起有快乐的感觉,或是彼此欣赏,但是法拉第却认为真正的友谊是一起服侍上帝,帮助别人不为图报,只因为这是上帝眼中看为正确的事。我赞成他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