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纳爵在邦布那作做战受重伤一一由一绝症中获愈一一回头皈依基督一一神视天主圣母和圣嬰耶稣使他充满安慰;领受了洁德之恩一一定志去朝拜巴勒斯坦圣地,并开始更基督化的生活。 他醉心世俗的虚荣,直至二十六岁;因受世俗荣耀的强烈而虚幻的愿望所驱使,特别喜爱军职。因此去投效法国人所围攻的一座小城;当他所有的战友明白地看出防守已属不可能,只要能保住性命便同意投降。他却反对所有的骑士独持异议,最后以各种理由说服了要塞司令继续抵抗;骑士们因他的勇敢与奋发也士气大壮。当所等待的炮队攻击的日子来到时,他向一位战友告了罪;在冗长的战斗之后。一个炮弹打中了大腿,将它完全折断;但炮弹是由两腿中间穿过去的。因此另外一条腿也受了重伤。 他一倒下,守军立即向法国人投降;法人既占领了城池。对受伤的他很客气,表示礼貌和善意。在邦布罗那停留了十二或十五天,便用担架把他送回家去。他在家很痛苦,由各地请来了许多内外科医生,都说伤腿必须动第二次手术。将骨头重新整理一番,因为看来(第一次没有将骨头对好),或是在路上颠簸脱臼了;照这样决不可能痊愈。他又第二次受了极大的痛苦;对这次和以前以及嗣后所受的种种痛苦。他始终未发一言,除了握紧拳头之外,没做任何疼痛的表示。 但不久他情势恶化,不能饮食;已显出了濒死的征兆。圣若翰瞻礼已到( 骨头开始连接起来,但膝盖以下有一块骨头压在另一块骨头上,致使大腿缩短了;骨头突出很多,非常难看。他忍受不了,他追随俗世潮流。认为这种畸形有伤他的人格;于是询问外科大夫们是否能割除那块骨头;他们回答当然可以再行手术。不过疼痛要比以前所受的要更为剧烈;因为伤口已经痊愈。再动手术又需要一段时间方能复原。他决意忍受这种殉道般的痛苦,但他的长兄却甚为惊骇。认为他决不敢冒这个险;至于他本人却以他素日的坚强毅然忍受。 先将肌肉割开,将凸出的骨头锯去。然后想办法将他的腿拉长:先敷了大量的药膏,然后使他的身体固定不能动弹,再用器械持续不断地拉长他的腿,这样一连几天,使他受一种真正殉道般的痛苦。吾主要恢复他的健康,于是一天比一天好,只是还不能用伤腿站立,不得不躺在床上。他认为这样终日沉湎于时髦而虚构的骑士小说英雄故事,倒还不错;于是请人给他找来。以便藉此消磨时间;然而全家各处找遍了,连一本他习惯看的书也没有;于是给他拿来一本《基督行实》及一本通俗的《圣人传记》。 他左一遍右一遍地看,对其中所述的感觉有一种吸引力。他有时掩卷而思,有时回忆他以前惯常所思想的俗事。呈现在他记忆中的许多虚荣事件中,有一件立即克服且充满了他的心灵,他沉思了两个、三个甚至四个钟头,还是不能领悟。他设想为侍奉某夫人所须要做的傻事。为去她所住的地方所要用的方法,向她要的题铭言词,以及为侍奉她所要做的大胆的事。他甚至自负实现这种梦想并非不可能;因为那位夫人并非普通的贵族:也不是一位伯爵夫人或公爵夫人,她的地位却是比这些更高。 然而吾主却来助佑他,使最近看书所产生的思想淹没了那些幻想。实际是当他阅览吾主及圣人们的行传时.不时地停止思维,并向自己说:“假设我像圣方济各和圣道明那样做。情形当如何?”他开始设想许多他认为好的事情,而且常设想困难而繁重的;在他的想象中好像并不怎样困难。这样反复思想之后,在他脑海中常向自己说:“圣道明做了这事,我也当做;圣方济各做了那事,我也要做。”这些思想持续了好长时间;可是在其他一些事情之后,上边所说的世俗思想又出现在脑海中,他也想了很久;在整个养病期间他辗转在各种不同的思潮里,究竟是要实现他那世俗而大胆的梦想呢?还是要致力他想象的献身于天主的事?他迟疑莫决:终于想的乏累了将它们推开,专心去想其他事项。 但在这两种幻想之间却有分别:他在世俗的幻想中感觉很快乐,但到无聊后将它们推开时,便觉枯燥乏味;反之,当他幻想着赤脚去耶路撒冷朝圣,只以野草充饥。并从事所见圣人们实行的克苦补赎时,不但在那些思想中感觉神慰盎然,还在放弃它们不想时,仍觉心旷神怡。不过当时他没有留神,也没有注意查考那种分别,直到有一天他的眼睛开了,对这种不同的感受大为惊异,于是开始反省:为什么有的思想使他烦闷,另一种思想却使他欣慰;慢慢地明白了使他心情动荡的不同原因:一种是由魔鬼而来,一种是天主的默感。 这是他对天主的事理的初次反省;当他写神操时,对各种神类的辨明,便是开始由此自由绎的。这些阅读给了他不少的光明:他于是对已往的生活开始更认真地检讨,也想到急需忏悔补赎。效法圣人们的愿望便油然而生,也毫不踌躇地矢志赖天主的圣宠从事圣人们所做的。怀着这些愿望,他一痊愈.便去耶路撒冷,就如他前面所说的,凡一颗慷慨爱天主的心所愿习行的一切苦工斋戒,他要全行不缺。 已往的幻想被圣善的愿望所驱散,完全淡去了,而这圣善的愿望却因以后所有的神视,更加坚强巩固起来。情形是这样的:某夜他睡不着,清晰地看见了圣母和圣婴耶稣的像;他由这神视获得了极大的安慰,致使他对过去的整个生活一一特别是肉欲的事一一如此厌恶,好像由他的灵魂将以前所有的一切印象全剔除干净了;从那时起,直到现在一五五五年八月,也就是写这些事时,他对肉欲的事从未有过丝毫的同意。由此可知,他在此事上得到了天主特别的照顾,他虽然不敢断定,但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解释。 他哥哥和全家的人由他的外表都看出来他心灵的变化。 他却毫不踌躇,仍继续阅读并坚持他的善志;他在家中度过的全部时间,都奉献给天主的事情及家人灵魂的神益。他既对那些书籍感觉意味深长。便想以摘要的方式由基督及圣人们的行传中撷取最重要的部分;于是便很谨慎地着手写书(因为他已开始起床在房中走动);他用红墨水写基督的言谈,以蓝墨水写童贞圣母的谈话;纸张平滑而有标格,写的都很工整;他的书法很不错呀。他将一部分时间用于写字.另一部分用于祈祷,他最大的快乐是仰观天象和星辰。他频频观赏,而且时间很长;因为他感觉藉此对事奉吾主引起很大的兴奋。他不断思想给自己定的志向,切愿完全康复以便起程。 他开始省察由耶路撒冷回来以后,怎样才能常度痛悔补赎的生活,忽然想起退隐到塞维尔的嘉都西修院去,隐姓埋名,为使人不加重视。除了青草以外不吃别的东西。但在别的时刻他又想周游世界去做补赎,去嘉都西的愿望又冷却了。因为他怕在那里不能实习对自身所怀的恼恨。虽然如此,他还是派了一名家丁到布各斯去探听嘉都西修会的规矩;询问的结果使他很满意。不过为了曾经说过的理由,又因他正全心为他所想的不久要实现的旅程忙碌,那另外一个计划只好等由耶路撒冷回来再考虑,也就不多为它耽误时间了;但更好说是他已感觉有了些力量,他认为该是起身上路的时候了,便向他哥哥说: “大哥。您晓得Najera公爵还不知道我已恢复了健康。最好是我到小纳瓦尔省去(Navarr日e当时公爵驻驿该处)”。但他哥哥和家中一些人已猜想他有重大的改变。他哥哥领着他从这院到那院,用各式各样的好话开始请求他不要去自寻苦恼自取灭亡。要想想家人对他的期望和他本人的价值。此外还有其他类似的话,企图驱散他的志愿。但他在不伤真实之下委婉回答(因为他对所定的善志已深怀敬意,小心翼翼不敢使它稍有损伤),他终于摆脱了哥哥的纠缠。 |