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书籍有一条首要的规则,此规则同样适用于脑科手术及自动装置器:“如果不能拆开它,就不要修理它。”我知道已经有人买了未曾增订的《有话问苍天》,但由于我要大幅度修订此书,故此必须违反这条规则。
我在1970年中撰写此书,当时只有二十多岁;多年以来,我从未停止过思想这方面的问题。我像一头小狗跟着新近的踪迹,继续围绕着痛苦的问题寻找新线索。自从那时候开始,我也听到无数读者叙述他们漫长的痛苦经历,他们的信充满了悲痛之言。为此,我感到需要重拾很久以前已完成的工作,并提出最新近的资料。
许多圣经学者认为约伯记是圣经最早的一卷书,然而,约伯的诘问何等动人,没有因时间的消逝而褪色,令我惊讶不已。这些不休的哀诉已超过许多个世纪了!新近的一本小说《唯一的问题》,书名的来源是主角谈论一位善良的上帝怎能容许受苦发生时提及的,他下结论说:“事实上,这是唯一值得讨论的问题。”
另外有一件事情令我十分惊讶,就是讨论痛苦问题的书籍显然分为两种类别。最古老的书籍的作者,例如阿奎那、本仁、多恩、路得、加尔文及奥古斯丁,甘愿接受痛楚及受苦是上帝使用的工具,他们不质疑上帝的作为,只是尝试为上帝这样对人做出辩护。这些作者带着信心写书,好像他们拥有着有力的论据回应苦难,足以平伏情绪。
现今讨论痛苦的书籍有着明显的不同。这些书籍的作者认为世上有这么多的邪恶及苦难,不吻合上帝是善良及仁爱这传统观念。因此,上帝由“靠山的位置,被撵入被告席;现今忿怒的一代似乎说:“上帝,你还可以怎样为自己辩护?许多人重新定义上帝的爱以及质疑地控制邪恶的力量,藉此调整他们对上帝的观念。
当你同时间阅读这两类书籍时,便会发现语气的改变。现今,我们好像以为自己身处受苦市场的角落,难道我们忘记了路得和加尔文生活的世界,是没有无线电和盘尼西林?当时人平均的寿命是三十岁;此外,本仁和多恩个别在牢狱及瘟疫检疫室中写下伟大的作品。最讽刺的,是现今的作者——过着王子般的舒适生活,在有空调的办公室辛劳工作,药箱贮藏无数药物——有着压抑着的盛怒。
当我阅读完满架子这类的书籍,我自问:世界确实需要另一类书籍讨论痛苦的问题吗?。当我花时间与受苦者相处时,我的结论是肯定的。我知道讨论痛苦的书籍,大多数内容零散,与受苦者扯不上关系。对受苦者来说,痛苦的问题并非理论的问题——一种神学的游戏适当地配合许多诡辩的论据——而是关系的问题。许多受苦者想爱上帝,却不能忘记自己的眼泪。他们感到受伤害及被出卖。更悲惨的,是教会常常用含糊的话回应,而不是用安慰的话回应。
十五年前,我没有恰当地解决痛苦这可怕的问题,却为受苦者写下《有话问苍天》。我现在重新修订及增订此书,部分原因是我听过太多痛苦的事。从某一方面来说,这本修订版是我与读者的对话,是我人生旅程的另一阶段。
我特别增订第四部分:我们怎样面对痛苦,因为我相信上帝命令教会向受苦的世界彰显他的爱。我们通常只想到痛苦的问题,是我们要问上帝的问题:但这条问题也是他要问我们的:我们怎样回应受苦者?我在此修订本加入了不少我的文章,它们分别刊于《今日的基督教》,及小册子《帮助受伤者》,由马尔特诺马出版社出版。我衷心多谢出版社准许我把这些资料编入本书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