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要宣讲真道,不论顺境逆境,总要坚持不变。 〔弟后4:2〕 在不断的祈祷与学习后,我对脚底按摩无论在理论与临床经验上,都有着长足的进展。就在各地如潮水般拥来求诊的病人越来越多时,天主堂却收到了一封卫生署发出的电报,对我“勒令停‘业”,因为他们说我和学生们所做的脚底按摩已经触犯法律,根据法律只有医生才可以施行医疗行为,而我不是医生,却公开为人治病。 早就觉得体力不支的我和学生们,收到这封电报时都觉得松了一口气,因为总算有时间休息了。 但是当我将电报内容念给屋里和门外等候的病人听时,却引起排队民众的强烈反应,看着他们不辞千里跋涉、扶老携幼地好不容易来到台东,结果竟要失望而回,心里实在不忍,可是我又不能违“法”啊! 正在纷扰惊慌时,群众当中有一位因头疼痼疾来找我的林太太,表示她愿意尽全力帮我解决问题。原来她是三重佑民开放医院的院长夫人,她说为了这么多需要帮助的人,她先生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眼前这个困境。 没几天林先生就从三重专程来到台东,与我商量对策。后来我们决定,由我与一封信给将经国总统和谢东闵副总统,让他们知道我和学生们所做的脚底按摩,并非医事法所谓的“医疗”,并且告诉他们台东的医疗环境现况,以及有许多不远千里而来的病人,他们现在所处的困境。 把两封信寄出去之后,接下来只能祈祷并静候回音了。很多人告诉我: “别傻了!总统、副总统日理万机,不可能管你们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啦!” 虽然听到许多泄气的话。但我并不灰心,因为在祈祷中知道天主要我耐心等候,我和学生也可趁这段时间充分休息,以便再度为人服务时更有体力。我知道我所敬拜的主,是听祈祷的主,祂一定会为这件事负责到底的。 休息了好一段时间,我和学生们都感到体力已恢复得差不多时。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极为陌生的声音:竟然是谢副总统亲自打来的电话,那个期盼已久的音讯。 谢副总统说他看了信之后。很关心我和台东的情形,他希望我能去一趟台北,他愿意与我当面商讨解决之道。 挂了电话的我,想到副总统对此事的关心,心中燃起了无限的希望。我相信门口每曰引颈企盼的民众,以及为这件事代祷的弟兄姊妹们,绝不会白白等候的。 这趟台北之行,与我同去的还有林院长和林太太。到副总统办公室时,谢副总统已经在等候我们了。在晤谈中,我把教堂门口那些不肯离去的病人,他们的种种困难与无助,再次反映给副总统,我请他一定要设法安置这些人。另外我也再次重申,我从不曾开过任何药物给病人使用,也不曾用过任何医疗器材,我只是用手按摩病人的脚而已。 任何医疗器材,我只是用手按摩病人的脚而已. 谢副总统频频点头表示他了解,因为他也看了年初在华视新闻杂志播出的访问,他自己因为有关节炎,所以看了节目之后,马上也要求他的护士按摩他的脚,他自己非常认同这个自然保健法。 谢副总统的委婉和谦逊,令我印象深刻,而且他以实际行动表达出他愿意解决问题的诚心,在谈话结束后,他立刻打了一通电话给卫生署施纯仁署长,请他立即过来加入商议。我再一次把原委告诉了施署长,并且分享自己如何从这个健康法受益: “这个健康法实在有益无害,东部又没有什么大医院,人们很需要这个健康法。我教很多个学习,不但是为了他们自己,也是为了别人。而且……” 施署长不待我解释完毕,就打断我的话,婉转地说道: “神父,这些你不用说我都明白,但你们这样做等于断了别人的财路,医生、药商、还有那些公会抗议不断,我们每天都要收一大堆抗议的信和电话,压力真的很大,所以不得不发加封电报给你。” 听了施署长的说法,我也明白了他的压力来源,他表明了爱莫能助的态度后,原本我也准备打道回台东了,不料在旁始终不发一言的林院长,这时突然说: “这样好了,干脆由我来请神父到佑民医院为人按摩。如此一来,这个健康法是在医生的指导之下进行,就不该再有什么问题了吧!” 这个建议当场被施署长采纳。 一出门来,记者们也都守候已久。我透过电视向民众解释,请大家别再这么辛苦地到台东找我了,未来我将在佑民开放医院,继续为大家做脚底按摩,许多原本在台东跟我学艺的学生,也跟着我一起北上三重,回应广大的患者需求。 重新“开张”后,我和学生们每天必须为大约二百个病人做脚底按摩,有时更多,所以生活比之前更忙碌。 由于在台东的天主堂还有工作,所以我一个星期到台北三天.其余时间留在台东。在台北的日子,不只要为病人按摩,还要训练更多的学生,才足以应付广大群众的需求。 同时,不管再怎样宣传解释,在宝桑天主堂无论日夜,还是有许多病人跑来求诊,所以若说能在夜里正常睡眠,反而是在台北的时候。尤其在天主堂里,晚上还会接到许多电话,拜托我去为他们做脚底按摩,虽然疲累不堪,但为了福音有传扬的机会,我总不忍拒绝。 话说回来,在佑民开放医院里,虽然有比较安全舒适的工作环境,然而工作量大,并且那时来自医生、教会和生意人的压力纷纷拥来,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走到了尽头,几乎已经到了神经衰弱的地步,晚上常常作恶梦,甚至必须靠安眠药才能人睡。 虽然我知道自己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然而众多的工作,一直推着我往前走,让我片刻也停不下来。很多学生热心地为我按摩,虽可解除我肉体上的疲累,但却无法解除我精神上所承受的强大压力。在我不断地祈祷下,我的“大老板”动了慈心,让我这负劳苦和重担的人,得以到他那里安息。 1983年底,我向白冷会会长申请“安息年”,让我可以好好地休息和进修,会长毫不犹豫地就批准了,因为他早就反对我做脚底按摩,他认为这不是一个神父应该做的事。 当时我心想,耶稣在地上宣教的那三年半,也曾为人医病,我自己不过是效法他罢了!但我身为神父,一定要顺服权柄,上级既然不认同我所做的,无论我自己的想法是什么,还是必须顺服上级。我想到保禄曾勉励他的学生弟茂德:“务要宣讲真道,不论顺境逆境,总要坚持不变;以百般的忍耐和各样的教训去反驳,去斥责,去劝勉。” 所以,无论得时不得时,我总要专心传祂的道。当安息年的申请提出被通过后,我立刻停止当时“如日中天”的脚底按摩工作,一个人离开台湾,静候主对我的下一个差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