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喜爱孤寂,并不指经常变迁地方去寻找孤独。一个人的爱好孤寂,不在于外在的环境。当他觉察到自己被一种不可剥夺的孤寂所围绕,并且,深切了解到他自身不能离开它,从那时候起,孤寂不再是属于潜在的意识,而是真实的。 当然,真实的孤寂将我们安置于一种不能被领略的"临在"之中,这便是所谓的"完美的孤寂"。但是对这一点,我们要正确地明白:因为假如我们抱着过份兴奋的心情永远在寻找更孤寂的外在环境,我们会失去我们原来真实的孤寂。 真实的孤寂,会带领我们去面对一个超越的"临在",随即使我们产生一种不满足以及不肯定的感觉。此种感受,不是促使我们对超越界的一种疯狂的追求——而是一种谦虚的默许,为坚定我们去面对这种"伟大的真实",也即是说一个希望的对象。 唯有当一位"孤寂者"离开人世奔赴天国,他便清晰地看到这种孤寂的可能性。在他的生命中,孤寂已成为绝对的真实——因为他的孤寂,使他包罗万有。这并不是说包罗什么东西,而是"包罗"天主本身。 二、——上主,我的天主,我不知晓我将往何处去。我看不见前面的路。我不知道何处是路的尽头。我不太清楚认识自己:我认为我是在承行你的旨意,但这个事实也不代表我真真实实的在做着。我相信只要有着愿意悦乐你的心,已经使你高兴。我希望在我所做的一切事上,我都有这么样的意愿。我希望无论在做什么事,我将不会离开这个意愿。 主,我知道,只要我如此的做,你将引领我走上正确的道路,虽然,这条路对我来说是那么的模糊不清。因此,我会永远信赖你,虽然我可能会偶尔迷失,或者被死亡之影所笼罩,但是我将不会怕惧,因为你时常在我身边。而且,永不会让我孤独地面对路途的危险。 三、——在这个世代里,每一样东西都必定是一个"问题"。我们这个世代是一个焦虑的世代。焦虑——是因为我们愿意它是如此。我们的焦虑不是由外在压力而来的。这种加在世界上,加在我们自身之上的焦虑,乃是来自我们的内心。 无疑,所谓圣化,在这个世界里,指的是从一个焦虑的地方走向一个没有焦虑的地方;或者也可以说是向天主学习如何在焦虑之中不焦虑。 基本上,如马斯·碧克(Max Picard)所说的:虽然矛盾仍存在于内心,但只要生活于宁静中,内心的矛盾可取得协调。此时,也不会再是一个"问题"了。(World of Silence,PP. 66-67) 矛盾经常存在于人的内心。但是当我们只顾着去分析而不会归回内心的宁静时,矛盾才成为不可理解的"问题"。我们并不是要解开一切矛盾,而是在矛盾中生活然后尝试着去超越它们,从它们外在及客观的价值中细心观察。宁静,是圣化的初步。"你们的得救是在于归依和宁静,你们的力量是在于宁静和信赖。"(依30:15) 当孤独为我是一个"问题"时,我便没有 孤独。当它不再是一个"问题",我发现我已经拥有它,而且会继续拥有它。但是它亦是一个"问题",因为我知道主观及内在的孤独是努力的果实。这一类的孤独是不够的,孤独应该是客观和具体的,它应该与那一位超越者有密切的联系,而这种与天主的联系才会产生深度的内心平安。 言语成为人和事物的工具。在人的言语领域内,甚至天主也变成了另一种虚幻的概念,致使人与他之间不能有真实的结合。 一个孤寂的生活,在宁静中清除一切烟云般的言语。在孤独中,我们面对一片"空白",但却寻觅到"空白"中的真实。这种真实,是在与宁静的亲交中出现的,而这种宁静与爱有极度密切的关系。这个我们人类以言语来分析,来控制和来摈弃的世界,在此刻将更接近我们,因为宁静教导我们去认识真实——以尊重的态度去认识这个言语也不能完全表达出的真实的世界。 当我们有较长的时候生活于周围的"真实"之际,我们将学习如何为这世界说几句好话——这些都来自我们内心的宁静,因为宁静是真理之母。 言语宁立于宁静和宁静之间:即是在世物的宁静和我们本身的宁静之间;在世界的宁静和天主的宁静之间。当我们真正的与宁静的世界相遇和去认识它,言语不再从世界及人群中隔离我们;更不会使我们与天主、与自己有所隔离,因为我们对某些"真实"不再完全信托于言语。 真理来自自我内心的宁静,及宁静而澎湃的圣言临在。然后,经过圣言在我们内心的澎湃后,再度归回宁静;此时真理之言将融化我们于天主的宁静中。 这或者可以做如此的比喻:天主宛如海底的珠宝,从海浪中升起,而当言语 隐退后,他那烂亮的光芒仍然继续在海岸上反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