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原来是一粒砂,只不过由于一个偶然的机缘,它掉入蚌壳里。它不知道自己的棱角,自己的坚硬,可是却给蚌带来了痛苦。于是蚌要挤出它,或者消灭它。然而它没有被挤出,也不会消灭,它钉住在蚌壳里面,永远给蚌壳以痛苦。于是在无可奈何之中,蚌以它的唇,以它的肌肉,磨它,舐它,卷动拭擦它,而且也以涎沫洗它,浸它,润滑它。 时间在浪涛的呼啸中过去……悠长的时间过去了,砂没有离开蚌,却改变了。它变得圆润,光滑,坚硬,半透明,泛着淡淡的暗光,一种永恒不变的光泽。 哦,一颗珍珠形成了。 不,它本质上是一粒砂,但它却已成为一颗不变色泽的珍珠了!是永恒不变的光泽;但它却一样保有它自己砂的土色,只不过它会闪着柔和美丽的光,闪着朴素而真实的光。 砂,它并不是立意要变成一颗珍珠,才向蚌的怀里投入,把生命的光辉求助于蚌;它在投入蚌之前和之后都没有想到,然而却于无意中成为一粒美好的珍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