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大教育家的儿子

青年安德肋稀有的天才与好活动，使父母深信他将来必能成为青年博士，便想送他去中学读书。同时却愿意保护他的德操，所以该选一所良好的学校，校内要不纯正的公教教育。

他的父母把他送进冷照中学去，这间学校对于他确是最适宜不过的。冷照中学原来是慈幼会里历史悠久，成绩卓著的学校，是鲍斯高亲手办的第二座学校，该校不论在训育智育上，都有着非常的成绩。圣人很爱这座学校，屡次从多理诺写信给那里的小神子和大朋友（他这样称呼该校的学生）。不时还亲自到那儿去，很亲热地跟他们混在一起，这对于他们是最高兴不过的事，同时心灵上也获得不少的神益。圣人往往在奇梦里得到天主显示于他的学校和圣教会的事宜，有时，这些奇梦就是在该校作的。

安德肋于一八八三年十月二十四日踏进这间可祝福的学校，那时学生们恰好吃过点心，在运动场上游戏，只见一大群青年，活泼泼的，追奔逐北，左穿右插，在那里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学生与师长间还存着如兄弟般的亲切（慈幼会所办的学校，间间都是如此的）。安德肋宛如厕身家庭之中；他把自己从前就读过的那间学校和这间学校比较，便觉得这里像一个学生的小天国。

他在这和乐融融地气象中，度过了最初的几天；一个下午，吃了点心后，人家告诉他学监要和他谈话；学监的职责是监视学生的行为——因为职责所关，学监的态度宜于严而不宜于太宽。——安德肋起初有点疑惧不安的心理，但不久便镇定下来。他踏进了那位学监的办公室去，只见学监的面孔显出慈父般的神情。学监先看了看他的衣服，然后又端相了他的鞋子，看见是整齐的，便叫他坐下来，自己却坐在写字台前。会谈完毕，他陪安德肋到门口，亲自给他开了门，说：“愿我们常常是好友！”

当下在安德肋的心灵上，起了什么变化，我们不得而知；所可知的就是凡是认识他的人都一致承认从那天起他常努力着做同学们的范表；他在那时所写的志愿充分地给我们证明这事的真确性“……要认真仰报长上的厚意，事事叫他们欢喜，努力改毛病，总不失一分一秒的时光。”

六  学校生活的片断

安德肋初进冷照学校是在一八八三年十月二十四日，三年后的十月二日才离校进初学，渴望已久的志愿才得实现：就是做鲍斯高的神子、做慈幼会的修士。

他在冷照三年的学校生活中，有许多可记述的小轶事，这些轶事都充分表出他怎样在小事上征服自己，怎样热心从事小宗徒的工作。

（一）爱情光阴——在故乡时，他已是非常之爱读书，在校里读书的趣味更是有增无减；而且读书的动机是荣主救灵，追求自己的成全。

一晚听见本雅明·法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 ,1706-1790）所说爱惜光阴无异增加我们的寿命和大有益于社会国家。

又一次维多利·阿尔非利（Vittorio Alfierj , 1749-1803）给他立了刚毅的善表，并述个人成功的要诀，全在乎那句著名的说话：“我决意！我决意！我决意！”

安德肋那时候便定下了坚稳的志向，至死不易，由自己的良心作证。嗣后努力于正常的功课外，更善用一分一秒的光阴。

冬天，早上的游戏是在室内的，他在第一年，就独自走到一个角隅去，温习功课，背诵拉丁文的生字和文规。

后来，尤其是中学的第三年（一八八四——八五），连列队往各处去的静默时间，他也来温习要背诵的国文，和其他的课业。

他利用一切机会来学习，若是不需要剧烈运动的时候，便走到一位教师跟前去，质疑问难，或叩问一件事实的详情，或某地的历史。

他这样的孜孜不倦，爱惜光阴，学业自不能不突飞猛进。真的，人人都惊讶他进步的神速。初中一年底，在暑期时，稍事补习，居然跳上了初三，而且稳坐着第一把交椅，学年考试获得了首奖。这次暑假后，又跳上第五级，年底，依然没有人能占他的首席。

一般来说，会考对于私立学校的学生，是一回可担心的事，安德肋在个人方面，尽过十二分的努力后，便劝同学们安心应试。他说：“天主定不会忘记帮助那些用尽心力去应考的人的。”在多理诺某中学内会考的结果，他不但是三十三位同学中的第一名，而且是全场应试者的第一名。颁将那天，冷照乡长把第一名的奖章，佩在他胸前，他马上把奖章放在圣心像下；他所企图获得的奖章比这个更宝贵，更恒久，那是由天主颁给圣德的英雄的奖章。

（二）小宗徒的工作——初到中学的几个月，他就从事提倡鼓励同学们每天去朝拜圣体；在狂欢节那天，有所谓四十点钟朝拜圣体，就在冷照的本堂里举行，这堂离本校不远。当人们正疯狂地作乐时，他却引着几位同学，请他们到耶稣跟前，在祂爱情的仁慈的宝座前畅谈衷曲。

学期考试快到了，一位同学很是焦虑，安德肋一面帮助他预备应试，同时甜美地引他向慕神工，使他心安神乐地去应考。

在冬天早上，安德肋非常喜欢玩溜冰，他是一员溜冰健将；后来学校当局禁止这游戏，因为危险太大。他就以身作则，请各同学甘心放弃这种游戏。

一位教师，缺乏经验，还有点近视，举动上容易惹人家笑话，每次上课总给学生们作弄得不亦乐乎；安德肋用善言劝告，结果竟能使各同学俯首贴耳，再也不敢恶作剧。他总不找出风头的机会，更不用什么权力来弹压同学，只用和蔼的态度去感化一切。

他的可亲的态度就是无论在什么地方上，都保持着端庄稳重，尤其在日常的经文上，工作前后经，饭前饭后经，在圣堂中，更来得端正。我们也可以说，甚至玩耍对于他也是宗徒的工作；他很会猜出那里有一些说师长长短的同学，或一些同学良心上的不幸；他机巧地走近他们，他的言语举动是那么有力动人，谁也不敢抵抗。他会设法使大家都欢喜去参加热闹的有益的游戏，他自己也玩得兴高采烈，好像只管玩耍，不管别的，一位管理员当他正玩得高兴的时候，问他道：“恐怕你现在不高兴离开玩耍的事吧？”他毅然决然地答：“我高兴玩耍，因为这是天主欢喜的；若为听命而不玩耍，我也愿意同样承行主的圣意。”

（三）博爱的精神——他的友爱普及于素不相识的人。一日，下了大雪，一间距校不远的小房子被雪压坏了。国文教师以这事为文题，叫学生描写这不幸的家，安德肋很用心地作这篇文，他对于那些可怜的遭难者的不幸，竟是感同身受，发出恻隐之心，而且还替那些牺牲者发起一次领圣体周和募捐；他第一个解囊，同学们也跟慷慨襄助，还请自己的父母参加这善举。人人都争先恐后的解囊，好像是一队爱德的小骑士。以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从小娇生惯养，衣丰食足，能够发起这种善举，实属难能可贵。

七  暑期的圣化

“天主说话是在满布云雾的高峰上，在潺潺溪涧中，在万丈悬崖上。”

安德肋那颗纯洁伟大的心灵，对于一切的美，崇高与伟大，有着一种本能上的趋向，他面对着大自然的美妙更不能无动于衷。

暑假到了，他像出笼的飞鸟，离开了一年来包围着他的学校的墙壁，回到家庭的怀抱，这里，他可以用心游览，满足他酷爱自然的嗜好。

通常暑期对于一部分的学生是道德沦丧的因子，因为他们远离了师长的视线，以为就此可以为所欲为。安德肋并不这样想，他暑期的生活分配于家庭、圣堂、自修、尤其是旅行。旅行对于他的身体有着很甜美的安息。他说：在自然美中，在满洒星宿的天空中，由朝阳与晚霞所衬托着的无垠的蔚蓝，都渗透了造物主的美丽与全能。面对着大自然的美，与山岳之雄伟壮丽，可以使人生出一种崇拜的心理来。所以他不时带着弟弟，和几位良友作远征之游。对于天主奇伟壮丽的工程，他屡次惊叹不置道：“我在阿尔卑斯山前，自觉渺小得可怜……”

有时早上一两点，他爬起身，攀登到高峰上，欣赏日出的奇景。一次，他攀登到山顶，那时天色已黑了；第二天是一个瞻礼日，他不愿意错过望弥撒、领圣体，竟连夜赶程，早上及时赶到小堂去参加圣祭。

安德肋游山归来，觉得身体比前结实得多，精神尤其得到不少的陶冶。就在初中毕业那年的暑假，他养成一种读书的嗜好，他最爱看德、英两国作家的作品，欧洲的大诗人与及东方著名的杰作，无论是散文或是诗篇，都以一观为快。白天还嫌太短，继之以夜，有时竟至早上一二时才肯放下书本，但是这种生活，并不阻碍到他勤领圣事，每天早上常准备去辅弥撒。

当时他的故乡，工商业开始萌芽，外方的人，渐渐流进来，因为见到有利可图；那些誓反教徒也挟着他们似是而非的歪曲教义到处宣传，致使当地忠厚诚朴的风俗、信德文化，都要一天比一天没落。

他首先着手在自己家里扫除一切无聊的书籍、小册子、或是定期刊物。另外还办了一个小小的流动图书馆。

请看他怎样圣化了他的暑假，怎样利用暑假来提高自己的灵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